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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三國] 穿越三國之袁紹之子 作者:鍾離昧(已完成)

冀州鏖戰 第二十六章寸土必爭

    曹軍的?望台和三層木塔上日夜都派人堅守,木塔上的士兵踫到值夜班,就不能下塔,吃喝拉撒都在上面,撒尿大便,全都往樓下的戰友身上澆灌。好讓他們作戰更加有勁!

    曹軍士兵在這種澆灌下,果然茁壯成長,比平常勇猛的多了。不勇猛不行啊,有誰願意,長期受虐待,讓人在頭頂拉屎撒尿的。

    我帶著人在城門和四角來回督戰,差不多已經三天沒有合過眼了,黎陽城失去了護城河的保護,就像是沒穿衣服的婦孺,隨便什麼人都能來干一下,隨時都有被**的危險。防御比之先前要差的多了。僅只今日一天,東南角和西門東門就有三次被攻破。要不是將士死戰,爬上城牆的敵人,早就開始新一輪的巷戰了。好在,我的手下,亡命徒比較多,硬是把他們一次次的逼下城頭。

    時間一長,士兵們困的受不了了。已經到了產生幻覺的地步,連箭無虛的控弦戰士,都能把箭射到自己人身上了,腦中一片模糊,眼前一片漆黑,還有很多重重疊疊的影子不停地閃耀著。有的士兵為了保命,就用刀尖在自己的腿上胳膊上刺出血,來達到片刻清醒的目的。還有的干脆我就不抵抗了,愛咋地咋地吧,趴在城樓上就睡著了,轉瞬變成刺蝟。

    城樓上的人,幾乎個個東搖西晃了。

    這樣不行,士兵們要睡覺,不然,用不上一天的功夫,黎陽就完了。

    睡覺。睡也是死,不睡,死的更快。我果斷的下令,兩個箭剁抽調一名士兵去睡覺。操縱石車和排弩的,三個抽調一個,由長官指派,不允許抽簽。一來時間不夠,二來,那樣非自相殘殺不可。這群士兵都已經到了給個西施都不干的地步了。

    晚上我就穿著鎧甲躺在城樓上睡,身子緊貼在箭剁之後,上面蓋著木板。耳邊听著嗖嗖的箭矢破空的催眠曲,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居然兩個時辰,過去了。連晚上尿急的毛病都好了。

    城樓上的箭矢少了,城下的攻勢此消彼長下,變的很猛。要不是所有的箭都淬了毒,恐怕城池早就破了。饒是如此,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第十八天早上,當第二批疲憊不堪的士兵從睡夢中起來接班的時候,城上城下,已經成了另外一幅光景。從曹軍攻城之日算起,今天是第三十天。由于兵源嚴重不足,大批的工事兵,包括鐵匠、伙夫,都不得不上城頭殺敵。這樣一來,各方面箭矢、木銃、戰車,等守城工具的制造就受到影響,有些供應不上了。缺少守城工具,加上士兵疲累困乏,自然無法壓制殺紅了眼的曹軍。戰事一天比一天吃緊。終于   

    來自八個方向的曹軍都已經攀梯登牆。守城者大部分放棄射箭,居高臨下的和曹軍展開白刃戰。近身肉搏,顯示著攻城戰,已經進入尾聲。黎陽保不住了。

    攻擊最猛烈的曹軍來自張遼主攻的北門和李典主攻的西門。北門的守將是審配和胡車兒西門則是文丑。曹軍木塔上的石機,不時的把澆上火油纏上破布點燃後的石塊,投擲到城中。城內哭喊震耳,火頭四起,濃煙席卷著火屑遮天蔽空。死尸狼藉的黎陽城變作修羅地獄,老弱婦孺四散奔逃,一片末日的慘烈氣氛,令人慘不忍睹。

    張遼和李典軍,已經完全攻上城頭,審配由于是文官城破之後即被斬殺,剁成肉醬。胡車兒左臂中了一刀,敵人遂里應外合打開了北門。

    城外張遼哈哈大笑。一陣戰鼓擂響。大隊騎兵從城門蜂擁而入,見人就殺,分成數股向四面八方擴展,想要摸到東南西北,接應城外的敵人入城。負責防守的士兵,困頓中把弩車上的巨弩射光後,就哭喊震天的四散奔逃,結果被騎兵一頓砍殺,全部殞命。北門戰場亂成一片,敵我難分。

    接著被突破的是文丑的西門。李典上次敗的窩囊,這次第一個登上城頭,拼命地砍殺了二十幾個守軍,為他的部隊登城打開了缺口。

    文丑當時正在另一邊防守,沒顧得上照顧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大批的黑甲曹軍已經和守軍近身肉搏絞殺在一起了。我听到報告,命令郝昭和賈詡,無論如何,不惜代價的守住南門和東門,阻止曹軍四路會師。然後召集一隊騎兵,蹄聲轟鳴中,向城北門殺過去。昌?和郭援也各自帶了自己的步兵,兩股怒潮般向西門壓去,戰況激烈。

    城頭城內,激烈肉搏血戰,張遼和李典的騎兵雄師,踏著黎陽城大街,在西北角上成功會師。向黎陽城的守軍推進推進,後面的步兵也潮水般涌進來。文丑和胡車兒指揮著敗兵,向城內撤,一邊阻擊攻進來的曹軍勁旅。

    寬厚的城牆,完全失去了防御保護的作用,殘酷的巷戰全面展開。

    我來到西北角正好遇到文丑和胡車兒的敗兵。胡車兒哭道︰“公子,我沒用,北門讓我給丟了,你殺了我吧。”文丑面寒如水,厲聲道︰“我也有罪,不過,現在不是治罪的時候,公子給我一次機會,我寧願戰死,也不願意被處死。” 我翻身下馬,握著兩人的手,沉聲道;“仗還沒打完,我們還沒輸呢,別說喪氣話,就算死,本公子也和你們死在一起。”

    文丑突然有些哽咽;“公子,你走吧,我和諸將,拼死給你殺出條血路,你將來記得給我們報仇。”這時昌?、甦由和郭援、朱靈,也從四面帶兵匯聚過來,昌?厲聲道;“大家拼死一戰,保護公子突出重圍,老子今天豁出命去,跟曹賊拼了。”

    朱靈顫聲道︰“公子,我不會再投曹操了,這次回來,承蒙公子厚愛,沒有對我另眼相看,靈今日已死報答。”

    胡車兒急道;“走吧公子,張遼匹夫殺過來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郭援道;“公子,你身先士卒,和我們同甘共苦,老郭心里也佩服你,你走吧,張遼狗賊就交給我,老子死了也拉他墊背。”

    蹄聲轟隆,戰火紛飛,吶喊聲震天,張遼鐵騎,只在百丈外廝殺。“拿刀來。”我雙目通紅,高聲叫道。

    立即有士兵遞過一把腰刀。我握緊刀柄,一刀刺入身後一匹白馬腹中,鮮血飛濺,馬兒嘶鳴一聲,倒地而死,血流泉水般,從拳頭大的傷口中涌出。

    “今日本公子就學學劉邦,和大家殺馬盟誓,生死與共,不離不棄,誓與黎陽共存亡。若有獨自逃生者,有如此馬。”

    文丑剛毅的臉上,露出慘笑。伸手出去,取馬血,涂在臉上,高聲道;“生死與共,不離不棄,誓與黎陽共存亡。” 眾將紛紛效仿,將馬血涂在臉上,斷喝“誓與黎陽共存亡    ”

    我聲嘶力竭喊道;“眾將听令,從此刻開始,大家各自為政,誰也不要管誰的死活,寸步不讓,寸土必爭,讓曹軍一步也不能前進。勿要戰斗到剩下一兵一卒為止。”

    昌?翻身上馬︰“公子放心,我的士兵絕不會後退一步,就算是一堵牆,一間房,也要和曹兵計較清楚。” 文丑等諸將,紛紛上馬,帶著自己部署軍隊,迎擊曹軍。馬聲嘶鳴中,我熱淚盈眶,這些全身熱血沸騰的家伙,不知道還能不能在見到了。

    激烈的巷戰,雙方逐街、逐樓、逐屋反復爭奪。黎陽變成了一片瓦礫場,城中八成的居住區被摧毀。在滿是瓦礫和廢墟的城中,守城軍頑強抵抗,在城中的每條街道,每座民房,每個弄堂內都生了激烈的白刃戰。攻入城中的曹軍死傷人數不斷增加。盡管曹軍利用木塔上的石機對城北和城西進行頻繁的‘轟炸’,但是我軍還是悍不畏死的和曹軍爭鋒。剛剛加入戰團的戰士平均存活時間不過十二個時辰。曹軍的主要戰術是各兵種聯合作戰,非常重視步兵、騎兵、和‘空軍’的地面轟炸的協調。為了對抗這種戰術,我軍指揮官采取了貼身緊逼的策略,盡量將己方的前線與曹軍貼近。這樣導致了曹軍的石機無法揮遠程攻擊的作用。

    三日後,曹軍沖擊黎陽太守府。朱靈的步兵團此時正撤退到這里。經過一天最為殘酷的戰斗,曹軍慘勝。第二天,文丑騎兵隊八百人繞過土山,進入太守府左側,突然向曹軍起反沖擊,又奪回來。下午,曹軍佔領了黎陽中心主大街。一路上損失慘重,以每寸土地犧牲三五百人的代價沖進了賈詡防守的東門身後,但很快被郭援的騎兵壓了下來。

    曹軍重新攻佔太守府,但下午又被文丑和朱靈奪回。以後的戰斗更加激烈,兩方軍隊不斷地交替佔領這里。我軍在一次反攻中,竟然在一天之內犧牲了三千名士兵。

    毛?隨張遼軍殺入城中後,回去向曹操報告︰“敵我雙方為爭奪每一座房屋、每一寸許土地、水塔、大街,甚至為爭奪一堵牆、一個當鋪和每一堆瓦礫都展開了激烈的戰斗。其激烈程度是前所未有的,甚至官渡之戰也不能相比。我們早上攻佔了二十丈土地,可是一到晚上,悍不畏死,就像是上緊了條的袁軍又奪了回去。 對太守府反復爭奪達十次之多。在一個大糧庫里,兩軍的士兵非常接近,甚至能夠听到對方的呼吸聲,經過三天的苦戰,我軍損失五百步兵,被袁熙一千人逼迫的連半步都不能前進,將軍王摩戰死,李典只得命令暫時退兵。”

    在城中的另一個部分,胡車兒帶領五百步兵佔據了城中心主大街旁的一座妓院,並頑強地進行抵抗。士兵們在妓院附近挖壕溝,用沙袋壘砌工事,用毒箭,用木銃,撾弩,打擊從大街上通行的曹軍,讓他們片刻也不得安寧,也順便截斷了前後曹軍的聯系。張遼對此大為惱火,下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攻佔這里。雙方的戰斗儼然攻城戰的延續,胡車兒在地形優勢的掩護烘托下,一日殲敵一千,曹軍望洋興嘆,拿他沒有半點辦法。最後曹軍從四面八方殺來,把整座房子都給拆了,只剩下一堵牆。胡車兒帶著五十人,奮力頑抗,眼看不支。還好我趕到了。

    張遼親自壓陣,攻擊這一地區,意思是要打通這條主大街的道路。一看到我過來,頓時興奮,攻下黎陽也不如擒拿袁熙的功勞大。兩眼放光吶喊著擺刀沖上來。

    我也殺紅了眼,心想,什麼戰術,全***沒用,到了現在就橫下一條心,拼命吧。我在袍袖上,撕下一塊布,用牙咬著。把左臂的一處箭傷纏緊。大聲叫道︰“胡將軍過來,我們一起宰了張文遠。”

    胡車兒沒有馬兒,一直和身後的士兵步下交鋒。听我一喊,心想,這個好,我早就想和人合伙干死他了,他娘的一個人殺不了他。

    張遼的膽量在三國中是數一數二的,他可不怕,再說他此刻優勢明顯,差不多是十比一的兵力。

    “袁熙匹夫,你完了,投降吧。”張遼歇斯底里的喊著。把大刀輪成風車帶著呼呼響聲,照頭照臉的向我劈下來。

    ‘鏘’刀槍相交,擦出一串火星,各自向後倒退一步,我的手心已經被震得有些酸麻,張遼也心驚不已。

    我挺槍再刺,同時道︰“老子能殺樂進,就能殺你,你去死吧。” 張遼架開悍槍,全展開大刀,瞬間從四個方位,八種角度,砍來七七四十九刀,我眼前一陣眼花繚亂,心想,罷了,張文遠果然不凡。





冀州鏖戰 第二十七章三光政策

    悍槍的最後幾招殺招︰一往無前、洪荒曠野、霸道絕倫,舍生忘死、被我全部使出來,對抗他洶涌的刀法。等四招使完了,在來上一招趙雲槍法‘黃沙漫漫’。頓時間耳邊听到一陣急促的仿佛雨打沙灘般的響聲。“叮叮叮叮”兩人再次同時後退。

    胡車兒披荊斬棘的殺到,用血肉模糊的大刀,劈向已經被一輪強攻,累的氣喘吁吁的張遼。張遼勉強把這一刀架開,全身一震虛脫。心想,這小子,也不要對付,我犯不著給這幫窮途末路的家伙拼命 ,還是先避一避。想到這里駁馬便走,胡車兒和我那里肯放,追著殺著沖出去一百丈。他手下的兵將,一看老大跑了,也跟著後撤,給我軍殺敗一陣。胡車兒還要追,被我拉了回來 ,心想,一共就這麼幾千人,你想追到那里去。

    郭援手中只有五百步兵和不到八百騎兵卻要防守賈詡和張繡身後整整十里的防線。沒辦法只能把步兵分散,在弄堂和街道上據點駐守。 一遇到曹軍攻擊,立刻燃放狼煙,他自己率領騎兵奔襲攻擊。在十里之地,來回奔跑,疲于奔命。曹軍受到牽制始終無法接近他身後的東城門, 只能不斷地從城外分兵,從北門和南門繼續涌入。

    兩天後,曹操完全看不到勝利的契機,干脆的停止了對南門和東門的攻勢,傾全力揮軍入城。曹真、曹純許褚、呂虔等所有的將領,分別率軍趕赴城中。準備憑借著優勢兵力,一寸一寸的蠶食推進,直到佔領黎陽全城。

    這樣郝昭,和張繡賈詡包括手中僅剩的兩萬人也退出城防,加入到巷戰之中。黎陽城的戰斗更加慘烈,半天下來,七成的民居都幾乎變成瓦礫,街道被血染紅,青石路面,在馬蹄和軍旅的踐踏下,碎成粉末。

    敵我短兵相接、貼身肉搏,都變成了一只只惡狼,殘酷而韌性十足。曹軍士兵因為死傷而被激起憤怒,我軍士兵更是喪兄失弟,和對方解下血仇。曹操在暴怒之下,也不招降,下令屠城。他快要氣瘋了,沒想到這麼個彈丸小城,守軍不過五萬,消耗掉了他將近十萬精兵。這倒是算不了什麼,士兵有的是,關鍵是貽誤了戰機    從開戰到此刻已經過去,四十多天了。我軍士兵在曹操屠城令的威逼下,徹底放棄了投降的想法,拼盡全力抵抗。反正橫豎都是死,拼吧。

    由于巷戰都是以步兵突擊為主,地形復雜莫測,因此在戰斗中,重武器像石車之類沒有用武之地。城中建築物密集,房屋林立,大幅度的限制了騎兵和大兵團地毯式席卷的威力,使其人再多,也用不上。涌入城中的士兵太多了反而互相掣肘,形成制約。曹操只得下令曹真、曹純先帶一部分人退出城外,听候指令。

    在巷戰中,部隊的機動性受到嚴重制約;視野局限,使得觀察、射箭、協同非常不便,很多情況下部隊戰斗隊形被割裂,只好分散成各個單元獨立作戰。曹操也沒辦法統一調度指揮。大家遂胡亂的打成一團。 敵我彼此混雜、犬牙交錯,沒有一條清晰的戰線,敵我混雜、敵與平民混雜,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相膠著狀態。校尉找不到都尉,都尉找不到士兵,反正衣甲顏色不一樣的,就上去亂刀砍死對了。

    但是,進攻一方在明處,抵御一方躲在暗處。高大的建築物和茂密的草叢樹林正是藏匿弓箭手的好地方,在別人向你射擊前,你根本不知道敵人是誰,箭矢來自何處。出其不意的伏擊與防不勝防的狙擊,常常使曹軍膽顫心驚,陷入驚惶不安的恐懼中而不能自拔。魔影忽隱忽現,曹軍過于集中所以死傷無數。就在這種零星的牽制之下,曹軍車輪碾壓螳螂的攻勢,竟然沒能成功,硬生生的再被脫了兩天時光。

    曹操勃然大怒,一馬鞭抽在李典的臉上,厲聲喝道︰“今日午時若是攻不下黎陽,我就砍你的腦袋。”馬鞭雖然沒抽到許褚、張遼和呂虔、曹洪、于禁的身上,可他們也同樣的感到了壓力,一股冷汗從背脊升起來。臉也紅紅的。心里都有些慚愧。如果攻不下黎陽,以後還有何臉面,在領軍作戰,找根麻繩吊死算了。

    幾員大將走出帥帳的時候,牙齒咬的格格作響,一起問候了袁熙的祖先之後,著狠的騎馬,再次殺入城中。這一次的攻勢將是排山倒海,一往無前的   

    李典先殺了自己的副將,咆哮道;“有敢後退一步者死。”

    許褚大聲的對部下道︰“我殺到那里,你們必須跟上來,落後者死。” 呂虔只說了一句話;“為死難的弟兄們復仇。”

    于禁冷冷的道︰“把弓箭都收起來吧,暫時沒用了,帶著累贅。”他知道,要勝利,就必須有犧牲,遠距離打擊不能解決問題了,必須沖上去,給敵人來個一刀兩斷,才能獲得成功。

    戰斗打響了,重新集結,五路推進的曹軍,像五隊狼群,把路過的所有人畜,只要是會喘氣的全部斬殺。房屋全部推倒,身後除了死尸和瓦礫,他娘的一無所有。

    經過三天血腥的戰斗至五月中,曹軍終于在緩慢地推進到了黎陽城內的永濟渠岸邊,佔領了整座城市的七成地區,將留守的我軍分割成兩個狹長的口袋狀,東線是我和胡車兒昌?,大將甦由戰死。西線是文丑、朱靈、郭援、張繡、賈詡。兩邊的交通已經斷絕,互相無法傳遞信息。彼此死活也不知道。

    城中守軍的補給已經基本斷絕,士兵們除了在死盡死絕的老百姓家里,找一些東西吃,就是吃樹皮草根,野菜。盡管如此,太守府附近的戰斗和東部永濟渠河岸地帶的戰斗依然非常激烈。

    曹軍毀滅一切的暴虐泄憤行為激起了城中幸存百姓的怒火。許多精壯年從地上撿起武器,加入到守軍中,偷偷摸摸的砍殺凌亂掉隊的曹軍士兵。

    最典型的就是賈信,他帶著一百步兵在西直胡同外的長街上游弋搜索的時候,遭到了兩百名怒火高炙的婦女、大娘的襲擊,一頓棍棒中,死傷過半,連這個身經百戰的大將,都因為挨了一棍差點腦震蕩。

    事後經過調查,這批婦女來自城內的一個浣衣局,都是干粗活,洗衣服砍柴出身,力氣大的不得了,據有一定水平的攻擊力殺傷力,而且極其好戰,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經常事對賈信前途影響很大,畢竟敗給婦孺,傳出去不怎麼好听嗎!!

    他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張遼的部將梁勇,听說他在向幾個叫花子,詢問敵情的時候,被咬破喉管,噴血而死。大概是‘丐幫’弟子吧!!

    曹操本來很理智,他是被氣昏了。屠城對他不是第一次,同樣的事情,哥們在徐州也干過。可是御史大夫王朗向他匯報此次屠城的後果時,他嘆了口氣。

    王朗道︰“袁軍在黎陽百姓的支援下實施反攻擊。百姓也拿起了武器,表現得非常英勇。戰場上到處可以看到被打死的衣衫襤褸的百姓,有男的,也有女的。他們那已僵硬的手還握著刀矛和弓箭。”

    王八羔子,挨千刀的張南,終于派出了援兵。狗東西大概是良心泄了吧。不知道是經過了怎樣激烈的思想斗爭,才克服了死亡的恐懼,大著膽子,把衛輝城的不到一萬人馬,全部**來。幸好,東門還掌握在我軍的手中,要不他娘的,他連進都進不來了。

    叫花子一樣的我,見到張南別的話沒說,只笑了笑道︰“黎陽若能保住,將軍當為第一功臣。”張南羞愧難當,他的確是不想來,太可怕了,五十萬大軍,想想都膽寒。可是連日來听到城中激戰的慘烈,鐵石心腸也要融化,心想,去他娘的,死就死吧,反正二公子三公子要是死在黎陽,我除了投降曹操,也是死路一條。于是狠心把一萬兵馬都拉了出來。

    胡車兒和昌?,有心想剁了他,又一想,算了,前幾日就算是他帶了一萬人來,也和沒來一樣。還不是多一片死尸嗎?

    曹操听到這個消息,卻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在這消息之前,他還听到了另外的一個消息。劉表已經和荀?結盟,出兵許昌。曹仁夏侯?中了郭嘉的奸計,在城外損兵折將將近五萬,汝南城池就要被攻破了。危在旦夕。這讓他冷汗直流。

    最恐怖的事情還沒生呢   

    曹操下了死令,用十萬大軍,貫穿整個主大街,實行清空政策,拆毀所有的房屋建築,然後放火。

    沒時間攻下黎陽城,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毀滅它吧。

    徹底的毀滅。放火燒城。

    驚慌失措的百姓,把這一消息,傳到我耳中的時候。大家徹底絕望了。還是,賈詡臨危不亂道;“曹操集中十萬人燒城,排成長龍,這種陣勢最好沖擊,我們只要能組織一支有規模的騎兵沖殺,一定可以斬殺過萬,就算是死,也死的不賠本了。” “好,所有大將,全部上馬,是到了和曹軍了斷的時候了。”我厲聲道。

    文丑忽然湊過來,輕聲道︰“公子,三公子,還有滿寵、程昱怎麼辦?”

    “殺了滿寵,留下程昱,我還有用。至于老三,就麻煩你送他突圍去吧。”我看著文丑,眼中淒楚。

    文丑熱淚盈眶;“說好了同生共死,我豈能獨自逃生,要走一塊走,要死一起死。”我環顧諸將;“你送三公子出去,還有另外的事情。曹賊破了黎陽,必定席卷冀州,冀州就交給你了。還有,你把賈詡先生也帶走。” 文丑搖頭道;“請恕我不能從命,若是一定要派人突圍,可以讓張南去。”

    張南咳嗽了一聲道︰“末將,願意去。”大家都翻白眼看他,他只當沒看見。

    “好吧,張南,你立刻啟程。”我見文丑態度堅決,時間關系,就不再勉強。

    賈詡走的時候,最後說;“公子先走一步,我與冀州共存亡。”我忍不住淚水長流;“先生珍重。”

    十萬大軍舉著火把,螞蟻一樣穿行于所有街道,人頭密集攢動,就似過江之鯽。主街分作兩隊的虎豹騎,將近有四五萬。陽光下,火光跳躍,空氣中桐油刺鼻。只等曹操一聲令下,就開始燒城。

    這些天,最精銳的四萬黑龍騎,剩下來的只有一萬五千不到,烏桓騎兵還剩一萬,這個數字,足以說明,幽州騎兵強悍到可怕地戰斗力了。

    我把手上所有的實力集中起來,準備從河邊推進,和曹軍最後決戰。

    黑龍騎旋風般的殺到街巷,眼前出現舉著火把的萬千曹軍。曹軍似乎早有準備,看到黑龍騎來了,竟半點不驚慌,同時扔掉火把,吶喊一聲,刀矛齊出。

    曹洪從隊中提馬出來,大叫道︰“袁熙小兒,中了丞相的引蛇出洞之計也。”

    原來曹操沒想放棄黎陽,糟了,中計了。我想後悔調頭已經晚了。隱藏在各個街巷中的曹軍向一張漁網,開始由邊緣向中央收起   

    胡車兒睚眥欲裂,大怒道︰“曹洪,我殺了你。”老鷹撲兔一般,向曹洪奔去。我閉了閉眼,心想,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干吧。“殺”

    “轟隆”一聲天崩地裂的炮響,起于曹兵身後。曹軍後隊頓時大亂。慘叫聲響徹雲霄。我正提馬前沖,听到炮聲和喊叫聲,心中疑惑。難道有援兵到來?不可能,就算有,也不可能從曹軍後隊殺過來!怎麼回事?所有人都想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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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二十八章袁紹歸天

    “張?,反了,張?,反了。曹兵敗了,曹兵敗了。”不知是誰,在隊伍里大聲喊叫。

    曹軍士兵一听,怎麼,都亭侯張?反了,曹軍敗了。那,那我們    也撤吧   

    有點淝水之戰的意思。

    由于曹兵人數太多,地方狹窄,加上有人喊兵敗,士兵們恐慌,一下子惹起騷亂。要不是虎豹騎訓練有素,軍紀嚴明,這些人恐怕要四散奔逃。

    我听到曹軍士兵喊叫,又看到後隊旋風而來的騎兵中,有人打著河間張?還有高覽的旗號,立即意識到出了什麼事。

    “張將軍和我們前後夾擊,弟兄們,殺。”文丑奔跑中叫喊。

    曹兵一听前後夾擊,心神更亂。勉強的和黑龍騎殺在一起,但心里只想著身後。十萬大軍排成一隊,和我軍接觸的卻只有前隊與後隊,別人干瞪眼使不上勁,有的向前沖,有的向後跑。沒多大功夫,就亂成蜂窩。

    張?、高覽雖然喊的起勁,其實心里沒底,因為他們手中不過千人。曹操根本不信任兩人,從沒給過統兵的權利。這一千人,還是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親信。不過兩人心里卻都在想,算了,大不了跟著公子一起死。

    許褚于禁正在後面壓陣,看到張?高覽,率兵沖殺,把曹兵攪成一鍋粥,立即過來叫罵;“呆,張?匹夫,丞相待你不薄,你因何反叛。” 張?歪頭吐了口痰︰“我與二公子兄弟也,豈能屈身降賊,前番相隨,不過權宜之計,許褚看刀。”

    舉刀向許褚殺來。許褚也不是弱者,當即和張?殺在一處。高覽心想,我不能和于禁打,我要帶人把曹兵的水攪渾才能以少勝多。所以他繞過于禁,帶人繼續向縱深沖去。

    三只浩浩蕩蕩的大軍,迅糾纏在一起,像兩條巨蟒,在大街上交媾翻騰,越纏越緊,越打越是激烈   

    戰斗從大街打到巷子,雙方扭成一個縱橫二十里的巨大漩渦。

    這場仗沒打多長時間,原因是曹軍太多了,打不開。自相踐踏死的無數。沒弄清情況稀里糊涂逃走的士兵多了去。曹兵都以為,張?帶來了千軍萬馬呢,哪有心思打下去。心想說不定曹丞相已經被這叛徒殺了呢!!這時候,隊伍中又有人喊道;“弟兄們,曹兵頂不住了,快跑吧。”這話說到大家的心窩子里。曹軍頓時像被狼驅趕的羊群般蜂擁潰退。

    曹軍在突如其來的沖擊中稀里糊涂的大敗,損失了三萬余人,跑出去二十里,都快到城門邊了,才收住勢子。這也就是虎豹騎,要是換做苻堅那樣的軍隊,指定是全軍覆沒了

    曹操像遭遇雷擊般僵立在那里,人性真是太復雜了,他迷惑了。怎麼***我身邊淨是出一些白眼狼,一開始是關羽,現在又來個張?高覽。關羽走了雖然痛心,可沒有造成什麼壞的影響。張?高覽這麼一鬧,這一個月來的浴血奮戰,可就白費了   

    汝南和許昌告急的戰報雪片一般飛過來。一會說,劉表軍已經攻破了樊城,一會又說趙雲的部隊開始登城了。曹操的心就像長了草,癢癢的,一刻也不得安寧。

    王朗說︰“劉表是吃飽了撐的。袁紹贏了對他有什麼好處。”曹操不以為然,他覺得這是劉景升一生做的唯一一件讓他佩服的事情了。因為袁、曹不管那一方獲勝都會威脅荊州九郡,他想保住地盤,就必須讓袁曹維持一個平衡。他這樣做,是很明智的。

    “許昌有失,我軍就沒有退路了,傳令撤軍。”曹操沉默了將近有盞茶時間,說了這句話。

    張?高覽兩條硬漢都流了淚;“公子,我們回來了,你治我們的罪吧。”

    我感到全身一陣熱血沸騰;“我們回冀州去,金絲細雨樓還在那里,可以回去烤鵪鶉了    俊義,高覽,我們是好兄弟    我知道你們不會背叛我的。”胸膛一陣爆裂,緊緊地握住兩人的手。

    文丑湊過來笑道;“听說你們兩個都封了侯了,一個是都亭侯,一個是東萊侯,我羨慕的不得了呢。” 張?這正激動呢,听文丑奚落自己,不客氣的給了他一拳;“去死吧你,誰稀罕那個狗屁侯爺,你羨慕,讓給你好了。” 文丑笑道︰“算了,曹賊的東西我不要,你自己留著吧。”高覽道︰“等回了冀州,我給皇帝奏本,不做這個侯爺。” 我急忙道︰“別,為何不做,你就安心的坐著,以後出征還要打響這個旗號,這是皇帝封的,又不是曹賊封的,榮耀的很呢。”

    第二天,曹操派人進城送信,說是要用沮授交換程昱。我親自帶程昱出城和曹操換人,並寫了一封書信。

    兩軍對圓,曹操提馬出陣,和我相對,笑道;“生子當如袁顯奕,本初有你這樣的兒子,我不如也。”說著瞥了瞥身旁的曹丕。氣的曹丕連出大氣,脖子都紅了。

    我大聲道;“汝南式微,丞相何不早退。荊州劉表不滅,始終都是你的心腹大患,有他在,你不可能正視我冀州。”

    曹操冷笑︰“一派胡言,本相的心腹大患,就是你。你河北袁氏,一日不滅,我就一日不得安寧。” 我笑道︰“彼此彼此,丞相請看書信。”早有士兵把書信送過去。

    曹操打開一看,哈哈大笑;“袁顯奕,不欺我也。”寫的什麼?

    正面寫;“後顧之憂未除,丞相何不退。”反面寫著;“孟德不死,我心難安。”

    這是孫權退敵的辦法。第一指明曹操面臨的嚴峻形勢。第二句,則給足了曹操面子,說明我對他非常懼怕、顧忌。

    孫權的原文好像是;春水方生,公宜去,足下不死,孤不得安。

    曹操果然像三國演義上說的那樣,把信拿給諸位大將傳閱,一邊說;“如何,袁顯奕還是很怕我的。”曹丕心想,得了吧老爹,別自以為是了。

    眾將一起拜服;“丞相威震四海,誰敢不服。”曹操有了台階下,心情不錯,當即交換人質,沮授和程昱各回本寨。

    曹操回營之後,說道︰“傳令三軍,一個時辰後拔營撤退,回許昌去。”

    曹軍為了防止我軍突襲,將前軍變為後隊,逐次拔營,第三天早晨的時候,第一批人馬已經急行軍過了黃河了,可見其心急如焚的程度。

    黎陽北岸,只留下李典一支人馬,大約五六萬,後退百里,在倉亭駐扎。一方面防止我軍攻延津,另一方面,方便下次卷土重來。

    沮授回來之後,不但沒哭,還不停地指摘起我軍在大戰中防守的漏洞。看什麼都不順眼。一會兒,守城兵不應該睡覺啦,一會兒審配不應該守城了,反正沒有幾樣做的讓他舒心順眼的。弄得郝昭恨死他,背地里跟我說︰“這老東西,氣極了,我給他送回曹營去。”別呀,哥們,?嗦是?嗦一點,不過,這人絕對有用。

    黎陽城的居民剩下不到兩成,大部分都在戰火中玉石俱焚了。沮授看不上別人的作為,我就派他去安民,整理重建。才一天的功夫,郝昭就不吵著把他送回曹營了,一個勁的咂嘴;“這老家伙,真有兩下子,這亂攤子,收拾起來,一點也不費勁。”

    沮授把全城幸存的居民都召集起來,登記造冊,然後分給他們房屋和糧食。又號召大家一起清理戰場。

    五月已經是盛夏了,大地如蒸,熱浪襲人。

    城中戰死的、病死的、餓死的市民和傷兵不計其數,尸體運不出城門,橫一排豎一排在城根下疊摞起來,起初用石灰粉掩蓋尸垛子,後來尸垛子越來越多,石灰用盡就用黃土覆蓋,城里彌漫著越來越濃的惡臭。尸垛子爬出的蛆蟲在街巷中肆無忌憚的會師,在分成小股部隊朝一切開著的窗口和門戶前進,被窩里、鍋台上、桌椅上和抽屜里都有拇指大小的蛆蟲在蠕動。惡心的不得了。

    沮授說這樣不行,容易散步瘟疫,一定要盡快處理。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普通士兵抬尸體,袖子挽著,褲腳也挽著,像個樸實的農民大叔。那些尸有的腐爛的只剩下骨頭架子,分不清誰的胳膊誰的腿,一混子裝到架子車上拉去埋了。

    沮授身上散出一股怪味,那是尸腐爛的氣味,令人聞了就惡心。

    裝著尸體的架子車擦身而過,灑下滿路的膿血肉汁。

    我道;“先生,休息一下吧。”沮授擦著汗道︰“沒時間休息,這些尸體不處理,一定會出事的。”

    他又補充了一句道︰“不如燒掉。”我想了想,靈機一動;“不要燒掉,埋起來,我要在這里建一座“烈士陵園”,用來紀念死難的河北軍將士,還有無辜的百姓。讓大家永遠記住這段慘烈,和曹軍的殘暴。”

    “烈士    陵園    ”沮授瞪眼。繞是他學富五車,也被這句話唬住了。不過,那意思他明白,就是要激起百姓和士兵對曹軍的仇恨,讓大家一看到這個什麼陵園的,就忍不住問候曹操的列祖列宗的意思。

    烈士陵園還沒建好,二天後,一個噩耗,驚雷般擊中我的頭頂。

    一個士兵跑進來報告︰“公子,崔琰先生從冀州來。”士兵的神態有點怪。我大喜道︰“快有請。”

    崔琰在院子里看到我,就趴在地上哭的直不起腰來;“公子,主公,主公病逝了,主公病逝了。”他穿了一身雪白的孝服,陽光下異常刺眼。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佇立在院子中央,久久不動,喪失了時空概念,恍惚的仿佛站在雲端,微風托著一個虛弱的,滿帶慈愛的面孔走來,撫摸了我的頭,一會兒又被微風托著帶走了   

    那是一種切膚之痛,不管怎樣,都是我的父親。

    我出一聲淒楚的慘叫︰“父親    ”軟癱在地上,淚飛如雨   

    我嚎啕大哭,將近有半個時辰,眾將听到消息,都從外面跑進來,沮授也進來,他吩咐兵卒,把預備為死難將士帶的白布,立即拿出來,全軍掛孝。他和文丑、張?、高覽,跟隨父親多年,感情也還有一點,幾人已經忍不住哭泣出聲。

    一個時辰後,全軍為主公舉哀戴孝,驟然失去親人,我覺得一陣陣昏天黑地,精神上遭到重創。舉哀之後趴在榻上哭了一陣,徑自沉沉睡去   

    睡夢中,看到父親,他淒慘的對我說;“熙兒,為父死的冤枉,你要替我報仇    ”

    我愣怔的從床上跳下來,現眾位大將,都圍在身邊。我的渾身火燒火燎的,胸中的悶氣似乎凝結成硬塊,死死的堵在那里,喘不上氣來,太陽**的血管蹦蹦的跳動著,沒了骨頭似的坐在榻上。我揉了揉太陽**,仔細的回想著夢中的情景,忽然一個意識掠過我的腦際︰不對,不對,這和歷史有誤,父親死的太快了,事情本來沒有這麼快的,至少,要在倉亭大戰一年之後    怎麼回事?

    崔琰鼓著一雙哭的紅腫怕人的眼楮道︰“公子,事已至此,你還是節哀順變,可別傷了身體。我這里有一道旨意要給公子。”

    “誰的旨意?”我詫異道。崔琰道︰“大公子已經在冀州繼承了主公大將軍鄴侯的爵位,特派我來報喪,並封公子為車騎將軍,清河侯。”





冀州鏖戰 第二十九章百年大旱

    “大哥,已經繼承了爵位,那三弟呢?”我更加驚訝,歷史怎麼會成了這樣,是我造成的嗎?崔琰道︰“三公子被封為虎威將軍,此刻還在返回冀州的路上,我來的時候,踫到他。”

    大哥繼承了爵位,也許兄弟就不會相殘了。

    “崔先生,父親是怎麼死的?”我疑慮重重的問道。

    崔琰臉色微變,顫聲道;“主公,主公是吐血而死。”

    “可是父親離開黎陽的時候,我替他診斷過,身體應該沒有大礙,難道是    ”我本能的想到田姨娘,難道是縱欲過度。

    崔琰忽然臉色慘白,渾身直哆嗦。

    我奇道︰“崔先生,你,你怎麼啦?”崔琰僵在那里,臉色泛著鐵青︰“公子,大公子讓我轉告你,黎陽乃是冀州門戶,事關重大。觀冀州諸將,只有公子可以保守此地,請公子就不要回去奔喪了,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再說    再說    ”

    我听得心驚,大哥怎麼會下這樣的旨意;“再說怎麼樣。”崔琰嘆息道;“再說,主公是十天前死的,葬禮早就辦完了。”

    “十天前    ”我厲聲道︰“大膽,為何不早來報我。”

    崔琰嘆氣道;“二公子,並非我等不想來報喪,實在是大公子說,前方戰事緊急,不能影響你的心思,所以就    ”

    我想了想,大哥這樣想,也不錯。不能因為父親的死訊,棄百萬黎民的性命于不顧。可是    不對,怎沒想都不對,父親死的太突然了。第一和歷史不符,第二,我給他診斷過,華佗的醫術不會出錯,這點我絕對有信心。

    我回頭看了一眼崔琰,這位以耿直見稱的大人,眼神竟然閃閃爍爍   

    崔琰搖了搖頭;“公子,崔琰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我心中起了一陣狐疑,表面上卻沒有露出來;“好吧,你先下去吧。”

    。。。。。。。。。。。。。。。。。。。。。。。。。。

    由于李典在旁虎視眈眈,我沒有回冀州去,心中的悲痛和疑慮卻是與日俱增。幾乎每天晚上都夢到父親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

    烈士陵園已經建好了,我和眾將,一起跪拜哀悼,痛哭流涕。我讓人在陵園附近,栽樹種花,裝扮的漂亮一點,好讓這些為國捐軀的健兒,不那麼淒涼寂寞,避免千里孤墳,一坯黃土的景象出現。

    六月,袁尚到冀州後,被任命為虎威將軍,南皮侯。逢紀和袁尚的所有兵權都被削奪,郭圖、汪昭,代之而起,權傾冀州,勢力無人可比。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劉備依然走紅,看來大耳朵還真有點魔力,總是能左右逢源。

    以前跟著袁尚混的人,全部遭到清洗。一個個的被削奪兵權,逐出領導層。袁譚的青州班底,掌握了冀州的軍政大權。這其中最主要的是管統和王修。一個以前是東萊太守,一個是青州別駕。

    袁譚的清洗,讓我有些不寒而栗,六月中旬,逢紀因為貪污受賄,被判處腰斬棄市,七天後,荀諶因為誹謗主公,意圖不軌,慘遭車裂。七月初都官從事朱漢,擅自調動呂曠的守城兵卒,意圖不軌,兩人統統凌遲處死、三日後的李孚私通曹賊一案,更是牽扯了冀州官員上百,其中包括呂翔還有甦由和郭援    手段之狠辣,行動之快捷,令人難以置信。

    袁譚下令讓我逮捕郭援【甦由已經戰死】並且查證前冀州大將軍府長史審配,貪贓賣國,橫行鄉里,魚肉百姓,罪大惡極,雖然身死,卻不能免罪。判處抄家,財產充公,女的一律充作官妓,男人全部斬示眾,以儆效尤。

    袁譚下手太狠辣了,連死人也不放過。估計要是能找到審配的尸體,他能鞭尸。

    我沒有逮捕郭援,沒理由,我對傳令的主簿陳琳就一句話︰“郭援他沒罪,要捉,連我一塊捉去。”

    陳琳皺了皺眉,給了我一句忠告︰“二公子,此一時也,彼一時也,你要想清楚,千萬不可意氣用事。” “啪,”我把一個瓷瓶摔得粉碎,全身顫抖道︰“去,滾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三弟要是有什麼事,我饒不了他,听到沒有。我真是後悔    ”

    陳琳連連稱是,狼狽的跑出去。

    “回來    ”我厲聲道︰“你給我記著,老三要是出了事,我扒了你的皮。”陳琳心說,***,我多倒霉,跟我有什麼關系。眼前這位二公子,誰敢招惹,力矩曹賊,五六十萬兵馬都不放在眼里,殺我,還不和殺雞一樣。我的娘。

    陳琳連連的咽唾沫︰“公子放心,公子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我拂袖道︰“滾。”陳琳出了門在心里嘆氣,二公子,你別神氣,你能擋得住曹操百萬雄師,但不一定能擋得住政治上的暗算,袁譚那德行,我看你快倒霉了   

    七月下旬曹操抵達樊城,劉表幾乎沒做抵抗就撤兵回去了。這本來在曹操意料之中,用他的話說,自守之賊,沒什麼作為。

    曹操的目標是奉孝和趙雲。郭奉孝和趙子龍的真正目的並不是要攻破汝南,就是想牽制他,兩人一見援兵趕到,立即采取游擊戰術,退回壽春去了。

    曹操一來士兵疲乏,輜重損失過大,士氣低落,二來看了郭嘉和趙雲的軍容陣勢,覺得取勝不易,便撤軍回許昌休整。他一走,郭嘉和子龍繼續攻汝南,反正從壽春到汝南路很近。差點把曹仁給氣死。

    同時把手伸到淮南的還有袁譚。他任命心腹汪昭去淮南為揚州刺史,任命荀?老師為九江太守,命其屯駐合肥。意思想要取而代之。

    荀?的確是搬到了合肥,但淮南卻沒有一個人肯听汪昭這個揚州刺史的話,他就像一個花架子,被置之高閣,沒人理睬。

    這件事,讓我心生警覺,難道袁譚要向我下手    他不會跟曹丕一個毛病吧。

    一場異常大饑饉降臨到河北。饑饉是由旱災釀成的。兗州、雍州,豫州、還有青冀幽並四洲幾千里內顆粒無收   

    干旱從桓靈以來,一直都是大漢朝揮之不去的陰雲,也成為漢室衰敗的誘因之一。當然,如果皇帝勤政愛民,地方官吏恪盡職守,再大的旱情,也能順利度過,怕就怕,天災加上**,那就大事不妙了。

    這些年災情,或輕或重幾乎年年都在生,不足為奇。通常的旱情只生在五、六、七三個月,一般到八月秋雨連綿就結束了,主要是伏旱,對于秋末播種,夏初收獲的青稞大麥扁豆危害不大,憑著夏季的收成,老百姓才得以繁衍生息。可是今年的旱情來得早,實際從春末夏初就開始了    幾個月,一滴雨也沒有下過,根本就無法播種。收過了小麥,秋季的糧食就無法下種,無法下種,自然就沒有半點收成。

    八月十五中秋節這是播種冬小麥的時令。人們無心賞月無心吃月餅,全都陷入惶恐之中,秋季的收藏已經沒有了,加上連年用兵征收重稅,夏天打下的一點余糧,也消耗完畢。如果小麥不能播種,那明年不知要餓死多少人。

    干旱延續到第二年秋季,當一場大雨席卷北方後,人們已經不關心秋天播種的事情了,種子沒有了,耕牛也沒有了,人也死的差不多了。曠年持久空前未遇的大旱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恐怖景象。

    野菜野草剛挖出地皮,被人們連根挖回家煮食吃了。地里的野草被吃了個罄盡,一塊塊地皮光禿禿的,就像是得了斑禿病的腦袋。而後人們現了樹皮,這可是饑荒年月,絕好的‘補品’。樹皮吃完了,就開始吃觀音土,觀音土吃完了不消化,用不了多長時間一喝水,肚子開始膨脹,越脹越大,直到把肚子撐破,脹死。

    不甘心死的,就開始吃人,吃死人,吃活人。有人去哭拜剛下葬一天的親人,卻現,墳頭已經不見了,只剩個半丈深的土坑,里面空空如也。人呢?

    人被挖走吃掉了,吃的連骨頭都不剩。這樣的事,一開始人們還覺得恐怖,可後來也習以為常了。家里死了人,也不埋了,直接剁碎,扔到鍋里    與其便宜別人,不如自己吃掉算了。

    饑餓像烏雲一般籠罩著整個北方大地。

    曹操的兗州豫州由于早就實行挖井屯田,所以災情最輕,加上政府開倉放糧,餓死的人最少。青冀幽並四洲的情況可就太不堪,太慘不忍睹了。

    一年一來,我一直駐防黎陽,抗拒曹兵。耳听得袁譚在冀州,越來越驕奢淫逸,放縱無度。屠戮大臣、橫征暴斂、巧立名目、盤剝百姓。一言不合,就要砍掉一顆腦袋,冀州官吏人人自危,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了。儼然一個亡國昏君的景象。

    平原、南皮、西山、固安,很多地方已經成了死村,整村的人被餓死。一碗玉米糊糊,就能換個黃花大閨女。孩子走失了,就別想在找回來,用不了半個時辰,準保下鍋。

    五十里內人跡罕見。達到了餓殍遍野、死尸相枕的慘況。這種情況下,袁譚和郭圖沒有一不開倉放糧,二不打井修渠,三不節約開支。而是打起了軍隊和賦稅的注意。他們的做法是,削減軍糧,把給士兵分糧食用的大斛改為小斛。部隊有了新規定,從每日三餐改成兩餐,而且只能喝稀飯糊糊,鍋盔、餅子一類的干糧一律沒有。袁譚一再要求大家堅持,堅持。卻不知道,有的士兵已經不想在堅持了,他們想   

    對地方百姓,他把郭圖的十五稅七加到十五稅九,這種情況下,征收如此重稅,根本就無異于屠城了。其原因只有一個,因為袁譚想要建一座“銅雀台”?

    沒錯,銅雀台!!

    歷史出現偏差,袁譚先于曹操,由冀州城東角樓下掘出銅雀。雀高八尺,金光燦爛,展翅飛翔,靈動奇異。袁譚甚為喜愛,以為是祥瑞之兆。問郭圖,郭圖答道;“昔日舜帝的母親夢到玉雀入懷,而生舜,今日主公得到銅雀,應該是可以統一天下,是稱帝為王的兆頭。”這種狗屁話,生拉硬拽,隨便敷衍,沒想到袁譚竟然信以為真,立刻下令在漳河之上建造一座銅雀台。

    最可氣的就是劉備,唯恐天下不亂。見袁譚高興,便進言道;“以備的意思,主公若要建台,最好建三座︰中間一座最高,命名為銅雀台︰左邊一座名為玉龍︰右邊一座名為金鳳。在建兩條飛橋,橫空而上,這樣大氣磅礡,器宇軒昂才配得上主公的身份。”心里卻補充道︰這樣你才死的快些。

    袁譚對這個提議大為贊賞,封劉備為列侯命他與郭圖,一起建造銅雀台。郭圖才不願和劉備合作呢,那樣刮了錢還要分一份出去。劉備心想,我給你建的豪華一點,把你袁家的底子掏空。

    功曹張子謙站出來說;“眼下國事凋敝,民不聊生,應該開倉賑濟災民,想辦法渡過難關,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大興土木,建造宮殿,這不是逼著百姓造反嗎?”話還沒說完,袁譚大手一揮,腦袋就掉在地上了。

    崔琰寫奏表,建議暫緩建造,上午上表,下午被抄了家,下了大獄。袁譚冷笑著對文武大臣道︰“我平生最討厭人跟我作對,誰讓我一時不痛快,我就讓他一輩子不痛快,你們誰還反對,張子謙和崔琰老匹夫就是榜樣。”

    誰還反對,誰就是白痴?冀州城立即傳來一片歌功頌德之聲。馬屁拍的地動山搖,沖天蔽日,江河變色。袁譚的兩名心腹,冀州此時唯一有點良知的大臣王修和管統,被他派到黎陽押送軍糧了。其實袁譚就是看到他們心煩,懶得听他們在耳邊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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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三十章士兵嘩變

    兩個人還帶來了袁譚的一道密令,用火漆密封著的。我打開一看,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信中言辭生硬,指責我不思進取,一年以來沒有把倉亭的曹兵擊退。並下了死令,要我在一月之內渡過黃河,奪回官渡。這種大饑饉的年月里,簡直是在痴人說夢。

    從一開始,袁譚開始卡軍隊脖子的時候,我就沒執行他的命令。士兵們仍然是每日三餐,每隔三天可以吃到一頓鍋盔。就這文丑和張繡還總是嘆氣;“不行啊公子,士兵們一個個餓得東搖西晃,連刀都拿不住了,正常的操練也沒法進行,前天,讓他們練了一會隊列,愣是有好幾個,一圈沒跑下來,就餓暈過去了。在這樣下去,曹兵打過來,我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其實張繡和文丑自己也是餓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的。

    士兵們口糧降低的第一天。我就搬到軍營去住。和他們一起吃一起睡。士兵一天喝三頓稀粥,我也跟著。吃鍋盔的時候,咱也不落後。十天下來餓得兩腿軟,渾身流虛汗,看到吃的眼楮冒綠光,穿上鎧甲就像是後背脫了一座山包,重的能把整個人壓垮。腸子咕咕的往一塊收緊,難受的想吐,沒辦法了就大口大口的喝涼水,來緩解一下痛苦。半個月下來瘦了兩圈,眼窩凹陷了,肋骨一條條的凸顯出來。可能是這些年錦衣玉食的慣了,一次在烈士陵園和眾將散步的時候,竟然昏死過去。醒來後,苦笑;“大概是舊傷復了,沒關系,吃兩服藥就好了。”一眾文武全都落下淚來,其實公子是餓的。

    文丑、昌?、張繡這一眾大臣,還有沮授,實在看不過去了,大家就全都搬到軍營去,和我一樣同士兵們同甘共苦。糊糊苦澀,氣味難聞,聞一下就反胃,也真是難為大家了。就這也不能敞開了供應,每人一頓限兩碗。城中隨時有糧荒的可能。

    那天大家正咽藥似的喝下一碗糊糊,昌?突然從外面跑進來,氣沖沖道︰“這他娘的不是欺負人嘛?皇帝還不差惡兵呢,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們。”他手里拿著一封書信,一把扔進朱靈的懷里。

    朱靈放下碗,拿起來一看,臉孔頓時扭曲,冷哼了一聲,沒開口。沮授從他手里接過來,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張?叫道︰“拿過來,拿過來,我看看。”沮授一言不的遞過去,問昌?;“這信是誰給你的。”

    昌?氣呼呼道;“是我的親兵,這信是他弟弟從冀州讓運糧的士兵給捎過來的    你說氣人不氣人。”

    張?的臉色也變了,沉聲道︰“公子,要出事了    ”我看他們表情凝重的厲害,笑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從張?手上拿過信一看,頓時傻眼,只見上面寫著幾句文理不通的大白話;“哥,你在黎陽還好吧,我們這邊的條件還可以,至少每天三頓有兩頓都能吃到鍋盔。吃剩下的,就拿到城外去換個女人玩玩,半個鍋盔就能換一個呢   

    沮授額頭上冷汗涔涔,直著眼道;“還有誰看過這封信。”昌?道︰“大人您不如問問,還有誰沒看過吧,軍營已經都傳遍了。”

    沮授全身一震;“公子,壞了    ”話還沒說完,營帳外就傳來一陣喧嘩“走,我們去見公子。”“走,我們都去。”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門口沒有守衛,這本來就是普通的軍營,可以隨便出入。

    我面前戰戰兢兢的站著十幾個餓得柳樹枝子一樣被風一吹就遙遙晃晃的士兵,脖子似乎都有些抬不起來了,低著頭的時候,微微顫。

    文丑大聲呵斥;“張五,李三,你們這麼多人進來干什麼,想鬧事?”

    張五五十多歲,是火頭軍,不參與沖鋒陷陣,屬于資深元老級士兵,在大伙心中很有威信。新兵們經常要向他請教一些,女人身體構造方面的專業知識,他都很耐心的輔導,爭取,把每個人都帶壞,變成色狼。這家伙臉呈古銅色,滿臉如刀刻般的皺紋,一看便知道是常年從事室外勞動。

    李三是個胖子,唇上翹起兩撇八字胡,他是個馬弓手,和關羽當年的官位一樣,也算是很有前途的一位,在這十幾個人里,他的身份最高。這一點從他微微隆起的肚子和粗脖子就可以看出來。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官就是伙夫!!

    李三嚇了一跳,心想,壞了,我說不來吧,非讓我來,這下子公子和將軍們要恨死我了。他的聲音小到極點︰“公子    弟兄們,弟兄們都在外面坐著呢    ”

    我一听就明白了,士兵們因為糧食的問題,要嘩變了。

    我急忙起身道︰“你是李三?”

    李三點著又圓又大的腦袋;“公子,是我,我是李三。”我恍然道;“前些日子,巷戰的時候,就是你跟我用一口鍘刀,砍死了三四十個曹軍,是不是?”李三全身一震;“公子,你怎麼知道?”我嘆氣道︰“李三哥,真是罪過,這些日子,我糊涂了,倒把你給忘了,你應該弄個百夫長干干。”

    “三哥,你有話就說吧。”

    李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哭道;“公子,弟兄們不敢反你,也不願意反你,出去打听打听,那朝那代,出過這麼仁義的將軍,和我們這些窮當兵的同生共死,同甘共苦的可是    可是弟兄們實在是餓得不行了,我李三讀過兩年書,知道什麼是明主,二公子你就是明主,弟兄們跟著你,心里可踏實了,不在乎少吃一口,可是,大家心里就是不服氣,也替公子不值,咋地,人家吃肉,我們連湯都喝不上,公子你領著大家在幽州和匈奴人、烏桓人干,你沖在最前頭,弟兄們,那個敢落後,甭說別的,咱這只隊伍,就他娘的沒出個孬種。別管是廢了慘了,就沒出過逃兵。為啥,為的就是公子您仁義無雙,愛兵如子。這回守城,打巷戰,誰不是報了必死的心,可是沒說的,公子金枝玉葉的都豁出去了,我們這窮賤命算啥。弟兄們,干了拼了,仗咱打贏了,主公沒個封賞,弟兄們誰也不計較,因為那仗是為了公子打的,有你在就好。可是    可是,就算沒有獎賞,也不該罰呀    ”

    李三身後,十幾條漢子,像推到包谷桿子一樣呼啦啦全都跪下來,張五也哭道;“公子,張五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心里就有一句,想問問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給個說法。”

    我心頭一陣火熱︰“說,你說,你起來說。”張五倔強道;“俺不起來,俺就想問問公子,咱兄弟們是不是立了功,該不該給獎賞。為啥,不給咱飯吃?”

    我強自壓制心中的暴怒,沉聲道;“張五哥,你說的都對,咱是立了功,應該給獎賞,那沒錯。”張五是個直性子,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哭了,直挺挺道︰“那為啥,冀州兵有鍋盔吃,我們卻要喝糊糊,這是咋回事,我們都是罪人。”

    “張五,你他娘的,別蹬鼻子上臉,我廢了你。”昌?大聲叫罵著站起來。“誰也不許這樣跟公子說話,老子弄死他。”

    “昌將軍,俺打心眼里尊敬公子,絕對沒有放肆的意思,俺就是想為弟兄們討個公道。”張五忽然又在落淚。

    李三道;“弟兄們,浴血奮戰,九死一生,竟然連一頓飽飯都換不來,大家心中都憋著氣呀,公子,這樣要出事的。不是看在公子你和我們同甘共苦的份上,人早就散了。本來這樣的年月,我們說不得什麼,可是為啥人家就能吃飽,我們這些在前邊沖鋒陷陣的,反而要忍饑挨餓    ”

    李三的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陣腳步聲傳過來。烏桓大將突利句,從外面進來,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道;“二公子,末將有話要說。”

    眾人的臉色登時大變。沮授最害怕的就是烏桓兵鬧事。這些人遠離草原,給漢人賣命打江山,可沒抱著什麼國際人道主義的高尚情操,他們是為了要吃飽飯。沮授在分配糧食的時候,已經對他們做了偏袒,規定兩天吃一頓鍋盔,可是烏桓人普遍運動量大,愛騎馬,所以食量也大,那點東西連塞牙縫都不夠,餓得一個個像蝦米一樣貓著腰走路。最近听說已經有人開始殺戰馬充饑了。

    突利句是被我俘虜回來的,由于對我很佩服也向往漢人的花花世界,所以自願留下,我讓他做文丑的副將,統帥黑龍騎。烏桓人直腸子,你對他好,他就往死了對你好。突利句覺得我信任他,就無條件的服從我的命令,把我當做‘長生天’一系列的東西來拜。打個比方說,我讓他撞南牆,他絕不會撞北牆。本來烏桓兵早就嚷嚷著要跑了,都是突利句一手給壓下來的。他還背地里做烏桓兵的工作;“操,回草原去干什麼,中原多好,花花世界美女如雲。還有二公子這麼好的將軍帶領,有肉一起吃,有苦也一起吃,比***樓班和蹋頓強上一百倍還多十倍呢。”

    烏桓兵都說︰“這道理我們懂,也知道漢人江山好,跟著二公子混,也比跟著樓班痛快,可是在草原上,雖然有時候也吃不飽,但總不至于餓死,這鬼地方,再不走,給匹馬,都騎不上了。”

    突利句一瞪眼,拔出胡刀,吼道︰“在他娘的嚷著要走,我送你***見長生天去。”這句是用漢語說的。***這個單詞他用的不錯,是文丑教的。

    可是,這封信一出現,他也壓不住了。別說壓不住,第一個跳起來的就是他自己。

    “公子,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別人能吃飽,我們烏桓人吃不飽。”突利句心想,你們種族歧視,虐待外賓,老子不服。

    我听著這話不對了,怎麼成了烏桓人吃不飽了。文丑嚷道︰“老突,你放什麼屁呢,誰說就你們烏桓人吃不飽,我和公子,還有漢人兄弟那個吃飽了,你說?”

    突利句苦笑道;“老文,公子,我的漢語表達不太好,我是說,為什麼前方將士都吃不飽。”

    前方將士,這四個字,像四把劍刺入我得心,袁譚怎麼搞的,難道故意的。我們在前面拼命打仗,他竟然不糧餉,怎麼對得起死難的將士。可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事的時候,先把士兵的嘩變壓下去再說吧。

    我看著突利句,想了半天;“你回去,給我十五天時間,我一定讓大家吃飽,如果做不到,本公子任憑你們處置。”

    烏桓人不會假客套︰“公子說話算數。”

    “願立軍令狀。”

    突利句道;“公子,不是我不信你,是我手下的狼崽子們,心里不服,你可一定要說話算數,否則我可控制不住他們了。”

    我伸手把張五和李三摻起來道︰“張五哥,李三哥,信得過我的回去跟弟兄們說,說我十五天之後,必定把糧食送來。別的話,我也沒有了,你點個頭,搖個頭,都行。”

    李三激動道︰“公子,你何苦把事情攬在身上,此事原來跟你無關的。”

    我叫道︰“朱靈,取紙筆來。”

    軍令狀立好了,讓李三和突利句分別拿到營寨去穩住人心。我這里卻要準備啟程。

    “我帶俊義和高覽張繡將軍回去,玉宇,你留下來和大家守城,不要讓李典有可乘之機。”






冀州鏖戰 第三十一章真相大白

    士兵出去之後,文丑當著大家面,冒出一句︰“要帶兵回去。”我楞了一下。

    昌?道︰“我帶一萬騎兵跟著。”

    文丑冷厲的眼光掃視眾人;“公子,文丑有句話不吐不快。”我道︰“咱們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文丑道︰“最近听聞,崔琰先生已經下獄,周倉又被投閑置散。主公下令召荀?先生和子龍將軍回冀州任職,把淮南的兵權轉交給汪昭,後來遭到拒絕。加上,又故意的克扣黎陽兵糧餉,事情明擺著,他要對你下手了。公子你可不能不防啊。”

    沮授嘆氣道︰“大公子之心,我早已洞悉,怎奈    ”我一陣心悸,想著和他感情自幼不錯,難道權利的魔杖真的如此厲害,可以令人瘋狂。

    朱靈道︰“公子,三公子的事情,是前車之鑒,不可不防啊。”

    昌?厲聲道;“我去點兵。”沮授道;“慢著    此事不宜張揚,就算帶兵去,也不能走大路,否則,去了跟沒去一樣。”

    我心里一陣後悔,自己機關算盡,竟然把事情搞得更糟,大哥袁譚被權利迷昏了頭,一味的向手足難。難道歷史真的不能改變。

    我道︰“我帶一千士兵,從大路走。昌?和朱靈帶一萬人晝伏夜出走偏僻小路。不要讓人現。我入城後,如果有事,你們即可難,如果沒事,你們在悄悄地退回來。”

    沮授搖頭︰“如果被人現了,就是謀反,那時真憑實據,公子你更加危險。”我道;“那先生的意思是?”沮授道;“這樣,如果主公沒有異常,公子就主動報告,說是城內的糧食不夠,要調回一部分來,這樣就可以掩飾過去。如果,大公子,有意難,公子千萬不可手軟。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冀州的形勢,已經不允許你多做考慮了。”

    張?沉聲道︰“大公子荒淫無度,百官全都離心離德,百姓差不多要死光了,二公子不如取而代之。”

    文丑和沮授突然跪下來道︰“公子,我二人非佞臣,只是請你救救青冀幽並四洲百姓,如果再讓大公子這樣下去,四州之地早晚歸屬曹操不說,只怕幾百萬黎民全都要死光死絕了。”

    高覽也說;“大公子十五稅九,大興土木,屠殺大臣,冤獄無數,凡是一言不合的,即刻梟,妻女或為官妓,或充入後宮。听說最近命郭圖帶人在街上明察暗訪,凡是有敢于誹謗諷喻朝政者,當場斬殺。郭圖狗賊,每日殺的人都要上百,冀州城此刻已經沒人敢出門了。”

    朱靈忽然哭道︰“我姑母一家十口,只因和郭圖的兒子的丫鬟的舅舅的干兒子生過口角,被郭圖帶人去,非說諷喻朝政圖謀不軌,結果滿門被殺,女眷全部被人    公子,冀州完了。不出門又怎樣,看到長的有姿色的女子,還不是跟到家里去,當眾**    ”

    張?道;“此事我也听說了,冀州的富商大賈,已經被郭圖用各種手段敲詐干了,郭圖也不是為了自己,主要還是把錢用在建造銅雀台上。”

    沮授悲聲道︰“此台與紂王之鹿台已經沒有兩樣了。”

    張繡道︰“我還听說大公子無比寵幸劉備,讓他的兩個兄弟為司隸校尉,管理城中的親兵衛隊和城門軍,連岑壁和彭安都要受其節制。劉備督造銅雀台,把規模設計的無比豪華宏大,盡心竭力的要把冀州的錢財花光才好。”

    沮授痛聲道︰“我本無反意,怎麼豎子亂政,請二公子不必遲疑,取而代之。”

    昌?憋得臉紅脖子粗的︰“公子,此刻能救百姓于水火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了,下決心吧。”

    袁譚不適合做主子,他沒有政治頭腦,要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以。我不會殺死他,把他的權利削了就完

    “可是,我出師無名,天下人根本不會心服,表哥高干,會听我的話嗎?他要是造反投奔曹操怎麼辦?老三會听我的話嗎?”

