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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作者:可大可小(已完成)


第五百二十六章 推薦


    于立飛說這話是有道理的,賀朝陽接下老秦的案子之後就去了北河省。在那裡的一個小山村,他找到老秦提供消息的地方,確實如老秦所言,那個村子有好些從外面買回來到孩子。當時賀朝陽請示于立飛,後者命令他配合當地公安機關,不但要解救被拐賣的孩童,而且還要順勢打掉這些拐賣團夥。

    賀朝陽原本很快就可以回來,但因為于立飛命令,他直到秦小寶被解救出來之後,都沒有趕回局裡。直到現在,終於完成了于立飛的指示,才終於趕了回來。

    “于局長,打掉北河省的拐賣團夥,賀朝陽可是累得瘦了一圈。”徐永江得為自己的手下據理力爭。如果不是于立飛指示,要賀朝陽協助北河省警方打掉那幾個拐賣團夥,他也不會到現在才回來。北河省跟東江省相隔一千多公里,賀朝陽在那邊待了三個多月,回來之後,他差點都不認識了。

    “他也確實辛苦了,回來之後讓他休息幾天,對了,你讓他來一下,我有點事要跟他談。”于立飛說道,賀朝陽是刑警大隊的優秀刑警,剛才汪文榮讓自己派人去調查雷方的事,現在刑警大隊的人都有工作,不管是交給誰,都可能會引人注意。

    “于局,你找我?”賀朝陽當時正在徐永江的辦公室裡,聽到于立飛要見自己,馬上一路小跑著過來了。這幾個月他在北河省,吃不好睡不香,工作壓力又大。特別是得知秦小寶找到了之後,更是覺得心煩意亂。

    “賀朝陽,這幾個月你一個人在北河省辛苦了。”于立飛從辦公椅上站起來,微笑著說。

    “有于局的這句話,再多辛苦也值了。”賀朝陽緊緊跟于立飛握了握手,原本他確實很擔心。自己的案子沒拿下來,反倒給別人錦上添花。剛才于立飛的語氣也不好,現在能聽到他說自己“辛苦了”,實在不容易。

    “剛才我跟老徐說了,打算放你一段時間的假。”于立飛把賀朝陽請到會客區,給他遞了根煙,淡淡的說道。

    “于局,我不用休假,馬上可以投入新的工作。”賀朝陽趕緊說,他是刑警。每天想的都是案子。如果突然給他放假,還真不知道幹什麽。

    “你必須休假,而且時間不限。”于立飛正色的說,賀朝陽的變化確實很大,整個人都瘦削,如果他不跟刑警大隊的人照面,恐怕也未必有人能認得出來。

    “于局……”賀朝陽為難的說,他確實不想休假,如果只休息二三天。他很願意。但要真的給自己放個十天八天的假,自己非得發黴變質不可。

    “你放心,假要給你放,但工作也要給你做。”于立飛意味深長的說。讓賀朝陽去調查雷文,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是什麽工作?”賀朝陽問,他敏銳的感覺到,這次于立飛交給自己的。可能是一項特別的工作。

    “晚上你陪我一起吃個飯,到時候會有人跟你詳細說明的。”于立飛微笑著說,讓賀朝陽去調查雷方。雖然是他的想法,但也得汪文榮認可才行。

    “能跟于局吃飯,是我的榮幸。”賀朝陽說道,于立飛讓自己參加的,肯定是私人宴會。能參加領導的私人宴會,說明于立飛沒把他當外人。于立飛現在是代理局長,公安局的一把手,自己能被他看重,實在是榮幸之至。

    “那好,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我通知你。”于立飛說,他還得約汪文榮。

    “汪書記,你好,我是于立飛。晚上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于立飛等賀朝陽一走,馬上給汪文榮去了個電話。

    “吃飯?好啊。”汪文榮還想問為什麽,可是稍微一想,馬上就知道于立飛的意思。他沒想到于立飛的辦事效率這麽高,自己前腳剛離開公安局,他馬上就打來電話,顯然是事情已經安排好了。

    “那行,我聽說河邊上新開了一家片片魚館,晚上就去那裡怎麽樣?”于立飛微笑著說。

    “可以,還有別人嗎?”汪文榮問。

    “還有刑警大隊的一位是縣局刑警大隊二中隊的副隊長賀朝陽同志。他以前一直在外地查案,這次我想讓他負責雷方的事。今天晚上想讓你看看人,如果不合適,我再給你換人。”于立飛說道。

    “我知道賀朝陽,讓他調查雷方確實很合適。”汪文榮點了點頭,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賀朝陽應該是公安局一位非常優秀的刑警,而且縣公安局還為賀朝陽申請過立功。

    于立飛見汪文榮知道賀朝陽,知道這件事不會再有變化。快下班的時候,他給賀朝陽去了個電話,告訴他就去縣城河邊上新開的片片魚館。賀朝陽接到電話之後,馬上就去了片片魚館。雖然是于立飛請他吃飯,可他是下級,自然不能讓于立飛在那裡等著他。他到了之後,先訂了個包廂,點了菜之後,就在外面恭候。

    “朝陽,你今天回來,晚上隊裡聚一下,算是給你接風。”許之一知道賀朝陽也辛苦了,下班之後給他來個電話,準備喊上隊裡的幾個人,一起吃個飯。

    “許大隊,晚上可能沒時間。”賀朝陽說道,雖然于立飛沒有讓他保密,可是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大肆宣揚的好。

    “怎麽,要陪女朋友?”許之一笑著說,他知道賀朝陽還沒有結婚,他出差幾個月,可能跟女朋友也生分了。現在回來了,陪女朋友吃頓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什麽女朋友,早吹了。”賀朝陽無奈的說。剛開始女孩子知道他是警察,而且還是刑警之後,確實對他很好奇。甚至還以能找一個警察男朋友自豪,可是時間一長,就發現刑警這個職業確實不怎麽樣,沒白天沒黑夜的工作不說,而且還非常危險。現在每天就基本上見不到了,如果真的結了婚,豈不是天天還得提心吊膽?公安局其他部門的人都好找女朋友,唯獨刑警是最難的。

    “那你還要幹什麽?”許之一問。

    “于局長安排我一件事,你也知道,這次的事情于局長不太滿意,可不能再讓領導批評。”賀朝陽靈機一動,解釋著說。

    “既然是于局長有安排,我就不多問了,那明天晚上再聚。”計之一不以為意的說。

    賀朝陽剛掛了電話,就看到于立飛騎著摩托車來了魚館。而且于立飛也沒有穿警服,他這樣子,如果不認識的人,誰會認為他是公安局的局長啊。但賀朝陽也沒有想這麽多,他馬上迎了上去。

    “于局長。”賀朝陽看著這輛摩托車,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于立飛是有專車的,而且還有專門的司機,就算他不想用司機,自己開車來也可以啊。

    “怎麽?我就不能騎摩托車?”于立飛微笑著說,他這輛摩托車雖然用的次數不多,可是每次都發揮了作用。還沒上任的時候,他就靠這輛摩托車走遍了整個潭州縣。後來調查余建軍的時候,鄭法雷也是借助這輛摩托車。

    “這倒不是,我只是很敬佩于局的做法。”賀朝陽說,不要說于立飛是公安局的一把手,哪怕就是普通的副局長,恐怕也不會這麽寒酸。

    “走吧,汪書記應該馬上就要到了。”于立飛拍了拍賀朝陽的肩膀,微笑著說。

    “汪書記?”賀朝陽驚詫不已的問,縣裡只有一個汪書記,那就是縣委常委、紀委書記汪文榮。能跟于立飛一起吃飯,他已經感到很榮幸了,現在還要加一個汪文榮,緊張與興奮立刻占據了他的內心。

    “那應該是汪書記的車子。”于立飛眼尖,看到有輛桑塔納開了過來,車內好像坐的就是汪文榮。

    “汪書記,您好。”賀朝陽還從來沒有跟縣委領導單獨見過面,以前倒是聽過汪文榮的報告,可那時汪文榮是坐在主席臺上,下面坐著上百人。

    “你好,是小賀吧?走,進去再說。”汪文榮跟賀朝陽握了握手,微笑著說。

    雖然賀朝陽是應邀參加,可是看到汪文榮和于立飛坐下,他馬上當起了服務員的角色。給他們端茶倒酒,他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做好服務工作。

    “小賀,今天是請你來吃飯的,不是讓你來倒酒的。現在也沒有外人,你不用拘謹。”汪文榮看到賀朝陽很是緊張,倒酒的時候都把酒灑出來了,微笑著說。

    “好的。”賀朝陽輕輕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可是他雖然坐下了,但只挨著半邊屁股,身軀前傾,根本不敢坐實。

    “于局長都跟你說了吧?”汪文榮問。

    “說什麽?”賀朝陽詫異的問。

    “汪書記,我還沒跟賀朝陽說。我看這件事,還是你們單獨溝通比較好。但有一點,這件事無論需要局什麽樣的支持,我都責無旁貸。”于立飛站起來說道,他知道調查雷方的事要保密,所以對具體的事情,他並不想知道。跟汪文榮和賀朝陽喝了杯酒之後,很快就離開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提拔重用


    于立飛的做法雖然有些不禮貌,可是汪文榮卻不會怪他。畢竟像這樣的事情,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保障。但于立飛在這個時候,突然離開,可見他早就預謀。他一直覺得,趙望川要更加看重于立飛,可現在看來,還是趙望川有識人之明。

    “你們于局長很有意思。”汪文榮望著于立飛離去的背影,看到賀朝陽一臉的驚愕,意味深長的說。

    “汪書記,于局長只告訴我有一項特別的任務,但具體是什麽任務,並沒有明確指示。”賀朝陽給汪文榮倒了上了酒,小心翼翼的問。

    “其實也沒什麽,我們紀委想調查一下人,但現在由我們出面並不太好。所以經請示趙書記,決定讓公安局進行前期調查。于局長向我推薦了你,你的能力我很清楚,我也相信你的為人。”汪文榮說道。

    “汪書記,我還不知道要調查什麽人呢?”賀朝陽說,這種被信任的感覺很好,特別是能被于立飛和汪文榮這種重要領導所信任,更是讓他覺得像打了腎上腺素似的,全身都變是亢奮起來。

    “雷方。”汪文榮輕輕說道。

    “雷方?!”賀朝陽一聽到這兩個字,就好像從驕陽下突然掉進冰窖。雷方是什麽人?那是衛正的秘書。如果說衛正可以當潭州縣半個家的話,那雷方能當衛正的半個家。如果雷方來了公安局,恐怕得到的禮遇比汪文榮還要更甚。

    “怎麽,怕了?”汪文榮似笑非笑的望著賀朝陽,不緊不慢的問。

    “這倒不是,只是出乎意料而已。這件事是于局長交待的,不管是刀山火海,我都無所畏懼。”賀朝陽堅定的說。

    “小賀,有件事我很好奇。當然。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回答。你好像很尊重于立飛?”汪文榮問,雷方在潭州縣幹部的心目中,絕對是一個不亞於自己的存在。或許讓賀朝陽調查自己他能做得到,但要讓他調查雷方,可能就不敢了。但現在看賀朝陽的樣子,好像只要是于立飛的指示,他就會堅定不移的執行。

    “是的,于書記公正廉明,做事有魄力。我們全局的人都很信服他。”賀朝陽誠摯的說。

    汪文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于立飛才二十出頭,能做到這一點,他也很佩服。他比于立飛先來潭州縣,而且還是縣委常委,按說比于立飛更加便於工作。可是于立飛能把公安局經營得像鐵桶似的,而他的紀委,到現在還像個大喇叭似的,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就盡人皆知。

    第二天,賀朝陽正式開始休假。剛開始,有人覺是這是局裡對賀朝陽的關心,畢竟他從北河省回來之後。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不管是誰看到都覺得可憐。可是過了半個月,賀朝陽還是沒來上班,這就讓人懷疑了。特別是許之一。他幾次想跟賀朝陽吃個飯,可就是找不到人。

    “徐局,賀朝陽是不是出事了。他的手機都打不通了。”許之一找到徐永江,很是關切的問。剛開始,賀朝陽還接他的電話,只是不管他提什麽要求,都拒不見面。可是隨後,賀朝陽開始不接他的電話,可是剛才,賀朝陽的電話竟然關機了。這讓他很不放心,回想這段時間賀朝陽總是吞吞吐吐的,他覺得應該向徐永江反映情況。

    “現在賀朝陽是在休假,手機打不通也正常。或許人家去外地休假了呢?”徐永江說,他其實也問過于立飛,原本賀朝陽跟自己說,是不想休假的。可是見了于立飛之後,賀朝陽又答應休假。只不過他長期主管刑偵工作,對這樣的事情不想多問罷了。

    “這怎麽可能?賀朝陽在外地又沒有親戚,而且他連女朋友都吹了,怎麽可能去外地?”許之一急切的說。

    “許之一,虧你還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一點分析能力也沒有。”徐永江又好氣又好笑的說。賀朝陽又不是三歲小孩,而且他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刑事,幹什麽事情會沒有組織原則?現在許之一問出這樣的問題,實在太幼稚了。

    “是不是賀朝陽去執行特別任務了?”許之一突然醒悟過來,徐永江漫不經心的態度,肯定知道賀朝陽沒有出事。

    “你心裡明白就行了。”徐永江點了點頭。

    “這小子連我都瞞著,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他。”許之一恨恨的說,他一直替賀朝陽擔心,沒想到這小子真的是去執行特殊任務了。

    “這是于局長親自安排的,你不要多問。”徐永江叮囑道,雖然他沒有特別觀察,可是有些事情是能推測出來的。賀朝陽現在辦的案子,或許跟汪文榮還有點關係。要不然汪文榮一個紀委書記,不會平白無故突然來公安局視察工作。上次汪文榮來的時候,可是打了公安局一個措手不及。古澤廣後來跟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心有餘悸。如果局裡的工作有什麽讓汪文榮不滿的話,紀委可是會請他們過去喝茶的。

    “徐局,聽說陳孝平這次要完?”許之一問,雖然他是刑警大隊長,可是對縣裡的大事,也是很關注的。自從市紀委的調查組下來之後,關於陳孝平的傳聞就多了起來。在調查組回到市裡沒有一個星期,市紀委就向縣委通報了處分決定,隨後縣委正式作出雙規陳孝平的決定。陳孝平已經被帶走一個多星期,到現在才開始有他的消息。

    “如果僅僅是陳孝平一個人完蛋,並不是什麽大事。我就擔心這小子被雙規之後,會胡亂咬人。”徐永江擔憂的說,陳孝平原來是衛正的秘書,跟縣裡幾乎所有的領導幹部都有淵源。他要是開了口,不但是本地派的災難,對衛正來說,也是道坎。

    “這跟我們沒什麽關係。”許之一說,現在公安局是于立飛掌權。在公安局的本地派,雖然還有一些,可是已經翻不起什麽風浪。

    “牽一髮而動全身,你小子懂什麽。”徐永江笑罵道,人事即政事,以許之一現在的級別,確實無法體會。

    “徐局,我回來銷假了。”賀朝陽突然走了進來,看到許之一也在,抱歉的點了點頭。

    “你小子還知道回來銷假?”許之一看到賀朝陽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讓自己擔驚受怕,可他倒像是個沒事人似的。

    “好。許之一也在這裡,你的工作還是由他安排。”徐永江沒有問賀朝陽這半個多月都幹了些什麽,只是淡淡的說道。

    “許大隊,賀朝陽向你報到。”賀朝陽知道許之一對自己有意見,可是這些天,他除了跟汪文榮直接聯繫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任何人。就算是他的家人,這段時間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麽。後面這十來天,他乾脆就住在外面,除了汪文榮,誰也找不到他。

    “好吧,我也不問你這段時間幹了些什麽,我的要求只有一個,晚上你請全大隊的人吃飯。”許之一說道。

    “這沒問題。徐局,一起來吧?”賀朝陽適時發出邀請,他這段時間倒是經常跟汪文榮一起吃飯,跟縣委領導交往的多了,眼界也開了。

    “好。”徐永江沒有多想,點了點頭。雖然他對賀朝陽這段時間的工作很好奇,可是他知道,絕對不能問的。如果于立飛想讓自己知道,自然會告訴自己的。

    可是徐永江並不知道,于立飛都不清楚這件事。在賀朝陽向他銷假的時候,于立飛也接到了汪文榮打來的電話。雷方的調查告一段落了,對賀朝陽的表現,汪文榮很是滿意。

    “于局長,感謝你推薦了這麽一個優秀的人才,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汪文榮笑著說道,賀朝陽做事很有思路,而且他很有耐心。

    “汪書記,賀朝陽是刑警大隊的優秀人才,如果以後你還有什麽案子,隨時可以找我們幫忙。”于立飛微笑著說。

    “真羨慕你能有這麽能幹的下屬。”汪文榮輕輕一嘆。

    “汪書記如果看中了賀朝陽,我可以放人的。”于立飛微笑著說。

    “真的?”汪文榮驚喜的說,他覺得自己在紀委之所以一直舉步維艱,就是因為沒有幾個信得過的得力助手。否則像這樣的事,也無需向公安局借人了。

    “當然,但有一點,必須是提拔重用,他現在是二中隊的副隊長,股級幹部,到了紀委至少也得是副科才行。”于立飛笑著說道。在公安系統的提拔是很難的,要不然以賀朝陽的能力,也不會到現在還只是一個股級幹部。在行政系統中,股級幹部只有縣一級才特有,換在古代,就是不入流的官員。

    “怪不得公安局的人都服你,我考慮一下吧。另外,你幫我徵求一下賀朝陽的意見,如果他願意來,我再想辦法。”汪文榮說道。

    “這沒問題,我馬上跟賀朝陽談。”于立飛微笑著說,如果賀朝陽能去紀委,並且提拔重用的話,他也是願意的。公安局出人才,這也是公安局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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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要動


    賀朝陽原本答應晚上要請刑警大隊所有人吃飯的,可是就在快下班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了于立飛親自打來的電話,讓他馬上過去一趟。

    “朝陽,你不是想溜吧?”許之一雖然聽到賀朝陽在接電話,可是他並不以為真的是于立飛。要知道都這個時候了,于立飛怎麽可能直接找賀朝陽談事?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賀朝陽笑著說,他可不敢跟許之一閑談,邊說邊就朝著外面走去。

    許之一雖然沒有真的跟他一起去,可是也從門口看到他上了樓。樓上都是局領導的辦公室,就算賀朝陽不是去找于立飛,恐怕也是去找其他領導。原本許之一覺得,晚上這頓飯恐怕是吃不成了,可是沒想到,才過了十幾分鐘,賀朝陽竟然就下來了。他看了看時間,離下班還有一分鐘。

    “于局就是有時間觀念。”許之一微笑著說,晚上這頓飯看來是跑不掉了。

    “要不人家是局長呢,許大隊,走,吃飯去。”賀朝陽意氣風發的說,剛才于立飛找他談話,只跟他說了一件事,問他願不願意去紀委工作。他調查雷方的事情,汪文榮很滿意。當然,于立飛也跟他說清楚,如果他願意去紀委,肯定會得到提拔重用。

    “行啊,我去請徐局。”許之一笑著說。

    賀朝陽看到許之一去了徐永江的辦公室,他也跟著過去了。對徐永江,他們倆就顯得隨意得多。許之一甚至只是敲了敲門,也沒等對方答應,就推開門進去了。許之一原本想說話,但看到徐永江正在打電話,馬上就閉嘴了。

    “于局,你放心,我這邊絕對沒有問題。如果許之一敢有什麽怨言。我來收拾他。”徐永江望著許之一一眼,對著電話說道。

    “徐局,又有什麽事?”許之一擔憂的問。于立飛肯定是要有什麽為難事交給自己,否則不會讓徐永江來做工作。

    “什麽事?你問問朝陽吧,他可能要調離刑警大隊了。”徐永江意味深長的看了賀朝陽一眼,看來賀朝陽休假的這半個多月,跟于立飛之間建立了微妙的關係。

    “你敢離開刑警大隊?!”許之一瞪著賀朝陽,怒形於色的問。賀朝陽雖然只是副中隊長,可是辦案子是一把好手。如果自己手底下沒有幾個能拿得下案子的人,他這個刑警大隊長也不好幹。

    “許大隊。這是于局長和汪書記定下來的事,我有幾個腦袋,敢跟他們去抗爭?”賀朝陽說道。雖然他很喜歡刑警這份職業,可是這對他來說也確實是個機會。而且是汪文榮主動調他過去,于立飛又支持這個建議,他如果堅持的話,雖然可以留在刑警大隊,但一下子得罪兩個這麽重量級的領導,他還是做不到的。

    “你就別得了便宜又賣乖了。之一。賀朝陽去紀委應該是擔任副科級實職幹部。你想想看,如果他留在刑警大隊,你什麽時候能給他安排這樣的職務?”徐永江問,于立飛並沒有瞞他。並且他承諾。如果賀朝陽沒有得到提拔,也是不會放人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攔著。以後朝陽去了紀委,我們辦案的時候。看誰還敢來打招呼、遞條子。”許之一笑著說,阻人前程的事,誰也不會做的。哪怕他再想把賀朝陽留在刑警大隊。但為了賀朝陽的個人前途,他只能把所有的想法全部埋在心底。

    “人家朝陽還沒去,你就想著給他添麻煩?哪有你這樣的領導?”徐永江又好氣又好笑的說,賀朝陽是被汪文榮親自要過去的,這對他今後的工作非常有利。如果公安局碰到這方面的事情,賀朝陽還真的能幫到忙。

    “徐局、許大隊,以後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事,一定盡最大努力。”賀朝陽說道,現在他還在公安局,就算以後真的去了紀委,那許之一和徐永江也永遠是他的領導。

    “朝陽,這次你能去紀委,真得好好感謝一下于局。我聽說,汪書記雖然看中了你的能力,可是只要求把你調過去。是于局長當汪書記頂牛,說要是你不能得到提拔重用的話,他就不放人。”徐永江說道。

    “徐局,你知道于局長有什麽喜好嗎?”賀朝陽沒想到是于立飛這麽力挺自己,他在于立飛跟他談話的時候,心裡對他就非常感激。現在聽徐永江這麽一說,他更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事情。

    “這我還真不太清楚。”徐永江輕輕搖了搖頭,雖然他知道于立飛開過古玩店,可是這樣的事情,他又怎麽好跟賀朝陽說呢。如果許之一不在這裡,或許他還能指點一二。但不管怎麽說,他也不能說透。

    “朝陽,于局來了這麽長時間,你還不清楚他的為人?如果真要你的東西,會這麽早就跟你談話?我看只要你在紀委好好工作,不給我們刑警大隊丟臉,不給公安局丟臉,就是對于局的最大感謝。”許之一說道,如果于立飛不能做到公生明,廉生威,恐怕他在公安局的威望也不會這麽高。

    “之一說的沒錯,于局長並不是一個貪圖安逸的人。”徐永江說道,他只知道于立飛喜歡古玩,他還在想,如果有機會的話,應該給于立飛送件古玩。可是許之一說的也很有道理,就算賀朝陽精心準備禮物,于立飛也不會要的。至少,于立飛不會要像賀朝陽這種層次的人的東西。

    “今天算是便宜你了,兩件事只請一次客。”許之一朝著賀朝陽的肩膀搗了一拳,笑著說。雖然紀委的升遷也很艱難,可是賀朝陽能得到汪文榮的重視,以後他的日子會很好過。

    賀朝陽在幾天之後就正式調入潭州縣紀委,擔任案件審查室業務一科的科長。而他上任之後的第一件,就是協助市紀委調查縣財政局局長黃龍傑、縣人事局副局長韓耀祖跟郭家月有不正當關系一案。

    雖然賀朝陽現在只是副科級幹部,可是面對黃龍傑這個副處級幹部,還有韓輝祖這個正科級幹部,卻沒有任何懼怕。反倒是這些人,一看到他,都嚇得瑟瑟發抖。以前賀朝陽面對的都是犯罪分子,雖然也有政府官員,可是級別比自己高的領導,還真的沒有面對面談過。可是現在,他面對的案犯,幾乎都是級別比自己高的官員。

    在第一次跟黃龍傑見面的時候,賀朝陽就受到了非常大的誘惑。黃龍傑趁著他的同事去上廁所的時候,悄聲跟他說,只要賀朝陽能放他一馬,或者及時傳遞一些案子的最新消息,他可以給賀朝陽十萬塊錢。要是能幫他度過難關,那就是三十萬。而且黃龍傑告訴賀朝陽,他是衛縣長的人,他現在只是生活作風問題,大不了就是背個處分,絕對不會被撤職的。

    賀朝陽才剛到紀委,根本不可能受到他的蠱惑。但賀朝陽也沒有把這個情況匯報,他在公安局刑警大隊的時候,每次親手抓到犯罪分子,也都會求他放人。可是每次,他都會義正詞嚴的拒絕。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會向領導匯報,但後來他知道,幾乎所有的刑警,都會面臨這樣的問題。

    賀朝陽畢竟一名優秀的刑警,他在紀委的工作,很快就開始上手。而且他在刑警大隊的工作經驗,讓他在現在的工作中,非常容易融入其中。

    “汪書記,賀朝陽在紀委的工作怎麽樣?沒有丟我們公安局的臉吧?”于立飛到縣委開會的時候,特意到汪文榮的辦公室一趟。

    “賀朝陽的工作能力是經過我親自檢驗的,還能差得了?”汪文榮笑著說,刑警跟紀委的辦案人員,有著很多相能之處。一個好的刑警,很容易轉變成為一名優秀的紀委工作人員。他讓賀朝陽配合市紀委調查黃龍傑和韓耀祖,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他們雖然對跟郭家月的關係承認了,但是有很多問題卻拒不交待。紀委去他們家搜查的時候,賀朝陽發揮了重要作用,黃龍傑和韓耀祖兩人在家裡藏的財物,都是他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找出來的。