    沮授道︰“郭援和高干是好朋友,可以讓他去游說高干。”郭援恨死袁譚了,當即道︰“公子,你就派我去吧,我一定會說服他的,跟著袁譚昏君有什麼好的。”

    張?道︰“下決心吧公子,沒時間了。”我道︰“好吧,只是出師無名,害怕事情辦不成,不管了,父親的基業不能敗在大哥的手上。昌?、朱靈帶兵押後,我與俊義高覽張繡先行,郭援就去並州見高干。我們分頭行動。”

    天邊的薄雲飄忽渺茫,淡淡的霧氣在清晨中還未消散,秋風掠過樹頂,吹落幾片僅存的枯葉,給這空曠生機禁絕的大地增加幾分淒涼後,身子一旋溜走了。本來應該是成熟豐收的季節,此刻卻百里荒涼。只剩下原有的一片肅殺。田野從它寬闊的胸膛里透出一縷濃重的死氣。

    通往冀州的管道兩旁就是這般光景。除了每隔幾里就會出現的腐尸白骨外,我沒看到一點莊稼的痕跡。田野光禿禿的,就像是點兵的沙場。野草野菜,被挖干淨了,樹木也都脫了一層皮,精**露的站在那里。這場大旱耽誤了三個季節的播種和收獲,所以饑餓還在繼續蔓延著。

    空曠的大路上,若非這陣馬蹄響,就是一片死寂。

    河邊就是冀州,古舊的城牆大部分都長著青苔,太陽剛升起不久,照在上面有種茶綠色。漳河上矗立的高台,華麗而雄壯,睥睨的挺立在我的眼前。

    “這就是銅雀台”我心里想著。浩繁的工程還遠沒有竣工,高台上、高台下、河邊、城門口,都有一隊隊餓得直不起腰來的工匠在忙碌奔波,有的抬木料、有的搬石頭,還有的扛著斧鑿,被士兵壓著,正向河邊走。這些人上到六七十歲,下到十一二歲,都衣衫襤褸、瘦骨嶙峋,臉孔煞白,一副死人模樣,仿佛來自地獄的一隊骷髏兵。陽光下,一排排的刀矛,在他們身後散著蒼白的光,讓人絲毫不敢懷疑,這些武器隨時可以刺穿人的心髒。監工的鞭子上,不時的出,啪啪的響聲,那是抽打皮肉的聲音。每出這樣一聲響,就會連帶著一聲慘烈的哀號。那城牆上、高台上、河堤上,到處都散著沖天的怨氣。這里儼然成了一副修羅地獄的景象。

    我和張?高覽、張繡距離城池,尚有半里的時候,就看到城門處一隊騎兵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殺出來。帶頭的是個雄赳赳的武將。騎兵大約有上百,後隊壓著十幾個囚徒,似乎手上腳上都纏了鐵鏈。看來是準備押到河邊去處斬的。

    張?眼力好,突然大聲道︰“三公子和崔先生,二公子,那是三公子和崔先生,還有王修和管統。岑壁帶著他們到那里去。”

    我凝目一看,真是這幾個人,心叫不好。立即大聲道︰“快,把人截下來。”張?高覽答應了一聲,招呼黑龍騎,加快行軍,轉瞬來到岑壁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岑壁一開始還大吃一驚,那來的一隊兵?看清了張?高覽之後,更加驚訝了,這兩個小子不是在黎陽嗎,怎麼跑冀州來了。

    崔琰和袁尚,也看到了張?高覽,一起驚訝道;“張將軍,高將軍,你們怎麼    ”張?大怒道︰“岑壁,你膽大包天,怎麼敢捆綁三公子,還不快放人。”岑壁心想,放人!別作夢了,你算老幾,你以為現在還是以前呢,老子不鳥你。

    岑壁大大咧咧,滿不在乎道︰“我說張?,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降將,也敢跟我大呼小叫的,告訴你,三公子大逆不道想要謀反,主公叫我把他問斬,這事,你趁早少管,給我滾開。”張?大怒,舉刀就要動手。我和張繡也已經到了,喊道︰“俊義,住手。我來和岑壁將軍談談。”

    岑壁愕然轉頭;“二公子。”語氣傲慢而無禮,似乎我此刻已經和袁尚一樣,被他壓著去處斬了。

    岑壁長著一副瘦削的臉,額下嵌這一對老鼠眼楮,和尖尖的下巴配成一副狡猾可憎的相貌。

    崔琰和袁尚突然大喊;“二哥”“二公子    ”崔琰滿臉的胡須已經長的又濃又密,像刺蝟的箭毛一樣遮住了臉龐,額角上有幾處亮口子,臉上到處是青紫色傷痕,嘴唇上有一道可怕的裂傷,露出殘缺不全的牙齒。身上腿上胳膊上,透過襤褸的衣服,也可以看到被嚴刑拷打的痕跡。應該是長期遭受毒打所致。

    崔琰的骨頭太硬了,當郭圖喝令他這個反賊下跪時,他倔強的直挺挺的站著,連腰也不肯彎,被幾個士兵死死的摁在地上暴揍,他還是掙扎著起來,還向郭圖吐痰。這可把郭先生激怒了,因為這樣死硬的反賊迄今為止還很少見。郭圖怒不可遏的喝令大刑伺候,一下子給他上了十五六種刑具,誰知一套殘酷的大刑之後,崔琰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這次不但郭圖有氣,連打人的小嘍?都瘋了,心說,這不是讓我們丟面子,郭大人還以為老子沒使勁辦你呢,他娘的。沖過去又是一頓暴打,如此這般,一月幾次,能活到今天已經算崔琰祖上積德了。

    袁尚赤著腳,骨瘦如柴,眼神灰暗而遲滯,充滿了憤懣與憂慮,在他的身邊有個女人,居然是他的夫人,小蘭。

    小蘭很漂亮,她穿了一件灰白的寬大囚服,手上腳上的鐵鏈一動就叮當亂響。臉上一道鞭痕,從眼角斜到嘴邊。她顫抖著雙唇看著我,讓我全身為之緊。

    我厲聲對岑壁道︰“匹夫,三公子有罪,三夫人何罪?”岑壁傲慢的白了我一眼道;“二公子用不著跟我喊叫,袁尚犯的是誅九族的大罪,只殺他妻子,沒殺他兒子外甥已經算是主公開恩了,你還想怎樣?”

    “放人,快。”我對身後的張?道。

    張?答應一聲,下馬向崔琰等人走去。岑壁斷喝道︰“誰敢劫持死囚就是謀反,本將軍有權誅殺。”

    我冷笑了一聲,對高覽道︰“好,那就誅殺吧。”高覽微微點頭,他在岑壁左側,此刻岑壁正好扭頭跟我瞪眼,被高覽暴起一刀,砍掉腦袋,無頭尸體墜落馬下。身後的五十幾名士兵,逃入城中報信去了。袁尚的鐵鏈一打開,就痛哭起來︰“二哥,你要替父親報仇,袁譚他毒殺了父親,二哥    ”

    這話簡直五雷轟頂,我一陣眩暈,抓著他的肩頭厲聲道︰“這話從何說起,你有沒有證據!”袁尚道︰“是田姨娘臨死時親口告訴我的,她們兩個早就有染了。袁譚利用她在父親面前打探消息,排除異己,後來又指使她下毒   

    袁譚做了大將軍,濫淫威殘害大臣,田姨娘看不過去,向他進言,結果被那廝,關進柴房活活餓死。我是趁著天黑由王修大人引入才見了她一面。她說,袁譚曾經指使他來勾引你,企圖要你恨我,和他合力對付我。此話王大人也听到,可以做見證。”

    王修痛哭道︰“想不到主公居然弒父殺弟,我真的後悔幫助他    ”

    完了,王修是三國十大正直人物之一,他做的證詞,比鐵還硬。

    崔琰道;“主公死的前一天,我還跟他見過面,當時談笑風生,並無大礙,誰料想,一晚過來,便吐血而死。給主公看病的郎中,事後全都莫名其妙的暴斃。只有一位大夫聰明,偷偷的跑到了許昌,才幸免于難。那大夫和管統大人相識,就給他寫了封信。誰知管統他    ”

    管統氣道︰“信上說,主公是中毒而死。我拿著信去質問袁譚,他矢口否認下毒之事,還把信撕了,又說我謀反,把我下了獄要滅口。”張?道︰“如此說來,大公子要殺你們,就是為了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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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三十二章視財如命

    一進城我就看到,幾個兵騎著馬在我正前方的橫街疾馳而過。前方立即一片混亂,似乎是在捉人。幾輛滿載著財寶,想要逃出城的馬車,被攔截下來。整個大街一下子被封堵住,十幾個婦人和男人,被士兵從車里拉出來,烏黑的馬鞭,帶著憤怒的火氣,死死的抽在他們身上。“賤骨頭,讓你跑,找死。”士兵狠狠地罵著︰“郭圖大人有令,凡攜財產潛逃著,皆視為叛逆,一律當街處斬,財產充公。”**了兩聲︰“來呀,先把這些女人拉下去,送去官妓-”他手下的兵,一陣哄笑。在送走之前,他們可要先享用一下了。

    前面來往越來越多的人馬,吼喝大叫,後面又有車擁擠上來,大人哭,孩子鬧,馬兒叫,亂作一團,無法通行。

    一個花白胡須的老者,抱著士兵的小腿肚子,哭道;“大爺饒命啊,我不敢了,這些錢,你們盡管拿去,只是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去你媽的    ”士兵孔武有力,粗壯的像一根石柱,惡狠狠地把老者稻草般的身子踢出十尺,對那些士兵道︰“宰了宰了,別讓他號喪,完了,我們回去,老子肚子還餓著呢。”說的跟兒戲一樣。

    幾個狗仗人勢的士兵,眯縫著眼楮,晃著膀子提刀過去,聲嘶力竭的喊︰“去死吧。”一股死氣,從舌底噴涌出來。十幾把大刀,一起舉過頭頂。

    “慢著    ”我厲聲叫道;“住手。”

    “他娘的    ”那個當兵的納悶,這年頭還真有不怕死的,這種閑事也敢管,大有地獄無門自來投的意思。

    這家伙剛入伍不久,竟然不認得我。抬起頭,不屑的看一眼。見我手拿悍槍,高頭大馬,紫金冠束 ,身穿甲冑,一副武將樣子。心想,這小子莫非是個軍官。不管他,這年頭,就算是軍官,給他帶上一頂反叛的帽子,報到郭圖大人那里,他也照樣活不了。

    壞小子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你是從那里冒出來的,敢替反賊說話,不要命了。”心想,你要是敢跟老子橫,就把你做反賊一並辦了,反正我們人多,諒你抵不過,先斬後奏,郭圖大人說不定還有獎賞呢。

    “放屁,你張口反賊,閉口反賊,他們那里造反了,趕快把人放了。”我厲聲呵斥。

    帶頭的士兵翻著三角眼瞪我,點了點頭,忽然對著身後一招手道︰“來呀,捉拿反賊。”身後提著刀的二十幾個士兵,像惡狗听令般,叫囂鼓噪著沖過來。他自己也抽出刀來,上撲。

    我憤怒無比,冷笑︰“找死。”在他揮刀砍下來之前,槍頭巨蟒翻身般,鑽入他的咽喉,彭的一聲拔出來,熱血狂出,噴在隨後而來的幾個人身上。

    這些毫無軍紀的雜種,對付手無寸鐵沒有縛雞之力的老百姓還行。一遇上硬手,立即一個個面如死灰,向後退去,翻身上馬,見鬼般落荒而逃,去報信了。看樣子就算他親爹在後面也顧不上了。

    從城門到甄府,到處是騎馬奔馳的亂兵,混雜囂亂,塵土飛揚,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太陽升過頭頂,照著那座宅邸的大門,巨大梧桐樹的葉子上,晨間的清露珠光閃耀,這棟房子便是甄家的住宅。

    大門口兒並沒有堂皇壯觀的氣派,只不過一個小小的黑漆門,完全配不上這座宅子規模。梧桐的樹蔭罩蓋在門前。看到這顆梧桐樹的樹葉,我的心里稍微的安定一點,至少可以說明,甄宓的生活還可以,沒有去吃樹上的葉子。

    可是樹蔭下的情形,卻讓我有些,氣沖頂門。

    兩隊手持刀矛的士兵,森然肅立在大門兩邊,一個個目不斜視神情冷漠,似乎隨時都能跳起來殺人。

    他們一動不動,僵硬死寂,從遠處看來,就像是五六十根枯樹樁。

    我冷笑了一聲,提馬直闖。六十幾只長矛,立即空中交叉,形成封門。黑漆門開著,從里面走出個跨刀的中年將軍。這人我認得,是城門校尉馮禮。他是袁尚手下,唯一沒有遭到清洗的官員。听說,是給郭圖送了厚禮的關系。

    馮禮四十來歲,短粗身材,結實健壯,濃黑的眉毛,眼下微微松垂,沒留胡子,頭烏黑。

    馮禮看到我先是一愣,繼而臉上現出驚恐的神色。

    “二公子,您    您回來了,啊,我們是奉命來保護甄府的    現在亂民太多    有危險。”馮禮一個勁的咽唾沫,緊張的臉通紅,脖子粗了一圈。

    保護?還是軟禁?

    馮禮喝令士兵們退下去。我下馬淡淡道︰“將軍辛苦了,你們回去吧,這里本公子親自保護可以了。”

    “不,我們不能走,大家是奉了主公的軍令來的,怎能說撤走,就撤走,再說    ”馮禮低著頭,翻著眼皮,看我的表情。

    我沉著臉道︰“再說怎樣?”

    馮禮道︰“再說,公子一個人,人手不夠,現在的亂民實在是太多了。”

    我冷笑了一聲,向里面走。馮禮張了張嘴,想要阻攔,我一瞪眼,他嚇得把話又咽了回去。

    一個十**歲的丫鬟扶著一個老婦人從上房里走出來,和我踫個對頭。老婦人五十幾歲,寬肩膀兒,方臉龐兒、微微有點粗壯,說話聲音清脆,一副號施令的腔調。只是此刻眼神中充滿了掩飾不住的慌亂。

    這人我也認識,沒問題的話,應該是我岳母。

    “岳母大人,您老人家身體還好吧。”我連忙躬身施禮。

    岳母看我的表情,就像是溺水之人忽然捉到救命稻草般驚喜。“你    青霞快,快叫小姐,就說二公子回來了    ”聲音顫了,為何如此激動,我的印象里,他女兒好像看到我就想吐的樣子。

    可是我看到甄宓的時候忽然想哭。

    屋子里的腳步聲很急促,可是堪堪到了門外,卻鎮靜下來,變的不疾不徐,沉穩無比。

    她走出來,對視的一剎那眼神幽怨淒楚,頭漆黑,形容消瘦。

    甄宓看著我;“你來了。”

    我的喉嚨只出干澀的咕嚕聲,差不多已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那張臉仿佛是我在黑暗中看到的煙花盛放。

    想起她的臉、她的眼楮、唇,在我走之前都不是這個樣子,我的洛神,瘦了。我覺得心里難受,是我讓她傷心嗎?但願如此,可別是別的男人才好!

    空落落的房間,她的臉離我很近,近的彼此呼吸可聞。神情冷漠,就像是荒涼蔓草。我撫摸她的絲,絲光潔柔軟。消瘦的肌膚,失去了一半光澤,眉宇間哀愁淡淡。甄宓眼神冰冷,猶如臘月的第一場雪,轉過頭,清冽的容顏,像潔白的花朵,欲開不開。

    她在垂淚。

    甄宓忽然抑制不住自己,轉過身投進我的懷抱。哭喊像長江大河的決堤爆,她打我、咬我、怨我。用清冷充滿花香的指尖,觸及我的臉龐。“你休了我吧。我不是個好妻子。”

    我吃多了撐的,把個仙子一般的老婆休了,辦不到。听到這話,一陣難受,仿佛听到了心髒碎裂的聲音。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地愛你,夫人,是我的錯。我們回家去。”

    甄宓搖頭道;“可是外面的士兵,不讓我們離開這座房子。”

    我勃然大怒,抓著她嬌柔的雙肩,沉聲道︰“我袁熙連夫人都保護不了的話,就枉為人了,你等我一下,我們馬上走    ”

    正說著,門外突然一陣喧嘩,有人叫道︰“郭大人,就是這里,凶手已經跑進去了。他的馬,還在這里呢。”

    郭圖的聲音,問馮禮︰“剛才是誰進去了?”馮禮壓低了聲音道︰“是,二公子。”

    郭圖沉默。

    甄宓的閨房之外,有一間客廳。翠兒正在客廳里侍候。一會兒听到門外郭圖道︰“請通報一聲,就說郭圖來拜見二公子。”

    翠兒的話,冷的像十冬臘月的北風;“等著。”順便白了郭圖一眼,走進來。郭圖心里冷笑,臭丫頭,等我收拾了袁熙,就把你送去妓院,倒是我再去騎你   

    翠兒進去又出來,對郭圖道;“公子說讓你在外面等著,他這就出來。”郭圖心里有氣;袁熙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讓老子等著,他還不知道自己要倒霉哩。

    我故意喝了一杯茶,對甄宓說了幾句話。然後慢慢悠悠的走到客廳,四平八穩的對著門口坐下,叫道︰“郭大人,請進來吧。”郭圖一听,聲音還挺狂,你小子給我等著,我不整你,就不姓郭。

    郭圖屁顛屁顛的從外面跑進來,用他慣有的諂媚笑臉看著我,拱手道︰“郭圖參見二公子,公子一向可好。”

    我心想,不看見你就好,一看到你就來氣。

    我大大咧咧道︰“郭大人,找本公子有何要事?”郭圖道;“听說方才有人擋了公子的架,特地來賠罪的,公子安坐,我這就去處決了那幾個鬧事的士兵,放心,我的軍紀是很嚴的,絕對容不下這種害群之馬。”

    我瞪眼,郭大人您別把我嚇死,你也太不要臉了,還說自己的軍紀嚴明,我的娘。

    愛殺殺,不干我的事,剛才那幾個士兵,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老百姓,有這樣的報應,也不冤枉。

    “大哥近來可好?”

    郭圖一愣,咳嗽道;“請公子,稱呼主公為大將軍,否則主公會不高興的。”

    “難道連我也要稱呼大將軍嗎?”

    郭圖一本正經;“所有人都一樣。”

    郭圖忽道︰“听說岑壁冒犯了公子,已經被公子殺了?”我信口雌黃︰“那廝想要刺殺我,所以被我斬殺了,怎麼不妥嗎?”

    郭圖心想,岑壁想要刺殺你,他又不是白痴,干嘛那樣做,打死我都不信。郭圖嘆氣道︰“如此說來,您已經見過三公子啦。”

    “見過了。”我淡淡的道。

    這語氣大出郭圖意料之外,他以為我會跳起來呢。

    郭圖道︰“那二公子可曾听說了什麼?”我嘆了口氣道︰“袁尚真是太不像話了,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本公子真是痛心疾。可是念在親兄弟的份上,我還要盡力救他一救,一會兒我就去見大    大將軍,給他求情,此事只怕還有郭大人鼎力相助啊。”

    郭圖還沒醒過味來。在他的印象里我應該拿刀追著他砍,才正常,為何如此溫柔,善待于我!難道有陰謀?郭圖的小心眼又在轉動,以他為人處事的角度來分析,敵人越是對你笑,刀子插的就越深,千萬不可上當。

    我拍了拍手,甄宓就從屋子里走出來,身段婀娜,步履款款,手上托著一個,四四方方,小臂大小的楠木黑漆盒子,里面嘩啦嘩啦響,看著不輕。郭圖用他敏銳的耳朵判斷出,這應該是金子互相踫撞出的響聲,不會錯,就算他忘了爹娘是誰,這種聲音也忘不了。

    這小子的眼楮一下子就亮了,都說二公子的老婆是冀州第一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如我給主公說說,讓他    算了,看來人家要給我送禮,既然這麼有誠意,我就放他一馬。

    “本公子這些日子在黎陽听說郭大人對國家社稷多有貢獻,威名遠播,實在是不世出的治國良才,心里佩服的很,以前的種種誤會,還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一點薄禮,還望笑納。”





冀州鏖戰 第三十三章得意忘形

    甄宓縴手已經打開了盒子,里面都是金銀玉器飾,每一件都價值不菲,名貴非常。郭圖兩眼放光,心說,笑納笑納,一定笑納,最好你把老婆也一並給我笑納了才好。

    這王八蛋。

    我一頓馬匹拍的他咧開嘴大笑,加上金錢的誘惑,渾忘了以往的過節,把對我的不滿全都跑到九霄雲外凌霄寶殿去了。真可謂愛財如命,利令智昏,千兩銀子泯恩仇。佩服佩服。

    郭圖只覺得二公子袁熙這個孺子相當可教,有相識恨晚的遺憾。心說,我以前看錯他了,其實這人也挺不錯的。

    甄宓受了我的囑咐,也趕緊趁熱打鐵,大拍馬屁,柔聲細語,吐氣如蘭;“郭大人這些日子,把冀州城治理的井井有條,對我家多有照顧。本夫人早就听說您是冀州第一謀士,料事如神,運籌帷幄,今日這點東西實在是拿不出手    ”

    甄宓還沒說完,郭圖已經滿臉堆笑的把朱漆盒子搶了過去;“夫人,太客氣了,這叫我怎麼能收,以後可千萬不能這樣了。”心說,你快點拿來你,想急死我。

    甄宓差點昏厥,心想,這郭圖還真是冀州第一無恥之徒,不能收!那你干嗎從我手里搶奪。哎呀,我的手指差點被掰斷,真夠狠的。

    郭圖一邊一件一件的翻看盒子里的寶貝,一邊嚷道︰“這,這怎麼好意思嗎,這樣不好,二公子你以後千萬不可如此,你我之間,還需要這樣嗎?”一件一件的把東西揣在袖子里。

    甄宓目瞪口呆,用手扶著頭︰“夫君,我頭暈,想進去休息一會。”

    我苦笑︰“好吧,你去吧。”心里補充道︰“娘子,真是難為你了。

    “本公子的事情,還請郭大人在大將軍面前多多美言。”

    郭圖忙的滿頭大汗,抬頭;“什麼事?”

    我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只是黎陽現在軍糧有些短缺,想請大人幫忙給弄點糧食。”

    原來是這件事,我說怎麼好好地給我送禮呢;“這件事,不太好辦呀,你也知道,現在軍糧非常緊張,冀州兵的情況還不如你們,他們每天只能吃上一頓糊糊,我是看在和公子往日的交情上,才多給了你們一點,如果公子還想要,這,這真是讓我為難。”

    郭圖嘆氣,看樣子真挺為難。他看著珠寶嘆氣,表情仿佛在告訴我,這些錢還是太少。

    我恨得牙癢癢,心想,就讓你得以一會兒。從懷里拿出一張文書,走過去,遞給郭圖道︰“本公子,這幾日正想購置一處宅院給岳母,眼看這棟房子,就用不上了,閑著也是閑著,如果大人看得上,就贈予大人算了,反正我也要買新的了。”

    郭圖果然是敲骨吸髓,棺材里伸手死要錢,的扒皮專家,一看敲詐成功,他看了看房契,就揣起來,立即露出笑臉;“其實,二公子的事情,也就是我郭圖的事情,這又有何難呢。”

    我假裝驚喜;“大人既然肯幫忙,本公子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啦,只是不知道此事該如何計較。”

    郭圖想了想︰“好辦,只要公子見了主公,奉上奏表,郭圖自有主意。”我感激的一塌糊涂,顫聲道︰“郭大人的恩情,袁熙永世不忘。”

    郭圖道;“公子又何必客氣,在下告辭了,對了,門口的兵我也撤走了,既然公子您回來了,就不需要我的保護了。”

    這家伙還真是生意人,收了錢,辦事利索,一點不含糊。

    大將軍府已經面目全非,我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門。府邸經過全方位修繕,陽光下散著金碧輝煌的奢華光芒。屋頂牆頭,添加了不少斗拱飛檐,使整座袁府看起來更加的氣勢恢宏,巍峨不凡。一進門,近處是來自西域的奇花異石,遠處則有飄渺著水氣的淡青色假山,山壁上掛著如幻似真的數條山泉,流水潺潺,砸到地上後,就繞著假山一圈,蜿蜒著徘徊到後院去了。直通大廳的白石甬道上,雕刻了十幾只展翅的朱雀,惟妙惟肖的。朱雀在當時屬于宮廷御用圖案,袁譚此舉有些違禁,明顯有稱帝的野心。

    袁譚和郭圖笑著從里面迎出來,他穿著很隨意,一身灰白文士衫,肋挎長劍,頗有乃父之風。只是面容憔悴蠟黃,腳步虛浮不穩,很明顯的是酒色過度之象。見到我忙撩起長袍分叉,迎下台階︰“二弟,你可回來了,這幾日為兄正在想你,你也不寫信回來,這樣下去,手足之情,豈不疏遠了。”

    我看他一臉的真摯,心中慨嘆,如果不是權利讓他瘋癲,怎麼會走到今天的一步。罷了,事情已經如此,徒然後悔,也是無用,我要當機立斷。

    我沒等他迎上來,便跪倒在甬道上,哭泣道︰“大哥,沒想到袁尚竟然做出了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真是罪該萬死,他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件事情,真是讓大哥作難了。”

    袁譚听我一口一個大哥,心里不高興,心說,我都是大將軍了,怎麼還這麼沒規矩,不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立即拉出去斬。他回頭瞪了一眼郭圖,意思怪他沒通知我。郭圖不敢說話,心叫冤枉,我明明已經通知他了,是他自己不開竅罷了。

    袁譚臉色微變,勉強的過來扶我,嘆氣︰“算了,二弟,你也不必傷心了,老三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怪他自己名利心太重了,本大將軍也是不得已才殺他的。他的罪過是要誅九族的,可我想想,畢竟是親兄弟,還是要手下留情,但法不能不行,要不以後無法約束下屬,所以只殺他夫妻兩個,別人嗎,就算了。”他故意把大將軍三個字,提高了嗓門說出來。

    我看著他寬寬的國字臉上,陰晴不定,有些狠的意思,心想,這也叫手下留情了。

    不能再讓袁譚掌權了,要不大家都完了。我下定了決心,便道︰“大    ”袁譚臉色鐵青。郭圖一個勁的咳嗽,使眼色。

    我登時醒悟過來,立即改口︰“大將軍,弟有一事稟告。”袁譚臉色稍微好看一點,佯裝笑意︰“何必這麼見外,二弟有話直說,你對冀州有大功,本大將軍心里還是有數的。他日等我登基為帝,這大將軍的位置非二弟莫屬啊。”袁譚說著說著就有些飄飄然了。明明已經窮途末路,他還做夢想著位尊九五,登基做皇帝,豈不可笑。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為了穩住袁譚,趁機政變,我倒頭便拜,朗聲道︰“大哥放心,弟已經在黎陽準備好了一切,用不了兩個月就可以奪回倉亭,進軍官渡,曹軍在我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弟有信心三個月之內,擊潰曹軍主力,奪取許昌和洛陽,到那時,大將軍就可以為袁家光宗耀祖了。”

    袁譚一听這話樂了,笑的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伸出大手,攙扶我;“二弟真能為為兄分憂,好,如果真能如此,事成後,二弟當裂土封王,就,就封個楚王吧。”

    楚王,那意思,要等到攻克江南,奪取天下之後唄。這小子這張支票,支的太遠了吧。

    郭圖收了錢,一心想交貨,便趁機道︰“大將軍,二公子要出兵官渡,軍糧方面,是否多給一些?”

    袁譚袍袖一揮,一臉不悅︰“那當然了,這些小事也來問我,我養你干什麼,你和二公子商量一下不就好了,我冀州人多地廣,一點軍糧還成問題嗎?”

    郭圖心里犯難,坐上卻說︰“屬下知道,屬下知道,請大將軍放心,我一定會辦妥的。”

    我一看郭圖臉上變了色,冷汗都冒出來了,嚇得嘴角眼角都抽筋。心中一陣驚詫,連這個寵臣,都這德行,別人還怎麼活。袁譚平日積累之淫威可見一般。

    “弟有罪,請大將軍責罰。”我像忠臣服侍皇帝一樣的,對袁譚謹小慎微的施禮。

    袁譚的笑容漣漪般一圈圈消散;“到里面來說吧。”听不高興,大概想到了我要說什麼。

    “听說你讓人殺了岑壁,還劫走了袁尚崔琰等一班死囚,你可知道自己犯了死罪。”袁譚坐在正中,傲慢的斜眼看我。此時的他那里還有半點以往的兄弟情誼,完全是個被權利奴役的魔王。

    我坐在下,信口雌黃道︰“此事不能怪我,是他先動手的,他非說我參予了老三謀反,要把我一並斬,弟問他有沒有大將軍的旨意,那混蛋說,他有先斬後奏的權利,不用跟大將軍商量。弟心想,此人可能想假傳旨意,陷害我袁家宗親,等把大將軍身邊的忠臣,像弟這樣忠心不二誓死效忠的人,都殺光了,他就可以趁機作亂了。想到這里義憤填膺,就錯手把他殺了。大將軍,弟對你可是一片赤膽忠心,還請將軍明察,至于袁尚等人,岑壁死後我擔心他逃走,所以就先自讓張?高覽把他們看管起來,等明日就讓人帶進城,請大將軍落。”

    ‘彭’袁譚一拍桌子站起來,臉上顏色像盾牌,獅子一般怒吼道;“郭圖,去殺了岑壁全家,讓他以後還敢假傳本將軍的旨意,王八蛋。”

    郭圖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既然收了錢,就不好開口,而且岑壁已經死了,犯不著為他出頭,當即站起來道︰“該殺,該殺,屬下這就去傳令。”

    郭圖倒退著小碎步向外走,突然撞倒一個人身上,那人哎呦一聲;“郭大人何往?”郭圖大怒,回頭一看;“原來是劉皇叔,我去殺人。”

    劉備怒視我一眼,心想,世上唯一該殺的就是這小王八蛋了。

    劉備問郭圖︰“殺    殺誰?”袁譚看到劉備,臉上緊繃的鐵板一樣的肌肉,便松弛下來︰“皇叔,皇叔請上座。”

    大耳朵真的是不簡單,一個皇叔的名號把暴君袁譚糊的五迷三道的。

    劉備禮貌的向我施了一禮,皺眉道︰“大將軍,備就不坐了,備是來舉報奸臣的。請大將軍明察。”

    袁譚納悶,郭圖治國有方,本將軍愛民如子,冀州還會有奸臣嗎?他笑道;“皇叔,覺得此人是奸臣,必定錯不了,拉出去砍頭就是,不必啟奏。”我靠,信任度比郭圖還高。

    劉備臉上露出殘酷的陰笑;“將軍此話當真。”袁譚已經以皇帝自居好長時間了,當即道︰“本將軍一言九鼎,口無戲言,當真,當真。”

    劉備心說太好了。他向外揮手叫了一隊兵︰“來呀,把袁熙給我拿下,拉出去斬。”

    我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奸臣。

    “慢著,皇叔且慢。”我惶恐的站起來,從矮幾後繞過,跪倒在袁譚面前︰“弟有何罪,大將軍要殺我。”

    袁譚傻了,有點哭笑不得的問︰“皇叔此言差矣,袁熙乃是忠臣,非奸臣,你為何要殺他?”

    劉備翻白眼,有這樣的忠臣嗎,看著怎麼不太像呢。

    “他殺了岑壁將軍,劫持了囚犯,這種人若不殺,冀州百姓,以後還會听命于大將軍嗎,大家都會去劫獄的。”劉備聲嘶力竭的喊叫。

    袁譚一听都去劫獄,那事情還真的鬧大了,那可不行。他替我向劉備解釋;“皇叔息怒,此事二弟已經給本將軍解釋清楚了,本將軍已經明了事情的始末,是岑壁不對,本將軍已經派了郭圖去把岑壁全家斬了,皇叔,誤會二弟了,他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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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三十四章策劃政變

    劉備這才醒過神來︰“什麼    郭圖去殺    去殺岑壁的家人    ”我轉過身,趴在地上哭;“皇叔,袁熙實在是被逼無奈的,是岑壁他先要殺我的,請皇叔明鑒,我可是個大忠臣,剛才我還跟大將軍提起,要帶兵去奪取官渡呢,要不是忠臣,我豈肯如此。”

    袁譚一听官渡,就想起許昌,想起許昌,就想到了當皇帝,立即對我心生感激。親自站起來相扶,拉著我的手,柔聲道︰“二弟請起,切莫悲傷,為兄知道你的忠心,皇叔也是忠臣,他是過于擔心了,算了,此事就當這樣過去好了。”

    劉備一看就知道自己來晚了,袁熙一定已經把袁譚給哄順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立即改口;“啊,原來是個誤會    備錯怪二公子了,真是罪過罪過。”對他身後的士兵道︰“下去,快下去。”

    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皇叔,也是一片忠心為國,我又怎麼會見怪呢,大家都是忠臣,都是為了大將軍著想,不妨事。”

    袁譚坐回去,笑道︰“好,本將軍麾下文有郭圖皇叔,是濟世能臣。武有二弟和汪昭,是決勝千里的大將,何愁曹賊不滅,天下不得。來,皇叔,你也坐下,我們來喝一杯。” 劉備心想,袁熙已經見過袁尚了,袁譚的勾當和所作所為他一定清楚。除非他是貪生怕死鐵了心跟著袁譚混,要嗎就是別有居心圖謀不軌。如果他們內亂,我就趁機多了冀州   

    我看著劉備滿懷心事,面色多變,知道他在盤算,心想,夜長夢多,這種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快,等一下立即去見賈詡,商量對策,把袁譚趕下台去。

    最重要的是和平演變,不能給曹賊可乘之機。

    劉備心里有事,應付著喝了幾杯酒坐不住,火燒**似的站起來,說了些,家中有事,公務繁忙一系列的屁話,借故逃席去了。他跑了,我也沒心思久留,要趕緊去找賈詡商議對策才是。劉備剛出門,我就站起來說,許久不曾回家,要去拜見母親。袁譚一听母親兩個字,臉立即拉的比驢臉還長,不耐煩揮手,像趕蒼蠅蚊子一樣︰“去吧,去吧,去吧。”

    我恭敬地跪拜行禮,然後倒退著,采用郭圖方才練得小碎步倒退著走到門口,才轉過身去了。

    出了門我長出口氣︰“完了,袁譚完了,這樣下去冀州也完了。”

    我心想,我還是先去見母親,免得惹起郭圖等人的懷疑。于是從大廳,轉左,從回廊走過,來到內宅,直接進入母親的居室。

    母親的貼身丫鬟蘭香,見我進來,欣喜的跑進屋里,邊跑邊喊︰“老夫人,老夫人,二公子回來了,二公子回來了。” 我上台階,一邊喊著;“母親,孩兒回來了,母親    ”叫著就走進去。客廳里沒人,內室傳出一陣劇烈急促的咳嗽︰“熙兒,是你嗎,快些進來,娘親此刻正在想著你呢,進來。”

    “母親    ”

    蘭香撩起門簾,我已經跨步站在屋里。“母親,您    ”眼前的一幕,讓我不忍卒睹。

    一年不見,母親完全變了個樣子,她斜倚在榻上,臉上沒有了以往的紅潤,眼神灰暗哀愁,似乎失去了三魂七魄,兩腮無肉,瘦了不少。向我伸出來的手臂,顫巍巍的。五十多的年紀,就像八十老人一般虛弱。眼里還有淚光,看得出剛剛哭過。鬢凌亂,不修邊幅,那里還像個貴婦人的模樣。

    她一定是知道了袁尚的事情,受到了打擊。我急忙湊過去,抓住她的手,輕聲道︰“三弟沒事,三弟沒事,母親,您可以放心了。”

    蘭香趕忙過去,在她後背扶了一把,讓她可以坐起來。母親听了我的話,先是呆了一呆,遲滯的眼神像是被人投下一枚小石子,一下子有了幾分光彩。光彩化作淚珠在眼眶中滾動著。

    “尚兒,他還活著。”母親失神的說。

    “活著,活的好好地,母親大可放心。”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把這個消息重復一遍又一遍。

    母親像夢魘中醒來的一般,推開我;“熙兒,你快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你,你不該回來的,那逆子,他不會放過你的,你    你走吧。”

    我的心一陣滴血︰“母親,我只問你一句話    父親是怎麼死的,你實話對我說。”

    母親不說話,只是哭,像毫無禮數教養的村婦一樣哭。“熙兒,你听娘親的話,快些走吧,娘親不能看著你被他害了,你走吧。”說著又是一陣劇烈咳嗽。咳的臉都變了顏色,氣也喘不勻了。

    蘭香輕輕的拍打她的胸口。

    我心中的怒火像北風吹的一樣瘋漲,轉頭對蘭香道︰“老夫人病了,大公子有沒有來看過她。”

    蘭香嚇了一跳,咬著嘴唇,搖搖頭。似乎不敢說出口。

    袁譚瘋了,沒人性了。混蛋,他不是我大哥了。我冷笑了一聲,對蘭香道︰“你好好照顧夫人,外面的事,該講的講,不該講的,千萬不可以亂說,知道嗎。”

    蘭香連連點頭︰“我不敢的,我不敢的。”我掙脫了母親用盡全力攥緊的手,不去看她充滿舔犢之情的眼神,站起來,快走幾步,撩起門簾,走出去。袁譚壞事做盡,咎由自取,現在是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秋風起,正是蕊寒香冷,菊花遍開之時。我的府邸門內有一片黃色的菊花,此時都在迎風爭相搖曳,向秋天賣弄它們的風情。每一朵都像是美人手上的一捧黃金,燦燦的奪人眼目。那是蔡琰喜歡的顏色,花也是她栽下的,此刻已經長成了。

    蔡琰推開了正對著菊花的窗子,深吸了一口花香的時候,就看到我出現在窗口視線里。她高興的差點跳起來;“啊,袁熙,你回來了。”身上穿著彩衣的蔡琰,蝴蝶穿越花叢一樣,翩翩的從屋子里跑出來,投入我的懷抱︰“熙,你回來了。”

    我心中有愛戀,也有無奈,抱著她的肩膀道︰“我要出去一下,你等我。”蔡琰嚇了一跳;“還沒進屋就要走嗎?為什麼。”我道;“別問這麼多,總之,你今天千萬不要出門,我不來接你你那里也不要去。”蔡琰是何許人,冰雪聰明兼博學多才,而且對政治有一定的了解還很敏感。

    蔡琰仰著臉慘笑;“要開始了對嗎,我早知道你會這樣做,我為自己準備了上路的工具,是一把彎刀,你要不要看看。”

    我笑道;“好,那麼你拿出來。”蔡琰從寬大的衣袖里,拿出一把兩尺長瓖嵌綠色寶石的匕。她輕輕的把刀拔出來,蒼白的光照著她長長的睫毛,溫柔道;“很鋒利,我試過了,一刀斬下桌腳。”

    我心痛的流下淚;“你這樣做毫無意義,這是有意讓我的良心負債,我不能夠連累你的。”

    蔡琰捧著我的臉︰“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回來後會這樣干。我願意陪你去死,那是因為如果你留我一個人在世上,我會覺得很無趣,有你在,去陰曹地府我也不怕。”

    賈詡就像是個政治上的不倒翁,無論海浪多急,風沙再大,也不會把他掀翻。他自有應付一切的法寶和手段。袁譚和郭圖也非常看重他,他此刻是冀州的別駕了。不過賈詡可沒把這個狗屁別駕放在眼里,此人雖然處處恪守韜光養晦的法則,在我看來,也不過是等願者上鉤,釣一個王侯公卿來做做。所以像袁譚這樣的政治白痴,他是不屑一顧的。

    我想了很長一會兒功夫,還是決定用 曹丕運送絲綢的辦法去見他。車和絲綢都是現成的,我就藏在絲綢的下面,進入賈詡的府邸。

    不管袁譚會不會派人監視,這樣都比較保險。

    來到賈府門前, 我的車夫呈上拜帖說,是二公子回來了,給賈詡大人送禮物。那看門的守衛,二話沒說,便恭恭敬敬的放行了。過了一會兒,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引路,車夫到個僻靜沒有人的所在,把我先放出來,然後拉著絲綢去賈詡家的賬房清點數目。那管家一點也不驚訝,似乎早知道絲綢里有人,淡淡的擺手道︰“二公子,這邊請,這邊沒人,老爺正在等候呢。”

    什麼意思?早知道我要來。

    我瞪眼道︰“你認得我?”那管家笑道︰“老爺一听說二公子差人來送禮,就知道你來了,吩咐我從這里把你引進來。”

    我苦笑道;“那樣更好,省的我在費口舌了,他一定也知道我的來意了。”

    賈詡的府邸不大,僕人也不多,左右才五六個人,很符合他一貫做人低調的風格。他沒有老婆,更加沒有侍妾,府中的人都是精挑細選嚴格考核過從宛城帶來的,用賈詡的話說,身邊常用的人,是不宜更換的。誠然,三國時代,很多大人物像董承等人都是死在身邊小人的手上。賈詡的話是有道理的。

    “二公子,你終于回來了。”賈詡大秋天的還是搖著折扇,笑意盈盈的看著我。我從他笑出褶子的臉上得到了兩種信息,第一他會幫我,第二這家伙已經運籌帷幄成竹在胸。

    “我的來意先生想必已經知曉?”我急切地問。

    賈詡這次沒有韜光養晦,而是握住我的手,激動道︰“詡早就等著這一天了。”賈詡一听到造反搗亂,就格外的有精神。

    我看了一眼四周,這是一間臥房,房里只有一張床榻,和一頂香爐,一張矮幾。寒酸的很,榻上撲的用的,也都不講究。屋子里只有我們兩個。我又向窗外看看,只有滿園的秋光,和突然而至襲擾樹葉的秋風,挺安靜,安全的。

    我道︰“先生,明說了吧,袁譚不能再做大將軍了,我要取而代之,請先生為我籌劃。恨只恨,城中沒有我的人馬,我有不願意兵戎相見,自相殘殺,讓曹賊有可乘之機,如之奈何?”

    賈詡神秘道︰“詡這里早已有計,只等公子回來商議大事。”我奇怪道︰“先生怎麼知道,袁熙必反。” 賈詡苦笑道︰“跟了你這麼長時間,那會不知道你的心思,袁譚血腥殺戮,不理百姓死活,以二公子之英明神武,不可能坐視不理,示意詡便提前做了些準備    ”

    這馬屁拍的我挺舒服,多日的陰霾減輕了不少。

    “你都做了什麼準備。”我驚訝的問。

    賈詡踏著方步,在屋里走了一圈,緩緩道︰“詡已經在私底下和幾個人談過,他們也惶恐不安,害怕袁譚加害,願意倒向公子一邊。”

    “誰?你找事商議過,可靠不可靠,可別搞砸了。”

    賈詡道︰“有三個人,張南、馮禮、和劉詢,詡觀察了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現他們也同樣的不滿袁譚的所為,所以找他們商量。張南是因為佩服二公子的為人,馮禮則是袁尚的舊將,雖然買通了郭圖暫時保命,但每日里活的戰戰兢兢,有點風吹草動就心驚肉跳,害怕的要死,他都有點神經兮兮了。所以不願意這種日子過下去,要起來造反。至于劉詢他是管統的舊部,兩人交情深厚,為人也頗為正直,絕對可靠。”

    我搖頭道;“光是可靠沒用,要握有兵權才好。”

    賈詡道︰“二公子把詡當成何人,他們要是沒用,我會費力氣嗎?馮禮是東門校尉,手中的兵不少,但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可以打開城門,把我軍在城外的人馬放進來。但是,城中的冀州兵此刻還有十萬,其中八萬掌握在劉備兄的手上憑城外那些黑龍騎是沒辦法控制局勢的,公子你又不想大肆殺戮,這樣張南和劉詢就有用了。張南以前就是袁譚的人,非常受其器重,現在袁譚更是把三分之一的親兵交給他指揮,我們只要在明日子時,他值守的一刻動手,當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擒拿袁譚,到時候,公子你擒賊擒王,歷數袁譚弒父殺弟,禍國殃民的罪行,百姓和文臣武將,一定會擁護公子繼任為大將軍的。”





冀州鏖戰 第三十五章翼德殞命

    我道;“還有一個問題,張飛和關羽怎麼解決?”賈詡陰笑道︰“我知道公子回到冀州後,已經知會劉詢,假造了一封武安長尹楷的告急書信,就說武安生大規模民變,要袁譚派兵鎮壓,冀州城論勇猛就只有張飛關羽,兩人必有一人引大軍前去。我的意思,讓劉詢推薦關羽,這樣一來,剩下一個有勇無謀的張飛就好對付的多了。只需要讓周倉去請他喝上一頓酒就擺平了。”我道;“周倉不是賦閑在家嗎?”賈詡道︰“他以前做校尉的時候,經常和張飛一起喝酒,我叫他晚上拿幾壇好酒過去,把張飛灌醉。”

    我說道;“此計雖妙,但袁譚不會懷疑劉詢嗎?”

    賈詡點頭道︰“此計要成功關鍵就在劉詢身上。因為是袁譚的青州班底,所以他頗得信任,加上這人向來有正直的清名。表面上和三公子二公子你都不認得,袁譚完全沒理由懷疑他”

    正說著,管家來報︰“老爺,城內開始調兵了,關羽被派到武安去平叛了,帶了五萬人馬去呢。”

    賈詡揮了揮手,示意管家出去。“我計成矣”

    賈詡補充道︰“可是,關羽帶走著五萬人馬,若是作亂造反,也是麻煩?”

    我笑道︰“此事先生倒是不用擔心,那五萬兵,家都在冀州,誰會和他一起造反,只要我善待其家眷,用不了三天保管他全都跑光。”

    此乃6遜破關羽奪荊州的計策,又被我剽竊過來。

    計策已定,賈詡派他的管家給城外的張?高覽張繡送信,約定子時舉火為號,悄無聲息的入城,先解決了張飛的守城軍再說。

    是夜,星光黯淡,伸手不見五指。經過賈詡的調配,一切事宜準備完畢,而袁譚尚蒙在鼓里,還和郭圖喝的一塌糊涂,摟著舞姬睡覺呢。

    子時一到,我和賈詡便出,到大將軍府。

    同一時間馮禮大開東門,放張?高覽進城。馮禮手中只有一萬兵,要對付張飛還是很吃力。

    還好周倉在西門一句一個‘飛哥’三句一個‘英雄’的把張老三給灌的連親爹都不認識了,一個勁揮舞著大手跟周倉吹牛。什麼他二哥溫酒斬華雄,三英戰呂布,還說其實他一個人就能把呂布干死,只不過是為了熱鬧一點才讓大哥二哥,一起來的。“其實    要    要不是    他們兩個礙手礙腳的    呂布早就完了    你信不信?他在我手上根本就走不了三招,要說起來,不應該是三英戰呂布,應該是三個呂布打我一個張益德還差不多    啊    ”

    周倉心里著急,心說馮禮張?他們怎麼還不來,我可被這黑三給煩死了,這牛吹得也太大了,都沒邊了。再不來,精神要崩潰的。

    “不好了,不好了,張將軍,馮禮將軍帶兵把我們包圍了    ”一個士兵跑進來報告。

    張飛沒听清楚,稀里糊涂問︰“什麼    誰?”周倉過去狠狠給了那個士兵一個耳光,打的士兵原地轉了三圈,剛才說的什麼話都給忘了。

    “放屁,馮禮將軍包圍我們干嘛,他一定是來找張將軍喝酒的。”

    張飛一听有人找他喝酒高興了,迷糊道;“快,請他進來。”

    周倉道︰“好,飛哥你等著我去請來。” 士兵讓周倉的熊掌,抽的腦袋差一點掉了,鼻子和嘴里都滲出鮮血,一句話也不敢說了,跟著周倉走出去。

    周倉一出營寨,就踫上馮禮、張?、高覽、張繡騎馬過來,立即一抱拳︰“馮將軍,張將軍請你進去喝酒呢。”走到近前,輕聲道︰“快動手,那廝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馮禮和張?帶來了一萬多人,要說是來喝酒的白痴也不會相信,可是周倉已經把寨門打開了,士兵們沒有張飛的命令,也不敢動手。

    馮禮一聲令下頓時喊殺聲震天,一萬騎兵涌入寨門。張飛的部下,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敢還手,頓時被殺死一片。

    張?高覽在周倉的帶領下,沖入張飛的營寨。張飛睡著了,被三人用準備好的麻繩困個結實,連拉帶拽把他狗熊般的身子拖出來。

    張飛的手下人很多以前都是張?高覽的舊部 ,張?把刀架在張飛的黑脖子上,厲聲叫道︰“張飛劉備謀反,我奉主公之命,前來絞殺,不想造反的立即投降不死。”

    張飛在睡夢中覺得脖子涼絲絲的,清醒了一點,听到耳畔馬嘶人喊的挺熱鬧,朦朧的睜開眼楮一看,我的娘可不得了了,兩撥士兵正在動手,死了不少人了。

    他覺得身子緊,低頭一看,手指頭粗的一條麻繩,上下左右在他身上胳膊上編織著綁了十幾道,掙扎了一下,不管用,反而更難受了。他猛然回頭,脖子一痛,血滴便甩了出去。

    張?持刀的手用力一緊,獰笑著道︰“翼德將軍,對不住了,兄弟得罪了。”張飛一下子明白怎麼回事,怒視周倉道︰“周倉,你他娘的坑我,你們想造反是不是?”

    周倉嘿嘿傻笑。

    高覽對張?道︰“二公子吩咐過,抓住張飛立即格殺,快動手。”張飛大怒,運起一身蠻力,把張?撞翻,高覽過來攔阻,也別他閃開去,順勢就想逃走,口中哇哇大叫,叫罵不停。他兩手被反綁著,沒法子掌握平衡,跑出去十幾步,一個狗吃屎就趴在地上。張飛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還想跑,高覽從後面趕上來,照著後背就是一刀。白光一閃,血光跟著飛濺,張飛背後被割開一尺長的深可見骨的口子。口子向外泛著,露出白森森的肥肉。張飛哇哇大叫,高覽砍中後背的時候,把他的繩子也砍斷了。老張果然神勇無匹,繩子一斷,立即像被激怒的公牛一般,撿起地上的一把長矛,向高覽沖過來。高覽也是猛將自然不怕他,迎上來掄刀便砍,張飛喝醉了,腳步不穩,加上背後受傷,和高覽硬踫了一招,頓時酒氣上涌,一陣眩暈,後背的傷口受到震蕩拉扯,濃烈的鮮血涌出來。

    張?心想,這張老三不好對付,若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對身後的張繡道︰”一起干了他。“

    張繡不等他說完,已經挺槍加入戰團,高覽跟著撲上去,攻張飛下盤。手上的兵器太輕了,張飛使著不順手,看到張繡和張?攻到身後,高覽從前面撲來,明白自己凶多吉少,厲聲吼道︰“操***,殺一個夠本,殺兩賺一個。”

    長矛橫掃露出一百二十多個破綻給三個人去砍,去刺。自己的長矛,也同時往三人的心窩和小腹扎去,是同歸于盡的打法。張?高覽被他逼退了一步,然後一左一右的從不同的方位攻出兩刀,想讓他顧此失彼。誰知張飛根本就不管不顧了,只求殺敵不求自保,任你幾路來,我只一路去。他的目標是高覽。撲撲兩聲,張?的卸下了張飛的左臂,張飛的長矛,卻**了高覽的小腿。

    張繡看到有機可乘,挺槍照著張飛的後心刺去,張飛听到風聲,來不及回頭,長矛末端倒撞出去,撞中張繡的心窩,張繡噴出一口鮮血。手上奔雷閃電般的快槍,已經從張飛的背心**,穿過心髒和肋骨,由前胸透出來。

    張飛出一聲淒厲的足以撼動城樓的長嘯;“二哥,你要幫我報仇啊。”野獸瀕死的最後一擊,力量何止過往常十倍,隨著這聲厲嘯,張繡握著槍的身子,已經被張飛旋轉著甩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五步之外。張飛嚎叫著瘋向跳起來照著他的頭劈下的張?,投擲長矛,長矛裹夾著風雷,黑蛇一般,向張?懸空的胸口飛去。高覽小腿受傷,看到張?危機,立即把手中的大刀,迎著長矛扔出去。叮的一聲,還好高覽的標槍扔的不錯,有準頭,把張飛的長矛撞飛了。

    緊跟著 嚓一聲,一顆黑黑的斗大頭顱,隨著張?的大刀,落在地上,一代名將張益德就這樣壯志未酬身先死了。

    張繡忍著胸悶,撿起地上的人頭,大聲道︰“張飛已死,眾將何不早早投降。”這半天已經有好些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在攻殺了。剩下少部分頑抗的一看張飛死了,也沒心思打了,紅著眼退下來,紛紛的把兵器扔在地上。

    張?等人控制了城門軍,留下一部分人給周倉防守城門。馮禮帶兵去捉拿劉備。他和高覽、帶兩萬人,向大將軍府壓去。張繡帥五千人,去郭圖的府邸給他來個抄家滅門,這個禍國殃民的狗賊,放過誰,也不能放他。

    這一場大戰的嘶喊厲嘯早已經驚動了城內的軍民,所有人心里都在想︰是不是曹丞相殺過來了,那真是太好了,我們終于有救了。有些人家已經開始生火燒水做飯準備簞食壺漿迎接王師進城了。還有的連自己的閨女都準備好了,要慰勞曹軍!可見袁譚有多麼的不得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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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三十六章重修內政

    我披掛整齊,手持悍槍,和一隊親兵,直闖將軍府,正趕上張南值守。一陣甲冑上銅片嘩嘩啦啦的響聲,張南帶著一隊親兵出迎︰“二公子,末將恭候多時了,大公子醉了,正在上房歇息呢。這四周都是我的人,彭安已經回家睡大覺了。”

    我凝重的點頭,揮手︰“跟我來。”

    鏗鏘的腳步和刀劍出鞘的響聲,震的府中木門木窗稀里嘩啦作響,殺伐的氣息化作有形的利刃鑽入人的耳鼓,割斷你的神經,讓你有種懷里抱了冰塊的感覺。袁譚在這種感覺的刺激下,有了一絲清醒,沉重的腦袋暫時擺脫了酒精的麻醉從一大堆玉臂美腿中抬起來;“是誰大聲喧嘩,衛兵,拉出去斬了。”

    “ ”兩扇厚重鏤空的紅木門被一股大力粗魯的推開,出散架的響聲。

    袁譚大怒︰“大膽,是誰。”他想站起來,可身體被山藤一般至少三四條赤著的晶瑩如玉的手臂八爪魚般纏繞著,一下子竟然沒能爬起來。等他憤怒的甩開這幾只手臂。手臂的主人也被驚醒,驚叫著,用衣服護住身體,逃了出去。袁譚趴著身子,看到幾十雙穿著黑色戰靴的腳,有的腳上還沾染了鮮血,腥味十足,看來剛殺過人不久。

    袁譚氣急敗壞的跳起來︰“你們    大    大膽    ”袁譚木然的看了看我,鼻中噴出兩股渾濁的帶著濃重酒味的氣浪;“原來是你呀,二弟,這麼晚進來有什麼要事嗎?你也太沒規矩了吧,還,還帶人來    ”

    袁譚臉上的蠟黃變為慘白,聲音也越來越小;“你,什麼意思?”突然夾雜著一聲悶雷,小雨轉為暴雨,他跳起來︰“你想造反,袁熙,你想造反嗎?”袁譚的眼楮瞪得像銅鈴,嘴唇和眼角都在紊亂的跳動著。

    “沒錯,我就是要造反,怎麼樣?”我對他的眼神毫不退讓,比他瞪得還大。

    果然袁譚敗下陣來,那一刻他像個斗敗的公雞,也想四面楚歌的項羽。

    “你毒殺了父親,不顧黎民死活征收重稅大興土木,造成尸橫遍地十室九空,千里荒蕪,才不忍賭。袁家的基業不能敗在你的手上,父親不能白死。我要廢了你。”我沉聲說道。

    “廢了我,就憑你們這幾個人。張南,你給我滾出去,你算個什麼東西,喂不熟的死狗。袁熙,你以為我會怕你,我不怕。”袁譚歇斯底里了,又帶著得意。

    “你不怕嗎,父親的冤魂你不怕嗎?黑暗冰冷的牢獄你不怕嗎?砍到你脖子上的刀光你不怕嗎?你還蒙在鼓里,你已經眾叛親離了,張飛的守城軍已經被我給解決了。你已經沒有一兵一卒了。” “放屁,就憑你帶來的一千幾百個人,能敵得過城中的四五萬精兵,你嚇唬誰?”

    我冷笑道;“大哥,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大哥,我實話對你說,馮禮早就背叛了你,是他打開城門放我的人進來的,他手下的一萬兵也歸順我了,你完了。”

    袁譚咬牙恨恨道︰“馮禮匹夫,我早該殺了他,只恨我的心不夠狠,沒有把袁尚的舊部全部殺光殺盡,留下了後患,才會有今日之禍。小人,你們都是小人,袁熙,你更加不忠不孝,是小人。天下沒人會服你,你做不了幾天高位,就會摔下來的。看著吧,看著吧。”我搖頭道;“你到了現在還執迷不悟,告訴你,你的失敗不是因為殺的人少,恰恰相反,是因為你殺的人太多了,所以天下人才都反你!”

    “都反我,你胡說,冀州還是有忠臣的,不過出了你們幾個無恥的害群之馬而已,不信你把他們叫來問問,如果大家都反我,我心甘情願的把大將軍的位置讓給你做。”袁譚憤怒以及,手指著我的腦門顫。

    “大公子,二公子,冀州城的官員在門外求見。”一個負責放哨的士兵跑進來。

    “哈哈,我看看你這個亂臣賊子怎麼跟大家解釋,如何服眾。”袁譚得意的喊。

    賈詡帶著一大群文官武將闖進來,呼啦啦的跪倒一片。袁譚氣急敗壞道;“劉詢,快把你的人叫進來,綁了袁熙,拉出去砍頭,他敢造反。”

    劉詢從懷中掏出一捆竹簡,揮手間還有墨香,顯然是剛剛寫成,舉過頭頂;“詢有奏表呈上,要參奏奸佞。”

    袁譚大喜;“好,快念,快念,讓大家都听听這奸臣的德行。”心想,袁熙,我看你怎麼下台。造我的反,你完了吧。

    劉詢;“是。”打開竹簡朗聲念道;“屬下劉詢,帥百官參奏大將軍袁譚,為人跋扈,不恤黎民,殘暴嗜殺、不辨忠奸、侮慢法度、謀殺尊父,大逆不道有悖人倫。今有大罪五條,恭請大將軍退位。

    一謀殺父親視為大不孝

    二征收重稅,大興土木,致使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饑民盈城,視為不仁。

    三以莫須有之罪名屠戮大臣無數,視為不義。

    四妄自尊大,于甬道上腳踏朱雀,有犯上作亂之嫌,視為不忠。

    五克扣軍糧,中飽私囊,每日里飲酒高會,縱容士兵殺害城中百姓,淫**女,視為不正。

    大將軍有此五條大罪,如何還能奉宗廟家世。我等不才請公子讓位。”劉詢語氣強硬,忿忿不平,說著就站起來。

    袁譚的怒火從頭頂呼啦啦冒出來,指著劉詢身後的沮鵠、陳琳、彭安、河東太守王邑、審榮、主簿李孚、中郎將範先豫州刺史陰夔道;“你們都是這麼想的嗎?”心想老子對你們多好,你們竟然造反。

    陰夔第一個站起來道︰“我是你的舊部,大公子對我一直也不錯,可是陰某不能看著冀州毀在你的手上,不能看著黎民百姓受苦,你弒父殺弟,絕不能在做主公。”

    審榮道;“沒錯,這些日子,城里的百姓,就像是活在地獄里,不知道那里飛來一刀就把腦袋砍下去了,亂兵以捉拿亂言反賊為名,四處的奸**女。這些事都是你指使的。”

    袁譚道;“我沒做過,你胡說,我只是叫他們維持治安,沒讓他們奸**女。濫殺無辜。他們殺的人都是反賊,都該死。”

    陳琳氣道︰“那麼城外的百姓呢,他們又不是反賊,怎麼就該死了,你知不知道,冀州的戶口已經從一百萬銳減到不到三十萬了,真正可以說得上是十室九空了,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此刻還有臉面做大將軍嗎?”

    袁譚不服,他覺得這些人再打落水狗,用輕蔑的眼光看他們︰“彭安,你為什麼要反我,老子給你錦衣玉食,讓你高官厚祿,這還不夠嗎?”

    彭安嘆了口氣,哭道︰“你給的再多,也不如袁紹大將軍給的多,你弒父之舉,實在天人共憤,不可原諒。”

    “誰說我弒父,我沒有,父親是憂慮而死,關我屁事。”

    “胡說,你一派胡言,我可以證明,侯爺的確是被這個逆子害死的。”這個從門外傳來的聲音,嬌柔中帶著憤恨,憤恨中有幾分不忍,是母親。

    母親由蘭香扶著,佝僂著身子走進來,搶過去,給了袁譚一記耳光。“逆子,你父親死前還好好的,就是喝了田姨娘熬的一服藥才開始吐血,田姨娘怕你事後加害,曾密寫一封書信,交給丫鬟,要不要我把書信拿出來給你念念。”母親的手顫抖著,佝僂的腰突然直起來,哭道︰“是我生子不教,沒想到你為了權位,竟然謀殺親父,你,你要償命。”

    “母親,你不要听田姨娘胡說,她,她恨孩兒,她是捏造的,她胡說,您不要相信他呀。”袁譚匍匐到地上,抱著母親的腿喊冤。他心想著,最好能托到劉備和關羽的救兵到了,就有救了。

    此時門外又是一陣沉重雜亂的腳步,張?、高覽、馮禮從外面急匆匆進來。馮禮驚慌道;“不好了二公子,末將無能,那劉備聞風仙遁,跑了。”

    我一驚,這可壞了!後患無窮。不過也怪不得馮禮,劉備的逃跑技術本來就是曠古決今的,而且他有個習慣,跑路的時候,通常會拋棄老婆。

    果然馮禮接著道︰“我們只捉到了他的家小,還有糜竺和簡雍。”

    也不錯,最起碼,消掉了劉備的兩條臂膀。

    袁譚心中仍然盼著奇跡生。一個士兵從外面進來報︰“張繡將軍,已經把郭圖滿門誅殺,此刻派兵封鎖全城,等待公子示下。”

    我道︰“讓將軍謹防城中百姓鬧事,告訴他約束手下,有敢趁機劫掠民房者殺無赦。”

    賈詡咳嗽了一聲道;“請大公子交出大將軍鄴侯印綬金冊。”

    袁譚不給,厲聲道︰“我看你們誰敢拿我的印綬。”轉身從牆上拔出寶,威脅道;“我殺了你們。”他雖然言辭凶狠,但誰都看得出其色厲內荏外強中干虛張聲勢,已經沒了銳氣和斗志了。

    張?和馮禮,親自上前躲過寶劍,過來兩個士兵,用一根麻繩兜頭蓋臉的給綁了,扔在牆角。

    張?手持佩刀從奢華的檀香氣撲鼻的紅木寶榻旁繞過,用刀劈開緊挨著床榻的一人高的紅木朱漆櫃子,從里面請出大將軍的印綬和金冊。賈詡大喜,高聲道︰“請主公升帳,受大將軍印綬。”

    這聲主公,是在叫我了。

    冀州城所有上得了台面的文武大臣都集中在大廳里,除了戰死的、被袁譚禍害死的,還剩下一百人不到。賈詡、劉詢、陰夔宣布了袁譚的罪狀,大家都表現的義憤填膺,正氣凜然,大有聲討的跡象。當然這里有很多是打落水狗的。問題是,董卓倒台還有個蔡邕哭拜,河北不乏忠義之士,像王修、管統陰夔都是勤勉如牛、忠心比狗,鐵骨錚錚的人物。這些人也沒有給予袁譚半點同情。而是把這場政變歌頌的和周武王伐紂那樣偉大,更有一些諂媚之臣,上來大拍馬屁,說我要名垂青史。

    名垂青史,我不屑,兄弟相殘的事情,也配讓後人瞻仰嗎,如果有選擇,我絕不會走這一步。

    我繼任為大將軍,袁譚卻被打入大牢軟禁,我實在是狠不下心來殺他,母親也承受不了那樣的打擊。

    眾將忙碌一宿,文官出面安民貼告示,武將打掃戰場維護治安,謹防奸細趁機作亂。我在母親房里安慰她很久,出來的時候東方已露出曙光。城中的百姓听到袁譚退位倒台,高興的奔走相告,樂的合不攏嘴,終于可以過幾天人的日子了。但新上台的這位德行如何還有待考證,萬一和袁譚是一丘之貉怎麼辦。總之,城里城外的百姓已經對袁家失去了信心。

    一大早,我急忙升帳,把最要緊的幾件事情,跟百官交代一下,最緊要的莫過于停止銅雀台的建造放所有的工匠回家。然後開倉放量,冀州的糧食不夠,從淮南運過來,那邊情況比這里好的多了。而荀?得到政變的消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揚州刺史汪昭先生。還有一件事情,就是趁著此刻沒有莊家可種,打井。賈詡說;“冀州和青州並州的人口銳減,以前的土地好些成了無主的田地,建議像淮南一樣實行軍屯和民屯,再者每十畝地打一眼井,為以後的旱情做準備。”我心想賈詡里外一把手,應該升官,說道︰“文和先生,你來出任大將軍府的長史,負責四洲的內政事務。所有的具體事項,你看著辦吧,不過一定要考慮周全了。”賈詡躬身道;“是。”





冀州鏖戰 第三十七章劉備戰敗

    第二件事情是讓張?統領城內三軍,將以前跟著郭圖四處搶掠的亂兵收回來,有大罪的一律斬殺,告訴城中的百姓以後可以暢所欲言,不必忌諱。這叫言論自由。張?不明白什麼叫言論自由,三皇五帝到三國就沒听說那朝那代的皇帝,讓老百姓隨便說話的。他不知道我的苦心,此刻的情形,就算讓大家敞開說,也沒人敢張嘴呢。還有就是平凡冤獄,把以前遭到清洗的文武大臣,全部給予平反昭雪,死了的厚待家人子弟,像曹操一樣贍養他的老母妻兒,活著的繼續回來做官,而且官位比以前要大,還財產。至于賦稅方面,冀州的府庫已經枯竭,不可能恢復到十五稅一,先來個十五稅三吧,等明年打了糧食,有了根基,就恢復正常。

    第三件是防備關羽和劉備率兵回來爭奪冀州。我和張?賈詡一合計,覺得應該善待劉備的家眷,讓天下人知道我袁熙不是嗜殺之人,對得起大漢皇叔。昌?和朱靈的一萬精兵也快到冀州了,讓他們在小路上暫緩行軍,作為一只奇兵等著突襲關羽的疲師。然後就是我的戰略,把關羽手中冀州兵的家屬都找來,一個個的做政治工作,讓他們開戰時上城樓去招呼自己的親人回家,這樣可起到迅瓦解軍心的奇效。關羽,誰會跟你拼命!你也不用死在麥城了,就在這可以了。

    這次又是劉備的大漢皇叔救了他。冀州城的百姓把他藏起來,偷偷的送出城去。劉備快馬加鞭的趕往武安,一見關羽的面就像被人強 暴了一樣哭的直不起腰︰“二弟,老三翼德,讓袁熙給殺了,冀州丟了。”

    關羽嗷的一聲慘叫就昏死過去。劉備趕忙叫人給他灌涼水,救醒。

    關羽丹鳳眼瞪圓了,恨到︰“袁熙騎我大嫂殺我三弟,我與他不共戴天。”

    四五日的奔波,全前進,有人掉隊的,一律斬殺。關羽這樣拼命地趕往冀州,等到了城下,累死一千步兵不說,士兵心里先自產生怨恨。尤其是步兵,連鞋底都磨穿了,腳上扎了釘子,都沒時間往外拔。大軍一到城下,就 里啪啦倒下一片。

    關羽和劉備急于報仇,也顧不了許多,仗著自己兵力上的優勢,站在城下叫罵︰“袁熙,你個王八蛋,你還我三弟命來!”