    “那我就放心了。汪書記,聽說衛縣長可能要動?”于立飛問,因為陳孝平被雙規,黃龍傑和韓耀祖也被查,還有已經查到有問題雷方,衛正身邊的人可以說是連連遭殃,他作為領導,自然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聽說是吧。”汪文榮點了點頭。現在只是風傳,但具體會不會動,怎麽動,他也並不清楚。但是看到目前的情況來說,如果能從黃龍傑和韓耀祖再打開突破口,衛正的日子就不好過了。現在趙望川一系的幹部,馬上就可以揚眉吐氣了。他作為一直跟隨趙望川的幹部,現在才算是真正擔任了紀委書記似的。

第五百二十九章 去市裡


    在雷方被秘密調查的時候,衛正確實不知道。陳孝平的案子,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他每天不是跑市裡,就是跑省裡。可是他在活動,趙望川也在活動。如果他在潭州縣還能控制局面的話,或許他在市裡和省裡還能說得上話。

    可是衛正在趙望川犀利的攻勢下,節節敗退,如果他能競爭得過趙望川,縣委組織部長的位子,就不會拱手相讓。而且打鐵還需自身硬,他現在身邊的工作人員接連不斷的出事,他看重、提拔的幹部,也都暴露出巨大的問題。特別是雷方,如果說陳孝平的問題,還可以推卸到是陳孝平擔任虎丘鎮黨委書記之後,那雷方的事情,衛正就要負很大的責任了。

    在很多時候,領導幹部身邊的工作人員,面臨的誘惑非常多。剛開始,或許只是吃一點,拿一點,根本沒意識到,會是走向深淵的開始。要是身為領導,能以身作則的話,身邊的工作人員,或許就不會有犯錯誤的機會。所以說,身邊工作人員如果犯錯誤的話,作為領導是有很大責任的。

    “衛縣長,是回縣裡還是在省裡住?”雷方等車子開動之後,回頭問坐在後座的衛正。看得出來,衛正很疲憊。到了省裡之後,剛開始衛正還信心滿滿,可是幾天下來,只覺得他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回去吧。”衛正無力的說道。他已經來了幾天了,可是情況越來越糟,今天省委的領導,居然跟他說起今後工作問題。市裡有意讓自己在去政府擔任副市長,雖然這是提拔,可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如果副市長沒進常委,那這個副市長根本沒有意義。

    按照一般原則,市政府只有三個人能進市委常委。市長、常務副市長和另外一名常委副市長。只有兩個副市長能進常委。可是市政府有五名以上的副市長,而且現在進了常委會的副市長,好像還沒有要調離的跡象。也就是說,就算他到了市政府,也只能是普通副市長。相比他現在這個縣長,不能算是重用。

    當然,潭州市是副省級省會城市,副市長是正廳級幹部,從級別上來說,他算是提拔。但論實權的話。這個副市長,恐怕還不如這個潭州縣長。而且,組織上現在正調查陳孝平和雷方,這種明升暗降的手段,他太清楚了。如果沒有市紀委調查的事,讓他來市裡擔任副市長,他或許會欣然應允。

    “好的。”雷方沒有多說,他這段時間也是高度緊張。雖然縣紀委對自己的調查很秘密,可是他作為衛正的秘書。在縣裡的關係也是很多的。剛開始調查的時候,他確實不知情,可是隨著賀朝陽被調入紀委,他就算再不敏感。也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麻煩了。在賀朝陽暗中調查他的時候,有一次他還跟賀朝陽打過照面,只是當時他以為賀朝陽是公安局的,肯定是在查案。也就沒有在意。哪想到賀朝陽竟然會替紀委調查自己,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雷方,安置小區那裡。你到底插手了沒有?”衛正突然問,今天市委書記何海亮找他談了話,提醒他要嚴格要求身邊的工作人員。何海亮是省委常委、省委副書記、潭州市市委書記,他跟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需要仔細揣摩。

    “衛縣長,我只是把吳江玉介紹給國土局和規劃局的相關領導。”雷方小心翼翼的說。這件事就算衛正不問,他也會找機會跟他說的。可是沒想到,衛正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

    當然,雷方也知道,自己鄭重其事的把吳江玉介紹給國土局和規劃局的領導,安置小區在建設的時候,這兩家單位就能大開方便之門。吳江玉雖然也給他送了錢物,但他覺得,只是點小錢罷了。特別是相比衛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你幫吳江玉疏通關係沒錯,但如果收受了對方的錢物,肯定得上交紀委。不管這些東西有多少,能值多少錢,在別人眼裡,你都是受賄。雷文,這件事你讓我很失望。”衛正緩緩的說道,他一直覺得雷方思維敏捷,說話謹慎,做事沈穩。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拿的也不會拿。可是沒想到,因為他收受了吳江玉的錢物,讓自己非常被動。

    如果說陳孝平的事情,只是讓他陷入困境的話,那雷方的問題,就有可能讓他陷於絕境。特別是雷方現在還是自己身邊的工作人員,如果他出了自己,下一步肯定輪到自己出問題了。他在官場裡淫浸了幾十年,對這樣的事情再是熟悉不過。

    “這件事我錯了,回去之後,我馬上向紀委說明問題。訪怎麽處分就怎麽處分,該承擔什麽樣的責任,就承擔什麽樣的責任。”雷方堅定的說。他現在很後悔,當時為了貪圖一時之利,沒有及時向衛正匯報。

    “迷途知返,猶如亡羊補牢。這件事我會向汪文榮打招呼的。”衛正說,雷方的態度現在還不錯,如果他能做的像說的這麽好,哪怕挨了處分,自己還是很欣賞他的。

    “衛縣長,我很珍惜在你身邊工作的日子。你讓我學到了很多人生處世的經驗,還有你的工作作風和卓越的品質,都是我一生學習的榜樣。”雷方有些落寞的說。或許這次回了縣城之後,他就不可能再擔任衛正的秘書了。這是一個能給他,甚至是全家都帶來榮耀的職位。

    “我可能很快要調到市政府工作,你的職務原本就準備調整。”衛正好像明白了雷方的想法似的。今天是何海亮親自跟他談的話,就算他再有想法,如果組織上要提拔他,也是沒有辦法拒絕的。對他來說,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只要有一點可以肯定,以後潭州縣的事情,他將力不從心。或許說,潭州縣的衛正時代,馬上就結束。隨之而來的,則是趙望川的時代。

    “確定了嗎?”雷方問,只查衛正是提拔,他就還有希望。去市政府肯定是擔任副市長,要是衛正能進常委,他在潭州縣的事情就好辦了。畢竟現在衛正是趙望川的下級,很快就要成為趙望川的上級了。這對潭州縣的本地派幹部來說,是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應該差不多吧,這次回去,就是安排善後工作。你的問題是我最關心的事情,一定要及時處理,爭取在我去市裡之前定下來。”衛正說,如果對雷方的處理,是在自己去市政府之前,或許雷文不會有什麽事。但要是汪文榮或者趙望川拖到自己走了之後,雷方恐怕就有麻煩了。但他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雷方一回到縣裡,馬上就回去拿著吳江玉送的錢物去了縣紀委,親自向汪文榮說明情況。對雷方的態度,汪文榮自然是很歡迎的。不管目前是什麽形勢,雷方能主動來交待情況,總比紀委主動去找他要好。

    “雷方同志,你把情況寫個材料交到審查室吧。”汪文榮說道,雖然雷方交待的問題,跟賀朝陽的調查有出入,但誰都有僥倖心理,都想避重就輕。雷方只交待吳江玉給他送過一次錢,但賀朝陽的調查顯示,他至少收過三次以上。而且除了吳江玉,雷方就收過其他人的錢物?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嘛。可是雷方既然沒說,他也不問。

    “沒問題,我明天送過來行麽?下午我還得陪衛縣長下去檢查工作。”雷方說道,其實他是故意說的,是想提醒汪文榮,他還是衛正的秘書。自己能有這樣的態度,已經很不錯了,如果紀委還要雞蛋裡面挑骨頭,那就是找不自在了。

    “當然可以,衛縣長的工作要緊嘛。”汪文榮微笑著說。

    “是的。今天衛縣長見到了何書記,回來之後,衛縣長的日程表就排得滿滿的。”雷方說道,雖然衛正已經親口告訴他,馬上就要去市政府工作,可是他卻不會隨便告訴汪文榮。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這是當秘書最基本的原則。

    “哦。”汪文榮原本想問,但突然想到雷方現在的身份,他是來主動交待問題的,並不適合跟他談這樣的問題。

    雷方回到辦公室之後,馬上就找機會向衛正匯報了剛才的情況。他剛才反映情況的情況,確實是避重就輕。但這是人之常情,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底牌被別人知道。衛正也沒有在意,他在乎的不是雷方是否誠實,而是態度問題。

    “你問一下于立飛,看他有沒有時間,晚上我想跟他一起吃個飯。”衛正說道。這是他回來的時候,一直在考慮的問題。他覺得應該跟于立飛敞開心扉好好談一談,如果他們能早一點以誠相待的話,或許縣裡的情況也不會糟糕到這個程度。

    “那我去安排,在潭州賓館可以麽?”雷方並沒有領悟衛正的意思,在他看來,衛正找于立飛吃飯,那是給足了于立飛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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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心動不如行動


    聽到雷方的話,衛正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自己說的很清楚,要先確定于立飛有沒有時間,至於在哪裡吃飯,根本就不重要。

    “你問于立飛的意思吧,我在哪裡吃飯都無所謂。”衛正緩緩的說道。

    “好。”雷方一臉的驚詫,可是卻沒有多問了。聽衛正的口氣,好像于立飛才是領導似的,這完全顛覆了他的想像。

    于立飛接到雷方的電話時,還以為衛正有什麽指示。可是雷方張嘴就代表衛正請他吃飯,雖然于立飛對衛正有想法,可是對於明面上的事,于立飛還是很懂規矩的。

    “雷科長,衛縣長請我吃飯,這是我的榮幸,在哪裡吃飯你定就是。我的原則只有一個,只要衛縣長滿意就行。”于立飛微笑著說。

    “那行,就到潭州賓館吧,二樓的六號包廂。”雷方說,六號包廂是衛正的專用包廂。這個包廂,哪怕潭州賓館的餐廳全部滿了,只要衛正沒來,賓館也是不敢給別人用的。

    “好。”于立飛說道。雖然他不知道衛正為什麽會請自己吃飯,可是不管怎麽樣,這頓飯總是要吃的。于立飛心想,不會是衛正真的要動了吧?他給馬福銘去了個電話,雖然何海亮今天才跟衛正談了話,可是機關裡本來就沒秘密,更遑論人事上的事情。人事即政事,哪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迅速傳開。

    于立飛雖然提前了半個小時去潭州賓館,可是雷方也已經到了那裡。看到于立飛,雷方暗暗吁了口氣,幸好自己提前一步到了,否則要是讓于立飛第一到,他真不知道如何向衛正交待。

    “于局長,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雷方看到于立飛竟然騎著摩托車來的,雖然很詫異。可是臉上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

    “衛縣長請吃飯,我能不早點?”于立飛微笑著說。他已經提前半個小時到了,可是雷方還是他早到。雷方到了,說不定衛正也到了,他又問:“衛縣長到了?”

    “衛縣長確實到了,但在上面開會,還要半個小時才會下來。”雷方說道,在潭州賓館吃飯就有這樣的好處,不用耽誤時間。潭州賓館是潭州縣政府的定點接待單位,在這裡吃飯、開會、休息都很方便。

    “那行。我去樓上等衛縣長。”于立飛說。

    “那倒不用了,衛縣長特意讓我下來迎接你,就是為了讓我先招待你,咱們先到包廂休息會吧。”雷方說道,他覺得,衛正對于立飛重視的有些過頭了。先不說于立飛只是公安局的代理局長,哪怕就是局,抑或是兼任政法委書記,也不用這麽重視他吧?再說了。衛正馬上就要到市政府擔任副市長,以後就是市領導了,應該是于立飛拍他馬屁才對。

    “雷科長,衛縣長是不是要高升了?”于立飛陪著雷文走進去包廂的時候。問。

    但當于立飛真正走進包廂的時候,他才發現,潭州賓館的裝修豪華程度,一點也不亞於一號公館或者明月山莊的包廂。這個六號包廂。不但有專門的客廳和餐廳之分,而且還有一間小的會議室。

    “你的消息很靈通嘛。也對,朱部長是你舅舅。”雷方說道。于立飛有這層關係,什麽樣的消息都瞞不過他。

    “我的消息再靈通,也比不上你。衛縣長是當市長還是市委書記?”于立飛問,以衛正現在的職務,想要擔任市長或者市委書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是這樣的話,聽著卻好聽。這個時候,雷方絕對是能代表衛正的。

    “衛縣長應該是進市政府,但具體分工還不清楚。”雷方很是得意的說。

    “已經定下來了?”于立飛問,再過幾個月就過年了,一般來說,人事調整都是在年後。但有些情況,也是在年前。

    “應該差不多吧。于局長,我對你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是你就有些不夠意思了,賀朝陽在暗中調查我,你也不提前給我打個招呼。”雷文說道,像這樣的事情,如果放在其他局裡,根本不用說,一把手自然會給自己通風報信。可是于立飛卻故意瞞著自己,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要不是今天衛正這麽重視于立飛,他肯定會借機敲打于立飛一番。

    “雷科長,這事你可就錯怪我了。當時汪書記確實提出要向我借個人,我也沒多問,就把賀朝陽借給他了。至於紀委借賀朝陽是去幹什麽,我是一概不知。”于立飛說道,他雖然知道汪文榮當初借賀朝陽的意思,可是汪文榮跟賀朝陽見面的時候,他卻借故提前離開了。可以說,除了汪文榮,任何人都不清楚他提前知道這件事。就算是汪文榮,也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真的?”雷方半信半疑,于立飛說的很真誠,他還真的有些拿不準。

    “那是當然,我去趟衛生間。”于立飛不想再跟雷方談這件事,雖然他做了不少準備,可是百密還有一疏。雷方如果心思不縝密的話,也不可能信任衛正的秘書。

    于立飛去衛生間,當他走進去的時候,發現包廂裡的衛生間比一般人家的客廳還要大。不但有蹲、坐便器,還有專門的小便器。旁邊還有一個泳池,而且還有沖浪式設備,光是這個游泳池的費用,恐怕就夠一些人一輩子的工資了。

    他也聽說過六號包廂的事,這是衛正專用的。一般除了上級的領導之外,就只有跟最親近的人,或者最重要的客人,他才會來這裡吃飯。雖然衛正來的不多,可是這個包廂,就算是趙望川來了,也是不能用的。

    “雷科長,你坐會,我去迎迎衛縣長。”于立飛的耳朵要比雷文靈敏得多,雖然包廂的隔音效果很好,可是他還是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衛正走了進來。

    “衛縣長,你好。”于立飛對著衛正躬了躬身,恭敬的說。

    “立飛,這麽客氣幹什麽?走,進去坐。”衛正握著于立飛的手,微笑著說。

    “衛縣長先請。”于立飛卻沒有抬腳,等到衛正先走出一步之後,他才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

    衛正雖然走在前面,可是于立飛一直慢自己半步,他還是能感覺出來的。于立飛做事張揚,可是為人卻低調。最重要的,他識大體、知進退。細節決定成敗,于立飛在現在的局面下,還能這麽尊重自己,可見他的胸襟之寬廣。

    “雷方,今天我跟立飛有點事要談,你先回去吧。”衛正此時再看著雷方,越看越覺得不舒服。他作為自己的秘書,自己下來的時候,先見到的竟然是于立飛。他倒好,這麽安逸的坐在沙發上,要不是自己進來,恐怕還不會站起來。

    “好。”雷方雖然心裡詫異不已,可是臉上卻表現得很平靜。他知道,衛正肯定是要跟于立飛談重要的事情。但他又想不通,衛正都快要走了,跟于立飛談什麽事,自己還不能知道?

    “衛縣長,請坐吧,我通知賓館上菜。”于立飛等雷方走後,主動承擔起雷方的職務。這其實也是官場中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如果是聚會,一般都是職務最低、資歷最淺的人擔任服務人員角色。

    “立飛,以前我們雖然也單獨談過話,可是卻還沒有一起吃過飯。今天之所以請你來,除了因為我馬上要就去市裡上任之外,還是想跟你好好聊聊,敞開心扉的好好聊聊天。”衛正望著于立飛,誠摯的說道。

    “只要衛縣長願意,我願意跟你交心。”于立飛誠懇的說道。衛正讓雷方都走了,肯定是想跟自己說幾句心裡話。但是以他跟衛正的關係和身份,想要真正說心裡話,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好。以前的事情,就當作煙消雲散,咱們全部忘掉。他現在馬上要去市裡,應該是擔任副市長,希望我們的關係,可以從新開始。”衛正說道,如果雷方在旁邊的話,這些話他是不好說的。

    “恭賀衛市長。”于立飛微笑著說,看到衛正只是笑吟吟的望著自己,他又說道:“其實我跟衛市長以前也沒有什麽矛盾,談不上煙消雲散。可能是因為我年輕沒經驗,做事太衝動,如果有什麽做得不對的話,還要請你多原諒。”

    “就算你年輕沒經驗,只要一心為公,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也不會幹錯事的。如果要說有錯的話,應該是我們一些幹部先犯錯誤在先。”衛正嘆道,如果不是陳孝平、雷方、黃龍傑、韓耀祖自己的修養不夠,會給別人抓住把柄?

    “衛市長,你這還是在批評我。”于立飛笑著說。

    “立飛,如果我能早一點把你調到潭州縣,你一定會是我的好幫手。”衛正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衛市長,我相信一句話,只要有想法,什麽時候都不晚。”于立飛說道。

    “這話說的沒錯,不是有句話,叫心動不如行動。”衛正笑呵呵的說。


第五百三十一章 組織原則

    衛正知道自己就要去市里了,但潭州縣是他的“根據地”,于立飛是他調來的,現在于立飛的問題,也得他自己解決。衛正這段時間經常跟自己最信得過的幾個人商量,把于立飛留在潭州縣,實在是不智。既然于立飛是他調來的,現在也得他想辦法把人調走。

    衛正雖然是無神論者,可是他也覺得,自從于立飛到了潭州縣之後,他跟趙望川之間的天平就慢慢變得傾斜。在于立飛沒來潭州之前,潭州縣的黑白兩道,都得聽令於他。可是于立飛上任的第一天晚上,就搞了個治安整治行動。不但讓李青山死於非命,而且讓趙力到現在還無法參加工作。

    衛正一直覺得自己已經把潭州縣經營得像鐵桶似的,針插不進,水潑不進。這也是他敢讓于立飛負責公安局工作的底氣所在,不管什麼人,哪怕就是縣委書記趙望川,在潭州縣也只能聽自己的,遑論一個小小的公安局副局長了。可是哪想到,于立飛竟然從整治治安入手,就算是破壞自己的圈子,他也只能大力支持。

    如果聽任于立飛繼續留在潭州縣,恐怕以後本地派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所以,他去市政府之前,除了要解決雷文的事情之後,另外一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妥善解決好于立飛的事情。最好的辦法,是把于立飛拉過來。可是從目前來看,這樣的幾率基本上是零。另外的辦法就是把于立飛調走,爭取把公安局再拿回來。一個公安局的代理局長,就把潭州縣的政治格局搞得翻天覆地,如果繼續讓于立飛擔任公安局長,後果將不堪設想。

    “立飛,有句話叫好飯不怕晚。你有沒有想過,再回市里工作?”衛正問,現在于立飛跟趙望川才剛剛開始走近,如果這個時候也把于立飛調走,就會讓于立飛再次孤立起來。

    “回市里工作?”于立飛詫異的問,他之前想了很多種可能,但就是沒想到,衛正會跟他談調動工作的事。過了年他就要正式擔任縣公安局局長了,在這個時候突然要調動自己的工作,他實在想不到衛正會以什麼樣的理由調動自己的工作。

    “你在潭州縣的出色工作,完全證明了你的傑出能力。我相信,到了市里之後,你會向更多的人證明你的能力。”衛正微笑著說,他相信于立飛的政治覺悟,隨著時間的推移,自然會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

    “這件事實在太突然,我能考慮幾天嗎?”于立飛問,他在潭州縣才工作了一年,雖然取得了一些成績,但他認為做的還不夠。潭州縣的發案率並沒有低到他的想像,而破案率也還沒有高到讓他滿意。

    “當然可以,但要快。”衛正叮囑道,今天何海亮跟他談了話,他的事情,很快就會正式走組織程式。他必須在走之前,落實于立飛的事情。否則到時候再想調于立飛,難度就非常大了。

    說老實話,于立飛是不想離開潭州縣的。他現在跟趙望川相處融洽,伊紅波對他也很照顧。另外跟汪文榮的關係,現在也非常不錯。他在縣委有縣委書記、組織部長、紀委書記三大助力,在潭州縣還有什麼他做不成的事?

    于立飛回到家裡之後,原本想看看書,可是卻集中不了精神。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他一直在考慮著衛正的建議。按說,于立飛跟他屬於道不同不想為謀者的那一類人,可是現在衛正卻再次為自己的工作奔波。如果他不知道衛正的真實用意,哪敢輕易答應衛正?

    他突然想到自己剛來潭州縣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張憲偉指使人對自己下手,反而把李青山和趙力搞出了公安局。要不然的話,他現在只能算是衛正的一個傀儡。現在衛正想把自己調離,不會還想繼續原來的想法吧?

    “衛縣長,感謝你的一片好意。經過我的慎重考慮,我還是想繼續留在縣裡工作。畢竟我才剛到公安局一年,如果再次換個地方,又得重新開始熟悉情況。”于立飛第二天就到衛正的辦公室,向他說了自己的想法。在不知道衛正的真實想法之前,自己留在這裡,應該是最明智的做法。

    “既然你不想回市里,我也不勉強。”衛正不動聲色的說,既然于立飛不願意,他就只有通過組織程式。如果讓于立飛留在縣裡,他跟汪文榮聯手,趙望川想要打擊什麼人,就只能聽任他肆意妄為了。

    “實在不好意思,枉費了你的一片好意。”于立飛一臉歉意的說。

    “這沒什麼,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嘛。”衛正不以為意的說。

    “衛縣長,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于立飛說道,昨天晚上他得知衛正要去市政府工作,一直喊他衛市長。可是今天又恢復了衛縣長,昨天是因為應酬,今天則是為了工作。

    “立飛,既然你要留在潭州縣,那我有幾句話就不得不跟你說說。”衛正沉吟道,于立飛的做法,並沒有出乎意料。既然于立飛想留下,他就必須敲打幾句。

    “請衛縣長指示。”于立飛連忙恭聲說道。

    “你作為公安局長,雖然年輕,可是業務水準高。全縣的治安形勢,因為你的到來,已經有所好轉。可是光是這樣還不夠,作為黨的幹部,僅僅這樣還不夠。我們還得講政治,顧大局,守紀律,雷厲風行,令行禁止。”衛正意味深長的說,于立飛就是太講政治了,根本不顧潭州縣的大局。至於守紀律,他倒是很守趙望川的紀律,公安局是縣政府的組成部門,于立飛很多工作卻不向自己彙報,也不聽自己的招呼。

    “我以後一定會多請示、多彙報。我相信在衛縣長的英明領導下,公安局的工作,成績會越來越突出。”于立飛謙遜的說,衛正的意思他很清楚,以後做什麼事情,都得商量著來。特別是干係到本地派的人,更需要慎重。于立飛倒是不想太講政治,可是他必須秉公執法,不管是誰落到他手裡,都會毫不留情。

    “你有這樣的態度很好,我相信公安局在你的領導下,成績會越來越好。”衛正欣慰的點了點頭,如果說的漂亮,如果能做到多請示報告,公安局那邊就無需多擔心了。只是他突然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走了,新的縣長市里還沒有定下來,如果是自己的人還好。要是換成趙望川的人,潭州縣本地的幹部,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于立飛離開衛正的辦公室之後,去了趟伊紅波的辦公室。向趙望川彙報工作的人太多,他就算參見到趙望川,可能也說不了幾分鐘。反倒是伊紅波這裡,就算他多占點時間,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伊部長,衛縣長要去市政府,新的縣長定下來了沒有?”于立飛問,雖然伊紅波對縣長人選沒有發言權,可是他作為組織部長,在這方面肯定比自己要知道的多。

    “這是上級組織考慮的事,我們操不著這份心。”伊紅波微笑著說,看到衛正好像不信,他又問:“聽說衛縣長準備又調你回去?”