    我、張?、高覽、張繡一眾大將早在城樓上恭候了;“劉皇叔久違了,有什麼事情好商量,何必一定要大軍攻城呢。”

    劉備戟指罵道︰“王八蛋,你殺了我們家老三,還有什麼好商量的。你不仁不義,篡奪兄長爵位,劉備今日誓殺你這不義之人。”

    張?厲聲道;“劉備,你幫袁譚建造銅雀台,實屬助紂為虐,把百姓往死路上推,今天還有臉說什麼仁義。”

    張繡道︰“劉皇叔,我家主公寬厚仁慈,善待你的家眷,你不但不感激還恩將仇報是何道理。”劉備根本就不關心甘夫人,成大事者,要像劉邦一樣,能豁得出去,女人如衣服,脫下一件可以再穿上,管她呢。

    劉備道;“袁熙雖然善待我家眷,卻也斷我手足殺我三弟,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來人放箭攻城。” 劉備一聲令下,前面三排弓箭兵稀稀拉拉參差不齊的拉看了弓箭。好幾千張弓,能夠拉開的不到二百,大家累壞了,胳膊酸了,根本用不上氣力。

    我道︰“果然不出所料,關羽軍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把城中的家眷都帶上來吧。”

    關羽正要下令放箭,城頭上出現了一群嚎哭悲戚的老弱婦女。這些人池魚般擁擠在城樓上,眼光像利劍一眼在人群中來回掃射。

    “二弟,是你嗎,你沒死,快回家吧,快回來。”

    “阿牛,你媳婦在家里給你添了一個胖小子,主公,對百姓可好了,快回家吧。”

    “小三,你娘病了,正想你呢。”

    “相公    ”

    關羽身後開始傳出一陣嗡嗡的私語,中間夾雜著兵器扔在地下的響聲。有很多士兵听到父母兄弟的叫喊都扔掉兵器,向身後的密林跑去,不參加攻城戰了。沒跑的也都眼淚汪汪,無心作戰。

    關羽下令親兵︰“放箭,放箭,射死他們,快。”劉備急忙阻止︰“慢,別放箭。”心想這箭要是射出去,我們可就萬劫不復了,二弟太魯莽了。

    劉備果斷下令,退後十里扎營,明日再戰。

    明日再戰,一晚上跑了三萬多人。營寨空了一多半。

    劉備一起來,听到關羽報告就知道大勢已去,仗打不下去了,果斷道︰“我們走,去投劉表,他和我都是大漢宗親,一定會收留咱們的。” 關羽哭喪著臉︰“那翼德的仇就不報了。”劉備心想,還報仇?你也不看看形勢,再打下去,咱哥兩兒的仇還不知道誰來報呢。

    話還沒說完,士兵來報;“有一萬黑龍騎,從小道疾馳過來,要攻擊我軍後寨,請將軍示下,該如何御敵。”

    劉備從帥帳門口幔帳的縫隙看出去,見到好多士兵偷偷摸摸的往後寨跑,似乎是去投降了,這仗怎麼打,不行要趕緊走。

    劉備道︰“快,我們走,留下這些冀州兵,讓他們自相殘殺吧。”

    關羽心想我乃當時猛將,豈能走的如此丟人︰“我不走,我要和袁熙打一場,為翼德報仇。”

    劉備怒道︰“你不听大哥的話?”關羽一看大哥生氣了,無奈道︰“大哥,這仗輸的太窩囊了。”

    劉備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早晚我們還要回來的,走吧。”指著冀州城樓道;“袁熙狗賊,我劉備在此立誓,今生若不殺你,誓不為人。”

    關羽也指著城樓罵;“***袁熙,我關羽若不殺你全家誓不為人。”劉備心想,二弟果然比我有魄力,殺全家,好。

    昌?和朱靈的黑龍騎壓向後寨的時候,冀州城門大開,張?張繡帶了一萬人出城,撲前寨,從正面打。

    劉備和關羽帶著從小沛帶來的徐州兵,逃之夭夭了。剩下的冀州兵趕忙豎起白旗請降。

    臨走的時候,我已經吩咐過,最好不要廝殺,都是自家人。張?受降,把張繡留下,他一馬當先率軍去追襲劉備。

    張?追出去幾十里沒現劉備和關羽,就拍馬回來,不再追了。劉備終于還是去荊州投奔了劉表,歷史在這一刻似乎要回到正軌。

    經過三個月的撥亂反正,冀州總算是恢復了原有的井然秩序。這期間,連綿的下了場秋雨,代表著大旱已經過去,明年開春可以下種子了。可是今年怎麼辦?還有十幾萬災民嗷嗷待哺,南線曹兵虎視眈眈,形勢是十分的嚴峻了。

    在甄宓的默許之下,我納了蔡琰為側室。兩個人都是知書達理,大家閨秀,三國時代三妻四妾又被看做比吃飯還正經的事情,所以相處的還算是融洽。

    探出頭,風吹入窗口的冰冷的雨滴打在臉上,心中一下變得澄澈,雜念全消。院子和屋瓦上響起 啪 啪的雨聲。雨勢越來越猛,一片雨的喧囂。城中的百姓的歡呼聲,叫聲、哭聲、咒罵聲一齊拋向天空,救命的天爺、可憎的天爺、坑死人不償命的老天爺呀!你怎麼記得起來世上還有未餓死的一層黎民!

    雨水像傾倒似的拋灑下來,一片雨腥氣味,城中的喧嘩漸沉沒了,大雨的喧囂覆蓋了天空和地面。

    黃昏時分,天空卻黑的猶如深夜。

    甄宓伸開柔軟絕美的雙臂在身後摟抱我的時候,我聞到一絲清香,一股熱血洪水一樣潮上頭頂。“給我一個孩兒吧,夫君。”

    我轉過身,看著她兩汪深潭般的眼楮,屏著呼吸向她逼近。甄宓看到一雙燃燒的眼楮,意識到火山爆的熔岩,瞬間將濺到自己臉上,一陣逼近的幸福促使她閉上眼楮,等候那個莊嚴而久違的時刻。我猛然的抱住她的肩。

    甄宓嚶嚀,她在那一瞬先是覺得肩頭酥了融化了,隨之渾身的骨肉皮毛都酥了、碎了變輕了。

    我的嘴唇搜遍了她的衣領以上的外露的全部器官和皮膚,翻來覆去去**她的嘴唇,她的臉頰眼楮額頭脖頸。

    我的嘴唇帶著炙熱的火焰,觸及到那那里就燃燒起來。她覺得自己像一葉小舟飄在水上,又像一只平滑在晴空麗日的鴿子。

    我等不及她羞怯扭捏的解去紐扣而自己動起手來,手忙腳亂三兩下就把洛神剝的精光,吹熄了窗台上的燭火。

    我的妻子,從娶回來到此刻,第一次全心全意的沒有怨恨的投入一場轟轟烈烈的愛   

    我擁抱著有愛的洛神,心頭猛烈地燃燒著,燃料是我的熱血。他比其他任何燃料都更加猛烈,更加燦爛,更為輝煌,更能使人癲狂。

    甄宓的腦子里先掠過一絲飽含著桃杏花香的柔風,又鋪開一片金黃吐穗的菊花,接著便閃出一顆明亮的太陽,她在太陽的暴曬下焚毀了   

    當我進入她身體的時候,她叫著,柔聲喊著,不是痛苦,是沉迷。豐膩的手臂箍住我的腰,雙臂上顯示著愛憐于急迫,把豐滿鼓脹的胸膛毫不羞怯的貼近我的胸脯   

    火山爆天搖地動後,是一陣濃情蜜意軟玉溫香。溫馨的雨霧在窗外緩緩飄逸,雨水在房檐上汩汩流淌,整個世界是**過後的愜意和明媚。

    甄宓嚴守宗法,起身服侍丈夫更衣。我突然想起來,前生的女尊男卑,笑道︰“我來服侍你。”

    甄宓詫異︰“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你生氣。”我親吻她;“不是,是我心甘情願的。”甄宓執意不肯,說不合理法,我心想,這個時代是這樣的,讓我服侍她,不如讓她去死了。男人的天堂。

    我下床抱著她道︰“幫我生個孩子,明日我死在戰場上,也不遺憾了。”甄宓神色驚怕起來,伸手捂住我的嘴。

    我笑道︰“剛是不是太粗魯了?”

    甄宓臉一紅;“你是火山    爆    ”

    淮南的糧食,經過青州源源不斷的輸送到冀州。我在冀州開設了無數的粥場,賑濟災民,顧雍的冬水稻研究成功了,一年四個豐收季節的糧食讓冀州的災民有了一絲希望。賈詡和陰夔、劉詢、王修、管統、崔琰等人緊鑼密鼓的安排屯田,準備種子,只等著平地一聲春雷,就開始恢復田野的無限生機和綠。

    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樣,倒霉的時候,厄運會接踵而至,喝涼水也塞牙。走運的時候,也是一檔接著一檔。

    甄宓果真懷孕了,可喜的是蔡琰也懷孕了,兩人差不了幾天,看來我的命中率還是很高的。

    這些天整天都是賀喜的聲音,在大廳,在軍營,還有在粥場。周倉因為這件事情至少逼著我請了四十幾回客了。連老師和郭嘉、子龍、徐晃、魯肅還有未曾謀面的甘寧、諸葛瑾、劉曄也都寫信來道賀。我做了大將軍之後,荀?老師的手腳放開了,無論是內政還是軍事都變的比以前更大刀闊斧沒有顧及,使得淮南一天天的強大膨脹,讓曹操孫權劉表坐立不安。郭嘉和子龍依然攻汝南,這個曹仁不愧為曹氏名將,的確勇猛,堅守不出不屈不撓,也不退縮。連續中了郭嘉幾次奸計之後,就不露頭,任你怎麼打他就是一味的龜縮城中。攻城消耗戰,子龍不願意打,傷亡太大了,所以,就成了游擊戰。一到春夏天氣好了,就圍城,打上一段時間冬天了就撤兵。雙方傷亡都不大,都想尋找良機突破口而不得。

    又是一場大雪席卷北方,強勁的北風刀子一樣割人的臉。從白狼山的山口一直掃蕩到黃河對岸,順便把湍急的黃河水凝固了一部分。十一月冰雪齊封,百里銀白。衣衫襤褸的災民一下子餓死凍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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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三十八章閉月羞花

    清晨我披著斗篷從蔡琰的房間里走出來,吐出一陣陣白色的煙霧,向粥場去。出了將軍府的大門,正好看到周倉和崔琰。

    “主公,主公,主公何往?”崔琰問道。

    “去粥場,崔先生你也跟去看看吧。”

    崔琰火急火燎︰“冬衣還是不夠,死的人越來越多了,主公,你要想辦法。”我翻白眼,周倉替我說了;“昨兒,主公跟我說了,都要他想辦法,還要我們干嘛,吃白飯。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崔琰差點氣瘋心想你個狗熊,剛才你怎麼不對我說,讓我來踫釘子。

    周倉故意沒告訴他,他覺得自己挨了罵,有必要找人墊背。周倉咧著嘴笑道︰“我想到辦法了。”

    我的娘。崔琰受驚過度,差點抽筋。崔琰眨巴著眼楮看著自信滿滿,一臉得意的周倉哥道︰“周將軍,您想到辦法了,連賈詡先生都沒辦法,你想到辦法了?”

    我不搭理他,他有個屁辦法,吃飯有辦法才是真的。周倉生氣︰“主公,我真的有辦法,你怎麼不問我?”

    “行,你可不許告訴我,給他們做冬衣、搭帳篷這種長了腦袋就能想到的主意,我叫人打你軍棍。說吧。”我先把丑話講在前面。

    周倉傻笑道︰“公子你不就是愁沒有棉花沒法做冬衣嗎?昨天粥場上有個美人已經把這件事解決了,他給大家做的冬衣,又厚實又緩和舒服的不得了,大家都管她叫活菩薩呢。”

    “美人    那里有美人    沒棉花怎麼做冬衣,你胡說什麼?”我不能置信。

    “沒胡說,我身上穿的這件就是,要不你摸摸可暖和了。”我才注意到他身上穿了一件花里胡哨的衣服,綠黃,還有一股子腥味。用手一摸︰“獸皮,這是獸皮呀,那來的。”

    周倉道︰“就是那個美人送的,她還做了十幾件同樣的衣服,送給災民呢。”

    “那個美人,到底是誰?”

    周倉搖頭︰“不認識,我只知道,他和你兩位夫人一樣美,你自己去看吧,她每天都有一兩個時辰呆在城西粥場的。”

    “崔先生,我們去看看美人    ”崔琰氣的眼冒金星。

    我連忙改口;“去,看看災民吧。”

    崔琰還是懷疑,到底是看災民還是看美人!

    災民一片一片,襤褸的衣褲構成鋪天蓋地的灰色幔帳籠罩著冀州郊外廣達五里的地面。這只是其中的一個粥場而已。老人孩子娃娃,男人女人死人活人,一張張的面孔都像薄餅子一樣的蠟黃顏色,胸膛上的肋骨猶如軍營中的一排排弓背凸顯著。這些人喝粥喝的,腳下無力,都是挪蹭著向熱氣騰騰的鐵鍋邊移動。他們堅信只要自己到了那個冒著熱氣的地方,今天就能看到太陽下山。運氣好的話,明天還能看到太陽升起來。二十幾口大鐵鍋上升騰的熱氣,在萬千災民頭頂,形成一片雲霧,呼呼地風箱響聲,匯成一片,像天空中的悶雷滾動。

    管統被任命為東曹掾,全權負責冀州和青州的賑災事宜。

    我派他來負責賑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個肥缺給了誰,誰就會在半年之內成為冀州的富。我親自去過管統的家,一個太守家里居然窮的連茶葉都沒有,每天脫下官服就是粗布衣衫,他和夫人吃的飯菜和外面的災民沒區別。這人正直,或者說是死心眼的程度,令我瞠目結舌,崔琰偷偷的告訴我,他有個三歲的兒子,居然活活的餓死了。感到得我淚水撲朔朔往下掉。

    管統這人在品德方面基本上是個完人。清廉正直,傲骨天生,不為五斗米折腰,忠心到為了主公可以舍棄妻子。三國演義說,他在擔任東萊太守的時候,為了投奔主公袁譚,導致全家被人殺害。後來曹操進入青州,青州州郡全部歸降,只有管統守衛的樂安誓死不降。這種氣節和風骨,堪稱河北表率。

    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時時處處為災民考慮。

    我親自去請他出山,情真意切的給他煽情。對付這種廉吏還是攻心為上,越清廉的高帽越好帶,馬屁越好拍。

    “眼下北方大難,民不聊生,本將軍有心賑災,又怕宵小之輩從中克扣,對百姓好比雪上加霜,以先生的品格和聲望正堪此重任,請先生務必盡全力,救民于水火饑寒之中,袁熙拜托了。”心想,你可給我省著點用糧食,要不大家統統完蛋。

    管統被一頓馬屁拍的蒙,慨然擊掌;“四洲之內,啼饑號寒,阡陌之上,饑民如蟻,統一介書生,一生不堪重任無所作為,虛有其名矣!當此生靈毀滅之際,能予河北百姓遞送一口救命的飯食,也算是做了一件實事,平生志願足矣!”說的慷慨激昂,有幾分荊軻赴死的意味。

    管統親自召集負責糧倉的四洲官吏開會,核對人糧數目放賑濟糧食。他親臨冀州的南皮、平原、並州的弘農、河東青州東萊等一些受災最為嚴重的地區,監督檢查放粥飯的地點,還用他的眼光,從基層文官選拔提拔了幾個和他一樣清廉的穿補丁衣服喝稀飯吃咸菜的官吏分派到各地,專司賑濟糧食的數目帳表,力主災糧一粒不剩的吃到災民口中堵塞營私舞弊的漏洞

    管統一身布衣,到各個粥場巡查。第一次到固安去巡查時,郡守和放糧的官吏為他準備了一桌飯,四碟炒菜,三四個鍋盔。

    管統看了一眼,就拿起一只碗到粥場上舀了一碗黃米粥喝起來。郡守和其他幕僚目瞪口呆,連聲檢討自己失職。管統指令他們端上鍋盔和四碟菜,一起走到粥場的大鐵鍋前,一齊倒進去。

    管統沒有言辭激烈的責怪那些官員,只是淡淡的對郡守說︰“你給災民說說,這鍋盔是用那里來的糧食蒸出來的。”

    郡守瞅了瞅災民,嚇得面色蠟黃不敢吭聲。管統道;“青天白日,乾坤朗朗,無須擠眉弄眼的說悄悄話,你敞開喉嚨向災民說    ”

    郡守剛說出這是賑濟糧做的,站在前頭的饑民便跪下了,後頭的人一撥一撥無聲的跪下來,整個粥場上鴉雀無聲。

    管統厲聲呵斥,從懷里拿出竹簡念道︰“大將軍袁熙令︰如有敢從饑民口中奪一粒糧食者,殺無赦,法度扔在,不可不行,來人,把郡守拖下去正法。”

    說實話,此事若是我來辦,也許會饒了那個郡守。當時有一大批人,包括災民替郡守求情,可是管統卻滿臉淌流著淚珠道;“今日如若法令不行,日後何以服眾,今天是三個鍋盔,明日可能就是三百斛糧食。殺。”咬著牙說出最後一個字。

    法令如此嚴苛,政治如此清明,所謂水至清而無魚,誰還敢冒死貪污。

    渾濁洪水般的人流中,有一道紅影,就像是枯枝敗草中盛開的嬌艷鮮花,讓我眼前一亮。又像是掉落在黃河中被水沖刷的時隱時現的一塊玉璧。

    周倉指著紅影道︰“看,那就是美人啦。”崔琰拿眼翻他,氣的渾身抖。這麼多淒慘的災民看不過來,有心思看美人,奸臣。

    我呵斥道;“什麼,美人不美人的,去把她帶過來,我要問問她用獸皮做冬衣的事情。”心想,周倉個笨蛋,非當著崔琰的面說,找挨罵呢。

    崔琰听我喝斥周倉心里由衷佩服,主公還是心系黎民的,這樣的好主公去那里找?我心里卻在想,這美人會是誰呢,看著眼熟,身段真是不錯,跟模特一樣。

    周倉把紅影帶到我眼前,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狗熊神魂顛倒的,感情是貂蟬呀。這種妖邪的魅力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抵御的。別說一般人,就算是英雄無敵,能征慣戰,藐視生死的大將軍也不見得能抵御的了,啊!!

    我就抵御不了。

    “貂蟬參見大將軍,祝將軍萬福金安。”貂蟬穿著紅色的斗篷盈盈下拜。跟著她身後還有一個丫頭,大眼楮,高鼻梁,挺水靈的。

    “原來是貂蟬姑娘,你一向可好。”我一激動方寸亂了,伸出手去攙扶。這少婦,真是勾魂奪魄,長的太違章了,要是在現代社會,站在馬路上,一準造成車禍。

    “貂蟬姑娘真是美艷無方,姿容絕代,怪不得呂    ”我有點忘形了,把心頭的密語,給吐露出來。崔琰正縷著胡子看災民吃飯,挺高興,一听這話差點跳起來,像話嗎,跑到災區泡妞來了。“主公。”氣極了要難。

    怪不得古代的昏君愛殺忠臣,這直臣有時候是挺討厭的。我立即道;“貂蟬    听說你,你用獸皮制造了冬衣是不是,本將軍問你,你那獸皮是從那里來的?”

    貂蟬垂著頭眼簾微啟,長睫毛忽閃著,嫣紅的臉頰上露出一絲淺笑,柔聲道;“啟稟將軍,那是我從許昌帶來的,不多,都用光了。”

    “怪不得,此刻天寒地凍,能吃的野獸差不多都被人吃了,那來的皮毛做衣服呢?”我嘆氣,心想白高興一場。

    貂蟬道;“也不是,皮毛還是有的。”我大喜道︰“姑娘不愧是天生麗質,蘭心慧智,快些說有什麼辦法。”周倉心想袁熙今天嘴這麼甜,他怎麼知道這美人蘭心慧智的。“

    貂蟬道︰“其實,在遼東遼西和幽州和烏桓等地還是有不少獸皮出產的。公子只要讓人搜集一下,當可得萬件冬衣。”

    我心想,萬件雖然少了點,但總比沒有要好。有心想把獻計的貂蟬請到屋子里,好好地感激一番,怎奈崔琰在旁,不敢造次。想了半天計上心頭;“崔先生,事不宜遲,你立即去傳令田疇和幽州諸將,讓他們搜集獸皮運送到災區做冬衣。”

    崔琰對此倒是沒有異議,立即就去辦理。

    貂蟬可人的小鼻子小嘴巴因為寒冷噴出一股股的白氣。攏在胸前的玉手凍得通紅,像十根胡蘿卜。

    粉嫩像豆腐一樣的面孔被北風的刀刃劃的鮮紅,似乎要淌出血來。

    貂蟬果然是一流的禍水,我有點把持不住了。這個可以令月光失色的美人,也讓很多人失去了腦袋。難道我袁熙也要加入這只無頭大軍,和董卓父子同流合污。

    一想到董卓父子,我就忍不住生出戒心。下意識道︰“姑娘還是回府吧,這里太冷了,會凍傷的。” 貂蟬搖頭道︰“不會,我和香菱每天都來這里,已經習慣了。”有幾個災民拄著拐杖走過來道︰“是啊,大將軍,貂蟬姑娘每天來這里,給我們送吃的,還帶了很多的藥材,為大家看病,心腸跟菩薩一樣呢。”

    真的嗎?我懷疑,貂蟬的命運的確悲慘,不過那並不表示她的心腸好,董卓算是對她不錯了,可是她是怎麼對待董卓的!

    風月場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周旋在無數的男人之間,使她慣于察言觀色,巧舌如簧,把自己的絕世姿容揮到極限來誘惑眾生。那是她生存的本錢,無可厚非。憑這種手段,我就不能小看了她。我總覺得睡貂蟬,就好像在玩火,一定要考慮清楚了,否則會引火燒身的。

    “回去吧。”我轉身對周倉道。“回去商議一下,冬衣的事情。”周倉還在那里傻呼呼的欣賞美色,我已經邁開大步向回走了。

    貂蟬俏麗在風中嬌軀,微微一顫,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拒絕自己。他是第三個了。第一個是曹操,第二個是關羽。





冀州鏖戰 第三十九章美人徐瑩

    曹操並不是不想要貂蟬,而是把她當成了一種政治犧牲品,用來收買關羽。至于關羽,貂蟬只有苦笑和不屑給他。剛愎自用,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混蛋。把自己看的和天上的神祗一樣高大,早晚你會死在這種自戀狀態下。

    別人或許會把坐懷不亂的關羽視為英雄,她不會。三丈外,貂蟬就能感到關羽的心在悸動狂跳,那是一種像揣了三五只兔子一樣的狂跳。心髒激烈的快要撐破肚皮。而那個自以為是的呆子,愣是自欺欺人說他根本不動心。到處和人吹噓,自己是大丈夫。

    是大丈夫,還是陽痿?此事有待爭論。這是貂蟬的想法。而對于袁熙,這個祖上很有陰德的小子,對我還有戒心,我要慢慢來   

    魯肅正在合肥官衙與顧雍商議往冀州運糧的事情,徐晃從外面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不好了,出事了。”魯肅和顧雍的思路被打斷了,都轉過頭看他。

    徐晃貓著腰,扶著門喘氣︰“魯先生,顧先生,江東出大事了,丹陽大都督媯覽殺了孫權的弟弟太守孫翊,偏將軍孫河屯兵‘京’城,派兵攻打,被媯覽打的大敗,在宛陵附近生擒,也給處死了。孫權還在‘椒丘’城,根本不知情。”

    顧雍緊張的站起來;“丹陽臨近合肥,媯覽反了孫權,無路可去,要小心他狗急跳牆。是不是讓人沿江駐防。”

    魯肅笑道︰“用不著擔心,我敢斷言,用不了三個時辰,媯覽必定雙手奉上丹陽郡。”

    一個衛兵跑進來,報;“三位大人,丹陽大都督媯覽派郡丞戴員前來送信。”

    顧雍笑道;“子敬妙算,果然來了,見不見?”魯肅搖了搖頭道︰“讓他等上一個時辰再說。”

    徐晃道;“他來投降獻城怎麼不見?”魯肅道︰“丹陽郡,我們不能奪。”顧雍也道︰“孫權繼位不久,人心不穩,各地都有叛亂,年輕人有些四顧不暇了。如果我們奪了丹陽,收留媯覽,就等于是和孫權有了殺弟之仇,他豈肯善罷甘休,青冀幽並四洲連年大旱,元氣大傷,糧食供給不足,不是大動干戈的時候。”

    魯肅道;“孫權雖然年輕,但從平定鄱陽、會稽暴民動亂,招降嚴白虎舊部,善待降卒,一事可以看出,其人處事干練,頗有胸襟,不是池中之物,比之劉表之輩強了很多。劉備最近逃到荊州,因為與主公有殺弟奪妻之恨,煽動劉表出兵淮南。如果我軍為了丹陽一郡同孫權開戰,劉表就會趁機攻九江,北方曹賊未平,淮南又要供給冀州糧草,實在不能因小失大。兼之,丹陽在長江南岸,猶如孤島飄零海外,奪來容易,守之則難,最後成了尾大不掉,豈不冤枉。不要也罷。”

    徐晃覺得可惜︰“那人家一片誠心來送禮,總不能把人趕走吧。”魯肅冷笑道︰“孫翊仗著是孫權的兄弟飛揚跋扈、肆意侮辱部下,終于惹來了殺身之禍,本來活該。只是那個媯覽的名聲也極為不好,听說酷愛強搶民女,搜刮錢財,這樣的人,留他干嘛?我要設計擒拿,以正綱常。”

    徐晃這才明白,原來魯肅要打的不是孫權而是媯覽。顧雍道︰“子敬的意思,是要替孫權報殺弟之仇,而後將丹陽還給孫權,讓他對我軍感激涕零,有所虧欠。”魯肅道︰“現在的情形,劉表虎視眈眈,而孫權自顧不暇,對我們不構成威脅。我軍和孫權結盟,劉表就要顧及他的後路,三方力量牽扯,會形成平衡。淮南無兵戈之禍,子龍和奉孝可以安心對付曹兵,前往冀州的運糧道也暢通無阻。比之貪圖小利,得一個丹陽郡要實惠的多了。”

    徐晃大大咧咧道︰“那好,我去把戴員宰了,然後出兵丹陽,給孫權的兄弟報仇。” 魯肅急的冷汗冒出來︰“回來,公明大哥,你可不能去,你這一去,就把我全盤計劃給打亂了。”

    戴員坐在客廳里尋思,要是魯肅不接受投降怎麼辦,這麼長時間還沒出來,似乎沒什麼誠意。不如去投劉表。

    正想著要走,魯肅和顧雍徐晃就從內堂走出來。

    徐晃一看戴員長的這副模樣就覺得討厭。大鼻子大嘴,寬眉毛腦袋圓圓的像個西瓜,偏偏眼楮很小,只有一條縫隙,其他器官都不相配,像是生拉硬拽到一起的。

    戴員一看魯肅出來立即站起來施禮︰“魯大人。”魯肅滿臉笑容︰“戴郡丞,怠慢怠慢,剛才因為有些公務要處理,所以出來晚了還請郡丞見諒。”

    戴員心想,見諒就算了,只要你收留我們就行,哥們被老孫家的人,逼得走投無路了。

    魯肅裝糊涂;“郡丞此來所為何事,是孫將軍的事情還是私事?”戴員心說,跟我裝。便面上卻做出一臉沉痛,噗通跪倒在地︰”魯大人,員是來獻城投降的,還望大人收留。“

    魯肅佯裝驚訝︰“這是從何說起,郡丞快快請起,折殺魯肅了。”戴員堅持道︰“大人不接受,我就跪著不起來。”

    魯肅苦笑道︰“到底生了什麼事,你說清楚。”戴員跪著道︰“大人,我家大都督因為仰慕袁家四世三公,公忠體國,是大漢朝最大的忠臣世家,想要歸降久已。我等已經殺了太守孫翊,派重兵屯駐宛陵,丹陽一郡,都在控制之中。希望大人能收留我等。”

    魯肅哈哈大笑︰“原來如此,那孫翊驕恣跋扈,早就該死,你家都督為民除害,真是大快人心。”

    戴員大喜,他以為魯肅看不起叛徒呢。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道︰“這是大都督的降書,事成之後,丹陽郡當屬袁公。”

    魯肅接過書信看了一下,沉聲道︰“郡丞和大都督建立奇功,事成之後,我稟報主公,一定會有封賞,位當在諸將之上,何止一個都督、郡丞,快請起,請起。”

    戴員心想,地位不地位的我都不考慮了,只要能保住腦袋就行,要不是孫翊欺人太甚,加上媯覽看上了他的老婆徐瑩,怎麼能唱這一出。

    戴員道︰“事不宜遲,就請大人派一位將軍,帶兵隨我前去接收丹陽,以免孫權從‘椒丘城’帶兵來救。” 魯肅道;“好,就讓徐公明和樂就帥三萬精兵陪你過江。”

    戴員大喜,一看這徐公明將軍就是猛將兄。

    徐晃咧開嘴哇哇大叫,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孫權只要敢來,我保管讓他腦袋搬家。”戴員連聲道︰“將軍神威蓋世,神威蓋世。”

    徐晃和樂就兩個隨著戴員過江進丹陽城,只見城內火起,耳畔喊殺聲震天。

    樂就道︰“怎麼回事,難道是孫權先我們一步到了。”戴員擺手道︰“不可能,孫權長了翅膀飛也沒這麼快的,一定是有人叛亂,兩位將軍,請隨我入太守府,平叛。” 戴員一馬當先,樂就給徐晃使眼色,壓低聲音︰“見機行事。”徐晃遲疑道︰“老樂,要壞,情況不太對,魯先生的計劃用不上了。”

    魯肅的計劃,是讓他們接收了丹陽之後,晚上趁機控制城防,邀請二人飲酒,在酒席上殺了。可此時城中已經亂了套了。老百姓听到太守府殺聲震天都嚇得哭爹喊娘的亂跑亂竄,寬敞的大街被人流堵塞,連馬都跑不了了。

    戴員拿著馬鞭在前面開道,又喝令親兵分開人群。百姓一看數萬武裝騎兵殺到,誰還敢動,乖乖的閃開了道路。

    三人帶著兵好不容易來到太守府,巍峨的府邸已經大火蔽天,很多民居也受了連累跟著燃燒,在場的人亂作一團,都是江東兵,他們沒有救火,而是忙著自相殘殺呢。

    徐晃和樂就不知道幫那一邊,戴員就更加納悶了,這他娘的是咋回事?

    他捉住一個正死命拼殺的士兵問道︰“出了什麼事?誰讓你們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士兵渾身是血,沖著戴員吼道︰“大人,你回來晚了,孫翊的夫人徐瑩把大都督給殺了    ”

    “不可能,她一個女流之輩,縴弱的不得了,怎麼殺得了媯覽。”媯覽可是膀大腰圓,一條手臂比徐瑩的腰還粗。

    士兵擦著臉上流到嘴角的血︰“是,孫高和傅嬰    徐瑩設下了美人計引誘大都督,大都督在靈堂里被她迷惑的神魂顛倒六神無主全身上下都沒了骨頭,孫高和傅嬰,就從白帳之後殺出來,一刀**前胸,一刀**脖頸,大都督連哼一聲也沒,就死了。孫高和傅嬰正帶著人防火殺咱們的弟兄呢。”

    戴員的臉都綠了,心說,媯覽真是色迷心竅了,死的不怨。不過怎麼看徐瑩那嬌滴滴說話有氣無力的模樣,也不像是能殺人放火的人。真是低估她了,早知道應該宰了。心里暗暗誓,捉住徐瑩一定騎了,算是給大都督報仇雪恨了!!

    “二位將軍,大都督已經死了,城里有人鬧事,請派兵平叛。”

    徐晃道;“好,平叛。”大斧一揮;“殺。”一斧把坐在馬上睚眥欲裂的戴員腦袋砍下來。身後的淮南兵迅的加入戰團,他們可不認識孫高傅嬰,還有什麼媯覽,只要是江東兵他們全殺,一個不留。

    江東兵打了半天本來很累了,突然闖出來一群殺人狂,見人就殺。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死了不計其數了。城中的守軍本來就不到一萬,自相殘殺死的,就有兩千。剩下的被淮南兵一頓砍殺,頓時跑的跑,散的散降的降。

    整座太守府偌大的宅院,只有靠東面掛著白布上面寫著奠字的門口沒有著火,看來是孫翊的靈堂。徐晃帶人從門口闖進去,兩個將軍模樣的人持刀守在門口,倒在他們腳下的死尸有十幾具,都是江東兵。兩人見到徐晃進來,從軍服的式樣和顏色,判斷出不是自己人,厲聲道︰“站住,你是什麼人?”

    徐晃心道,這兩個就是那姓孫的,和姓傅的吧。

    徐晃冷笑道;“老子是淮南徐晃,奉命接收丹陽,你們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孫高和傅嬰本來也不是什麼忠臣,媯覽造反的時候,這兩個小子也參予了,還積極策劃。後來成功了,媯覽非要娶徐瑩為妻。徐瑩趁沒人的時候就向兩人哭訴。將軍長,將軍短,夸他們英俊,武功好,又有正義感,一頓馬屁就把兩人拍的元神出竅。兩人見她長的漂亮,粉嫩的臉盤瑩然如玉,哭的可憐,滴滴清淚都像是珍珠璀璨。一雙玉手縴細骨感,兩顆心都被哭碎了,一狠心,為了這絕色佳麗,拼了。

    真可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孫高和傅嬰一看徐晃帶了這麼些人,本來想要充一下英雄豪杰的信念就消失在血雨腥風之中,變成兩條溫順的綿羊,跪在冰冷的地上;“請徐將軍手下留情,我們願意投降。”

    徐晃喝令手下,上來綁了。自己抽出刀走進靈堂。咦,一個大美人的背影。

    差點讓徐晃昏厥的一個背影,殺傷力比得上呂布的方天畫戟。

    美人一身縞素,跪在地上,對著面前的靈位燒紙。靈位上供奉著一顆人頭。這人頭有點怪,臉上露出的不是痛苦掙扎的神色,卻有幾分陶醉沉迷。眼神色迷迷的。

    徐晃搖頭,他知道媯覽是怎麼死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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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四十章毀人清白

    “在下是淮南校尉徐晃,請問夫人是?”徐晃把刀插回鞘中,很溫柔的說。

    “賤妾夫家姓孫,是太守孫翊。”徐瑩說著就轉過頭來。一道神采射入徐晃的眼中,帶給他前所未有的震撼。當即在心里著狠說了一句;孫翊死的好。

    古往今來,因為老婆長得漂亮而遭殺身之禍的數不勝數。可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是很有道理的。

    徐瑩年紀不大,最多十八,烏蟬鬢,神態端莊。長睫毛的眼楮、蛋形的臉、白里不帶紅的面色,瘦長窈窕的身材。給她造成一種渾然天成風韻淡遠的形象。

    戴員說的沒錯,這樣的一張臉,這麼嬌柔的神態,怎麼能殺人。無怪媯覽想不到自己會被殺。任誰也想不到。

    此時如果她突然撲到徐晃身上,一刀**徐晃心窩,徐晃也只有自認倒霉了。他根本已經失去了意識。

    只在心里重復著,這個女人我要了!

    徐瑩用手帕擦拭流淌在粉面上的淚水,低聲道︰“將軍此來,可是要為難城中的百姓。”

    徐晃結巴道︰“夫人誤會了,我本是來幫助你們的。”

    曰本鬼子經常對鍘刀下伸長脖子的老百姓這樣說。‘鄉親們,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我們是朋友。’結果只會招來唾罵。

    徐瑩冷冷道︰“請將軍不要為難百姓,也不要屠殺城中士兵,奴家听你的吩咐便是。”徐晃心說,我吩咐你脫衣服,你听不听?

    他可不敢褻瀆美人,兩只蒲扇一樣的大手,一個勁擺動︰“不會,不會,我是好人,不會那樣干的。”

    徐晃吩咐士兵;“傳令,叫他們投降免死。趕快救火。真是的,我們是來幫忙的,殺什麼人那。”

    徐瑩見徐晃色迷迷的看著自己,忠貞不二的性子讓她覺得受辱,厲聲怒斥︰“請將軍自重,你我男女有別,同處一室,容易引起閑話,你走。”徐晃連聲稱是,退出來,心想,怎麼把這個女人弄到手呢。搶是肯定不行啦,媯覽是前車之鑒呢。他就是用搶的,結果腦袋掉了,我要另外想辦法。

    徐晃心想,要不回去問問魯肅,請他給出出主意,魯先生主意最多了。

    孫權在椒丘城陪著他的夫人賞雪呢。听到這個消息,第一句話就是;“徐瑩怎麼樣啦?”說完又覺得不對,痛心疾的補充了一句;“她可是烈士的遺孀,我們要保護好她。”孫夫人的鼻子里直喘粗氣。

    校尉虞翻怒目圓睜,厲聲道︰“豈有此理,主公給我一千精兵,我殺到淮南,砍下魯肅荀?的人頭,給主公當椅子坐。”

    孫權怒道︰“住嘴,信口開河,還不退下去。”虞翻那里知道主公正為弟媳婦的事情感到懊惱,心想,我這麼勇猛,主公應該夸我,怎麼好好地罵我,不明白。

    這世界變化快。

    “我本不該讓她去的。”孫權急的轉圈。

    侍御史張?也在身邊,他以為孫權說的是孫翊呢,感動的道︰“死者已矣,將軍不必悲傷,還是想想怎麼收回丹陽吧。”

    孫權心里嘆氣,怎麼把我美艷如花溫婉多姿的弟媳婦收回來呢,可別被人給騎了,我都沒騎過。嗨。

    張?很為孫權的表情所感動,一個勁的勸慰︰“主公,孫翊將軍為國捐軀,真是可歌可泣。”孫翊不是為國捐軀的,他是為老婆捐軀的。

    孫權說了一句話,差點把張?震暈︰“孫翊    他死了?”張?出虛汗,主公是不是悲傷過度傻了。

    外面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哭聲︰“爹,爹呀,我要為我爹報仇。”孫權納悶,孫翊沒兒子,哭爹的從那里冒出來的。

    “去把那個哭爹的給我帶上來。”孫權氣呼呼的說。

    上來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的唇紅齒白,面容清秀,一臉的書卷氣。

    “你是?”孫權詫異。

    張?給介紹;“這是孫河將軍的公子孫韶,從小習武,有乃父之風。”孫權一听就泄氣了,他爹這輩子沒打過一個勝仗,他有乃父之風,我的娘,這人完了,去死吧。

    想歸想,孫權是誰,一代明主,收買人心的行家,面對烈士遺孤怎能不撫慰一番,立即迎上來,摸著孫韶的背道︰“汝父遇難,我很難受,你有心為父報仇,孤就成全你,封你為承烈校尉,統帥孫河將軍的部曲,屯駐京城。如何?”

    孫韶讓孫權摸的差點呻吟,當即跪下磕頭︰“多謝主公,孫韶一定肝腦涂地。”

    孫權召集眾將宣布;“點兵八萬,明日出征奪回丹陽。跟魯肅拼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勢必奪回    奪回,丹陽。”心里卻說,勢必奪回徐瑩美人。

    周瑜此時還在鄱陽訓練水軍,程普、黃蓋、周泰、太史慈等一眾大將,面露喜色,終于可以和正規軍作戰了,不用和那幫泥腿子打交道了。

    分配完了任務,眾人正散,張昭從外面跑進來,他遲到了。張昭看了看眾人,為自己解釋道;“只因要事在身,所以來晚了。”孫權沒好氣道︰“你有什麼要事,比開會打仗還重要的。”張昭手里拿著一封信,手指的部分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可見信很重要,他一直捏著。

    “主公,是魯肅派人送來的,具體內容,我沒敢看。”張昭雙手把信舉過頭頂。

    孫權接過信,一看蠟封完好,撕開拿出一看,臉上立即露出喜色;“你們先回來,這次不用出征打仗了。”

    張昭拔著脖子道︰“魯肅信上說的何事?”孫權對著驚愕失望的文武大將道︰“魯肅願意把丹陽還給江東,而且已經殺了造反的郡丞戴員。”

    這個消息讓太史慈很痛苦︰“主公,末將以為此事有詐,定然是魯肅的緩兵之計,不可听信。”凌統也道;“末將也覺得事情不太對,好好地為什麼要還給我們?”

    孫權道︰“信上說,袁軍並無心于淮南,之所以出兵,是因為媯覽和戴員請降。魯肅考慮到可以趁機誅殺,所以將計就計助江東奪回城池。”

    呂範道︰“我不相信,魯肅能有這份好心,分明是假的。”張昭卻道︰“我倒是覺得信中所說全是實情。”

    孫權心里也在打鼓,听了這話,問道︰“子布,你有何高見?”張昭道︰“魯肅要歸還丹陽其實是明智之舉。”

    韓當不屑道︰“明擺著吃了個大虧,還明智之舉,子布,你別胡說行嗎?”張昭瞪著小眼道︰“豎子不足與謀,你閉嘴。”

    孫權道︰“子布說來听听。”張昭道;“袁家剛剛內亂,又逢大旱,民生凋敝,災民無數,內政不堪,府庫罄盡。黎陽有曹軍壓境,淮南更是四戰之地,北有曹仁,西有劉表,南有江東。听說新任的大將軍袁熙把劉備的兩個老婆都給睡了    ”

    他還沒說完,孫權就反駁︰“一個,我听說,睡了一個。”張昭搶著道︰“不對,兩個,外面都傳遍了,說袁熙把劉備留在冀州的甘夫人給睡了,沒錯。”

    孫權道︰“道听途說,空**來風,一個,好像是蔡邕的女兒吧。那個,黃公覆,此事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黃蓋點頭道︰“沒錯,以前是一個,可現在他睡了沒睡,末將也不清楚。”張昭不屑道;“真的主公,覆巢之下無完卵,肯定睡了。”孫權急了︰“反正我听說只有一個    哎,對了,你好好的說這個干嗎?”

    張昭愣了半天才想起來,我說這個干嘛呢?

    “對了,主公,袁熙睡了人家老婆,還殺了張飛,劉備誓要殺他全家,他每天在劉表家號喪,要劉表出兵淮南給他報仇。如果劉表出兵淮南,兩軍交戰,勢必會影響到淮南的糧食生產和運送,我們在出兵兩面夾擊,魯肅和荀?就算不敗,也是損失慘重。對袁家來說,此刻是再也經不起什麼風浪了,您想想,魯肅敢來冒險嗎?”

    “妙,妙,子布果然高見,你們都听到了,魯肅是真心想要歸還丹陽的,擔心什麼,杞人憂天。”張昭還沒說完呢;“人家送了我們這樣厚的禮物,為主公報了殺弟之仇,無非是為了和江東結盟,我們也要有所表示才可以,否則會被外人恥笑。

    孫權爽快道︰“表示,當然表示,送金銀還是送糧食,你看著辦吧。”張昭差點哭了︰“主公,他們不要這些。”孫權道︰“你怎麼知道的。”張昭氣道︰“主公請過目。”

    張昭自懷中又遞上書信一封;“也是魯肅寫的。”

    孫權接過一看,心就涼了,那是為徐晃提親的帖子,上面有生辰八字,求的就是孫權日思夜想的弟媳婦徐瑩。

    張昭道︰“其實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一來,孫夫人年輕守寡,未免淒慘,二來,江東和淮南有了這層關系,以後合力對付劉表這只老狐狸就方便多了。只是魯肅于此時提出親事未免有要挾之嫌,令人氣憤,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主公,不如就答應下來吧。”三國時代,禮教之風並不濃烈,女子蓄養男寵面,或是改嫁被視為一種風尚。

    張昭沒注意到,孫權握著書信的手,一直在輕微的抖動,節奏和脈搏的跳動差不多了。一雙虎目中射出心痛的神色。紅潤的臉膛轉為鐵青。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孫仲謀是誰!雄才大略帝王之材,豈會讓這點事情影響他的大計。

    “好吧,就這樣辦吧,本將軍把徐瑩認作妹子,擇日下嫁徐晃。”他在心里給徐晃兩字後面加上狗賊。

    徐瑩對丈夫忠貞,只是不願意做無媒苟合的事情,更加不能忍受媯覽不顧禮教厚顏無恥的威逼利誘甚至搶親。明媒正娶,並且得到孫權認可的婚姻,芳心之內是可以接受的。性格暴虐殘忍誓殺酒色五毒的孫翊,在她的心中其實並不重,為孫翊報仇也不過是妻子為丈夫進的義務。所以,當孫權寫信給她說,由張昭和魯肅做媒,自己主婚把她下嫁徐晃的時候,她並沒有多大的反應。既不高興,也不傷心。難過有一點,為什麼我的婚姻,要讓別人來做主呢?!

    魯肅交割丹陽,徐晃迎娶徐瑩的事,傳到冀州,我羨慕不已。徐瑩是什麼女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公明還是蠻有福氣的。

    不過魯肅先生,信中的最後一句,讓我打了個冷戰,血壓驟然升高,差點半身不遂

    “。。。。。肅以為主公應該端正己身,切不可做出淫**女之事,蔡琰的事情,肅非常明白,也不會見怪。可是劉備的甘夫人卻不能染指,似乎有悖人倫    ”

    “這他娘的是誰造的謠?”我拿著信問甄宓。

    甄宓白了我一眼,轉身走︰“夫君,你    你自重吧。”嬌柔的身子在寬大的藍白相間的錦袍里顫抖一下。

    我又氣又急,拉著她手臂︰“沒有,我真沒有,我都沒見過劉備的老婆,這是那個王八蛋造的謠。”甄宓轉過身子,垂下頭,幽幽道︰“你就做了,我又能怎地,大將軍三妻四妾是我能夠過問的嗎?別的女人你娶了也就娶了,那為什麼連人家的老婆也要染指,你    你太不爭氣了。”





冀州鏖戰 第四十一章整人計劃

    我听的心痛,柔聲道︰“沒,我真的沒有,你信我,要不你去問問劉備老婆,如若真有此事,叫我他日萬箭穿心而死。” 甄宓沒好氣的看著我,長長的睫毛快要踫到我的鼻子;“真的沒做過?”我苦笑道︰“真的沒有,是否劉備的老婆耐不住寂寞跟別人偷情,然後硬栽在我的頭上。”

    甄宓道︰“別胡說,這種污人清白的話,可以害死人。我們你,為什麼大家都說是你干的。”

    我氣道︰“你也知道,污人清白的話,可以害死人。我袁熙大好男兒,在戰場上都不曾怕過,卻真的抵擋不住流言蜚語的攻擊。你又不信我。”

    “你的品行端正嗎,夫君?”甄宓沉聲道。

    “還可以吧,總算是循規蹈矩的。”我道;“我有這麼漂亮的老婆,回去和淫**女,真是豈有此理。” 甄宓道︰“那這樣好了,你把甘夫人送出城去,還給劉備,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等等,等等,我想到了,這就是用意。有人想要我把甘夫人送出城去,所以才這樣造謠。劉備自己鐵定不會出這種主意,這個人會是誰呢?”

    這個主意並不高明,還很幼稚。殺傷我的同時,也殺了劉備。實在是下下策。到底這個策劃案是誰搞出來的。?

    “難不成是甘夫人自己搞出來的。”昌?煞有介事的分析。

    賈詡笑道︰“不會,一個重視名節的女人,怎能自毀清譽。”昌?不服,拍桌子;”那你說是誰?“

    賈詡輕搖羽扇;“照我看,那人馬上會來找主公攤牌的。”

    昌?道︰“跟你賭二十兩銀子。”賈詡笑道;“好,一言為定,咱們以兩日為限如何?”昌?道︰“十天都行,我就不相信,做了虧心事還敢大搖大擺走出來。”

    我道︰“我也來,我站在昌?這邊,文和先生,你要輸就輸四十兩。”

    賈詡自信滿滿道;“輸不了,贏定了。”

    晚飯已過,夜色如濃濃的墨硯,深沉的化不開。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幔,一片靜謐祥和中,那雪白的天使緩緩自夜空飄落,輕盈的雪,和著夜的舞曲來了。

    蔡琰為賦新詩新詩強說愁,站在窗口,望著潔白的雪,尋章摘句。撲紙、捉筆、蘸墨一氣呵成。

    一陣風吹來卷起雪花,卻沒有出一絲聲響,被風吹散的鵝毛般的雪花輕飄飄落在地上,就像美人不小心掉落了輕紗。屋子里的菊花稀疏冷落,天井中的梧桐黃葉凌亂,雪白的慘霧繚繞如煙。

    正當蔡琰**無限詩興大馬上揮筆一蹴而就的時候,親兵進來報告︰“報大將軍,外面有個叫糜竺的人求見。”

    蔡琰的靈感一下子嚇沒了多半,氣的粉面通紅。我揮手道︰“下去,下去,讓他到客廳等我。”

    “都怪你,我的詩興全都被你給敗了。”蔡琰擱筆生氣。

    我苦笑道︰“趕明兒,你作詩之前先打聲招呼,我不來,你就有興致了。”蔡琰心想,你不來,我更加提不起精神。

    “算了,算了,你去見客,過會兒還回來,好吧。”

    “你先作詩吧,我一會兒回來看。”

    “不做了,做不下去了。”

    糜竺,正如水鏡先生司馬徽所說的,白面書生一個。做學生的稚氣未脫,手白的像大姑娘,手指縴細整齊,一看就沒吃過苦。他紅潤的面容,告訴了冀州百姓,我袁熙沒有虐待劉皇叔的舊部。

    “袁大將軍,學生糜竺叩見。”

    “免禮,免禮,是子仲先生,連累先生久等,我之罪也。”我連忙過去拉他的手。

    這糜竺不是普通人,他家世代經商,屬于徐州豪門望族,太平盛世,蓄養門客上萬,都是白吃白喝的,金錢過億,應該可以躋身大漢十大富豪之中。他一句話就可以影響整個漢朝‘股市’【谷市】。還有,他的妹妹是三國絕色的美人,後來被劉備這個老不死的禽獸給糟蹋了。

    我道︰“子仲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糜竺拱手道︰“卻有要事求見。”

    我心想,難道要背叛劉備投到我的麾下!

    “先生有話請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決不推辭。”糜竺驚訝,他怎麼對我如此客氣,難道已經試穿了我的妙計。

    糜竺嘆息道︰“大將軍誤會了,糜竺此來絕不是為了自己,只為了救大將軍性命。”

    “救我的性命,難道有人要行刺我。”我沉聲道。

    糜竺搖頭道︰“沒人行刺,大將軍之禍,應該是出自于人言。”人言,這兩個字,似乎觸及到了我心中某根脆弱神經。難道   

    糜竺見我出神,以為得計,趁熱打鐵;“大將軍最近可曾听到冀州城百姓的風言風語。”

    哈哈,原來是你呀。

    我配合他道︰“子仲指的是,污蔑本將軍和甘夫人有染的事情。”糜竺一皺眉;“正是此事,既然將軍已經知道了,也就不用我多說,不知道將軍作何打算?”

    “謠言止于智者,本將軍沒有打算,誰愛說就讓他去說好了。”看來賈詡贏了。糜竺就是出主意造謠的人。

    糜竺臉色一變,這袁熙怎麼不知道羞恥,這麼厲害的計策,他都不中招。“不可,不可,大將軍切莫小看此事,如若處理不慎,極其容易釀成無法挽回的巨變。”

    我驚訝道︰“一件小事,何足掛齒,本公子手下兵多將廣,難道還怕人說閑話不成。”

    糜竺曉以利害︰“大將軍剛剛繼承父兄爵位,四州之地還不安穩,此時此刻正應向天下施以大義,怎能做出這等傷風敗俗寡廉鮮恥之事,大將軍不怕失信于天下嗎,而且那也害了甘夫人。她無辜受此污穢之災,你讓她以後怎麼抬頭見人,怎麼活下去。”

    “也對,甘夫人的處境的確不易,這樣吧,既然事情已經如此,本將軍就給她個名份,把她正式迎娶過來,也就沒人在嚼舌根說閑話了,糜竺先生,以為如何?”

    糜竺差點氣瘋,事情怎麼會鬧成這樣,不但沒能救人,還把甘夫人給害了。

    糜竺哆哆嗦嗦道︰“那,那就更不可以了,那樣天下人都會指責大將軍搶奪**,于理不合。大將軍定會    定會威信掃地的。”糜竺額頭的冷汗,在雙眉中間匯聚成溪流,從鼻尖流淌下來。

    “此言詫異,糜竺先生不要太過迂腐嗎,想那劉備,一個拋棄妻子的懦夫,有何資格在為人夫君。本將軍覺得甘夫人,完全可以寫一封修書,把劉備休了嗎。”

    “休    書    休    丈夫    大將軍,這豈有此理,女子豈能休掉自己的丈夫,這可是開天闢地以來從未有過的奇聞軼事,乾坤逆轉,牝雞司晨,滑天下之大稽,會被世人唾罵的。”糜竺差點要抽自己一頓耳光,然後用匕在大腿上插兩刀。才能相信剛才听到的話不是做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子仲你到底讓我怎麼樣,總不能讓本將軍自盡以示清白吧。”

    糜竺心里說;好,這個辦法最好,你他娘的趕緊自盡吧。嘴上卻道;“不如讓甘夫人出城去,這樣大將軍威信不受損害,甘夫人名節也可保全,兩全其美,將軍不要在猶豫了。”

    不行,我還得猶豫一下,糜竺你小子陰我,我一定讓你好看,等著吧。

    “也不失為一條良策。好吧,本將軍考慮一下,子仲先請回,我自有決斷。”

    糜竺走出將軍府,長出了一口氣,終于被我說服了,劉皇叔就要一家團聚了。袁熙小子不過如此,被我的妙計耍的團團轉,不過他說的休丈夫的事情,倒是挺有創意的   

    我和昌?每人從袖子里掏出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遞到滿帶笑容的賈文和手上。然後順便附贈馬屁若干條。

    “文和先生,神機妙算。”

    “文和先生,算無遺策,手眼通天    ”

    賈詡忍耐力有限,開始有些頭皮緊︰“主公是否還有事情沒說。”我笑道︰“什麼事也瞞不過先生,的確還有事相求。”賈詡毫不客氣的把銀子揣入懷中;“何事?”我跳起來,氣道︰“先生,糜竺如此陷害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整他,你給出個主意。”

    哦,賈詡心想,整人那,沒問題,那是我拿手地。

    “主公是打算整死,還是半死不活。”賈詡陰笑著道。

    整死我還用你,拉出去砍了不就完了︰“半死不活的好,最好讓他受天下人唾罵,像他自己說的,威信掃地,永世無法翻身。”

    賈詡托著腮認真的分析了一下案情,努力地鑽尋著事情的漏洞,忽然抬起頭道︰“已有良策。”出壞主意,比救國救民快多了,上次讓他想辦法幫災民過冬,都一個月了,他也沒有注意,讓他整人,沒過半個時辰,就有了良策。看來以後,我要知人善任一些。

    昌?急道︰“什麼主意,要不行,我去宰了算了。”我攔著他道︰“別,別,那樣就不好玩了。”

    賈詡搖著羽扇道︰“糜竺自作聰明想要做劉備的忠臣,我們就讓他做助紂為虐的千古罪人。”

    “先生的意思,本將軍是紂王。”我翻白眼,不會說話。

    賈詡連忙告罪;“主公恕罪,詡的意思是說讓糜竺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大喜道︰“到底什麼妙計,說來听听。”

    賈詡道︰“前些日子,劉備想要拉攏詡,所以經常的到詡的府上去喝酒聊天,詡漸漸的對他有了一點了解。他在我家里,留有墨寶,詡可以模仿其筆跡寫上一封休書給甘夫人,就說她不守婦道有辱家聲。甘夫人名節盡毀,定然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尋死覓活。糜竺的第一塊石頭,算是砸到腳上了。然後    ”

    “好是好,不過害了甘美人。”我嘆息道。

    賈詡擺手道︰“不會,此乃兩全其美之計,絕不會有人犧牲。”我道︰“接下來,如何落井下石?”昌?道;“文和先生,我怎麼覺得你整的是甘夫人,沒有糜竺什麼事?”

    賈詡冷笑道︰“還有後招,心急什麼?甘夫人尋思,糜竺一定痛苦,詡可以親自去游說他,讓他給主公你做媒,使甘夫人改嫁給你,糜竺答應便好,不答應我們就來硬的,逼著他做媒。這樣,事情傳開去,大家就都會說,糜竺貪生怕死為了自己的富貴榮華,不惜出賣以前的主母,他就臭名昭著了,劉備不明實情也要恨死他的。他無家可歸,主公你要用他,就用。不用的話,盡可以殺死了事。此乃大仁大義之舉,不殺白不殺。”

    我擊掌道︰“高,實在是高。先生此計,可算是給我出了氣了,只是有件事不太好辦    ”

    賈詡道︰“主公是不是擔心,這樣會讓以前的傳聞成為事實。” 我心想,賈詡不愧是一流心理分析師,快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蟲了。“子敬先生和老師,一定會很生氣的”

    賈詡詭笑道︰“主公糊涂,糜竺來提親,你又不一定非要答應,可以嚴詞拒絕,並且趁機把髒水潑到他的身上,就說是他和甘夫人私通,造謠生事,反而誣賴你。天下人都知道他出賣主母換取榮華的無恥行徑,一定不再懷疑主公的話,那樣糜竺就只剩下抹脖子上吊一條路了。”

    我靠,果然夠毒。我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糜竺的所謂妙計和賈詡的毒計比起來,根本一錢不值。

    昌?道︰“我知道了,等到糜竺窮途末路成為過街老鼠後,主公在出來收拾殘局,裝作可憐甘夫人的樣子,把她娶過來,這樣即撿了便宜,有不會被人唾罵,還賺下一個救人于危難中的美名,可謂名利雙收,厲害厲害。” 我皺眉道︰“我只是擔心,甘夫人尋短見,自殺了。”賈詡考慮問題就是周到︰“好辦,主公不是會用麻沸散嗎?給她熬上幾副喝下去,保管她半個月醒不過來,等醒來以後,所有事都成了定局,想死也晚了。”


[ 本帖最後由 globe 於 2014-9-22 00:0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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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四十二章救人危難

    我大喜道︰“如此甚好,先生立即去寫休書,我去配制麻沸散,劑量下的重一點,買通她的丫鬟,讓她看完休書大鬧一場後,每天喝一副,睡上半個月。”這個小家碧玉,明眸皓齒的美人,還不乖乖的睡到我的懷里來。那這樣一來,劉備不是斷子絕孫了,劉禪還怎麼出生?!

    以前劉備寫的奏表留在大將軍官衙里的有一籮筐,拿出來和賈詡偽造的休書一對照,根本一摸一樣,不是可以亂真,絕對就是真的。這賈詡,真***是個全才。

    甘夫人的丫鬟叫翠竹,是個粗眉大眼的鄉下妹子,看著挺粗魯,不知道甘美人怎麼選中了她的。

    寄人籬下朝不保夕這些話,鄉下丫頭也是懂的。所以,當昌?找機會威脅她的時候,她嚇得差點抽風,全身哆嗦抽搐成一團,像個受驚的刺蝟。

    “你要是不做,就把你送到妓院里,然後,在殺了做成包子給士兵們吃,听到了嗎?”昌?心里為難,這模樣送到妓院去,人家能收嗎?不太好辦啊。

    翠竹看他一張黑臉像鍋底一樣,瞪起眼就像磨盤,拿刀拿槍的手上都是厚繭,手指縫里還殘留著血污,嚇得哭也不敢哭,叫也不敢叫,只是一個勁的點頭。昌?一看妥了,別說害甘夫人,就是害她親爹她也不會皺下眉頭的。當下把麻沸散交給翠竹,叮囑她,不管大夫開什麼方子,只是把這服藥給甘夫人喝。

    休書上說;“汝,荒淫無恥,**敗德,與人通奸,辱及大漢宗室體面,劉備有妻如此,實乃今生之大不幸,汝今後還有何面目見我,今見休書,如見我面。汝罪犯七出之條,依法休之    劉備手書。”甘夫人柔弱如柳盈盈一握的身子,像狂風中搖曳的枯枝,晃蕩了一下,就昏倒在地。手上還死死的握著那封可以要她性命的字體雋永的休書。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和誰通過奸!

    甘美人自然是不知道,她整天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下人就算听到閑言碎語,也不敢傳到她的耳朵里去,她能知道些什麼。‘劉備’的休書等若晴空驚雷,劈到她身上了,這打擊怎麼受的了,眼前一黑,昏死過去。再說了,‘劉備’也沒在休書上注明是和誰通奸的嗎,真是的!!

    甘夫人這里出了事,糜竺簡雍孫乾都來了,簡雍了孫乾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就破口大罵,這是那個挨千刀,生孩子沒**的造的謠,陷害甘夫人。對了,是不是陷害,這我們也不太清楚   

    有沒有這麼回事?簡雍用眼神詢問孫乾。孫乾輕聲道︰“我也不太清楚,總之空**不來風。

    這話讓昏迷中的甘夫人听到了,她愣怔怔的坐起來,抄起枕頭下面,平常做針線的剪刀,就向脖頸插過來。孫乾和簡雍兩個正在擠眼,沒來得及救援。還好翠竹一把奪了過來,心說,你可別死,你死了,他們會逼著我做**的。

    “夫人,你可不能想不開啊,夫人。”翠竹立即跪下來哭泣。

    甘夫人雙目失神,紅潤的有些透明的嘴唇不停地抖動,鼓脹的胸膛快的來回起伏著。翠竹的動作雖快,但修長的脖頸上還是劃出一道嫣紅的傷痕,只是沒有出血。遠處看去就像帶了一串珍珠項鏈。甘夫人顫巍巍的把休書拿到眼前看了一遍,搖搖頭,扯碎了扔在地上,又去搶翠竹手上的剪刀。

    翠竹閃開了,她就撞牆,大聲的嚎哭,悲傷之情,足矣感動十殿閻君。

    感受到甘夫人的痛不欲生,糜竺的心像是被搗藥的錘子搗爛了一般,恨自己恨得只想死掉。這可怎麼辦,我害了甘夫人了,我害了無辜的人了。怎麼辦?

    孫乾這時候還算清醒,對外面的小廝道︰”快,快去請大夫,快。” 糜竺站在屋里一聲不吭,只是死死的捏緊雙拳,把指甲嵌入肉里,死死的。以至于雙拳都滲出血來。

    大夫請來了,給開了凝神靜氣的藥,甘夫人在大家的嚴密保護下沒死成,一會兒就沉沉的睡去了。翠竹接過藥方,轉身去煎藥了。另外找了兩個小丫頭,盯著甘夫人,怕她尋死。孫乾簡雍,覺得不適宜在待下去,就告辭走了。糜竺沒法子也跟著走了。簡雍和孫乾看他一副失魂落魄死了親爹的樣子,心里疑惑,難道他就是奸夫,不是袁熙嗎?

    甘夫人迷糊中,覺得有人把她扶起來,;“夫人,喝藥了。”她以為是劉備;“皇叔    ”才說了兩個字,溫熱的苦藥就灌進嘴里去,翠竹大概是急于完成任務,用力過猛,差點就噴出來。

    喝完了藥,甘夫人突然覺得全身無力,頭腦遲鈍,昏昏欲睡。煩躁的心情也被麻醉了,心情好了不少,可就是眼睜不開想睡覺,眼前的一切都在周圍打轉飛旋,更像有很多的蜜蜂纏繞著自己嗡嗡,頭沾上枕頭,就睡著了。這一覺睡的,整個世界翻天覆地   

    糜竺回到府中一夜沒睡,心中尋思要為甘夫人做點什麼,來彌補自己的過失。還彌補呢?

    正當他陷入海浪般的痛苦漩渦時,賈詡來了。像個救世主,又像活菩薩。糜竺跟在劉備身邊去過賈詡家里,兩人認得。

    “哎呀,子仲,听說劉皇叔在盛怒之下,要休了甘夫人,事情怎麼會鬧成這樣?”賈詡裝的很沉痛。

    糜竺一直很是佩服賈詡的本事,看他來了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興許文和先生能幫我。

    文和先生能幫你去死。

    “先生,請先生救救我家主母吧,糜竺給您磕頭了。”糜竺搗蒜一般,磕頭出血。

    賈詡大為不忍,連忙攙扶︰“子仲有話好說,你把前因後果說給我听听,我好救人。” 溺水之人抓住稻草的心情,就仿佛糜竺現在這樣,他把經過給賈詡講了一遍。賈詡臉上立即變得凝重。開始踱步。

    沉重的步子,鐵青的臉色,急促的呼吸,就是賈詡現在的樣子,好像被人睡了老婆的是他。

    糜竺心想,文和先生可真是難得的好人呀!我的娘,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玩呢。

    “有了,事已至此,子仲想要補救,也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糜竺抓住賈詡的手,急切地問。一夜沒睡布滿血絲的眼中,可以噴出火。

    “此計叫做將錯就錯,只有這樣才能救了甘夫人。” “怎樣將錯就錯?”

    “甘夫人名節被毀,丈夫把他休了,人人說他和袁大將軍有染,那好,就讓袁大將軍來收拾爛攤子,來娶她好了,誰讓他侮人名節的,他就該負責人。”賈詡挺氣憤的。

    “這樣?”糜竺遲疑。

    賈詡道︰“就怕袁大將軍不願意,就麻煩了。不如,你親自去做媒,曉以利害,當可成其好事。”

    “甘夫人不會同意的,她的性子很剛烈的。”糜竺已經方寸大亂了。

    賈詡道︰“糊涂,那個女子願意孤苦伶仃的一輩子,像她這種情況,與人通奸,名節盡毀,以後還有人敢娶她,要想讓她心里好受一點,彌補你所犯下的罪過,就只有這一條路走了。”

    糜竺道︰“那樣對不起皇叔。”賈詡道;“此言差矣,一來,此刻她已經不是你的主母,和皇叔並非夫妻。二來,劉備左右是受辱,如果你讓大將軍明媒正娶了甘夫人,也算是給皇叔掙回了幾分面子不是嘛?說明袁大將軍,並沒有把甘夫人當做玩物嗎。”

    經過一番苦口婆心的開導,糜竺總算是開竅了,咬了咬牙;“好,我這就去見大將軍,無論如何讓他娶了夫人,否則夫人就活不成了。”

    賈詡挺擔心;“如果大將軍不願意呢?”糜竺胸膛如火燒,厲聲道︰“我死在他面前。” 賈詡心道,你還不能死,沒到死的時候呢。

    “大將軍,大將軍,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    ”糜竺一看到我就哭倒在地上死去活來的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大膽糜竺,你竟然做出這等無恥之事,說,是不是,你和你家主母有染,背著劉備通奸亂行?”

    糜竺一下子不哭了︰“大將軍,你說什麼話?不是你    ”我厲聲呵斥︰“住口,分明是你迷惑主母,而後把罪過全部栽在我的頭上,其心可誅,其心可誅。事情敗露之後,你害怕被殺,就想出賣主母,收買于我,你混賬。混賬。你想用劉皇叔的老婆換取自己的性命和榮華富貴對不對?你以為本將軍是什麼人,本將軍鐵骨錚錚,平生沒做過半件有愧于心事情。”沒做過半件,做的都是一整件。

    冀州的很多文武大臣都在,是我故意安排了一個會議。我和糜竺在大廳里嚷嚷,他們就在內堂听著。一個個听的面如死灰,雙腿顫,心中紛紛產生這樣的想法︰真沒想到,糜竺竟然是這種人,原來和甘夫人有染的是他,主公白璧無瑕,以前是被冤枉了。

    “汝狼子野心,**主母,還有何面目在我面前,就只是可憐甘夫人,清白之軀,被你玷污,混賬東西,來呀,把糜竺給我打入大牢,听候落。”

    糜竺一直呆呆的听著,像傻子一樣,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我成了奸夫,我怎麼糊涂了。

    我根本就不給他機會說話,上來一隊親兵生拉硬拽拉死狗一樣,把傻兮兮的糜竺拖下去了。糜竺至此都沒有想起來喊冤。

    糜竺被拖下去,我長嘆了一聲︰“可惜甘夫人清白之軀,竟被這賊子給玷污了,可惜可惜。” 一眾大臣來到大廳。昌?奏道︰“主公,末將覺得,像甘蓉這樣失去貞潔的女子,應當賜予白綾絞刑。”

    我身子一震;“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嗎?”

    王修沉吟道︰“甘蓉雖然**,不過鑒于她被人脅迫,罪不至死,白綾之事,修不太同意。此事最好從長計議。”

    陰夔道︰“此女不宜誅殺,最好給他找個人家嫁了了事。”昌?嚷道︰“她和人通奸,嫁給你你要嗎?”

    陰夔臉都氣白了,他是個儒生,最要面子那受的了這種奚落,指著昌?,結巴道︰“你,你竟然如此無禮,我自然不要,可是別人,也許    咳咳咳咳。”

    我擺手示意昌?別說了,一會再把這剛直的陰大人給氣死,何苦來哉呢。

    賈詡又出來興風作浪了︰“其實,此女非常可憐,多次被劉備拋棄不說,還被人給    外間傳言,主公曾和她有染,現在已經查明純熟糜竺嫁禍栽贓,主公白璧無瑕,沒有瑕疵。這種情況下,我看不如主公娶了甘蓉,一來救她一命,二來讓天下人知道大將軍心胸寬廣,能容他人所不能容。”

    “有道理,有道理”這話是我自己說的。

    管統不在太好了,要他在,給我來個下不了台也說不定。

    崔琰沉吟道︰“主公貴為大將軍,娶一個下堂妾,是否不妥。”賈詡道︰“沒有什麼不妥的,甘蓉也算得上是品貌端莊,賢良淑德。再說,主公早有夫人,娶回來也是?小妾,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修氣道︰“此事修堅決反對,主公何等尊貴,不可拾人牙慧。”張?道︰“這是主公的家務事,我們不宜插手,還是不要管了,听憑主公決斷便是。” 張繡等武將也點頭同意。王修只是不開口,但分明不甚滿意。

    賈詡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義,詡便代表主公去甘夫人那里提親了。”

    說是提親,跟誰提親,甘蓉還昏迷著呢。賈詡走了一趟過場,回來就大喜報告︰“甘夫人已經同意下嫁,請主公擇日迎娶。” 我心想,劉備的老婆見都沒見過,只是三國演義上說,這個甘夫人天生麗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身材好似玉觀音一般,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要看清楚,萬一娶個鐘無艷回來,豈非虧本。





冀州鏖戰 第四十三章真的假的

    沒人的時候,我低聲問賈詡︰“文和先生,那甘蓉到底長的好不好看。”賈詡笑道︰“主公放心, 雖不能傾國,但必然傾城。”

    我擔心道︰“先生千萬不要哄我,此事開不得玩笑。”賈詡苦笑道︰“詡怎敢欺騙戲耍主公,甘夫人不但容貌美艷,而且肌膚有異常人,晶瑩如雪,好似透明。下身修長,酥胸豐盈,體態撩人以極,是天生稟賦體質特異的女子,以前在沛縣未出閣的時候,很多名門望族的公子哥,爭搶呢,後來也不知怎的明珠暗投跟了劉備。他們兩個年齡不配。甘蓉今年最多二十有三,和主公天生良緣。”

    我道︰“這也好,劉備匹夫天生克妻,跟著他早晚不得好死,本將軍就大慈悲救救美人吧。”

    賈詡道︰“夜長夢多,主公不必遲疑,遲則生變,可迎娶過門,生米做成熟飯,還怕她不依你。”

    賈詡陰笑一聲道;“事成之後,主公可以甘夫人名義,留書一封至荊州送與劉備,責備他拋棄妻子,懦夫喪膽,不配為人夫婿,更加不是什麼大英雄,大丈夫。以此塞住天下悠悠之口。”

    我點頭道;“好,就請先生準備迎娶之事,明日一早,便把她娶過門來,立即入了洞房,我看她醒來後是要死,還是要活。”

    賈詡告退︰“主公放心,詡這就去準備,明日定讓主公抱得美人歸。”

    甄宓和蔡琰對于前些時日的風言風語也都耳聞,尋思著對大將軍的聲譽須有損失,明媒正娶的過門也好,省的生出不必要的是非。也沒有什麼異議。

    第二天一早,賈詡已經準備停當,就用納妾之禮,把甘蓉娶過門。婚禮並不隆重,因為不是正室。甘夫人穿著大紅吉服被丫鬟翠竹攙扶著拜堂,沒辦法,她還昏迷著呢。

    三國以前,對**的研究還很落後,大家誰也料想不到,甘夫人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了自己的改嫁。還以為她高興的兩腿軟呢。

    嗩吶喇叭鑼鼓喧天的歡慶喜悅曲調里,我揭開了遮住甘夫人廬山真面的紅蓋頭。全身不禁一震,這個女人使人立即會聯想到傳說中的仙女,或者港台片中的女明星。她緊閉雙目,臉上嫣紅,眼影濃重,臉部以下領口袖口露出的寸寸肌膚,都散著晶瑩如玉石一般的色彩。側躺在床上,姿勢優美仿佛白玉雕出來的一尊美麗女神像。有點雅典娜的意味。復雜華麗的髻兩邊分別三只黃金朱釵,形成屏風狀。額頭連接髻的之處垂下黃金項圈。峨眉婉轉,耳垂小巧,絳唇一點,全身上下都是那麼干淨性感。寬大的吉服,露出胸口的一點胸圍,和瘦削蕊珠般的雙肩,漂亮非常。

    我看的呆呆的,忍不住俯下身子在她櫻唇上親了一口,香氣沁人心脾,美人睡意正濃,毫不知情,慵懶的甜笑更加令我全身燃燒血液像開水一樣的狂沸。我親她吻她,捧著她的粉面如痴如醉,意亂情迷的端詳。

    我忍受不住身體的爆裂,一步跨上床,三兩下就剝光了她的衣服,然後剝光了自己,赤 身相擁,共枕同眠,溫玉軟香抱滿懷。

    我的手在她軟滑的肌膚上摩挲,就像是把玩一件精美絕世的玉器,只想把她身體每一寸都搞清楚。手掌在她細膩滑潤的背脊上撫摸良久就擴展下移至豐臀,她在我懷里顫栗了一下。我抽回手從她柔軟的頭頂撫摩下去,貼著脖頸通過腰際掠過臀部滑到大腿小腿,一直到她盈盈的小腳,便得到了一個統一的感覺。我又從她的粉面大手掠過脖頸,在那對顫顫的東西上左右旋摩之後,滑過綿軟的腹部,就停留在我的最終目標之上,甘夫人雖然處于半昏迷狀態但還有感覺,立即呢呢喃喃的叫起來,她的叫聲像來自午夜幽靈的勾魂曲,一下子把我的魂魄勾去,同時也勾起我下身**的劇烈膨脹。

    劉備離開冀州有一點日子了,這個美艷少婦已經開始干涸,她也渴望,這種渴望在白天受到了禮教的束縛而毫無蹤跡,如今在渾然忘我中,揮到了極限。甘夫人,不可能想象,也絕對不認為她能有這麼**和瘋狂的表演。爆吧   

    我已經從頭到腳一點不漏的撫摸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開始失控,于是便像一匹撒韁的匈奴戰馬。騎士的利劍抵住了敵人的胸膛,一用力,便穿刺進去   

    一陣陣沉迷的嗚嗚嗷嗷的叫聲,和毫無羞怯的拼盡全力的迎合,讓我感到,她的如饑似渴,她的**焚身,還有她下面的泥濘不堪,我趴伏上去,在莽莽的草叢中劇烈的沖突著,而甘霖扭動著瘋似的搖曳自己的身體,就像是大風吹動的樹苗。房中傳出一陣激烈的肌膚拍打的啪啪啪啪的響聲   

    愛我,愛我,給我,給我。當然這些話不可能出自一個大家閨秀之口,小家碧玉也不會說。但她的肢體語言,卻無疑的表達了這一切,語言的真實性,遠沒有肢體動作可靠。那一刻我是她雙臂間的寵臣。

    一瞬間我唯一的負罪感和內疚感完全被風吹到了邊陲碣石,我由衷的覺得我在學雷鋒做好事,我在拯救一個欲壑難填的可憐人,神啊,你要體諒我,我為此付出了自己的清白之軀。

    激烈縱橫,無休止的狂飆持續了半夜,我用我強悍的體魄,捍衛了男人的稱號,精疲力竭的甘蓉,張開小嘴,微微的吐出一口氣,她滿足的同時,腦中靈光閃現,剛才誰把我給騎了,是皇叔嗎?他不是把我給休了嗎?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做夢,還蠻真實的。該死,我甘蓉怎麼能做這樣的夢,夢中的我,活像個無恥的**,天啊,我要趕快醒來忘記這個不可救藥的噩夢。

    她努力地睜開眼楮覺頭痛得很,全身有種用力過度的疲憊和虛弱感。只有一顆心砰砰的狂跳,似乎比之以前更有生命力了,像足了養精蓄銳的奔馬。從腳趾一直到頭頂的爽透了的快意,讓她伸出美麗的雙臂,舒展一下。嘴角露出笑意,盈盈的坐起來。她馬上就會現,這一切並非她想象的那麼美妙,一個可愛又可憎的面容出現在她曾經純潔的視線里。

    有人在瘋狂的撫摸她摟抱她,而她卻全身赤著,寸縷全無。當那個人的手,試圖再次伸到她的下面,摩挲黑黑茂密的草叢時,她跳了起來,從頭上迅拔出一只鋒利的金釵執在手中,有尖刺的一端對準了對面的男人。那金釵簪經過用心的打磨,鋒利的尖刺在蠟燭紅光里閃出一道道的血紅。

    甘夫人跪在炕上,裸著兩只翹翹的雪白的大東西,把簪的尖刺對準我道︰“你是誰,你    你糟蹋我,別過來,你敢過來,我就殺你。”

    對付這種迂腐透頂,被三從四德折磨的完全失去自我的烈女講道理根本沒用,要回答她剛才的提問很容易。沒錯,老子就是糟蹋你,你不信,我可以再做一次,給你看看,一只簪,想要擋住我袁熙大將軍,可笑。

    簪,被我一下子剝落到地上,強壯有力的臂膀和凌厲無匹的眼神同時打擊著眼前美人的心和身體。

    嬌柔的甘夫人在經過了毫無用處的歇斯底里的反抗後,潔白柔軟彈性令人痴迷的身體,再次被我裹入下面的時候,我听到了她的不是剛才的歡樂而是痛苦的一聲哭叫,仿佛是處子破身的情景重現。啪啪啪啪的響聲再次響起   

    當我再次很疲勞的歇息下來,才覺肩膀內側疼痛鑽心,她把我咬爛了,也不知是恨我還是被攻擊的歡娛中的歇斯底里的失控所致。我撫摸著傷口的時候,心里突然潮氣對這個白嫩異常的嬌貴的甘夫人的惱火。正想作,卻听到一聲尖銳的嚶嚀哭泣,起于枕畔,

    甘夫人又拔下了一枚金簪,這次她刺得不是我,而是自己那粉嫩迷死很多男人的脖頸。要尋短見,至于嗎,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呀,妹子。

    我一把拉住她的縴手︰“夫人,你這是何意?”

    甘夫人根本不認得我,她揮動無力的左手咬著牙給了我一個耳光,啪的一聲脆響;“你個狂徒,我做鬼也不放過你,誰是你的夫人,你去死    ”

    我裝糊涂,厲聲道︰“夫人,你糊涂了,我那里是狂徒,本大將軍可是三媒六證聘禮金銀把你明媒正娶回來的,是賈詡先生和糜竺做的媒,你莫非此刻反悔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戲耍本大將軍嗎,既然不願意,為什麼又要答應,現在堂也拜完了,周公之禮,也行了,你要反悔這不是耍我嗎,讓我以後怎麼見人,請你不要太過分    ”我氣的兩只眼楮都瞪圓了。老天,到底是誰在戲耍誰,這樣倒打一耙,死了會不會下地獄,我真是無可救藥了。

    “你胡說,我是劉皇叔的妻子,你用搶的,你奸污我。”甘夫人顫著雪白的一對東西,流著淚,嘶喊。兩腿中還有晶瑩的痕跡,她應該可以感到一陣濕滑   

    我冷笑道︰“夫人,你怎麼啦,你不同意這門婚事,當時為何不同糜竺與文和先生講清楚,現在還在這里說這些瘋話,你怎麼會是劉皇叔的妻子呢,你難道忘了,他已經把你給休了,還記得嗎?”

    甘夫人神情一愣,喃喃道︰“休了,休了,對,我被皇叔休了,可是,我沒有嫁給你,你這個禽獸,我殺了你    ”

    我氣急敗壞的指著塌下一頓被撕扯成碎片的外衣內衣道︰“你自己看看,那是鳳冠霞帔,還有大紅吉服,桌子上紅燭高燒,窗子上貼著喜字,這不是新婚之夜又是什麼,哎,夫人,你會否得了失心瘋,連自己答應過親事也忘了,這是怎麼啦,用不用叫大夫,剛才和我拜堂的時候還好好的,我們行周公之禮的時候,你還無比的配合與沉迷,怎麼轉眼就變成這樣,難道中了邪。”

    我伸手去摸她的冷汗涔涔的額頭。

    甘夫人听到周公之禮四個字氣的銀牙緊咬,胸前的雪白隨著胸脯的顫動抖得更厲害,想到自己方才扭動哼唱的淫 蕩,恨不得立即死掉。

    “狂徒,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我到了地府一定告你一狀,讓閻王拉你去下油鍋,滾釘板。”

    我急的搓手︰“瘋了,夫人你瘋了,怎麼對自己的夫君說出這樣的話,我在告訴你一次,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我騎你是天公地道的,想怎麼騎就怎麼騎,誰也管不著。你竟然連自己的夫君名諱都忘了嗎,听清楚了,我是大將軍鄴侯袁熙,知道了嗎。你裝什麼糊涂,明明自己答應嫁給我的此刻為何抵賴,說,難道是糜竺,簡雍,孫乾三個合謀騙我,說,要不我立即殺了他們三個人。”

    “大將軍袁    熙    ”甘夫人一陣駭然,簪脫手掉在地上;“你是大將軍袁熙,你,你竟然做出這等敗德的事情,不覺得羞恥嗎。” 騎自己的老婆羞恥嗎? 我理直氣壯做無奈狀苦笑道︰“我們真的是夫妻,不信你問問你的貼身丫鬟翠竹就知道了。”

    “翠竹,翠竹,對了。”甘夫人依然吃著身子,她顧不得這些,哭著呼喊︰“翠竹,翠竹,你還活著對嗎?”

    翠竹拿了我給的一千兩銀子活的可滋潤呢。听到甘蓉呼喊她立即跑進來,拜倒在榻前︰“夫人新婚之喜,應該和大將軍多休息,如何這麼早就起來了。” 甘夫人頓時頭昏眼花;“翠竹,你說什麼,我什麼新婚,你昏了頭了,本夫人幾時嫁人了,你    ”

    翠竹傻了,抬起頭呆呆的看著一團白面樣的甘夫人︰“夫人,您生病了嗎,不是您親口答應了婚事,還高高興興的和大將軍拜堂,剛才您還對我說自己很幸福很高興找到如意郎君嗎?怎麼一轉眼就變了,大將軍,夫人病了    ”翠竹哭道︰“夫人,劉皇叔已經把你給休了,他不要你了,你又何必和自己整天過不去,會否是得了失心瘋,夫人,你的命好苦,剛和大將軍兩情相悅結成連理,就病了    ”一千兩銀子雇來的演員,演技豈能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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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四十四章渡過難關

    “你說,我自願嫁給袁大將軍為妻子,你說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翠竹,你說真的。”不容甘夫人不信,眼前的一切本來就是真的,只不過中間的過程就有些    難以啟齒了。

    翠竹連連點頭︰“真的,真的,是糜竺大人做的媒,男方的媒人是賈詡賈文和先生,他以前是皇叔的好友,夫人可還記得?”

    “記得,記得,我當然記得,翠竹,你下去吧,我想靜一下,下去吧。”甘夫人已經泄了氣,在不出脾氣了。

    當我和她吃著身子在一張榻上互相瞅瞄的美好時光里,我覺她的俏臉忽然一紅,微微的把粉面側過去。她臉上顯現出的光彩和艷麗仿佛代表著潛藏在心底的灰暗已經被眼前即成的事實洗滌干淨,這是否承認了是夫妻呢?不承認又能怎地,都已經被騎過了,橫豎**了。

    我伸手摟抱她彈性綿軟的身體,輕輕靠過頭,吱吱的親了她的小嘴,她還是有些抵觸,而且有些假正經︰“即使是夫妻,你也要守禮儀,知否?”

    我的手在她的嬌軀上肆意橫行,像個小霸王,任何禁區都被我突破了,嘴里一邊含糊的答應著︰“守禮,守禮,我一定守    ”

    毒蛇交尾般,兩條雪白的身軀又糾纏在一起,綿軟的一團又被我壓在下面,像棉絮也像絨球在我的懷里纏磨水蛇般扭動著,我報復一般的粗魯摧殘如轟炸,斷斷續續的一聲喘息,預示著暴風雨的來臨,我的身體下兩條雪白的腿,開始變得極度不安分起來,檀香味道的舌頭,也有意無意的過界來   

    她還是很羞怯,所有的一切都很拘束,香艷的動作都是不經意間完成的,一感到自己失控,她就會控制讓自己變的淑女。天知道,這個時候,我是討厭淑女的,我不是劉備也。

    啪啪啪啪,激烈的無休止的**音符夾雜了有氣無力的夢幻般的嬌喘,在她呼吸快要停止,氧氣快要用盡,柔軟的手臂快要把我脖子勒斷,指甲死死的嵌入我的肉里,嗓子幾近嘶啞,靈魂快要飛升成仙的一刻停止下來。

    “啊    ”甘夫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我急忙用嘴堵住她的小嘴,又補上幾下   

    甘夫人用縴手輕輕的想要推開我睡著在她嬌軀上的虎軀,動了一動,又停止了,她想不能那樣做︰怎麼能如此粗魯的對待夫君呢,夫君是天,他願意在那里睡就在那里睡好了。

    我醒來的時候,覺得這張床無比的舒服,軟和,還令人**迸,動了兩下就听到那張床出痛苦的輕叫聲。

    原來不是床,是美人。

    甘夫人眨巴著大眼楮,一瞬不瞬的看著我︰“夫君,你醒了,我有話要問你?”

    我心想,好了,你終于承認我是夫君了,以後哥們可以隨便騎了,不用在擔心你頭上的簪。

    我翻了個身︰“夫人有話請講。”甘夫人眼中射出淒楚︰“你就這樣胡亂的娶了我,也不管我是否真的與人通奸,是否品行不端,是否殘花敗柳。”她輕咬著嘴唇,清淚橫流。我溫柔的替她擦拭淚痕︰“你想到哪里去了,事情已經查明白了,你沒有和誰通奸從始至終都是糜竺在誣陷你,此刻你做了我的妻子,就是大將軍府的女主人    之一了,以後沒人敢嚼舌頭,就算是說了,為夫的也不信,我愛你。”我親吻她的唇,清甜如飲甘泉。忍不住閉著眼楮深呼吸。舒服。

    甘夫人感動的痛哭︰“大將軍,謝謝你,你比他好,比他好,他不相信我,冤枉我,你比他好上一千一萬倍,我跟你,我跟你一生一世,嗚嗚嗚嗚    ”她死死的抱住我,咬住我的肩頭。

    既然如此,何妨在騎一次!

    大饑饉隨著連場的透雨自然結束了,這種年景打亂了北方的生產秩序,百姓們等不及到明年夏天才能收獲的麥子,誰和誰也沒商議就一律種下了秋糧了。 蒼天對生靈實行了殘暴之後又顯示出柔腸,連番大雨,使得所有秋糧田禾都呼啦啦長高了。

    百姓們迫不及待從青蔥蔥的包谷桿子上掰下尚未干須的棒子,撕去嫩綠的皮衣,把一掐即破的顆粒用刀片刮削到案板上,流溢出牛奶似的漿汁甜絲絲的氣息,大人和小孩的臉色得了糧食的滋潤開始活泛起來,交談說話的聲調也硬朗了,盡管還有些赤貧人家不得不繼續拉著棗木棍子去討飯,討到的畢竟是真正的糧食了。

    原野上呈現出令人驚喜的景象,無邊無際密不透風的包谷、谷子、黑豆的枝枝稈稈蔓蔓葉葉覆蓋了田地,大路和小道都被青蔥蔥的田禾遮蓋淹沒了,這種景象在人們的記憶里是空前沒有的。這都是崔琰和賈詡等一班文官帶領大家屯田組織生產的功勞,長勢最好的就是清河郡,田豐在災年中給當地百姓帶去了福祉,一場大饑饉中,他帶人打井修渠,把損失減到最低,這一地區死的人最少。

    秋莊稼揚花了,孕穗結莢了,收獲了,整個冀州大地又恢復了以前的生機勃勃,不在一團死氣了。

    收罷了秋莊稼以後就開始翻地,用一把二尺長瓖著鐵刃的木板翻土地,讓土壤在秋老虎的高溫下暴曬,秋後播種小麥時,那土壤就松散綿軟如同酵的面團兒。整個廣闊的原野上,從死神噩夢中甦醒來的男人們只穿一件短短的褲頭,在**的烈日下揮舞掀板,地頭的長著茂密樹葉的椿樹或榆樹下必定有一桶裝著涼茶的瓦罐。

    有人耐不住心中的喜悅就吼喊起來,田野里由近及遠串聯起一片︰嘿    喲    嘿    喲    嘿”只有吼叫聲而無歌詞的悠揚粗渾的號子聲   

    吃飽了飯沒事做的百姓們,忽然想起了管統日夜操勞賑濟救民的恩德,敲鑼打鼓把一塊刻著‘救民水火’的牌匾送到他那棟低矮的沒有雕梁畫棟的三間瓦房去。管統听到鑼鼓喧天就走出大門,弄清了原委就大脾氣︰“你們剛吃了兩天飽飯就瞎折騰!興師動眾的搞這些華而不實的事圖的啥?再說,賑濟糧是大將軍的恩德,上頭播下來的,不是我家的,我不過是把糧食分下去,我有何德何能敢受此恭維。”說罷拂袖而去,關了大門再不出去。大家覺得管統也許是客氣,就硬是把牌匾掛在門前。管統家的門口隔幾天就像趕集一樣熱鬧一次,一**的人都效法著送匾額,寫文章歌功頌德。

    管統拿了一把大斧子,走出來,把掛在門前門邊的大大小小的金子匾額當著大家的面統統劈碎,收斂一下,抱緊屋里,塞進冒著烈火的灶膛,熬湯喝了。

    從那以後,再也沒人去給他送匾額,大家把矛頭又指向了新任大將軍袁熙。

    半個月里,我差不多每天要接受上千條馬屁和無數堪比三皇五帝的歌功頌德。弄得煩了的時候,就學著管統的樣子,怒吼︰“剛吃了兩天飽飯,就瞎折騰    ”

    賈詡搞了一個萬民折,上面寫滿了溢美頌德惡心無比的詞語,看了之後可以將普通人置于死地。不是給我的,是給皇帝的,其實就是給曹操示威的。奏折上,竭盡所能的把大將軍袁熙說的天上有地上無,如何體恤百姓如何愛戴士卒,如何不眠不休,恪盡職守,幫助陛下治理青冀幽並四洲,讓百姓們渡過饑荒年月。實在是千古第一忠臣,空前絕後,從未有過的良將,出將入相,當今世上無人可以匹敵。然後賈詡找了一萬個災民簽上自己的名字,有的災民咬破手指用鮮血書寫,奏折血淋淋的充滿腥味。

    蔡琰看過說惡心,沽名釣譽。好笑的緊。

    甄宓眨著大眼楮認認真真的道︰“文采華麗,詞意雋永,實乃一時之佳作,這篇文章太好了,是出自誰的手筆?”我笑道︰“是主簿陳琳,冀州第二大才子。”于是甄宓便奇怪的問︰“誰是第一呢?”

    我瞪眼沒好氣的道︰“這還用問,不就是你的夫君我嗎。”于是甄宓偏向于蔡琰的說法,這篇奏折的確很惡心的。

    甘夫人看了看奏折笑道︰“夫君大刀闊斧,整治內政,匡扶天下,這樣寫也不為過,我是很以你為榮的。”我苦笑道︰“你不覺得惡心嗎?”

    甘蓉瞪大了眼楮道︰“你我夫妻榮辱與共休戚相關,你榮耀就是我的榮耀,妾身怎會做如此之想。”還是成熟的女人會說話呀。

    曹操拿到奏章之後倒抽了一口冷氣,回顧程昱;“羽翼已成,如之奈何?”程昱道︰“袁顯奕世之英雄也,今日奪得兄長之位,在冀州廣欖人才,外結強緣,內修農棧,囤積糧草,操練兵馬,如今又上本妄想拾獲人心,豈有此理。此人來日定然大展宏圖,不易圖也,可惜前些時日,干旱無糧,我軍無法用兵,如今秋糧豐收,小麥播種,生產已經恢復,正好計議用兵,趁早鏟除袁熙。”程昱還記得自己的私仇呢。

    曹操搖了搖頭,遞給他一份奏章;“這是棗祗寫的,你看看吧。”棗祗是負責屯田的大司農,他在奏章上描繪了曹操所統領的豫州、徐州、和兗州的災情,還有大旱之後的恢復工作。大致上,曹操的地盤由于事先準備充分,災後措施得當,損失比之冀州輕得多。但,兗州境內歷來為黃巾賊所酷愛,在大饑饉快要過去的時候,又爆了起義,這種起義,曹操沒費多大力氣就平定了,不成禍患。問題是耽誤了播種,三州地面上,有五分之一的土地,因此錯過了還陽復生的機會。曹操不是莽夫,不會打沒有後勤保障的仗,看著程昱,沉聲道︰“民生凋敝,不宜用兵,還是在恢復一下。”

    程昱道︰“丞相不必耗費自身兵力糧食,一樣可以對付袁氏。”

    曹操喜道︰“仲德有何良策?”程昱道︰“如今之勢,丞相強,而袁氏弱,天下都知道袁家不復當年,已經是強弩之末,名存實亡。丞相若對人有所差遣誰敢不去    ”

    曹操听著有點意思,縷著長到胸前的胡子,踱著步子︰“說下去。”

    程昱急忙跟上兩步︰“丞相,不如派長安太守鐘繇游說征西將軍馬騰,使其出?城攻平陽入上黨威脅晉陽,借力打力,消耗袁家的勢力。”

    曹操心想你以為馬騰是白痴啊,讓他去,他就去,這麼听話。

    “上次攻幽州,沒有給他封侯,這次他怎麼還肯出兵。”

    程昱笑道︰“馬騰是個忠臣,一心為大漢朝著想,時刻準備著為陛下去死。丞相可以下一道聖旨給他,命他攻打並州,另外封其為槐里侯,前將軍。他一定立即兵出潼關的。”

    曹操道;“仲德就這麼有把握?”

    程昱道︰“鐘繇與司州刺史韋端曾經助馬騰攻打韓遂以報殺妻之仇,雖然最後失敗,但馬騰對二人一直心存感激,誓報答,丞相可令韋端與鐘繇同去傳旨,我在修書一封,給馬騰的席謀士傅干,讓他從旁相助,豈有不成之理。”

    曹操陰笑道︰“韓遂和馬騰早晚是心腹大患,這樣也好,馬騰和袁熙自相火並,省的我動手一個個的收拾了。對了,韓遂最近有什麼動靜。”

    程昱搖頭︰“這人手段狠辣,和殺人狂無異,最喜歡的就是造反,誰也不服,先後殺了北宮伯玉和李文侯,又誘殺了涼州刺史耿鄙和漢陽太守傅變,和馬騰在湄城混了一頓時日,又大打出手,殺了馬騰的妻子,退回西涼去了。不是韋端等人從中調停,把韓遂妹子嫁給馬騰,兩人差點成了死仇。心狠手辣心胸狹隘至此,留著早晚是個禍害。”





冀州鏖戰 第四十五章平陽陷落

    鐘繇很為難,他不願接這趟差事。因為此刻上黨郡的守將郭援本是他的親外甥,郭援是鐘繇姐姐的兒子,從小看著長大的。在他的眼里,這小子從小就不老實,三歲的時候偷雞,五歲會罵人,長到十歲就拿刀拿槍,追著比他大三四歲的孩子滿街亂跑。就沒消停過。鐘繇恨他不爭氣,但總是自己的親外甥,要和他拼命,還真是下不去手。舅甥兩個誰打敗了誰,也不會真的高興。

    可沒辦法,自己身兼司隸校尉一職,責無旁貸。大漢朝的司隸校尉,不但是皇帝的禁衛軍總管,還要都督稽查京師洛陽東北千里之地,這一地區就是司州。司州的治所,就是洛陽。司州轄區河東、河內、弘農、西平等郡全部和並州、雍州接壤。他此刻又是長安太守,不去行嗎?

    自從馬從幽州戰敗回來,馬騰一直都不高興,每天拉這個臉,看誰都不順眼。曹操答應給封侯,也沒封。還平白的損失了幾萬兵馬。韓遂從西涼寫來了一封信,說是慰問,其實就是損人,說了些勝敗乃兵家常事;失敗是成功之母;如需幫助,為兄萬死不辭這樣的很多風涼話。馬騰氣的差點吐血。他就不能看見馬,只要一見,就脾氣,吹胡子瞪眼摔東西。馬沒法子,只能天天躲著他。

    鐘繇和韋端說明了來意,又請出了聖旨宣讀,馬騰心里有些遲疑。不是他不想去打並州,而是實在打不起,沒糧食,沒裝備,怎麼打?曹操只說讓他去打並州,卻半字不提供給錢糧輜重的事情。

    韋端見他遲疑不決,害怕誤了丞相的大事,就道;“陛下封將軍為槐里侯又晉升前將軍,足以說明對閣下的信任,將軍切莫辜負陛下一片真心。”

    馬騰想了想,沉聲道︰”兩位舟車勞頓還是先去休息,出不出兵,明日自有分曉。“

    韋端還要說,鐘繇搖了搖頭,示意他住口。

    鐘繇道︰“老夫的確也乏了,就先下去休息,明天再來見過將軍。”

    出了門韋端對鐘繇道︰“看來馬騰不願意出兵。”鐘繇擺手道︰“等著吧,等明天來了再說不遲。”

    兩人剛一出門,馬騰就召集他手下大將開會。馬、馬岱、馬鐵、馬休、張既、馮翊、龐德、傅干、楊秋都被找來。

    馬騰劈頭蓋臉的問︰“你們說怎麼辦?”眾將都迷糊,什麼怎麼辦,沒頭沒腦的?

    馬騰跳著腳,指著馬道︰“你平常不是話最多嗎,怎麼現在不說了,快說。”馬無可奈何的苦笑,他覺得自從上次打了敗仗,就被老爹判了死刑,總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每天見他都是橫眉冷對。就像現在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有什麼好說的,說什麼?

    馬鐵傻乎乎道;“父親,您要我們說什麼?”馬騰火冒七丈,厲聲道︰“混賬,當然問你們該不該出兵了。”

    馬岱紅著臉咳嗽道;“叔父,小佷不太明白,我們要出兵去那里?”馬騰一愣,猛然想起來,原來自己還沒有給他們看過聖旨。急忙從桌子上把竹簡拿起來,說道︰“陛下剛剛下旨,要我率兵去攻打平陽上黨,你們說,去還是不去?”

    馬搶在所有人之前喊道;“去,一定要去,上回敗給袁熙那個二世祖,孩兒不服氣,這次攻下並州,正好洗雪前恥。”馮翊趁機站出來道;“既然天子有詔命在此,主公不去即是不忠,郭援最近屯駐上黨,常有意攻伐河東,河東乃洛陽門戶,如若被攻破,陛下危矣,主公為社稷忠臣,豈能坐視不理。”

    張既和馮翊一個鼻孔出氣,他口才不行,卻搖頭晃腦,黏著胡須連聲附和︰“有理,有理,言之有理,果然很有道理。”

    馬騰不置可否卻把頭轉向了席謀士傅干。傅干生的額頭高,微微有點胡子,臉上堆積了一層褶子,看起來似乎很嚴厲。穿著灰藍色的長袍,站在那里,比馬還高一個頭。這人很有見識,馬騰許多年來,對他言听計從。這人重視國家統一,實屬腐儒一個,加之提前接到了程昱的書函,自然站在曹操的立場上說話。

    傅干微微欠身,拱手道︰“古人有言;“順道者昌逆德者亡,曹丞相奉天子討平四海,法治嚴明,上下用命,是順道之人。袁紹以前恃其強大,目無陛下,背棄王命,不忠不孝,可謂逆德也。主公為忠臣,追隨曹丞相,又不肯盡力,心懷僥幸,想要坐收漁翁之利。但只怕袁、曹真正分出勝負的一天,就是主公大難臨頭之時。無論袁氏勝,還是曹丞相勝,都不會放過主公你呀。“

    馬騰心思被傅干說中了,臉上微微變色。

    傅干一看有戲,又道︰“干有句話不知主公肯不肯听?”馬騰心說,我都听了這麼半天了,你在多說兩句,也沒關系。揮手示意他說下去。

    傅干面無表情;“曹丞相此時正與袁熙相持,而高干郭援,常有意攻取河東,威脅洛陽。曹丞相現在將重兵分布于黎陽城外,黃河兩岸,根本不能兩面作戰,解河東之危,如果主公能引兵討伐郭援,與河東太守王邑兩面夾擊,必然大獲全勝。主公一舉斷袁氏右臂,救洛陽于危難,免除曹丞相兩面作戰的苦楚,曹丞相必定厚待主公,主公不失三公之位。”

    馬騰被他一頓忽悠,沒了主見,覺得似乎挺有道理。可是他最擔心的還是糧草,沒有糧草即使好處再多,也打不贏。

    龐德在旁邊听著傅干說話,心里直犯嘀咕,這都是什麼呀,一句一個曹丞相,一句一個大難臨頭的,嚇唬誰呢?曹操跟你是什麼關系,我怎麼覺得,傅干這老小子,對曹操比對主公還好,連個曹操都不舍得叫,只是喊丞相,丞相的,分明有鬼。

    龐德有自己的想法,厲聲道︰“主公,我有話說。”

    馬騰︰“講。”龐德道︰“傅先生說的雖然有道理,但卻有些不合時宜。”傅干氣道道︰“你一介武夫懂得什麼。”龐德道︰“先生的話,若是說在往年,龐德絕對沒有異議,可此時此刻,天降大旱,民不聊生。到處死人無數。關中土地貧瘠,糧食本來就少,這下子更加緊張。曹操要我們出兵,又不給裝備和糧食,這是什麼意思,分明就是驅虎吞狼之計,要我們和袁軍殘殺兩敗俱傷。到時候,他好一個個的收拾了。”

    馬騰和馬馬岱,眼楮都瞪大了,這一點他們也隱約的感覺到了,但沒有龐德說的這麼明白。馬騰沉吟道︰“可是聖旨在此,我們又有什麼辦法。”龐德心想,聖旨算個屁,現在除了您老人家還把聖旨當回事,誰還鳥他。正如馮翊所說,馬騰一心忠于漢朝。到現在還保持著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心境。漢獻帝一道旨意,明知前面是火坑他也義無反顧的往下跳   

    馬騰的十萬涼州鐵騎,一晝夜內渡過汾水,逼近平陽。

    郭援此刻正在上黨,為上黨太守。高干在太原。兩人前些時日還計較著要出兵攻打河東,收拾王邑。然後,對付高干的死敵河內魏種,沒想到人家沒等他去,先自打過河來了。

    西涼鐵騎的閃電行軍,沒有給郭援攔河半渡實施打擊的機會。上黨距離平陽五百里,出兵救援是來不及了,立即修書一封給守將夏昭,命他務必堅守城池十日,十天之後丟了平陽與他無關,若是在十日之內丟了,立斬不赦。

    馬騰父子領兵四面圍住平陽城,馬和楊秋兩個把袁家五代都搬出來問候了十幾遍,又罵高干,也是一通數落。夏昭城中兵少,大約只有兩萬,素來又知道馬勇猛,任他辱罵,也不理睬。兩個家伙把嗓子都喊啞了,見他沒有出城決戰的意思,氣的哇哇大叫。

    連著罵了三天,城上的士兵只是看熱鬧,一點動靜也沒有。傅干對馬騰道︰“這樣不行,郭援和高干的援兵就要到了,攻城也來不及,干要設計誘敵    ”

    第四天,第五天,西涼兵日夜輪流大罵,城上只是沒有反應。夏昭得意的想,難不成你能把這城樓罵塌了。

    第六天早上起來,霧氣沉沉,露水布滿城頭,濕氣濃重。夏昭起得早,從城頭上往下看,西涼兵都下馬在城下草地上坐著,睡覺的睡覺,打盹的打盹,囂張的緊。夏昭心中高興,如此良機若是失去,豈非笨蛋。當即點起五千兵馬,大開城門,殺出城來。

    西涼兵完全失去了隊形,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起來,向大路上逃跑。夏昭得意忘形,帶頭追殺。正殺的興起,忽然左右奔出兩隊騎兵,左邊馬右邊龐德。氣勢洶洶的西涼鐵騎大概有兩三萬,那會把夏昭的五千驚弓之鳥放在眼里,一頓絞殺,消滅了三千多。夏昭勉強保住了性命,想要逃回城中,城上的將士一看將軍戰敗,打開城門接應。馬騰早派了楊秋埋伏在城垣右側,見到城門一開,搶在夏昭之前,引兵沖入城中。夏昭一看城池被人突破,也不入城,直接從小路向上黨方向逃去。

    郭援的援兵此時已經在路上了,先鋒鄧升,遠遠地就見到一隊騎兵向他跑來,沒有旌旗,看不清來人。命令士兵準備廝殺,一邊厲聲叫道︰“前面來的是誰,快快通名,不然,老子就不客氣了。” 夏昭和鄧升是老相識了,他早就看到了鄧升的旗幟,扯著嗓子喊道︰“老鄧,是我,別放箭。”是你小子把曹操引到村里來的!!!

    鄧升定楮一看,遠處跑來的,也可以說是爬來的這隊足有三百的大軍,各個盔歪甲斜,狼狽不堪,多半累的快要虛脫,有的身上被射中的箭矢,還沒來得及拔出來。夏昭的馬,一到近前就口吐白沫,軟癱在地上死了。鄧升急忙下馬,把夏昭扶起來︰“老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丟了平陽?”夏昭此刻可以說是欲哭無淚︰“老鄧,郭太守來了嗎?”

    鄧升心里嘆口氣︰“讓你守十天,你第六天就把城池給丟了,他來了你還能活嗎?”夏昭恨到︰“都怪我不听將令,貪圖小利誤了大事,該死,該死。”

    郭援此時還在後隊壓糧,听到消息,急忙趕上前軍。夏昭一瘸一拐的上前拜見。郭援騎在馬上嘶喊道︰“你是怎麼回事,六天就丟了城池,還記得軍令嗎?”

    夏昭早就準備好了,從懷里掏出一把白森森的七八寸長匕,照著心口就插下來。郭援手中提著馬鞭,鞭梢一卷,嗖的一聲,抽在夏昭的右手上,匕被馬鞭抽的掉在地上。郭援吼道;“死有屁用,快點跟上隊伍,回去把城池奪回來,跟馬騰狗賊決一死戰。”

    夏昭眼淚汪汪︰“多謝將軍不殺之恩。”

    郭援沒時間听他那些廢話,一鞭子抽在馬股上,馬兒嘶鳴一聲,四蹄撒開,射了出去。身後立即一片揚塵。整只大軍揚起的塵土,就像是一條翻滾的黃龍,馬蹄聲撕裂山河猶如黃龍的怒吼。

    郭援急行軍到平陽城下,已經是第三天的午後,士兵們多已疲乏。郭援下令立定寨珊,先飽餐戰飯,恢復一下戰斗力。

    馬可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西北人的直性子讓他坐立不安,只求戰決。晚上便向馬騰獻計︰“父親,賊兵遠來,兵馬勞頓,這個時候,正好趁機劫營。”馬騰也這樣認為︰“給你三萬人馬,和龐德楊秋去劫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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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四十六章堅守待援

    馬心想這次攻下平陽,總算是洗刷掉了一些恥辱,如果劫營中干掉郭援,就更加錦上添花,父親該不會整天看他不順眼了。信誓旦旦道︰“父親放心,孩兒此戰,一定讓郭援全軍覆沒。”

    馬騰道︰“那也不必,只要挫挫彼軍的銳氣就好了,打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千萬不能心急。”

    馬走出帳篷,覺得心口堵得慌,父親有點瞧不起我。今天露一手給他看看。讓我帶三萬人馬去,勝了也顯不出本事,本公子帶三千去,一樣破敵數萬。于是他為了在父親面前逞能,就和郭援楊秋帶了三千兵出營去劫寨了。

    龐德那知道這是馬自作主張還以為是主公小氣,納悶問︰“郭援帶來三四萬人馬,怎麼主公只給三千人去劫營,那能成功嗎,公子?”

    馬白了他一眼,道︰“三千還少,像郭援那樣的蠢貨,照我看,只要一百人足可破敵十萬。”

    龐德不加思索道︰“那我們就帶一百人去好了。”馬氣道︰“令明,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有二心,想要置本公子于死地,前年在幽州,你為什麼放過袁熙,難道你想投敵?”

    這話讓龐德全身冒汗,背脊冰冷,急忙道;“龐德絕對沒有二心,大公子千萬不要誤會,至于袁熙,龐德和他仇深似海怎麼會故意放過他,公子千萬不可听信讒言。” 我親眼看到的,難道還會有假,馬心想,此刻大敵當前,先不跟你計較,若是日後現你有反意,你給老子等著。

    郭援的軍營四周圍起一道臨時的木牆。制作方法是先砍兩排樹干,一排長一排短,把樹干底下燒焦以後埋二分之一入土,長樹干排成緊密的一排在外,短樹干排成一排在內,然後在兩排樹干之間架上木板,分為上下兩層,這樣長樹干長出的部分就成為護牆,木板上層可以讓士兵巡邏放哨,下層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讓士兵射箭。一個小隊是五十名士兵再加上隊長隊副各一,扎營的時候也是如此,大家的營帳兩兩相對,在營帳的周圍和營區之間挖排水溝。嚴禁士兵在各個營區之間亂竄,本營區以內也不許各個帳篷亂跑。這樣可以防止自亂陣腳,敵人偷襲也不會大亂,可以各自為政。

    郭援知道馬善戰,所以沒打算戰決,他已經派人到太原向高干請求援兵。夏昭領著士兵請戰,被他一頓喝斥。讓隨軍的參軍公布十七條五十四斬軍令,要求大家嚴守寨門,不可出戰,控制住平陽到上黨的要道,等待大軍救援。

    馬帶著龐德楊秋,人餃枚,馬縛口,用布包裹了馬蹄,悄無聲息的接近了郭援營寨。郭援和士兵們都太累了,時當子時,已經睡下。但他久經戰陣,知道下寨不穩的時候,最容易被人劫寨,所以,在正對平陽的前門布置了五十個小隊,將近兩千名值守,每兩個時辰輪換一次,上面一千兵手持長矛備戰,下面的士兵就躲在兩排樹干內的空間,拉滿弓,全神戒備。由于時間緊迫,還沒來得及挖戰壕,用鐵鏈鎖寨,馬選擇這個時機劫營原本是沒錯的,可錯就錯在此公剛愎自用,帶的人太少了。帶的人少,也沒關系,張遼就有八百騎兵破東吳十萬的記錄。問題馬雖然勇猛群,但指揮才能卻比不了張遼于禁這樣的名將。加之,郭援的下寨之法,頗為獨到,所以,他沒佔到什麼便宜。

    黑夜無邊無際,無處不在,就像沉睡的大海,萬物深陷其中,成為黑暗的俘虜。馬的三千大軍就像是大海中的的一群游魚,正向遠處張開大口的巨獸一般的郭援營寨悄無聲息的接近著。

    營寨中的士兵,借助寨中通明的燈火,大約可以看到眼前寨外十五六丈那麼遠,這個距離是弓箭的必殺距離,也是敵兵起沖鋒的距離。連日疲乏影響了士兵的視力和听力,及至馬的大軍到了二十丈外,有人才模模糊糊的看到鬼影重重,晃動著向前推進。大家立即緊張起來,有人高聲叫道︰“快看,是不是敵兵。”負責巡守的都尉不敢貿然吹響號角,把脖子從兩條木柵伸出去,睜著血紅的眼楮看了兩眼,立即縮回來,吼道︰“快,吹號,敵兵來劫營了。”

    此刻吹號,豈不晚矣。西涼兵的特長就是馬快,矛長,善于奔襲野戰。有點胡人和羌人的作風。郭援寨中的號角,變成了馬的沖鋒號,同一時間憋悶已久的西涼兵齊聲大吼,暴起奔馳,將壓抑在胸中將近半個時辰的殺氣吐出來沖破黑夜直入雲霄。

    馬一馬當先,挺槍撲向寨門。奇怪,為何寨中的士兵不放箭?難道都是白痴不成。一個閃電般的意識在他腦中掠過,他娘的壞了,我怎麼忘了   

    坐下的戰馬突然一聲嘶鳴,四蹄一軟就向地上倒去,身邊的幾十匹馬也同時慘嘶這倒下去。龐德在身後急的直踹馬鐙,馬沖出來的時候,他想起了袁軍的鐵蒺藜,本來要提醒的,可是沒來得及說,馬大公子已經竄了出去。

    “放箭,放箭”郭援穿著內衣從帥帳中跑出來,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喊︰“放箭,把所有的箭都放出去,射死***。”

    一輪勁箭從守寨的兩千名士兵手中射出去,把正陷入混亂的馬軍硬生生的壓了回去,這樣就爭取到了士兵穿衣服整理隊形的時間。

    馬從馬身上跳起來,沿途踏著人馬的尸體,逃到中路,扯過一匹戰馬,命令士兵下馬舉著盾牌,踩在人馬的尸體上,步行闖寨。又命龐德,壓住身後騎兵,只等步兵打開寨門,就沖殺進去。

    睡夢中的郭援軍,听到號角連聲,又聞殺聲震天,紛紛從木板搭成的床上跳下來,穿上皮甲,拿起矛戈弓箭沖出來。營寨中混亂一陣,就被小隊長們壓服下來,大家各自整理自己的分隊,然後集合在各自的都尉之下,弓箭兵分批分角度的向寨珊擴散開。步兵從樹干搭建成的木梯,跑上二層的平板,開始和馬軍血戰。騎兵巋然不動,冷靜的像泥塑木雕般,在各自的防區觀戰,準備迎敵或突圍。

    馬打著打著覺得不對了,這那里是劫營,簡直就是攻城戰。對方的兩層寨珊差不多有一丈高,下面箭矢狂飆,上面配合長矛。他的士兵奮力爬上寨珊半截就被人一矛刺下來,落在地上變成箭毛倒豎的巨型刺蝟。雖然疲憊不堪的郭援軍比他們死傷還要多,但馬帶來的人太少了,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即使一個士兵能換回來兩個,他也打不起,郭援這邊至少還有四萬人呢。

    馬一看不行,虧本的買賣不能干,他看了看形勢,果斷下令退兵。他也是自幼隨父親征戰,當然不會給郭援隨後掩殺的機會,隊伍中的騎兵,原地備戰,沖殺的步兵,先折回來,繞過騎兵的兩翼,撤走。敵兵在步步為營,一百人一百人的後撤。

    夏昭又犯了貪圖小利的毛病,一看馬撤軍,就要打開寨門追襲。郭援一把拉住他︰“不能追,敵兵雖然撤走,但並沒有亂,我軍雖勝但損失比彼軍大得多。弟兄們太累了,需要休息,不能和馬纏斗,他要走就讓他走好了。”

    夏昭鑒于上次的嚴重教訓,沒有在堅持。他也不敢,郭援把眼珠子都瞪圓了,胡蘿卜一般粗細的手指頭,差點把他肩膀捏碎。“末將明白了,將軍高見。高見。”

    馬在回去的路上又責備龐德︰“令明,本公子覺得你是真有二心了,剛才打的這麼激烈,你怎麼不向前沖殺,這不是你的為人。”馬的臉揪在一起,嘬成個包子狀。又羞又怒,讓他的臉色像極了手中的鐵槍青色。龐德心想,我是跳進黃河洗不清,打輸了仗就賴我,疑心病這麼重,早晚出事。也就是我,換了旁人,早別你給嚇跑了。龐德苦笑道︰“公子,我是想要提醒你,小心鐵蒺藜,那玩意我們在幽州不是見識過嗎,可我正想說的時候,你已經沖出去了,我也沒法子只好在身後準備接應。

    馬在馬股上抽出一道血痕,提馬加快,趕上前面的楊秋,冷笑道︰“反正我就是覺得你心意不定,向著外人。”

    龐德半天默不作聲。真是千古奇冤。

    連續三天,郭援緊閉寨門,不攻城也不叫陣,只是叫士兵分對輪班休息。馬騰可等不了,他必須立即挺進上黨,不然就要主動撤出平陽城回湄城去,因為他的糧食不夠用。郭援在當道下寨,擋住了他的去路,不拔了這顆釘子,仗就沒法子打了。

    馬一再戰敗,父親面前已經是威信盡失,馬騰下令讓馬岱、馬休、馬鐵帶兵去向郭援叫陣,把他留下來和自己一起守城。馬的火氣差點撐破肋骨,他可以听到肋骨出  的脆響聲。

    馬岱帶了五萬兵馬來到郭援寨門二十丈就不敢在接近,他也害怕鐵蒺藜。就在原地叫罵︰“郭援,你他娘的給老子出來,我們決一死戰,出來。”郭援才不給他打,他已經算定了,馬騰的糧食不夠,想戰決,自己就偏不和他打,看他能怎樣。

    馬岱和馬休、馬鐵,三兄弟倒著班罵,罵的口干舌燥,嘴唇上都起了泡,也沒把郭援罵出來。

    馬岱一氣之下,揮軍攻寨。這些天郭援也沒閑著,把營寨附近的樹木都砍伐干淨,做了很多的檑木,營寨的地勢頗高,有個斜坡,檑木從第二層寨珊上扔下去,就嘰里咕嚕的一路滾下去,殺傷力沒多大,但可以阻止對方的騎兵挺進,也可以壓制步兵的度,順便把一兩個倒霉的士兵壓成肉餅也沒問題。

    馬岱攻了兩個時辰,硬是在對方的弓箭和滾木之下,難做寸進。當即下令收兵,回去從長計議了。

    “沒想到這個郭援挺狡猾,就是不出戰,這可怎麼辦?”馬岱無奈的攤手。旁邊樂壞了馬,大家不明白他的心情,要是馬岱得勝而歸,他的面子就丟大了,很可能以後都抬不起頭來呢。這樣才好,不是他馬沒能耐,哎,實在是郭援太厲害了。

    “這個郭援的確是當世名將,比之曹操也毫不遜色。”馬由衷的道。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敗,他故意把郭援吹上了天。

    馬騰了解兒子,知道他放屁,郭援以前就是個無名小卒,勇將是勇將,沒听說過指揮大兵團作戰,就打贏了一場仗,就可以媲美戰神曹操,胡扯。

    馬騰回顧張既和傅干道︰“兩位先生有沒有什麼計策。”張既遲疑道︰“依我看,現在最要緊的是派人去司州請鐘繇先生撥派糧草。然後可徐圖緩進,慢慢的想辦法。”傅干道;“軍糧是一方面,最好請曹丞相派兵在東線攻黎陽,配合我軍作戰。此外傅干有一條以退為進之計,要冒些風險,不知主公能否采納。”

    馬騰道︰“退到那里去,總不能剛得到平陽就退兵吧,那麼些弟兄就白死了?”傅干正色道︰“不但要退出平陽,還要渡過汾河,退到絳城去,那樣才能把郭援引入死路。”

    馬騰苦笑︰“听著像是我軍走向了死路。”

    傅干道︰“正是要郭援產生這樣的念頭,干才好用計誅殺。”張既也不明白,問道︰“絳城無險可守,距離潼關路途又遠,道路難行,水源奇缺,糧食更加沒有,簡直就是死地,到那里去豈非自盡。”

    傅干心想,又是一個豎子,榆木腦袋。他笑道︰“死地更好,置之死地而後生嗎?絳城對我軍是死地,對郭援更加是死地,到了那里,他就永世不得翻身了。傅干拿出行軍地圖,平鋪在矮幾上,指點道;“絳城,這里地處河東邊界,官道之左為弘農,右側為河內澠池、崤關後方距西平太守杜遷的防地只有兩百里。正前方則要經過中郎將範先和郡掾衛固所駐守的陽城。我軍至絳城後,可令鐘繇下旨,使範先放郭援入境,然後關門打狗。密令河內司馬張晟出澠池,弘農太守張琰出山陽,西平太守杜遷從後夾擊,衛固斷其歸路。幾路大軍一起掩殺,他那里還有生路。”

    馬騰大喜︰“好一招誘敵深入,關門打狗。郭援匹夫這次死定了,可是他萬一要是不追來怎麼辦?”

    傅干道︰“此事簡單,可以讓範先獻詐降書以誘之。”

    馬騰道︰“好,如若不成,我軍沒有糧草反正不能久戰,就退回關中,若成功則可乘勢佔領上黨,並州將不復袁家所有。”

    五天之後,郭援听到西涼兵撤走的消息,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賊兵糧食吃光了呆下去了。”遂命令鄧升、夏昭重新奪回平陽城。郭援進入城中,士兵奏報,說河東範先 派人送來降書,聲稱願意出兵,截擊馬騰。郭援衡量再三,心想,如果信上說的是真的,那就可不費吹灰之力,奪取河東一郡,在西線對曹操構成重大威脅。事關重大,說什麼也要走一趟,探探虛實。也沒和鄧升夏昭商議,直接命令鄧升一萬軍守城,他和夏昭,帶兵渡過汾河,向河東挺進。一邊調派兵馬,一邊把戰況,傳遞給高干和冀州。

    汾河兩個字躍入我眼簾的一刻,我差點停止呼吸︰“完了,郭援休矣,死定了,這***又是宿命。”汾河,我的郭大哥,你可千萬不能渡河呀!

    三國演義上說,郭援在渡過汾河後,被鐘繇干掉,應該不會有錯了。冀州距離平陽幾千里路,根本來不及救援。就算是高干,從太原兵也趕不上了。有什麼辦法,可以救郭援呢?我拼命地思索三國演義的情節,把整本書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陡然間想到一件事,對呀,我怎麼忘了河內張晟和弘農張琰,這兩人以前是袁家舊部,在官渡之戰時投降曹操。後來背叛了曹操,歸降高干,應該是對曹賊心懷不滿。何不設法策反兩人,只怕時間來不及了。

    我急忙休書一封給高干,命人馬不停蹄的送去。高干听說郭援即將過河的消息,也很不安,怪這個郭援太魯莽了,孤軍深入可是兵家大忌





冀州鏖戰 第四十七章張晟其人

    高干接到書信拆開一看,信上的意思,讓他拉攏一下,河東張晟,張琰這幾個人。高干心想,這不是痴人說夢嗎,表弟真是胡鬧,信上說的那幾個人,都是司州大將,為什麼要造反,吃多了撐的。我勉強的寫幾封信試試,估計不可能成功。高干便命主簿,寫了兩封書信,先是把兩人贊揚了一番,而後,許以高官厚祿,爵位封地,引誘四人投降。

    高干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此刻形勢袁弱而曹操強。張晟若不是白痴,應當不會投降河北。那樣太愚蠢了。

    他不知道張晟的心思。

    張晟手中拿著高干的書信,穿著長袍在屋子里踱著步子。他中等身材,孔武有力,脖子細腦袋大,眼楮小,四十幾歲,就開始脫,勉強挽上來的髻,已經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頭皮。他的郁郁不得志可能和這副長相大有關聯。

    張晟臉色鐵青,面部肌肉由于過分緊張而痙攣著。他死死的盯著高干心中寫的‘鐘繇’兩個字,牙齒咬的咯咯響。

    這一年多來,張晟算是恨死他了,在他的意識中,司隸校尉鐘繇,司州的當家人,就是他命中的煞星,自從官渡戰敗他投降之後,鐘繇老東西就無時無刻不在找他的麻煩,橫豎看他不順眼。

    自己搶幾個民女找樂子,他也插手,抄了幾個富商的家,他還要過問,有***這樣整人的嗎,要不是為了酒色財氣,誰賣命當兵啊。

    最可氣的,去年,他看中了一個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河東富商千金,那女子長的甭提多水靈,清秀了,還是個賢良淑德的閨秀,張晟預備著納他為妾的。聘禮給的很多,十兩銀子,這是他給的最多的一次,以往取得三十個小妾,都是女子家倒貼的。他覺得很是對得起這個千金小姐了。要不是看她那副嬌滴滴泫然欲泣的樣子,自己才不會如此大慈悲呢。搶回來玩完了,一高興或是喝醉了,也許就賞給下面的弟兄們了。這有啥,女人,多得是。那個女子的爹娘大約是覺得聘禮很豐厚,張將軍為人又是有口皆碑,最講道理,所以就欣然的答應了這門親事。天知道,富商對女兒哭訴;“為了我們一家子的性命,你就從了吧,爹也是實在沒辦法呀。”

    就這樣親事算是定了下來,可好事多磨,老天偏不遂人願,半路上殺出來個鐘繇,把事情給攪合黃了。要是別的女人,張晟也就算了,偏偏這個千金小姐,一雙勾魂眼,說話甜死人,把個張晟搞的整夜睡不著覺,了誓,一定要搞到手,否則自認為此生就白活了。以前騎的那些貨色,跟這位比起來,也配叫女子。

    其實此事和鐘繇八竿子打不著,也根本沒人向他舉報張晟將軍的違法亂紀勾當,他是听弟弟鐘進說的。鐘進是怎麼知道的呢,他是听李通說的,李通的一個遠方表叔,和河東的富商,是世交,寫信來請李通幫忙,看看是不是勸勸張將軍令外找個賢妻,我家的佷女又潑辣又丑陋,實在是配不上神威蓋世的張將軍呀。

    李通一看這封信就為難了,他雖說是深得丞相器重,身為牙門將,在許昌諸將中也算是個人物,可是司州的事情他管不了,他不是地方要員。

    如果是老戰友,像張遼許褚,還有呂虔這些人,他都可以寫信勸解,靠著自己這樣臉皮,給化解一下,可是這位張晟,才剛投誠過來不久,和他並不是很熟絡。貿然寫信過去,定然是交淺言深,要出矛盾,這可怎麼辦。那天正巧黃門侍郎鐘進請他喝酒,這小子,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席間,就向鐘進提起︰“我有一個遠方佷女,年方二八,芳華絕代,美艷出眾,在河東一郡出了名的美人,听說大人剛剛喪妻,不如,我介紹你續弦。”李通想的挺好,一來鐘繇是張晟的頂頭上司,張晟肯定要給他面子,二來鐘進是儒將,人品和性情比之張晟雲雲的好了一千幾百倍。只要鐘進先一步把小姐娶過門,諒他一個降將也不敢在說些什麼了。他那里知道,人要是屈膝投降慣了,是會上癮的。

    鐘進不知道內情,听從了李通的安排,擇日便將小姐迎娶過門,此舉還得到了曹操的親臨祝賀,一時榮寵備至,他心里也甚為感動,誰知道,其中卻潛伏著一場禍事。

    張晟听到消息,怒不可遏的去質問那對富商夫妻,富商為了保命,只得說是,被鐘進給搶去的,張晟一听鐘進,知道是黃門侍郎,鐘繇的弟弟,當下倒吸口冷氣,沒有說話,但心中卻是在慘狠,誓定要報復。可他這時還沒有想要投降,因為實在沒人可投了,就剩下劉表了,可劉表沒出息,估計兔子尾巴長不了。要想報仇,最好是升官,在政治上搞垮鐘氏兄弟。

    于是他便集結重兵在並州一線,雄心勃勃的想要打高干立功,奏報傳到鐘繇的耳朵里,遭到一頓劈頭蓋臉的大罵,鐘繇堅決反對。于是張晟便認為鐘繇害怕他立功,故意刁難,心里對他更加憎恨,只想扒了他的皮做被子蓋。

    張晟去找鐘繇評理,極力的訴說自己一片忠心為國,如何如何忠義,希望鐘繇準許他出征。鐘繇的腦袋一個勁的晃“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你是不是吃多了撐的,這個時侯,怎麼能挑起干戈,我軍乏糧,不能用兵。”

    好說歹說不行,張晟一听就火了,沒說幾句就和鐘繇嚷嚷起來,他在火頭上竟然抄起拳頭向鐘繇砸過去,要不是被鐘繇的親兵抱住,他當時也許就把司隸校尉給干掉了!!真乃勇將也。

    曹軍軍紀嚴明,不會容許行凶毆打上官的事情,更何況他還是個降將,並未得到完全的信任,征西將軍曹仁大雷霆要罷免他的官職降為都尉。幸虧鐘繇這人是個正直的儒生,寬宏大量,有教無類,覺得他非常勇猛,驍勇善戰,還可以挽救,跟上面打了好多回報告,才算是把張晟的位置給保住,讓他繼續駐兵河東。可是張晟不知道鐘繇的苦心,他覺得這是鐘氏兄弟收買人心的把戲,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少來這套,老子的小妾,都被你們給玩了,這點小恩小惠的老子不稀罕,奪妻之恨,可不能就這樣算了,你們給我等著,老子跟你們沒完。

    張晟和河內張琰還有郡掾衛固以前都是高干的手下,是並州人。三人從小就認識,差不多是光  搓泥巴一起長大的,一起效力袁氏的時候,又喝了血酒拜了把子,關系像一個娘生的,自然非同一般。有點劉關張三結義的意思。張晟是大哥,所以官渡戰敗後,他們就一起投降了。這次,三人一商量,計劃   

    曹操多疑,好猜忌,對這三個降將,自然不敢一上來就委以重任,他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觀察的,親見的,這三位袁氏的故將,在戰場上殺自家以前的兄弟像在地里割麥子一樣,大刀揮動,一掃一大片,而且每次對敵身先士卒,表現踴躍,應該不是詐降的。鑒于三人熟悉並州的地理,所以把他們安排在對付高干的最前線,本來指望他們能在拉幾個兄弟過來,誰知道,棋差一著,要蝕把米了。

    袁家和曹家,或者說是朝廷與地方勢力的爭斗的恩恩怨怨對于張晟來說似乎太深奧了,張晟粗人一個,勉強的可以寫出自己的名字。文化程度和韋小寶差不了多少。他不關心朝廷大事,誰是正義之師的?心中只認一條,誰給我飯吃,給我高官厚祿我就跟著誰混。俺就圖個女人和金子,啥也不管。愚昧貪婪的人性往往使人心胸狹隘,容易走極端。

    張晟認為司隸校尉長安太守列侯鐘繇,這個位高權重的老狗,對不起他,故意的刁難他整他,已經是自己的仇人了,這塊絆腳石太強大了,自己踢不開,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當然應該借助外力來干掉他,報奪妻之恨了。沒的說。

    張琰和衛固的想法就更簡單了,既然喝過血酒義結金蘭,是過命的兄弟,那麼大哥的仇人便理所應當是大家的仇人,而且在鐘繇手下也的確是撈不到什麼好處,兄弟們窮的都要討飯了,還比不上在袁紹手下自在,算了,不伺候了,老子不伺候了。換主子啦!