    “這事你倒清楚,我明確回復了他,還是留在縣裡,不幹出成績決不回城。”于立飛堅定的說。

    “想法很好,可是我跟你講,你可能真的要做好調離的準備。”伊紅波說道。

    “衛縣長不是已經答應我了麼?”于立飛驚愕的說,他才跟衛正談好,可是現在伊紅波卻告訴他,要做好調離的準備。

    “人家跟你講官話,你也能相信?有的時候,組織原則是不以你自己的意志為轉移的。”伊紅波說,衛正已經跟他說過,想調于立飛去市里。就算于立飛不想走,但衛正只需要一句“工作需要”或者“組織需要”,于立飛就沒有任何理由再留下。

    “這麼說我只能回城了?”于立飛苦笑著說,他參加工作之後,在潭州縣算是幹的最長的了。在東城區的時候,他幾乎幾個月就換一個職務。雖然都是升遷,但就像喝酒,只喝到一半,總沉覺得沒盡興。

    “怎麼,回城裡還不高興?以你現在的職務,回去肯定是擔公檢法司的一把手。你現在才二十三吧?哪怕就在這個級別上再工作個十年八年,也比一般人要幸運得多。”伊紅波說道,他二十三的時候,還只是普通科員。在機關裡幹的是打雜的事,不管什麼事都搶著去做。哪像于立飛,這麼年輕就擔任了領導職務,如果按照他的升遷速度,恐怕再過幾年,就能追上自己了。

    “如果是趙書記或者你安排我回城,我高興還來不及。可是……”于立飛說道,衛正這麼想著自己走,恐怕是擔心自己再查他的人。

    “趙書記怎麼會捨得你走?立飛,你自己到底是什麼想法?如果一定想留在縣裡,我給你想想辦法。”伊紅波說道,于立飛的工作,趙望川非常滿意。而且于立飛還有個朱堪,只要他不想動,組織上也應該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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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不回市里

    但是伊紅波沒有想到,趙望川卻是同意于立飛調離的。~~~這讓伊紅波很意外,但很快他也想明白了。于立飛既不是趙望川提拔起來的幹部,于立飛對趙望川的幫助又很大。可以說,趙望川欠了于立飛好幾個人情。如果他們倆不在一個地方工作,或者趙望川是于立飛的下級,或許趙望川不會這麼尷尬。可現在卻是于立飛是他的下級,以後趙望川對公安局的工作,都不好有什麼指示。

    伊紅波很快就把這個情況回饋給了于立飛,當然,他自己的猜想並沒有說出來。趙望川並不阻止于立飛調離,這說明了他的態度。于立飛如果覺悟高的話,自然能猜到。

    “立飛,我已經決定,調到潭州縣文化局工作。”蔡夢瑩見到于立飛的時候,笑眯眯的說。于立飛調到潭州縣的時候,她一直不想調過去。距離產生美,兩人隔著幾十公里,感情反而會更加牢固。

    可是于立飛到潭州縣都快有一年了,她已經忍受不了這樣的相思之苦。于立飛每天的工作都很忙碌,可是她每天的工作,都是用來思念于立飛。

    “還沒辦手續吧?我跟你講,我可能要動了。”于立飛說道,蔡夢瑩只是事業單位的調動,就算真的辦了手續,只要他跟伊紅波打個招呼,也是可以再調回來的。如果蔡夢瑩不想再在市博物館工作,他也可以想辦法把她調到文化局或者其他單位。

    “你又要動?”蔡夢瑩驚喜的說,于立飛這兩年的工作經歷,比一般人一輩子還要多。很多人參加工作之後,就算會提拔,可能一輩子也在一家單位工作到退休。可是于立飛倒好,年紀輕輕,已經在好幾家單位工作過了。

    “衛正馬上就要調到市政府擔任副市長,他這一走。我的使命也結束了。”于立飛在伊紅波告訴他趙望川的態度之後,他也很快想通了。自己在趙望川眼中,可能就是對付衛正的武器。事實也證明,衛正確實步步敗退,現在只能敗走市政府了。

    “你的使命跟衛正有什麼關係?”蔡夢瑩不解的問。于立飛在派出所工作的時候,或許她的眼光要高過于立飛。但現在,于立飛幾乎天天在政治漩渦裡打拼,她就有些跟不上于立飛的步伐了。

    “衛正現在想調我回市里,趙望川卻不阻止。他們什麼時候能有這樣的默契了?”于立飛問,蔡夢瑩並不懂潭州縣的情況。問出這樣的問題他能理解。可是他卻感覺被人拋棄了似的,他沒想到,趙望川會在關鍵時刻,作出這樣的選擇。

    “你要調回市里?”蔡夢瑩喜出望外的問,如果于立飛要回市里,她也就不用去縣裡了。雖然到潭州縣後,她是去文化局,可是她對工作上的事並不關心。她真正關心的,是生活的環境。以及跟于立飛的遠近。潭州縣的環境再怎麼樣,也比不過市里。不要說她是去文化局當一般的幹部,哪怕就是給個副局長,她也是不滿意的。要不過于立飛在那裡。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調過去的。

    “很有可能,只是現在還沒有接到具體通知。”于立飛說。

    “太好了,我正好可以不用動了。”蔡夢瑩高興的說,如果于立飛能回市里。哪怕只是再擔任派出所的所長,她都非常樂意。當然,潭州市還沒有副處級的派出所。所以于立飛只要回來,至少會留在公安分局,也有可能去司法局擔任職務。至於法院與檢察院那邊,基本上不會去。

    “幸好我的傢俱沒有拉到潭州縣,否則的話,又得拉回來。”于立飛笑著說。

    “你這次回來是不是想問去哪個單位?”蔡夢瑩問,還沒到週末,于立飛卻回來了,肯定不是為了要見自己。

    “當然,晚上一起去舅舅家吧。”于立飛說道,關係到自己今後的工作,他必然要慎重考慮。現在衛正和趙望川都靠不上,只能依靠自己。而他在市里,恐怕也只有朱堪能幫得上他的忙。

    于立飛到了朱堪家之後,很快就跟著朱堪到了書房。最近潭州縣的衛正,馬上就要調來市里。雖然這是省委組織部考察的幹部,但是如果市里不推薦,省委組織部也不可能注意到衛正。至於于立飛的工作問題,如果他需要調回市里,那倒是市委組織部考察的。

    “立飛,你自己是怎麼想的?”朱堪等于立飛坐下來之後,問。于立飛現在是副處級幹部,二十三歲的副處級幹部,在全省來說都是絕無僅有的。最重要的是,于立飛並沒有任何背景,也沒有什麼後臺。如果一定要說後臺的話,可能他能算一個。可是朱堪很清楚,在于立飛的工作問題上,他其實並沒有出過什麼力。

    “我覺得如果能調回市里也可以,只是不知道能去什麼單位?”于立飛問,既然趙望川是支持自己回來的,他自然不想再賴在潭州縣。

    “如果不是調回市里呢?”朱堪問,幹部的調動,講究的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于立飛在潭州縣是代理局長,而且級別也提了上來。只要一過年,在縣人大常委會上通過選舉,就能正式擔任公安局長。現在于立飛調走,自然有不少人心裡高興。但于立飛離開潭州縣之後,想要再找一個合適的工作,那就難了。

    “不調回市里?”于立飛詫異的問,潭州市下轄五區三縣一市,除了潭州縣之外,還有兩個副廳級縣和一個副廳級的市。

    “衛正原本向組織上要求過,想把你調回市里。到公安分局擔任局長,或者到市局和省公安局擔任相關職務的幹部。可是現在看來,省公安廳和市公安局以及公安分局,都沒有適合你的職務。而且,你一直在基層工作,也需要再到基層再歷練幾年。”朱堪沒有瞞于立飛。就算是市局和省廳有相關職務,他也不建議進去。以于立飛的性格,目前並不適合在機關工作。

    于立飛二十三歲就擔任副處級幹部,如果他進了機關工作,他一沒關係二沒後臺,肯定是被人排斥的對象。如果于立飛性格孤傲,很容易就被人排斥。如果時間長了,他身上的棱角會很快就磨平,這對他以後的工作是不利的。

    “看來夢瑩的工作還是要調動才行。”于立飛苦笑著說。

    “她的工作跟著你動也可以,立飛,我看你也別考慮晚婚了,要不然會影響到你今後工作。只要晚育了,還是積極支持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了嘛。”朱堪說道,國家規定,男子二十二周歲、女子二十周歲就能結婚。于立飛是國家幹部,理當支持晚婚晚育。可是他現在已經是副處級幹部,如果再到地方上任職,說他還沒結婚,這是不是會讓人覺得太怪異了?在官場之中,如果你沒結婚,就會讓人覺得不沉穩。

    “可以,舅舅,你看是不是等我這次調動工作的時候,趁著中間的空檔就把事情辦了。”于立飛說,根據組織程式,他的工作如果調動的話,首先要免去他在潭州縣的所有職務。隔一段時間之後,才會到新的地方任職。也就是說,這段時間,他正好可以把婚事辦了。這樣既不會打擾潭州縣的人,也不會驚擾新的工作單位那邊的人。

    “也好,只是現在還沒有具體時間,你和夢瑩先做好準備工作,時間一到,馬上就辦事。”朱堪說道。

    “其實也不需要準備什麼,我們先去把證領了,再簡單的辦幾桌就可以了。”于立飛說道,如果真的很急的話,趁著週末都可以。但他現在畢竟還是公安局的代理局長,要是在沒有免職之前辦婚事,恐怕潭州縣整個公安系統,甚至是司法系統的人都會來喝喜酒。如果這件事驚動的人太多,實在不是他所預想的。

    “簡單可以,但一定要隆重。夢瑩是女孩子,人一輩子只能結一次婚,如果你什麼都簡單,會不會讓她留下遺憾?”朱堪有些不高興的說。

    “到時候我把家人都接來,讓他們去操作吧。”于立飛說道。

    “這還差不多。”朱堪滿意的點了點頭,于立飛去西江省尋親的事,他也知道了。于立飛的父母只有他一個孩子,相信對于立飛的婚事,他們肯定不會太簡陋。

    于立飛跟朱堪談之後,反倒是輕鬆了。跟蔡夢瑩回去之後,他不再想著工作上的事。以前他只在週末會在市里過夜,可是今天,卻住在九號別墅了。別墅裡每一件古玩,于立飛都很熟悉。而且晚上他在地下室修煉,對他的古玉功有很大的幫助。

    第二天一早,于立飛就回了潭州縣。剛回到辦公室,局裡的幹部,包括安德生都好像很有默契似的,輪流著他向彙報工作。可是最後要走的時候,都會從側面向他打聽,今後的工作問題。于立飛啞然失笑,自己都還不知道要去哪裡呢,他們好像比自己更急似的。


第五百三十三章 輕輕的走

    衛正也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大喜過望。趙望川過河拆橋,不正是給了自己機會麼?雖然現在形勢對他來說很不妙,可是衛正從來就不是一個退縮的人。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他都不會放棄。

    “立飛,晚上一起吃個飯吧。”衛正雖然馬上就要走了,可是在走之前,如果能跟于立飛修復好關係,也心滿意足了。

    “好。”于立飛說道,他雖然之前給衛正製造了很多麻煩,但那都是因為工作。他跟衛正之間,從來沒有私人的恩怨。更何況現在衛正馬上就要離開潭州縣了,他跟衛正見面,也不會再引起別人的無端猜忌。

    還是在潭州賓館的六號包廂,但這次是于立飛主動去安排的。衛正的喜好,賓館的服務人員非常清楚,他只需要提前在那裡等候就可以了。衛正來的時候,並沒有帶著雷文。或許他已經知道雷文的問題不小,或者是跟自己見面,讓雷文參與並不恰當。

    “立飛,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衛正下車之後看到于立飛站在旁邊,笑吟吟的說。

    “是我來早了,衛縣長,請吧。”于立飛瞥了一眼,並沒有看到雷文在車上。

    “雷文已經到經濟開發區工作了了。”衛正看到于立飛的目光瞥向副駕駛,隨口解釋了一句。他馬上就要走了,在走之前,肯定要安排好雷文的工作。只是紀委已經在調查雷文,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讓紀委不再調查雷文。

    “衛縣長對身邊的工作人員還是很關照的。”于立飛微笑著說,雷文離開了縣政府,未必是好事。其實就算他再擔任衛正的秘書,也無濟於事了。據他從汪文榮那裡聽到的消息,雷文的問題不小,可能還會牽扯到衛正。汪文榮已經提醒過他。讓他儘量少跟衛正來往。

    “這是當領導幹部的本分,你以後如果有了秘書和司機,在離任的時候,也要儘量安排好人家的工作。”衛正提醒道。

    “謝謝衛縣長的教誨。”于立飛感激的說。

    “今天找你來,還是上次說的事,你跟我回市里工作吧?趙望川已經不再需要你了,像他這樣的人,你就算再跟著,又有什麼意義呢?”衛正無所顧忌的說。或許趙望川不能算是真正的過河拆橋,可是這也等於是拋棄了于立飛。如果趙望川真的對于立飛好。應該給于立飛找一個好的地方,而不僅僅是默不作聲。

    “衛縣長,我個人的想法,是不想離開縣裡的。”于立飛輕輕搖了搖頭,很多人,包括朱堪都提醒過他,在政治上站隊需要極其謹慎。一個人的政治生命只有一次,如果站錯了隊,一輩子也翻不了身。他在潭州縣的時候。看似好像站在趙望川這一邊,可實際上,他根據自己的原則來站隊。如果趙望川看中的幹部犯了錯誤,他同時也會不留情面。

    “立飛。你可能是覺得我的政治生命即將結束吧?我告訴你吧,我跟趙望川之間,還遠沒有結束。雖然雷文和陳孝平都有問題,可是他們的問題。也就到此為止。我離開潭州縣,事情就算結束了。”衛正說道,雖然趙望川很希望自己能被紀委調查。可是他身後也有不少人。他到省裡和市里活動,除了要替雷文擦屁股之外,還是給自己留退路。

    以前省裡和市里的領導,對衛正總是留在潭州縣頗有微詞。一個幹部,長期在一個地方工作,而且還是擔任重要領導幹部,很容易形成山頭主義、個人主義。其實市里早就有意讓他去市政府擔任副市長,當時承諾的是進常委會。可是衛正一直沒有答應,這次沒辦法,哪怕不是常委,也得去市政府。但他同時也有要求,那就是對陳孝平和雷文不深究。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只是縣裡的幹部,對你的離開,只是覺得很遺憾罷了。”于立飛說道,衛正的話讓他很震撼。原來衛正的離開,不僅僅是形勢所迫,更重要的是一場交易,一次政治交易。

    “你就算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既然你堅持自己的想法,那我也不勉強。但是立飛,如果你回了市里,到時候要來找我。”衛正說道,既然趙望川已經不想于立飛待在潭州縣,他除了再調離,也沒有其他途徑。

    “衛縣長,就算我沒調到市里,你依然是我的領導,我就不能向你彙報工作了?”于立飛微笑著說。

    “這倒是。不管什麼時候,都歡迎你來找我。”衛正微笑著說。于立飛雖然還是堅持不渝,可是對他的態度卻有所鬆動。

    于立飛第二天找汪文榮證明,衛正果然沒有騙他。汪文榮告訴于立飛,雷文已經把贓款贓物全部上交給了組織,對他的處分也不重。因為衛正的關係,雷文現在擔任經開區的副區長。這可不是處分,簡直就是提拔。

    “立飛,如果有機會回市里,我建議你還是回去。”汪文榮說道,他也聽說于立飛的事了。雖然趙望川好像做的很過分,可是仔細一想,于立飛自己也有問題。如果他能積極向趙望川靠攏,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我倒是想回去,可是也得有機會才行。”于立飛歎了口氣。看來自己離開已成定局,但是有些事情,他卻得安排好。今天衛正的話提醒了他,如果自己離開,有些人還是得好好安排一下。局裡倒沒什麼,該安排的都已經安排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可能就是古超雲了。

    現在古超雲已經是縣一中的團委副書記,他走了之後,恐怕古超雲的日子就沒這麼滋潤了。但古澤廣已經是党黨委辦公室主任,他對自己還是很感激的。

    “機會只給我準備的人。你還年輕,就算是回去坐機關,也是很不錯的。”汪文榮安慰道。

    “汪書記,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于立飛突然說道。

    “好啊。”汪文榮隨口說道,他跟于立飛沒有任何芥蒂,而且于立飛幫過他好幾次忙。

    于立飛是想讓古超雲和古澤廣作陪,認識一下汪文榮。他馬上就要離開潭州縣,以後潭州縣就要進入趙望川時代,讓他們跟汪文榮認識,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汪文榮好像也明白了于立飛的用意,跟古澤廣和古超雲相談甚歡。

    除了汪文榮之外,于立飛第二天又邀請伊紅波。有了伊紅波和汪文榮,于立飛相信以後誰也不會為難古超雲和古澤廣。至於公安局內部的事情,于立飛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提拔的安德生和董記純,應該還是會感激自己的。當然,人走茶涼的事誰也說不準,他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半個月之後,衛正被免去潭州縣所有的職務。很快,省委就發文,任命衛正為潭州市市委委員,並且建議潭州市人大增選衛正為副市長。而一個星期之後,潭州縣委發出通知,免去于立飛公安局黨委委員、書記。同時潭州縣人大召開第十三次常務委員會,免去于立飛公安局副局長、代理局長的職務。

    于立飛的職務一免,整個人覺得輕鬆無比。他來潭州縣的時候沒帶任何東西,只是在縣裡買了輛摩托車。回去的時候,把所有的摩托車都裝在摩托車上,一個人騎著摩托車回了縣城。

    “於局,還是我派輛車送你回市里吧?”古澤廣這幾天跟著于立飛,跟汪文榮和伊紅波見了面,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次極為難得的機會。現在于立飛要走了,他跟于立飛的緣分或許就要終結,可是不管怎麼樣,做人要講良心。于立飛提拔他為辦公室主任,他會感激一輩子。

    “不用了,你也別跟同志說起,以後有機會,我會回來的。”于立飛擺了擺手,發動摩托車,輕輕一轉油門,摩托車就奔了出去。

    望著于立飛漸漸離去的身影,古澤廣噓唏不已。于立飛說走就走,也不接受局裡的歡送會。而且還騎著摩托車走,哪有公安局長卸任之後,是騎摩托車走的?

    于立飛其實倒沒考慮這麼多,他在潭州縣雖然幹了一些事,但還有很多想做卻沒能做到的事。這次組織上讓他回去,暫時也沒有告訴他去哪裡。這讓他也很鬱悶,他聽朱堪說起,衛正在跟組織談話的時候,還是說起了自己的事。可是組織上,並沒有答應衛正的要求。但是省委組織部,也調閱了于立飛的檔案,這可能會影響到他今後的工作。

    “于局長,是你嗎?”老秦知道于立飛要離開潭州縣之後,一直想見他一面。可是于立飛這幾天相當的忙,哪有時間見他呢。但老秦沒死心,一直守在公安局外面,今天終於讓他等到于立飛了。

    “老秦?你怎麼在這裡?”于立飛詫異的問。

    “我是特意在等你,于局長,聽說你要走了?”老秦望著摩托車後面捆綁的行禮,擔憂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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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終身大事

    于立飛把摩托車停在老秦身邊,自從兒子找回來之後,他的精神和身體都恢復得很好。,雖然他的頭髮還有些發白,可是新長出來的頭髮卻烏黑發亮。原本老秦看著像是六十出頭的人,可現在,至少年輕了二十歲。當然,跟他的實際年齡相比,還是顯得有些有老。

    “這只是正常的工作調動,有機會我還會回來工作的。”于立飛掏出煙,遞給老秦一支,微笑著說。

    “于局長,這是我做的一副棺材,希望你以後能長官發財。”老秦是個木匠,也沒什麼好東西送給于立飛的。親自製作了一副手掌大小的棺材,送給于立飛。

    “老秦,謝謝你的一片心意,但東西我不能要。”于立飛說道,有些人也給他送過煙酒,一般這些東西,他並不推辭,但收了之後,不是跟局裡的人一起分享,就是送到辦公室讓古澤廣用作接待。

    “于局長,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如果你不接受的話,我就不讓你走。”老秦堅定著說,這是他好不容易搞來的沉香木。這是他早就準備好要送給于立飛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聽說于立飛要走,他就一直在公安局附近等著,終於被他等到了。

    “老秦,你這不是逼我犯錯誤麼?”于立飛苦笑著說。

    “于局長,你現在已經不是局長了吧?而且我也不求你辦什麼事,只是對你救回兒子表示的一點心意罷了。”老秦急著說,他也聽說于立飛從來不收禮,但這只是自己的一點心意。他是個木匠,也只會做點這樣的東西了。

    “我雖然現在不是局長,但我依然是一名黨員,也是一名幹部。你的手藝不錯,如果能找一些老的木頭做這事,說不定是一條致富之路。”于立飛微笑著說。看得出來,老秦的手藝還是不錯的,至少從他的目光來說是如此。

    “于局長,你要是走了,我們到哪去找像你這麼好的領導?”老秦看到于立飛很堅持,也就沒有固執己見。可是對于立飛的離開,他確實捨不得。

    “老秦,你相信黨和政府,我們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好。”于立飛拍了拍老秦的肩膀,發動摩托車。義無反顧的離開了。潭州縣到市里足了六十多公里,于立飛一路賓士,也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到九號別墅。

    接下來的幾天,于立飛把西江省的親人都接到了潭州市。于立飛的爺爺于興華、奶奶張芳、父親于建國、母親劉海霞、姑姑于秀雅、姑父鄭鋼、外公劉光華、外婆劉喜娥、舅媽杜萍萍都到了。除了大舅劉天民因為要上班,暫時無法過來之外,基本上都到齊了。

    他們都是第一次來潭州,原本于建國和劉海霞早就準備來看望于立飛的,得知他在潭州縣擔任公安局長,怕打擾他的工作。就一直沒有過來。現在看到于立飛有這麼好的別墅,而且還請了人照顧別墅,既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兒子的生活水準很高,擔憂的是。家裡都要請兩個人,這得多大的開支啊。

    “立飛,我看這樣吧,我跟你爸乾脆來幫你守房子。”劉海霞看著這麼大的房子。很是心痛的說。讓自己來守,不但于立飛不會付工錢,而且這是于立飛的房子。一定會盡心盡力。

    “媽,你當初生我幹什麼?不就是為了現在能享福嗎?你和爸可以住在這裡,但是人還是要請的。也該讓你們過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了。”于立飛笑著說。

    “你這些甜言蜜語還是說給你老婆聽吧。”劉海霞心裡像吃了蜜似的,她現在北昌市也買了套房子,有了于立飛給的那筆錢,她跟于建國已經能生活得很好了。

    “我是說真的,只要你們能生活得好,我也就心滿意足了。”于立飛說道。

    “我跟你爸,還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你都不用管。現在你的主要任務,就是早點結婚,讓我跟你爸早一天能抱上孫子。”劉海霞說道,她並不在乎自己過得好不好,只要于立飛能過得好,只要他能早點成家立業,她就心滿意足了。

    “我盡力而為吧。”于立飛說道,他是黨員幹部,對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自然要大力支持,既然不能做到晚婚,自然得做到晚育。

    “走吧,你外公想跟你談話。”劉海霞看到劉光華站在二樓向自己招手,連忙說道。

    “立飛,你這次的職務是正常調動嗎?”劉光華最為關心的還是于立飛的仕途。于立飛結婚確實也是大事,但跟他的仕途比起來,就不算什麼了。

    “算是非正常調動吧。”于立飛說道,他的幾次工作調動,沒有哪一次是正常調動的。如果是正常調動,至少要等到他在潭州縣公安局再幹四年,那個時候才是政府換界,他這個公安局長才能順理成章的調動。

    “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劉光華關切的問,于立飛年紀輕輕驟然就擔任這麼重要的職務,肯定會遭人忌恨。

    “沒有的事。”于立飛說道,他在離開潭州縣的時候,最後一次向趙望川彙報了工作。雖然趙望川同意他離開潭州縣,但是對他今後的工作,趙望川也明確表了態,他會過問于立飛的工作安排。

    “那就好,你這次的調回市里還是去其他地方工作?”劉光華問,如果是調回市里,哪怕不再擔任一把手,對于立飛來說也是好事。當副手其實能學到很多東西,而在省城擔任一把手,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暫時還不知道。”于立飛輕輕搖了搖頭,按說他在離開潭州縣之前,組織上應該跟他談話,可是這次卻只有通知。縣委對他的通知是,只說明了免去他的所有職務,另有他用。可是另有什麼用,用在哪裡,卻沒有任何說明。

    “那就麻煩了。趁著這段時間有空,你得多去活動活動。”劉光華勸道,于立飛有錢,而且他這棟別墅裡到處都是古玩,如果能送出去幾件,所有的問題都將不再是問題。

    “我會的。”于立飛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三天之後,于立飛跟蔡夢瑩正式領取了結婚證。一個星期之後,他們就在九號別墅舉行了簡單而隆重的婚禮。于立飛跟蔡夢瑩雖然熱戀之後,一直保持得很親密,可是兩人之間並沒有捅破最後的那層窗戶紙。

    “立飛,別,痛。明天早上你讓怎麼見公婆?”蔡夢瑩雖然滿心喜悅,可是于立飛的攻勢太過犀利猛烈,讓她很快就抵擋不住,只能敗下陣來。

    “夢瑩,趁著我們現在都有空,是不是去哪裡旅遊一下?”于立飛問,他跟蔡夢瑩自從正式確立關係之後,除了去了一趟西江省之外,好像什麼地方都沒去過。

    “你的家人都來了,我們好意思把他們丟在這裡出去旅遊?”蔡夢瑩倒是很想跟于立飛過二人世界,可是于立飛的家人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他們才來潭州市一個多星期,天天跟于立飛有說不完的話,她如何忍心跟于立飛出去旅遊?如果要得罪于立飛所有的家人,那她寧可天天跟于立飛守在別墅裡。

    “他們要在一輩子生活在這裡,我們一輩子不出去度蜜月了?”于立飛問。

    “至少今年不行,你要是有心的話,明年再補償我吧。對了,立飛,你的工作問題定下來了沒有?”蔡夢瑩問,雖然她很希望天天都能像現在這樣,天天見到于立飛。可是男人以事業為重,要是于立飛不能有一份事業,她也於心不忍。