    三個人早就達成了共識找個機會干掉鐘繇用河東的土地,跟袁氏換個將軍干干。大家一塊干吧。說來也巧,剛才說好了這話,就說到了鐘繇調兵的將令,讓他們一起去截擊並州大將郭援,這三人馬上日爹草娘的罵開了︰“操,現在想起老子來了,早干嘛去了,好事沒咱的份,打仗到***第一個,不去,不去。”

    張晟听張琰這麼一說,氣憤道︰“***,想拿咱兄弟當炮灰,沒那麼容易,咱們全都托病不出,看他能怎的。”

    過了沒幾個時辰,晚上,衛固就趕來了︰“兩位兄長,大喜事,大喜事。”張晟心說,我都快氣死了,還喜事呢,你是否有病。

    衛固坐下喝了水道︰“兄長,今天鐘繇給我下令,讓我向郭援詐降,引他過汾河,你說這豈非好事。”

    張晟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誰,假亦真來真亦假?”衛固大笑道︰“沒錯,降書是他讓咱寫的,到時候真投降,假投降,還不都在咱兄弟身上了。”

    張琰覺得不妥︰“這麼輕易投降,似乎沒什麼油水。”衛固道︰“不管了,看情形再說吧,問問高干給咱們什麼條件吧。”

    過了一天高干的條件就到了,封張晟和張琰為偏將軍,兩人皆為關內侯,賞金五萬。這條件夠高了,張晟此時正拿著信猶豫呢。他不是猶豫投不投降,而是猶豫,怎樣砍下鐘繇的腦袋,給郭援高干送一份厚禮。哥們,還不知道郭援是鐘繇的外甥呢,要知道,說什麼他也不走這步回頭路啊。

    張琰湊上來道︰“你這邊比較麻煩,魏種總是礙手礙腳的。衛固沒問題,範先和他是一條心,再說太守王邑,也早有反心,不過就是搖擺不定而已。弘農那里我更方便,軍政大權都在我的手中掌握呢。”

    張晟道︰“這會兒,衛固已經把郭援放過來了,大軍正在向絳城進,要當機立斷,這樣,我們先把魏種干了,兩天後,郭援到了絳城,我們一起難,假裝包圍郭援後,誘馬騰馬等人出城,就門前斬殺,然後佔領絳城,殺了賈逵。你回去要守住弘農,有弘農一個郡,就足以封侯拜相了。”一切安排妥當,為了保守秘密也不給高干回信,只等大功告成,好去領富貴。張晟待張琰走了之後,就尋思,殺鐘繇不太可能了,把魏種這個太守收拾了倒不難,這小子這些日子,病倒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處理,要殺他正是時候。

    魏種當時正在陽平亭養病,他患了痢疾已經快要爬不起來了。他也知道郭援深入司州的事情,突然接到張晟的一封書信,說,鐘繇大人命他兵出澠池,想請太守過去商議軍情。魏種不疑有他,連夜就從百里外趕過去了。他只帶了兩百兵,到了澠池就被張晟給割了腦袋。手下兩百人都死了,一個活口沒有,消息嚴密封鎖,無人知曉。

    郭援大軍已經上了通往絳城的管道,經過陽城的時候,衛固和範先出城迎接,說,誠心投降,郭援最後的一絲憂慮也沒有了,一心想要建立奇功,他那里知道,自己是撞上狗屎運了,僥幸,僥幸呀。

    官道距離絳城七十里,道路兩邊縱橫岔路,交通好的不得了,四通八達。對于行軍打仗來說,這樣的通地並不太好,隨時可能遭到伏擊。

    張晟殺了魏種,便率兵出澠池前來官道埋伏。鐘繇的信中說,狼煙為號,張琰、張晟、馬同時出兵絞殺郭援,把他趕回汾河,囑咐衛固斷他的歸路,這計策本來萬無一失,郭援輕敵冒進必死無疑,怎奈出了叛徒,戰況竟然逆轉。

    郭援隔得老遠就看到兩條岔路上狼煙滾滾直沖雲霄,猶如耕波犁浪的大船,在平坦的江面上泛起的浪頭,騰騰亂滾。

    情況不好,郭援立即下令前軍止步,傳令準備戰斗。此時前面的探子捉到一個奸細,送來給郭援。“將軍,我們捉到個奸細。”

    郭援大喜,正要問那奸細,因何狼煙沸騰的時候,奸細卻掙脫兩名探子的手臂,跪下急道︰“大將軍,我家將軍張晟,命小的來請降。願意和將軍一同誅殺馬騰,奪取河東之地。”

    郭援一下子愣了,心想,張晟吃多了,請降,當我白痴。必是誘敵之計,喝令把奸細拉出去斬了。那奸細喊冤︰“郭將軍若殺我,會後悔的。張將軍已經布置妥當了,狼煙會把馬引來,到時候,他出其不意的,用騎兵沖擊馬軍側翼,馬軍一亂,您就能大獲全勝了。”

    郭援心想,也不知真的假的,這張晟從那里冒出來的,一上來就哭著喊著要投降,太奇怪了。

    鄧升道︰“大人,不管這張晟真降還是假投降,他此刻放狼煙,的確是早了點,等于把自己暴露給我們了。沒有這樣打埋伏的。”

    郭援一想也是,張晟要是想打他,這會他已經走進人家的圈套了,還派什麼奸細過來,有病啊。

    馬蹄聲撼動山越,從管道對面沖殺過來,那是絳城的方向。是馬殺來了。郭援大聲叫道;“迎敵,迎敵。”率兵迎著馬馬騰馬岱龐德殺過去。

    張晟的隊伍還隱藏在岔路深處的密林里,他冷靜的看著兩只對開的浩蕩大軍,即將踫撞在一起。突然大喊一聲︰“殺。”數萬奔馬沖了出去,至于殺誰,殺那個方向的人,手下的士兵早就心知肚明了。

    約好了是伏擊之後,燃氣狼煙的,馬非常奇怪,狼煙滾滾卻不見廝殺。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張晟和張琰是兩個滑頭,不肯拼命,卻要自己打頭陣。扎一和郭援軍接觸上,就听到一陣滾雷般的馬蹄聲響。張晟軍,正全敢來,來了就好。心想,郭援這次死定了,神仙二大爺也救不了你了。卻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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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四十八章女扮男裝

    騰此次勢在必得,把八萬人馬全都**來了,城中只留下一萬五千人,派楊秋和次子馬休把守。

    張晟的騎兵就像是一群沒頭蒼蠅,一片片鑽入馬的騎兵營中,馬的士兵一下子傻了,一個個憨厚的笑著︰“兄弟,錯了,你們應該打那邊的並州兵,咱是自己人。”

    “誰***跟你是自己人,去死吧。”

    “宰的就是你    ”

    馬軍在猝不及防下,尸體滾落一地,陣勢大亂。郭援軍和張晟軍合起來,也有七八萬,兵力和西涼兵相若,又是突襲,一下子盡佔上風。西涼兵身上有羌兵的凶悍性情,一經纏斗便無休無止,致死方休,雖然死傷無數,卻無人逃走,打了將近兩個時辰,還在浴血奮戰。

    馬厲聲道︰“媽的,上當了,張晟這王八蛋反了。”眼看著自己的手下像被狼群驅趕的綿羊般蜂擁敗退,馬挑死幾名敵兵,殺到馬騰身邊︰“父親,我們中計了,張晟反了    ”馬騰駁馬向來路退去喊道︰“快,弟兄們,撤,撤回城里去。”一邊跑,一邊心里還在想,怎麼沒有見到張琰的部隊,難道被張晟叛徒給暗算了。

    及至到了城下,看到一片狼藉死尸,殘臂斷肢,鮮血染紅城頭,城頭上插著張琰的帥旗,才明白怎麼回事,原來張琰也反了,跑到自己身後賺開城門,佔據了絳城。

    張琰詐稱奉了馬騰將領,來守城的,騙馬休打開了城門。馬休是個沒注意的人,又知道張琰是弘農太守,也沒懷疑,打開了城門。張琰一進門就大開殺戒。楊秋後悔也完了,敵軍是西涼兵的數倍。楊秋沒法子帶著一千親兵保護著馬休從南門跑出城去,向潼關撤退。張琰遂捉住了絳城守將賈逵,五花大綁,帶上城頭,居高臨下戟指馬騰︰“汝身為漢臣何故相助于國賊曹操,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馬騰血壓升高,差點氣的中風半身不遂︰“張琰,你***混蛋,老子為陛下效力,關曹操什麼事。你是不是投降上癮,怎麼專做這種昧良心的事情,無恥之極。”

    賈逵脖子上架著 亮的鋼刀,陽光下散耀眼光芒。掙扎著大笑︰“罵得好,罵得好,狗賊被主投敵,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張琰來氣了,一個揭短的,一個咒罵的,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不知道老子厲害。從士兵手中接過腰刀,沖著馬騰叫喚︰“你他娘的到底投不投降,我數三聲,賈逵可就沒命了。”

    馬騰听到身後急促如瓢潑大雨般的馬蹄響,知道追兵趕來了,要立即撤走。賈逵聲嘶力竭道︰“侯爺,你走吧,日後替我報仇可以了,走吧。”張琰冷笑道;“一    二    ”

    馬騰心中嘆息一聲,拱手對賈逵道︰“賈兄,國家大事當前,恕我不能相救了。”雙手一勒馬韁,轉過頭來;“兒,快,帶人走北面大路,我們到潼關會和,我不相信,郭援狗賊,敢追到關中去。”“三    ”馬騰不顧而去。張琰冷笑道︰“賈逵兄,永別啦。”手起刀落,將賈逵的腦袋扔下城頭。一腔熱血也噴灑在烈日下。

    高干得到衛固的消息,即刻揮兵入河東,河內控制附近城邑。只有弘農一郡,被得到消息的曹操,派夏侯敦連夜兼程趕入城中將叛亂平息,沒有落入高干手中,否則洛陽危矣。

    這樣一來,並州勢力,向西可以攻打關中,南出崤關可連接劉表荊襄,北走直插陳留,入洛陽。把長安和許昌的交通整個切斷,曹操失去了對于涼州和雍州的遙控指揮權。

    河東大捷的消息,傳到冀州,朝野震撼,紛紛上表稱賀。一些武將看到眼前形勢大好,頭腦就被勝利沖昏了,整個軍團都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求戰情緒。張?和昌?周倉、高覽、郝昭等一眾大將咬破了手指寫請戰書,要求黎陽和河東同時出兵,夾擊曹賊,洗雪官渡戰敗的恥辱。這種狀態,好是挺好,最起碼可以使軍隊保持一種高昂的士氣。但,此刻顯然還不是對曹用兵的時機。人民還很疲憊,沒有從大饑饉的噩夢中甦醒過來呢。就好像一匹快要累死的騾子,你拼命地用鞭子抽打他,結果很明顯,活活累死嗎。

    雪片一樣的請戰書。

    當然有很多是為了湊熱鬧的。覺得不表一下,就不忠心了。但也有些人兄弟親人被曹兵殺了,的確迫切想要報仇的。對這些人,不能太過強硬的壓制,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最讓我哭笑不得的是一個署名南城都尉糜龍的軍官的請戰書兼戰略構想。他覺得應該乘勝和曹兵作戰,奪取官渡。並且認為應該廣欖人才,收為己用。這本來沒錯,可是他所提出的戰略構想,就有些令人咋舌了。

    糜龍提出了一個四面出擊的戰略構想︰“他認為,我軍應該動一次全方位的閃電戰,大本營就設在淮南和冀州。這兩塊南北最為廣袤的土地,同時具有四通八達的交通便利條件,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間,分為多個方向出兵,席卷全國。以袁家四世三公的號召力,和主公的仁政,以及冀州兵強馬壯,兩個月內奪取漢朝十三州是沒有問題的。我差點嚇死,怎麼瘋子也可以當都尉的嗎?

    具體的戰略戰術他都已經想好了,是這樣的︰在冬季一個月黑風高的夜間,不經宣戰,文丑將軍和沮授先生,兵出黎陽,以我軍獨有的排弩和弩炮弩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摧毀倉亭城牆,攻入城中。同時,派一只重裝騎兵,駐防黃河岸邊,切斷倉亭李典和曹操的聯系。預計一個時辰,就能消滅李典的八萬大軍。然後連夜過河,奪取白馬延津,挺進官渡,估計第二天的下午,能到官渡城下,就這度,服不服?我靠,這是誰寫的。後面還有更絕的呢。

    北線大戰打響的同時,西線也要配合,請郭援將軍和高干分兩路,出河東河內,從陳留和山陽等地的邊境要地隘口向洛陽起猛攻。他還清楚地指出了,兩軍會師在陳留後,可以在陳留大路,一條叫做龍骨道的岔路上,埋下伏兵等待虎豹騎的光臨,並將一舉消滅他們。他的語氣鏗鏘,絲毫不容置疑,更加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問題是從河東到陳留最起碼要三天,一夜之間趕到的話,必須配備幾十架直升機才可以。我的娘。陳留和官渡陷落許昌和洛陽也就指日可待了。

    下面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派遣一名大將出青州,把徐州置于囊中,打通和淮南的聯系。南線由崤關攻劉表樊城,淮南則過江奪孫權的柴桑糯須口,最後佔領吳郡,奪取鄱陽。在向西就更簡單了,派一只騎兵,不用太多,一萬人足以,攻入涼州,然後從涼州下西川擊敗劉璋,把袁家的旗幟插到成都的城頭上去,一場統一大戰,就在兩個月里完成了。

    我的天,他連統一之後的事情都給我想要了,怎樣逼迫獻帝讓位,怎麼篡權奪位,甚至後宮需要多少佳麗來填充,都說的清清楚楚。就差沒把年號給我定下來了。

    這要不是個瘋子,我買塊豆腐撞死。

    我看著看著就覺得挺危險,這小子有些沒安好心,怎麼說著說著,我要造反呢,開玩笑,老子對大漢朝的忠心天日可鑒,拋開胸膛,可以再烈日下曬曬心髒。最起碼,對外界媒體一定要這樣表白的。他竟然公開宣稱老子造反。

    我找來那個南城都尉,虛心討教。都尉的模樣怎麼說呢,我本來想火的,可是沒出來。太漂亮了,這小子,比趙雲還變態呢。

    糜龍穿著一身官服、官靴,官服寬大的似乎還能塞進去一個人,用玉帶揪了好多褶子跌在腰際。袖子長的快到了膝蓋,更顯得他的瘦弱無骨,這那里是個都尉的材料,比一般的女子身段豐滿些有限。

    他的面孔略尖,顯得清秀,目光在深深地睫毛里不斷轉動,有一種剛強清媚的態度可以打動看過來的人。兩片豐膩的唇透明而鮮紅,新鮮的使人見了忘掉口渴而又覺嘴饞,仿佛是時令的好水果。沒有那個女人能抵擋這樣的魅力,作為男人的我都有些把持不住,蠢蠢欲動。我深深地不解,我們袁家的軍隊里,怎麼會有個‘人妖’。

    豐滿柔軟的胳膊露在外面,白嫩而活潑,他恭敬卻又有些生硬的向我施禮︰“末將見過大將軍。”

    厚實平和的聲音是裝出來的,用了假嗓子,這是個女人。我確定。

    這樣拙劣的易容術,只好騙騙崔琰那樣的老學究,想騙我這個二十一世紀來的大將軍,根本不可能。不但是個女人,還是個絕世的美麗女人。

    我不動聲色,坐在矮幾後擺手示意他在我身邊的席子上坐下來。她也不客氣,就在我左手第一席坐下。

    我輕笑道︰“你寫的請戰書,本將軍已經看過了,寫的不錯,我準備照辦,不過本將軍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這麼大規模的作戰,兵源從那里來,糧食又從那里來?總不能喝西北風吧。”

    糜龍小嘴一扁,嬌嗔道︰“啟稟大將軍,那根本就不是問題,將軍您神通廣大,沒有的東西也可以變出來的。”她這句話說的,大約忘了掩飾,女兒家的嬌態盡顯無疑。

    我看的一呆,苦笑道︰“本將軍那里會變,我又不是神仙,沒有的東西那里能變出來。”

    糜龍正了正頭頂的帽子,那帽子太大了,一個勁的從她光滑的秀上滑落下來。冷笑道︰“不是吧,大將軍平素里是最會無中生有的。”她的動作輕盈,有點酷似舞蹈。語氣嬌憨,像個被人寵壞的大小姐。靚麗的唇一直撅著,明顯的就是在跟我使性子。可是我卻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了她。“你敢指責本將軍無中生有,是否不想活了。”我拍案而起,假裝怒嚇唬她。

    糜龍一把把頭上的帽子扯下來,扔到一邊,滿頭烏潑墨般披散下來,不是個絕色的佳麗,又是什麼。

    她站起來,走到我眼前,盈盈下拜︰“民女糜竺之妹糜珊參見大將軍,請大將軍恕我冒昧之罪。”

    我道是誰,原來是糜夫人到了,難怪如此的絕色傾城了。

    我無比驚訝道︰“糜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這,這官服是那里來的?”糜珊跪在地上理直氣壯的道︰“官服是我借來的,民女想著要見大將軍一面,也沒別的法子。大將軍日理萬機想來也不會見我這個普通女子,只好出此下策。”她雖然不抬頭,但聲音鎮定沒有一絲怯懦。不愧是關鍵時刻,能為了丈夫跳進的剛烈夫人。

    我笑道︰“這樣說來,那篇所謂的請戰書,也是你臨時編造出來的了?”糜珊道︰“是的,我想大將軍看了那樣的請戰書一定會見我的。”

    我苦笑道︰“糜姑娘真是聰明絕頂,我的確是忍不住想見見,是怎樣的瘋子,寫出那樣的狂言。卻沒想到中了姑娘的算計。你起來。”

    糜珊不起來,卻道︰“大將軍想必也知道那請戰書上所說的都是些子虛烏有不切實際的狂言,民女想見大將軍,其實是有別的事情,與請戰書毫無干系。”

    我明白了,她是為了糜竺的事情來的。

    “姑娘是為了令兄的事情來的?”我沉聲道。

    “正是。”

    “那麼姑娘請回吧,令兄罪大惡極,本將軍沒有殺他已經很是寬宏大量了,以他的罪過,此生注定要在獄中度過絕無寬宥的道理。”我的聲音冰冷,語氣決絕。糜竺要是放出來,我就不能自圓其說了。

    “大將軍,請恕民女直言,我兄長其實無罪,所謂的罪過,其實是你為了強奪**,而編造出來的,此計策只好瞞別人,卻瞞不了我。”

    “住口,你胡說什麼?”我氣道“你兄長捏造事實毀人名節在前,出賣主母求取富貴在後,這樣的人,還需要我給他捏造罪名。”

    糜珊索性站起來,跺腳道︰“你胡說,我哥哥才不是這種人,他是個謙謙君子呢。”我站起來,喝退站在客廳中的丫鬟下人,苦笑道︰“糜小姐,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哥哥糜竺他要真是個謙謙君子的話,就不會在背後使人編排我,也絕對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要知道,本公子也是個君子呢,怎能讓他污蔑羞辱。”

    糜珊比我矮半個頭,我離她近了,嗅著她絲的香氣,頭腦就有些暈。

    “也不羞,你是那里的正人君子,你根本就是登徒子,色中餓鬼。”糜珊撅著嘴道。

    “這丫頭,你瘋了,你不怕我殺你嗎?”我用手指戳她的腦門。額頭上的皮膚光滑白皙像絲綢。

    “我才不懼怕你的淫威呢,你最好快些放了我哥哥,不然,我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大將軍的德行。”

    “你敢,我    本將軍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信不信。”

    糜珊氣的雙目通紅,淚水欲出。伸出縴指,厲聲道︰“你好,你要怎樣才肯放我哥哥。”

    他娘的,怎樣我也不能放,放了我不就穿幫了。

    我沉著臉道︰“好了,好了,放他不可能,這樣,我讓你去見他一面,你們兄妹兩個有話好好說說吧。來人,帶著糜姑娘去見他的哥哥糜竺。”

    廳外立即進來兩個親兵,躬身施了禮,帶著嗚嗚哭做一團的糜珊走出將軍府向地牢走去。我看著她縴巧的背影尋思,漂亮是漂亮,但怎麼不像三國演義上說的這麼穩重,還有些潑辣,任性的不得了。

    糜竺,也是個人才,人也不壞,可是放他不太好辦,冀州的文武大臣,指定沒有一個同意的。而且他對劉備那麼忠心,留在身邊也不放心。糜夫人又哭又鬧的卻如何是好,我是舍不得把她關起來的,放她出去胡說八道,更加麻煩。棘手、棘手。要不先把她軟禁在府中,糜竺的妹子居然是個驕矜任性的女子,這點卻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如果糜竺肯翻供,承認自己的行徑卑劣,表示願意痛改前非,還好一點,或許有救。只怕他不肯。





冀州鏖戰 第四十九章情報局長

    陰夔從外面走進來,踫到女扮男裝,穿著官服的糜珊嚇了一跳,這,這還了得。陰夔一溜小跑,跑到我面前,急道︰“主公,方才那女子是誰,她的官服是從那里來的?”

    我說跑那麼快,原來是想要追究這件事,我咳嗽道︰“你說她呀!她是那誰,那個老誰家的小誰嗎,啊,你不認得?”

    陰夔扯鼻子瞪眼,痛心疾道︰“世風日下,世風日下,這還了得,一個女子竟公然穿著大漢官服,不行,一定要追究,一定要追究。”他此刻是冀州功曹,執掌賞罰大權。

    “追究    這個”我遲疑道。還沒等我想到詞,陰夔突然反應過來︰“這女子來找主公所為何事?”

    “她來找我,是那個    哎,陰大人,你來找本將軍有什麼要事?”一句話把話題岔開了。

    陰夔從手中舉起一卷竹簡︰“這是對河東以及並州將士的賞賜,請主公過目。”我點頭,拿過來。

    “上黨太守郭援封為巴郡侯,領偏將軍。”我靠,封的夠遠的,到了劉璋的地盤了,看來陰夔大人的野心也不小,不過我喜歡。

    我點頭接著念道︰“河東郡掾衛固表奏諫議大夫,中郎將範先封振威將軍,太守張晟、張琰皆為裨將,四人皆封關內侯。賞黃金百兩。”其余以下還有三五十名校尉都尉受賞,大多只有賞金沒有封官。

    我沉吟了一下,張晟、張琰都是勢力小人,封為裨將賞黃金百兩必定不滿意。“陰大人,衛固、範先和張晟、張琰的賞賜,還要在豐厚一些。這樣,封四人為列侯,職位就給偏將軍。黃金就不要多給了,沒錢。”

    陰夔遲疑道︰“這似乎太過分了,沒這個先例。”我道︰“河東四面受敵,如果不厚待諸將,日後還會出亂子的。”

    陰夔道︰“具我所知,那張晟和張琰都是魚肉百姓禍國殃民的佞臣,這種人怎麼會有信義,主公且不可輕信。”

    我心想,別管黑貓白貓,能捉老鼠就是好貓。現在這種形勢下,對張晟張琰這種人也只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縱了,等平定了北方,消滅了曹操在收拾也不遲嗎。

    “聖旨下,駙馬大將軍鄴侯袁熙接旨。”正說著門外突然有個公鴨嗓子高聲吟唱。一听就是出自于沒卵子的宦官之口。

    “曹操難了。”我冷笑了一聲和陰夔兩人迎出門外接旨。

    這年頭的欽差大人,早就不值什麼錢了,身上也沒有給皇帝辦事的威風,那臉盤尖瘦的公公,見到我先是一頓點頭哈腰,才把聖旨拿出來,很客氣的陪笑道︰“請袁大將軍接旨。”雖然皇帝威信全無,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我佯裝惶恐,跪在地上︰“臣袁熙接旨。”

    沒有胡子和卵子的太監,尖著嗓子叫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前日大將軍袁熙無故興兵擾亂司州,京師震動,朕心實痛。望卿以國家為重,日後不要在興此無名之兵禍。朕已經將親妹許配給你,也算是對愛卿榮寵甚厚,怎麼不思報國,反而為亂。望卿見朕此書,能幡然悔悟,歸還司州二郡。欽此。”

    朕心實痛!那意思是不是說,朕的心里實在是痛快,我听著像。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我伸手接過聖旨,那公公屁顛屁顛的過來攙扶,滿臉堆笑的道︰“咱家臨來的時候,陛下囑咐說︰安陽公主今已成年,希望大將軍盡快付洛陽完婚。”

    要我去洛陽,開玩笑。安陽公主就是林青霞,我也不至于搭上這顆大好的頭顱和袁家的百年基業,以為老子是情聖呢。再說了,她他娘的,說不定早就讓曹操老賊,或者曹丕小賊給騎了,一個殘花敗柳,值得我大將軍冒生命危險。

    我歪著脖子翻白眼,咂嘴道︰“應該迎娶,應該迎娶,只是,父親新喪,本大將軍正在三年守孝之期,此刻不是時候。公公請進。”

    宦官一邊走,一邊笑道︰“皇上已經考慮到了大將軍的難處,陛下說,亂世之中,不必顧忌這麼許多禮法,再說,陛下的旨意下來,將軍抗旨不娶就是不忠。若是忠孝不能兩全,那將軍也只能向國家盡忠了。”

    我沉聲道︰“那本大將軍要是想盡孝呢。”

    宦官一看我變臉了,嚇得聲音小了一半︰“這,這不太好,自古道,天地君親師,君是排在親前面的,大將軍為人臣子先要做的就是盡忠啊。“

    我扭頭一瞪眼,宦官立即面如死灰,下半身顫抖、戰栗。我心想,瞧你那慫樣,以前十常侍的威風到那里去了。對了,以前的資深太監,都被父親和董卓給殺了,現在這些,都是些新人,沒趕上黃金時代,只怕從沒威風過。

    我和哆哆嗦嗦的宦官走進大廳,分賓主落座,陰夔陪侍在一邊。我劈頭蓋臉的問道︰“這到底是皇帝的意思,還是曹操老匹夫的意思?”

    宦官眼珠一轉,勉強從干?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是陛下的意思,和曹丞相沒    ”我厲聲道︰“是老匹夫    ”

    宦官額頭滲出黃豆大的汗珠︰“是,曹操老匹夫不知道此事,咱家是奉了陛下口諭辦事的。”

    我道;“那好,就請公公對陛下說,袁熙現在公務繁忙,脫不開身,安陽公主要是實在寂寞難耐的想嫁人,就讓她改嫁好了,假若她想從一而終,不願改嫁的,就請陛下派人把她送到冀州來。”

    宦官心想,大漢朝還真是威嚴掃地了,公主竟然要受如此屈辱。

    一個意識在我腦中閃電掠過,皇帝是不是出事了,要不干嗎非叫我迎娶安陽公主呢。我看了看那個太監,心想問了也是白問,他肯定不敢說。便道︰“公公你先下去吧,迎娶公主的事情,咱們從長計議。”

    那宦官巴不得走呢,在這里多待一刻,腦袋在脖子上住的就不穩當。“下官告退,下官告退。”

    陰夔一直默不作聲,見宦官出去,才站起來道︰“主公,洛陽可是萬萬去不得的。到了那里還能保得住命?”

    我皺眉道︰“最近你有沒有收到什麼消息,洛陽方面的?”陰夔搖頭道︰“這種事不是我負責的,應該問伏波將軍張?。”

    “張?,對,陰大人,你去把張?給我找來。”

    張?騎著馬從家里跑來,擦著汗道︰“主公,你找我?”我笑道︰“俊義,你怎麼著急忙慌的?”張?瞪眼道︰“陰大人說,你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找我。”十萬火急!我道;“也沒有什麼著急的事情,你不是負責收集情報嗎,我問你,最近洛陽生了什麼大事嗎?”

    張?上氣不接下氣︰“沒有吧,我不太清楚。”我有點不高興,你搞情報的,不太清楚,像話嗎?

    張?看我拉著驢臉,知道不高興了,立即道︰“是因為,最近曹操把洛陽的治安交給了大將郭淮,這人不好對付,我們的很多暗哨都被他給捉住了。沒被捉的暫時也不敢出來活動。郭淮命人在城門嚴查可疑奸細,只要是說話帶河北與江南口音的全都要查究祖宗八代,連軍隊里也一樣,所有在籍的軍官士兵,都要上查五代,下查五服,那怕是他二大爺的小舅子的表叔的干妹子的鄰居曾在冀州或荊州的隊伍里當過一天伙夫鐵匠,也是要嚴密監控的。我們的好幾個兄弟都是這樣暴露出來的。所以就算是有情報也送不出來呀。”

    我明白了,這都是張晟造反引的後遺癥,曹操的多疑病又犯了,而且很嚴重。這可怎麼辦,沒有情報豈不成了聾子瞎子,不能知己知彼,仗怎麼打?

    “俊義,你派了多少探子到洛陽去。”

    “總共有一百三十人,他們都化裝成乞丐、伙夫、車夫還有難民混進去,有的還混入了曹軍軍隊里。可惜讓郭援這麼一搞,剩下的不到二十個了。”

    “死了這麼多”我一下子跳起來;“俊義,你找的都是些什麼人做探子,傷亡太慘重了吧,他們都是白痴啊,就這麼容易暴露。”

    張?心想,是笨了點。“也沒有仔細的挑選,就是找了些身手敏捷的,模樣機靈,不太容易引起人注意的人過去。”

    這樣的條件也能做間諜,特工,開玩笑,拿洛陽的刑警當白痴了。特工!特種兵!!我腦中響了一個炸雷,這可是好主意,我白在二十一世紀帶來這麼多文明了。怎麼也不想著揮一下。特種兵,哈哈。

    我想的得意,就笑出聲來,嚇了張?一跳︰“主公,你沒事吧,別生氣了,回頭氣壞了身子。”

    我叫道︰“你得了吧你,看你找的那些人,都是吃干飯的,沒一個中用,你,你這樣,去給我辦點事,把青冀幽並四州最著名的小偷、**、都給我找來,還有測字的,算命的,能說會道的,花言巧語的,淫賊騙子,全要。最主要的是把在名冊中的所有士兵過一遍篩子,選出里面會武功的高手,全都破格提升帶到我這里來,民間有的也行,只要是身手敏捷的,有多少要多少。只要是在四州範圍之內,不管是什麼身份誰的手下,你都有權調動,本大將軍要組建情報局,篩選一批特工。

    張?有點暈,特工,特種兵,情報局。情報局他有點懂,顧名思義,就是搞情報的衙門。這個特工和特種兵就有點迷糊。“公子,何為特    特工。?”

    我拍著他的肩膀道︰“就是有特殊本事的人。”張?懂了,而且是恍然大悟︰“對,像小偷、**、騙子、淫賊這些的確都是有特殊本事的人,原來特工就是這些人,張?懂了。”他竟然這樣理解,不是我的本意。

    “那特種兵就是有特殊本事的士兵吧?”

    大將就是大將,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不過特種兵一定要身體結實的,身手利索,對箭法,刀法、劍法、都精通的,最主要的就是跳得高、跑得快、力氣大、腦筋靈活,必須識字,你把符合這種條件的都給我找來。去吧。”

    張?不動,一個勁的搖頭︰“主公,我看夠嗆,你要的這些人此刻可能都已經是將軍了,最低級的也是個校尉,張?弄不來。”也是,有這樣的本事,早就立功升官了,誰還當兵。

    我想了一下;“這樣,校尉以上的就算了,凡是校尉以下的,全都給我弄來,這總可以吧。我會傳令各州縣的,你去辦吧。以後你就做特工局的局長吧。”

    張?耷拉著腦袋繃著臉向外走,仿佛剛丟了千兩黃金,看那意思比讓他刺殺曹操還難。剛走出兩步,又被我叫回來︰“還有,還有,你不是說,消息送不出去嗎。我有辦法,你去給我找二百只鴿子來。”

    張?哭喪著臉道︰“主公,要那玩意干嘛?”我學諸葛亮︰“山人自有妙計,你去就是了。”張?心想,又是**又是鴿子的,我上那去找。他不知道特工局的局長是個什麼頭餃,大漢朝五六百年的江山,就沒听說過。比御史大夫和議郎尚書令這些官位大不大?

    張?一路向一路走,就上了大道。臉拉得比叫驢臉還長,撇著嘴,氣勢洶洶的。過路的行人全都繞著他走。

    “老張,等會兒,你這是去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一只厚實的長滿黑毛的大手,搭上他的肩膀。

    張?回頭︰“是周倉啊,我去找**。”周倉魂飛魄散︰“你膽子不小,不怕你老婆生氣。”張?道︰“又不是我要,是主公要找,我怕什麼。”

    周倉道︰“那更不可能了,他的幾位夫人,都這麼漂亮。”張?深深地嘆氣,拉著周倉的熊掌道︰“兄弟,你是不知道,哥哥這會可慘了    ”

    周倉看他表情不對,語氣也挺淒涼,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關切的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是不是主公怪罪你了,對我說,我去給你求情。”

    張?傷心的像個受氣的小媳婦;“那倒是沒有,他還讓我做情報局的局長呢    ”

    “什麼局長?”周倉用黑糊糊的大手,撓著頭頂。

    張?道;“一句半句也說不清楚,我請你喝酒,咱們慢慢聊。”周倉眼楮亮了,興奮道︰“好好,慢慢聊,慢慢聊。”

    兩人找了一家下酒館,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點了三十幾個菜,都是周倉點的。

    張?一個勁的瞪眼,後悔把他帶進來,這下可好,賠了夫人又折兵。周倉根本就不听張?說話,他忙著往嘴里招呼,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來。無奈,真的太忙了!張?說了半個時辰,周倉就沒插一句嘴,都是他在自說自話,盤子里的東西可都沒了。細心地小二數了一下,似乎盤子都少了兩個,這真是怪事!張?更生氣,這叫什麼事,說好了,給自己寬心的,他倒好,只顧吃喝,啥也不管。

    周倉吃完,用毛手抹了抹油嘴,吧唧吧唧嘴道︰“這事好辦,俺領你去個地方,包你能找到合適的人。”

    張?一听這話,心里算是舒服點,這二十兩銀子的飯錢總算是沒白花。周倉打著飽嗝剔著牙走出小酒店,回頭對張?說道︰“不過俺還有個條件。”

    張?好容易找到了救星,哪敢得罪;“有什麼條件,你盡管說。”周倉傻笑道︰“那地方酒鋪多,你還請我喝酒吧。”張?把眼楮瞪出血,吼道︰“你他娘的還能吃得下。”

    冀州南城葫蘆大街,當地人稱之為麻大街,顧名思義,就是麻煩的意思。

    麻大街是真正的貧民窟,一條條雞腸子似的狹窄巷道七交八叉,這里有很多的行當,賣唱的耍猴的偷東西的算卦的測字的,的確,張?說的那幾樣這里全都有。這里最紅火的行當是妓院,有雕梁畫棟金縷門簾的高級妓院,還有一個鍋盔可以過夜的下賤**,賣水果的買糕點的,人來人往的很嘈雜。

    周倉一**坐在一家骯髒的小酒館擺在門外的椅子上,悄悄對張?道︰“你不要找小偷和**嗎,坐在這里喝酒,一會就來了。”

    張?也悟出來,周倉的話很有道理,欣然叫了酒菜,坐穩當了,眼楮梭子般來回于行行**的人群中,期望現幾個小偷和騙子。

    別說,周倉這招還真靈,張?午後總算是找到了他感到技術不錯的三個小偷,還有幾個個潑辣無恥生冷不計的**。

    張?把這幾個人帶回去,對周倉道︰“行是行,就是太少了。”周倉笑道︰“你們以前老是說我傻,其實我一點也不傻,聰明的緊,我再給你指一條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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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五十章特種部隊

    張?擺手道︰“還喝酒嗎?”周倉捂著快要撐爆的肚子道︰“不用了。”張?道︰“那你就說吧。”

    周倉道︰“你去找崔琰先生跟他要冀州大牢的花名簿子,那上面可是有小偷和騙子**的。”

    張?吸了口氣道︰“對呀,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事情開始變得簡單了。

    經過五天過篩子一樣的選拔,張?選出了最出類拔萃的十名**十名小偷十名騙子算命測字的各五名,這個不太好找,翻遍了冀州牢獄的花名簿子,也就只有這幾個了。十名**都是最資深、最不要臉、最長舌婦的。

    十個騙子,有騙財的,有騙色的,有財色兼收的。騙完了外人騙自己人,騙到最後,連親娘老子也騙,還嫌不過癮,連官府也騙,結果下了大獄了。這里邊有個人值得一提,這人名叫王象,本是個世家子弟,生的相貌堂堂,玉面朱唇,小時候讀的一肚子書,可他長大了不學好,喜歡模仿別人的聲音動作,學誰像誰,听說有一次在荊州,一個姓李的都尉去江東辦差,他硬是扮成都尉的模樣把人家老婆睡了半個月,白吃了半個月的飯,最後叉開大腿揚長而去也。這人好色,長流連于青樓楚館,騙了**的身子,還偷心,把人家哄得動了真情,死了活的要以身相許,他就不顧而去。良家婦女他也騙,尤其是喜歡哄騙官宦人家的小姐,壞在他手上的閨秀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真不明白主公要這樣的人干什麼,不如一刀殺了,要不老婆放在家里不放心啊。

    有次王象遇到個大官和一個僕人去上任,這小子惦記人家的官印,就趁那個僕人解手的時候,打昏了,化裝成那人樣子去騙官印。這是饑荒年月的事情了,他恨當官的,見到當官的老婆就睡,有錢就騙錢。可是他騙了這個官印後,連續兩天沒睡好覺,第三天就投案了。因為那個大官是管統。

    無獨有偶,小偷里也有個不世出的人才,那是相當有才呀!!

    他今年五十來歲,犯的最大的案子是偷了黃巾軍張角的兵符,那是黃浦崇讓他干的。做的最過分的一件事,是喝醉了沒東西砸核桃,就與人打賭,要把冀州牧的印綬偷去用用。

    那印綬放的地方沒人比我更清楚了,應該是在父親的書房里,到書房去要經過兩重跨院,甬道左右每隔五六步就有兩到六名士兵守衛。每隔一炷香時間還有一隊親兵巡視。這還不算,就算是進到書房里,要拿到印綬也基本上是沒可能的,除非你本來就知道它放在那里。

    那個書房很高大,有普通的兩間房子大,格調是淳樸古雅大方。三尺高的宮燈由頂棚垂下來,光亮照在深藍色的雲霧花樣地毯上,靠西頭,有一張矮幾,矮幾之後,就是書架,上面擺放著兩三件古玩,其余的都是史書和兵法戰冊。而印綬,其實就藏在宮燈照在地毯上的影子處,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看到。掀開沉重的布毯,下面有一塊磚是空心的,拿出來就是印綬。後來袁譚繼承了大將軍位,就把他改放在自己的臥室里,因為他一般都不到書房去的。

    就是這樣隱秘的地方,印綬居然不翼而飛了,父親急的冒汗,差點殺了親兵校尉張南焦觸,張南兩人魂飛魄散急忙找尋,出動了數萬的守城軍,才算是把他給擒拿回來。這人叫做王凌是太原人。

    算命的管恪,這個我知道,他是冀州平原人,曾給曹操算過命,三國演義里把他說的和神仙差不多,屬于左慈于吉一系列的人物。他自己也挺能吹的,跟我說曾經遇到過一個人,說兒子要死了,後來他給指了一條明路,讓那人去路旁找兩個下棋的人,給他們酒喝。結果這兩人是南斗星君和北斗星君變化的,喝了酒吃了肉之後,延長了那人兒子的性命。基本上和三國演義里說的差不多。

    這人長相威武,很是體面,方面大耳,身材欣長,仙風道骨,三縷長須。不過他在冀州人稱一撮毛,左腮下一顆神秘的黑痣上綴下尺把長得多一撮黑毛,就讓他更加的神秘了。

    他說自己是太上老君的二徒弟,大徒弟是左慈。我就問他︰“仙長如此神通為何被我等給捉住了呢。”他煞有介事的道︰“只因凡塵俗世紛擾頗多,故而前來獄中清靜之地,修行也。”其實他是因為調戲良家婦女被抓進來的。崔琰說的很清楚,這個案子當年就是他審的。

    管恪真有本事假有本事我不太清楚,有一點我卻知道,這件案子判的絕對公正,他活該蹲大獄。

    他在平原是個小富翁,人也不算壞,沒有為富不仁的劣跡,就是有一樣,酷愛算命,順便對別人品頭論足。可能他確實有些本事,結果一來二去的成了名,整個冀州都知道他可以上天入地。有很多人,慕名而來,請他指點迷津。有一天就有個很漂亮的女子找上他,想問未來夫君的事情。

    管恪一口咬定,這女子是他三世注定的宿命妻子,自己就是他的夫君。結果把人家小姐的丫頭給支開,就奸 污了。女子的家人告到官府,他還理直氣壯的說,這是太上老君和玉皇大帝的意思,自己不過是奉命了卻塵緣,要找,你們去找玉帝,干我何事?

    崔琰一開始想殺了他的,可一看原來是個瘋子,也沒法和他一般見識,就給關了起來,也沒判刑,就那麼一直關著。崔琰覺得放他出去,有可能是第二個張角也說不定呢。

    管恪先生忽悠天下諸侯的一代奇才,差點就埋沒在冀州的大獄里了,幸虧有我這個伯樂,識得這匹千里馬呀。管恪的確不凡,在獄中關了五六年,卻容顏不改,依然清 。莫非真的有過人之處。

    王象、王凌、和管恪站在我面前。我笑了笑道︰“三位先生,本大將軍敬佩你們都是人才,想把你們從獄中放出來,你們可願意。”

    三人心想,哪能不願意嗎,做夢都想。

    管恪用舌頭舔舔干澀的嘴唇,掐指一算,嗯了一聲︰“大將軍,在下已經算出來了,你是有事情要我們去辦對吧,我有條件    ”他說的大大咧咧的。我差點氣樂了,這是算出來的,是猜出來的差不多。

    我道︰“本將軍也算出來了,你是否想要美人。”管恪笑道︰“知我者大將軍也。”我道︰“這沒問題,不但有美人,還有金銀珠寶、榮華富貴、王侯爵位。怎樣?”

    王象裝孫子︰“我不要了,我王象一個讀書人,要那些東西干嘛?”

    “行,既然王先生清高,這樣,我帶來的十名美人,管恪,你和王凌一人五個,就不給他了。”管恪笑的眼眉都揪到一起。

    “別,別呀大將軍,那可不行    ”王象一下子就翻了。

    王凌話最少了,用他自己的話說,必須頭腦冷靜才能偷到好東西。王凌道︰“大將軍到底讓我們做什麼事?”

    我笑道︰“我要你們做教官。”

    傻了,全傻了。就連號稱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管恪都殺了。咽著唾沫,撩起眼皮,道;“啥叫教官,教官是個多大的官,是否比大夫還大?”

    我苦笑道︰“是,其實就是教官校尉,不小了,是不是。”三人這才明白,原來當了校尉了,教官校尉,也***真虧我想的出來。

    王象還裝孫子,王凌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磕頭如雞啄米;“多謝大將軍,多謝大將軍,我王凌何德何能,剛出囹圄,就做了校尉了。”

    管恪大概又掐指算了一下,眯縫著眼楮,攔著王凌道︰“行了,行了王兄弟,我先問下大將軍,那個教官校尉是干什麼用的。”

    我笑道︰“仙長為何不算一下?”管恪縷著胡子道︰“大將軍乃是天神下凡,上天之子,你的事情我算不來,真的,算不來。”他說的臉不紅心不跳,跟真事一樣。

    馬屁這東西的好處就在于,它能讓人很開心。我笑道︰“教官就是讓你們把自己的本事都拿出來,交給我的士兵。”

    王凌不磕頭了,仰起臉為難道︰“大將軍,這不行啊,俺的功夫,可不是誰都能學會的,要心靈手巧才可以。”

    王象道;“沒問題,我的可以教,就怕將軍的士兵學會了本事,就把我們一腳踢開了。”我笑道︰“他們學會了,也不過你們,三位放心,你們在冀州的官位只會升,絕不會降的。”

    管恪搖頭嘆道︰“我早就算到大將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願說出來而已。此事,此事恕我難以從命。”

    這管恪的臉皮之厚,實在世所罕見,我服了他了。

    我道︰“仙長為何拒絕,是否要回山修煉神功,又不想要美人了。”

    管恪臉紅脖子粗的喊道︰“要,當然要。只是在下所修習的一些仙法是不適宜傳給凡人的,如果不然,泄露天機,我一定會折壽的。”

    是怕折壽,還是怕招搖撞騙的本事穿幫。

    我點頭道︰“你可以教一些淺顯的法門,只要不觸犯天條影響仙長飛升就好。”管恪黏著胡須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待此凡間的事情一了,我也要上天去了。”

    我的娘,千古第一無恥大仙。

    文丑挑選特種兵頗費了躊躇,不好找,太難找了,青冀幽並四個大軍區,包括所有郡縣的捕快,平民都算在內,挑來練去,符合條件的就只有八十個。其中有二十個還都是都尉級別的軍官,不願意來。

    “老子給他們升官行不行。”我沖著張?吼道︰“凡是參加特種兵的每人一個**先用著,然後提升為校尉。來不來。”

    張?驚訝道︰“主公你要我滿大街的找**,原來就是用來干這個的。”我道︰“本來不是,臨時排下用場,我還沒打算用軍妓呢。”

    張?第二天來找我︰“行了,主公,都說妥了,大家都願意過來了。”嗨,說什麼都沒用,權利和美色才是男人生存的第一要素。

    我讓張?把剩下的**、騙子、小偷、算命測字的都編入特種部隊。一塊訓練,練得科目不太一樣,特種兵是全方位的,從武功到騙術,偷術還有算命學。都要掌握,我想把這些人培養成一流的特工。

    而那些**小偷的,就只是小偷學習騙術,算命的學習摸錢包,**嗎,也學人偷東西。這些人以後的用場,大了去了。他們有個共同點就是要學習各地的方言。這些人天生就是干這個的,對語言特別敏感,經過點撥,一學就會,快得很。

    部隊在完全秘密的狀態下,組建成功。除了我和張?張繡、高覽昌?等高級將領知道之外,再沒有人知道。地點就設在大將軍府的後園,那是一處廢棄的大花園,樹木蔥蘢,遮住了陽光。演武場寬大可以容納五六百人,院子外面養了一大群的雞鴨鵝,每天呱呱呱的叫,掩蓋所有的聲音。

    一組建就出了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一開始是大家都丟東西,銀子金子,最後是**們的衣服肚兜,還有    反正沒有不丟的。後來,算命先生們通過推算先天八卦和測字,斷定這些事是其中幾個小偷干的,就和他們混戰。這些人混戰的時候,騙子就開始和**談情說愛了,差點出了**的事情。

    張?說什麼也不干了︰“公子,你找別人吧,那群婊子,我治不了,各個長的無比妖艷,還能說會道的哄人開心,又擅長于迷惑人,最可氣的是穿的衣服太少,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回家找老婆,你個軍官不能干那種事的。”我很嚴肅的道。

    張?抱著頭敲打︰“不是這回事,我根本就管不了她們。”我沉思了一下;“原來是這麼回事,俊義,你忘了孫武子是怎麼做的啦。”

    張?苦笑道︰“我下不去手。”我道︰“知道了,我派個人去給你當副局長,他能鎮得住這群牛鬼蛇神。”

    管統,我派管統去協助張?。

    冷面神,死人一般僵硬的面孔,瞪一眼,讓你變成冰棍。那些**震住了,沒有人敢跟他拋媚眼的,管統也不理他們,他只做他應該做的事,而從不多少一句話。如果你犯了錯,該打一百軍棍,絕不會只打九十九下。

    小偷和騙子、算命先生一開始也吊兒郎當。被張?一連斬殺四個,其余的人,在訓練的時候,比真正出身行伍的特種兵,保持的站姿還筆挺。

    **們的訓練最快,管統的意思,她們留在軍營里,一定會出是非,別人都不能安心訓練。三個月後,這些人秘密的返回了自己來的地方。她們學會了偷盜,騙人,模仿易容,和方言,還有算命。同時也戒掉了多嘴多舌的毛病。

    沒辦法,我已經讓張?把她們的親人都接到冀州來軟禁,只要有人透露一言半句,她的父母兄弟就要為此付出代價。這就是間諜戰的殘酷,古往今來都如此。

    有一個叫珊瑚的名妓,臨走的時候,要求見我一面,我美滋滋的還以為她要投懷送抱呢,卻原來給了我一本書,說是這些年她在妓院生涯中的一點心得和實戰經驗,希望能對我的婚姻生活有所幫助。漂亮清秀的臉孔,天使般的白皙肌膚,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竟然毫不羞澀,不愧是風月場上的老手。

    珊瑚姑娘謝謝你,我由衷的在心里說道,這本書對我的幫助很大,尤其讓我明白了**的制作和用法用量,還有很多諸如美人九式這樣的招式,像龍翻、虎步、猿搏、蟬附、龜騰、鳳翔、兔吮豪、魚接鱗、鶴交頸。都是珊瑚獨創的‘武學’。微妙處不能言喻,這里就不多做解說了。

    可是我在接過書後,卻對她嚴厲呵斥,激動氣憤的有些顫抖︰“胡鬧,放肆,你們這些風塵女子,怎麼每天就是想著這些東西,國家此刻正處于危難之中,要多想想正經事,還不給我下去。真是氣死我了。”手里死死的捏著那本書。珊瑚走出門口,擦了一把額頭香汗,說了句︰“我的媽呀,袁大將軍可真能裝,比我接的客人還能裝呢。”

    回去之後我和甘夫人談了一會兒詩詞,就把她豐膩的身體摁倒在榻上給    我運用了上面的姿勢,把這個文靜典雅的貴婦人搞的歇斯底里的瘋狂。當我軟癱下來的時候,她就扳過我的臂膀示意再來一次。妙書,真應該出版行。





冀州鏖戰 第五十一章喜得二子

    張?招募來的那些特種兵,都是練家子,每個人身上都有十幾年的功夫榜身,有練拳腳的,槍法的,刀法的,還有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有的擅長攀登,甚至能飛檐走壁,身輕如燕,射起箭來,竟無虛。這些人以前在軍隊里都是厲害角色,都是一提起名字就如雷貫耳的角色,立下的軍功無數,連太守刺史都非常器重。大概張?學乖了,這些家伙都是翻看功勞簿子找來的。

    像這樣的人,只要不是運氣太差,在軍隊混上一年半載的,準保是個管理百人的卒長的材料,趕上打仗立個大功說不定就是都尉,校尉。【漢代軍旅,百人為一卒,設有卒長。】韓非子說得好,丞相必起于郡縣,猛將必于卒伍。他們來投軍大多是為了建功立業的,所以一開始听說掉過來當勞什子特種兵,都把嘴撅的老長,不大願意。听說來了之後平地可以升官,才勉強的答應下來。

    張?這幾天非常頭疼,這些家伙沒有一個省油的燈,都是些不敬天地,狂妄自大的家伙,八十個人中有四十個是跟著老主子袁紹打過公孫瓚的,實戰經驗很豐富,見慣了生死,當兵有點當油了,在新兵面前老是一副盛氣凌人,倚老賣老的架勢,一張嘴就是想當年,怎麼著,怎麼著,把自己所立下的功勞,不厭其煩,一遍一遍的說給新兵听,目的就是讓這些新兵蛋子,知道他們跟隨老主子創業的艱難,讓他們努力當兵,保住眼前的勝利果實!

    新兵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的嗤之以鼻,好漢不提當年勇,你還別跟老子來這一套,有本事的就得拿點真東西讓我知道你的斤兩。這樣新兵和老兵之間就經常起點摩擦,日爹操娘是家常便飯,日常用語。挽胳膊擄袖子準備戰斗屢見不鮮。打的鼻青臉腫被張?一頓軍棍也是經常的。

    用張?的話說︰“主公,這個局長我他娘的不當了行不?這都是一群啥樣的人,沒一個安分守己的,全是混蛋。讓他們射箭,幾個人一合計,射箭有啥好練的,咱不練,咱比比誰能一箭把箭靶子射穿咋樣。一大群人爭著搶著把幾百個箭靶子全他娘的給射穿了,他們又是主公你的寶貝,我也不敢殺了,就只有打軍棍,可這些家伙,皮厚身體也好,你打他一頓皮開肉綻,用不了十天就活蹦亂跳了,還是不守規矩,?就沒見過這麼難帶的兵。最可氣的是有個叫裴豹的,听說**上練過硬功,我讓兩個親兵打他的板子,打了一炷香時間,兩個親兵累的夠嗆,他竟然睡著了。七天里私下打架就出了八回,真要是給我生殺大權,我早就殺一儆百了。”

    “那可不行,這可都是稀世之寶,敵人不殺,倒讓咱自己給殺了,俊義,那賠本的買賣咱可不敢。”我晃著腦袋道。

    張?更生氣了,站起來沖著我喊︰“馬上冬天就到了,我尋思著讓他們搭帳篷防寒,他們倒是干了,你猜人家怎麼弄的?所有的木樁都是用手硬生生的拍到地里去的,我喝令他們用鐵錘,你猜人家說啥。‘將軍,還是省點鐵吧,那玩意沒用,要我說軍隊里要鐵匠,就是廢物。’‘沒錯沒錯,還得供他們吃喝,有啥用’主公你說,氣人不氣人。”

    張?氣壞了,他治軍一向嚴厲,從沒被士兵頂撞過,有的話一定被他宰了以儆效尤,可對這些特種兵他沒有生殺大權,做不了主,你說窩火不窩火,一段日子來,精神壓力大,都有些瘦了。

    “你把玉宇調回來當局長吧,我去黎陽駐防,這差事沒法干了。”

    我苦笑道︰“俊義,你別這麼生氣,其實他們也不是士兵,你可別忘了,人家都是校尉。也是軍官哩。”

    張?不服︰“那不行,就是軍官,不服從軍紀照樣斬,主公你要不給我生殺大權我真就不干了。”

    “行,那行,我一會兒跟你去看看,如果實在管不了,我走了你就殺幾個,少殺幾個    ”舍不得,都是國寶。

    張?樂了;“這還差不多。”他不是喜歡殺自己的兵,而是覺得治軍必須如此。

    這些家伙在狂,見了我這大將軍也服服帖帖軍容整肅的,我身披黑光鎧,手持悍槍,一身戎裝,板著臉站在他們面前。眼神中射出精光電芒掃視在眾人臉上。

    演武場上鴉雀無聲呼吸可聞。

    我手持悍槍走了一圈,冷笑道︰“怎麼沒人說話,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挺厲害呀,都是校尉了,武功又好。你們以為特種兵是那麼好當的,你箭法好,會十八般兵器就叫特種兵了,就能把這個校尉坐穩當了,是吧。將士們,你們還差的遠呢,你們這兩下子,不過是剛有了做特種兵的條件,距離出師還早得很呢。

    不服是吧,我來問你們,誰會說夷洲、山越、羌人、南中、鮮卑、這些異族語言,還有江南的吳儂軟語、漢中川中、膠州鳥語,眾人有誰會的站出來,我立即提拔他為裨將,不,干脆就給個安漢將軍算了。本將軍一言九鼎,說了就算,誰會,快點站出來。”

    都不吭聲,幾十雙平視的眼神中,露出驚駭的神色。當兵能殺人不就行嗎,會這些有啥用?

    我冷冷的道︰“這個且不算,我在出個題目,誰能做得到,照樣做偏將軍封列侯    ”眾人的眼楮都瞪圓了,像是等待逐鹿的一群貪婪野狼,等我說下去。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這里的人全算上,誰可以在滾動中一箭射中七十步外的紅心,本將軍立即給予封賞,俊義,把箭靶子給他們準備好,看他們誰能一箭給射穿了。”

    又傻了,有的已經開始咂嘴了,那不可能吧!

    “沒人上來,好,本將軍出個容易點的,誰懂得航行駕船的技術,有的話,立即到淮南去,就任水軍都督?南中一代蠻荒之地的瘴氣,該怎樣防備,叢林中的毒蛇猛獸,都有哪些?弩車和排弩怎樣瞄準?如何在夜晚用星辰判斷方向?在陰雨天的大山迷失了路徑如何辨別方向?誰能利用繩索攀登懸崖峭壁?誰可以穿著鎧甲一口氣跑出去三十里,有沒有?”我厲聲問道。

    我心想,像攀岩、和馬拉松、還有辨別方向的天文知識,他們肯定是不懂的,就這幾點,就夠這幫小子崇拜我了。張?心里一個勁的愁,主公說的那些,別說是下邊的兄弟,我都不會。

    “這些你們都不會,那就更不要說針灸和辨別草藥自己療傷自救了。會一點拳腳就了不得了,真是爛泥負不上牆,你們將來可是要跟著我統一全國的,到時候水戰要打,6戰要打,騎兵戰,叢林戰、攻城戰都要打,就你們那點斤兩,還想建功立業,痴心妄想。俊義,你就照著我寫好的這些章程訓練他們,不願意干的,放他走,校尉的官職給免了,河北軍也不要這號孬種,投曹操也好,孫權劉表也罷,都隨他去,那人就算是廢了。”

    張?打開早已準備好的竹簡,念道︰“眾將听令,從明日開始,每日寅時起身,穿著鎧甲,手持兵刃,開始二十里越    越野。”心里又補充一句,越野是什麼玩意。

    我道︰“越野的意思,就是讓你們趁著天沒亮,人少的時候,到城外地形復雜難走的地方跑一圈回來,記住是二十里,一點也不能少。”

    張?吞咽了一口唾沫,心想,難道我也跟著跑,太痛苦了。他接著念;“越野完畢,是五十里泅渡,就在漳河訓練。第三練習箭法刀槍,一定要在七十步外滾動射中紅心,才算通過。下面就是訓練語言和地理天文知識,還有航行造船。諸位可曾听清楚了。”

    幾十名特種兵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一片,各個都像死了親爹,有氣無力道︰“謹遵將軍將令。”心里卻都在說,完了,上當了,這回不死也脫層皮。

    張?厲聲喝道︰“大點聲。”大家全身肌肉頓時繃緊,大吼道︰“謹遵將領。”

    張?出來後問我︰“到那里找會說天下方言的人來。”我笑道︰“讓你找那些算命的測字的是干嘛的,他們整日里走南闖北,出東家,進西家的,什麼話不會說。”張?一愣;“對呀。”

    濃濃的秋意還未全散去,初冬已經快的奔跑過去,冰雪三九降臨北方大地。風,差不多日日都有,呼呼作響,好似虎嘯。這幾天又起了一次大風寒,大風整日狂吼,三兩夜還不止,天氣冷到泥地看上去慘白如鎧甲,堅硬如鐵石。石塊凍得紫而黯淡,有的甚至凍裂。漳河內結的冰足有三尺厚,泛出深藍色。

    外面冰封三尺,人跡罕見。大將軍府內卻是一派喜慶,今天是袁家兩位少將軍的百歲之喜。甄宓和蔡琰在三個月前,每人給我生了一個兒子。

    我一手抱著一個兒子,坐在矮幾後的軟墊上,和前來道賀的文武大臣喝酒把盞。廳中炙熱的爐火和三層厚繡著黑色朱雀的絲絨錦被的溫暖中,兩個孩子的小臉像兩個紅隻果,兩雙大眼楮,撲閃撲閃的望著你,嘴里出咿呀咿呀的聲音,我看著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甜甜的笑。小小的面孔,圓圓的眼楮里閃耀出微風一樣的笑,不斷蹬著腿的小小的身體,散出某種神奇的力量,驅使、召喚著我靈魂中所有的慈愛。

    這兩個小家伙年紀雖然小,可官位不小,此刻已經被皇帝封為牙門將,關內侯了。這就是做高門大閥的子弟的好處,一出生就不勞而獲高官厚祿了。

    周倉突然端了杯酒過來,傻笑道︰“主公,我來敬兩位小公子一杯。”

    我嚇了一跳︰“老周,你這酒敬的有點早了,只怕二人量淺,不能陪你盡興吧。”

    周倉高興,喝多了,擺手︰“不能,俗話說虎父無犬子,主公如此厲害,公子也一定厲害,這點酒不在話下。”

    我苦笑道︰“那喝完了,回頭二位夫人,要是追到你家里去跟你沒完,可別說我沒提醒過。”我伸手去接酒杯。周倉笑了一下,把手縮回去︰“那還是算了吧,這我可受不了。”通往內室的門內走出兩個丫鬟,走到我的身邊,笑著道︰“將軍,兩位夫人讓把小公子抱進去,這里的風太大了。”

    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像拿著滑不留手的瓷瓶一般輕輕的把孩子舉起來,交到兩個丫鬟手上,又戀戀不舍的扒著絲綿小被看了兩眼,揮手讓抱走了。【求一下鮮花,各位大大支持一下吧,多謝】

    賈詡大冬天的手搖著羽扇,另一只手舉起一杯酒道︰“主公請。”我連忙干了一杯。賈詡笑道︰“不知道主公給兩位小公子起了名字沒有。”

    這事我正犯愁呢。我笑道︰“還沒有,不如先生給取一個吧。”崔琰正和張?說話呢,聞言道︰“不可,不可,名字一定要父親親自取的。”

    田豐特地從清河趕回來祝賀,他坐在崔琰的上,縷著胡子道︰“崔大人言之有理,這起名字的事情是不能假手他人的。”席間,袁尚也在座,便笑道︰“其實也無妨,可以讓二子拜文和先生為義父。”這倒是好主意,有個老狐狸當義父,日後也有保障。

    “三弟言之有理,我也正有此意,不知道文和先生肯見納否?”