    “還沒有這麼快,但慢點你還不樂意?”于立飛微笑著說,蔡夢瑩可是跟他說過多次,希望他能遲點再安排工作。雖然是開玩笑,可是卻也說出了蔡夢瑩的心聲。

    “慢點我雖然樂意,可是我不擔心你不樂意。”蔡夢瑩說道。

    “沒事,我正好陪陪家人,順便逛逛古玩市場。”于立飛微笑著說。就算沒有安排工作,可是他也能過得很充實。很久沒逛古玩市場了,跟著鏟客去鄉下收收貨,都是一種樂趣。而且省博物館他一直沒有機會去參觀,正好可以去那裡多吸收點古玩的氣息。還有翡翠,那些高檔翡翠,對他的古玉功可是很有幫助的。

    “立飛,其實我覺得你完全沒必要去上班,你又不缺錢,何必去看別人的臉色。”蔡夢瑩依偎在于立飛的胸口,柔聲說道。

    “如果以後我們老了,再回憶年輕的時候,沒有幹過一件有意義的事,那該多遺憾啊。正因為我們的經濟條件允許,就更應該多做點有意義的事,你說呢?”于立飛問,如果每天都只是吃喝玩樂,那活著就真的失去了意義。

    “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我以後還是去博物館上班。”蔡夢瑩說道,原本她想結婚之後,就辭職回家當專職太太的。現在聽了于立飛的這番話,她決定以後還是去上班。
第五百三十五章 上任

    于立飛雖然很想跟蔡夢瑩一起出去度蜜月,畢竟像朱堪所說,大部分人一輩子只能結一次婚。-可是蔡夢瑩為了他的家人,並不贊同去外地度蜜月。而事實上,于立飛也確實沒有時間跟蔡夢瑩去度蜜月。就在他結婚之後的第四天,他接到了市委組織部的正式通知。

    “立飛,非常不好意思,你剛結婚,又有新的工作來了。”朱堪親自跟于立飛談的話,按理說,于立飛剛結婚,這個時候不應該讓他馬上工作。可是組織原則同樣很重要,于立飛作為副處級幹部,對他的任命,組織上也是要慎重考慮的。

    “只要是組織需要,任何困難都可以克服。”于立飛堅定的說。朱堪現在是代表組織跟他談話,他自然也得有配合默契。

    “現在有兩個職務,你可以考慮一下。一個是省公安廳法制總隊的副總隊長,當然,排名是最後的。另外就是下面一個縣的公安局長,是外地的一個縣。”朱堪說道。

    “是哪個縣?”于立飛問,寧為雞頭不為鳳尾,雖然在省廳可能更逍遙,可是他覺得,現在自己還不是逍遙的時候。

    “我就知道你還是想去縣裡,二峰縣,你老家那個縣,願意去麼?”朱堪說,提出這個建議是二峰縣的縣長劉玉飛,他得知于立飛卸任之後,就向省委組織部提出要求,想讓于立飛去二峰縣。

    但朱堪是不想于立飛去二峰縣的,那裡雖然不是于立飛的家鄉,可是他在那裡長大,各方面的關係錯綜複雜。如果他去擔任公安局長,他現在的年齡和資歷,將會是個很大的劣勢。公安局辦案子,肯定會得罪人。公安局抓了人,到時候不是于立飛的長輩就是師長來說情。于立飛是放還是不放?放的話違反規定,不放的話,又得罪了親朋好友。

    當然,于立飛去二峰縣也有一定的優勢。熟人多,朋友多好辦事。只是于立飛的劉玉飛推薦的,這會不會又讓他陷入一聲新的政治鬥爭。

    “二峰縣?”于立飛詫異的說,他的腦海裡,迅速回想起兒時的記憶。上山打獵,走路上學,甚至去縣城讀高中的時候。依然是步行。他抄小路,有的時候比那些坐班車的人還要早到學校。還有那些同學,兒時的玩伴,所有人的身影,好像一下子湧向心頭。

    “二峰縣是省裡的貧困縣,交通閉塞、經濟發展速度緩慢,治安形勢逼人。二峰縣前任公安局長黃新明,就是因為在破案中弄虛作假、謊報戰績,被調離公安機關。負責偵破案件的副局長。被免職。你如果去了二峰縣,任務很艱巨。”朱堪說道,越是經濟不發達的地區,刑事案件就越多。而且命案的發生率要比經濟發達地區要高。

    今年八月十六日,二峰縣相思河驚現一具喉嚨被割斷的男屍,經當地公安機關調查,自幼精神失常的十裡鄉村民劉衛中“被認定”為“殺人犯”。今年九月底。此事被媒體曝光,紛紛指責二峰縣公安局抓精神病人抵殺人犯提高“破案率”的行為。

    對“二峰縣公安局抓精神病人抵殺人犯”一事,東江省公安廳、頂婁市公安局高度重視。經過深入調查,認定二峰縣公安局在“八一六”殺人案件偵破中弄虛作假、謊報戰績,並會同有關方面對相關責任人作出嚴肅處理:免去黃新明二峰縣公安局局長、黨委書記職務,給予行政記大過和黨內嚴重警告處分,調離公安機關;對負責該案偵破的副局長宋偉民免去其副局長職務,給予行政記過處分;對參與辦案、負有直接責任的五名民警,分別給予免職和行政記過處分。

    經過這次的事情,二峰縣公安局成為全省公安系統的笑柄。而縣公安局因為局長和分管刑偵的副局長雙雙被免職,整個公安局也是一蹶不振。據朱堪所知,現在已經沒有人願意去二峰縣公安局。劉玉飛可能也是意識到這一點,這次來省裡開會,就想向省廳求援。沒想到省裡把于立飛推薦給了他,原本以為劉玉飛不會同意,沒想到劉玉飛一看是于立飛,馬上就雙雙手贊同。

    “我在二峰縣長大,對那裡的情況還是有所瞭解的。”于立飛說道,二峰縣民風純樸,但有些地方卻太過純樸,都不把法律放在眼裡。只是約定俗成的鄉規民約來處置問題,根本沒把政府和公安幹警放在眼裡。

    “這件事你也不用急著回復,先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明天再給我回信。”朱堪說道。

    “不用了,我決定去二峰縣。”于立飛堅定的說,如果在省廳,就真的是混日子了。既然他想做點事,那為自己的老家做事更有意義。

    “你不跟夢瑩商量一下?”朱堪問,二峰縣交通閉塞,從縣裡到省城坐車得三個多小時,如果坐火車要六個多小時。除非蔡夢瑩也跟著調過去,否則他們真的要過兩地分居的日子了。

    “我相信蔡夢瑩會支持我的。”于立飛眼睛中露出堅定的目光,蔡夢瑩很識大體,根本不用自己做思想工作。

    于立飛回去跟蔡夢瑩,果然,蔡夢瑩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支持于立飛的想法。現在正是于立飛幹事業的時候,如果自己不支持他,還怎麼當他的愛人?

    “夢瑩,二峰縣雖然不是我真的家鄉,但在我心裡,她已經是我的家鄉了。如果能為家鄉做點事,我也樂意。年後,如果我安頓下來了,你也可以調過去,那裡有我很多同學和朋友。”于立飛勸慰道。

    “那好,我過了年就過來。”蔡夢瑩微笑著說,只要能跟在于立飛身邊,不管多苦多累她都願意。而且她正好趁著這幾個月的時間,好好練練廚藝。要不然,到了二峰縣之後,還要天天到外面吃飯,實在不好意思。

    雖然于立飛想直接去二峰縣,但朱堪覺得,異地調動需要辦的手續太複雜。他跟省廳和二峰縣溝通,先把于立飛調入省公安廳,隨後馬上再調到二峰縣擔任公安局長。雖然看似多走了一遍程式,可實際上卻省了不少事。而且于立飛還多了一層經歷,在省公安廳工作的經歷。雖然于立飛在省公安廳只掛了名,一天班也沒上,可是他履歷表卻會顯示,于立飛有在省公安廳工作過的經歷。

    如果按照正常程式,于立飛可能要一個月以後才能赴二峰縣上任。可是二峰縣那邊以公安局的工作陷入停頓,二峰縣治安形勢嚴峻為名,向省委建議,于立飛的事情特事特辦,爭取讓于立飛早一點去二峰縣上任。

    十月十五日,頂婁市委宣佈任命,任命于立飛為二峰縣縣委委員、縣政府黨組成員,並且提名于立飛為二峰縣副縣長、公安局局長。隨後,二峰縣人大常委會召開第七次會議,會議審議、表決、通過了二峰縣人民政府《關於于立飛同志職務任免的議案》。決定任命,于立飛同志為副縣長、縣公安局局長。

    于立飛在供職報告中表示:根據工作需要和組織安排,擬在縣人大常委會本次會議上提請任命我為縣公安局局長,這是党和人民對我的信任和重托,我深感責任重大、使命光榮。縣公安局在歷屆局黨委班子的努力下,取得了優異成績,積累了許多寶貴經驗,全縣公安工作和隊伍建設得到不斷創新發展。在當前全縣改革發展力度不斷加大的新形勢下,全縣公安工作也面臨著新的挑戰和考驗。作為新任公安局長,我將以此為新的起點,緊緊依靠縣委、縣政府的正確領導,自覺接受縣人大常委會的監督,將以更加旺盛的工作姿態,更加務實的進取精神,組織帶領全體民警,在新的起點上奮力開創公安工作的新局面。

    隨後,在縣公安局會議室再次召開會議,會議由縣政法委書記周維兵主持,縣委副書記、縣長劉玉飛發表了重要講話。劉玉飛充分肯定了縣公安局近幾年為二峰縣的社會穩定,經濟發展,事業進步所做出的努力,使全縣的政法工作在原來的基礎上有了較大進步,縣委、政府和群眾都比較滿意。他要求縣公安局的新班子要管好班子,帶好隊伍,把思想統一到幹部建設上來,統一到幹好工作上來。新任命的幹部要抓緊熟悉縣情,儘早進入角色,帶領全體同志,努力促使全縣政法工作再上新臺階。

    縣委組織部長宋明輝介紹了于立飛的基本情況,聽到于立飛才參加工作兩年,一直在派出所工作。雖然在潭州縣擔任了差不多一年的代理公安局長,可是他從警的時間也實在太短了。

    但于立飛來的時候卻是副處級幹部,不但是公安局長,而且還兼任副縣長。也就是說,他的級別跟政法委書記周維兵是一樣的。這說明公安局的級別,無形之中又被提了半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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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專業手法

    雖然宋明輝剛才已經給于立飛介紹過了公安局的領導,而且于立飛上任之前,也瞭解過公安局主要幹部的檔案。`可是等劉玉飛和周維兵還有宋明輝這些縣領導走後,于立飛馬上召開了局黨委會。

    在所有的局黨委成員中,最尷尬的應該就是宋偉民了。他原來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可是因為八一六案,現在已經被撤職、並且記行政記過處分。可是他的黨委委員並沒有撤職,也就是說,雖然他不是副局長,但依然有資格參加黨委會。

    “我的情況大家剛才都瞭解了,現在請大家都作了一下自我介紹吧。”于立飛的目光緩緩的望著與會人員,雖然這些人入警的時間都要比他長。可是他有在潭州縣工作一年的經歷,現在再應付這樣的場面,一點也不會有緊張感。而且他是局裡唯一的副處級幹部,他就算擺架子,誰也不敢跟他頂牛。

    潭州縣因為是潭州市的下屬縣,所以也是副廳級別。而二峰縣只是正處級別,在二峰縣,除了四大班子的人之外,就沒有級別再比他高的人了。當然,在黨內排名上,他可能還比較靠後,但是在公安局,暫時還沒有任何人能撼動他的位子。

    “那就由我來吧,我叫何軍權,是公安局的政委。”何軍權剛才跟于立飛見過面,但于立飛既然有這樣的建議,作為政委,又是于立飛的助手,他自然義不容辭。

    對這位新的局長,公安局的人心裡五味雜陳。于立飛稚嫩的臉龐,讓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麼年輕的公安局長,在二峰縣公安局的歷史恐怕都是沒有的。不要說二峰縣,只要于立飛出現在哪個單位,馬上就會打破哪個單位一把手的年齡記錄。

    宋偉民一直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木然的看著與會人員一個一個的自我介紹。別人都有職務。不是副局長就是副政委,要麼也是交警大隊長,可是他呢。原來倒是副局長,但現在副局長被擼了,分管的工作自然也沒有。每天就算來上班,他既不好留在原來的副局長辦公室,也不能跟別人去擠大辦公室。他就像一個孤魂野鬼,整天在公安局飄蕩著。

    “報告于局長,我是宋偉民,原來是分管刑偵的副局長。現在被免職,目前還沒有安排工作。”宋偉民黯然神傷的說道。他剛開始被處分之後,都不好意思來局裡上班。但後來何軍權給他做工作,他才勉強來局裡。可是到了局裡之後,看到別人異樣的目光,他實在受不了。要不是今天于立飛上任,他肯定得請假。

    “同志們,八一六案讓我們公安局甚至是縣委、縣政府都蒙羞。但我們不能怪別人,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公安局查案。竟然會出現冒名頂替的情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上任之後的第一件,就是成立八一六專案組,案子不破。我們的恥辱就不能洗淨!”于立飛斬釘截鐵的說道。

    “于局長,這件事我要向你彙報一下。自從黃局長被調離之後,在省廳和市局的領導下,局裡就重啟了八一六案。並且已經成立了專案組。因為你還沒上任,所以縣裡就讓我擔任了專案組的組長。”何軍權輕輕咳嗽了一下,有些難為情的說。他沒想到。于立飛剛上任就會提起成立八一六專案組的事。這件事局裡一直在秘密調查,只是在沒有找到案犯之前,一直沒有對外宣傳罷了。

    “那好。請何政委介紹一下八一六案的情況吧?”于立飛沒有在意,但他拿起桌上的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支,這才緩緩的說。

    “這件案子從案發到現在,已經有兩個月了。由於死者是外地人,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就連衣服、鞋子也都沒有發現,身上也沒有明顯的特徵,面部又被焚燒得特別厲害,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確定死者的身份。”何軍權歎息著說。

    其實這也是公安局最大的恥辱,哪有案發兩個月還沒查出死者身份的。可是偏偏這個兇手卻很狡猾,反偵查能力特別強,把能證明死者身份的一切東西都拿走了。再加上二峰縣這段時間並沒有合乎條件的失蹤人員,所以調查起來的難度特別的大。

    “也就是說,實際上一點線索也沒有?”于立飛冷冷的說道,怪不得黃新明要弄虛作假,兩個月了,連死者的身份都沒有弄清楚。不知道死者身份,破案根本無從談起。

    “線索倒也摸上來一些,我們正在一一排查。”何軍權有些尷尬的說,他其實並不想當這個專案組長,可是公安局當時的級別他最高,宋偉民被免了,黃新明被調走了,他只能挑起這副擔子。

    “這樣吧,何政委,局裡的工作今天你還分擔一下,我去趟相思河看看現場。”于立飛說道,雖然他不是專業警校出來的,可是作為一名公安幹警該學的,他都學了。他一直在基層工作,理論聯繫實際,而且他的學習能力非常強,可以說,他一點也不亞于那些老刑警了。如果一定要說他還缺乏什麼,可能就是沒有老刑警的見聞。

    “我陪你去吧。”何軍權連忙說道,黨委會才剛開始沒半個小時,于立飛就要走了,那這會還有開下去的必要麼?

    “不用了,讓宋偉民陪我去吧,現在散會。”于立飛站起來說道。

    宋偉民沒想到于立飛會點自己的名,當他聽到于立飛讓自己陪他去案發現場的時候,簡直不也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八一六案上犯了重大錯誤,不但會行政記過,而且副局長的職務也免了。他知道,自己在仕途上完蛋了。局裡也不會讓自己再參加一線工作,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正常退休,或者提前退休。他都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只等著于立飛上任之後,就向局裡打提前退休的報告。

    于立飛甚至都沒有回辦公室,就去了八一六案發現場。除了說明他對這個案件的重視之外,也說明了他的務實作風。于立飛知道相思河這個地方,但他上學的時候,除了老家跟縣城之外,其他地方並不熟悉。

    “於局,請上車吧。”宋偉民馬上下去親自開車,當他把車停到局辦公大樓門口的時候,于立飛正好走出來。他馬上下車,恭敬的說。

    “好。”于立飛點了點頭,剛才他到何軍權那裡拿到了八一六案的案卷,準備在車上邊走邊看。這件案子已經驚動了省廳,如果說兩個多月都沒查明死者的身份,肯定是極為棘手的。

    “宋偉民,你當初是負責偵查八一六案的,對這起案子,你有什麼看法?”于立飛等宋偉民開車之後,隨口問。

    “于局長,我已經不再負責八一六案了,也不知道目前的進展,也說不出什麼看法。”宋偉民說道。

    “宋偉民,你可是老公安、老黨員了,可不能因為背了處分就有情緒。”于立飛微笑著說。宋偉民的問題,是沒能及時破案。但是弄虛作假、冒名頂替的事,卻不是他作主就能辦的。可是現在組織上給予黃新明行政記大過和黨內嚴重警告處分,調離公安機關,到司法局擔任副局長。可是宋偉民只是記行政處分,卻沒有任何職務了。

    “于局長,要說情緒我肯定有一些,這是我的覺悟問題。但是對案子,也確實沒有想法。兇手的手法很專業,而且處理屍體的方法,更是專業。就連省廳和市局的刑偵專家,也是眾說紛紜,一直沒能統一意見。”宋偉民說道,當初也是壓力太大,如果早把案子上報給市局,恐怕他這個副局長也不會被撤職了。

    “死者身上有什麼物品沒有?”于立飛問。

    “連內褲都沒有,身上乾淨溜光的,哪還會有什麼物品?而且臉部、手部都被焚燒,連指紋都不放過,可見此人心機之深。這件案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恐怕會成為一件懸案。”宋偉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就算是當著于立飛,也敢大放厥詞。

    “作為一名老刑警,你應該越挫越勇才對,像這樣的消極態度,可不是一個好的刑警應有的作風。”于立飛微笑著說,宋偉民在刑警隊幹了十幾年,遇到案子,應該越戰越勇才對。或許是他真的被打擊得太重了,已經沒有了再戰的勇氣。

    “於局,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何政委現在是專案組的組長,你就沒必要趟渾水。”宋偉民說道,既然這件案子不好破,如果于立飛一來就親手抓這件案子,而案子最終又沒破,這會嚴重影響他的聲望。

    “看來是我誤會你的一片好意了。”于立飛笑了笑,但卻沒有過多的解釋。黃新明是因為八一六案被調走的,宋偉民也是因為八一六案被免職的,現在自己一來,卻不過問八一六案,這讓局裡的其他人怎麼辦?讓縣委縣政府的領導怎麼想?



第五百三十七章 玉佩和佛珠

    事情經過了兩個月,雖然案發的相思河邊,已經被公安局用木板隔開了,可是除了有些淩亂腳印的窪地之外,並沒有其他更多的線索。于立飛也沒有走進去,只是隔著木板,聽宋偉民介紹著當初第一次勘察時的情況。

    “死者為男性、身高一米七五、穿四十二碼的鞋,除了喉嚨被割開之外,身上再明顯刀傷。頭、手有被明顯焚燒的痕跡。手腕和脖子上帶飾物的痕跡,可能是手鐲或者手鏈之類的東西。脖子上可能佩帶的是玉佩之類的玉器,但具體是什麼器型,並不清楚。”宋偉民介紹道,如果說沒有一點線索也不是,但是這些線索都很空洞,想要落實這些線索,幾乎就做不到。

    “哦。”于立飛聽得心裡一動,他暗暗運起古玉功,如果死者身上戴的是古玩的話,或許在這裡還能留有一些古玩的氣息。

    “于局長……”宋偉民突然發現于立飛呆滯的望著地面,連忙輕聲說。

    “死者的屍體火化了沒有?”于立飛突然問,剛才他運起古玉功的時候,發現這裡確實有一絲古玩的氣息,但是很微弱。微弱到,他的腦海裡都只有模糊不清的一小團,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麼。如果他能見到屍體,就能知道死者身上戴的是什麼東西。

    “身份都沒查明,哪怕火化?一直放在殯儀館冰凍著呢。”宋偉民苦笑著說,對死者光是屍檢就做了兩次。一次是縣公安局的法醫做的,一次是市公安局的法醫做的。雖然做了兩次,可是結果卻是一樣的。

    “那好,我們馬上去殯儀館。”于立飛堅定的說,只要能讓他見到死屍,或許能找到新的線索。現在這件案子,就是因為沒有找到突破口。如果能有新的線索,或許就會有轉機。

    宋偉民看到于立飛這麼堅定,也不好多問,開著警車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到了二峰縣殯儀館。于立飛身為副縣長兼公安局長,他要見死者,還是無需辦什麼手續的。換成一般人,想要到殯儀館見死者,哪怕就是死者的親人,不辦手續也是見不到的。

    一見到死者,于立飛就確定了他身上戴的是什麼東西。雖然那兩件東西。已經離開死者身上兩個月了,可是那兩樣東西,一直在他身上帶著。但于立飛為了不引起宋偉民的懷疑,他還是鄭重其事的打開冰棺,仔細觀察著死者的脖子、胸口和手腕處。甚至還讓宋偉民找來一隻強光手電筒和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著,就像鑒定一件珍貴的古玩似的。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于立飛眉頭緊鎖,他反復的看著。宋偉民不知道于立飛在幹什麼。但還是悄悄跑到外面,通知了何軍權。公安局長親自在查驗死屍,對公安局來說,可是件大事。或許換句話說。只要是于立飛想幹的事,對公安局來說都是大事。

    “于局長,有什麼發現嗎?”何軍權走進殯儀館停屍房的時候,看到于立飛正把屍體推進去。而且他觀察于立飛的臉色。發現他喜上眉梢。

    “根據我的觀察,這個人身上有兩件古玩。一件是塊長方形的玉佩,上面應該有字或者有圖。用的是陽刻,可能是清初或者明末的。另外一件是一串紫檀佛珠,佛珠共有十四顆,每顆兩公分左右,呈紫黑色,應該也是清初的物件。”于立飛沉吟道。

    于立飛在說話的時候,宋偉民已經拿出筆紙,記下了于立飛的話。他心裡非常震驚,省廳和市局的刑偵專家雖然也推測死者身上戴有飾物,可是卻沒有于立飛這麼詳細和具體。脖子上戴的是長方形玉佩,這一點專家們也推測出來了。可是手腕上戴的是紫檀佛珠,而且還是十四顆,每顆是兩公分大小,而且還是深紫色。這樣的判斷,沒有哪個刑偵專家能做出這樣的結論。

    “於局,這樣的結論有根據嗎?”何軍權很是驚詫的問。

    “當然,何政委,你馬上派人去排查這兩件物品。”于立飛說道,這兩樣東西價值不菲,特別是那串紫檀佛珠,那可是小葉紫檀,而且又是兩三百年前的東西,只要能碰到識貨之人,絕對能賣個大價錢。

    “于局長,是不是把省廳和市局的專家召集過來,先開個案情分析會?”何軍權提議道,他並不相信于立飛的判斷。今天于立飛才上任,馬上就發現了線索。要是這麼容易找到線索,那他們專案組豈不成了一群廢物?

    “不必了,你只要把情況通報給他們就可以了。如果兇手要變賣這兩件古玩,肯定會跟古玩店有聯繫,你們重點排查周邊省市所有的古玩市場和古玩店。”于立飛篤定的說,他在其他方面可能還會遲疑,可這是通過古玉功,從頭腦裡看到的結果,他絕對無需再花時間在這方面。

    “于局長……”何軍權有些為難的說,于立飛隨便動動嘴,整個專案組的人都得跑斷腿。上官上任三把火,沒想到第一把火,就燒到了專案組。

    “我們已經浪費兩個月了,現在一分鐘都不能再浪費。今天下午,你們馬上派出調查組。”于立飛說道,何軍權的態度讓他很不滿,雖然現在何軍權是專案組長,可他是公安局長。這樣的線索,可不能再錯過。

    “于局長……”何軍權還要說話,可是于立飛已經背著手走了出去。他再追出去的時候,于立飛已經上了宋偉民的車子,留給他的只有一個車影。

    “黃燕,你馬上到市場上查一下,最近有沒有出一塊明末或者清初的長方形玉佩,還有一串小葉紫檀佛珠,也應該是同年代的。兩樣東西盤的都很好,特別是那串佛珠,無論是光澤、包漿、油彩都是沒有二話的。”于立飛上車之後,馬上就給軒雅齋去了個電話。黃燕性格好動,她跟古玩市場的商家現在關係都不錯,讓她去打探消息,再是合適不過。

    “于局長,你今天一上任,就關心古玩啊,這可不是你的風格。”黃燕笑嘻嘻的說,今天可是于立飛新官上任的日子,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他就讓關注玉佩和佛珠,難不成還想拿去送人?

    “別開玩笑,這兩樣東西關係到一樁命案,你多找找關係,哪怕只找到一樣也是好的。”于立飛正色的說道。

    “既然是協助公安局的工作,我作為公安幹警的家屬,自然義不容辭。只要東西進了古玩市場,肯定能找到。”黃燕說道。

    于立飛又把這兩樣東西的特徵告訴了黃燕,他跟黃燕說的時候,比剛才介紹的還要詳細。具體到玉佩上有什麼圖案和文字,佛珠上有什麼特徵,說的非常清楚,好像他手裡現在就拿著這兩樣東西似的。

    宋偉民自從于立飛說起玉佩和佛珠的特徵時,當時他就記在本子上了。他本來就是一名老刑警,記憶力自然沒話可說。剛才于立飛在電話裡說起的時候,可比他記在本子上的內容要詳細得多。他不知道于立飛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可是他不像何軍權,在這個時候,並不懷疑于立飛,只是覺得好奇罷了。

    “董總,我是東江省的于立飛啊。你好,你好,我還在東江省,有機會一定會來陽城拜訪你的。這次有件事想拜託你啊,是這樣的……”于立飛又撥通了陽城文物公司總經理董田林的電話,上次他在那裡進了三千多件古玩,到現在軒雅齋還沒有銷售完。

    “于老闆,你放心,只要有這兩樣東西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董田林滿口答應,這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那就謝謝董總了。”于立飛笑著說道,陽城離二峰縣也只有幾百公里,只要有可能,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的線索。

    于立飛又給香港宮氏的宮靜懿、粵省的賀龍圖、滬市的段溪璞、京城的衛博星、省城的莫鎮軍都去了個電話。這些人他近段時間雖然聯繫的不多,可是聽說他是為了查一樁命案,也都很支持。特別是衛博星,得知于立飛竟然去下麵的縣城當了公安局長,連聲說可惜。于立飛是賭石界的新星,以他的運氣,很快就能成為賭石界最大的傳奇人物。可是于立飛卻甘願去當一個公安局長,實在是南轅北轍。

    “于局長,如果有可能,我想繼續調查八一六案。”宋偉民在快到公安局的時候,終於等到了一個空檔。于立飛一直不停的打電話,看得出來,他的人脈很廣。但也正因為這樣,他覺得自己應該有一個態度了。

    “你現在沒有具體工作吧?”于立飛問,宋偉民的問題早晚得解決,如果能給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也未嘗不可。但他可以給機會,至於宋偉民能不能抓得住,那就是他的問題了。

    “是的。于局長,我希望能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宋偉民堅定的說道,他也意識到了何軍權對于立飛所說的線索並不重視,可是他卻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讓自己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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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瞎指揮?

    于立飛沉吟了一會,在下車之前,他告訴宋偉民,可是讓他繼續調查八一六案。<但他並不想讓宋偉民進專案組,何軍權的態度讓他覺得,應該換一種方式來調查八一六案。

    何軍權看到于立飛走了,他又好奇的把屍體拉出來,也像于立飛那樣,用強光手電筒和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著。可是他並不是古玩鑒定專家,就算是屍體上有遺留下來的痕跡,他也看不明白。再說了,于立飛根本就不是看這上面的痕跡,他只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許處長,我在殯儀館,我們新來的于局長在死者屍體上發現了一些新的線索,你要不要過來看一下?”何軍權說道,他嘴裡所說的許處長,大名許頌裡,是省公安廳刑偵局大案要案處的刑偵專家。雖然許頌裡既不是處長也不是副處長,可人家是大案要案處下來的,何軍權總是習慣稱之為處長。

    “什麼線索?”許頌裡問,他四十多歲,以前是下面市局刑偵大隊的副大隊長,經驗非常豐富。調到省廳之後,更是經常接觸大案要案,讓他的眼界更加廣闊,經驗也更加豐富。

    “根據于局長的結論,八一六案死者身上應該有兩件古玩。一件是塊長方形的玉佩,上面有字或者有圖案,用的是陽刻手法,是清初或者明末的物件。另外一件是一串紫檀佛珠,佛珠共有十四顆,每顆兩公分左右,呈紫黑色,應該也是清初的物件。”何軍權說道。

    “這麼詳細?”許頌裡很是不解的問,死者的屍體他研究過好幾天,雖然能看到一些痕跡,可是像于立飛這麼準確的說出有兩件古玩,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許處長。我看你還是再過來看看吧。”何軍權說,雖然時間過了兩個月,但屍首基本沒變形。有些痕跡,或許要這麼長時間才顯露出來。他反正是沒看出什麼名堂,興許許頌裡能看得出來。他雖然對于立飛的說法不贊同,可心裡畢竟沒有底。

    “也好。”何軍權說,八一六案一直沒有實質性進展,這讓他的壓力也很大。他可是省廳支援二峰縣公安局的破案專家,可現在到了二峰縣後毫無建樹,處裡和廳裡的領導。幾次向他問起八一六案的進展,他每次都是無地自容。

    “何政委,于局長是根據什麼作出的判斷?”許頌裡到殯儀館之後,仔細觀察著屍體,可是跟自己以前看到的沒什麼區別。如果說一定要有區別的話,可能是顏色更深了。在死者的胸口和手腕上,確實有一些並不明顯的痕跡,他只能作出,死者生前戴過飾物。可具體是什麼飾物。根本就沒辦法判斷。

    “于局長拿著一隻強光手電筒和放大鏡,足足看了半個多小時。”何軍權說道,這正是他遲疑的地方,如果于立飛只是隨便看了看。或許他根本就不會理由。可是于立飛足足看了半個多小時,如果真的看出什麼名堂,他這個當政委的就只能配合。

    “就算拿台顯微鏡,也看不出什麼啊。”許頌裡望著何軍權手裡的強光手電筒和放大鏡。又好氣又好笑的說。他早就仔細觀察過這具屍體。他目光如炬,剛才仔細看過,根本就沒有任何痕跡能證明死者生前戴著玉佩和佛珠。只能說死者生前曾經戴過飾物。手腕上不是手錶,而是手串之類的東西。

    “我也覺得有蹊蹺,于局長讓下午就派出偵查人員,全力調查這兩件古玩的下落。”何軍權很是擔憂的說,如果因為偵查方向的錯誤,讓專案組無功而返,誰來負這個責任?他是專案組長,最後的責任肯定是他來負。

    “這樣吧,我們再開個案情分析會,請于局長作指示吧。”許頌裡說道,于立飛今天才上任,不管他的結論正確與否,恐怕都必須執行。這不是業務水準的問題,而是政治領導的問題。至於死屍上的問題,他早就研究過,以前看不出什麼名堂,現在肯定也是看不出名堂的。

    “也好。”何軍權說,許頌裡是這方面的專家,自己如果能跟他取得一致,也好跟于立飛彙報。于立飛想顯示他的領導才能和破案能力無可厚非,但如果要拿八一六案開刀,讓全域民警都跟著他瞎胡鬧,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但是何軍權和許頌裡趕回公安局的時候,于立飛已經下去視察工作了。何軍權無奈,只好把許頌裡請到辦公室,跟他商量如何執行于立飛的指示。不管怎麼說,于立飛都是一把手,就算他在破案方面沒有什麼專長,可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許處長,根據于局長的指示,下午必須派出民警去外地調查古玩的下落。這件事你是怎麼看的?”何軍權給許頌裡倒了杯水,問。

    “這樣吧,我給于局長打個電話。”許頌裡沉吟道,于立飛上任之後,他還沒有跟于立飛見過面。原本他想等于立飛回到辦公室之後,再去向他彙報一下八一六案的工作。可是沒想到于立飛連辦公室都沒回,直接就去了案發現場。

    “也好。”何軍權點了點頭,也就只有許頌裡適合打這個電話了。許頌裡的級別雖然比于立飛低,但他是省廳下來的,而且還是指導公安局破案的刑偵專家。

    “于局長,我好,我是省公安廳大案要案處的許頌裡。是省廳派到二峰縣公安局,協助你們偵破八一六案的。”許頌裡很是客氣的說。

    “許處長你好,有什麼事嗎?”于立飛問,他回到局裡之後,突然想到城關派出所看看。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自己開著警車就來了。對城關派出所的工作,他並不是很滿意。當然,這跟他突然襲擊有關係。

    “于局長,我聽說你發現了八一六案的重要線索?”許頌裡問。

    “是的,我發現死者身上曾經戴過一塊長方形,並且上面有字或者有圖案的玉佩。另外他手腕上帶的是一種高貴重的小葉紫檀佛珠,這種小葉紫檀佛珠極為珍貴,我相信兇手可能是為財殺人。”于立飛說道,那塊玉佩他要看到工藝和材料才知道具體的價格,但絕對不會是幾百幾千塊錢的東西。至於小葉紫檀佛珠,如果是盤了幾十年甚至是幾百年,珍貴程度無法估計。

    “于局長真是見微知著,我搞刑偵也有二十多年了,可是只知道死者戴過飾物,根本無法作出像于局長這樣的判斷。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向于局長好好學習學習。”許頌裡謙虛的說,可是他話裡其實卻透著對于立飛判斷的懷疑。

    “許處長可能不知道,以前我在潭州市博物館工作過一段時間,當初調入公安系統,就是以古玩鑒定專家的身份。如果要論刑偵經驗,肯定是你許處長要比我強。但是說到古玩鑒定,我在公安系統應該還算可以。”于立飛微笑著說。

    “原來如此,于局長,是我目光短淺,我馬上跟何政委商量,派人去調查這兩件古玩的下落。”許頌裡說道,于立飛既然是古玩鑒定方面的專家,那他的眼光跟自己又有所不同。就算是有線索擺在眼前,自己也未必能發現。

    “許處長,真的要派人去調查?”何軍權聽到許頌裡的語氣,好像已經屈服于于立飛。

    “何政委,沒想到你們于局長還是個古玩鑒定專家,我看還是以他的意見為准的。我們現在既然沒有新的線索,哪怕死馬當活馬醫也好。”許頌裡說道,隔行如隔山,雖然他不知道于立飛為何會作出這樣的判斷,可是這裡畢竟是二峰縣公安局,于立飛才是局長,就算到時候走點彎路,也是能理解的。

    “許處長,你覺得通過這兩件古玩,能破案嗎?”何軍權問,他才是專案組的組長,如果案子沒破,他的責任最大。可是于立飛卻要指手畫腳,他既不想執行,又不能拒絕,實在非常無奈。

    “老何,你也是老公安了,我們破案不能放過任何線索。”許頌裡說道。他並不是不相信于立飛,只有覺得于立飛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馬上就作出這樣的結論,實在有些草率。但他畢竟是在二峰縣公安局,不管于立飛怎麼瞎指揮,他都必須要配合一次,這是政治原因。

    “好吧,我馬上去佈置。但是這件事,我會向周書記和劉縣長彙報。”何軍權說道,他不能任由于立飛胡來。

    “向領導彙報,這是你的工作。”許頌裡說道,專案組這麼久沒有進展,今天于立飛一來,好像就有了線索,他也必須向處裡和刑偵局彙報。

    許頌裡原本也是想向單位訴苦,畢竟公安局是專業性很強的單位。在他看來,于立飛這是外行領導內行,這讓他們這些專業的刑偵人員,心裡非常的憋悶。雖然何軍權在破案方面沒有建樹,可是至少沒有瞎忙。可現在,按照于立飛的指示,恐怕專案組所有人員,都得瞎忙一陣子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瞎扯蛋

    何軍權覺得許頌裡還是支持自己的,他馬上去了政法委,向周維兵彙報。周維兵是政法委書記,公檢法司的工作,都應該向他彙報。況且八一六案,是震驚全省的大案要案,這件案子牽動著縣裡領導的心。

    “周書記,于立飛這不是瞎指揮嗎?讓我們去找兩件憑空出現的古玩,這怎麼能找得到嗎?而且聽他的意思,好像是專案組必須全部出動,這要是都去找古玩了,專案組還能幹什麼?”何軍權到周維兵的辦公室,向他彙報了于立飛上任之後的第一條指示。

    雖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于立飛第一把火就燒到了專案組,這讓他很是不滿。八一六案經過媒體報導,全省甚至全國都知道。這是二峰縣的恥辱,更是公安局的恥辱。周維兵每次來公安局,都會聽專案組的彙報。

    “何軍權,注意你的態度。”周維兵提醒道,不管怎麼說,于立飛都是公安局的一把手。而且人家還兼任副縣長,何軍權雖然是老資歷的公安,可是有些事情是不以資歷為原則的。

    “周書記,我這個專案組長沒能破案,請求組織把我撤了。但于立飛這樣瞎胡鬧,也請組織制止,否則我們公安局別想過安生日子了。”何軍權一臉怨氣的說。

    “先不說于立飛是不是瞎胡鬧,首先你的態度就有問題。誰敢說于立飛說的推斷就是錯的?如果他是對的呢?你們專案組查了這麼久,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沒有?退一萬步說,就算于立飛的判斷是錯誤的,至少他還有所作為,比現在專案組沒有任何作為總要強吧?”周維兵嚴肅的說。如果不是因為八一六案,于立飛不可能來二峰縣。現在他才上任,這麼重視八一六案,也是無可厚非。只是他的年齡與經驗。還不能讓人信服罷了。

    “周書記,破案講究的是科學,于立飛的說法沒有科學依據。你是不知道,他隨便拿個手電筒和放大鏡,在死者的屍體上隨便看了看,就作出這樣的結論。這樣的事情,我不但沒看到,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何軍權兀自不滿的說,不管怎麼樣,他得向縣領導彙報于立飛的做法。自己跟省廳的刑偵專家一起努力。都還沒有找到破案的方向,于立飛一來,就能破案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

    “何軍權,你說話可以得負責任。”周維兵憤怒的說,如果事情真的像何軍權所說,于立飛的動機就不那麼純了。

    “周書記,我還能騙你不成?我當時就在旁邊,想請于立飛解釋一下,可是他只讓我們執行。我們公安局已經成了全國的笑柄。但不能再次被人譏笑。”何軍權說道。

    “這件事我會跟于立飛溝通的,你先回去吧。”周維兵緩緩的說,如果事情真像何軍權所說,他還真的要跟于立飛好好溝通一下。

    “于局長。在哪呢?”周維兵等何軍權一走,馬上給于立飛去了個電話。

    “周書記,你好,我又到了相思河。”于立飛說道。他想著,如果自己能尋著古玩的那些氣息,一路追蹤的話。或許能找到有用的線索。現在能肯定,那名死者肯定是外地來的,于立飛甚至懷疑,那是一名古玩愛好者或者是收藏家。

    “看來你對八一六案已經有了新的認識。”周維兵微笑著說,畢竟于立飛還兼著副縣長,他跟于立飛談話的時候,要比何軍權客氣得多。

    “是的,我已經跟刑警大隊長盧瑞華到了相思河。”于立飛說道,公安局幾乎走訪了附近十公里範圍內的所有的人,可是對於這個外地來的死者,誰都沒有見著。宋偉民已經去調查古玩的事,于立飛出來的時候,就讓盧瑞華隨他下來。

    “聽說你發現了重要線索?”周維兵問,他原本覺得何軍權說的有理,畢竟于立飛只是稍微看了看,就說死者身上有古玩。而且還說得活靈活現,這自然讓人生疑。

    “有線索,但重不重要暫時還不知道。現在專案組沒有任何進展,我想或許換個思路,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于立飛說道。

    周維兵不好再多問什麼了,于立飛才上任,可以說對公安局的人員都不熟悉,他能馬上就再次到相思河查找線索,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不管于立飛的能力如何,至少他的態度很端正,這跟何軍權所說完全不一樣。現在他有些擔心何軍權,以何軍權現在的態度,會在以後的工作中,非常被動。

    可是令周維兵沒想到的是,何軍權怕擔責任,竟然又向劉玉飛彙報了于立飛的事情。劉玉飛倒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聽著他的彙報。最後劉玉飛問他,于立飛的判斷沒有依據?何軍權篤定的說,肯定沒有依據。

    “你知不知道,于立飛同志曾經是潭州市博物館的古玩鑒定專家?他就是以這個身份,協助公安機關破案,最後調入公安系統的。”劉玉飛沉聲說道,他第一次認識于立飛的時候,對方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博物館保安。

    可是他後來他每次去省城,只要見到嚴禮強,就會說起于立飛,而于立飛每次的工作都有所不同。從于立飛去潭州縣之後,他就開始關注著于立飛。這次縣裡因為八一六案,黃新明被調走,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于立飛。

    劉玉飛對于立飛的能力非常認可,如果于立飛沒有傑出的才能,他不可能在潭州縣站穩腳。要知道當時潭州縣的形勢,比二峰縣要嚴峻得多。于立飛能迅速掌握潭州縣公安局的工作,並且讓潭州縣的治安形勢迅速為之好轉,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可現在何軍權卻說于立飛是瞎胡鬧、瞎指揮,這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這個何軍權,在公安局幹了幾十年,到現在還以貌取人。他不想想,組織上會派一個庸才來接替黃新明的職務嗎?

    “于局長是古玩鑒定專家?”何軍權的臉突然變得煞白,如果是這樣的話,于立飛的結論就有很高的可信度。

    “你自己不懂的東西,總以為別人也不懂,何軍權,如果你再以這樣的態度工作,我看你這個政委也別幹了。”劉玉飛哼了一句,冷冷的說道。

    “劉縣長,我這次犯了經驗主義和教條主義,以後一定改正。我現在馬上安排人去尋找古玩,我相信,一定會找到線索的。”何軍權忙不迭的說道。

    “你不要以為于立飛年輕就沒經驗,我跟你講,現在省城、粵省、昆省、滬市和京城的古玩市場,都已經收到了消息。如果這兩件古玩一旦出現在這些地方,馬上就會有人通知我們。”劉玉飛說道,他是接到嚴禮強的電話,才知道于立飛已經跟很多地方的人溝通了。只要這些地方的古玩市場,出現這兩件古玩,馬上就會有資訊回饋回來。

    “原來縣長已經在幫助我們破案了。”何軍權奉承的說。

    “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我看你就不要把時間這裡了,趕緊安排人去調查古玩的事。另外,全縣所有跟古玩相關的人員,都要逐一排查。”劉玉飛提醒道。

    何軍權此時再也不敢質疑于立飛,他一離開劉玉飛的辦公室,馬上就給專案組的人打電話,通知他們趕緊回局裡開會。按照于立飛的部署,赴周邊省市區尋找這兩件古玩的線索。同時,他讓專案組全力排查全縣跟古玩有關的一切人員。雖然二峰縣經濟不算發達,可是跟古玩有關的人,卻有不少。

    “盧瑞華,你在哪裡?”何軍權安排完工作之後,發現作為專案組副組長的盧瑞華,竟然一直沒有到。不得已,他只好打電話催促。

    “何政委,我跟于局在一起十裡鄉相思河。”盧瑞華說道,他發現于立飛查案的方法很特別。從案發地開始,也不見他怎麼調查,好像漫無邊際的走著。

    “你跟于局長在一起?”何軍權詫異的說,看來于立飛根本就沒有想著其他工作,一門心思要把八一六案破獲。這種務實的作風,他很欣賞。可是他又擔心,于立飛會不會操之過急?但他突然想到劉玉飛的話,于立飛的能力比自己只高不低,自己是白操心了。

    “於局讓我調查相思河附近跟古玩有關的人,比如說家裡有古玩,或者古玩販子和收藏愛好者。”盧瑞華說道。

    “要不要派人下來支援?”何軍權問。

    “不用了,我已經讓十裡鄉派出所的人過來了。政委,從古玩方面入手,確實是一條新思路。說不定我們能從這方面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盧瑞華現在對于立飛是越來越佩服,他能發現古玩,並且認定死者跟古玩有關係,這就說明他在刑偵方面,絕對比一般的刑偵專家要強。

    “這怎麼行?你告訴我具體地址,我馬上帶人下來。”何軍權說道,于立飛才上任就去了下面,他作為政委,怎麼能不陪在于立飛身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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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嫌疑人

    雖然盧瑞華不需要局裡的支援,可是何軍權還是帶了兩名民警,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十裡鄉。{} 于立飛上任之後的做法,讓他很慚愧。如果不是劉玉飛,恐怕現在他還蒙在鼓裡。如果他再到處嚷嚷,說于立飛是瞎胡鬧、瞎指揮,恐怕他這個政委就真的是瞎扯蛋,要像劉玉飛所說的那樣,幹到頭了。

    “李所長,你能不能派輛摩托車,我想到前面去看看。”于立飛對十裡鄉派出所的所長李天昊說道。

    “於局,我親自送你吧。”李天昊說道,于立飛今天才上任,就來了兩次十裡鄉,要不是于立飛只是來查八一六案,他恐怕心都會跳出來。

    “也好。”于立飛點了點頭,盧瑞華負責排查線索,他則需要順著古玩的氣息一直尋找下去。而且十裡鄉的情況,李天昊要比盧瑞華熟悉得多。

    “李所長,前面是什麼地方?”于立飛指著前面說道,他感覺古玩的氣息突然有所增強,如果那兩件古玩還在二峰縣,他相信,肯定能找到。但如果古玩離開了二峰縣,想要再找到,希望就很渺茫了。但他猜測,兇手心思縝密,死者身上的東西,也一定會小心處理的。

    “那裡是七灣村。於局,要不要把村支書和村長找來?”李天昊問。

    “不必,一路開進去吧。”于立飛說道,他一路上都運起古玉功,仔細搜索著空氣中的古玩氣息。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他能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絲殘留的氣息。而且他到了這個七灣村之後,感覺到股氣息好像大了一些。

    李天昊沒有多問,一加油門載著于立飛就沖進了村裡。他順著村裡的一條機耕道,想穿村而過。可是當他坐到村中央的時候,于立飛突然讓他停住了。

    “就在這裡停下吧,我下去走走。”于立飛拍了拍李天昊的肩膀,雖然空氣中沒有任何顏色。可是他能感覺得出來,好像古玩的氣息,在就這個地方轉了一個彎。這讓他很振奮,至少說明死者身上的東西,曾經出現在這人七灣村。

    “我跟你一起去。”李天昊隨便把摩托車停在路邊,跟著于立飛一起走了上去。

    “李所長,你對七灣村的情況熟悉嗎?”于立飛掏出煙,遞給李天昊一支,隨口問。

    “還算可以吧,村裡的村幹部、治安積極分子、勞改釋放人員、拘留人員。我心裡都有數。”李天昊說道,派出所如果能跟隨時掌握這些人,工作也就基本做到位了。

    “前面這戶人家的情況你清楚嗎?”于立飛走到一戶人家外面,突然碰了碰李天昊,輕聲問。他和李天昊都身著警服,到村裡來穿警服其實是很刺眼的。

    “這個我還真是不太清楚,要不去問問村支書?”李天昊說,這是一棟帶著小院子的房子,看樣子已經有了些年頭。樓上的門窗都是雕花的。如果時間夠長,那些門窗都是古玩。

    “不用了,直接進去問問吧。”于立飛說道,他能肯定。現在那兩件古玩就在這棟房子裡。而且是被埋在房子前面的院子裡,就在進院門的圍牆角落裡。把古玩埋在這樣的地方,也是花了心思的。不管是誰,如果不提前知道。誰會懷疑在院門外面的地底下藏著東西?

    “你好,家裡有人嗎?”李天昊作為派出所的所長,又是下級。這樣的事情自然義不容辭。他一個人先走進了院子,大聲喊話。

    “哪個?”屋裡傳來一個聲音。

    “我是派出所的,想問你個情況。”李天昊說道,在農村,只要把派出所這三個字搬出來,就沒有不好使的。

    “幹什麼?”屋裡面的聲音好像並沒有任何變化,如果不是于立飛的五官特別敏銳,恐怕真的聽不出來。

    “你好,我是鄉派出所的,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李天昊走了進去,看到屋裡面的人,他的目光在那人身上掃來掃去,好像要把對方看透似的。

    “戴群吾。”戴群吾三十多歲,古銅色的皮膚,雖然面對派出所的人,可是他內心好像沒有激起任何的漣漪,直視著李天昊的目光。

    “家裡還有什麼人?”李天昊憑著多年的經驗,覺得戴群吾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民罷了。如果心裡有鬼,根本不敢跟他對視。

    “老婆下地了,孩子們上學了。”戴群吾說道。

    “今年八月十六日你在哪裡?”于立飛突然問,雖然八灣村離案發地有差不多五公里,可是死者身上的古玩就在戴群吾家裡。而且對方的表現,讓他也刮目相看。真正的農民,面對兩名身站警服的員警著,哪怕心裡沒鬼,肯定也會神色慌張。現在戴群吾的表現,只能說明,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八月十六日?我哪記得。”戴群吾這次沒見再跟于立飛對視,雖然後面的這位員警更年輕,可是他注意到,于立飛比李天昊的肩膀上卻多了顆星星。

    “八月十六日就是相思河邊的一名男子被割喉的那一天。”李天昊提醒道,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于立飛直接把目標鎖定了戴群吾。如果戴群吾真是兇手,今天自己跟于立飛的走訪,意義非凡啊。

    “公安局還在查那個案子啊?那天我在給地裡的菜澆水。這件事,村裡早就問過的啊。”戴群吾很是不耐煩的說。

    “只要案子沒破,公安局肯定會查到底的。戴群吾,你的職業就是務農嗎?”于立飛問,他覺得戴群吾的戒備心理很強,順手又掏出煙遞給對方一支。

    “對不起,我不會抽。”戴群吾連忙擺了擺手。他不是不會抽,而是早就戒了。之所以會戒煙,除了經濟原因,還有其他不足為道的原因。

    “你們家裡的條件也可以,只是務農,肯定不行吧?”李天昊說道,他的眼睛很毒,戴群吾家裡有彩電、風扇,用的還是液化氣,這在農村裡算是條件不錯的了。

    “我也搞點副業。夏天就賣點泥鰍、幹魚什麼的,現在就種點反季節菜。”戴群吾平靜的說,他的這些副業,村裡的人都是知道的。因為他善於經營,家裡的生活條件,比村裡其他人確實要好一些。

    李天昊跟戴群吾看似無意的聊天,可實際上卻在不停的套問著戴群吾的信息。于立飛走到外面,看了看手機的信號不太好,跑到後面的山上,才給盧瑞華去了個電話,讓他帶著派出所的民警,趕緊來七灣村。

    “于局,政委已經來了。”盧瑞華說,何軍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相思河,可是于立飛已經和李天昊走了。何軍權其實跟于立飛聯繫過幾次,但因為農村的手機信號不穩定,于立飛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你們一起過來吧,我們在七灣村發現了一名八一六案的嫌疑人。”于立飛說道,雖然他無法肯定戴群吾就是兇手,但是死者身上的古玩就在他家的院子裡,到目前為止,戴群吾的作案嫌疑最大。

    盧瑞華一聽到八一六案,頓時全身的血液開始加速。他雖然不知道于立飛是怎麼判斷出來的,但于立飛絕對不會在這件事上胡亂表態。何軍權是專案組組長,他不敢怠慢,馬上就向何軍權作了彙報。

    “還等什麼?馬上去七灣村。另外你通知刑警隊,再多派幾個人下來,我們就來個現場辦案。”何軍權說道,于立飛的判斷能力,他現在不敢再懷疑。既然他說七灣村有嫌疑人,自然就有他的道理。自己無需再去質疑,只需要大力配合就可以了。

    雖然七灣村只有一條簡單的機耕道,可是何軍權和盧瑞華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到了七灣村之後,何軍權才開始注意一些細節。七灣村離案發地點有五公里,唯一跟案發點有聯繫的,就是相思河也經過七灣村。可是相思河幾乎經過十裡鄉一大半的村子,而且七灣村是在案發地的上游。專案組對案發地周圍十公里範圍內的所有人都進行過排查,但當時排查的主要對象,除了案發地一公里之內的人外,主要精力都放在案發地的下游地區。

    “於局,我們到了。”何軍權很快就找到了于立飛,向他彙報道。

    “你們馬上向當地村幹部瞭解這個叫戴群吾的一切情況,另外向村民瞭解戴群吾在案發前後的所有活動。”于立飛說道,他雖然知道死者的古玩就在戴群吾家的院子裡,但現在還不是馬上取出來的時候。

    “要不要把人帶回去?”何軍權問,他以前一直覺得無從下手的地方,就是找不到犯罪嫌疑人。連懷疑的物件都沒有,拿什麼來破案?