    高覽坐在這半個時辰,才算說一句話︰“我看行。”王修撫掌道︰“妙,妙,當年周武王曾拜姜尚為尚父,楚霸王項羽也曾拜範增為亞夫,主公此舉很明顯有為兩位小公子拜師之意,文和先生切不可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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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五十二章玩物喪志

    賈詡是什麼人,做人低調,保持中庸。最怕有什麼榮寵之事,落到他的身上,當即起身跪倒︰“詡怎敢如此,還望主公收回成命。”

    我知道他的脾氣,就是不願意出風頭,便道︰“此二子,以後還要仰仗先生,請先生切勿推辭,袁熙這里謝過了。”

    賈詡不愛出風頭,但不固執,我這樣一說,加上大家附和,他也不好意思堅辭不受,因為那樣會過猶不及,另大家難堪。

    賈詡的樣子誠惶誠恐︰“主公如此厚愛,紆尊降貴,賈詡日後肝腦涂地在所不惜。”文和先生是絕好的演員,什麼時候,該煽情,什麼時候該悲痛拿捏得分毫不差。

    我急忙放下酒杯,站起來,繞到前面把他扶起來,捉住手,語重心長道︰“先生言重了,這是犬子的福分。就請先生賜名吧。”

    賈詡略一沉吟,躬身道︰“已經想到。”眾人對他的才思敏捷都很佩服。張繡道︰“先生別賣關子,快說出來。”

    賈詡道︰“主公聰明睿智,武略凡,長子可以取一個睿字。即位大將軍以來,修明內政,振興冀州,萬民稱快,當世無匹。這次子不妨就叫一個‘政’字。

    曹睿,袁睿。我的娘,這難道是天意不成。甄宓的兒子叫袁睿,難道這小子真有皇帝命。袁政,嬴政,不錯,這個也挺好。

    賈詡取了名,下面就不肯說,還是崔琰給續了字,袁睿,也就是甄宓生的長子,字仁和。取政通人和之意。蔡琰生的次子袁政,字仁孝。

    田豐回清河赴任的時候,上了一道奏表,意思是說,眼下冀州和青州的並州的治安都很差,有很多潛逃要犯,官府緝拿很久沒結果,這些人就此逍遙法外了。希望可以增加一些衙門的辦差官。還有就是城門校尉的權利太小,一些豪門大族公然犯法,並不把校尉雲雲的放在眼里。要求校尉可以‘持節’行事。

    我心想,持節那是皇帝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我頂多給城門校尉來個尚方寶劍什麼的。至于辦差官太少,致使一些要犯逍遙法外,我覺得增加人手沒用,酒囊飯袋給多少也沒用,白白浪費納稅人的錢。我覺得應該培育一匹警犬,還有軍犬。看著吧,這個想法日後定能讓曹操大吃一驚。

    我早上起來去了一趟後園,想看看特種兵的訓練。

    天氣太冷了,地凍得比石頭還硬,一槍戳下去一個白印,居然出叮叮當當的響聲。這樣的天氣,普通士兵的訓練早就減免了,比其他時候要清閑一點。

    我穿著棉袍,頂著呼呼往嘴里直灌的北風,低著頭從垂花拱門走進去,身後跟著十幾個親兵。

    張?正帶著他的手下,在演武場練習槍法呢。我驚奇的現,這些家伙竟然光著膀子站在嗷嗷的北風里。每人手里拿著一只長槍,正準備練習突刺。士兵們兩人一組,在演武場上來回跳動,撲殺。頭頂上鉛塊似的烏雲疾馳而過,刺骨的寒風卷起帶著冰碴子的土屑打到這些仿佛鋼鐵澆築的戰士身上,立即被他們身體上散出的熱情和熱量撞的粉碎。

    張?也光著膀子和人對打。士兵們渾身冒汗。他們訓練的方法,讓我感到有些震驚,這群野獸居然玩真的。

    估計可能是張?的主意,所有光著膀子露出一身肌肉的士兵上身,全都貼著二十幾片鎧甲上摘下來的鱗片。也不知怎麼給沾到身上去的。槍是真正的鐵槍,槍頭鋒利磨得 光瓦亮,捅死個把人應當不成問題。所有的士兵咬牙切齒雙目通紅,吼叫吶喊,不顧一切的用槍頭招呼對方的身體。不時的有人被刺中,出低沉的嗷嗷的叫聲。不過,喊過之後,就立即在回來撲殺,居然沒事。

    問題就出在他們上身的甲冑鱗片上,這些鱗片,全部貼在人體上身的十八個要害部位,又叫死**。是我在華佗醫經上看來傳授給這些準殺手的,不論是劍還是槍。只要在這十八個部位,刺入五寸,那人連哼都甭想哼出來,必定一命嗚呼。

    張?讓他們把鱗片來護住這十八個部位,用意很明顯,就是要用真正的鐵槍向血肉之軀上狠刺,槍尖要是刺中鱗片沒事,頂多是戳的很疼。要是刺不中鱗片就壞了,肯定會把身體的某一部分給刺個對穿。

    這種殘酷血腥的訓練方法,可以讓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不集中不行,因為一個戰友的生命就在你手里攥住呢,一不留心,一條命沒了。長期在這十八個要害戳刺的士兵,要真正的上了戰場後,手腕上在加上幾分力道,肯定,一槍一條命,是最有效率的殺手。

    張?看我來了,立即跑過來行禮。

    我笑道︰“俊義,這幾天這些家伙,還算安分吧。”張?道︰“還行,文的武的偷術、騙術,算命練的都可以,就是那個河里結冰了,泅渡練習沒法子進行。”

    “結冰,那好辦,叫人把冰砸開不就行了。”我輕松地道。心想,听這意思文科練得比較多,忽視了體能訓練了,這可不行。

    張?心想,這主公說的也太輕松了,那兵堅硬厚實的可以跑馬跑車比冀州城牆還厚上三分不說,就砸開冷的也不能洗澡啊。

    張?皺眉道︰“主公,這時候下水,士兵們就是神仙也凍死了。”我道︰“沒事,洗洗更健康,俊義,你信不信,不但凍不死他們,還能讓他們身體更好,一點毛病沒有,牙好胃口也好,身體倍棒,吃嘛嘛香!!”

    張?听傻了,這和胃口有什麼關系!

    張?遲疑道︰“主公,我覺得應該體恤士卒,讓他們數九寒天的到河里游泳,不是比殺人還狠辣。”

    我听出來了,張?對我不太滿意。我笑道︰“俊義,你把士兵們帶到河邊去,先鑿一個五十丈的冰窟窿,我過一個時辰就去。”

    張?苦笑道︰“五十丈,七八十個人還不挖好幾天。”

    我道︰“你去找周倉跟他調一千城門兵過去。”

    張?無奈,誰讓你是大將軍呢,去就去吧。招呼了特種部隊,穿上衣服,去城外挖冰窟窿了。

    一千多人站在漳河晶瑩剔透滑不留丟的堅硬冰面上,掄起幾十斤重的鐵錘把胳膊粗細的鋼 子楔入冰層,打出一個個的冰眼,然後連成一片,把一塊冰翹出來,扔到岸邊。有的冰塊,比一截子小腿還厚,過城門了。單憑這麼些人站在上面拼命的折騰,百里連接成一片的冰層毫無坍塌的跡象,就知道它凍得有多麼結實了。

    我脫了棉袍,騎上馬著急火燎的來到河邊,迎面而來的寒風像是千萬枚鋼針一般刺入我全身毛孔,差點把我突突跳動的心髒給凍結了。我咬牙狠,士兵能受的了的,我就能受。到了河邊,下馬。看到士兵們把冰窟窿挖好了,一個個通紅著臉,通紅著手,眉毛上,鬢上掛了一層細碎的冰碴子,正用一種無比莫名的眼神看著我。

    冬泳,冬泳,前生見別人游過,自己卻沒試過。都說有益身心,可到底如何,卻不清楚。反正死不了,我咬咬牙,全身肌肉繃緊了,把衣服拔下來。張?急忙迎上來︰“主公,你這是?”

    我道︰“讓你手下的特種兵,跟我一起下去。”我說著虛空做了個波水的動作,頭朝下投入剛被鑿開立即飄起一層薄冰的河水中。

    張?沒有下令讓士兵們冬泳,而是大喊︰“快,快救主公。快。”砰砰砰砰,十幾聲響,一大群沒穿鎧甲的特種兵跳下水去搶救我。

    剛下去的時候,我全身僵硬了,差點就沉下水去。可是有了一陣,覺得渾身開始熱了,挺舒服的。特種兵來救我,我就向前游,變成了他們在身後追我。

    這些特種兵懷著惴惴忐忑恐懼的心理把鋼牙咬碎才跳下來,抱著為救主公捐軀的必死之心向我靠近,結果卻現冰冷僵硬後,全身莫名的潮氣無邊燥熱,有種血脈噴張挺舒服的感覺。看到我沒事,也不追了,而是招呼著岸上的戰友下水。

    張?早就跳下來了,他沖在最前頭,此時驚訝的沖著我喊︰“這真是怪了,怎麼全身就熱起來了。”心想,主公真是天神下凡,這太神奇了。

    說來慚愧,這一時的悍勇,害的我三四天沒起來床,高燒不退差點翹了。還好有幾位溫柔體貼的夫人,在旁侍候著,才好起來。

    當天晚上,正在著燒的時候,王修來過,說︰“主公,你讓我訓練的那一百只鴿子,已經訓的差不多了。主公真是妙算,那些鴿子都有天生歸巢的本能,無論是阻隔千山萬水,還是崇山峻嶺,它們都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巢**,我已經按照主公囑咐的親自喂養,一開始讓他們熟悉巢**周圍的環境,慢慢的放飛出去,用號角聲和五色的旗子來指揮它們歸巢,一開始只是一兩里路,後來五六里,十幾里,幾個月下來這些信鴿已經可以飛過百里千里,不會迷路了,我已經試過,不論多遠,放出去都能夠飛回來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燒的迷迷糊糊眼冒金星,有氣無力道︰“在弄一百條狼狗來吧。這件事王大人親自去辦。”

    王修驚道︰“一百條狼狗,這是為何,修最怕狗了,讓我訓鴿子可以,訓狗卻是萬萬不能的。”王修心里有氣,剛當走上大將軍就要玩物喪志了,玩完了鴿子,又想玩大狼狗,曹兵要是來了,狼狗和鴿子能去殺敵嗎?真是的。

    甄宓進來給我頭上換了一塊濕毛巾,不悅道︰“夫君怎麼如此不知自愛,也是為人父親的人了,整日里除了鴿子就是狼狗,要不就莫名其妙的投河自盡,這是為何?是為妻的不好,還是怎的?”

    “我那有投河自盡,我是冬泳,夫人你不懂。”我心里叫苦,一片苦心,怎麼成了投河自盡了

    王修嘆氣道;“主公以後切不可在輕生了,今日若不是張?將軍舍命相救,冀州豈不沒了主人。”

    我氣道︰“是張?跟你們說的,我投河自盡。”王修斬釘截鐵道︰“不是他還會有誰?”我差點氣的蹬腿,罵道;“他娘的,他胡說八道。”王修躬身道︰“主公乃是一方霸主,以後切不可為小事任性,王修先行告退,至于那個狼狗的事情,主公請放寬心,修一定辦妥,盡力為主公分憂。主公安心休息,告退,告退。”

    甄宓嘆氣,低頭用她的額頭溫柔的抵住我的頭,輕聲道︰“你每日里胡鬧,若是真有三長兩短的,為妻的就跟你去了。只怕那樣你才會舒服吧。”清淚從她潔淨的粉腮滑溜下來,滴在我的臉上,滑到枕邊。

    我忍著一身酸痛,伸出手撫摸她芬芳燻人欲醉的烏,歉意道︰“抱歉的很,夫人,袁熙以後不會了。”都是張?狗東西害的,這不是顛倒黑白嗎。

    三天後雖然燒退了,但身子還很虛弱,走路的時候,腳下像踩了厚厚的棉絮,又像是喝醉了酒在騰雲駕霧一樣,胃里空空的總是想嘔吐。蔡琰和甄宓扶著我在榻上坐了一會兒,張?就進來了。

    我一見此人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想起來給他一頓暴揍。張?詭笑道︰“主•    主公,我有事要稟奏。”

    蔡琰氣道︰“張將軍,大將軍都這樣了,你不能過幾天再來稟奏嗎?”張?唯唯諾諾道︰“是,夫人,此事關系重大,實在是    實在是不能耽擱。”

    蔡琰鼓著粉腮,指著我道︰“躺下來,听到沒。”耳朵都震聾了,能听不到嗎。

    張?看的直搖頭,冀州的大將怎麼都一個毛病,怕老婆。主公跟我一樣,文丑兄也這樣,還有王修听說怕的最厲害了,這,真是怪事。

    甄宓笑著對蔡琰道︰“既然張將軍來了,我們就先回避一下吧。”蔡琰斜了張?一眼,嚇得張?差點昏倒,這要把夫人得罪了,可比直接得罪主公還難受呢。早晚不知何時,吹一頓枕頭風,自己就待倒霉。他急忙轉過身深施一禮︰“兩位夫人慢走。”

    啪,甄宓從外面把門關上。我突然跳起來,兩手用力掐住張?脖子喊道︰“說,為什麼對別人說我投河自盡,不說我掐死你。”

    張?掙扎道︰“主公,主公,此事可不怨我,不是你說的,特種部隊的事情要保密嗎。如果我把事情都說出去,那不是誰都知道了。”

    “原來你都是為了特種部隊,本將軍要謝謝你啦。”我放開手在他胸前打了一下︰“你說你像話嗎?哦,我自己在河里挖個窟窿,然後跳下去自盡,我吃多了撐的。要自殺可以抹脖子上吊,何必非要投河。這傳出去,我不成了瘋子嗎?”我翻白眼。

    張?苦笑道︰“沒辦法,沒辦法,都是為了部隊,都是為了部隊。本來就是假的,自然很難自圓其說了,主公你說對不對?”

    “那你為何跟別人說,是你把我給救上來的,這也是為了部隊?”

    張?怔道︰“主公不要誤會,此事並非為了部隊,而是為我自己。”我誤會個屁,我就知道你是這個意思。你個該死的,損人利己。

    我腦袋一昏,失重般一**蹲在床上︰“對了,俊義你說找我有事,什麼事?”張?好懸把正經事忘了,咳嗽一聲道;“就是,我們是不是應當把那些**給派出去了,軍情緊急,刻不容緩啊。”

    “對呀。”我醒悟道;“沒錯,讓她們帶上王大人的鴿子,沒人一只,到洛陽和許昌去,要快。”

    張?咂嘴︰“主公,我覺得還是每人賞點金銀的好,給一只鴿子吃,太小氣了,怕她們心存不滿    ”

    “吃    ”我厲聲道︰“那可不是吃的,俊義,那是用來傳遞消息的。”

    張?愣了︰“鴿子怎能傳遞消息?”我詳細的給他說了一遍鴿子歸巢的情況,然後道︰“把要傳遞的消息,綁在鴿子腿上,它就會飛回冀州,我們就能得到洛陽方面的消息了。”

    張?結巴道︰“妙    妙是妙,就只怕飛不回來。”

    我擺手道︰“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一定能飛回來的。最主要的是,你的女特種兵訓練的如何,是否偷盜,騙術,方言都練會了呢。”

    張?道︰“主公放心,這些女子本就是下五門出身,學這些歪門邪道快得很,我保管沒人能听得出她們的來歷了。”

    我沉聲道︰“她們的親屬都安置好了?”張?點頭︰“都在將軍府里,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我冷笑道︰“你對那群女子說,如果她們被俘最好自己死掉,誰要是說出特種部隊的事情,就讓她全家死光。”

    張?道︰“是的,她們知道厲害,主公放心,你配制的毒藥,已經分下去了,沒人敢造反的。”

    其實我最怕的是這些人做雙面間諜,那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我點頭道︰“開春以後,把那些小偷和術士也放出去,荊州、西川、關中、江東,漢中、遼東都派出去,把這件事告訴荀?老師讓他注意接收南方的消息。”





冀州鏖戰 第五十三章軍事改革

    時日如梭,轉眼,我的兩個孩兒長到兩歲,已經可以走路會說些簡單的句子了。兩個孩子健康而結實,小胳膊腿**的,圓臉上滿是贅肉,胖嘟嘟的。在父母的和無數侍婢僕役的呵護下茁壯的成長著。

    建安十年公元2o5年幽州範陽太守牽招,生擒黑山賊張燕,押赴冀州。張燕請降,封為平北將軍安國亭侯。司州安平太守杜遷與郭援戰于河東,不分勝負各自罷兵。曹操數次派夏侯?、夏侯尚、張遼攻河內河東,但都沒能得勝。

    七月泰山賊帥藏霸反,攻徐州瑯琊,破瑯琊太守蕭建于莒縣,斬殺守城兵三千余人,將瑯琊府庫搶劫一空,正要撤回泰山之時。曹操派了大將高順,徐州刺史陳登出下邳,截擊藏霸。

    高順以前是藏霸的戰友,藏霸知道他的厲害,加上自己兵少,就想帶著珠寶一走了之。陳登聰明,早就料到他盜賊習性搶完就跑,和高順合計埋伏。藏霸在退回泰山的路上,遭遇了高順‘陷陣營’,被打了個落花流水,抱頭鼠竄,想要回泰山,卻被陳登布置在陽都縣境內的一只騎兵阻擋了去路。無路可逃之下,只得投奔青州。當日劉詢就任青州刺史,出城五十里相迎。將藏霸先生和他剩下不到兩千的殘兵敗將接入城中。我听到消息,和賈詡張?快馬加鞭親臨青州,以表結納誠意。

    藏霸大為感動,他帶來了六員大將,孫觀、吳敦、尹禮、孫康、曹性、毛暉。呂布的八健將,除了藏霸之外,只有曹性沒投靠曹操,不是他不想投降,只因為兄台曾經一箭射瞎了夏侯?的眼楮,害怕報復。我對藏霸大加封賞,藏霸封平西將軍都亭侯,領功曹事。位在張?之上。

    孫觀也是不世出的大將,三國演義上說,此人最後做到左將軍,青州刺史的位置。我暫時給他一個偏將軍封都亭侯。曹性是有名的神射手,也做偏將軍封列侯。

    其他的人,一律為裨將,封列侯,持節。

    八月汝南人孟公威歸家途中,被好友諸葛瑾綁架,拉入陽翟城就任太守。孟公威是諸葛亮兄弟的至交好友,此人也是襄陽一大才子,雖然比不上二諸葛,但也是一個內政好手。

    九月一代文豪孔融腰斬棄世,可悲,可嘆。

    建安十一年,公元2o6年,冀州淮南人才濟濟,軍容鼎盛,糧草充足,戶口增加三十余萬。賈詡上表,冀州地區的豪門大戶無法無天,趁著戰亂和大旱天災的時候,不斷兼並土地,又把失去土地的農民招為奴僕,這樣的農民沒有戶口,大戶因此逃掉官府賦稅兵役的征調。zf的財政收入因此而減少,兵源因此而短缺。冀州人不少,但有戶口的人太少了,因此按照戶口來征稅,那zf吃的虧太大了,不利于展經濟。最好可以下旨,命令四州沒有戶口的游民都必須到官府如實自報,然後再按這些實際戶口來征兵收稅,大約可以比以前增加一倍,甚至還多。

    我想了想,還是把田豐調回來任西曹掾管理人士和財政方面的事務。田豐一上台,就大刀闊斧的打擊地方豪強勢力,號召游民來上戶口,有敢隱匿不報,公然和官府作對的,立斬不赦。沒有兩個月,青冀幽並四洲的戶口就翻了一倍,賈詡趁機擴充軍力十萬,自官渡戰敗後,冀州軍總數次突破三十萬。

    兩個月後,按照我和張繡、賈詡、藏霸、張?、高覽、田豐等人計議好的。在軍隊中實施改革。

    漢代軍制,軍、師、旅、卒、兩、伍。兩萬五千人為一軍,偏將軍統領。兩千五百人為一師、由裨將統領。五百人為旅,校尉統領。百人為卒由卒長統領。這樣的話番號太多了,不易于統一管理。還是采用現代化的軍事理論。把冀州青州幽州、淮南、並州分為臨戰的三個集團軍軍區,由我、荀?、高干三人軍政合一,出任軍區司令官    大都督一職。

    三大軍區內,編制在旅之後,加上團和營,變成軍師旅團營卒兩伍,由原來的六級編制,變為八級。冀州三十萬人,分為五個軍,以張?、高覽、藏霸、張繡、張燕為軍長將軍。每人將兵四萬為一軍。張?為第一軍,高覽第二軍,藏霸第三軍,張繡第四軍,張燕第五軍。基本和現代的編制仿佛。五軍之下,有二十個師,分別以是︰昌?的一師,管承的二師,裴元紹的三師、朱靈的四師、這四個師歸張?統領。

    此外周倉的第五師,彭安的六師,張南、張愷、審榮、馮禮、韓莒子、霍奴依次為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六個師的師長偏將軍。

    藏霸的舊部、孫觀、吳敦、尹禮、曹性、孫康、毛暉。統領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師、胡車兒第十八師,蔣義渠第十九師,孟岱第二十師。

    每個師一萬人,下轄兩個旅,五個團,兩個營,五個卒,四個兩,兩以下五人為伍,設伍長一名。

    此外文丑的黑龍騎作為特殊兵種,自成一軍。

    再加上郝昭的戰車排弩‘獨立師’。這也是我的獨創,相當于現代化裝甲師。配備有五百輛大型飛梭巨弩車和一千台排弩。每輛車上八十人,士兵十,二十人居中為弩手,十人防守,剩下的全部待箭矢射出後,往弩箭機上添加箭矢。

    這個部隊威力是很強大,但只能遠距離攻擊,必須和步兵、騎兵配合,必須是進攻之初和防守之初或攻城時才能使用,否則混戰中一定被敵人俘虜去,損失慘重,得不償失。

    並州和淮南,按照這種建制自行分配。三個軍區按照,冀州、淮南、並州的順序,依次排列,不能混淆。最後報上來由賈詡和田豐審核一遍,沒有謬誤的便通過。

    不過這種制度,只適用于臨戰狀態,地方上沒有戰事的時候,還是統歸于太守,刺史的統領。

    七月,馬騰與韓遂再次大打出手,武威太守張猛攻入雍州。

    十一月潛伏在荊州的特工飛鴿傳書,劉表病危吐血,蔡氏家族和劉備反目意欲誅殺大公子劉琦,扶立劉琮即位。

    我立即下了封信過去給蔡夫人,表示堅決支持二公子劉琮登位,理由是大家都是二公子,一般將軍的第二個兒子都很聰明果敢,英明神武!!

    蔡夫人回信,說了些恭維的話,表示願意站在袁家一邊對付曹操,並且表示如果兒子繼承爵位,可以出兵汝南夾攻曹仁。那倒不用,只要把劉備干了便好。

    翌年,農歷四月,急驟升高的氣溫宣告結束了北方原本就短暫的春天,進入了初夏季節。滿地的麥子從墨綠中泛出一抹蛋白色,大地呈現出類似孕婦臨產前的神聖和安謐。一場溫騰騰熱燥燥的南風持續了一天一夜,麥子竟然干的斷穗掉粒了,于是千家萬戶的男人女人大聲嘆著“麥黃一晌蠶老一時”的古訓擁向田野,刷刷嚓嚓鐮刀割斷麥稈的聲浪就喧嘩起來    就在那神秘的一日一夜麥子熟透了,豐收了!我也同時收到了兩個可怕地消息。

    潛伏在許昌城中的細作飛鴿傳書來報,司馬懿出仕曹操,被任命為文學掾,陳留太守。曹操老賊果然慧眼識人,竟然把初出茅廬的司馬仲達安排在了對付郭援,和高干的最前線,可見其用心良苦。

    我的心里一陣寒,重頭人物終于登場了。

    許昌也獲得了豐收,曹操得到屯田高手棗祗相助,農業方面比之冀州還要有優勢,這兩年他蟄伏不出,只是為了緩一口氣,大饑饉把他折騰的也不輕。而且有了上次在黎陽的教訓,他這次準備先給重病的劉表來一下子。

    飛鴿傳書︰“于禁率兵八萬出許昌,人馬精神,龍精虎猛直下荊州。”同時駐防在倉亭的李典軍一掃兩年來的安分守己,也開始有了動作,不斷地派兵在黎陽附近襲擾,勘察地形,尋找城頭的破綻。看來,曹操要趁豐收的時候,大干一場了。

    司馬懿出場了,劉表眼看要翹了,赤壁之戰讓我一攪和打不成了。曹操去攻新野,是不是諸葛亮大哥,也快要出場了。我上次給諸葛瑾寫信,讓他把弟弟給拉過來,听他回信的意思,孔明先生不願意到冀州來。難道要我三顧茅廬。不行,到了那里劉表非掐死我不可。

    四月中旬,于禁會和曹仁從樊城攻新野,被劉備的軍師徐庶一舉擊敗,把樊城也丟了。曹操嘆息,劉備得到徐庶之助,羽翼成矣。我也挺堵心的,劉皇叔一定會找我報仇的。

    我心情不太好,和周倉牽了一條狼狗,考察一下民情。這狼狗就是前段時間訓練的警犬,雖然對訓練的方法不太了解,但負責訓練的周倉相信棍棒之下出孝子,硬是把這些狗給打的服服帖帖的,讓它干什麼就干什麼。就拿現在來說吧,周倉用熊掌牽著它,他連叫都不敢叫,只是一個勁的趴在地上,用鼻子嗅來嗅去的,掘犯罪嫌疑人的痕跡。

    這些警犬果然管用,經過一系列條件射的強化訓練之後,就能夠追蹤悍匪強盜,三國時候的歹徒那里知道它的妙用,以為自己逃出來改裝易容就可以混出城門,結果往往被這些狗給咬個遍體鱗傷,血肉模糊的回到陰暗潮濕的囹圄之中去。

    周倉現在已經成了習慣,每天出來都會牽著一條,以便防備歹人。他手中的這條狗,非常威武,站著達到周倉的膝蓋以上,方頭小耳,毛長皮墜,嘴短而口裂極寬,背直腹瘦,曲線有點像豹子。四條腿粗壯無比。抖擻一下狗頭,嗷嗷的叫上兩聲顯得威風凜凜。

    無怪乎周倉經常不無感慨的說︰“真像個出征歸來的大將軍。”

    我翻白眼,什麼意思!周倉也不知是誠心還是怎地,還給著狗起了個名字叫大將軍。***,干脆叫主公完了。

    ‘大將軍’可能現了什麼,用力掙脫了周倉的手,向城門邊竄去。于是周倉就在它後面喊︰“大將軍,你他娘的找死,回去我收拾你。”說完還沖著我瞪眼︰“這條死狗,就是不听話。”

    ‘大將軍’飛快如奔馬般的跑到城門口聚集了的一簇人頭的地方,站在人群外圍嗷嗷的叫喚,那意思仿佛在說︰都給老子閃開,別妨礙我辦公!

    那些人開始並沒把這狂吠的畜生放在眼中,仍然對著圈內指手畫腳,自說自話的。及至有人轉過頭來,現了‘大將軍’眼神不善,才叫了聲‘我的娘’一溜煙跑掉了。別的人也跟著跑。一會兒就跑了一半,讓我和周倉可以看到人群中的情況。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手里拿這個酒葫蘆,正醉臥在城門口牆角。他頭上裹著一條髒兮兮的白布方巾,像個孝帽子;身穿黑色連襟布袍,肩頭上綴著一塊白布和一塊黑布的補丁;腳下登著一雙麻面的烏履,白布從腳趾一直纏扎到膝蓋,看著像個重孝的孝子;從頭頂的白色方巾,到腳下的白色裹纏布,全都污染著草汁樹液苔蘚的干涸的黑色疤痕;臉上也不滿污垢,耳輪和脖頸上積結著惡心的垢甲,面容有些粗獷,眼神中豪邁異常,披頭散胡須蓬亂東倒西歪,鬢角露出來的頭粘成氈片。看不出本來的膚色了。看來像個落難到此的文人。

    那人嘴里含含糊糊的在唱歌,露出一口白的耀眼的牙齒。

    周倉笑道︰“落魄到這種地步還有心情唱歌,真是怪人。”我心想,是個讀書人,應該幫他一把。就走過去,蹲下身子問道︰“你是那里人,為什麼醉臥到這里?”我穿著便服,城里人都不認得。

    那人仰躺在青黑色的石板地上,把兩只眼楮睜開一條縫,斜了我一眼,就轉過頭去唱道︰“天地反復兮,火欲矩;大廈將傾兮,一木難扶。山谷有賢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賢兮,卻不知吾。”

    我的娘,是徐庶,徐元直。不對,他不是應該在新野嗎,怎麼跑到冀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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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五十四章徐庶戰略

    我激動的差點休克;“先生可是單幅?”

    那人一愣,微閉的兩眼倏忽睜開來,射出兩道和他此刻狼狽相完全有異的精芒,像大牢里那些抵死不認死罪的囚徒一樣搖頭;“非也,在下潁川徐庶也。”

    果然是徐元直!這次為何主動承認了?

    我道︰“原來真是徐元直先生,在下袁熙,得見先生三生有幸,請先生隨我會大將軍府一敘。”

    徐庶道︰“我知道你是大將軍,這次來就是專程為你。”我一愣,看著徐庶一副孝子的打扮,心想,難道他娘親已經死了。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先生同我回府一敘。”

    徐庶也不客氣,哎呦哎呦的從曬的滾燙的青石地板上爬起來,前後左右拍打一下身上的塵土,正了一下頭頂的孝帽子︰“走吧。”

    書房里,徐庶一進門就冷笑;“大將軍好安逸,可知冀州之存亡乎?”又來了,三國時代的文人面試的時候都會說這句話的。

    我也不跟他廢話,直入主題;“先生可是為曹操的事情而來?”這個問題大有跳躍性,省略了很多廢話,徐庶有點不適應︰“啊    正是。”我示意讓他坐,笑道;“元直先生乃當世大才,一定有至關重要的話要說給我听。”徐庶大大咧咧道︰“正是為了救大將軍的性命而來。”

    “請講。”我笑道。

    徐庶道︰“庶剛從許昌來,知道曹操囤積糧草調集重兵準備再渡黃河攻官渡,故特來相告,不知將軍有何打算?”

    從許昌來,就是說老母親已經死了。想是來借兵報仇的。目下想報仇,也只有袁家具備這個實力。

    “我準備投降。”我嘆氣道;“冀州連遭大難,士卒戰馬死傷無數,糧草錢谷更是沒有,沒法子和兵強馬壯實力強橫的曹軍對抗,本將軍已經準備向曹丞相請降了。想來曹丞相禮賢下士,寬宏大量必然不念舊惡,封我個一官半職,也好讓我安安穩穩的了卻殘生。”

    徐庶心想,這人和劉表一樣,徒有虛名,是軟骨頭無用之人,不過,要報仇就必須靠他了,可惜劉皇叔的勢力太差,只能給曹賊當墊腳石。

    “大將軍此言差矣,曹操雖然兵多將廣,軍容鼎盛,但乃國賊也,大將軍一家六代忠良,又是漢室駙馬,袁本初大將軍還是因曹賊而死,如今你怎可屈身降賊。曹賊也未必像將軍說的那麼強大,以我這幾日在冀州的觀察,以將軍今日之實力,完全可以與之爭天下之鋒。”

    我心中暗笑,嘆氣道︰“官渡一敗,倉亭二敗,損兵折將幾十萬人,百姓怨聲載道,不願打仗。士兵更加畏曹如虎,听到黎陽兩個字就出虛汗打擺子,士氣如此低落如何用兵。加之曹操的確不愧戰神二字,官渡倉亭戰術運用得當,將士用命,妙計層出不窮。觀河北軍中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即便出兵迎戰,不過自取其辱,徒然把很多性命送入死神口中,我心不安也,還是投降的好。”

    徐庶心想,你還挺抬舉曹操,我就沒覺得他是戰神。

    徐庶抖一抖黑色袍袖,拱手;“官渡與倉亭之敗,徐庶早有耳聞,以在下愚見,曹操計策漏洞百出,非將才也,若是給在下三萬兵卒,足以破他三十萬鐵騎。”

    那劉備手底下也有三萬人馬,你怎麼不用?!

    三國的謀士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愛說大話,徐庶如是,龐統更加吹的天上有地下無、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我裝作不耐道︰“元直先生有所不知,此刻冀州沒有大將可用。”徐庶眼楮一亮,離席站起來快步走到我坐的矮幾前,跪倒;“大將軍若出兵,徐庶願為前部,肝腦涂地在所不辭。”說著納頭便拜。

    “你一個書生怎可為大將,不行,不行。”我連連擺手。

    徐庶道;“將軍不相信我的本事,難道沒听過庶在樊城大破曹仁于禁的事。”我故意用激將法氣他︰“元直先生,那不過是僥幸而已,想那曹仁乃曹營一流戰將,智勇雙全,厲害無比,一定是他過于輕視你,才讓你僥幸得勝,這樣的事,只能有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徐庶鼻子差點氣歪了,僥幸,我徐庶是踫運氣打贏的,太瞧不起人了。

    徐庶喜怒不行于色,反而笑道︰“如果大將軍願意出兵,徐庶願立軍令狀,若不能在十日內攻下倉亭,甘願一死。”

    “那先生豈非死定了。李典是當世名將,比之曹仁還要厲害,你絕無勝算。”我的語氣異常不屑。

    徐庶差點氣昏,老子要不是想給娘親報仇,才不會在這里受你這酒囊飯袋的氣,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袁熙徒有虛名,其實是個笨蛋,比他老子還蠢。

    徐庶冷哼一聲,從衣服下襟撕下一塊白布,咬破手指,在上面寫了一通,遞給我。“大將軍這次相信了吧。”

    是一份軍令狀,上面寫著,願求一萬兵,破倉亭李典,若十日不勝,甘受凌遲之刑。

    徐庶真是孝子,看來鐵了心為母親報仇了。這層窗戶紙還不能捅破,他不說我也不問,能打勝仗就好。

    “這樣啊,容本將軍斟酌斟酌。”

    徐庶翻白眼,你斟酌吧,在斟酌幾天曹賊就要過河了,到時後悔莫及。

    我心想,徐庶的本事不容置疑,關鍵是他的心向著誰。別我傻呼呼的替他報了仇,然後他帶著冀州的絕密軍情投奔所謂的皇叔劉玄德去也,我可就傻眼了。軍令狀不軍令狀的倒是無所謂,最好能寫一份‘效忠聲明’,聲明中寫上和劉皇叔斷絕關系,永為仇敵,不同戴天,這些話才好。”

    “先生請回吧,此事袁熙不能答應。”

    徐庶有點失態,直眉瞪眼︰“憑什麼不答應。”心說,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又是磕頭又是哀求的,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徐元直大小是個名人,咋就一點面子不給呢。

    我一听這口氣,顯然是上火了。無奈攤手道︰“沒法子,誰讓先生是我仇家的親信呢。天下人都知道劉備非常之對不起本將軍,一開始曾經企圖搶奪我的妻子,還幫助我大哥建造銅雀台禍害冀州百姓貪贓枉法罪惡滔天,最後還指使其義弟張飛關羽奪我冀州城池,幸而被我識破,殺了張飛,趕走關羽,這才保住了袁家基業。先生知道,我們袁家待他不薄,沒想到那廝竟這樣恩將仇報,用盡各種辦法欺辱于我,本將軍豈能與他善罷甘休。說穿了劉備就是一只喂不飽的白眼狼,卑鄙下作毫無信義的小人,先生和他攪在一起,本將軍怎能信你。

    我故意顛倒黑白,把劉備說的一錢不值,看看徐庶的反應如何。他要是跳起來,為劉備辯解,不能用。如果大罵劉備,更加不能用,那樣不就成了賣主求榮的小人。

    徐庶似乎早料到我會有這番說辭,一點也不激動,抬起頭正聲道︰“劉備是好是壞,跟我徐元直沒關系,既然庶今日誠心誠意投靠大將軍麾下,就一定做大將軍的忠臣。形勢所逼無可奈何,請將軍明鑒。”

    我厲聲道︰“好一個形勢所逼,無可奈何,倘若日後本將軍戰敗,無路可走,你也用這句形勢所逼無可奈何為借口,無恥投敵嗎?”

    徐庶不惱,振聲道︰“庶,今生所戀的就是老母親,為人子怎能不孝。如今老母已經亡故,庶再無牽掛。日後也在沒有無可奈何的時候,誠如大將軍所言,將軍如果他日戰敗,無路可走,徐庶必定先將軍而去,以正忠義之名。”

    我靠,如此甚好。

    我依然繃著臉,還不是給他笑臉的時候,誰讓他求著我呢。我木無表情連眉毛都不動,臉像鐵板︰“好,就給先生一萬兵馬,同第十八師裨將胡車兒一起,趕赴黎陽,攻擊李典。十日破敵,先生可不要忘記。”

    徐庶高興道︰“路上耗費的時日就不算了吧。”

    “當然。”

    徐庶遲疑道︰“要破曹賊必得荊州之助,請主公允許庶修書一封給劉    劉備,讓他從新野出兵攻潁川郟縣佔據摩坡一帶隘口。此處後據洛陽,前俯宛城,遠控襄樊。有曹賊的十二營兵力長期駐守。是洛陽許昌的門戶,只要劉備佯攻一下,曹操定然親自提兵南下相爭,庶便可乘機在黎陽收拾李典了。”

    我苦笑道︰“跟你說過了,本將軍與劉備有仇隙,他怎肯相助。”徐庶道︰“這是給他自救的機會,並非幫助大將軍。曹仁前日在新野戰敗,曹操絕不會善罷甘休,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報仇,劉備怎能不知道。如果他配合大將軍出兵,不但可以化解危難,而且還能趁勢擴張,何樂而不為呢。”

    也是,徐庶一出兵,曹操就顧不上劉備跑回北方來,劉備豈非得了實惠。這,這徐庶莫非借我的兵馬,喂飽劉備。不行,我要做點準備。

    我道︰“攻陷倉亭以後又當如何?”

    徐庶早就想好了報仇的戰略,興奮道︰“倉亭陷落,曹兵在黃河以北就失去駐點,對河北的威脅便徹底解除。主公便可揮軍過河,攻打官渡了。”

    “官渡”不行,心理上有陰影;“怎麼打?先生可有計劃?”

    徐庶道︰“先趁曹操打劉備的時機,將防線推進到官渡,主力大軍可以駐防黎陽,主公親帥先頭部隊和曹賊至官渡決戰。這樣可以縮短運糧道,同時也能穩定軍心,預留後路,避免上次一旦戰敗全軍覆沒的慘況。

    同時命高干郭援從河內攻虎牢關,直接威脅洛陽。趙雲郭嘉攻全力以赴攻汝南,奪取豫州。打通前往許昌的道路。劉備見曹操失利,必然生出瓜分之心,我料他定會攻宛城奪取南郡,而後入滎陽,掠地陳留。曹操此時必然分兵駐守。主公待他分兵之後,卻派人出青州,攻瑯琊、陽都、東莞、直搗下邳。那時曹賊在無兵力可派,徐州將屬主公也。主公奪取徐州和淮南連成一片,從四面八方將豫州包圍起來,汝南四面受敵豈能久守。”

    “其實這些年來,大將軍經營淮南,奪取河東,早就將曹操置于包圍之中,就好像下棋,只等打通最後幾個關口進行合圍了。”

    徐庶道︰“這幾個關口就是倉亭、官渡、虎牢關、宛城、徐州、汝南,只要汝南和虎牢一破,曹賊必敗無疑,絕無生理。不過,汝南堅城,不易攻取,加上曹仁智勇雙全,必須先破徐州,兩面夾擊才有勝算。曹賊若戰敗必然入關中保長安,主公可沿路追襲,並派大將攻打函谷關,兩面夾擊,可一舉平定北方也。”

    听著有點像紙上談兵,不過挺有道理,這個戰略太龐大了,要保證成功,必須要糧草充足,兵員充足,還有就是振奮士氣不能出奸細。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荊州,劉表就要翹了,曹操如果真的戰敗,皇叔先生,還不趁機奪取荊州,這一點不得不防。

    徐庶此人忠心很有必要考驗,關鍵他和劉備的關系太好了。而且我也不能便宜了劉備。想了想,現在要解決並利用好劉備還要從荊州的蔡夫人身上打主意。

    蔡夫人最恨劉備了,恨得咬牙切齒,想扒皮抽筋。我寫了一封書信飛鴿傳書出去,轉交蔡夫人。讓蔡夫人勸勸景升大哥,千萬不可放劉琦去江夏,縱虎容易,在想抓回來可就難了。如果成功殺了劉琦,劉琮即位,那劉備就鐵定完蛋了。

    好,是到了該決出生死的時候了,自古一山不容二虎,袁家和曹操早晚要拼個魚死網破的。

    我大喜道;“先生計劃周詳,此計可行,不過如此大規模的戰役,必須要準備妥當,糧草兵源方面還需要籌措一下。先生千萬不要心急。”

    徐庶見我采納他的計策,喜不自勝︰“最要緊的是先奪回倉亭,把曹賊勢力趕出河北。這個不能拖延。等到倉亭戰事有了結果,主公就可以統全軍伐曹了。”

    我找賈詡和田豐商量了一些,兩人都很贊成徐庶的謀略。賈詡道︰“只要曹操離開洛陽,立即就命徐庶帶兵去打李典,先拔了這顆釘子再說。”

    田豐道︰“倉庫里的糧食倒是夠用,只是裝備一時難以湊齊。”我道︰“可以逐次的運到黎陽去,反正我又不打算孤注一擲,和曹操拼老本,時間還是有的。”

    賈詡道;“這樣四面作戰,最困難的就是溝通聯絡,互通消息,幸虧我們有飛鴿傳書這法寶,幾千里外的戰報用不了一天功夫就到了。現在除了我們河北軍還沒有那里的軍隊能組織這麼大的戰役。”

    第二天封徐庶為冀州別駕,讓他跟著田豐先了解一下冀州的情況,和各級將軍熟悉一下。只等著曹操中計,離開洛陽,就率部向黎陽挺進。

    抗曹反攻的第一仗就要打響了。





冀州鏖戰 第五十三章軍事改革

    時日如梭,轉眼,我的兩個孩兒長到兩歲,已經可以走路會說些簡單的句子了。兩個孩子健康而結實,小胳膊腿**的,圓臉上滿是贅肉,胖嘟嘟的。在父母的和無數侍婢僕役的呵護下茁壯的成長著。

    建安十年公元2o5年幽州範陽太守牽招,生擒黑山賊張燕,押赴冀州。張燕請降,封為平北將軍安國亭侯。司州安平太守杜遷與郭援戰于河東,不分勝負各自罷兵。曹操數次派夏侯?、夏侯尚、張遼攻河內河東,但都沒能得勝。

    七月泰山賊帥藏霸反,攻徐州瑯琊,破瑯琊太守蕭建于莒縣,斬殺守城兵三千余人,將瑯琊府庫搶劫一空,正要撤回泰山之時。曹操派了大將高順,徐州刺史陳登出下邳,截擊藏霸。

    高順以前是藏霸的戰友,藏霸知道他的厲害,加上自己兵少,就想帶著珠寶一走了之。陳登聰明,早就料到他盜賊習性搶完就跑,和高順合計埋伏。藏霸在退回泰山的路上,遭遇了高順‘陷陣營’,被打了個落花流水,抱頭鼠竄,想要回泰山,卻被陳登布置在陽都縣境內的一只騎兵阻擋了去路。無路可逃之下,只得投奔青州。當日劉詢就任青州刺史,出城五十里相迎。將藏霸先生和他剩下不到兩千的殘兵敗將接入城中。我听到消息,和賈詡張?快馬加鞭親臨青州,以表結納誠意。

    藏霸大為感動,他帶來了六員大將,孫觀、吳敦、尹禮、孫康、曹性、毛暉。呂布的八健將,除了藏霸之外,只有曹性沒投靠曹操,不是他不想投降,只因為兄台曾經一箭射瞎了夏侯?的眼楮,害怕報復。我對藏霸大加封賞,藏霸封平西將軍都亭侯,領功曹事。位在張?之上。

    孫觀也是不世出的大將,三國演義上說,此人最後做到左將軍,青州刺史的位置。我暫時給他一個偏將軍封都亭侯。曹性是有名的神射手,也做偏將軍封列侯。

    其他的人,一律為裨將,封列侯,持節。

    八月汝南人孟公威歸家途中,被好友諸葛瑾綁架,拉入陽翟城就任太守。孟公威是諸葛亮兄弟的至交好友,此人也是襄陽一大才子,雖然比不上二諸葛,但也是一個內政好手。

    九月一代文豪孔融腰斬棄世,可悲,可嘆。

    建安十一年,公元2o6年,冀州淮南人才濟濟,軍容鼎盛,糧草充足,戶口增加三十余萬。賈詡上表,冀州地區的豪門大戶無法無天,趁著戰亂和大旱天災的時候,不斷兼並土地,又把失去土地的農民招為奴僕,這樣的農民沒有戶口,大戶因此逃掉官府賦稅兵役的征調。zf的財政收入因此而減少,兵源因此而短缺。冀州人不少,但有戶口的人太少了,因此按照戶口來征稅,那zf吃的虧太大了,不利于展經濟。最好可以下旨,命令四州沒有戶口的游民都必須到官府如實自報,然後再按這些實際戶口來征兵收稅,大約可以比以前增加一倍,甚至還多。

    我想了想,還是把田豐調回來任西曹掾管理人士和財政方面的事務。田豐一上台,就大刀闊斧的打擊地方豪強勢力,號召游民來上戶口,有敢隱匿不報,公然和官府作對的,立斬不赦。沒有兩個月,青冀幽並四洲的戶口就翻了一倍,賈詡趁機擴充軍力十萬,自官渡戰敗後,冀州軍總數次突破三十萬。

    兩個月後,按照我和張繡、賈詡、藏霸、張?、高覽、田豐等人計議好的。在軍隊中實施改革。

    漢代軍制,軍、師、旅、卒、兩、伍。兩萬五千人為一軍,偏將軍統領。兩千五百人為一師、由裨將統領。五百人為旅,校尉統領。百人為卒由卒長統領。這樣的話番號太多了,不易于統一管理。還是采用現代化的軍事理論。把冀州青州幽州、淮南、並州分為臨戰的三個集團軍軍區,由我、荀?、高干三人軍政合一,出任軍區司令官    大都督一職。

    三大軍區內,編制在旅之後,加上團和營,變成軍師旅團營卒兩伍,由原來的六級編制,變為八級。冀州三十萬人,分為五個軍,以張?、高覽、藏霸、張繡、張燕為軍長將軍。每人將兵四萬為一軍。張?為第一軍,高覽第二軍,藏霸第三軍,張繡第四軍,張燕第五軍。基本和現代的編制仿佛。五軍之下,有二十個師,分別以是︰昌?的一師,管承的二師,裴元紹的三師、朱靈的四師、這四個師歸張?統領。

    此外周倉的第五師,彭安的六師,張南、張愷、審榮、馮禮、韓莒子、霍奴依次為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六個師的師長偏將軍。

    藏霸的舊部、孫觀、吳敦、尹禮、曹性、孫康、毛暉。統領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師、胡車兒第十八師,蔣義渠第十九師,孟岱第二十師。

    每個師一萬人,下轄兩個旅,五個團,兩個營,五個卒,四個兩,兩以下五人為伍,設伍長一名。

    此外文丑的黑龍騎作為特殊兵種,自成一軍。

    再加上郝昭的戰車排弩‘獨立師’。這也是我的獨創,相當于現代化裝甲師。配備有五百輛大型飛梭巨弩車和一千台排弩。每輛車上八十人,士兵十,二十人居中為弩手,十人防守,剩下的全部待箭矢射出後,往弩箭機上添加箭矢。

    這個部隊威力是很強大,但只能遠距離攻擊,必須和步兵、騎兵配合,必須是進攻之初和防守之初或攻城時才能使用,否則混戰中一定被敵人俘虜去,損失慘重,得不償失。

    並州和淮南,按照這種建制自行分配。三個軍區按照,冀州、淮南、並州的順序,依次排列,不能混淆。最後報上來由賈詡和田豐審核一遍,沒有謬誤的便通過。

    不過這種制度,只適用于臨戰狀態,地方上沒有戰事的時候,還是統歸于太守,刺史的統領。

    七月,馬騰與韓遂再次大打出手,武威太守張猛攻入雍州。

    十一月潛伏在荊州的特工飛鴿傳書,劉表病危吐血,蔡氏家族和劉備反目意欲誅殺大公子劉琦,扶立劉琮即位。

    我立即下了封信過去給蔡夫人,表示堅決支持二公子劉琮登位,理由是大家都是二公子,一般將軍的第二個兒子都很聰明果敢,英明神武!!

    蔡夫人回信,說了些恭維的話,表示願意站在袁家一邊對付曹操,並且表示如果兒子繼承爵位,可以出兵汝南夾攻曹仁。那倒不用,只要把劉備干了便好。

    翌年,農歷四月,急驟升高的氣溫宣告結束了北方原本就短暫的春天,進入了初夏季節。滿地的麥子從墨綠中泛出一抹蛋白色,大地呈現出類似孕婦臨產前的神聖和安謐。一場溫騰騰熱燥燥的南風持續了一天一夜,麥子竟然干的斷穗掉粒了,于是千家萬戶的男人女人大聲嘆著“麥黃一晌蠶老一時”的古訓擁向田野,刷刷嚓嚓鐮刀割斷麥稈的聲浪就喧嘩起來    就在那神秘的一日一夜麥子熟透了,豐收了!我也同時收到了兩個可怕地消息。

    潛伏在許昌城中的細作飛鴿傳書來報,司馬懿出仕曹操,被任命為文學掾,陳留太守。曹操老賊果然慧眼識人,竟然把初出茅廬的司馬仲達安排在了對付郭援,和高干的最前線,可見其用心良苦。

    我的心里一陣寒,重頭人物終于登場了。

    許昌也獲得了豐收,曹操得到屯田高手棗祗相助,農業方面比之冀州還要有優勢,這兩年他蟄伏不出,只是為了緩一口氣,大饑饉把他折騰的也不輕。而且有了上次在黎陽的教訓,他這次準備先給重病的劉表來一下子。

    飛鴿傳書︰“于禁率兵八萬出許昌,人馬精神,龍精虎猛直下荊州。”同時駐防在倉亭的李典軍一掃兩年來的安分守己,也開始有了動作,不斷地派兵在黎陽附近襲擾,勘察地形,尋找城頭的破綻。看來,曹操要趁豐收的時候,大干一場了。

    司馬懿出場了,劉表眼看要翹了,赤壁之戰讓我一攪和打不成了。曹操去攻新野,是不是諸葛亮大哥,也快要出場了。我上次給諸葛瑾寫信,讓他把弟弟給拉過來,听他回信的意思,孔明先生不願意到冀州來。難道要我三顧茅廬。不行,到了那里劉表非掐死我不可。

    四月中旬,于禁會和曹仁從樊城攻新野,被劉備的軍師徐庶一舉擊敗,把樊城也丟了。曹操嘆息,劉備得到徐庶之助,羽翼成矣。我也挺堵心的,劉皇叔一定會找我報仇的。

    我心情不太好,和周倉牽了一條狼狗,考察一下民情。這狼狗就是前段時間訓練的警犬,雖然對訓練的方法不太了解,但負責訓練的周倉相信棍棒之下出孝子,硬是把這些狗給打的服服帖帖的,讓它干什麼就干什麼。就拿現在來說吧,周倉用熊掌牽著它,他連叫都不敢叫,只是一個勁的趴在地上,用鼻子嗅來嗅去的,掘犯罪嫌疑人的痕跡。

    這些警犬果然管用,經過一系列條件射的強化訓練之後,就能夠追蹤悍匪強盜,三國時候的歹徒那里知道它的妙用,以為自己逃出來改裝易容就可以混出城門,結果往往被這些狗給咬個遍體鱗傷,血肉模糊的回到陰暗潮濕的囹圄之中去。

    周倉現在已經成了習慣,每天出來都會牽著一條,以便防備歹人。他手中的這條狗,非常威武,站著達到周倉的膝蓋以上,方頭小耳,毛長皮墜,嘴短而口裂極寬,背直腹瘦,曲線有點像豹子。四條腿粗壯無比。抖擻一下狗頭,嗷嗷的叫上兩聲顯得威風凜凜。

    無怪乎周倉經常不無感慨的說︰“真像個出征歸來的大將軍。”

    我翻白眼,什麼意思!周倉也不知是誠心還是怎地,還給著狗起了個名字叫大將軍。***,干脆叫主公完了。

    ‘大將軍’可能現了什麼,用力掙脫了周倉的手,向城門邊竄去。于是周倉就在它後面喊︰“大將軍,你他娘的找死,回去我收拾你。”說完還沖著我瞪眼︰“這條死狗,就是不听話。”

    ‘大將軍’飛快如奔馬般的跑到城門口聚集了的一簇人頭的地方,站在人群外圍嗷嗷的叫喚,那意思仿佛在說︰都給老子閃開,別妨礙我辦公!

    那些人開始並沒把這狂吠的畜生放在眼中,仍然對著圈內指手畫腳,自說自話的。及至有人轉過頭來,現了‘大將軍’眼神不善,才叫了聲‘我的娘’一溜煙跑掉了。別的人也跟著跑。一會兒就跑了一半,讓我和周倉可以看到人群中的情況。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手里拿這個酒葫蘆,正醉臥在城門口牆角。他頭上裹著一條髒兮兮的白布方巾,像個孝帽子;身穿黑色連襟布袍,肩頭上綴著一塊白布和一塊黑布的補丁;腳下登著一雙麻面的烏履,白布從腳趾一直纏扎到膝蓋,看著像個重孝的孝子;從頭頂的白色方巾,到腳下的白色裹纏布,全都污染著草汁樹液苔蘚的干涸的黑色疤痕;臉上也不滿污垢,耳輪和脖頸上積結著惡心的垢甲,面容有些粗獷,眼神中豪邁異常,披頭散胡須蓬亂東倒西歪,鬢角露出來的頭粘成氈片。看不出本來的膚色了。看來像個落難到此的文人。

    那人嘴里含含糊糊的在唱歌,露出一口白的耀眼的牙齒。

    周倉笑道︰“落魄到這種地步還有心情唱歌,真是怪人。”我心想,是個讀書人,應該幫他一把。就走過去,蹲下身子問道︰“你是那里人,為什麼醉臥到這里?”我穿著便服,城里人都不認得。

    那人仰躺在青黑色的石板地上,把兩只眼楮睜開一條縫,斜了我一眼,就轉過頭去唱道︰“天地反復兮,火欲矩;大廈將傾兮,一木難扶。山谷有賢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賢兮,卻不知吾。”

    我的娘,是徐庶,徐元直。不對,他不是應該在新野嗎,怎麼跑到冀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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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五十四章徐庶戰略

    我激動的差點休克;“先生可是單幅?”

    那人一愣,微閉的兩眼倏忽睜開來,射出兩道和他此刻狼狽相完全有異的精芒,像大牢里那些抵死不認死罪的囚徒一樣搖頭;“非也,在下潁川徐庶也。”

    果然是徐元直!這次為何主動承認了?

    我道︰“原來真是徐元直先生,在下袁熙,得見先生三生有幸,請先生隨我會大將軍府一敘。”

    徐庶道︰“我知道你是大將軍,這次來就是專程為你。”我一愣,看著徐庶一副孝子的打扮,心想,難道他娘親已經死了。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先生同我回府一敘。”

    徐庶也不客氣,哎呦哎呦的從曬的滾燙的青石地板上爬起來,前後左右拍打一下身上的塵土,正了一下頭頂的孝帽子︰“走吧。”

    書房里,徐庶一進門就冷笑;“大將軍好安逸,可知冀州之存亡乎?”又來了,三國時代的文人面試的時候都會說這句話的。

    我也不跟他廢話,直入主題;“先生可是為曹操的事情而來?”這個問題大有跳躍性,省略了很多廢話,徐庶有點不適應︰“啊    正是。”我示意讓他坐,笑道;“元直先生乃當世大才,一定有至關重要的話要說給我听。”徐庶大大咧咧道︰“正是為了救大將軍的性命而來。”

    “請講。”我笑道。

    徐庶道︰“庶剛從許昌來,知道曹操囤積糧草調集重兵準備再渡黃河攻官渡,故特來相告,不知將軍有何打算?”

    從許昌來,就是說老母親已經死了。想是來借兵報仇的。目下想報仇,也只有袁家具備這個實力。

    “我準備投降。”我嘆氣道;“冀州連遭大難,士卒戰馬死傷無數,糧草錢谷更是沒有,沒法子和兵強馬壯實力強橫的曹軍對抗,本將軍已經準備向曹丞相請降了。想來曹丞相禮賢下士,寬宏大量必然不念舊惡,封我個一官半職,也好讓我安安穩穩的了卻殘生。”

    徐庶心想,這人和劉表一樣,徒有虛名,是軟骨頭無用之人,不過,要報仇就必須靠他了,可惜劉皇叔的勢力太差,只能給曹賊當墊腳石。

    “大將軍此言差矣,曹操雖然兵多將廣,軍容鼎盛,但乃國賊也,大將軍一家六代忠良,又是漢室駙馬,袁本初大將軍還是因曹賊而死,如今你怎可屈身降賊。曹賊也未必像將軍說的那麼強大,以我這幾日在冀州的觀察,以將軍今日之實力,完全可以與之爭天下之鋒。”

    我心中暗笑,嘆氣道︰“官渡一敗,倉亭二敗,損兵折將幾十萬人,百姓怨聲載道,不願打仗。士兵更加畏曹如虎,听到黎陽兩個字就出虛汗打擺子,士氣如此低落如何用兵。加之曹操的確不愧戰神二字,官渡倉亭戰術運用得當,將士用命,妙計層出不窮。觀河北軍中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即便出兵迎戰,不過自取其辱,徒然把很多性命送入死神口中,我心不安也,還是投降的好。”

    徐庶心想,你還挺抬舉曹操,我就沒覺得他是戰神。

    徐庶抖一抖黑色袍袖,拱手;“官渡與倉亭之敗,徐庶早有耳聞,以在下愚見,曹操計策漏洞百出,非將才也,若是給在下三萬兵卒,足以破他三十萬鐵騎。”

    那劉備手底下也有三萬人馬,你怎麼不用?!

    三國的謀士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愛說大話,徐庶如是,龐統更加吹的天上有地下無、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我裝作不耐道︰“元直先生有所不知,此刻冀州沒有大將可用。”徐庶眼楮一亮,離席站起來快步走到我坐的矮幾前,跪倒;“大將軍若出兵,徐庶願為前部,肝腦涂地在所不辭。”說著納頭便拜。

    “你一個書生怎可為大將,不行,不行。”我連連擺手。

    徐庶道;“將軍不相信我的本事,難道沒听過庶在樊城大破曹仁于禁的事。”我故意用激將法氣他︰“元直先生,那不過是僥幸而已,想那曹仁乃曹營一流戰將,智勇雙全,厲害無比,一定是他過于輕視你,才讓你僥幸得勝,這樣的事,只能有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徐庶鼻子差點氣歪了,僥幸,我徐庶是踫運氣打贏的,太瞧不起人了。

    徐庶喜怒不行于色,反而笑道︰“如果大將軍願意出兵,徐庶願立軍令狀,若不能在十日內攻下倉亭,甘願一死。”

    “那先生豈非死定了。李典是當世名將,比之曹仁還要厲害,你絕無勝算。”我的語氣異常不屑。

    徐庶差點氣昏,老子要不是想給娘親報仇,才不會在這里受你這酒囊飯袋的氣,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袁熙徒有虛名,其實是個笨蛋,比他老子還蠢。

    徐庶冷哼一聲,從衣服下襟撕下一塊白布,咬破手指,在上面寫了一通,遞給我。“大將軍這次相信了吧。”

    是一份軍令狀,上面寫著,願求一萬兵,破倉亭李典,若十日不勝,甘受凌遲之刑。

    徐庶真是孝子,看來鐵了心為母親報仇了。這層窗戶紙還不能捅破,他不說我也不問,能打勝仗就好。

    “這樣啊,容本將軍斟酌斟酌。”

    徐庶翻白眼,你斟酌吧,在斟酌幾天曹賊就要過河了,到時後悔莫及。

    我心想,徐庶的本事不容置疑,關鍵是他的心向著誰。別我傻呼呼的替他報了仇,然後他帶著冀州的絕密軍情投奔所謂的皇叔劉玄德去也,我可就傻眼了。軍令狀不軍令狀的倒是無所謂,最好能寫一份‘效忠聲明’,聲明中寫上和劉皇叔斷絕關系,永為仇敵,不同戴天,這些話才好。”

    “先生請回吧,此事袁熙不能答應。”

    徐庶有點失態,直眉瞪眼︰“憑什麼不答應。”心說,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又是磕頭又是哀求的,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徐元直大小是個名人,咋就一點面子不給呢。

    我一听這口氣,顯然是上火了。無奈攤手道︰“沒法子,誰讓先生是我仇家的親信呢。天下人都知道劉備非常之對不起本將軍,一開始曾經企圖搶奪我的妻子,還幫助我大哥建造銅雀台禍害冀州百姓貪贓枉法罪惡滔天,最後還指使其義弟張飛關羽奪我冀州城池,幸而被我識破,殺了張飛,趕走關羽,這才保住了袁家基業。先生知道,我們袁家待他不薄,沒想到那廝竟這樣恩將仇報,用盡各種辦法欺辱于我,本將軍豈能與他善罷甘休。說穿了劉備就是一只喂不飽的白眼狼,卑鄙下作毫無信義的小人,先生和他攪在一起,本將軍怎能信你。

    我故意顛倒黑白,把劉備說的一錢不值,看看徐庶的反應如何。他要是跳起來,為劉備辯解,不能用。如果大罵劉備,更加不能用,那樣不就成了賣主求榮的小人。

    徐庶似乎早料到我會有這番說辭,一點也不激動,抬起頭正聲道︰“劉備是好是壞,跟我徐元直沒關系,既然庶今日誠心誠意投靠大將軍麾下,就一定做大將軍的忠臣。形勢所逼無可奈何,請將軍明鑒。”

    我厲聲道︰“好一個形勢所逼,無可奈何,倘若日後本將軍戰敗,無路可走,你也用這句形勢所逼無可奈何為借口,無恥投敵嗎?”

    徐庶不惱,振聲道︰“庶,今生所戀的就是老母親,為人子怎能不孝。如今老母已經亡故,庶再無牽掛。日後也在沒有無可奈何的時候,誠如大將軍所言,將軍如果他日戰敗,無路可走,徐庶必定先將軍而去,以正忠義之名。”

    我靠,如此甚好。

    我依然繃著臉,還不是給他笑臉的時候,誰讓他求著我呢。我木無表情連眉毛都不動,臉像鐵板︰“好,就給先生一萬兵馬,同第十八師裨將胡車兒一起,趕赴黎陽,攻擊李典。十日破敵,先生可不要忘記。”

    徐庶高興道︰“路上耗費的時日就不算了吧。”

    “當然。”

    徐庶遲疑道︰“要破曹賊必得荊州之助,請主公允許庶修書一封給劉    劉備,讓他從新野出兵攻潁川郟縣佔據摩坡一帶隘口。此處後據洛陽,前俯宛城,遠控襄樊。有曹賊的十二營兵力長期駐守。是洛陽許昌的門戶,只要劉備佯攻一下,曹操定然親自提兵南下相爭,庶便可乘機在黎陽收拾李典了。”

    我苦笑道︰“跟你說過了,本將軍與劉備有仇隙,他怎肯相助。”徐庶道︰“這是給他自救的機會,並非幫助大將軍。曹仁前日在新野戰敗,曹操絕不會善罷甘休,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報仇,劉備怎能不知道。如果他配合大將軍出兵,不但可以化解危難,而且還能趁勢擴張,何樂而不為呢。”

    也是,徐庶一出兵,曹操就顧不上劉備跑回北方來,劉備豈非得了實惠。這,這徐庶莫非借我的兵馬,喂飽劉備。不行,我要做點準備。

    我道︰“攻陷倉亭以後又當如何?”

    徐庶早就想好了報仇的戰略,興奮道︰“倉亭陷落,曹兵在黃河以北就失去駐點,對河北的威脅便徹底解除。主公便可揮軍過河,攻打官渡了。”

    “官渡”不行,心理上有陰影;“怎麼打?先生可有計劃?”