    “先走訪群眾吧。”于立飛說道,人帶不帶走暫時還沒什麼意義。戴群吾的心理素質很好,哪怕村裡來了這麼多公安人員,他也是表現得很平靜。除了頻繁的喝茶之外,好像也沒有看出他哪裡緊張。但這樣的情況,也是普通老百姓的正常舉動。如果家裡來了一屋子的員警,主人還能穩坐釣魚臺的話,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未完待續。)

第五百四十一章 重要發現

    縣公安局的局長和政委都到了七灣村,村裡的幹部自然大為緊張。而鄉里的領導一個沒來,村裡的幹部自然不會做這等沒有政治覺悟的事。聽到于立飛到了七灣鄉,十裡鄉的黨委書記劉大鵬和鄉長田雨不敢怠慢,趕緊都往七灣村趕。

    “于局長,這位是劉大鵬劉書記。”何軍權看到風塵僕僕的劉大鵬和田雨,馬上給于立飛介紹。于立飛今天才上任,連局裡的人都認不全,遑論十裡鄉的人了。

    “大鵬書記你好。”于立飛跟劉大鵬握了握手,微笑著說。雖然這是公安局的事情,但任何事情都離不開當地黨委和政府的配合。劉大鵬能親自趕過來,除了表示對公安局工作的大力支持之外,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于縣長你好,歡迎你來十裡鄉指導工作。”劉大鵬恭敬的說,他已經接到了縣政府的領導分工通知,于立飛分管政法、武裝、信訪方面的工作,分管公安局、司法局、人防辦、支前辦。聯繫:縣綜治辦、信訪局,縣法院、檢察院、人武部。可以說,于立飛就是縣政府的政法委書記。

    “今天是來查案,希望十裡鄉的同志們能多加配合。”于立飛說道,他又跟田雨握了握手,田雨是一名三十出頭的女性。她彎眉杏眼,唇紅齒白,烏黑髮髻斜堆腦後,說話時候眼神堅定,口齒清晰,邏輯明確,笑起來眼波流動,面若桃花,看得出來是位精明幹練又不乏風情之人。

    “請于縣長放心,我們一定全力以赴的配合。”田雨看著于立飛的目光有些複雜,她事先知道會來一位非常年輕的公安局長。可是沒想到,于立飛這麼年輕。她在二峰縣算是比較另類的了,能擔任鄉鎮的行政一把手,已經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但是現在看到于立飛。她相信,以後于立飛會招來更多非議。

    “于縣長,七灣村的條件太簡陋了,是不是去鄉政府?”劉大鵬說道,七灣村的村部就是兩間破房子,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好吧。”于立飛想了一下,說道。他作出這樣的決定,實屬無奈。在劉大鵬和田雨眼中,什麼八一六案,他們根本不在乎。他們在乎的。只是自己的身份。可是如果自己還留在七灣村,勢力會影響到案子的偵破。

    “于局長,這裡交給我就可以了,保證不會放過任何線索。”何軍權也明白于立飛的想法,如果于立飛和劉大鵬、田雨都在這裡,恐怕誰也沒有心思辦案。

    “也好,但要遵循一個原則,依法辦案。”于立飛叮囑道。

    “請于局長放心,依法辦案是我們一貫的原則。”何軍權敬了個禮。大聲說道。

    可是何軍權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只知道戴群吾是重大作案嫌疑犯,可是他為什麼會有嫌疑,又是哪裡露出的破綻。他們根本不知道。但是,目標既然已經確定,他們的任務倒也簡單,只要把戴群吾的社會關係、八月十六日前後的日常活動摸出來。但是戴群吾的社會關係很簡單。他老婆就是鄰村的,所有的親戚都在附近。

    而戴群吾平常不是在家裡看看雜書,就是在地裡、河裡忙著搞副業。每天早上會騎著摩托車去鄉里賣菜。上午回來。雖然戴群吾只有高中畢業,可他卻是公認的聰明人。腦子活,會想辦法,家裡的條件是村裡算是比較好的家庭。

    但是戴群吾並不喜歡跟人交往,在村裡除了自家的幾個叔伯兄弟之外,基本上跟其他人來往。可以說,他的社會關係卻簡單又清楚。至於八月十六前後的活動情況,基本上也能找到目擊證人。戴群吾的妻子證實,八月十六日當天,戴群吾確實在河邊給地裡澆水。

    “政委,現在怎麼辦?”盧瑞華跟何軍權商量,按照他的推斷,戴群吾沒什麼問題。如果一定要說問題的話,那就是家裡有一個皮筏子。但七灣村在案發地的上游,就算有皮筏子,也不算什麼。

    “我向于局長彙報再說吧。”何軍權說道,既然于立飛就在十裡鄉,戴群吾又是于立飛最先懷疑的,肯定要徵求于立飛的意見。

    “你們讓十裡鄉派出所辦個手續,把人帶回縣裡吧。”于立飛已經回到了縣裡,劉大鵬和田雨的工作其實也很忙,他只是在鄉政府會議室跟他們開了個座談會,聽取了劉大鵬的彙報之後,雖然心裡掛念著七灣村的情況,但還是先回了縣裡。

    自從八一六案發生之後,公安局帶回過無數的嫌疑人,可是最終真正能鎖定懷疑的,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戴群吾是于立飛上任之後,親自發現並且鎖定的嫌疑人。雖然他人還沒有帶回公安局,可是關於戴群吾的情況,已經在局裡傳得沸沸揚揚。甚至就連市公安局,都已經聽到了消息。于立飛剛回到辦公室沒多久,他就接到了頂婁市公安局局長姜偉新的電話。

    “立飛同志,聽說你發現了八一六案的最新嫌疑人?”薑偉新微笑著說道,原本于立飛上任,他應該也來趟二峰縣。可是當時他正好要參加市委一個會議,就沒下來了。畢竟他還是市委常委,兼政法委書記。

    “姜書記,你真是千里眼順風耳啊。”于立飛說道,薑偉新他也沒見過面,但是聽對方的聲音,洪亮透徹,中氣十足,應該是個很有魄力之人。

    “八一六案是省廳督辦的案子,雖然還是由你們縣局查辦,可是市局也很關心。你上任的那天,市委房書記還問起,二峰縣公安局到底有沒有能力拿下八一六案。我可是在房書記面前給你打了保票,你可不能辜負我的期望。”薑偉新說道,他所說的房書記,大名房振山,是頂婁市的市委書記。

    “請姜書記放心,我們局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拿下八一六案。”于立飛堅定的說。

    “如果二峰縣公安局拿下來了八一六案,我一定親自替你們請功。”薑偉新笑著說道。

    “立飛,前段時間確實有人想出手一串佛珠,但他沒拿實物,只是用手機拍了張照片。”黃燕這幾天一直在古玩市場轉,四處打聽那兩件古玩的消息。潭州市總共有兩家古玩市場,一家就在在市博物館旁邊,另外在省博物館旁邊還有一家。省博物館離汽車南站很近,規模也不大,她去那裡打聽,終於有了收穫。

    雖然黃燕是在市博物館那邊的古玩市場,可是她畢竟是做古玩生意的。只要她亮出軒雅齋的名號,古玩市場的人還是願意向她提供消息。這可比公安人員去調查要方便得多,如果是公安人員去調查,古玩市場的人會提高警惕,該說的不會說。

    “是嗎?我馬上派人過來。”于立飛興奮的說。

    “宋偉民嗎?你馬上去省城一趟。到了那裡之後,去市博物館附近的古玩市場找一個叫黃燕的人。她店裡有傳真機,到時我會把嫌疑人的照片傳過來。”于立飛說道,如果能證實那個去古玩市場詢問的人是戴群吾,那就方便多了。

    “于局,我剛到市里呢。”宋偉民說,他去調查兩件古玩的事,是于立飛特別交待的。

    “市里暫時不查了,直接去省裡。在省裡發現了有人拿著那串小葉紫檀的照片在古玩市場兜銷。我們現在已經發現了一個嫌疑人,你去省城的任務,就是給我們搜集證據。”于立飛說道。

    “我明白了,現在馬上去省裡,兩個半小時一定趕到。”宋偉民堅定的說。

    戴群吾到了縣公安局之後,馬上就被帶到證物室拍照、提取指紋和血樣。照片拍好之後,于立飛讓人馬上沖洗出來,迅速傳真給了省城的黃燕。

    “于局,戴群吾是審還是拘?”何軍權問,在七灣村的時候,盧瑞華已經對戴群吾仔細的審問。根據盧瑞華的審問結果,戴群吾的嫌疑並不大。現在他跟盧瑞華的熱情已經降了下來,要不是因為于立飛的身份,恐怕都不會再理會戴群吾。

    “讓許頌裡先去審審吧。老何,死者的臉部雖然被焚燒,可是能不能請省廳的人做個面部修復?”于立飛問,這樣的技術在市縣一級肯定是沒有的,但廳裡或者部裡絕對有。

    “這個……,我們申請了,省廳雖然很重視,可是最終的圖像暫時還沒下來。”何軍權說道,其實省廳真正重視八一六案,是在十天前。如果不是媒體大肆宣揚,省廳和市局根本就不會知道二峰縣的八一六案。

    “這件事你要多催促,許頌裡不是省廳派給我們的專家嘛,也讓他多出出力。”于立飛說道,他原本也想向省廳求助,可是他在法制總隊一天班也沒上過,只是在那裡掛了個名罷了。

    “好,我會跟許處長說的。”何軍權說道,死者的臉形如果能修復,這對尋找死者身份極為有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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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掘地三尺

    許頌裡並不明白于立飛的意圖,可是他今天沒去七灣村,並不知道那裡的情況。現在于立飛讓他審問戴群吾,他就當是例行公事了。但是當他面對戴群吾的時候,卻發現這個人非常的冷靜。雖然沒有找到直接證據,可是他認為,戴群吾已經有了殺人的必要條件。

    許頌裡的問題,是別人早就問過無數次的問題。戴群吾雖然很焦慮,但他知道,這個時候只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才有可能度過難關。其實他的心理素質一向很好,不管碰到什麼事,都能不急不緩。但這次的事情太大了,他一直在告誡自己,公安局的人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只要自己保持鎮定,他們就奈何不了自己。

    “于局長,雖然沒有表面證據證明戴群吾是兇手,可是這個人非常冷靜,而且頭腦清醒,思維能力和邏輯推理能力非常強。而且我還發現,他好像很熟悉我們的辦案程式,還問起我,是不是四十八小時之後就能回去。”許頌裡審訊完之後,馬上就向于立飛進行了彙報。

    “許處長果然不愧是省廳的刑偵專家,我已經派人去省城,只要他真的去過古玩市場,這件事就簡單了。”于立飛說道。

    “他手裡真的有古玩?”許頌裡詫異的問,他雖然知道于立飛的眼光,可是? 這麼快就應驗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有沒有古玩,再過一會就知道了。”于立飛微笑著說。

    “看來于局長很有信心?”許頌裡說,他問過其他人,為什麼會懷疑戴群吾,于立飛並沒有明言。現在盧瑞華和何軍權都沒有信心,真不知道于立飛的信心從何而來。當然,不可否認,于立飛今天找到的這個戴群吾。確實不一般。看似一個普通的農民,可實際上,非常不簡單。

    “這不是信心的問題,所有的信心都需要證據來支撐。對了,許處長,省廳應該有圖像專家,八一六死者的臉部圖像,能不能幫我們催一催?”于立飛說道,到現在還沒有死者的照片,哪怕是模擬畫像也可以。

    “這沒問題。廳裡的領導很重視這個案子,我相信可以特事特辦。”許頌裡說道,八一六案是省廳親自督辦的案件,現在二峰縣公安局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是情理中。

    于立飛點了點頭,正要說話的時候,宋偉民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他知道,宋偉民肯定跟黃燕聯繫上了,甚至他已經帶著黃燕去了古玩市場。

    “于局長。經過古玩市場老闆的辨認,雖然當時那個人化了妝,還帶著一副眼鏡,可是他們確定。半個月前去找他們問價的正是戴群吾。當時戴群吾張口就要五十萬,可是市場裡誰也出不起這個價。”宋偉民顯得非常興奮,這是一條非常關鍵的線索。如果于立飛之前的推斷成立的話,那現在幾乎可以斷定。戴群吾就是殺人兇手。

    “好,好,好。”于立飛連聲喊道。現在已經可以斷定,戴群吾不是幫兇,而是真正的兇手。宋偉民幫他證實了這一點,這讓他很激動。他之前最擔心的,就是狡猾的兇手,會把那兩件古玩隨手就埋在別人家裡。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就真的無從查起了。幸好半個月前,黃新明把劉衛中拉來頂罪,讓戴群吾放鬆了警惕。

    “于局長,下一步如何行動,請你指示。”宋偉民說道。

    “這還請示什麼,你想辦法把古玩店的老闆請到局裡來。但要講究方式方法,不能強迫人家。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做好筆錄,把口供先拿回來再說。”于立飛說道。

    “于局長,是不是有新線索了?”許頌裡看到于立飛眉飛色舞,等他掛了電話之後,小心翼翼的問。

    “是的。剛才宋偉民打來電話,省裡古玩市場的古玩店主已經指認,戴群吾在半個月前,拿著一部手機拍的照片去找他們,照片上正是死者身上的小葉紫檀佛珠。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找到這部手機。如果能找到古玩,那就再好不過了。”于立飛點了點頭。

    “真的?!”許頌裡驚喜交集的說,這是到目前為止,八一六案的最大進展。如果戴群吾真的有這樣的照片,就算他不是兇手,至少也是知情者。

    于立飛馬上把何軍權和盧瑞華叫了過來,向他們通報了情況。聽到這個消息,兩人都是激動萬分。專案組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實質性的進展,現在于立飛一來,不但確定了死者身上有兩件古玩,還找到了行兇的最大嫌疑人,這如何不讓他們激動呢。

    “于局,我馬上再去戴群吾家,哪怕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手機和古玩找到。”盧瑞華站起來堅定的說,他為之前懷疑于立飛的能力而慚愧不已。事實證明,自己距離于立飛還有好幾丈遠。

    “戴群吾這個人很不簡單,如果他真的兇手,那他無論是心思還是心理素質,都不同於一般人。那麼他藏的東西,肯定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找到。我建議你多帶人手,要有耐心。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用排除法。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借部金屬探測儀。”于立飛說道,所謂的排除法,就是把戴群吾家裡的所有東西,一件一件的搬走,一件一件的排除。

    “于局的指示實在太英明了。”盧瑞華說道。這可是自己的機會,如果他還抓不住,恐怕就真的晚了。宋偉民被免職之後,局裡的副局長一直空缺。他作為刑警大隊長,是最有希望接替這個職務的。可今天他對于立飛的指示,執行的力度還不夠。現在自己主動請纓,也算是主動爭取機會。

    “英不英明得看你的收穫,我只給你兩天的時間,至於需要多少人手,你自己看著辦。”于立飛說道。

    “于局,看來我們都被戴群吾迷惑了。”何軍權說道,戴群吾竟然帶著佛珠的照片去了省城的古玩市場,他現在一想起自己向周維兵彙報的情況,說于立飛是瞎胡鬧和瞎指揮,他就臉紅。幸好自己知機得快,否則以後跟于立飛都不好在一起工作了。

    “被一時迷惑不要緊,現在是揪出他狐狸尾巴的時候了。對了,那個劉衛中是怎麼處理的?”于立飛問,他上任之後就一直忙著調查八一六案一事,現在破案有望,他才想起,對八一六中的無辜受害者劉衛中,自己還沒有瞭解。

    “劉衛中自幼就精神失常,這次的錯誤被糾正之後,局裡給了他家一筆錢。”何軍權說道,劉衛中是精神病,其實就算被頂罪槍斃,他家人也不會有太多的怨言。現在錯誤被及時糾正,又給了一筆錢,劉衛中的家人也沒有再來局裡鬧事。

    于立飛沒有再說話,他現在對這件事還沒有瞭解,而且今天他才上任,很多事情只能慢慢來。現在最關鍵的是八一六案,如果今天能把戴群吾拿下來,對自己以後的工作,才會更有意義。

    “這樣吧,現在再去審一下戴群吾。”于立飛說道,他這次沒讓許頌裡主審,而是自己親自走進了審訊室,許頌裡作為陪審跟在他旁邊。

    “戴群吾,,我們的政策想必你也知道,如果你現在說,還算是爭取主動。否則的話,後果你很清楚。”許頌裡雖然只是陪審,可是這些場面話,必須由他來說。

    “公安同志,我一沒偷二沒搶,一輩子都是守法公民,你讓我交代什麼?”戴群吾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公安局接二連三的審訊自己,這讓他很是焦慮。他不知道自己哪裡露了馬腳,讓公安局盯著自己不放。

    “一沒偷二沒搶?那套佛珠是哪裡來的?”于立飛冷冷的說道。

    “什麼佛珠?!”戴群吾一直覺得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這才是他底氣十足的原因。可現在于立飛一開口就是佛珠,這讓他非常震驚。

    “戴群吾,你可能還不認識他吧,這是我們新來的于局長。你的事情已經犯了,現在老實交代還來得及。”許頌裡冷冷的說道。

    “我們今天見過面的。”戴群吾一直覺得于立飛的目光很奇怪,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今天在家裡見到于立飛的時候,他就有些心虛,好像對方能洞察一切了似的。

    “是的,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具備了作案的所有條件。還有你八月十六日說在河邊澆水,但那是你和你老婆的供詞,我相信你肯定是下了水。另外,我們已經派人帶著搜查令去你家,我相信手機和那塊白玉和佛珠,肯定就在你家。”于立飛說道。

    “你們這是冤枉我。你們破不了案,又來冤枉我嗎?”戴群吾氣憤的說道。

    “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半個月前是不是去了潭州的古玩市場?開口就要五十萬,戴群吾,你的眼力還真不錯,可惜,在古玩市場,你永遠也找不到一個能出得起五十萬的買家。”于立飛說道。(未完待續……)

第五百四十三章 認罪服罪

    戴群吾的鼻尖突然沁出一滴冷汗,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半個月前去了趟省城,竟然被于立飛這麼快知道了。-在他看來,案子已經發生了一個半月,公安局沒有找到任何證據。而且連死者的身份也沒有弄明白,那麼他拿著死者的東西,而且僅僅是一張手機拍的照片,去找人問問價格,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

    但是戴群吾沒想到,于立飛一調來,就死死盯住了死者身上的兩件古玩。幸好于立飛有張良計,他卻有過牆梯。他在古玩市場的時候,特意買了一串紫檀佛珠,雖然他不知道真假,但是至少外表很像。對他來說,只要想像就差不多了。

    “于局長,你們這次是真的冤枉我了,那串佛珠我是在古玩市場的地攤上買到的。當時我覺得撿漏了,就想去市場裡賣個好價錢。”戴群吾說道。

    “是嗎?”于立飛輕蔑的瞥了他一眼,如果沒有古玉功的協助,他還真的會被戴群吾騙過去。可現在,他只是有些佩服戴群吾的狡猾。都到了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放鬆警惕。

    “于局長,我從來不說假話,你讓人到我家裡搜一下就知道了。”戴群吾說道,他雖然不知道公安局怎麼就確定死者身上的古玩,可是有一點很清楚,這次碰到高人了。

    于立飛正要說話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盧瑞華打來了。看來盧瑞華那邊應該是有收穫了,于立飛之所以一直沒有跟他說起古玩的事,就是在等豐盧瑞華的電話。

    “報告于局長,我們在七灣村戴群吾的家裡找到一部手機,裡面也有照片。但我們發現,照片是半個月前照的。另外還有一串佛珠,但有十六顆。”盧瑞華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在那裡繼續深挖,爭取擴大戰果。”于立飛意味深長的看了戴群吾一眼,平靜的說道。

    戴群吾一聽到那個“挖”字,差點跳了起來。難道于立飛真是自己的剋星,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天衣無縫。可是于立飛一來,先是毫無徵兆的找到自己家裡,現在又把自己帶回來審問,還在自己家裡挖掘,好像認定自己就是真凶似的。

    “戴群吾。你要是現在說,我還算你是坦白。一塊玉佩、一串佛珠,東西是好,但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你就算埋在地裡,也不會歸你所有。說,你是怎麼殺人的!”于立飛一拍桌子,厲聲說道。

    “于局長,我沒殺人啊。”戴群吾叫著屈說。

    “既然你不想要這個機會。那我也沒辦法了。許處長,我們去七灣村,好好欣賞一下那串小葉紫檀佛珠。”于立飛站了起來,拍了拍許頌裡的肩膀。

    “于局長。我現在說算自首嗎?”戴群吾看到于立飛真的要走,馬上說道。雖然他心思縝密,可是畢竟只是在做事的時候。現在于立飛步步緊逼,各種證據對他極為不利。如果他再不說的話,恐怕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當然。”于立飛說道。

    “我願意說。”戴群吾長長的歎了口氣,原本他以為這件事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是沒想到,還是棋差一著。他現在很後悔,如果當時把那兩件古玩也處理掉,或許就不會有今天這事了。怪只怪自己太貪心,可是現在懊悔已經沒用了。

    戴群吾一交代,于立飛就離開了審訊了。他作為二峰縣副縣長兼公安局局長,能參與審訊,已經是給了戴群吾天大的面子。等到戴群吾承認搶劫殺人的事實之後,于立飛馬上向縣裡的領導彙報。

    劉玉飛和林濟風得知公安局抓到了八一六的兇手,都向于立飛表示了祝賀。今天是于立飛上任的第一天,他就能破掉這個案子,實在是不簡單。但是周維兵卻有些不敢相信,從于立飛上任,到現在戴群吾歸案,不過十來個小時。如果案子真的這麼好破的話,縣公安局也不會落到現在被全省公安系統嘲笑的地步了。

    “八一六案一定要辦成鐵案,可不能再犯以前的錯誤。”周維兵叮囑道,如果這次不能辦成鐵案,可就真的不好再交待了。雖然于立飛剛上任,但他也得因此而受處分。

    “請周書記放心,人證物證俱全,而且我們也找到了兇器。是一把用來割泥鰍鱔魚的小刀,非常鋒利。”于立飛說道,戴群吾說話很有條理,既然他願意自首,自然就說得明明白白。那兩件古玩被他埋在哪裡,是怎麼行兇的,又是怎麼銷毀證物的,他都說的很詳細。

    “那我就放心了。”周維兵松了口氣,他很奇怪,八一六案于立飛破的很輕鬆。比如說死者身上的古玩,事實證明于立飛當時的推斷非常準確。要不是這兩件古玩,恐怕戴群吾也不會露出馬腳。

    隨後于立飛又向薑偉新作了彙報,審訊室那裡,每隔十五分鐘,就有人把最新的審訊記錄送到他的辦公室。也就是說,他越到後面彙報,掌握的情況就越多。等他向薑偉新彙報的時候,整個案情基本上都已經明瞭了。

    “姜書記,八一六案已經拿下來了。”于立飛微笑著說道,因為案子拿下來了,他現在向領導彙報,底氣也足多了。

    “真的?說說看。”薑偉新說道,他知道這個案子肯定會破,可是沒想到會破的這麼快。今天于立飛才剛任,竟然當天就破了案子,這只能說于立飛的運氣太好了。

    “兇手就是十裡鄉七灣村的農民戴群吾。他跟死者只是初次接觸,因為見財起意,在河裡殺了人之後,順著河流到下流,再騎摩托車從另外一個方向回到了村裡。死者身上的錢物,被他帶了回去。剩下的東西,全部沉入了河底。死者的古玩,也被他埋在家裡的院子裡。如果不是他半個月前,拿著手機拍的一張照片去省城古玩市場,我們恐怕還不能確定是他作的案。”于立飛說道,他當時只能確定戴群吾跟八一六案有關,是嫌疑人。但是不是兇手,還無法確定。