    徐庶道︰“先趁曹操打劉備的時機,將防線推進到官渡,主力大軍可以駐防黎陽,主公親帥先頭部隊和曹賊至官渡決戰。這樣可以縮短運糧道,同時也能穩定軍心,預留後路,避免上次一旦戰敗全軍覆沒的慘況。

    同時命高干郭援從河內攻虎牢關,直接威脅洛陽。趙雲郭嘉攻全力以赴攻汝南,奪取豫州。打通前往許昌的道路。劉備見曹操失利,必然生出瓜分之心,我料他定會攻宛城奪取南郡,而後入滎陽,掠地陳留。曹操此時必然分兵駐守。主公待他分兵之後,卻派人出青州,攻瑯琊、陽都、東莞、直搗下邳。那時曹賊在無兵力可派,徐州將屬主公也。主公奪取徐州和淮南連成一片,從四面八方將豫州包圍起來,汝南四面受敵豈能久守。”

    “其實這些年來,大將軍經營淮南,奪取河東,早就將曹操置于包圍之中,就好像下棋,只等打通最後幾個關口進行合圍了。”

    徐庶道︰“這幾個關口就是倉亭、官渡、虎牢關、宛城、徐州、汝南,只要汝南和虎牢一破,曹賊必敗無疑,絕無生理。不過,汝南堅城,不易攻取,加上曹仁智勇雙全,必須先破徐州,兩面夾擊才有勝算。曹賊若戰敗必然入關中保長安,主公可沿路追襲,並派大將攻打函谷關,兩面夾擊,可一舉平定北方也。”

    听著有點像紙上談兵,不過挺有道理,這個戰略太龐大了,要保證成功,必須要糧草充足,兵員充足,還有就是振奮士氣不能出奸細。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荊州,劉表就要翹了,曹操如果真的戰敗,皇叔先生,還不趁機奪取荊州,這一點不得不防。

    徐庶此人忠心很有必要考驗,關鍵他和劉備的關系太好了。而且我也不能便宜了劉備。想了想,現在要解決並利用好劉備還要從荊州的蔡夫人身上打主意。

    蔡夫人最恨劉備了,恨得咬牙切齒,想扒皮抽筋。我寫了一封書信飛鴿傳書出去,轉交蔡夫人。讓蔡夫人勸勸景升大哥,千萬不可放劉琦去江夏,縱虎容易,在想抓回來可就難了。如果成功殺了劉琦,劉琮即位,那劉備就鐵定完蛋了。

    好,是到了該決出生死的時候了,自古一山不容二虎,袁家和曹操早晚要拼個魚死網破的。

    我大喜道;“先生計劃周詳,此計可行,不過如此大規模的戰役,必須要準備妥當,糧草兵源方面還需要籌措一下。先生千萬不要心急。”

    徐庶見我采納他的計策,喜不自勝︰“最要緊的是先奪回倉亭,把曹賊勢力趕出河北。這個不能拖延。等到倉亭戰事有了結果,主公就可以統全軍伐曹了。”

    我找賈詡和田豐商量了一些,兩人都很贊成徐庶的謀略。賈詡道︰“只要曹操離開洛陽,立即就命徐庶帶兵去打李典,先拔了這顆釘子再說。”

    田豐道︰“倉庫里的糧食倒是夠用,只是裝備一時難以湊齊。”我道︰“可以逐次的運到黎陽去,反正我又不打算孤注一擲,和曹操拼老本,時間還是有的。”

    賈詡道;“這樣四面作戰,最困難的就是溝通聯絡,互通消息,幸虧我們有飛鴿傳書這法寶,幾千里外的戰報用不了一天功夫就到了。現在除了我們河北軍還沒有那里的軍隊能組織這麼大的戰役。”

    第二天封徐庶為冀州別駕,讓他跟著田豐先了解一下冀州的情況,和各級將軍熟悉一下。只等著曹操中計,離開洛陽,就率部向黎陽挺進。

    抗曹反攻的第一仗就要打響了。





冀州鏖戰 第五十五章妙舞清歌

    “啟稟大將軍貂蟬小姐求見。”一個親兵跑進來稟報。

    “有請。”

    貂蟬從一條筆直的石子路上穿過兩旁的奇花異草,飛瀑稜石款款而來。

    貂蟬雙襟圓領,粗布印花的女裝,這種印花粗布質地很硬很厚實,顏色也很單調。灰色的底色,藍色的印花。她輕盈瀟灑的站在我面前淡淡的凝視我。清麗絕倫的俏臉上出奇的不施脂粉,臉上掛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淒楚美態。貂蟬在我印象里幾乎每日都是濃妝艷抹盛裝出現,這樣的裝扮很特殊,卻更加顯得她風姿卓越楚楚動人。她充滿美感的輪廓線條和冰肌雪膚,這出自鬼斧神工上天恩賜的花容月貌,包裹在一身粗布女裝內更加讓她美的自然,清麗入仙。

    燦爛奪目的陽光,從門口的稀疏的林木中穿過灑在她的玲瓏嬌軀上,仿佛給她身上披一件五彩仙衣,令人痴迷。她烏黑柔軟的秀在頭上結了一個簡單的髻,以一根木簪固定,隨意的有一小撮絲在鬢邊散垂下來,另有一種獨特放任的韻味,在粗布裙下露出一對合度絕美的穿著紅鞋的足裸。

    精致的身體和粗糙的衣服搭配起來,能產生一種怎樣震懾人心的效果,會否讓人窒息?

    我看的有點呆了,半天詫異道︰“貂蟬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貂蟬盈盈下拜起身,淡然道︰“大將軍,貂蟬是來辭行的。”

    “辭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听說姑娘前年為了救濟災民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捐獻了出來,是否生計成問題了,那些錢本將軍要還給你的。姑娘請坐。”

    貂蟬搖頭︰“生計倒是不成問題,住在將軍府上吃喝不愁。而且我和蓮兒都會針線,縫縫補補的日子將就的可以過下去。”蓮兒是她的丫鬟。

    話說回來,我有將近一年沒見過貂蟬了,沒想到由于我的疏忽,她的日子快要維系不下去了。

    我走過去,低聲道;“把手伸出來。”

    貂蟬嬌軀一震,緩緩的把一雙縴手舉到胸前,張開來。原本羊脂美玉一般柔軟光滑的手竟然有一層細密的口子,那是柔弱驕矜的千金小姐操持針線所留下來的真實烙印。單薄縴弱的身子怎能抵御過度辛勞的侵襲。我心里開始產生一種負罪感。涌起一股要把這個女子擁入懷中恣意愛憐的沖動。

    貂蟬攥緊了手心,原地轉個身子,用她美麗極品的側面輪廓對著我,幽幽道︰“大將軍奴家要走了,不知今晚可有幸為將軍獻上一曲歌舞。”她的表情和語調都很幽怨,面對著世間少有的美麗容顏,我的心隱隱作痛。

    “你為何要走,冀州不好嗎?”

    貂蟬有些抽泣,長睫毛上沾著淚滴,有轉了個身子,用窈窕的背對著我,肩頭一陣劇烈的顫動,悲聲道;“蟬兒是不祥之人,留在這里會害了大將軍的    ”話沒說我,已經忍不住淚如泉涌,嚶嚶啜泣著沖出去了。

    這個久經世事的美人,一定是感到了我的刻意躲閃,所以心中難過,才說出方才那番話的。其實仔細的想一想,董卓父子的敗亡,王允之死,這些跟她又有什麼關系呢。她不過是一件被利用完了扔到九霄雲外的工具罷了。純正的犧牲品。至少,在我認識她的一段歲月中,她的雍容、善良、和對百姓的救助,讓我不能把她和野心陰謀這樣的詞聯系在一起。

    就在不知不覺間,我對她的戒心一點一滴的消散流失,腦中就只剩下那翡翠玉石一般的容顏和成熟完滿的身體輪廓,絕美的,善良的,舉世罕見的,令人魂牽夢繞的。被呂布和董卓糟蹋過的!

    廣袖輕舒,蝶飛雁旋的霓裳舞。

    貂蟬輕盈的身子舞動在面對池塘小橋的水榭里。這里有一派蔥綠的田園春景,正好夏天作為宴飲雅集之所。因為清淨恬淡,所以貂蟬就要求住在這里來。

    水榭南邊木隔的房間,就是她和丫鬟蓮兒的住所。門口瓖嵌著四片一丈高的大理石板,上面刻的是鐘繇的字跡。還是住在洛陽的時候,題贈的。里面有幾張瓖嵌花紋的烏木矮幾,上面擺著一只檀香爐,裊裊的篆煙,像貂蟬此時的舞蹈般緩緩的柔和的沖上屋頂。整個房間並不豪華卻很整潔古雅。

    蓮兒正在水榭中伺候茶水,是個俏麗的丫頭,伶俐的不得了,一雙烏珠似的大眼楮一閃一閃的滿帶著笑意,看著你的時候似乎會說話。

    水榭的左右,樹木掩映,翠蔭入蓋,一條長長走廊連接水榭,延伸到池塘里。月色恬淡,爍爍閃光的銀河直垂大地,人美,夜色也美。

    貂蟬的身段柔軟的仿佛可以對折過來,曼妙的舞步加上她口中仙音妙諦般的吟唱,讓我眼前似乎升起一層煙霧,又如置身在瓊樓仙閣,面前不是貂蟬了,而是月宮的嫦娥。不好,要犯天蓬元帥的錯誤了。

    貂蟬的舞蹈凝練而熟絡,手、眼神、步伐、面部表情,高度統一,都達到了舞蹈的至高境界。每個動作都能勾起你心中澎湃,一個笑容讓你熱血猛沖頭頂,只要你看著她沖動無處不在。

    荷葉浮在水面上,正像明月浮在深綠的天空,由于樹葉茂密,荷葉的顏色更深暗了。荷葉的周圍突起一層水泡,有狡猾的游魚潛藏在底下**這人間仙子的妙舞清歌。

    水池中央月光的倒影和水色相混雜,仿佛漂浮著一塊淺藍色的寶石玉璧。

    貂蟬的歌聲由暢快動情而幽怨,看著我的眼神由**迸而無限悵惘在到此刻的絕望深沉、淒涼不舍、淚光瑩然。那種含嗔似怨的眼神,正像一只利劍,足以穿透任何男子的心。

    一曲終了,貂蟬悠長的舞步緩慢的停下來,婀娜婉轉的轉著圈子。她的眼神越來越灰暗,變的有一絲陰狠。突然咬著唇,叫了聲;“將軍,蟬兒走了。”

    雪白豐膩的手從相當長的袖子里伸出來,手上握著一把反射月光的匕,旋轉中猛然的就向自己的胸膛插落。

    蓮兒手中的茶壺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我經過了閃電般的錯愕之後,從矮幾後滾過去,卻晚了一步,蹭的一下子,鋒利的刀鋒穿透紫衣羅裙刺入胸膛,鮮血立即狂涌出來。

    蓮兒出一聲尖叫跑過來,哭泣的扶著快要昏迷的貂蟬道︰“小姐,你這是何苦,至少你還有我,還有蓮兒,你可不能輕生啊。”

    我緊張的將那個絕美的身軀抱在兩臂之間,對蓮兒道︰“快,去開門。”

    貂蟬虛弱的躺在榻上,緊閉的雙目中淚珠滾出。

    我刺啦一下子扯開包裹著他傷口的紫色裙子,露出里面的匕和一段蓮藕般肌膚。我從懷中掏出隨身攜帶的裝有金瘡藥的瓶子。打開來倒出里面的黃色藥粉灑在她不斷流血的傷口上,血流頓時被止住。貂蟬卻疼的滿頭大汗,深深的哀叫一聲。

    我厲聲道;“你什麼神經,為什麼尋短見,你說?”貂蟬已經失去知覺了,她怎麼說。

    這可怎麼辦,看那位置匕已經刺入了要害,如果不趕緊拔出來死定了。我急忙招呼蓮兒叫人去抓藥,熬制麻沸散。

    匕拔出來之前,貂蟬一直處于深度昏迷狀態,一張如花俏臉死灰無比。刀子拔出來,扔到蓮兒捧著的盛著清水的銅盆里,當啷一聲脆響,水面上就綻開一片耀眼的血花。一股血箭帶著一股溫熱的腥氣從傷口激射出來。兩截手指長的口子,向外翻出帶著血絲的森森白肉,紫黑色的血漿嘎嘟嘟冒出來,瞬間把床榻半邊染紅。紫紅色的金瘡藥治標不治本,撒上去一些一會兒就被血浸透了。我心想,外科手術是肯定做不了的,此刻就只能縫合了。

    有了以前給昌?縫合韌帶的經驗這次做起來本該輕松點,豈知更加緊張,因為小腹和胳膊原本是兩回事。貂蟬在麻沸散的作用下,絲毫也沒感覺到有人在她小腹上,用鋼針穿過她的皮肉,把那道兩三寸長的口子給縫合住。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傷口縫好了,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救人比殺人可難多了。

    蓮兒端來了一碗苦藥,是用來止血的。她含著淚,抽泣著,掰開貂蟬的嘴巴,用湯匙來喂。血總算是止住了。我用匕割斷了縫合傷口的麻繩。蓮兒端著碗的手,一個勁的哆嗦,她從沒見過,用針去扎活人的肚皮的。在她看來,小姐就算不死,也被這鋼針給折磨死了。

    被麻繩連接住的兩半傷口,像小孩閉緊的嘴。看的蓮兒一陣頭皮麻。我顧不得這小丫頭在旁。三把兩把就把貂蟬上身的衣服剝光了,露出雪白肌膚。然後吩咐蓮兒取來白布,在她的腰間纏繞一圈,把傷口蓋住。蓮兒又羞又怕,臉紅的像熟透了正等人采摘的柿子,一個勁的狠咬著著嘴唇,低頭瞅著自己穿著繡鞋的腳尖。

    我道︰“沒辦法,為了救命。”貂蟬這里沒有別的下人,就只有蓮兒和她兩個人住。傷口的血雖然是止住了,但貂蟬已經氣若游絲,兩個眼皮痙攣似的彈動著,眼角溢出晶亮晶亮的淚珠,不知道能否挺下去。

    我對蓮兒道︰“你去前面對甄夫人說,讓她過來照看一下,我去給你小姐開方子續命。”

    我那里是開方子,我去翻書。像她這樣一刀刺中要害的外傷,真讓我措手不及有心無力了。從刀身上看,傷口深有四五寸,只怕已經傷到了內髒,要在現代可以做手術,三國可沒有這條件。還要找一些治療內傷的丹藥方子。

    翻了好半天書,急的出了一頭汗,總算是找到一條,是一種丹藥,華佗也挺夸張,起了個名字叫做‘還陽丹’,需要千年人參和何烏等二十幾種名貴的藥材煉制而成。華佗只試驗過一次,原因是他買不起這些材料。太貴了,差不多每一丸藥就要二十幾兩銀子,是尋常人家一年的收入呢。

    幸虧這些藥材大將軍府都有準備著。還魂丹煉制的破費時候,從選藥材到熬制煉制成丸藥,用了我一夜的時間。困點累點到無所謂,我只是擔心,貂蟬千萬不要有個三長兩短的。她的舉動讓我不能置信,也徹底的顛覆了此女在我心中的形象。

    照我的計算傷口在偏上三寸不到,就命中心髒了, 這種玩命法不可能是演戲了。

    為什麼自盡,是感傷于自己的坎坷經歷,悲慘的命運,還是生無可戀。

    美人需要一點感情寄托。也許她根本不愛我,但卻迫切的需要一個寬厚柔和可以承載一切包容一切夠強大的肩膀來依靠。

    我拿著配置好的二十幾顆藥丸走進屋子,這里早已圍了一大群大夫。甄宓和蔡琰也在這里。甄宓看我進來,急道︰“夫君,你可來了,貂蟬姑娘活不成了,她在燒,怎麼搞成這樣的?”

    蔡琰道︰“夫君你醫術這麼好,快救救她。”

    炎癥,又是炎癥。沒有消炎藥怎麼救。看看華佗先生的還陽丹是否真有奇效吧。

    我沉重的點了點頭,用兩根指頭捏了一顆藥丸,走過去塞到貂蟬緊閉的嘴巴里。她的臉色蒙上了一層鐵青,有點像朱漆的顏色,全身因為燒,都在不停地顫栗抖動。

    我示意所有的大夫全都回去,反正他們肯定是幫不上忙的。貂蟬的上身沒穿衣服,不過一件蜀錦毯子把她玲瓏的軀體遮住。

    我對蔡琰和甄宓道︰“如果兩個時辰內沒有退燒,我也沒法子了。”

    甄宓脫口而出︰“她怎麼搞成這副樣子的?”蔡琰沒開口卻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我從心底升起一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

    甄宓氣的杏眼圓睜,指著上半身赤 著的貂蟬顫聲道︰“你欺負過她?”

    我靠,我也急了,跳起來喊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這樣的人?”甄宓一怔,似乎不知道我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跟她喊叫。氣的清淚之流,厲聲道︰“你喊什麼,人家明明就是給你跳過舞之後就自盡了,你,你怎麼說得清?”甄宓最氣不過的是貂蟬沒穿衣服。

    我一看洛神痛哭,覺得心中歉疚難過,柔聲道︰“你先回去,等貂蟬醒來,你自己去問,真的和為夫沒關系。”

    甄宓氣不過,拂袖而去。蔡琰也不理我,跟著走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蓮兒,覺得有必要和她好好談談,這小丫頭也不知跟兩位夫人說了什麼。

    蓮兒挺聰明,一看我瞅她立即就知道什麼意思,不等我問,主動坦白。“大將軍,蓮兒和夫人說的都是實話,半點假的也沒有,你要責罰蓮兒嗎?”

    我苦笑道︰“我不罰你,你把你跟夫人說的實話,在跟我說上一遍。”

    “奴婢只是和二位夫人說,是小姐給大將軍歌舞之後,就自盡了。別的我什麼也不敢說的,蓮兒懂得大門大戶的規矩,不敢多嘴。就比如說,甄夫人問我您是否和小姐說過話。我說當然說過來,還說了很多。夫人問我說的什麼,我就沒敢往下說,就搖頭說不知道。那個不能說的,這是做下人的規矩。

    還有夫人問我,小姐為何沒穿衣服,我說是被大將軍給脫去了。兩位夫人的臉色,一個慘白一個鐵青,銀牙咬的咯咯響,奴婢知道她們生氣了,等蔡夫人問奴婢為何給小姐脫衣服的時候,我就沒敢說話。我說,當時大將軍讓我去辦事了,我沒在屋子里。

    大將軍,你看這事情可怪不得奴婢,奴婢已經盡力給你遮掩了,可事情還是鬧的不可開交,這可怎麼辦?”

    我靠,妹子,你這不是害哥哥嗎,你還不如都給她們說清楚了,這簡直是火上澆油,有這麼坑人的嗎?!

    我翻了半天白眼,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把心頭的火氣壓住,心說,蓮兒姐姐,我真想把你送去軍營做慰安婦啊,你可把本將軍給害苦了。人不可貌相,長的像聰明人,怎麼辦事說話如此糊涂。

    可是我沒注意到,蓮兒低著頭的眼神中閃過難以察覺的一絲狡黠。

    幸好,貂蟬mm沒到兩個時辰就醒過來了,我可以沉冤昭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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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五十六章紅塵孽債

    第五十六章紅塵孽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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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得傷口很疼,火辣辣的,貂蟬從昏迷中醒過來。無力的喊了一句︰“蓮兒    ”蓮兒去煎藥了,房中只有我這個主治大夫。

    貂蟬的眼楮半開半合,眼波朦朧,似乎再睜大一點就會引傷口的劇痛。我走到榻前,大喜道︰“貂蟬姑娘你醒了,太好了,老天保佑。”

    “這是那里,是陰曹地府嗎?”貂蟬有些迷糊。

    我笑道︰“不是,這是大將軍府。”

    腹部傷口傳來劇痛,把剛恢復了一些神智的貂蟬再次擊昏,她囈語般的念叨︰“大將軍府,是太師府,還是溫侯府?”

    我心想,壞了,不會是得了失憶癥了吧。怎麼董卓和呂布都出來了。

    我還沒來的及回答,貂蟬微微睜開的美目周邊漸漸濕潤,然後就潮氣兩汪晶瑩的淚水,她的心仿佛正在熾烈燃燒焚毀的熔岩,悲戚輕聲道︰“你是溫侯,是你沒走,還是我來了。”

    我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麻繩勒著,全身頓時一緊。這怎麼越說越離譜了,該不是燒燒壞了腦子吧。

    “貂蟬姑娘,我是    ”

    我的一只手腕突然被貂蟬捉住,那指甲一陣緊似一陣只往肉里摳,眼中淚流狂涌,哇的一聲哭了;“你好狠的心,就這麼走了,把我一個人丟下。如棄敝履。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我    我好慘    ”

    我輕聲安慰︰“貂蟬    你不要難過    ”不知道那里來的一股力氣,貂蟬伸出手去撫摸我的臉,輕聲道︰“你和董老賊一樣,從沒愛過我,蟬兒在你爭霸天下的將軍心中,從未佔有一席之地對嗎?你兵敗洛陽獨自逃生的時候,可曾想到過我。白門樓被擒,命在頃刻的時候,你可否想過賤妾?”

    我覺得心中正有一面戰鼓在咚咚咚咚的敲著,全身都在竄行一股熱血,我反握著貂蟬的手苦笑道;“有,當然有。”

    貂蟬冷笑道︰“我卻不想你,你知道嗎,我打心底里恨你,恨你的不負責任,恨你把我一人留在這殘酷的世上。我早已厭倦了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厭倦了這種任人擺布日子。厭倦了一個個所謂的大將軍。全是欺世盜名的混蛋。你是混蛋,關羽是混蛋,袁熙更加是混蛋。”

    這讓我不能在保持沉默了;“貂蟬,呂布的確是混蛋,關羽也是混蛋,可袁熙那人我覺得挺好的,愛民日子、忠義無雙、而且,而且還很英俊    ”

    “可是他的心比城牆還要硬,比冰塊還要冷,我一片真誠給他,她把我當成洪水猛獸,說我是不祥之人,害怕接近我丟了腦袋。”貂蟬很委屈。

    我沉吟道︰“貂蟬mm,袁熙他不是這樣的人,你是否誤會了,我呂布是個混蛋,可袁熙不是,他是古往今來少有的大英雄,真的,我呂布在陰曹地府誰也不服,就服他一個人。”

    貂蟬的臉上突然現出蒼白,就像被寒霜侵襲的樹葉,她喘息道︰“英雄,英雄,你們都是英雄,你是英雄,關羽是英雄,王允也是英雄,袁熙是英雄,就連罪惡滔天的董卓日後興許也可以混個英雄。只有我貂蟬,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是狐媚子,是不祥之人    袁熙,袁熙,你這個瞎子,呆子    嗚嗚嗚嗚    ”貂蟬心里委屈,不由哭出聲來。才哭了四五聲,人就一陣迷糊昏過去。

    我急忙取出銀針,從她的百匯人中刺入,穩住她的精神氣血。銀針上傳來一陣有節奏的震顫,仿佛是她心中的委屈出悲鳴。

    的確,她生命中的這幾個‘英雄’所犯下的罪孽,要她這個受人擺布的弱女子來承擔是很不公平的,她活的很不輕松。到處是人在戳她的脊梁骨,很多另類鄙夷的眼神在凝視她。我雖然沒有太過分,但也經常躲著她。

    這種高壓窒息朝不保夕的生存環境的確會讓人瘋。

    蓮兒端著熬好的藥走進來,我適時的從屋子里退出去了。

    第三天的時候,蓮兒來報說小姐已經徹底的清醒過來了,希望我能去看一下。病人甦醒,我這個主治大夫責無旁貸的應該去看一下。

    貂蟬像只敏感的狐狸嗅到了我的味道,猛然轉過頭看著剛走進來的我。她靠在一床錦被上,悲不堪言的合住雙眼,煞白如紙的臉上,因為悲憤薄薄的兩片唇不停地**著。

    “小姐,該吃藥了。”蓮兒端著一碗藥,在我身後說。

    感受到她忿忿不平有些豁出去的眼神,我心里一陣難受,這個美妙鮮活的生命差一點就死在了偏執誤解和流言蜚語中,我也是殺人的劊子手。我的胸口像是被壓上重物,心髒一陣陣抽搐,似乎漸漸裂開涌出滾燙的鮮血。想要開口說話,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說起。

    我苦笑著長嘆著從蓮兒手中接過盛放中藥的淺藍色玉碗。為了證明我不是她口中的那路混蛋。也為了心中對這個絕美容顏的眷戀,坐在榻上,低聲道︰“你好些了?”

    接著把一勺藥送到她顫抖的唇邊。貂蟬顫抖著頭,把藥吞如腹中,一勺,兩勺    她的目光漸漸模糊了,眼前似乎升起一片迷茫的白霧,淚水不停地滾落下來。她狠狠地用袖子擦去眼淚,可沒用,新的淚水又止不住的涌出眼眶,她的手腳在劇烈的顫抖著,悲聲道︰“你是世上第一個喂我吃藥的將軍,以往    從沒有過    ”

    我看著她淚流滿面,猶如梨花帶雨,心中不禁又是心猿意馬。

    貂蟬道︰“大將軍既然有如此柔情,為何就不要我。”我心想,我也挺想要的,就只怕和呂布董卓一個下場。

    貂蟬縴手握住我的胳膊道︰”將軍分明對我有情,為何有左躲右閃,不敢直面。難道是嫌棄賤妾是不祥之人。“

    我苦笑道︰“本將軍愚鈍,不知道小姐情意,罪過罪過。”貂蟬悲苦中,听到這句,竟然噗哧一聲笑出來;“那大將軍肯接納貂蟬啦。”我道︰“只怕夫人不許。”貂蟬動情道︰“只要大將軍肯,賤妾願意此刻去求夫人,死了,活了,也要她點頭答應。”

    蓮兒站在後面哭道;“小姐好命苦的,她是真愛大將軍,我也去,奴婢也去求夫人,只要她肯答應,讓奴婢去死我也願意的。”

    “不用求,不用求,那個要你們去求    ”兩個丫鬟推門走進來,後面跟著蔡琰和甄宓。甄宓鼓著小小的腮幫,戟指我道︰“還說清白,這回倒是抓個正著。”我急忙把藥碗遞給蓮兒,咳嗽著從榻上站起來;“夫人,你來了。”

    蔡琰醋味十足道︰“你們倒好,郎情妾意的,這還在病中呢就不安份了,等身子好了那還了得。”說著就坐在榻上,用縴手拍打貂蟬慘白中透出紅暈的俏臉。

    貂蟬看著甄宓,低聲道︰“夫人    ”強撐著劇痛要下床,額頭上立即冒出涔涔冷汗。甄宓充分的表現出了一位皇後的雍容大度,過來扶她柔聲道︰“算了,事情我都知道了,只要大將軍願意,本夫人是沒話講的。其實你不說,我也都在籌劃此事呢?”

    我心想,還是三國時代的男子比較幸福啊,這要是在前生,人腦袋一定打出狗腦袋來。

    我裝糊涂道;“夫人,你說你在籌劃什麼事啊。”

    蔡琰沒好氣道︰“明知故問,我和夫人這些日子都在為你籌劃準備迎娶貂蟬姑娘呢。今日就是專程來送吉服的。”

    後面走上來一個丫鬟手中托著一個錦盒,打開來,里面有一件大紅的霞帔。貂蟬激動不已,顫聲道;“這    夫人,貂蟬不用這些,只要能留在大將軍身邊,貂蟬願意為奴為婢    ”心中卻在想,這位夫人不僅長得比呂布董卓的夫人漂亮,性情也溫婉賢淑,是個閨秀。想起前面兩位她就打怵,真是一等一的母老虎啊。可沒少挨揍。

    甄宓白了我一眼,莊重道︰“要的,要的,大將軍要娶的人,怎麼能馬虎呢,若是出了紕漏,外人一定笑話我這個做夫人的不懂事了。”

    蔡琰哪壺不開提哪壺,咳嗽道︰“對了,貂蟬妹妹,你為何要尋短見,是出了什麼事嗎?”貂蟬臉上一紅。

    我搶著道︰“沒事,其實吧,都是月亮惹的禍,那晚的月色太明亮了,有些讓人雲里霧里的    ”

    “住口,這種事和月亮怎麼扯得上關系。”甄宓氣苦道。蔡琰也附和道︰“莫非是月光亂了心性,大將軍做了失態的事情。”她這話是問貂蟬的。

    兩個師,兩萬多人,行進在煙雨朦朦的華北平原上,浩浩蕩蕩無邊無際。陰雨天氣遍地泥漿,找不到一坨干燥的立足之地,更拾不來一把柴禾。士兵們渴急了,就喝路邊水坑里的泥水,好多人抱著肚子,提著褲子拉稀不迭。

    徐庶執意要選擇雨天出擊的理由是,曹軍只防備正面黎陽的文丑軍,而絕不會料到,有另外一只隊伍會頂風冒雨從小路艱難跋涉而來,給他們突然襲擊。我軍士兵就利用這種心理和雨天的松懈,繞過黎陽直插倉亭之後,和黎陽守軍形成對倉亭的合圍。給李典一個措手不及。可是這樣做有利有弊,粘濕滑溜的小路上行軍不久士兵們就疲累不堪,全都被淋濕透了衣褲鎧甲,變成落湯雞或泥猴子。

    繞過黎陽之後,在一片柳林地里休息,十八師師長胡車兒和第一師師長昌?兩個合計,***,徐庶這小子不會是奸細吧。這那里是去打仗,恐怕沒到城下自己人先要累死病死一半了。

    胡車兒眨著眼悄悄對昌?道︰“老昌,事情有點不對呀,我看要壞,這姓徐的怕是沒安好心吧。”

    昌?拍著大腿道︰“可不是,那有這樣打仗的,把自己人往死里整,沒吃沒喝,又沒睡的,主公硬說他是什麼高人名士,還把指揮權交給他,以老子看來就是他娘的蠢貨一個。”

    胡車兒咧著嘴道︰“要不就是他娘的奸細,不行咱哥兩兒把他給做了得了。”昌?比他腦子清楚,立即擺手道︰“別呀兄弟,在怎麼說,他也是主公任命的都督,宰了他咱也活不了,要不咱們見機行事,他要是有異動再說。”

    胡車兒咂嘴道︰“肯定是奸細。”心里又補充道,他***要不是奸細,我就是白痴。

    徐庶用袖子擦拭著臉上的泥水,怎麼擦也擦不干淨,無奈就任其留在臉上。他坐在一段被砍伐過的樹樁上,覺得傳言這東西真的很不可靠,外間都說,袁軍不及曹軍厲害,曹軍的戰斗力如何如何強橫,軍紀如何如何肅然,袁軍如何松散如何軟弱,今日一見,也不盡然。袁軍的耐力和軍紀一點也不比他見過的曹軍差,戰斗熱情也很高昂,士氣也不低。這就讓他對這次突襲更加了幾分信心。

    徐庶站起來,對癱坐在濕漉漉的草地上吃著被水被泥巴沾滿浸透的干糧的士兵們鼓勁道;“弟兄們,再走上六十里,晚間就可以到倉亭城下了,等進了城,好酒好肉有的是,大家務必在堅持一下    ”

    徐庶給根本只給他白眼珠看的士兵們鼓完勁之後,把另外三個領導者胡車兒、昌?、行軍司馬陳琳招呼到遠離士兵的柳林深處,堅定不移,信心十足的道︰“出了這條小路,就是開闊地帶,我們像一條出了山的狼,天地開闊卻危機四伏,必須要加快行軍了,現在這個度還是太慢。”

    胡車兒的鼻孔噴出兩股渾濁的熱浪,心想,這是怕弟兄們死的太慢了。他脫口而出道︰“姓徐的,你是曹操派來的吧,心腸怎麼這麼狠毒。怕弟兄們死不了。”徐庶被他罵愣了,半天緩過神來,笑道;“胡將軍,你恐怕是對徐某有所誤解,徐某和曹賊有殺母大仇,怎麼會是他派來的呢。”

    胡車兒扯著嗓子瞪著眼,外加攥拳頭;“你少來這套,我都看出來了,你沒安好心,想把弟兄們引上死路,大將軍錯信了你了。”他喊得聲音太大了,離的近點的士兵,已經听到嚷嚷了。

    陳琳臉色驟變,雙手顫抖道︰“老胡你小點聲,要是讓士兵們听到了,咱們全***死無葬身之地。”

    徐庶脾氣也不好,可他懂得顧全大局,再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跟他吵,還不如回家去對著馬棚里的那頭騾子大喊大叫呢!

    他壓了壓心中的怒火,心想,袁熙怎麼給我派了這麼個愣頭青,袁熙還說是他的愛將。典型的頭腦簡單四肢達,還他娘的愛將。那不愛的,要笨成什麼樣?

    胡車兒也覺得自己聲音太大了,壓低聲音道︰“反正你要不給個好一點的理由,我的弟兄們就不走了,去了也是送死。”

    徐庶心想,自己是新來的在軍隊中沒有威信,跟這 驢還真沒法硬拼,只能陪笑道︰“其實胡將軍你不問,我也想把計劃告訴你們的。”

    昌?沉聲道︰“徐先生有什麼計劃?”陳琳埋怨胡車兒道︰“將軍別心急,好好地听徐先生說說。”陳琳有自己的想法,你們兩個這一鬧,別把我也給搭進去。胡車兒臉紅脖子粗的靠在一棵柳樹上不開口。

    徐庶笑了兩聲緩和一下氣氛;“庶怎麼可能是奸細呢,庶在主公面前可是立下軍令狀的,我更加不會那拿兄們的生命去冒險。庶早就想好了,這一仗,必定大獲全勝。”

    胡車兒心想,這廝挺能吹,小心別將方圓百里的牛,全部吹死才好。

    徐庶不理他翻白眼,心想,沒文化,沒教養,大老粗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徐庶很有涵養的道;“倉亭城很小,之所以能夠堅守,一則這兩年,因為饑荒,沒爆大的戰役,二則,城內屯有重兵,李典這人我素來知道是個老成持重的性子,雖然勇猛,但冒險的事情他不干,舉個例子,這樣的天氣,你派兵在城外佯攻,他絕不會出戰,一定以為我們給他設圈套了。好,我就是要利用他的這個老成持重對付他。”說完看了一眼,這里他唯一瞧得上眼的,同是知識分子的陳琳。

    陳琳心想,主公派我做行軍司馬,看這意思,我要站在都督這邊。咳嗽了一聲道︰“妙計,妙計。”

    昌?納悶︰“計策都還沒說呢,你怎麼就知道是妙計,我說老陳,你咋回事?”陳琳平靜道︰“計策不能說,還不到說的時候。反正我同意徐先生的意思。你們兩個要害怕,就帶著隊伍回去,我和徐先生兩個人照樣敢去攻倉亭。”

    胡車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壓住的怒火,像出洞的毒蛇一樣狂竄出來︰“老陳,你說這話,信不信我抽你,誰***害怕了,老子為主公去死都不怕,害怕***李典。”

    陳琳不怕死,可他要臉,心想,這王八蛋,要真抽我,以後沒臉見人了。氣道;“那你為什麼畏畏尾的,你說。”

    胡車兒為之語塞,結巴道;“不是    我是    那行,那走吧,反正要出了事,你可別後悔我沒提醒。”

    昌?道︰“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有勁往敵人身上使,我說兩句,徐先生既然是主帥,我們就听他的,他說讓急行軍,我們就走,老胡,你還有啥說的。”

    胡車兒苦著臉道;“沒了。”





冀州鏖戰 第五十七章重奪倉亭

    李典最近挺興奮,一掃往日的精神萎靡醉生夢死。馬上就要對河北用兵了,他又有機會建功立業了。李典早就盼著這一天了,他是個職業軍人,不打仗渾身難受,只要听到號角和磨刀霍霍的響聲,全身肌肉就會繃緊,莫名其妙的感到沖動。

    今天清晨有人來報告說,南門外現一只兩三千人左右的隊伍,是袁軍。他們正拿著鐵鍬,在黃河岸邊挖坑,似乎想要引黃河水,灌入倉亭城。

    李典初時一驚,想想又坐下來,這擺明了是誘敵之計。兩三千人想要挖通黃河河道,根本就不可能。敵人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誘我出城。敵軍主力此刻一定在半路埋伏呢。

    此刻城外泥濘,道路難行,如果遭遇埋伏,好懸走不脫,還是在城中堅守。黃河距離倉亭幾十里,想要憑兩三千人挖通河道,至少要半個月。到時天氣放晴,地面曬干了,在出去給這群累的半死的蠢貨一擊,保管收獲不小。他心里還納悶,文丑和沮授,怎麼愚蠢到這個地步,兩三千人來挖掘河道,想笑死誰。

    他只派了三十幾個探子出去,讓這些人嚴密監控挖掘的情況,如果敵人增兵,立即回報。心想這下子肯定萬無一失了。囑咐守城的將校嚴加防備,不要給敵人可乘之機。自己又上城樓轉了兩圈,覺得沒問題,就回去睡午覺了。睡到晚飯時光起來,探子回報說,袁軍還傻呼呼的在那邊挖掘呢,不過增加了五六百人。而且分成五六次增加,不知何故。

    李典暗自好笑,更加肯定這是誘敵之計。心想這是想要迷惑我的探子,讓我以為他真的投入大量士兵挖掘河道,好派兵出城阻止,老子才不會上當。增加五六百人,跟沒增加一樣。

    吃過了晚飯,李典和新娶的小妾調笑一陣,就抱著那個軟玉溫香入睡了。想著如果有情況,探子一定會回來報告的。他那里知道他手下的幾十名探子,已經在毫無知覺中被十幾個無聲無息幽靈般的家伙給干掉了。

    三十名探子,有的被一刀割斷喉管,有的被箭矢射穿腦門,有的脖子被擰斷了,這些人有兩個共同的特點,一就是死前連哼都沒哼一聲。第二就是完全沒看到置他們于死地的人長什麼模樣。箭矢是從百步外射過來的,從後面被摟住脖子的人,連一點腳步聲都沒有听到過——

    特種部隊的隊長裴豹,領著他手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十名戰士,進入徐庶的帳篷,把手中的匕,插在鹿皮靴子里,輕松地拍著手道︰“都解決了。一共三十名,一個活口沒有,都督可以放心用兵了。”

    徐庶望著這群袁熙培養出來的級殺手,眼中射出駭然的神色︰“當真。”裴豹揮舞著大手道︰“如果漏掉一個,回頭你砍我腦袋。”

    徐庶點頭,袁熙把他的特種部隊吹噓的天上有地上無的也不知真的假的,成敗可有一半在他們身上了。當即下令,讓藏在軍營中的所有戰士全部出動,挖掘河道。

    戰士們差點樂瘋了,原因很簡單,因為此刻每個原先住二十人帳篷里都擠了將近兩百人,摩肩接踵連挪動個腳步也不容易,連轉個身都能听到肋骨被擠折的  聲。徐庶就是用這種,減少帳篷的辦法,來隱藏士兵數量的。

    裴豹大大咧咧,不可一世道︰“都督,挖河道弟兄們太辛苦了,這樣好了,我領著幾個弟兄到城里去把門打開,讓大家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豈不輕松。”

    徐庶心想,那是你們家呀,說進去就進去。而且進去沒用,袁軍人少,打不贏城內的守軍,弄不好讓人來個關門打狗。徐庶看不慣這個裴豹,什麼東西,走路一搖三晃目中無人,天底下除了你就沒別人了,我就不相信你能進得了倉亭城。

    徐庶沉吟道︰“好吧,那就有勞將軍到城內去做個內應吧。”

    裴豹剛才初試身手,對方的士兵,在他經過兩年錘煉的殺人技術之下,簡直猶如插標賣的土雞木狗,早知道綁起來一只手一只腳就干得了這活了。還用每天七個時辰的苦練。現在的他自信心極度膨脹中,恨不得主公派他去許昌直接摘了曹操的腦袋算了,殺李典他都沒興趣了。讓他進城做內應,他覺得大材小用了。想起剛才自己在奔跑中連射三箭,箭箭中標,而後在四五個眨眼間爬上一顆大樹,落下來的時候,匕**下面一個曹兵的羶中**。一個曹兵打著哈欠回過頭來,眼神駭然,嘴張大到一半,那把匕就從他左胸的兩根肋骨之間,準確無誤的刺中心髒,他根本不可能出什麼聲響的。那種殺人比殺雞還容易的感覺讓他全身像鼓足了風的船帆,有種飽漲欲裂的意思。

    徐庶增加了十倍的士兵挖掘河道,度增加了足有十五倍,因為小雨不斷,土地松軟給挖掘工作帶來了方便——

    第二天早上,李典早早起來,詢問士兵,有沒有探子回報,士兵一律答沒有回來。李典咬了一口鍋盔立即吐出來,厲聲道︰“糟了,快,派人去打探。”

    打探的人剛出去就回來了;“將軍不用去了,黃河水已經到了城下了。南門外一片汪洋,道路農田都被淹沒,水深齊腰,水位還在猛漲。”

    “報,將軍,北門外文丑帶兵趕來,差不多有四五萬人馬,他們帶著雲梯,弩車看樣子是要攻城了。”

    李典急忙命令堅守北門。他穿上鎧甲,跨馬城中的時候,黃河水已經從城頭漫溢進城,他的馬還沒有到達北門,就听到士兵回報,北門已經被攻陷了,城中的士兵正在打巷戰呢。

    文丑厲聲呵斥︰“胡說,這還不到半個時辰城門就被攻陷了,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士兵苦著臉道︰“將軍有所不知,城門是從里面被攻陷的。”

    文丑更加破口大罵︰“放屁,倉亭城門有兩年沒開過了,怎麼可能有奸細混進來。”士兵搖頭;“將軍,這個末將也不知道,不過城門的確是被十幾個黑衣人從里面打開的。這十幾個人跟魔鬼一樣,殺人不費力,一刀一個。清晨守城門的士兵五六百,看到這些人就一擁而上,這些家伙奔跑躲閃,一面跑一面射箭,居然精準無比,一會兒功夫撂倒我們五六十個,都是一箭斃命,中箭的部位幾乎都是頭部眉心處。你同樣用箭射他,他在地上一滾就躲過去,而在滾動中,又會放箭奪去一條性命。將軍,這些家伙的箭幾乎就沒有一只會射空的。”

    李典嚇得額頭冒汗︰“你少在這里危言聳听,就算是箭法精準,也不可能十個人滅了你們五百吧?”

    士兵道︰“將軍,這些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人,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長的。爬三丈高的城牆,就像是跑平地。而且他們相互配合,一個人在牆上爬,另外幾個,在地下站著托舉,一當那人支持不住了,掉下來,被人一拖又飛上去了。幾個縱躍就到了門口,用一刀一個的效率結果了門邊的弟兄們,然後放下門栓將城門打開,文丑的士兵便潮水般一擁而入了。”

    遠處的喊殺聲已近,也不容得李典不信了;“***這是什麼人?你們就一個也沒捉到嗎?”士兵道︰“啟稟將軍,他們在滑溜也是寡不敵眾,捉到了一個。”李典急道︰“給我帶上來。”

    士兵搖頭道︰“沒用將軍,剛捉到他就服毒自盡了,那毒是藏在他的牙齒中,使勁一咬,一命嗚呼了。”

    李典倒吸了一口冷氣︰“死士,這是袁軍培養的死士,***,倉亭守不住了,即使打退了文丑也擋不住洪水,我們撤,傳令三軍撤到黃河岸邊背水扎營。絕不能過河。”

    李典的士兵經過一陣並不激烈的抵抗,就從西門撤走,向黃河渡口轉移。雖然遭遇了洪水和城陷但損失不大,剩下的至少也有七萬。李典做出的是戰略性轉移,而非敗退。他是這樣想的,倉亭被洪水浸泡,如果勉強堅守,內憂外患之下,一定損失慘重,說不定被洪水澆灌下全軍覆沒了。這樣子撤出城,可以保住幾萬將士的性命。袁軍想要的是黃河渡口,而自己已經背水下寨扼守黃河兩岸,並派了八百里加急回許昌報信。直等到丞相大軍來援,重新奪回倉亭就好了。

    可是曹操的大軍此刻已經到了潁川,正準備和劉備交鋒呢。

    徐庶進了城和文丑會和,命人堵住黃河缺口。文丑和徐庶對裴豹等特種兵刮目相看,衷心佩服。裴豹為折了一名兄弟而傷心不已。這群特種兵都是稀罕物,不同于別人,那可真是死一個就少一個。沒人可以替代他的位置。

    文丑和徐庶寒暄一陣,便問︰“不知徐都督下一步打算如何進兵。”

    徐庶是此次攻李典的總指揮,照例守將文丑是要受他挾制的。徐庶知道文丑是河北第一名將,指揮他心里有點沒底,畢竟連老胡那樣的二愣子他都使喚不動嗎!

    徐庶咳嗽道︰“李典背水下寨,必定已經快馬加鞭通知許昌,意思就是要阻止我軍過河,我們則要不惜一切代價,在曹操沒有回軍之前吃掉李典軍,渡過黃河,以迅雷之勢,奪取白馬延津,逼近官渡。”

    文丑道︰“李典軍新敗,士氣低落,不如夜間去劫營。”徐庶心想,正合我意,既然你自己要去,我何樂而不為。當即笑道︰“有勞將軍。”文丑拱手︰“將令如山,文丑在所不辭。”

    徐庶甭提多感動啦,差點淚水縱橫,袁軍中終于有個明事理懂軍紀的啦。

    文丑道︰“《孫子兵法》有雲,‘帥與之期,如登高而去梯,帥與之深入諸侯之地,而其機,破釜沉舟如趨羊群,驅而往,驅而來,莫知所以。聚三軍之眾投之于險,此謂將軍之事也。’就是說,將帥給予軍隊任務要像登高抽去梯子一樣使他們有進無退。這樣士兵就會死戰。如今李典將背水敗陣,將後路斷絕,恐怕曹兵要拼命的。”

    徐庶點頭,文丑果然將才,能文能武。笑道︰“孫子兵法是這樣說不假,可《尉繚子天官》兵法中也說過,‘背水陳為絕地,向阪陳為廢軍’,也就是說,背水布陣和向著山坡列陣乃是用兵之大忌。這樣布陣是注定要倒大霉的。韓信背水擺陣,一來是誘使敵人輕敵冒進,而兩面夾擊。

    二來是認為趙王歇無謀,而且趙隊軍紀渙散,是一盤散沙,一遇到挫折就會亂營,是以敢大膽的把士兵陷于險地。此刻的情形卻不一樣,一來李典沒有戰決的意思,時間長了曹軍銳氣大減,就沒有拼死的念頭,二來,我軍軍紀良好,陣勢緊湊,戰斗力強橫,遇亂不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面對這樣的正規軍,敢用背水擺陣,其實是自尋死路也。”

    文丑也覺得徐庶挺有才的,心服口服道︰“徐先生果然是人才,主公沒看錯人,就請先生安坐,文丑去劫殺一陣。”

    小雨綿綿。

    這是個沒有星光的夜,天黑的像鍋底,風微乎其微,連小雨都吹不動。風中還略帶些咸腥的味道。

    一個在曹軍中服役十幾年的老兵,正在木寨前的高達三丈的箭樓上值守,突然一只來自天外的白翎毛勁箭,帶著破空聲,**他的眉心。他被箭桿的慣性帶的後退兩步,上半身無力綿軟的面條一樣掛在箭樓上,血流像斷線珠子一樣滴滴答答的流到箭樓下面。寨門前有兩座箭樓,箭樓前鹿角遍布,箭樓後是可以容納七八萬步騎兵的幾百個帳篷。李典把營寨分為左中右三部分,像雄鷹展翅一般布列在岸邊的高地上,自己的帥帳居中,也就是面前這座營寨。這樣有利于尾照應,在遇有火攻的時候,也能保存有生力量突圍。

    “彭”,第二只勁箭,從正對著第二座箭樓的一處陡坡中射出來,箭樓上正在俯視著坡地的士兵,被一箭射穿咽喉,同樣沒出一絲聲響。鮮血滴落在下面燃起火焰高高架起的銅盆中,出一陣嗤嗤嗤嗤的響聲,那一簇篝火時明時暗搖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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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五十八章背水一戰

    這些負責戍衛的曹兵,分為兩部分,寨門口有一千弓弩手,還有一千人分為十幾個小隊,在千個營寨中間巡海夜叉一樣的游弋,偵查。

    弓弩手分為三班倒,兩個時辰,就會輪換一次。站在寨門前的曹兵,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困的不行就在門前來回踱步子。大家掰著手指算,再有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換班回去睡大覺了。

    死神在夜的寂靜中悄悄臨近。

    突然,寨門外的黑暗中響起一陣嘎嘎的木輪車轍聲響,還有繳杠和金屬相互摩擦的刺耳響聲。這聲音引起了曹兵的警覺,幾個士兵同時喊道︰“什麼人,誰在那里,不說話放箭了。”接著就是幾只箭矢稀里嘩啦東倒西歪的射出來。同時值守的都尉派人去報告。被派去的士兵揉揉眼楮振作一下精神剛轉過身子,就听到一陣嗖嗖嗖嗖的勁箭飛揚時觸動弓弦的響聲。

    兩千只巨大的箭矢幾乎同時帶著勁風從千步外的弩車上射出來,那名士兵沒搞清楚怎麼回事,胸口便被一道白光穿過。白光穿過他的胸口後,沒有停歇,又飛出去十幾丈射入另一個戰友的身體,才止住前進。

    射穿他胸口的同時,密集、強勁足以摧毀城牆的飛梭巨弩箭也擊毀了寨門。無數的曹軍弓弩手被巨弩射的支離破碎。

    黑龍騎騎兵,吶喊一聲,在文丑的帶領下,烏龍一般沖入寨門。進寨後的士兵,沒有和曹軍將士講串門的客氣話,而是果斷的拿起刀槍,干掉了這家的主人們。

    經過改良裝備的黑龍騎騎兵,應當算得上三國時代最現代化的隊伍了。不禁士兵們每人一身黑光鎧甲,足踏三層牛皮可以擋刀劍的戰靴,連戰馬的頭部和馬股的部分,都披上一層革甲。士兵們握刀的手上,有一幅烏黑亮的生牛皮手套,不經意間擦中手臂的刀槍會被這層手套彈開,劃開。不至于傷到皮肉。

    曹軍不止一次的領教過控弦戰士的威力,心中自然有所忌憚。再加上突如其來。死傷不少。文丑沒心思殺這些小嘍?,他的目標是中軍帳里李典的人頭。擒賊先擒王嗎。

    李典的謹慎小心救了他,因為是敗退後的第一晚,他穿著鎧甲入眠。一听到喊殺聲,立即鷂子翻身跳起來,持槍在手,沖出帥帳。

    黑騎黑甲威武不凡的河北第一名將文丑剛好殺到,見李典披甲出帳大叫可惜,他要是趕不及披甲,死的機率就會大一些。

    文丑雙目血紅,那是見到勢均力敵的對手,產生的興奮感所致。李典也同時看到文丑,他立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胡亂從一個親兵手中接過戰馬,大吼一聲,來戰文丑。

    兩軍將士已經不顧生死的絞殺在一起,黑暗中不斷地綻放鮮血生成的絢麗花朵。不經意間閃過的刀光和槍影,最容易奪去人的生命。要嘛讓你的胳膊腿腳等肢體和你離別,撕碎了把肉塊送到幾丈遠別的士兵腳下,踩踏蹂躪。扭打在地上的士兵,撞倒了點著的篝火,火點燃了士兵,士兵哭號著撲向寨珊和帳篷,于是大火突起,戰場亮如白晝。正在放冷箭的士兵,被人一刀消掉了腦袋,血漿噴泉般直沖天空,手中的箭矢也不受控制的慣性射出去。這麼多的人混戰,這一箭也不可能落空的。

    士兵們一開始交鋒的時候,都興奮,打起來就害怕,及至見到一個個的戰友在身邊倒下去,一次次的領悟了我不殺你你就殺我的天道,就開始殺紅了眼。失去了理智的士兵,就是作戰的機器,腦子里只剩下,殺殺殺。戰場上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戰斗結束鳴金收兵了,有的瘋狂的士兵,明明听到退兵卻不願意走,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追擊敵人,結果被反撲者剁為肉醬。這就是被激出來的徹底的人性,凶性。

    曹兵這次吃虧就在于黑龍騎的裝備,本來必殺的一槍,捅在身上不疼不癢,可對方反手砍來的大刀卻絕對一百二十分的要命。他們以前和黑龍騎接觸過,似乎沒那麼厲害,這次吃了出乎意料的虧。

    文丑和李典大戰五十回合不分勝負。黑龍騎來去如風,把曹營當成了匈奴人的草原牧場。文丑鐵槍橫掃逼退李典,用他和烏桓兵學習的最新通訊方式,把兩個指頭放在口中,用力吹,一聲 哨,黑龍騎大部分騎兵一陣風般突破寨門揚長而去也。

    文丑和李典虛晃了兩招大笑道︰“李典小兒,今日且留你一條性命,文丑告辭了。”

    李典那里容得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驅兵在後面掩殺,追了四五里出去,就被烏桓騎兵拋在身後追不上了。他害怕黑暗中有埋伏,便收住追兵垂頭喪氣的回營去了。

    這次劫營之後,李典軍士氣更加低落,士兵們每天想的都是,丞相什麼時候帶人來救我們。其實還沒到那個地步,李典軍至少還有五六萬人呢。

    文丑回去和徐庶商量了一下,決定趁著李典連連敗績的時候,全軍出動,和曹軍決戰。徐庶還記著十天破李典的軍令狀呢,腦袋問題可是不容兒戲的。

    徐庶的方陣全由重裝步騎兵組成,一個師就是一個大方陣,文丑的黑龍騎有四個師,加上昌?和胡車兒的兩個師,一共是六個師。分為前後,三個師在前,三個師在後,每個師的前後左右,隔開兩丈遠的距離。方陣的前排約五百人,縱深約六列。排與排,列與列之間的間隔都比較緊密。作戰時整個軍團必須齊步前進並在戰斗中不生混亂,方陣才有巨大的威力。所有的輕裝步兵不配置在方陣里,而是和騎兵一樣配置在方陣的兩側,以掩護方陣不受敵人迂回包抄的突破。因為輕騎兵的靈動性比較強。徐庶說這種陣法叫做‘折沖陣’,非常穩健,不容易被沖散,很具有凝聚力,用來對付背水擺陣企圖做困獸猶斗的曹軍最合適不過了。

    李典見袁軍在城外平原上擺出一副要決戰的態勢,當下不敢怠慢,集合全軍出寨決戰。兩軍在黃河岸邊展開隊形形成對持。

    李典軍經過連番戰敗,顯示出了一系列的準備不足,先是隊列邋邋遢遢,雖然說不上東倒西歪,至少沒有雄壯的氣勢。不像袁軍一般氣吞山河,雄赳赳氣昂昂。

    文丑和李典照例現在兩軍陣前像潑婦一般對罵一場。這一場,文丑戰敗了。

    胡車兒提馬向前,接替文丑的位置和李典日爹操娘。把李典爺爺姥姥家的十幾代人都提出來問候一番,順便把曹操的列祖列宗也數落了,累得他氣喘吁吁,大聲喊道︰“李典,你他娘的服不服?”

    李典心想,胡爺,啥也別說了,這點我是真服了!

    李典狼狗一般嚎叫道︰“你他娘的別逞口舌之利,有本事我們單挑,敢不敢?”胡車兒用手指他︰“行,我記住你了,你是第一個敢跟胡爺叫板的人。來吧,孫子。”

    胡車兒提馬向前,對面的兩軍立即想起一片號角和戰鼓助威聲,袁軍軍陣中幾萬士兵舉起長矛,整齊的像一個人般,喊道;“胡將軍必勝,胡將軍必勝。”

    胡車兒大喜,回頭沖著士兵們喜笑顏開的拱手︰“多謝,多謝,多謝兄弟們捧場,在下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說完還揮揮手。就像是奧運冠軍出場一樣。

    李典氣的差點抽風,不耐道︰“你傻不傻,什麼玩意。”

    胡車兒正在高興呢,被他掃了興致如何不惱,嘴里出一聲,喝了熱油般的嚎叫聲,怒道;“ 李典小兒納命來。”

    李典心想,納命,沒那麼容易。拍馬迎戰,對沖過去。

    兩馬錯鐙,側身之間,大刀和鐵槍就觸踫到一起,鏗鏘一聲響,一溜子火星自兵器相交處飛濺出來。

    這兩人都是戰法純熟,從小習武,一個浸淫刀法多年,一個是槍法無敵,各展本事打在一起。李典一個分心刺,換來胡車兒當頭力劈華山。李典雙手上舉千斤頂,而後野馬分鬃刺向胡車兒咽喉。胡車兒一看,武功了得呀!大刀倒舉,用刀柄磕飛了李典的鐵槍,刀身輪成一條白線,一招‘八方藏刀式’,暗藏著八個方向的變化,斜插向李典脖頸。

    李典!名將也。也是一等一的好漢,那里看不出他的企圖。當下翻白眼,不守反攻,一招‘密雲不雨攝魂槍’,把槍法舞動的風雨不透,雲霧一般向胡車兒坐下的戰馬刺去。

    胡車兒心想自己沒他快,當即給他一個閉門封擋,把刀輪成個扇子,將李典的必殺技給當過去。李典一愣,心想,不好對付。

    胡車兒大笑道︰“你威完了,該看我的啦。”

    刀勢突然變得細密,就像是一陣金絲細雨,剪不斷理還亂,風魔一般向李典卷來。李典也上來一陣悍勇,怕你怎地!瘋子一樣嗷嗷叫著沖上去。兩人叮當叮當菜刀剁肉一般的一陣敲打,又同時的退後兩步,不分勝負。

    昌?大喝一聲︰“姓李的,我來會會你。”胡車兒累的氣喘吁吁;“好,老昌,你教訓教訓他,我先後邊消消氣。”他挺樂意的,李典可受不了。這不是玩賴嗎?車輪戰!老子才不上當呢。

    李典一揮手,身後上來副將董。董一邊騎著馬跑,一邊扯著嗓子喊︰“我乃洛陽東部校尉董,賊將通名。”

    昌?說了句話,差點沒把數十萬大軍震暈︰“我不告訴你!”

    李典心想,老子行軍數十年,還真沒听說過這樣的。有不說話的,沒听說過聲明打死不留名的。

    董大笑;“賊將可是懼怕我,不敢說出姓名。”昌?笑道︰“非也,因為告訴你也沒用,你活不過一炷香時間,問了也是白問。”回頭對文丑道︰“文將軍,給我在功勞簿上記上,今日殺曹將一名,姓董名,字    哎,請問你的字是什麼來著?”

    董大怒,哇哇大叫;“狂徒,看刀。”揮刀來砍。昌?力氣比他大,把大刀架開,急道;“兄台,你倒是快說,你的字是    ”董氣的滿臉通紅,恨不得把昌?嚼碎了咽下肚子里去。一刀攔腰砍到。

    昌?冷笑了一聲,他看出來了,這個董武藝平平。“不說算了”昌?身子直直的躺在馬背上,大刀擦著他的鼻尖過去。就在董的大刀扇面形到馬尾的時候,昌?雙目殺機大盛,身子一挺,坐起來,大刀準確快捷的揮出去,削向董的脖頸。

    董肯定是反應不過來了,眼看一招得手。李典從董身後,遞過來一槍,槍尖把昌?的大刀磕飛出去,董算是保住個腦袋。

    董嚇得魂飛魄散向後敗逃。文丑一揮馬鞭;“殺。”

    方陣中數萬長矛斜指,長刀鏗鏘出鞘, 嚓 嚓,細碎快捷但並不散亂的方陣腳步向前極推進,形勢就像是幾個巨大的車輪要去碾碎面前的一切。

    董跑了,李典可沒跑,他知道只要一動,身後的軍隊就算是完了。李典冷靜迎戰,指揮士兵和面前震懾人心的方陣對攻。他還指望著背水擺陣,置之死地而後生呢。大聲喊道;“將士們,身後就是滔滔黃河水,我們沒有退路了,只得拼死一戰。”

    士兵們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看到袁軍的軍容如此整肅,隊列整齊劃一,殺氣騰騰,甲光耀目,仿佛是組合在一起的草原嗜血狼群。頓時失去了抵抗的心思,竟然不敢上前。

    李典心想壞了,士兵被袁軍的氣勢給震懾住了。我若不拼死一戰,只怕誰也不會向前了。當即出雷鳴般的一聲吼叫;“殺。”黑馬一般脫穎而出,徑直迎著袁軍殺到。身後的士兵一看將軍如此玩命,也跟著吶喊著沖上來。不過絕沒有玩命的那股子士氣。

    位列在方陣兩翼的控弦戰士,立即彎弓搭箭的射殺曹兵,中間的重裝步兵卻冒出尖,把方陣變**字陣,先和曹兵的洪流接觸到一起。控弦戰士,在兩翼射夠了箭,把曹兵射的一個個呆若木雞閉目等死了,才加入戰團。

    方圓十幾里的地面上,人群絞殺在一起,若是有直升機的話,定會看到由人流形成的•海浪一般的洪流,一**的人,就像是海風吹動的碧波,此起彼伏,拍打呼嘯。

    這一仗從早晨一直打到日落西山,雙方各有死傷,李典軍因為士氣低落的關系,死傷是我軍的五六倍。清理戰場之後,李典現他只剩下不到兩萬人了。這可怎麼辦,兩萬殘兵,還有幾千重傷難治的。根本就守不住渡口,只等明天袁軍喘一口氣,攻過來,誰也活不了了。

    董還沒死呢,腆著臉跑到李典身邊煞有介事道︰“將軍,我看此時不宜堅守了,還是退到黃河以南從長計議吧。”

    李典道;“如果撤走,我軍就失去了進攻冀州的機會,你讓我怎麼對得起曹丞相啊。”

    董道︰“將軍乃國家大將,應該懂得權衡利害輕重。賊兵的目的不在黃河,而在官渡也,倘若將軍在此地戰死,這麼多弟兄也跟著死了。丞相此時汝南不能回軍,官渡兵力薄弱必然失手,那時你更加對不起丞相了。將軍不如退守延津,依靠堅城抵抗等待援兵才是上策呀。”

    董這人就很會權衡利弊。啊,打不贏就跑在他那里是天經地義的!

    李典一想也對,小不忍則亂大謀,萬事以大局為重吧。當即點頭道︰“好吧,傳令三軍渡河撤走。”

    董心中大喜,終于離開這是非之地了,老子可不願意死在這里。熟不知他這個餿主意把曹操的整個戰略都給打亂了,實在是該死,該死呀。

    徐庶早料到李典要渡河,提前安排了控弦戰士,于他半渡的時候,沖殺射箭一陣,李典又損失了不少兵馬,才算抵達岸邊。

    徐庶一面讓人到冀州報捷,一面立即組織士兵渡河,並且敦促冀州大軍全軍進千萬官渡會師迎敵。

    李典過河至白馬組織堅守,在附近七拼八湊,外加拉壯丁湊齊了不到三萬人馬,組織人挖陷馬坑,設絆馬索,加固城牆,遍排鹿角,嚴陣以待,準備和徐庶文丑拼命。沮受此時還在黎陽守城,確保大後方的安全和糧道暢通。





冀州鏖戰 第五十九章意外收獲

    消息傳到冀州,我立即召開了緊急軍事會議。

    將軍府的大廳正中擺放著一個沙盤,上面有黃河兩岸,從黎陽到汜水關的具體地形和道路。

    賈詡田豐張?張繡張燕等人都在座。屋子里的氣氛緊張且凝重,大家死死的盯著沙盤,一個個的親兵捧著飛鴿傳書進來,把來自三個軍區的戰報,大聲的念出來。

    田豐先分析了我軍目前的所面臨的局勢。

    “留守在洛陽的毛?,听說李典潰敗,立即做出反應,急令洛陽守將郭淮率軍三萬赴援白馬,陳留太守司馬懿已經連夜進駐虎牢關,防範河內郭援。另外估計此刻曹操已經接到了消息,準備北還。關中的馬騰父子也有異動,似乎有圖謀河東的趨勢。”

    賈詡搖著羽扇道︰“真是牽一而動全身。天下大亂了。”我道;“本將軍的意思,立即全軍殺奔白馬,在曹操沒有回防之前渡過黃河。命令第二集團軍大都督荀?集結重兵臨戰待命。第三集團軍,夏昭、範先扼守河東,高干郭援親自攻打虎牢關。就請田豐先生親自去青州督戰,務必在大戰爆之後,用最快的度攻入徐州同奉孝、子龍合圍曹仁于汝南。陳登之材,非先生不能敵也。”

    賈詡道︰“冀州三十萬大軍已經集結完畢,晚上就可以開拔。”我道;“傳令,申時造飯,酉時開拔。本大將軍親任大都督,賈詡先生為行軍司馬,崔琰先生為隨軍長史。管統先生為中護軍,監督軍紀。留辛毗和韓莒子守冀州城。張?與周倉為先鋒。張繡藏霸為中軍,高覽張燕兩軍殿後。傾全國之兵,每軍六萬,每個師轄一萬五千人,二十個師,三十萬大軍同時出征。邯鄲令沮鵠總督三軍糧草。其余眾人各司其職,不得有誤”

    張?道︰“並州糧草不足,怕是難以支撐大戰。”田豐道︰“可令武安長尹楷屯毛城,從白溝運糧至並州,供應高干。”

    這里分派完畢,還要回內宅在開個小會。參加會議的有,甄宓、蔡琰、甘夫人、和貂蟬。貂蟬雖然尚未過門,但大家都把她當做自己人看待了。

    四位夫人都有些擔心,兼依依不舍。挨個安慰是沒時間了,也沒那麼強的功力。就只要來個團拜。

    “為夫,今晚就要出征了,此次出征關系到河北姓袁還是姓曹,為夫為此籌措了將近兩年的時間,諸位夫人祝福我吧。”

    甄宓道︰“夫君在外征戰,切莫惦念後方,為妻的會在家中處理一切的。”甘夫人道︰“夫君放心,我也會幫助甄夫人的,你只要保重自己記得完完整整的回來。”

    貂蟬心里最多感慨,戰場的變幻無常,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呂布勇猛吧,不是照樣一命嗚呼,到了那種血肉橫飛的地方,誰也保不齊有個閃失。難道剛到手的依靠,又要飛了不成。由于失血,貂蟬的身子還很虛弱,臉孔和嘴唇都顯示著不正常的白色,低聲道︰“你走了,我每日在佛前跪拜,祈禱你安然回來,大將軍    你    你千萬保重。”凝視著我的美目中晶瑩的淚,瀑布急流般涌出來。

    我能感到她心中的不忍和牽掛,至少她對我總是有幾分眷戀的。

    蔡琰走近來笑道;“踏破白雲萬千重,仰天池上水溶溶。橫空大氣排山去,力壓曹賊唯相公。夫君我祝你馬到功成,一舉掃平河北,剪滅漢賊曹操。”

    不愧是女詩人,出口成章,我道︰“這七絕大氣磅礡,我可以把它在軍中廣為流傳,大振我軍士氣。”

    蔡琰臉紅了;“那可不行,最後一句,別人是不能說的。”

    貂蟬抿嘴笑道︰“這倒容易,只需把相公,改為袁公便可以人人吟誦了。蔡夫人,詞意雋永,出口成文,小妹佩服得緊。”蔡琰心想,貂蟬為人乖巧,總是揀著好听的來哄人的耳朵。不過這馬屁她也很受用。當即報以甜笑。

    酉時。

    經過一系列的準備,三十萬大軍出冀州南門,開始向黎陽進。這是冀州兵第三次大規模的向那個方向遠征。前兩次都鎩羽而歸,損失慘重。有幸存的老兵想起官渡慘敗還心有余悸。也不知道這次能否活著回來了。

    士兵中抱這種消極思想的不少,大部分都是參加過官渡和倉亭戰役的。只要想到那兩場仗即使是在熟睡中也能驚醒。雖然二公子袁熙繼任大將軍以來,寬刑獄、重農耕、厚待百姓,冀州軍旅也得到了擴編和整頓,戰斗力提升數倍。但真的就能打得贏,那個無敵于天下的曹操嗎?如果曹操真的這麼容易對付,那官渡之戰就不會敗的那麼慘了。話說回來了,人家是大漢丞相,打丞相,就是打皇帝,就是造反,一定會遭到天下百姓唾罵的,這不仁不義的仗怎麼能打得贏呢。

    這種思想在行軍半路上就已經散布三軍之中。

    听了親兵的密報,賈詡在馬上說道︰“看來士兵中有曹軍奸細,要設法查出來。”

    玩間諜戰,這是老子拿手的。

    我笑道︰“讓我的特種兵下去轉一圈,就能把這些鬼頭鬼腦的混賬揪出來。”賈詡道︰“別揪出來,留著他們有用。”

    我道︰“讓他們影響軍心煽動士兵也不是個辦法。”賈詡道︰“主公不是有個大漢安陽駙馬的幌子嗎!是時候拿出來了。”

    我笑道︰“本將軍不但有駙馬的幌子,還有當今天子手書的衣帶詔,一直忘了沒拿出來呢。”

    賈詡早就听說過衣帶詔,可沒親眼見過,他一直以為那是董承假冒聖旨偽造的呢,皇帝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跟曹操為敵?賈詡有點不信。董承可就不一定了,他們是老相識了,以前都是董卓先生西涼軍的舊部。說好听是舊部,其實全***是董卓老賊的余孽。

    在賈詡的眼中,出身西涼董軍的這些人那個不是頭頂生瘡腳下流膿,除了好事干不出來,什麼都能干。一個個的膽大妄為,無惡不作的。比起李?、郭汜、段煨、樊稠、楊奉、韓暹這幾個,董承算是三好大臣了,至少他沒騎在皇帝的脖子上拉過屎,尿過尿。

    可賈詡覺得,這也只是老董裝的比別人好。其實哥們的心腸未必就比以上那幾位三國級奸佞強到那里去。

    他董承能有衣帶詔?!