    “這個兇手不但精于算計,而且膽子很大嘛。”薑偉新說道,案發後,二峰縣公安局一點線索也沒有,可見兇手還是很高明的。但現在于立飛卻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破了案,說明于立飛也是很有手段的。要知道省廳和市局都派了最優秀的刑偵專家,在專案組也待了十幾天,但並沒有任何頭緒。

    “是的,這小子沉著冷靜,我們公安局的人員幾次跟他談話,都沒有發現端倪。要不是省裡傳來的消息,恐怕也不會這麼快就拿下來。”于立飛微笑著說。戴群吾埋在院子裡的東西,是戴群吾主動交代的。他只是連哄帶嚇,讓戴群吾不得不交代。

    “你能今天把案子拿下來,沒有辜負組織對你的期望。以後二峰縣公安局的工作,你可得抓緊抓好。”薑偉新說道。

    “請姜書記放心,在市局的正確領導下,在姜書記的英明領導下,我相信二峰縣公安局的工作會越來越好。”于立飛堅定的說。

    因為戴群吾的認罪服罪,當天晚上公安局很多人都沒有休息。許頌裡一直把所有的情況,全部問清楚,他才離開審訊室。如果不是因為天太晚了,他會連夜帶著戴群吾去指認現場。

    “同志們,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但是我們要發揮不怕艱苦、連續作戰的作風,一定要把八一六案辦成鐵案。盧瑞華,你在七灣村搜集證據的工作怎麼樣了?”于立飛問,盧瑞華一直到晚上十點才回來,他帶了四位民警,會同十裡鄉派出所的所有人員,對戴群吾家進行了全方位的搜查。

    “報告于局長,戴群吾作案用的摩托車、皮筏都帶回來了。另外死者身上的古玩和衣服,也從河裡摸出出來。根據死者身上的證件,死者是外省人,來二峰縣是想收購古玩。”盧瑞華說道,當時戴群吾在河裡摸河,如果不是死者主動跟戴群吾問起古玩的事,也不會招來殺身之禍。

    “明天帶戴群吾指認現場,把相關材料準備好之後,移交檢察院。對了,何軍權同志,這次的案子,一定要請記者來好好宣傳一下。事實證明,我們二峰縣公安局還是很有戰鬥力的。”于立飛說道。

    “于局長,你能不能跟我們說說,是怎麼確定死者身上有玉佩和佛珠的?”許頌裡問,他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如果不是于立飛確定了死者身上的古玩,案子根本就破不了。可以說,這件案子是于立飛一人之力破的。他們雖然都參與了破案,可實際上只是協助罷了。

    “大家可能還不知道,于局長不但是破案高手,而且在古玩鑒定和翡翠原石方面,真是真正的專家級人物。”宋偉民說道,他這次的省城之行,讓他對于立飛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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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思緒萬千

    其實許頌里的疑惑,也是所有人的疑惑,包括戴群吾。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于立飛怎麼只是看了看屍體,竟然就知道死者身上佩戴著什麼古玩呢?但是宋偉民的話,讓他們豁然開朗。

    “于局長,今天戴群吾問過我多次,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露餡的。”許頌里笑著說,戴群吾現在最想不通的,就是自己到底栽在哪裡。他是個心思縝密的話,作案之後,他前前後後想了很多遍,連自己都找不到漏洞。可是于立飛這個新上任的公安局長,第二次到案發現場之後,就直奔七灣村,他到現在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只能說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于立飛緩緩的說,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辦法解釋。畢竟他指定戴群吾是犯罪嫌疑人在先,黃燕確定他去省城在後。但他是公安局長,只要他不開口,別人也不能強迫他回答。而且,這也能讓他保持一點神秘感,讓別人對他更加好奇。

    “于局長說的對,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許頌里暗暗歎息了一聲,他其實也很好奇。只是于立飛不說,他還真的沒有辦法。雖然八一六案破了,可是他心裡總覺得不舒暢。自從調到大案要案處之後,他對破案就好像有了癮。八一六案一波三折,在黃新明手裡,一點線索也沒有找到。就算是他來了二峰縣之後,也沒有太大的進展。可是于立飛一來,他還沒明白過來,案子就已經破了。而且鐵證如山,戴群吾又認罪伏法,這正是他迷惑不解的地方。

    “今天就這樣吧,明天還得帶戴群吾指認現場,早點休息,散會吧。”于立飛站起來說道。

    “于局長。你的房子已經安排好了,我帶你過去吧。”費自清說道,他是局辦公室主任,于立飛的日常生活。其實自從黃新明被調走,搬出了公安局的宿舍之後,他就在開始準備新局長的房子。不管誰來當局長,總是要住的。

    “今天晚上太晚了,我就在辦公室對付一晚算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于立飛拍了拍費自清的肩膀,微笑著說。今天整個公安局的人都很忙碌。費自清雖然是辦公室主任,可是他得做好後勤工作,晚上的夜宵就是他安排的。

    “那怎麼行呢,讓你睡辦公室,我可是要被批評的。”費自清說道,他作為辦公室主任,照顧于立飛的生活和工作是再正常不過。于立飛第一天上任,就讓他睡辦公室,如果被縣裡的領導知道。還不得狠狠的批評自己?

    “我說行就行,你把局機關的人員檔案拿給我看一下。”于立飛說道,他對生活環境根本沒有什麼要求,現在迅速進入角色。才是他的工作重點。至於休息,他只需要在淩晨的時候,修煉一個小時的古玉功,基本上就不會有問題了。

    “那好吧。”費自清沒想到于立飛這麼晚了還要看材料。局機關的這些人,以後可以在工作中慢慢熟悉嘛。可是于立飛這麼年輕,他的想法自己也不敢去猜。既然于立飛這麼堅持。他就只好去檔案室把全域所有人的檔案都搬了過來。

    “謝謝你了。”于立飛看到費自清搬了滿滿一大遝的檔案過來,微笑著說。

    “為于局服務是應該的,對了,于局長,按照規定,你是可以配專職司機的。你看是讓縣政府辦公室調,還是從公安局選?”費自清問,于立飛是縣政府的副縣長,雖然主要工作在公安局,但是他的專車和司機,既可以由縣政府那邊出,也可以由公安局出。

    “司機的事暫時放一放吧。”于立飛說,他明天還得去縣政府,一來是向劉玉飛彙報,二來是去點個卯。畢竟他在縣政府還有個副縣長的職務,也是縣政府黨組成員。他雖然是分管政法,可是縣裡的任何會議,也都是要參加的。

    既然于立飛不願意回去休息,費自清也不敢離開。于立飛畢竟今天才上任,如果他晚上突然要去哪裡,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于立飛在辦公室迅速的翻閱著局機關人員的資料,二峰縣的警力與人口比率,在市里算比較低的。原本我國的這個資料就比較低,像歐洲那邊,每十萬人,至少有一百多名員警,高的,像保加利嚴,十萬人口就有六百多名員警。而二峰縣有八十萬人,按照這個比例,哪怕最低的,也得一千多人。可實際上,公安局在編制內的警力只有二百多人,也就是說,十萬人口的警力只有二十多人。

    二峰縣下轄十六個鄉鎮,每個鄉鎮有六至九名警力,除了交警大隊、消防大隊之外,局機關的工作人員只有八十多人。以于立飛的速度,很快就看完了。他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之後,盤坐在沙發上,運起了古玉功。

    等到于立飛收功之後,已經是早上六點多。天剛濛濛亮,于立飛拉開窗簾,他的辦公室在三樓。站在窗戶口,于立飛能看到公安局的後院。費自清給他安排這間辦公室是花了心思的,不但朝陽,光線充足,而且環境幽靜。雖然天才亮,可是後院已經有了人,看到他的時候,目光中帶著敬畏。

    “于局長,你醒來啦?昨天晚上沒睡好吧?”費自清很快就到了于立飛的辦公室。

    “還好。”于立飛轉過頭,他現在是公安局的局長,以後這就是他的地盤,雖然看著很陌生,可是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熟悉這裡。

    “于局長,昨天你一直忙著查八一六案,對局裡的情況可能還不熟悉。要是你現在不忙的話,我帶你熟悉一下環境吧。”費自清小心翼翼的問。畢竟現在還不是上班時間,只是他覺得于立飛應該是個務實的領導,他應該不會拒絕自己的建議。

    “也好。”于立飛點了點頭,他作為公安局長,如果對局裡的地方都不熟悉,那就真的成為笑話了。

    公安局是執法單位,雖然現在是清晨,可是局裡依然有值班人員。費自清也不好帶于立飛去各個科室,現在正是普通人最疲勞的時候,如果被于立飛當場抓住,他臉上也不掛不住。

    “盧瑞華,你怎麼也沒回家休息?”于立飛跟著費自清在公安局轉了一圈之後,回到辦公樓,看到刑警大隊的盧瑞華也走了下來。

    “于局,我哪裡睡得著,現在就想著早點去相思河。”盧瑞華說道,雖然這個案子是在于立飛的指導下偵破的,可是戴群吾是他帶回來的,最關鍵的物證,也是他找到的。可以說,他在八一六案上,也起到了積極作用。

    “這麼急幹什麼,記得一定要等到記者到了之後,才動身。”于立飛叮囑道。當初要不是有媒體報導了二峰縣公安局冒名頂替的事,八一六案也不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現在案子破了,自然要盡力挽回影響。

    “是,我們一定會等記者來才動身的。”盧瑞華說道。雖然于立飛很年輕,而且昨天于立飛剛上任的時候,他對于立飛還看不上眼。可是昨天于立飛在八一六案上的表現,完全顛覆了他對于立飛的看法。

    省廳和市局的專家,對八一六案束手無策,可是于立飛一來,不但破了案,而且還把案犯抓了回來。刑警最佩服的,就是真正有能力的員警,而于立飛就是真正有能力。其他部門他不知道,但現在刑警大隊的人,對于立飛那是發自內心的敬佩。

    “費主任,你如果有空的話,能不能帶我到街上轉轉?至少我得知道縣政府在哪裡吧?”于立飛微笑著說,昨天來的時候,路上經過了縣政府,但是當時他沒在意。

    “當然,我的工作就是為于局效勞嘛。”費自清微笑著說,他親自開著車子,載著于立飛去了縣政府。二峰縣的縣政府跟縣委也在一個地方辦公,都是一個大院裡。隨後,他又帶著于立飛去了法院、檢察院和司法局、看守所、拘留所、交警大隊、消防大隊這些單位。

    “這幾年縣城的變化並不大。”于立飛注視著兩旁的街道,當初他在縣一中讀書的時候,雖然很少上街,可是街上的主要建築還是知道的。只是對縣裡的這些重要單位,他當時並沒在意。他唯一知道的,或許就是縣教育局和縣武裝部。

    “是的,縣裡一直希望在外環建一條新街,可一直因為資金問題沒有上這個項目。”費自清說道,他自然清楚于立飛在縣一中讀過三年書。可是只要于立飛不提,他是絕對不會主動說起的。

    “費主任,回去吧。”于立飛說道,看到熟悉的街道,他的思緒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六年前。那個時候,他雖然每天都在學校,只有每個星期回去的時候,才會經過街上。可是還是有很多人和事,不知不覺的湧現在心頭。(未完待續……)

第五百四十五章 立飛縣長

    于立飛上午去了縣政府,而市里和縣裡電視臺的記者,則跟著何軍權和盧瑞華去了相思河。八一六案水落石出,也是記者關注的新聞。特別是八一六案的偵破很有戲劇性,記者們得知詳情之後,一定要採訪于立飛。可是偏偏于立飛卻沒去,他們哪會甘心,就來縣政府尋找。

    “劉縣長,案情就是這樣的。”于立飛早上向劉玉飛報到,簡單的向他彙報了八一六案的偵破情況。

    “立飛,看來我沒看錯你。專案組這麼久沒有拿到任何線索,你一來就把案子拿下來了。原本縣裡有些人對你還頗有微詞,可現在案子一破,誰也說不出什麼。”劉玉飛說道,他讓于立飛來二峰縣,也是頂著壓力的。雖然于立飛在潭州縣擔任過公安局長,可是他畢竟太過年輕。如果縣局的公安人員,年齡都比他大,于立飛怎麼好領導嘛。

    昨天于立飛上任之後,他才特意去公安局參加了于立飛的上任會議。就是想給于立飛打打氣,壯壯威。而于立飛也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在別人也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案子就破了。昨天晚上他接到彙報的時候,還不是太清楚。心裡還擔心,于立飛不會像黃新明那樣,因為急功近利,又來個誣陷好人吧。

    “謝謝劉縣長。”于立飛感激的說,雖然他在二峰縣長大,可是對縣裡的政治形勢一點也不清楚。雖然朱堪也幫他打聽過,但畢竟省城跟二峰縣隔著這麼遠,就算他能打聽到什麼消息,也不一定準確。

    “立飛,二峰縣可是你的老家,現在你回來工作,可得為家鄉多出點力。”劉玉飛意味深長的說,于立飛前年就能拿出一百多萬來,這說明他不但是一個成功的商人,而且還很有經濟頭腦。而且于立飛跟省城的企業家關係也不錯,二峰縣的經濟要發展,也需要于立飛出一份力。

    “請劉縣長放心,我一定為家鄉的建設多出力。劉縣長,這兩天我準備去下面先轉轉,熟悉一下情況。我雖然在二峰縣長大,可是對縣裡的情況,也不是很熟悉。”于立飛微笑著說,相信這種現象也是普遍存在。一些農村出生的人,除了對自己的鄉村熟悉之外,對其他鄉鎮的情況,並不是很瞭解。

    “二峰縣其實有很多美麗的地方,你可以多去看看。順便也瞭解一下縣裡的情況。你雖然是公安局長,但也是副縣長。縣政府對每個黨組成員,都有招商引資的任務。你作來分管政法的副縣長,今年可得完成五百萬的招商引資任務。”劉玉飛說道,五百萬的招商引資任務,對于立飛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劉縣長、立飛縣長,市電視臺的記者來了,想採訪立飛縣長。”二峰縣政府辦公室主任付強突然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今天早上,局裡帶著戴群吾去相思河指認現場,局裡通知了市里的記者。”于立飛看到劉玉飛迷惑不解,連忙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立飛同志,那你得去好好採訪一下。”劉玉飛微笑著說。

    “劉縣長,我覺得應該採訪的是你。如果沒有縣政府的正確領導,我們也不可能這麼快破案。”于立飛恭維道。

    “立飛同志,這些記者可不好對付,我看還是你去吧。”劉玉飛笑了笑,人家要採訪的是破獲八一六案的人,自己去了,那些無冕之王可不會給自己面子。在這些記者的眼中,一個縣長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于局長,我是市電視臺政法頻道的主持人馮靜。聽說八一六案是在你的指導下破獲的,你能跟我們說說嗎?”于立飛剛走出縣政府辦公大樓,就看到一幫記者。他們一見到自己,馬上就圍了上來。其中一個長相甜美的女記者,拿著話筒對著于立飛就問。

    “八一六案是在省公安廳、市公安局和縣委、縣政府的正確領導下破獲的,我們只是做了些具體工作罷了。”于立飛謙遜的說。

    “于局長,你可不能謙虛。我們可是知道的,八一六案死者身上的古玩,就是你推斷出來的。能跟觀眾朋友說說,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嗎?”馮靜哪會輕易放過于立飛,現在她只知道案子破了,可是案子到底是怎麼破的,卻不明了。

    “對不起,這涉及到一些專業技術,不方便透露。”于立飛微笑著說道。

    “那你是如何發現犯罪嫌疑人的,能方便跟我們透露嗎?”馮靜不依不饒的問。

    “我們的偵察人員到省城調查,結果發現犯罪嫌疑人拿著死者身上的古玩照片,想去省城出售。我們順著這條線索,最終鎖定了嫌疑人。”于立飛說道。

    “于局長,據我們所知,你是先確定的犯罪嫌疑人,後才從省城得到的線索。”馮靜狡黠的笑了笑,她在相思河的時候,就纏著許頌裡和盧瑞華窮追猛問,可是這件案子的關鍵證物和線索,都是于立飛發現和提供的,就算是再問他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一點要怪我,實際上我是先得到了消息,讓大家都誤會了。”于立飛說道,他跟黃燕之間的電話,誰也不會去證實。為了擺脫馮靜的糾纏,他只好善意的撒謊。

    馮靜沒想到原來帶著神奇色彩的案子,最後會是這樣的情況。如果于立飛是事先就得到了消息,那他直奔七灣村,就不算什麼神奇了。原本她還想深挖這個新聞的,可現在看來,只能放棄。

    “立飛縣長,你的辦公室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現在去看看?”付強一直跟在于立飛身邊,他跟于立飛早就認識。得知于立飛要來赴任之後,他馬上就準備了一間新的辦公室。

    “謝謝。”于立飛返身走了回去,他在縣政府必然要有辦公室才行,先不說以後要在這邊辦公,哪怕就當是休息室也好。畢竟縣政府的會議會很多,他作為縣政府黨組成員,除非特殊原因,否則所有的會議都是要參加的。

    “付主任,這裡還剛裝修過啊?”于立飛走進去,這間辦公室比他在公安局的辦公室要豪華得多。雖然不像劉玉飛那樣,有專門的秘書室和大小會議室,可是也有一個帶衛生間的休息室,還有專門的豪華會客區。而且看得出來,所有的傢俱都是新的。

    “新人事新氣象嘛,我也沒有徵求你的意見,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我馬上給你改。”付強微笑著說道。

    “辛苦你了,這裡的條件很好,我非常滿意。”于立飛說道。

    “立飛縣長,按照規定,你可以配一名專職司機。你看司機人選,是我幫你定,還是你自己選?”付強問,專職司機是領導身邊很重要的工作人員,沒有領導點頭,誰也不能隨便安排。

    “你幫我定吧,要求只有一個,對全縣的道路要非常熟悉。這幾天,我會把全縣的鄉鎮都跑一趟。”于立飛說,既然付強提出幫自己定,肯定是他想安排人。要不然的話,只會給自己一個名單,讓自己來挑選。

    “這沒問題,等會我讓他來向你報到。要是你覺得不合適,隨時可以換的。”付強說道,他確實想安排個人。于立飛對縣裡的情況並不熟悉,自己給他安排個司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像裝修辦公室似的,沒有徵求于立飛的意見,不也讓于立飛很滿意?

    縣政府小車班的靳海清接到通知之後,很是忐忑不安。雖然他一直很期待成為領導的專職司機,可是事情一旦來了,他既興奮又緊張。他跟付強是絲瓜搭柳的親戚,他從部隊退伍之後,就找付強的關係進了小車班。在小車班工作了五年多,又想著能當專職司機。在小車班,專職司機無論是待遇還是地位,都要比普通司機高得多。

    “小靳,你馬上向立飛縣長報到,以後那台新的普桑就歸立飛縣長使用。”付強知道于立飛可能馬上就要走,叮囑了靳海清幾句之後,就讓他馬上去報到。

    “于縣長,你好,我是靳海清,你以後的司機。”靳海清二十六歲,一直在小車班工作,雖然退伍五年多了,可是依然保持著部隊的作風。每天早上五點半就起床,要跑個五公里才算完事。

    “好,靳海清同志,以後就辛苦你了,走,咱們去趟公安局。”于立飛說道,他在這裡的工作只是臨時的,以後的重點還是在公安局。

    “為領導服務是應該的,于縣長,你稍等一會,我去開車。”靳海清聽說于立飛很年輕,可是看到人之後才發現,于立飛年輕得實在太過分,就像自己的弟弟似的。

    “靳海清,你是哪裡人?”于立飛問,縣政府的工作人員,除了領導幹部之外,基本上都是二峰縣人。他問的哪裡人,是指哪個鄉鎮。

    “我是縣城的。”靳海清一邊開著車,一邊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你當過兵?”于立飛隨口問。

    “于縣長你真是好眼力,我都復員五年多了。”靳海清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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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下去視察

    于立飛其實知道,縣政府他只不過是覺得靳海清有些緊張,跟他拉著家常,讓他放鬆罷了。其實于立飛腦海裡,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開展工作。

    公安局的工作有沒有做好,只要看群眾滿不滿意就知道。晚上女性敢一個人出門,碰到壞人敢伸張正義,來公安局辦事,不會碰到故意刁難、吃拿卡要的行為,公安局的工作就算做到位了。但如果想要做到這些,公安人員必須付出艱巨的努力。但這是于立飛的目標,他在潭州縣的時候,並沒有完全做到這一點,他希望能在二峰縣實現這個目標。

    “于縣長,到了。”靳海清把車停穩之後,馬上下了車,拉開了車門。

    “好,你跟我上去,我讓人給你安排個休息的地方。”于立飛說道,靳海清以後就是自己的專職司機。自己以後待在公安局的時間多,如果可以,甚至還得給靳海清多領一份工資。

    “費主任,這位是靳海清,是縣政府小車班的,以後給我開車,你給他安排個地方休息。”于立飛經過費自清辦公室的時候,把靳海清介紹給了他。

    “于局,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費自清很是熱情的說,等于立飛走後,他馬上把靳海清拉進了辦公室。

    于立飛也沒有在意,如果什麼事情都要他過問,恐怕他這個公安局長就什麼也不用幹了。于立飛已經讓費自清給他準備好全縣各個派出所的情況,他決定這幾天先到下面去摸摸情況。至於具體先去哪個鄉鎮,暫時還沒有定下來。但就在于立飛準備動身的時候,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你好,我是于立飛。”于立飛沒有在意,還以為是局裡誰要向自己彙報工作。

    “于縣長,你好,我是棠三鄉的潘成啊。”潘成微笑著說。他是棠三鄉的黨委書記,于立飛原來就住在棠三鄉,雖然現在戶口遷了出去,可于立飛也能算是棠三鄉人。現在于立飛回到縣裡工作,還擔任了副縣長,雖然沒進常委,但也算是縣領導。最重要的是,于立飛還兼任公安局長,這個局長的重要性,可比一般的副縣長還要重要。

    “潘書記。你好。”于立飛微笑著說。他昨天就拿到了一本二峰縣內部通訊錄,全縣所有的重要幹部,他都記在了腦子裡。潘成一報名字,他馬上就知道,這是棠三鄉的黨委書記。而且他也馬上猜到了潘成打電話的來意,自己也算是半個棠三鄉人。

    “于縣長,你可是我們棠三鄉走出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家鄉指導工作啊。”潘成微笑著說,雖然他之前跟于立飛沒有任何交情。可是因為于立飛在棠三鄉生活了十幾年,他們之間自然而然就會有交情。

    “指導工作倒不敢當,這段時間會下來熟悉一下各個鄉鎮的情況。”于立飛說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句話到什麼時候都不算過時。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了解二峰縣的情況,在此之前,只能謙虛謹慎。儘量少發言少表態。

    “好啊,我們棠三鄉熱切期盼于縣長能蒞臨指導工作。”潘成馬上說道,他能擔任一把手。腦子自然很活。

    “好吧,下午我就過來一趟。”于立飛說道,二峰縣下面有十六個鄉鎮,他決定用十天左右把全縣都跑一遍。而且這十天,他基本上要在下面過夜。這不是一般的視察工作,他需要看到下面的治安工作。而晚上,是最能體現一個地方治安的時候。

    “那就這麼說定了。”潘成高興的說,于立飛能第一個來棠三鄉,這也表明了態度。

    “費主任,靳海清安排在哪裡?”于立飛給費自清的辦公室去了個電話。

    “我給安排在了一樓的車隊辦公室。”費自清說,靳海清是縣政府小車班的,在公安局算是客。而且他又是于立飛的專職司機,地位就更加特殊。一樓的車隊辦公室是局裡用的,他在那裡給靳海清專門安排了一間房,裡面擺了張沙發床,隨時可以休息一下。

    “你通知他到我這裡來一下。”于立飛說道,既然要下去視察工作,就得作好準備,他這一下去,恐怕得週末才能回來。

    “靳海清,你現在回去一趟,帶幾套換洗衣服,我們現在去棠三鄉,恐怕要幾天才能回來。”于立飛見靳海清進來後,馬上說道。

    “好。”靳海清沒有多問,這也是他在的不說,只執行就可以了。

    “你家住哪裡?”于立飛問,他是個果敢堅毅的人,既然說要去棠三鄉,今天下午就必須趕到,而且還得聽取棠三鄉派出所的工作彙報。

    “五裡牌。”靳海清說道。

    “正好順路嘛,你不要先回去了,我們一起走。”于立飛說道,他的換洗衣服也正好放在辦公室,拿了幾套衣服之後,就走了。

    靳海清在路上,就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母親馬亞麗給自己準備好衣服。讓于立飛在車裡等他,這已經是很不妥的事了,要是讓于立飛等的時間久了,或許自己這個專職司機就算當到盡頭了。

    “海清,你一個小車司機,也要出差?”馬亞麗接到電話,馬上就給靳海清準備好了換洗衣服。只是她很奇怪,靳海清只是小車司機,就算開車要下鄉,晚上肯定也會回來,怎麼會要取換洗衣服呢。