    別說皇帝不會下這樣的詔書,就算是下了詔書,也不可能給董承!除非漢獻帝是個先天白痴,看不出老董的真實嘴臉來。

    賈詡翻著白眼想,我董哥會為漢室效命,我寧願相信董卓和呂布都還健在!

    賈詡在馬上晃晃悠悠的接過我的衣帶詔,嘴撅出一丈多長,眼楮迷城一條縫去看。那意思仿佛在說,定是假的。

    “這    這真的是陛下所寫的,詡在洛陽的時候曾經見過萬歲的筆跡,半點不假,半點不假。”賈詡的眼楮次瞪得跟牛眼一樣大,快趕上張飛和周倉了。听他這樣說,我才敢確認這玩意是真的。別是為了鼓舞士氣胡扯吧?我帶了帶馬韁,湊過去,悄悄道︰“說實話,這東西是真的假的?”

    賈詡咳嗽道︰“真的倒是真的,可是詡的心中有個疑問。既然詔書是真的,怎麼馬騰一直沒提起過呢,他不是整天嚷嚷忠君愛國,與社稷共存亡嗎?有了這份詔書在手,曹操國賊的身份,就算是確定了,他再不能拿著大漢丞相的幌子招搖撞騙了。”

    我心想,要是有復印機就好了,復印幾十萬份,分到全國各地,再在電視上召開個記者招待會,把曹賊的罪行于黃金時段新聞聯播上一播,再找上幾個苦大仇深的忠臣一頓哭訴,說出他毒打皇帝,虐待皇後的暴行!如此一炒作,他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可是現在一張詔書,總不能挨個的拿給天下諸侯去看吧?

    我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就公開打出‘大漢安陽駙馬奉衣帶詔討伐國賊曹操’的旗號來。反正我們手上有真的衣帶詔怕他怎地。”

    賈詡道︰“做的大一點,醒目的一點,多做幾副。在派一些奸細混入民間給百姓中間宣傳一下,就說曹操把皇後給騎了,每天都在毒打皇帝。假話當做真話來說,一定把他搞臭。”

    厲害!我吸了口氣道︰“堅決贊成。”

    命令傳下去不到一個時辰三副條幅就做好了,是崔琰親自寫的,字體方正,雄渾有力,充滿了劍拔弩張熱血豪情。

    賈詡看著挺滿意,心想,這下不怕曹軍的奸細在造謠生事擾亂軍心了。

    一到白馬城,文丑先想到顏良。他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相濡以沫的戰友。老戰友就葬身于此。他想起顏良手持大刀秀袍金甲,南征北戰所向睥睨傲視天下,兩人何曾把誰放在眼中。曾幾何時,都是一心想著要和主公袁紹一同席卷天下,飲馬長江的。沒想到官渡一戰,全師敗北,兄弟竟成永訣。

    他覺得心髒一陣抽搐,似乎漸漸的裂開,涌出了滾燙的鮮血。

    “顏良兄弟,為兄又回來了,你等著看吧,河北軍必當橫掃中原,獨霸天下。你未竟的心願就由為兄來完成。”

    三面環水的白馬城位于黃河岸邊西南端,除了西面地方有一些孤獨零星的島嶼一般的丘陵矮坡之外,三面地勢平坦,西北略高,東南漸低,緩緩的向黃河北岸傾斜。在這平展開闊的平原上,從黃河分支出來的大小河川,蜿蜒似長蛇般流經白馬城,然後匯聚起來在轉一個大圈子,注入洛水。

    白馬城的配套設施很齊全,垛口上千,箭樓四座,曹操又在城外,築起周長千米的土築圍牆。形成堅實的外城屏障。之後是護城河,水流很急。都說了這里水力資源豐富,曹先生豈能不利用一下。

    土黃色有些白的夯土層,看起來足有五六米,別說兩牆相夾的御道,就是單獨的一個圍牆,也足以跑馬。曹丞相下了大功夫修建,要攻破不易。

    徐庶沉悶道︰“只宜智取,不可強攻,要不就要蝕老本了。”文丑道︰“李典被打怕了他是不會出戰的。”徐庶沉思道︰“要避免攻城,不一定讓他出戰,容我回去設計一下。”

    兩人騎著馬,站在一處高坡上,隔著老遠窺探白馬城,身後跟著兩百名親兵。親兵身後,是一片營寨。營寨內人喊馬嘶,叮當亂響,士兵們正砍伐樹木打鐵搭建帳篷,忙著建造營寨。夕陽西下,身後的所有人都被一片紅光所籠罩,仿佛天邊正燃氣熊熊無邊的烈焰。

    文丑和徐庶進入帥帳,就有特種兵探子闖進來報告︰“汲縣縣令梅成想要和李典搶功,糾集了一萬人馬,西面山間小路向我軍後寨襲來,看樣子想要偷襲。”

    文丑點頭笑道︰“一萬人來劫寨,這個縣令梅成是否有病?”那個特種兵,長的高高瘦瘦,手長腳長,說話聲音尖細,當即笑道︰“將軍他沒病,而且挺聰明的。”文丑知道這些特種兵本事了得,問道︰“為何?”

    特種兵是文丑的崇拜者,點頭哈腰道︰“屬下原先是並州鄧大人的都尉,一直都仰慕文將軍河北第一名將的威名,今天見到了甭提多高興。將軍,在下姓馬就馬盾。”

    文丑心想,我沒問你姓甚名誰呀,你倒自報家門。其實馬盾也不過是想在文丑面前邀功,想讓文丑記得他,才先把自己的大名擺出來。然後道︰“文將軍,您猜怎麼著,這個梅成可不簡單哩!他把這一代的地形都給吃透了。就他走的那條路,在沙盤上根本就都沒有。真的,屬下在冀州受訓的時候,親手做過不知多少白馬官渡之間的沙盤,就沒見過那條路。我打賭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因為那是條荒廢的死路。”

    文丑皺眉道︰那你不知道有這一條路,怎麼能知道梅成會從那里進兵偷襲呢。”

    馬盾臉一紅︰“剛才將軍派我出去西門打探消息,屬下尋思著徒步去太遠了,于是擅自做主,從營寨外面的河道潛水過去的。這樣子就像是走弓弦直線,節省很多的時間。而這條弓弦上在沙盤上是小山橫亙是沒有路的。所以必須要繞遠走弓背才可以。誰知道,我潛水過去的時候,卻現了一個秘密    ”

    文丑倒吸了一口冷氣,徐庶驚訝的合不攏嘴。我的娘,從這里最近的河道到西門最少也有幾十里的水路,他潛水過去的。想要嚇死誰?

    文丑鎮定了一下道︰“你現了什麼?”馬盾道︰“這是個圈套。末將已經看過了,附近這一帶,都不適合扎營,只有這里地勢高又向陽,而且是我軍能去,敵人不能來的‘輕地’。只要是懂得兵法的都會在這里安營扎寨,敵人也一定早算計好了。所以,敵人把原本的一條死路給打通了,而且偽裝的很好,和以前一模一樣的。”

    文丑道︰“怎麼個打通法?”特種兵馬盾拍大腿,動作夸張的比劃著︰“將軍有所不知,他們把整座小山給掏空了,挖了一個暗藏的隧道,隧道不是很寬,一人來高,士兵在里面需要膝行向前,抬頭就要踫壁。縱向並排的過三四個人吧。外面培植了很多茂盛的野草,不用的時候,就用大石頭壘砌起來,用的時候,用力一推就推開了。直接繞到我軍身後,要是晚上過來,那完了。放火燒糧草,我們非全軍覆沒不可。”

    徐庶一直靜靜地听著,此刻再也听不下去了,驟的跳起來,握住馬盾的手道︰“兄弟,徐庶要是活著回到冀州去,一定要報答你的。你知道嗎,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馬盾心說,立功我知道,立大功,就不太清楚了,就這也算是大工嗎?

    文丑冷靜道︰“先生是不是有了破敵的法子?”徐庶道︰“有了,有了,這樣一來,李典就死定了。這可真是主公洪福齊天啊。”徐庶笑道︰“勝敗就在這一念之間,天意,天意,看來也是曹操該著倒霉呀。”

    馬盾得意道︰“曹操缺德事干多了,一定要倒霉的,這點連我奶奶都知道。”

    文丑激動道︰“到底是什麼計策,快說給我听听,你這反應太快了,我都還沒想到呢?”徐庶大笑道︰“我也是靈光一現。是這,我想    ”他看了一眼馬盾沒往下說。馬盾識趣道︰“如果沒有別的事吩咐,末將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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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六十章偷梁換柱

    夜晚,潛伏在山包內的汲縣令梅成,借著黯淡的星光,把他的隊伍**來,準備進行偷襲。他們不舉火把貓著腰偷偷摸摸無聲無息的摸黑前進。梅成高興壞了,心想,這次立了功,怎麼也弄個郡守干干,這個縣令老子早就干夠了。

    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士兵,突然覺得眼前閃過幾道白光,他們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頹然倒下去。九把飛刀極準確的**了士兵的脖子,被割斷的頸動脈噴出的鮮血染紅了腳下草地。月光下幽靈般的幾條人影狸貓亂竄。亂竄的過程中射出幾只箭矢,又是十來個士兵毫無聲息的委頓在地。要不是一只冷箭貼著梅成的脖子劃過去,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一條血槽,鮮血熱乎乎的順著脖子流進衣服里,他還不知道自己人已經受到襲擊。還以為,躺下的士兵,是累了要偷懶呢。

    魂飛魄散額頭冒汗的梅成還沒等下令退兵呢。就覺得雙腿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綿軟無力,踩著地面如同踩著棉花。胸口一陣憋悶,就像被千斤巨石擊中了。梅成臨死前還在想,這麼點小傷就能要人命?老子真沒听說過。

    梅成死的無聲無息,沒來得及向手下示警。一萬士兵,有一多半還不知所謂,繼續潛伏著向前推進。

    這是一個類似于盆地的地形,四周高中間窪,翻過前面一人高的土坡就是河北軍的軍營了,大家士氣高昂,爭先恐後而又小心翼翼的急行著打個噴嚏放個屁,都會嚇出一身冷汗。不會讓敵軍听到吧?!

    就在這穩操勝券的奔襲接近尾聲的一刻,來自四面八方的弓箭上弦的響聲匯聚成一片。黑暗中突然亮起無數的火把,照出所有士兵驚愕恐懼的表情,習慣了黑暗的眼楮里迸出一圈圈的火花,眼前頓時模糊了。只覺得人影憧憧。

    “放箭    ”隨著耳畔的一聲暴喝,一只只黑黝黝的箭桿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狀拋物線。嘎嘎嘎嘎機括的連聲爆響之後,強大的沖擊波颶風後先至,同那些箭桿一起向正處于凹地中心的曹軍射去。

    曹軍的革甲像是紙張糊成的東西被飛梭弩箭洞穿,殘肢斷臂飛到半空,頃刻間,過于集中的曹軍戰士被雨點般的毒箭和飛梭弩箭掃到一半,倒地者必死無疑。

    指揮戰斗的昌?眼前豁然開朗,他的視野里出現了一片空曠的廣場,廣場上死尸枕籍。遮天蔽日蝗蟲過境一樣的箭矢仍然在攢射中。昌?接到的命令是全部斬殺一個不留。所以弓箭上都啐了劇毒。

    昌?的身後是幾千名烏桓殺人狂,待到箭矢射完之後,這些人便拿著胡刀沖上去一頓亂砍,僥幸不死的,也躲不過這第二次清剿。

    士兵們一擁而上,在昌?的命令下脫下了曹軍士兵的革甲,搶奪他們的旗幟兵器,然後穿在自己的身上。昌?冷笑著揮手讓弩車先撤回營地,然後,找了一個身材樣貌酷似梅成的帥哥,扮成曹軍將軍的模樣,領著士兵們殺奔河北軍營。

    做戲一定要做足。

    昌?帶著他的士兵跑到河北軍空空如也的軍營里,鼓噪吶喊殺人放火,把後寨攪得一團糟,帳篷燒著了幾十個,寨門也給毀了,扯著嗓子吶喊。

    李典和縣令梅成有默契,只等他偷襲成功,燒了河北軍的糧草輜重,便撤入白馬城中。李典還是太小心了,如果他率兵出城和梅成兩面夾擊,頂多就是遭到個伏擊,損失不會這麼大。

    徐庶做了兩手準備,士兵們全部調出營寨,埋伏在白馬到軍營的必經之路上,如果李典派兵出城和梅成聯手夾擊,就在半路殺他個片甲不留。如果李典不乘勝用兵,就讓昌?化裝成梅成的樣子,引一個師的兵力去投城,詐開城門,然後里應外合,攻入白馬。

    昌?到了白馬城下,遣人叫門︰“李將軍快開城門,我們是汲縣的人馬,剛才燒了袁軍的軍糧,他們馬上追來了。”

    因為提前有約定,李典也沒多想,只是看了看旗門暗影中高據馬上向他揮手的梅成,三兩只火把把人的影像弄得更加模糊,看不太清楚,覺得身材相貌就是梅成。再說,袁軍軍營打的很熱鬧,他站在城頭都看清楚了。

    李典只問了一句︰“燒了***糧草嗎?”裝扮梅成的那個士兵,啞這嗓子道;“一干二淨。”

    李典和梅成接觸也不多,而且夜間廝殺,傳達命令嚎叫怒吼,嗓子也容易嘶啞,覺得有一星點不對,也沒在意,下令;“開門,快。”

    昌?悠哉悠哉的騎在馬上入城,所有的河北兵都像豹子撲食一樣,繃緊了全身的肌肉。握著刀矛的手臂,出    骨節爆裂的響聲。眼珠子有多大就瞪多大。心頭跳動震得肋骨生疼。

    李典從城頭上迎下來。大笑著過來迎接︰“辛苦了,辛苦了,梅成大人還有弟兄們都辛苦,這次全靠你們呀。”要過來握手。

    昌?向後一瞥,一半的士兵已經進城了,他的眼神中射出狼的綠光,突然舉起大刀,向接近他身前的李典當頭劈下。“弟兄們,殺。”

    李典不愧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就在昌?大刀及體的剎那,一個懶驢打滾,跌倒在地躲開了。昌?狂笑道︰“李典小兒,還認得你昌?大爺嗎?納命來。”縱馬過去砍殺。昌?身後的士兵,一邊廝殺一邊防火。

    城內的士兵和李典一樣不知所措,半天才醒悟過來,中計了。跟著撲上來想要把昌?的人馬趕出去,一切都太晚了。兩幫人遂在城內展開血戰。

    濃煙滾滾,火光升騰中,昌?的人馬全部進入城中。李典氣急敗壞又後悔;“中了狗賊奸計了,昌?,我臨死也拉你墊背。”

    守城軍沒準備下像大批被潮水吞噬的螞蟻一樣消逝淹沒在黑夜之中,哭著喊著四散奔逃。城頭上和城牆下全面爆肉搏近身戰。

    昌?馬踏城中,揮動大刀所向無敵,一刀一個痛快淋灕。突然看到李典糾集了三五百親兵向他迎面殺過來,大聲笑道︰“曼城兄,此刻投降還來得及。”

    李典恨道︰“誰投降還不一定,老子還沒輸呢。”挺槍分身便刺,昌?大刀向上疾挑,笑道;“你大勢已去啦。”

    李典先丟倉亭,在渡黃河,此刻又要失去白馬,心中慘狠,出手全是奮不顧身兩敗俱傷的殺招,全身破綻百出,卻招招奪命,看來有和昌?同歸于盡的意思。槍法快捷,掃、劈、刺瞬間在馬上向昌?攻出十幾招。昌?的武功本來不弱,但在他拼命之下竟讓擋隔不住,連連敗退。

    忽然城門口傳來一片奔雷轟隆的馬蹄踏響聲音,文丑帶領的黑龍騎和胡車兒的第十八師全部趕到。

    新加入戰團的河北兵仗著是生力軍喊殺聲震天,蓋過所有的兵器交擊聲和哭叫聲,傳遍白馬城的每一個角落。文丑和他手下的士兵大聲喊叫︰“放下兵器投降不殺,放下兵器投降不殺。”

    說是不殺,烏桓兵這一會兒功夫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了。李典恐怖的感到自己仿佛到了西瓜地,滿地都是到處亂滾的士兵頭顱。

    董初時還在城門口奮力殺敵,希望截斷昌?的歸路。及至看到文丑和胡車兒的大隊人馬殺到,覺得大勢已去心登時涼了。逃跑吧沒地方去。不跑吧,又怕袁軍趕盡殺絕。

    文丑喊出一聲投降不殺,他算是找到了一線生機。立即領著他手下的幾千壯士,跪地投降。廝殺中的士兵,一看董將軍帶人投降,大家斗志全消,紛紛的拋下手中的兵刃,跪地求饒。

    李典把昌?打的節節敗退,心里正覺得解恨,卻感到耳畔的兵器交擊聲逐漸減少,回頭在看的時候,身後只剩下不到五百親兵在奮力苦斗,而來自四周的袁軍卻一層一層,像湖水中灑下的漁網,越來越多。心一下子就涼透了。完了,死定了。

    文丑和胡車兒也向這邊奔來,加入戰團和昌?一起揍他一個人。李典抵擋了三四招就支持不了了。

    胡車兒一刀把他的身子震歪,昌?刀背向上疾挑,踫到他手臂,李典大刀握不住飛出去一丈掉在地上。驚愕之間,被文丑飛雲槍掃中後腰,慘叫一聲趴在馬背上。胡車兒猿臂輕舒,探手把他提起來,扔到地下。早有袁兵上來綁了。把刀架在脖子上,呵斥呼喊著招呼剩下的曹兵趕快投降。

    曹兵士卒,見主帥被擒,副將董投降,也沒心思打了,大家都沒活夠呢。誰願意找死,都無奈投降。

    董為了表現自己誠心投靠,連忙站起來,做降卒的工作︰“大家這樣做就對了,這樣做是很明智的。本將軍早就想投降袁大將軍了。曹操是什麼人?那就是個國賊,國賊呀!袁大將軍可就不一樣了,四世三公位極人臣,忠義無雙愛民如子。咱們投降他就對了。這叫做棄暗投明你們知道嗎    操, 你媽的李典你瞪我干什麼,階下囚,在瞪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一流的勢力小人。

    文丑、胡車兒、昌?在董的引導下,被一批士兵簇擁著,並騎奔馳于東門大街,往白馬城核心的太守府推進。一隊一隊的騎兵步卒,從他們兩旁繞過,為他們開路護航。

    進入太守府坐定,文丑命令把李曼成帶進來。

    董親自過去揪著李典的頭,拽死狗一樣拖進來。李典破口大罵;“董你***不得好死,我日你八輩祖宗,你***,老子以前是怎麼待你的,王八蛋    ”

    董心想,此一時彼一時了,你還敢囂張。找揍。照著李典的**狠狠地兩腳;“大膽反賊,見了文將軍還不下跪,是不是皮癢了。”

    文丑歪頭吐出一口痰︰“呸,什麼東西,你見過國家官吏跪拜狗賊的嘛?”董臉紅脖子粗,抬手要打。文丑暴喝道︰“住手    ”心想董真是個小人,怎麼一點臉也不要。

    文丑站起身來,笑著走到李典近前,替他解開身上的繩子,深施一禮道;“將軍說的對,你的身份這麼尊貴,應當文丑向你行禮。”

    這下子把李典弄得面紅耳赤不好意思了︰“咱倆誰也別向誰行禮,你還是把我拉出去砍了吧,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

    文丑點頭道;“好。”伸手叫進來一隊親兵;“拉下去砍了。”四五個親兵過來拉李典,文丑擺手道︰“錯了,把董狗賊拉下去砍了。”

    董站在那里眯著眼楮偷笑呢,听到文丑的話,就像被開水燙了一下︰“啊,砍我,為何?我可是主動投降的。我有功無過,為何砍我。”

    文丑氣道;“你臨陣投敵賣主求榮,翻臉比翻書還快,我可不敢留著你,保不齊你那天也跟我來這一手呢。”

    董噗通跪在地上,大聲道︰“饒命,饒命,將軍饒了我這條狗命吧,將軍。”

    胡車兒看著他惡心,揮手道︰“拉下去,拉下去,別在這嚎喪。”那幾個親兵也看董面目可憎,把他拉出去摁到院里一頓爆揍,然後拉走了。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腦袋要搬家。

    李典義正詞嚴,撇著嘴道︰“少來這套,老子不領你的情,你別想用這種小恩小惠來勸降我。”

    文丑笑道;“你不投降難道要為了曹操去死?”胡車兒道;“曹操是國賊,你至于嗎?”李典扯鼻子瞪眼的咆哮;“袁熙才是國賊,袁紹才是國賊。”文丑平靜道︰“將軍是忠于漢室還是終于曹操?”李典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丞相就是漢室,漢室就是丞相,這並不矛盾。李典道︰“根本就是一回事。”





第五卷 袁曹之爭 第一章陽武守將

    文丑搖頭︰“這怎麼是一回事呢,根本南轅北轍嗎。”李典冷笑道︰“你別白費口舌了,我是不會投降的。”文丑道︰“莫非將軍有家眷妻小在許昌?”李典道︰“尚未成親,那里來的家眷。”

    文丑心想,這就好辦了。李典是難得的大將,一定要替主公留下這個人才。

    “李將軍不願意投降那也罷了,在下文丑敬重你是一條英雄好漢,也不會加害你,但放你會你你一定又會同我為敵,將軍的本事我領教過了,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只有先把你囚禁起來了。請吧。”文丑對士兵道︰“把李將軍帶下去,好酒好肉的招呼著。去吧。”

    李典一听樂了,你想用這種方法籠絡我,辦不到,酒肉我照吃照喝,投降的事情,免談。

    李典一路冷笑著走出去。胡車兒氣道︰“他倒神氣了,一個敗軍之將,還挺橫的。”昌?道︰“這人有點本事,能投降就好了。”

    “誰說不是呢。可我沒辦法”文丑攤開手來回踱著步子。

    “那好辦,你給我準備點刑具,我一頓鞭子沾鹽水,保管讓他投降。”胡車兒不屑道。

    文丑道︰“別,這人是大將,別打他,想別的辦法。”胡車兒翻眼皮︰“什麼辦法?”文丑道︰“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等會兒問問徐庶先生吧。”

    徐庶也沒主意,他正在想著進攻延津呢。先是派昌?和胡車兒帶兵分別攻取了汲縣和獲嘉縣,五天後抵達延津城外十里扎營。

    此時郭援的三萬援兵也已經進入了延津城。太守劉延向郭淮匯報了李典被俘的情況。郭淮慨嘆不已,自己要是能早到幾天就好了。劉延手中有守軍五千加上郭淮帶來的三萬人馬還不到四萬。這幾天河北軍連連勝仗,光是俘獲的曹軍就有三四萬人,郭淮手中這些人根本就不夠用。劉延計算著,再有十天半月的丞相的先頭部隊就能返回汜水關了,只要堅守不出,拖住河北軍半個月應該不是什麼問題。郭淮覺得有理,于是不理會文丑等人每天在城外叫罵,就是不出戰。

    河北軍一連罵了三天沒動靜,徐庶果斷道︰“算了,別罵了,再罵下去城牆也塌不了,還是攻城吧。”兵法雲︰上兵伐謀,其下伐勇,其次攻城。也就是說揮軍攻城是萬不得已的事情。徐庶他也想兵不血刃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可是做不到。曹操的大軍又日夜兼程的往回趕,等不得了。一聲令下︰“攻城。他娘的我就不信了。”

    劉延和郭援都是曹操帳下的一流大將,智勇雙全而且耳朵根子很硬,骨頭也很硬。不容易上當受騙,嚇唬恐嚇就更加沒用了。

    俘虜回來的曹兵分別編入昌?和胡車兒兩個師,胡車兒的意思讓這些人先上去當炮灰,消耗一下曹軍的箭矢和銳氣,然後再讓河北兵上去痛打。這個提議遭到了文丑的嚴厲斥責,既然已經投降了,就是自己的士兵。我軍對每個士兵都一樣公允,要上一起上,要跑也一塊跑。絕不能分出三六九等來。

    延津城無論從面積還是城防堅固都比白馬要差得多了,打這樣一座城池,徐庶心中還是有把握的。果然,郭淮和劉延都不是守城的材料,加上他們事先準備不是很充分,傍晚時分,城東南角便被攻陷。河北軍爬上城樓同守軍進行了一場激戰。很可惜這勝利的果實沒能夠保住,拼命抵抗的曹軍,把河北軍給逼了回去,再次穩穩的守住城樓。不過任誰都看得出來,劉延和郭淮都不是守城的行家。延津城岌岌可危了。

    徐庶可等不了七八天,兵貴神,現在就是爭分奪秒的時候。延津城的護城河很寬,雲梯都不夠長,士兵們很難過河。徐庶命人運土填壕,然後騎馬繞城觀察,而後命人在城西北角上堆放沙袋作梯凳方便攻城。

    劉延看罷笑道︰“這種把戲,是丞相玩剩下的啦,丞相攻打張繡的時候,知道城東南角垛口最少而且非常殘破,白天攻城的時候,鹿角大多也被損壞,想從那邊攻城。卻故意在城牆的西北角上堆放沙袋,這是誘敵之計,想要敵人把防御的主力放在西北,他要在東南方向暗度陳倉。

    這一招,丞相在攻打宛城的時候,被賈詡老東西識破了。徐庶不是笨蛋,他照搬過來用,其實是有意為之,想讓我們跟賈詡一樣設下圈套在東北角。其實,我料定他這次是真的要攻西北角的。”

    郭淮道︰“既然如此,就給他來個關門打狗,放他們進城,然後把精兵埋伏在西北角上,等到袁軍入城,就一擁而出,殺他個措手不及。”

    徐庶在營中听到這個消息,大笑著跳起來︰“中我計也。”文丑也听聞過賈詡破曹操于宛城的事情。擔憂道︰“萬一他們將計就計怎麼辦?”徐庶道︰“兵法虛虛實實,那有定論。劉延和郭淮自作聰明,今天死定了。他料定我不會走曹操的舊路,我就偏要走,今晚讓老弱殘兵在西北角佯攻,而特種兵分隊和精兵則攻東北角最薄弱的城牆。”

    徐庶和劉延的這一番算計,都是虛實之道,不過徐庶的策略更靈活比劉延更有遠見,想的深了一層。

    二更時分,河北軍兩路同時進攻,悄悄地爬過護城河,一路精兵從東北角,另外一路卻從西北角佯攻。西北角上全無動靜,老弱殘兵爬上城樓轉了一圈,下來跑了,比兔子跑的還快。弄得埋伏在城下牆角各處的曹軍大惑不解,難道袁軍半夜睡不著覺出來練攀爬?!

    還沒等他們醒過神來,東北角上已經城門打開,防守薄弱故布疑陣的東北角上只有兩三千人,還都是城中的百姓假扮的。袁軍不管是不是百姓,只要穿著曹軍軍服的一律視敵人看待。那些百姓,怎麼抵擋得了,被袁軍一頓收割就所剩無幾了。袁軍士兵殺的痛快,一個個心里出現了這樣的疑問,我的武功怎麼變的這麼好了,難道是經常打仗練出來的。

    劉延和郭淮還在西北角上等著埋伏呢,等著等著就覺得不對勁了,東北角上隨風傳來陣陣哭爹喊娘的淒慘叫聲。郭淮大叫道︰“不好了,袁軍真的從東北角上進城了,劉大人快,快去。”劉延也慌了,他比郭淮還慌亂,因為這餿主意是他出的,回頭要背黑鍋,一定是他去背。那可是貽誤軍機的大罪呀。

    東南角和西北角距離幾十里,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劉延納悶,東北角上毫無聲息,一片寂靜,只有風中傳來的血腥味證明了剛才確實有過廝殺。除此之外,毫無動靜。

    劉延腦中一個意識閃電而過;“快撤,有埋伏。”

    一聲炮響,伏兵四起。袁軍從城內的民居中、樹林里、城樓上、一隊隊的殺出來,把二將圍在核心。劉延又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他大叫撤退,帶著士兵們向城外跑。郭淮楞了一下,心想,好像我們是守城的,為什麼向外跑?

    這個意識沒維持多長時間,他自己也跟著向外跑去。文丑親自帶領黑龍騎,反客為主從城內巷道中沖出來大殺曹兵。曹兵被打懵了,還以為自己是不之客,竟然打開身後的城門向外跑。郭淮心里一直都覺得不妥,可一時又轉不過彎來。文丑把曹兵趕出城後,就關閉城門,他也挺納悶,***這仗怎麼打成這樣了,迷迷糊糊的。

    劉延一口氣跑出十幾里才停住馬步,轉頭對身後的郭淮道︰“終于逃出來了,我們中計了,沒關系,明日再去攻城    ”攻城!劉延自己也是一愣,似乎應該是守城才對吧!

    郭援張了半天嘴擠出一句話︰“我們怎麼出來了。”劉延搖頭︰“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還是回去斟酌斟酌。”

    兩人還沒想明白呢,突然兩條岔路上馬蹄聲響,原來是昌?和胡車兒埋伏在這里。胡車兒和昌?,受了徐庶的指點,一定要看清楚旗幟再打,可別把文丑給打了。

    誰會被打出城外,徐庶心里也沒把握。

    昌?看清了旗幟一下子樂瘋了,果然不出徐先生所料。

    “殺,弟兄們,殺人有賞,殺的越多賞賜就越多。”昌?聲嘶力竭的喊道。劉延和郭淮這一刻也吃不了後悔藥了,再不拼命就全都完了。兩人對視一眼,立即分成兩路迎敵。昌?和胡車兒帶兵**敵陣,悍勇的砍殺一陣,手下全無三合之將,曹軍士氣低落紛紛潰退。兩人帶兵狼驅趕羊群般追出去二十里路,便鳴金收兵,返回延津。

    慶功宴上。

    胡車兒對徐庶的佩服簡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而不可收拾。看著徐庶的眼神就像是看如來佛祖。

    “徐先生在一月之內連下倉亭、白馬、延津三城。簡直神機妙算,舉世無雙,我老胡這輩子服了你了。”胡車兒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以前有得罪的地方,先生不要見怪,老胡以後再也不敢了。”心想,那麼多鬼心眼,可別回頭算計老子,得罪他沒好處。

    徐庶表現出理所當然的謙遜與大度,手縷短須笑道︰“都是大家的功勞,庶怎敢妄自尊大。”

    文丑由衷道;“先生的謀略的確高人一籌,文丑也很佩服,有了郭奉孝、賈詡、田豐、沮授和先生這些天下少有的智謀之士,河北軍統一天下指日可待了。”

    徐庶搖頭道;“我那里算得上是智謀之士,比起我的同學諸葛臥龍來還差的遠了。他的才學庶此生也望塵莫及呀。”

    文丑一听來精神了︰“世上竟有如此高人,可否請來供主公听用。”徐庶苦笑道︰“這人和冀州還有點關系哩。”

    文丑心道啥關系,我外甥,我怎麼不知道呢?

    昌?突道︰“你說的那人我知道,是淮南參軍校尉諸葛瑾的弟弟諸葛亮,主公曾經跟我說起過他,說可惜不能把他拉到冀州來。”文丑皺眉道︰“既然如此,就讓諸葛瑾去招呼過來,弟弟自然要听哥哥的嘛,不然就揍他。”胡車兒醉醺醺道;“沒錯,讓他哥哥揍他。”

    口氣不小,招呼過來,八抬大轎去請,他都不拿正眼看你呢。徐庶心想,文將軍想的太簡單了。

    徐庶的大軍在延津休整兩天,繼續向前挺進,第三天午後抵達原武城外五十里的杜氏津。

    冀州大軍的先鋒部隊正在張?的指揮下渡過黃河。徐庶這兩天捷報頻傳,一路勢如破竹的挺進到陽武,讓我頗有第一次官渡之戰情景重現的感覺。我寫信讓他且不可貪功冒進,一定要穩扎穩打。

    兩年來布置在大漢朝十三個州的探子細作特工,就是以前的妓女、小偷、騙子還有算命先生。已經開始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了。飛鴿傳書的情報也越來越廣泛,越來越具體,連一些細微末節也休想逃過我的耳目。這些人經過特殊而嚴酷的訓練之後,變的無孔不入、無處不在,只要是曾經生過的,沒有他們查不到的。

    這些人傳回來的情報,有些甚至具體的過我的想象,比如,劉表在昨夜掌燈時分吃了一碗蓮子羹,然後和蔡夫人共赴巫山,大約用了一炷香的時間雙方才罷兵休戰;曹丕在花園賞花的時候,不甚跌倒,左腿膝蓋部位受傷。附︰紅腫,輕傷;還有張魯家里走失一匹桃紅色的寶馬;劉璋賞賜了他愛妾一個翡翠綠玉如意,還說了句;“你是我今生最愛的人”這些都是他們打探回來的。在具體的也有,比如韓遂夜里打了兩個噴嚏,可能是前天夜里同馬夫人**時候,感染了風寒。其癥狀是全身虛汗,打噴嚏流鼻子。我真的很懷疑,這消息是否管恪先生掐指一算算出來的。後來干脆到了,連一些經年累月破不了的大案,也被這些人無意中查處端倪的地步。譬如︰獨行大盜樊梁化裝成駝背麻子在陳留出現;襄陽胡家的滅門慘案是蔡瑁的表哥的小叔子干的。

    這些家伙儼然成了專門窺探人家**的小報記者狗仔隊了。

    除了這些花邊新聞當然還有很多有用的軍國大事,比如這次曹操回擊官渡的行軍度和行軍路線,就毫無遺漏的傳回了我的手中。

    “曹操已經抵達汜水關了。”我狠狠捏著手中信紙,如同捏著一條死蛇。“如果玉宇和徐庶的進展順利的話,我軍會再次同曹對峙在官渡。”我的對面是沮授和賈詡。

    我已經派了馮禮接替沮授守黎陽。

    沮授一語中的︰“陽武的守將是諸葛誕,此人是諸葛瑾的族兄,幼承庭訓、熟讀兵法,為人穩健不苟言笑,打仗有一套。授曾經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是個極其厲害的角色。”

    “諸葛誕,諸葛誕    ”我默念了兩句,的確是個不容易對付的角色。姓諸葛的就沒有已與之輩。諸葛瑾、諸葛亮、諸葛恪、諸葛誕、諸葛瞻。三國時代幾十年就造就了這麼多諸葛家的英雄人物,諸葛這個姓氏,已經成了智慧的象征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把這個消息飛鴿傳書給徐元直,讓他小心應付,我就不相信,白馬和延津都攻陷了,還能被小小的陽武縣城給難倒!”

    連賈詡也說;“諒一座小城擋不住徐元直的去路,主公大可放心,還是想想如何打好第二次官渡之戰吧。”

    沮授還是原來的意見;“只讓張?一軍渡河,其余的人都屯駐黎陽,坐觀事態展,如果官渡之戰打勝了,在揮師汜水關,如果敗了也好有個退路。而且這樣可以縮短運糧路線。”

    我道︰“好吧,讓郝昭的弩車獨立師跟著渡河,我們也隨張?的第一軍過河,第二、軍三軍、四軍、五軍全部屯駐黎陽,等待命令。”

    徐庶得知是諸葛誕守陽武很是焦慮,這人他在熟悉不過了,以前也在龐德公的門下學習過,很有才學,文物雙全,是南陽的青年才俊之一。而且兩人曾在一起縱論天下,示意他對徐庶的戰略戰術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徐庶了解他的性子,耿直的有些偏頗認定的事情八頭牛也拉不回來,要他投降不可能。那人不會笑,守戒條,練兵的時候一絲不苟,說殺頭就殺頭,說賞賜你一百兩銀子,也絕不會是九十九兩。由于他賞罰分明能和士兵同甘共苦,說以在軍隊中很有威信,士兵們感性情願為之赴死。他可比劉延之流厲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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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袁曹之爭 第二章戰火濃煙

    諸葛誕听說徐庶勢如破竹挺進陽武,心里也很擔憂。但他從容部署,由于陽武城池太小的原因。諸葛誕考慮要設法牽制河北軍,他極為巧妙的以陽武城為大營,在城外的高地上各建兩座木寨,每寨屯兵三千。諸葛誕叫人砍伐樹木,在城門外豎起木樁,一共五排,每排五十顆,行距和株距都是兩步遠。把城外一塊緩沖地帶全部佔滿。這樣河北軍就無法組織大規模的沖鋒登城。城內挖壕溝一道,防止敵人地道攻城,又可為巷戰提前打下基礎。牆外除護城河外,有壕溝三道,每道深十五尺,寬一丈。戰壕內密布竹簽,落地即死。

    城內的弓箭手只有五千,全軍一個不留,全部上城,連伙夫鐵匠也不例外。諸葛誕當著全軍將士的面了誓,就算全城死光,也要等到曹丞相派援兵來。

    第三天一早,徐庶文丑帶人來挑戰,直驚的目瞪口呆。諸葛誕如有神助,竟能在短短的幾天之內把一座小城,變成金城湯池,銅牆鐵壁一般。

    高不到三丈的城樓上,垛口不過八百,敵台兩三座,東西不過十五六里,南北二十里,這樣的小城可以擋得住十萬鐵騎。文丑從鼻孔中出一聲輕蔑的冷笑。諸葛瑾的大哥是否有失心瘋?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不過諸葛誕手下的士兵和裝備,的確可以稱的上精兵精良。城頭上拉滿弓弦的戰士各個膀大腰圓精神飽滿。身上無一例外的穿戴牛皮革甲,手中的弓箭和刀矛 亮閃光。陽光下折射出騰騰的殺氣,直沖雲霄,全是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幾千名守軍在城下看來雖很單薄,但那種咬牙切齒拼命的氣勢也讓人心生顧忌,不寒而栗。

    城頭上升起黑色的煙霧,那是滾燙的桐油散出來的。

    徐庶用馬鞭指著城頭正對著他們怒目而視的威武將軍道︰“那就是諸葛誕。听聞此人多年來籠絡亡命之徒,手下多有死士,在曹軍中頗有‘田橫’之名。待我上前勸降。”

    徐庶提馬來到城下,高聲叫道︰“諸葛公休還記得故人否?”諸葛誕白面有須,目深重瞳,銀盔銀甲,手按著腰間劍柄,沉聲道︰“元直老友,多年不見你別來無恙。”徐庶一听,有門。便得寸進尺道;“庶也掛念兄長,兄長一向可好。”

    諸葛誕听到身後士兵一陣私語,意識到軍心動搖,突然從守城士兵手中搶過一把弓箭,照著徐庶面門就射出去。徐庶大驚失色,慌忙間在馬背上俯身,弓箭把他頭上的束冠射掉,長立即蓬亂披散下來。諸葛誕在城頭上高聲叫道︰“殺徐庶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徐庶的心一下子就涼了,詫異道︰“兄長這是何意?”諸葛誕低頭沖著城下喊道;“汝回去整頓兵馬攻城,不要多費口舌了。”

    徐庶嘆了口氣,駁馬回來,對文丑道︰“沒戲,諸葛誕的脾氣我知道,他說了不降就絕不會投降。攻城吧。”

    文丑早就不想跟他廢話了,這麼一座小城還用費唾沫勸降,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胡車兒先請戰;“將軍派我去吧,我一準兒把他拿下來。”

    文丑心想,誰去都行,反正是手到擒來白給的功勞,既然老胡主動要求,那就去吧。點頭道;“帶你的人上去。”

    胡車兒先用雲梯爬城。諸葛誕命士兵用鉤桿將雲梯頂翻,隨即又從城上投火焚燒雲梯,這樣,河北軍用雲梯攻城就失敗了。之後,徐庶作了一番整頓,又用鉤車、沖城車攻城,但當他們靠近城牆時,又被城上投下的石塊砸得七零八落。

    第二天徐庶命人建造木塔十座,向城**箭,諸葛誕命人在城上築起柵欄加強防守,然後捆草灌注桐油點燃了向河北軍木樓投擲,燒毀木塔,使河北軍無法逼近。木樓攻城之策又失敗。

    午後在攻城的時候,忽然受到城外兩座木寨的弓箭手從背後襲擊,文丑不得不下令暫停攻城,先掃平左右兩座寨珊。可是,派兵去攻打寨珊的時候諸葛誕便打開城門,出城襲擾。文丑一生氣,反正兵多將廣,三路齊攻,派了胡車兒和昌?兩人各自攻打一寨,自己主攻陽武城。可昌?和胡車兒很快現事情不好辦,駐扎在木寨中的曹兵根本不和他們交戰。只要兩人派兵過去,他們便毫不猶豫撒開兩腿跑掉,只要他們一回頭,這些人就跑回來。由于敵人熟悉地形,而且人數不多,非常靈活,一時間竟然拿他們沒辦法。

    文丑這邊也是焦頭爛額,諸葛誕的手下都很驍勇,悍不畏死,就像狼群一樣,死亡只會激起他們更殘忍的殺性,而不能使其有半點退縮怯懦。文丑指揮兩萬名弓箭手向城**箭,箭矢成捆成捆的落在城頭上,平均每一寸地面上就有十幾二十只,但諸葛誕卻讓士兵們盯著盾牌,繼續還擊。沒有一個士兵害怕臨陣脫逃的。

    最令文丑生氣的是,自己居然中了諸葛誕的‘瞞天過海’之計,連徐庶都因沒料到諸葛誕膽子這麼大,而吃了虧。

    諸葛誕 命士卒捆草人千余,穿上黑衣,夜間放下城去。河北軍士卒覺後,以為來偷襲的,心想***膽子不小,爭相放箭。當文丑現是草人時,唐軍已得箭四五萬支。以後幾天之後,張巡精選了五百名士兵,在夜色中悄悄放下城去,叛軍以為這次仍是草人,笑而不備。文丑也沒在意,沒對徐庶講,這五百士兵乘機襲擊河北軍軍營,河北軍被殺了個措手不及,頓時大亂,死傷無數。文丑連連中計,腦羞成怒,繼續增加兵力圍城。 敵攻我守,相持五天,大小七八戰,竟不能越雷池一步。曹操的大軍已經接近官渡,我和張?賈詡也到了陽武城下。

    眼看曹操大軍馬上來到,徐庶也沒有好辦法。賈詡听了戰報,說要去看看。來到營寨外駐足流連一下,便沉思著進來。眉頭皺了一會兒就舒展開。我道︰“先生,是否有辦法破城。”

    賈詡道︰“要看天意。”

    于禁的先頭部隊輕裝減負,快奔襲已經到了城外百里,賈詡卻不派人攻城,直叫士兵搬運柴草到城南五里處堆放。柴堆差不多有二十丈方圓,壘的像一座小山包。大家心中納悶,如果踩著柴堆攻城,顯然距離城頭太遠了。賈詡又讓士兵割地里的青草,捆扎成捆子,覆蓋干柴的四周圍。然後命令士兵回營休息。天黑再來攻城。

    大家都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等天黑揭開謎底。

    酉時時分,帳外忽然狂風大作,吹得人不敢張嘴睜眼,寨內的旌旗 啪作響,旗角全部偏向西北方。

    賈詡正在寨內和沮授下棋,听到風起,立即沖出來;“太好了,我計成矣。”沮授跟出來道;“原來先生要用‘行煙’之法,倒把我搞糊涂了。”

    賈詡到帥帳,對我道︰“主公,天助我也,如今南風大作,可以進兵了。”我奇道︰“這麼大的風,怎麼搭雲梯攻城?”

    賈詡道︰“主公只讓弓弩手和郝昭將軍的弩車軍準備向城頭射箭,一輪箭矢之後,命特種兵登城,打開城門,我軍便可一擁而入了。”

    “哪有那麼容易,對方防守嚴密,特種兵也不見得上的去。”我擔心道。

    賈詡道︰“以前上不去,今天肯定沒問題了。主公不記得白天詡叫人堆放的柴草,此時點起來,必定濃煙蔽天,令人窒息,東南風會把濃煙一直送入陽武城中,諸葛誕就是鐵打的,也經不起這煙燻火燎。我軍在給他一頓攢射,他要嗎任憑士兵去死,要嗎把人撤下城頭,別無他法。”

    賈詡說的沒錯,幾百名士兵點燃了澆過桐油的干柴後,先是火光大作,等到中間的干柴燒的差不多,火勢蔓延到外圍的青青綠草便燃不起星火,變成了一陣陣滾滾的濃煙從柴堆中突突冒出。一股股的濃煙星火只往天上冒,又被大風推動著奔陽武城頭卷去。比夜色還黑漆的濃煙就像是被風吹倒的一堵厚重的牆,席卷猙獰在空中,又變成一座座峰巒丘陵,幾百丈高的黑煙像大風天氣里沙漠中遮天蔽日的沙礫。黑魔張開巨口把整座陽武城吞噬進去。空氣中彌漫著讓人嗓子干癢的糊熱味。

    陽武的守軍正好處在濃煙的下風處,起初只是聞到一股子嗆人鼻膜的**味道,繼而便覺得眼楮流淚,嗓子難受。眨眼間城頭上的篝火便失去了照明的作用,偌大的陽武盡皆被一陣燻死人的黑霧所籠罩。士兵的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塊黑布,吸入肺中的濃煙,立即又被拼命地吐出來,心窩里頭火燒火燎的,像有火焰呼呼噴出,灼傷了喉嚨、口腔和舌頭,干澀讓這些器官變硬了、變僵了、變的干?了。睜著的來不及閉緊的眼楮就像是突然遭到萬枚鋼針的戳刺,痛的想要摳出來。大家不約而同的出嗷嗷的叫喊,用粗硬的指甲抓扒自己的脖頸和胸脯。嘶聲喊叫。可喊得越多就越難受,一會兒便有士兵昏死過去。

    諸葛誕就在城頭上,他也有同樣的感覺。煙燻的他看不見,憋氣憋得他頭昏腦脹,好一會兒才意識過來,那里來的濃煙呢?

    眼看的很多士兵都昏倒了嗆死了,諸葛誕果斷的下令退下城樓暫避一時。等風小了在上來。可命令還沒傳出去,黑霧中就傳來一陣嗚嗚的嗡鳴聲,上萬只勁箭在黑霧中織成密不透風的漁網,插在沒有絲毫準備的曹兵身上。正在濃煙中奔跑掙扎的曹兵中箭者十之七八。連諸葛誕自己左臂上也貫穿一箭。

    這下士兵們也等不得他下令了,一窩蜂的向城下跑去。這些人或許不怕死,但煙燻的苦楚比死還要難受,卻是受不了的。

    郝昭的百輛弩車和文丑分派的兩萬弓弩手,並不瞄準,只是向濃煙中密集突射,射了五輪箭矢後,就停止下來。二十名特種兵,以濕布蒙臉,眯縫著眼楮,用帶著倒鉤的鐵鎖攀爬光滑的城樓,在黑霧濃煙的掩護下,成功進入毫無戒備的陽武城。別說此刻城樓上沒有守軍,就算有也沒用,大家誰也看不到誰,分不清敵我。

    特種兵戰士憑借著自己敏捷群的身手,和從嚴酷訓練中得來的肺活量,屏住呼吸,從城頭下到城中,在黑暗中憑著記憶的路線接近城門。

    張?和文丑帶著黑龍騎,正在城門外等著呢,他們眼前也是烏漆麻黑什麼也看不見。听到厚重的城門出一陣轟隆響聲,有人喊道︰“弟兄們,快進城,快。”

    張?大喊一聲,第一個帶頭殺進去。因為城中濃煙滾滾分不清敵我,所以賈詡只讓黑龍騎參戰,意思就是說,凡是沒騎馬的都殺。沒辦法,只能這樣了,誰讓咱視線受阻呢。

    諸葛誕听到城門一陣喧嘩,知道敵人已經趁著濃煙攻進來了,可他沒辦法,士兵們一個個燻得直不起腰來,閉著眼楮在地上嚎叫,沒幾個有戰斗力的。他自己也覺得身上像抗著幾塊土坯,腿腳和後背都重的不得了,連懸在腰上的劍都勉強抽出來。

    黑龍騎雖然濕布蒙臉,也挺難受的,士兵們都想戰決。于是沒有給誰投降的機會,只要看到人影就是一刀過去。諸葛誕拼命嘶喊著帶著少數幾百士兵負隅頑抗,迎著黑龍騎沖過去,被急于完成任務的黑龍騎戰士無情的報銷掉,連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諸葛誕也稀里糊涂,不知被誰端掉了腦袋。第二天打掃戰場的時候,徐庶現了他穿著鎧甲佩劍的尸,不免大哭一場。命人找尋頭顱。縫好了,就地安葬,然後派人通知諸葛瑾知道。我親自寫了封信,連說迫不得已,實屬誤殺,希望諸葛先生節哀順變。諸葛瑾雖然悲傷,卻通情達理,兩國交戰各為其主,死傷在所難免,表示可以理解。

    但是遠在隆中的諸葛孔明先生卻潸然淚下,很是憤慨    大呼︰“吾兄休矣,吾兄休矣    ”





第五卷 袁曹之爭 第三章密謀行刺

    各位書友大大,鐘離昧先說兩句︰最近的訂閱和鮮花越來越少了,請各位大大多支持一下吧。要是大家有什麼要求,或者我做的不好的地方都可以提,我一定努力改善。請大家務必的支持一下訂閱。鐘離昧真的是萬分感激。多謝了。

    諸葛瑾和諸葛誕的感情很一般。可諸葛亮不行。他從小和諸葛誕一起長大的。諸葛亮十二歲的時候,父親諸葛?病逝,那個時候,十九歲的諸葛瑾在洛陽上大學,攻讀研究生呢。他可以自食其力,諸葛亮不行,他和母親還有姐姐投靠了叔父諸葛玄。這個諸葛玄就是諸葛誕的老爹。從那時候開始,諸葛誕和諸葛亮就在一起相依為命,日子過得也是顛沛流離,像喪家犬一樣。從山東到揚州,又從揚州到荊州,投靠了袁術投劉表。叔父諸葛玄一家可算是他的大恩人,沒有諸葛玄哥們早就翹了,也說不定。所以諸葛亮對諸葛誕的感情也不比諸葛瑾差多少。如今殺了他大哥,他豈能善罷甘休   

    也不知道那個狗娘養的把諸葛誕給剁了,這不是給老子惹禍嗎?他那個兄弟是好惹的嗎?想想就別扭。真想下一道命令,誰***殺了諸葛誕,賞一百刀,全家充軍。方才解恨。

    諸葛誕手下的幾千人禁不住黑龍騎一頓砍殺,沒多一會兒就死的差不多了,有沒死的便趁著濃煙逃出城去,就是不投降。兩處木寨中的曹軍,听說陽武陷落,諸葛誕陣亡,合兵一處來拼命,被氣勢如虹的河北軍殺的大敗,張?指揮作戰本來想招降的,可這些人都是 驢,寧死不降,無奈全都送去給閻王爺落了。

    一夜的大風把柴草燒成的黑灰全部送入城中,給陽武城蒙上了一層灰色。樹是灰的,城牆是灰的,屋頂也是灰的。

    第二天天氣晴好,天空渾然明藍,閑閑的白雲在天空飄過,仿佛碧海中的幾片浮冰。焦灼的陽光照人肌膚。鎧甲在陽光下放光熱燙手。午後的炎熱與心思的焦灼使我滿頭滿身都是汗。

    特種兵隊長裴豹正站在我面前的一顆枝葉茂密的大樹下,周圍有很多的士兵在搬運尸體,收拾戰利品。

    裴豹的外形像一頭豹子,背部的側形很厚,但腰細。肩頭圓圓的,他低俯不敢抬起來的臉帶著濃重的紫色,臉上皮肉緊繃,也不知是曬的,還是天生如此。

    裴豹濃眉漸漸抬起來,面貌乍看顯得凶狠。不過他看了我一眼,身軀就縮攏了,又像一只貓兒跟前的老鼠。

    “主公,您叫末將有何吩咐?”裴豹心想,最近沒犯錯呀,怎麼主公的臉拉的那麼長。

    我道︰“本將軍听說你的身手不錯?”裴豹性情直爽,有點無恥︰“啟稟主公,我的身手是河北最好的。”我不悅道︰“比    比本將軍還好?”

    裴豹嚇出一身冷汗,掄圓了給自己一個嘴巴︰“末將的意思是,除了主公之外,是最好的。”

    “這還差不多。”

    “派你去辦一件事,能勝任嗎?”

    “啟稟主公,那要看是什麼事啦,您要是派我舞文弄墨吟詩作對肯定不行,要是讓我殺人放火,沖鋒陷陣,沒有咱干不了的。”

    哎呀,流氓宣言,還有如此無恥之人!

    “正好,有一件殺人放火的勾當給你去做    ”

    裴豹一听殺人,眼楮亮了;“主公,你說吧,就算你讓我殺皇帝我都不眨下眼楮。”

    “胡說,本將軍可是忠臣。能干那種事。再說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

    裴豹連連稱是︰“是,是,末將無知,末將無知。”我道︰“你去虎牢關一趟,把司馬懿給我干了,如果成功了,封你一個武鄉侯。”裴豹差點震暈,他做夢的時候,也就想個列侯,鄉侯,還武鄉侯,他家祖宗八輩都沒人膽大妄為敢做這種夢的。

    “真的假的。”裴豹伸脖子瞪眼質疑我的話。

    我氣道︰“本將軍說的話能不算數嗎,要不要跟你立軍令狀。”裴豹心想,對,立個軍令狀挺好。這天上掉金元寶的事情,其實有點難以置信。那個‘馬義’什麼的,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名不見經傳嗎,八成主公跟我逗著玩。也不對,我又不是漂亮標志的娘們,他干嘛沒事逗我玩呢?

    我知道他不信,正聲道︰“這還不算,在給你千兩黃金,食邑兩千戶,怎樣,就一句話,干的成還是干不成,說。”

    裴豹心想,我要干不成,都對不起裴家的列祖列宗。“主公,那個馬義就交給我吧,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靠,我差點昏厥,行了大哥,你還是別去了,丟人現眼。

    “不是馬義,是司馬懿,他是曹操的文學掾陳留太守,現在駐扎在虎牢關,明白了嗎?”我氣急敗壞的嚷道。其實也不能怪他,此刻的司馬懿還是個無人問津的無名小卒。

    “此事一定要保密,事成之前不可以跟任何人透露,你到了虎牢關去張記茶樓,會有人去聯絡你的”

    “誰?”

    “王凌。你要听他的安排,只要殺了司馬懿,比拿下長安城的功勞還大。”

    裴豹道︰“主公,那個馬義到底是什麼人呀。”我長出了一口氣道︰“是司馬懿,你要是在說錯了一次,老子立即把你閹了,信不信。”裴豹冷汗直流︰“信,信,不敢了,不敢了。”這玩笑可開不得。

    虎牢關的司馬懿,有可能是這次和曹操決戰的最大障礙,不先把他干了,心里總是不踏實。明刀明槍的對付老狐狸沒什麼把握,就郭援和高干白給!非給他玩點陰招不足以取勝也。

    于禁听說陽武陷落,二話沒說就撤了回去,他是智謀型的人物懂得戰略的整體要素,不會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要是換了許褚和夏侯?鐵定揮軍攻城了。

    曹操的主力軍剛到官渡就踫到了回軍的于禁。于禁安營已畢覲見曹操,把前方的戰況一五一十的匯報給曹操。曹操听聞李典被擒,諸葛誕陣亡,不勝悲痛。問劉延和郭淮的下落,于禁道︰“兩人引兵去了甄城。防備袁軍攻東郡。”

    曹操沉默半響,苦笑道︰“袁本初真是不簡單,生了這麼個有本事的兒子,本相差點就以為勝券在握了,原來,一切才剛剛開始。”

    于禁安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袁熙小兒不足掛齒,丞相切莫憂心,他老子敗在官渡,他也討不了好去。”

    曹操點點頭道︰“傳令讓劉延和郭淮,還有定陶侯蔡陽,讓他們堅守城池,袁熙一定會打甄城和定陶的主意。”

    于禁皺眉道︰“丞相是否派兵援救。“曹操道︰“三人若丟了城池立斬不赦,都是酒囊飯袋,派什麼援兵?”

    于禁不敢說話。曹操道︰“讓夏侯?張遼去守酸棗,擋住袁軍的攻勢,先挫挫敵軍銳氣。”

    酸棗是通往官渡的最後一座城池,交通達,道路阡陌,北控東郡南入許昌,當年許攸就曾經給老爹獻計從酸棗小路偷襲許昌,本來是上策,但那時老爹依仗兵多將廣,躊躇滿志驕矜無度所以沒有采納。曹操讓夏侯?和張遼防守酸棗,意思就是要騰出時間來給許昌增兵設防,防止偷襲。

    定陶和甄城在陽武身後,是河北軍的後顧之憂,也是歷來兵家必爭之地。我當然不會放過。讓沮授帶著昌?周倉去攻打。蔡陽本來就是酒囊飯袋,昌?兵臨城下還沒等勸降呢,他自己就主繳槍不殺了。郭淮和劉延倒是很有骨氣,和周倉打攻防戰,又被沮授設計誘出城外,一把火燒去大半人馬,逃回官渡去了。

    曹操听說以後差點沒氣死,想要把郭淮和劉延斬,念在兩人跟隨他多年,又是難得的猛將,權且把腦袋存放在脖子上幾天,要是在不爭氣,一定讓它搬家。

    半月之後,我、文丑、張?帶兵進抵酸棗。張遼夏侯?沒有龜縮城中,他們手中兵馬十萬,當然不會被河北軍嚇倒。兩人听說這次官渡會戰,河北軍連連勝仗,早就氣的哇哇大叫。恨不得袁軍早一天殺過來呢。如今真的到了,便迫不及待的整軍出戰,列開陣勢,預備廝殺。

    我一看夏侯?的獨眼,就想起曹性,心想早知道把曹性帶來,氣氣這狗東西。夏侯?滿面虯髯,大臉盤子,身材高大的嚇人,手臂和腿一樣長短,看著像個黑猩猩。比身邊馬上的張遼,粗大一半還不止呢。也不知吃了多少營養品才長成這副德行的。

    整齊的長盾掩護著一隊隊曹兵精銳鐵甲軍鏗鏘向前推進。如果說虎豹騎是曹操的王牌騎兵,那麼這只由夏侯?指揮的鐵甲重裝軍就是王牌步兵了。鋪天蓋地的曹軍,無邊無際的人頭,整齊劃一的踐踏著大地,出一陣陣通通通通的響聲。地面仿佛都在顫動。難怪夏侯?的嘴角總保持著不可一世的**笑容,他的確是有狂妄的本錢。這只軍隊從將軍校尉一直到普通的士兵,全部都配備最堅固的黑光鎧,胸前閃光護心鏡。手中握的都是真正鐵槍,而非普通的木槍上面按著鐵槍頭的。這些裝備充分的顯示出了曹操的富足和經濟實力。

    夏侯?在馬上一揚手,隊列立即齊刷刷的停下來,最前面三排盾牌兵機械迅的兩腿微屈蹲下身子,後面的五排弓箭手,梯田一樣,分出層次,    扯滿弓弦抬起手來,對準三十丈外的河北軍。幾十萬雙血紅亮的眼楮霎那間形成對視,猶如一道道凶狠的利箭在空氣中展開交鋒。我甚至可以听到眼神相互踫撞時出的鏗鏘金屬的聲音。

    曹軍扯滿了弓弦,我軍當然也不甘示弱,何況,袁軍的弓箭全是按照烏桓和匈奴的造箭工藝打造的,射程和力量、精準度,比曹軍的都要強勝一疇。張?看夏侯?耀武揚威心里那個氣啊,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啦!

    張?在中軍揚手,最前面的傳令兵,令旗一揮,袁軍方隊立即分波列浪般向兩邊退去,中間豁然出現一條一丈寬的整齊人牆。我手持悍槍提馬從中軍跨出。張?文丑緊隨其後。夏侯敦也下了一跳,袁軍比以前強多了!

    “張遼,本將軍替你出去了心腹大患,你怎麼謝我。”我沒來由的叫了一嗓子。把張遼給說愣了。

    “袁熙,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說的什麼鬼話呀?”張遼啞然失笑。

    我笑道︰“鬼話?你前些日子叫人來送信說在曹軍中經常受李典小兒的欺負,心中非常不快。本大將軍尋思著你我私交甚好,便為你出兵黎陽滅了李典,如此大恩大德,你就不該謝我嗎?”

    張遼還沒說話,夏侯?先急了︰“文遠,這小子就是袁熙?”張遼道︰“就是他。”夏侯?低聲道︰“你和他私交深厚,怎麼沒跟丞相提起過?”張遼心說,夏侯?你是白痴吧,這種鬼話你也相信。

    張遼道︰“袁熙小兒最會胡說八道挑撥離間,將軍你可千萬別理會他,拿他當個瘋狗就行。”

    夏侯?道;“我也不相信文遠你有二心,這樣,我去會會這小子,要是一槍給挑了,也省得咱們在打下去了。”張遼愕然道︰“袁熙會武功!”夏侯?嘴咧到腮幫子,滿不在乎道;“看他那德行也不像個高手,我去逗他玩會兒,你在這等著。”

    張遼一听壞了,夏侯?輕敵了。這不要壞嗎?立即攔住他道︰“將軍,這袁熙也是一員悍不畏死的猛將,你切不可輕敵呀。”夏侯?咂嘴道︰“起開,起開,你別拉著我,就你膽小,就他那德行的還高手。我看我新娶的小妾,都比他強壯。”

    張遼急的汗都出來了;“將軍要去可以,只是記住不能輕敵,袁熙的力氣可是不小呢。”

    夏侯?看他說的認真,也不由得信了幾分,但還是瞧不起眼前這個紈褲子弟一樣的家伙。他會有本事,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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