    “媽,我現在是新來的于副縣長的專職司機了,這是領導要求的。”靳海清接過袋子,轉身就走。

    “真的?那你得小心點,一定要聽領導的話,好好幹。”馬亞麗驚喜交集的的後面叮囑著說,她沒想到這件事說辦成就辦成了。

    于立飛從靳海清走下車之後,就發現他要去的地方,自己好像很熟悉。他在二峰縣一中讀書的時候,也去過一些要好的同學家裡玩。剛見到靳海清的時候,他並沒有想起來,但到了這裡,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高中同學靳海洋。

    “于縣長,讓你久等了。”靳海清一路跑著回到車了,一上車就向于立飛道歉。

    “沒事,走吧。”于立飛說道。

    看到靳海清已經平靜下來了,于立飛又問了一句:“靳海清,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我爸、我媽,還有我弟弟。”靳海清不以為意的說,他知道,這樣拉著家常,其實就是自己跟于立飛相互熟悉、相互瞭解的過程。他很願意讓于立飛瞭解,只有領導瞭解自己,才能更好的重用自己嘛。

    “你弟弟叫什麼名字?”于立飛隨口問。

    “靳海洋。”

    “他在哪裡工作?”于立飛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他跟靳海洋的關係還不錯,讀書的時候還到他家裡吃過飯呢,只是那個時候靳海清在部隊裡,兩人就沒見過面。

    “他啊,在粵省打工。”靳海清說道,原本家裡也想安排靳海洋到政府機關工作,可是靳海洋覺得在政府機關上班工資太低。他在南方打工,工資一個月是自己的好幾倍。當然,南方的消費也高得多,實際上算起來,他在縣裡工作,每年還要比靳海洋多存一些錢。

    “哦。”于立飛有些遺憾的應了一句,如果靳海洋還在省城,他就算有一個真正的朋友了。雖然如此,他對靳海清還是有了異樣的感覺。

    靳海清從後視鏡看到于立飛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再說話。而且把車速也降了一點,讓車子更加平穩。這輛車是去年新買的,車況非常不錯。

    棠三鄉派出所的所長趙大民得知于立飛要來視察工作,早就帶著所裡的同事,在棠三鄉的鄉界處恭迎于立飛。

    “于縣長,前面有輛警車,還有幾個民警。”靳海清雖然不是公安系統的,可是他也知道,這輛警車和幾名員警,恐怕是奔著于立飛來的。

    “停一下吧。”于立飛已經看到了趙大民,雖然他很反感這樣的做法,可現在人家在這麼遠就迎接自己,總不能不回應一下。

    “于局長,趙大民向你報到。”趙大民一看到從車上走下來的于立飛,雖然心裡非常震驚,可是他很清楚,這就是新上任的公安局長。

    “趙所長,你這是出來辦案?”于立飛蹙著眉頭,問。如果是辦案,那無可厚非,但要是為了特意迎接自己,他確實很生氣。

    “報告于局長,我們原本是到附近辦事,但接到鄉里的通知,才在這裡等候。”趙大民很會察顏觀色,他看到于立飛不高興,馬上就解釋道。雖然是謊言,可是說出來的時候,一點也不會臉紅。

    “我這裡下來,主要是想看看二峰縣的真實治安情況。你上我的車,咱們邊走邊說。”于立飛說道,雖然他也擔任過派出所的所長,可是農村派出所跟城區派出所的工作重點是完全不同的。

    “是。”趙大民看了看于立飛的臉色,沒有發現他有異常。他連忙于立飛打開車門,等于立飛上了車之後,才跑到另外一邊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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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威望不足

    馬躍龍接到鄉里的通知,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鄉政府的時候,還非常吃驚。要知道,自從村裡的路修通之後,他就因為得罪了好幾位鄉里的領導,現在很是不受待見。已經有領導跟他打過招呼,下屆村支局未必會是他了。

    但是對這個情況,馬躍龍無怨無悔。村裡的這條路,是省裡公司捐建的。人家是幫助村裡致富,可不是讓那些人貪污的。現在鄉里通知他馬上趕過去,不會是想在年前就擼了他吧。可就算是如此,只要路修好了,他也心甘情願。

    “老馬,來,來,來,抽根煙。”潘文看到馬躍龍的時候非常熱情,把他親熱的拉到辦公室裡。

    “潘書記,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我接受組織的任何安排。”馬躍龍接過煙,輕輕一歎。

    “老馬,你說什麼話呢。今天讓你來,不是談工作的事。當然,要說工作也可以。縣裡的于副縣長馬上就到了,你等會作個陪,一起向于縣長彙報工作。”潘成說道,于立飛上任之後,縣政府雖然發了通知,但只發到鄉一級,鄉里還沒有通知下去。

    “于副縣長?”馬躍龍更是不解,自己一個村支部書記,有什麼資格接待縣裡的領導?而且還要讓自己作陪,好像于副縣長是自己的熟人似的。

    “你還不知道吧,于副縣長就是從你們村裡走出去的,他現在還兼任公安局長。下午就會來鄉里視察工作,讓你來,就是為了陪好于縣長。”潘成笑吟吟的說。

    上次開黨委會的時候,確實有人提議,要撤銷馬躍龍的支書。但當時他沒有同意,馬躍龍在修路的時候,把資金卡的很死,所有的相關人員。都沒有能得到什麼好處,他們心裡自然怨恨馬躍龍。但是鄉里能到村裡的公路,卻是按照國家三級公路的標準來修的,品質非常好,現在已經成了棠三鄉最能拿得出手的項目之一。

    “于立飛?!!!”馬躍龍手指間的煙突然掉到了地上,他一聽公安局長,又姓於,還是自己村裡出去的,除了于立飛不會有別人。要知道他們那個小山村,建國以來。連個大學生都少見,更不要說公安局長、副縣長了。

    “于縣長下午會來視察,肯定要去看看你們村的公路。”潘成說道。

    “他去年還在潭州東城區經開區派出所當所長,怎麼現在就回來當副縣長了?”馬躍龍問,他是村支書,對官場中的事情也知道一點。從派出所所長到副縣長兼公安局長,這中間可是隔著好幾級呢。就算于立飛是在省城當所長,級別比一般的所長高副級,可也不會有這麼快啊。

    “這是組織上考慮的事。于縣長年輕有為、思維敏捷、有開拓精神,組織上重用也在情理之中。你等會準備一下,跟我一起去迎接。”潘成說道。

    “這沒問題,潘書記。我這個村支書明年還幹不幹得成?”馬躍龍突然問,于立飛既然在縣裡當官,那就是自己的後臺,誰要是再敢把自己搞下去。自己就去找于立飛。

    “誰說不讓你幹啦?”潘成瞪著眼說,以後不但要讓馬躍龍繼續幹下去,恐怕鄉里還得多支持他的工作。

    于立飛到派出所之後。很快就接到了潘成的電話。棠三鄉政府跟派出所只隔著十幾米遠,他的車剛開到派出所門口,潘成就接到了消息。

    “于縣長,派出所的條件太簡陋了,我看是不是到鄉政府的會議室裡彙報?”潘成問,派出所根本就沒有專門的會議室。

    “潘書記,這次下來,我是以公安局長的身份,主要看的是派出所的情況。這樣吧,我一個小時之後過來,怎麼樣?”于立飛說。

    于立飛的級別比潘成要高,他的話潘成自然不會反對。在派出所,于立飛聽趙大民彙報了所裡的工作。于立飛也知道,從彙報裡是聽不出什麼名堂的,那都是官樣文章。但是,他的到來,向派出所所有人傳遞了一個消息,局裡是重視派出所工作的。

    “趙大民,棠三鄉的發案率雖然保持在全縣的平均水準之下,但這還不夠。鄉鎮派出所,主要的工作是防盜、防賭、掃黃打非。派出所要實行巡邏制,每天晚上巡邏隊必須進村。”于立飛說道。

    “于縣長,我們派出所除了維護治安,在處理計劃生育、土地、林權、勞動合同等糾紛時,也經常需要派出所出面。如果晚上要進村巡邏,我們的警力著實有些不夠。”趙大民苦著臉說。上官上任三把火,他就怕于立飛折騰。沒想到于立飛屁股還沒坐熱,就要求派出所把精力放到維護治安上來。農村裡的治安工作,雖然盜竊案、賭博、涉黃都有,但並不是重點。真正讓派出所頭痛的,還是協助鄉政府搞計劃生育、土地、林權、勞動合同等糾紛。

    “計劃生育、土地、林權、勞動合同等糾紛,甚至還有征地拆遷等矛盾,主要應該由鄉政府去協調,讓司法所去調解。派出所的工作,是維護治安,維護人民群眾的利益。”于立飛鄭重其事的說,像計劃生育、土地、林權、勞動合同等糾紛,政府機關都喜歡讓派出所出面。在人民群眾的眼裡,戴著大蓋帽的警服,有著莫名的震懾力。哪怕派出所的民警不做事,只要穿著警服站在那裡,也是一種震懾。

    “于縣長,這話你得跟潘書記說。只要鄉政府不給我們安排任務,我盡最大努力保證全鄉的治安穩定。”趙大民說道,派出所最不想處理的就是矛盾糾紛。

    “碰到問題就逃避,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吧?如果這些矛盾糾紛沒有處理好,也會影響社會安定穩定。”于立飛說道。

    “于縣長,你可不能既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趙大民為難的說,棠三鄉派出所只有六名警力,再加上十幾名協警,也只有二十人不到。而棠三鄉有近三萬人,二十人要負責三萬人的治安,這其中的難度之高可以想像。而且現在于立飛還要求巡邏隊進村,哪怕就算開著警車在全鄉轉一圈,光是油錢和車輛的保養費,派出所就維持不了。

    “有什麼困難可以提,能解決的,我會想辦法。不能解決的,你們也必須克服。”于立飛說道。全縣有十幾家派出所,如果他每到一個地方,就要給他們解決困難,那他這個公安局長哪怕三頭六臂,恐怕也解決不過來。

    “其實困難是看得見的,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如果晚上要巡邏進村的話,所裡必須再增加一輛麵包車和至少三輛摩托車才行。當然,如果能再解決幾名警力,那就再好不過了。”趙大民說道,如果鄉里都通了公路,那有一輛麵包車就足夠了。可現在要全部進村,很多地方只能借助摩托車。

    “這些問題我都記住了,我只能告訴你,回到局裡之後,我會儘量幫你們解決問題。但在此之前,你必須加大工作力度,讓棠三鄉的治安工作,在年前有一個徹底改變。”于立飛說道,他昨天才上任,局裡明年的財政預算馬上就要造計畫了,如果可能的話,過了年之後,情況就會有所緩解。

    “我們堅決執行領導的指示。”趙大民說道,如果于立飛不解決所裡的困難,他的指示,自己也是執行不下去的。現在所裡的警力就很緊張,要是再巡邏進村,除非所裡的人二十四小時工作。但于立飛昨天才上任,他又是棠三鄉出去的,自己不好駁他的面子。

    “你這話說的有點違心啊。”于立飛意味深長的說,趙大民的敷衍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的,但他也清楚,自己昨天才來,人家未必會對自己服氣。領導有沒有威信,就看指示執行的情況就能看得出來。

    “于縣長,我哪敢呢。只是現在頭疼著呢,既要執行你的指示,又要做好所裡同志們的思想工作,還得落實到人,實在愁人。”趙大民愁眉不展的說。

    “辦法總比困難多,如果我們都不能解決問題,那還要我們這些幹部幹什麼?”于立飛緩緩的說,說完他就背著手走了出去,潘成那邊還等著他呢。

    趙大民望著于立飛的背影,更是一臉愁容。于立飛的潛臺詞很明顯,如果自己執行不力,這個所長的位子可是掌握在人家手裡。可是于立飛就這樣用官位壓著他,他是萬分不服的。真是領導動動嘴,下面的人跑斷腿。

    下面的情況很是複雜,派出所既要維護社會安定穩定,又要協助鄉政府執行一些不好執行的政策。比如說計劃生育,讓派出所派人去抓人,這本身就是違規。如果派出所出面,肯定會讓警民關係緊張,而且也會影響派出所甚至是整個公安機關的形象。

    于立飛走出派出所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潘成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他跟潘成約好是一個小時,現在時間到了,潘成自然就找上了門。而于立飛一眼不看到了馬躍龍,在這樣的場合看到馬躍龍,于立飛一點也不驚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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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反攻倒算

    雖然于立飛看到馬躍龍的時候並不驚訝,可是馬躍龍望著于立飛的時候,心裡卻是非常震驚。雖然他已經從潘成那裡知道了于立飛現在的身份,但當他看到于立飛從派出所走出來,平時耀武揚威的趙大民跟在他後面點頭哈腰的時候,他心裡感慨萬端。

    曾幾何時,于立飛在他眼裡,只不過一個外來戶。從小就沒有爹娘,跟著他爺爺生活,也不知道是不是親爺爺。反正從于立飛懂事起,于老爺子就基本上沒怎麼管于立飛了。十來歲于立飛就要到山上打獵,不但要養活老頭子,還得來鄉上賣野味賺錢。現在看到于立飛,那些片斷就像放電影似的,突然閃現在他的腦海中。

    “于縣長,我給你介紹一下吧。”潘飛連忙疾走幾步,緊緊的握著于立飛的手,微笑著說。他雖然是第一次跟于立飛見面,可是他是棠三鄉的一把手,得讓人感覺到,他跟于立飛有一種特別的關係。有的時候,隱瞞與故意體現跟領導的關係都不是最恰當的,只有若隱若現,讓外人摸不著頭腦,才是最好的。

    這是于立飛第一次以行政幹部的身份下來視察工作,雖然他的主要對象是派出所,可是在其他人眼裡,他是縣裡的副縣長。跟棠三鄉的主要幹部見了面之後,潘成最後才介紹馬躍龍。

    “潘書記,這位就不用介紹了。大家知道,我是棠三鄉走出去的,雖然這裡不是我的家鄉,但我在這裡生活、成長,早就把棠三鄉當成我的家鄉。”于立飛微笑著說,他這話是說給馬躍龍聽的,也是說給潘成聽的。

    “立飛,晚上到村裡吃飯吧。如果村裡的人知道你現在當了大官,肯定會高興壞了。”馬躍龍拉著于立飛的手,眼睛裡濡著淚花。于立飛能有這樣的出息,也沒枉費老頭子的一番心血。

    “老馬,這可不行。晚上于縣長我們包了,你也別回去,今天你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陪好于縣長。”潘成說道。

    在鄉政府聽取彙報,比在派出所要簡單得多,于立飛對棠三鄉的工作表示了肯定和贊許。當然。棠三鄉的保留彙報項目就是鄉里通往馬躍龍所在村的國家三級公路。自從公路通車之後,于立飛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條公路。他很感興趣,甚至還親自下車,實地察看了公路的品質。

    “于縣長,你放心,這段路是鄉親們親自監督完成的。從水泥標號到河沙品質,還有路基的修築,都是嚴格按照國家標準來操作的。這段路,在十年之內。應該不會有問題。”馬躍龍看著這條公路,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似的。修這條路的錢,是于立飛找來的,為的就是村民早一點發家致富。

    在修路的時候。他也是頂著各方面的壓力。因為規劃和設計施工雖然是縣裡,可是怎麼用錢,卻是他說了算。這也是當初于立飛特意讓嚴禮強和劉玉飛要求的,幸好也是如此。否則的話,這條公路不用多久就會滿目瘡痍。

    “于縣長,快到吃飯時間了。是不是回去休息算了?”潘成一直陪著于立飛,按說于立飛是分管政法的副縣長,又沒進常委。他下來視察工作,有分管政法的副鄉長陪同就可以了。吃飯的時候,他或者鄉長去作一下陪,甚至只是敬一杯酒,就已經足夠了。

    但潘成一直陪在于立飛身邊,除了因為于立飛是棠三鄉出去的之外,最重要的是,潘成很看好于立飛。二十出頭,就能爬到副處級,而且還能擔任實職副縣長,實在不簡單。如果再過幾天,于立飛肯定能再進一步,到時候再去抱于立飛的大腿,已經晚了。

    “于縣長,都到了家門口,還是回去看看吧。”馬躍龍說道,如果于立飛能回村裡,鄉親們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

    “算了,你回去之後替我向鄉親們問好。”于立飛想了想,雖然到了家門口,雖然他心裡也很想回去看看,但他知道,卻不是現在。他昨天才上任,今天就到了棠三鄉,不知道有以眼睛在盯著他呢。如果現在回去,恐怕不用多久,就會有他的閒話傳出來。當然,就算他不回去,也會有閒話,可是後果卻要比回去好得多。以前他的工作,只考慮業務,可現在,必須講政治顧大局了。

    上面的領導來鄉鎮檢查工作,除了彙報之外,飯局就是最關鍵的了。在飯局上,最能看出一個人品行。酒品如人品,如果一個人不會喝酒,或者喝酒賴皮,是很讓人看不起的。今天于立飛是領導,他需要面對的,就是整個棠三鄉的幹部。棠三鄉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于立飛喝好。而喝好的特徵只有一個,那就是喝趴下。

    如果是林濟風或者劉玉飛下來檢查工作,棠三鄉的幹部可能不敢放肆。喝什麼酒,喝多少,都得按他們說了算。除此以外,哪怕就是縣委常委下來視察工作,他們在酒桌上也是不會客氣的。畢竟縣裡的領導,很多工作,也需要鄉鎮配合。像于立飛這樣的非常委副縣長,要不是他還兼著公安局長,恐怕在酒桌上他們就會更加放肆。

    “潘書記,咱們是不是點到為止?喝酒嘛,盡興就可以,最好別喝醉。”于立飛一看到潘成搬來一箱茅臺,就知道晚上的飯局可能很艱巨。

    “于縣長,晚上又沒有工作了,可以多喝幾杯。再說了,能喝半斤喝八兩,這樣的幹部要培養,能喝八兩喝一斤,這樣的幹部才放心,能喝白酒喝啤酒,這樣的幹部要調走。于縣長不是要把我調走吧?”潘成說道。

    于立飛沒想到潘成說起段子來還是一套一套的,而且潘成這麼一開口,其他人就跟著起哄。有些人還說得很直白,于立飛要是沒喝好,那就是他們沒有接待好。而且話裡話外還透著,派出所和司法所的工作,也需要鄉里配合的。要是于立飛不給面子,他們以後也不好開展工作。

    “潘書記,于縣長不怎麼喝酒,我正好酒癮犯,要不就由我代勞吧。”馬躍龍說道。

    “老馬,你可是棠三鄉的人,怎麼能當叛徒呢?今天是招待于縣長,又不是招待你。”潘成很是不滿的說,只有喝醉了,才會增進感情。他好不容易跟于立飛喝一回酒,當然要喝得大家滿意。

    “馬叔,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樣吧,喝酒可以,但不能搞車輪戰。”于立飛說道,其實對於喝酒,他哪怕喝得再多,也是不會醉的。

    “既然于縣長有指示,我們就按這個指示精神辦。”潘成笑著說。

    于立飛雖然明言不能搞車輪戰,可他是縣裡的領導,剛開始,以潘成為首的棠三鄉幹部,自然每人要向他敬酒。當然,于立飛可以只用嘴唇沾一沾。但于立飛每次都是酒到杯幹,這讓他迅速贏得了棠三鄉幹部們的好感。只有馬躍龍,他清楚于立飛不怎麼會喝酒,暗暗替他著急。

    “剛才大家都敬了酒,現在該我回敬了。但潘書記,不管我敬誰的酒,在座的是不是都得作陪?”于立飛舉起酒杯,微笑著說。

    “這是當然。”潘成說,于立飛能酒到杯幹,這已經讓他很意外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很多領導下來視察工作,除了對主要幹部的敬酒會喝完之後,其他人敬酒都只是浸浸嘴唇。如果于立飛這樣,他也沒辦法。畢竟棠三鄉的幹部有這麼多,大家又想單獨敬酒,如果于立飛不全喝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好,咱們先走一個。”于立飛說道,他也知道,棠三鄉的某些幹部,確實只想著讓他多喝點酒。

    從潘成開始,于立飛根本就沒停頓,一直跟馬躍龍最後喝完才算完事。參加飯局的人雖然只有七個,但是這麼一輪下來,很多人都開始暗暗叫苦。于立飛也太能喝了,他們如果群起而攻之,或許能把于立飛喝趴下。可現在于立飛跟他們共同舉杯,這可是喝急酒。他們敬于立飛的酒,于立飛可是喝的一滴不剩。現在于立飛回敬,他們自然不敢不喝完。

    “于縣長,這是這裡很有名的菜:青椒豬頭肉。”潘成也是暗暗叫苦,雖然他有一斤多的量,可是得就著菜才行。像于立飛這樣,光喝酒不吃菜,是個人都頂不住。

    “是嗎?潘書記,感謝你的招待,我再敬你一杯。”于立飛拿起酒杯,給自己倒滿之後,又給潘成倒上了酒。

    “于縣長,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潘成看到手底的人向自己使眼色,如果再喝的話,他們恐怕得當場吐了。要是當著領導的面吐了,這對他們也是個打擊。至少,以後再看到于立飛的時候,他們不敢再提喝酒這兩個字了。

    “晚上又沒有工作了,機會難得,多喝幾杯沒事。”于立飛微笑著說。

    “于縣長,以後你再來棠三鄉,喝不喝酒,怎麼個喝法,一切由你定。”潘成說道,于立飛這樣個喝酒,要是身體不好,根本就頂不住。而且之前于立飛可是比他他們多喝了好幾兩,現在于立飛還能這樣喝,只能說明,他家身體好、酒量好,這次棠三鄉是一敗塗地,輸得沒有任何話說。(未完待續。)
第五百四十九章 喝酒好辦事

    潘成從來沒在酒桌上服過軟,哪怕他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甚至喝到胃出血,要去醫院,也不會退縮。---但是像于立飛這樣連續不斷的喝酒,他確實不行。如果放慢節奏,他的戰鬥力還是很強的。當然,再強的戰鬥力,最後除了爛醉如泥之外,也不會有別的結果。

    “靳海清,你到派出所去叫幾個人來,把這些安頓一下。”于立飛給靳海清去了個電話,他放慢節奏之後,潘成和其他人都松了口氣,很快又開始以于立飛為中心,圍繞著他開始敬酒。于立飛來者不拒,他暗運古玉功,把酒精通過小拇指排出體外。只是他覺得可惜,這麼好的酒,只是在自己體內轉了一圈,就化成了水。

    “于縣長,你把他們都放倒了?”靳海清沒有進包廂,在外面吃了點飯之後就一直在車上休息。他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服務好于立飛。領導的飯局是經常性的,他以前也給領導開過車,一般他的任務都是扶著喝得醉熏熏的領導上車,再送回賓館或者家裡休息。像今天這樣,于立飛一個人清醒,其他人都東倒西歪的,實在難得一見。

    “同志太熱情了。”于立飛說道。

    等到派出所的人來了之後,又把鄉政府辦公室叫了兩個人來,這才把包廂裡的人全部扶走。于立飛向派出所借了輛摩托車,還是讓靳海清當司機,準備去村裡看看。

    “于縣長,都這麼晚了,你又剛喝了酒,是不是先回去休息?”靳海清說道。

    “不用了,我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休息的。”于立飛說道,特意下來。就是想看看真實的情況。

    現在已經是十月底了,鄉間的溫度已經比較低。靳海清騎了一個小時之後,還只轉了幾個村子。于立飛覺得他有些冷,就要跟他換位置。可是靳海清哪肯,他是司機,不管是開汽車還是摩托車,這都是他的職責。

    “我喝了酒,全身發熱呢,你放心,絕對不會出事。而且我是棠三鄉長大的。比你熟悉路況。”于立飛笑著說。

    靳海清拗不過于立飛,只好自己坐在後面。于立飛一開動摩托車,他馬上就感覺出來了,前後完全就是兩個世界。這讓他既感動又忐忑不安,感動的是,于立飛這個副縣長很體諒下屬。忐忑的是,于立飛會不會覺得,自己不適合擔任他的司機呢?讓領導在前面吹風受凍,自己在後面享福。他很不自在。

    “于縣長,還是我來吧,前面太冷了。”靳海清說道。

    “不用說了,論年紀。我比你還年輕幾歲呢。再說了,我熟悉路況,效率比你要高。”于立飛沒有回頭,反而加大了油門。他年輕的時候。經常滿山路,棠三鄉不說個村都去過,但大部分村子的情況他熟悉。

    趙大民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才醒來。醒來之後,他還是覺得頭痛欲裂。但是他一看時間,馬上暗叫一聲:壞了,于立飛還在棠三鄉呢。昨天晚上,基本上只要有人舉杯,肯定就是大團圓。他原本酒量還可以,但是跟于立飛這種根本喝不醉的人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趙所,昨天晚上于縣長借了輛摩托車下鄉去了,早上已經還了回來。”所裡的民警知道趙大民醒來之後,馬上向他彙報。

    “什麼?于縣長借摩托車,你們沒跟著?”趙大民馬上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于立飛昨天晚上肯定進村了。雖然棠三鄉的治安還可以,但如果于立飛在哪裡摔一跤或者蹭破點皮,他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于縣長說要去辦點事,不讓我們跟著。”

    “于縣長呢?”趙大民很是不滿的說,領導的話,有的時候要聽,有的時候不能聽。有的時候要真聽上,有的時候要反過來聽。于立飛說不要跟著,就真的不跟著?如果真的出了事,算誰的?

    “不知道。”

    “不知道?又是不知道,真不知道要你們有什麼用。”趙大民趕緊給于立飛打電話,可是于立飛告訴他,已經離開了棠三鄉。

    “于縣長,昨天晚上沒有招待好,讓你見笑了。”趙大民不好意思的說,棠三鄉這麼多人,可是最後沒有一個是清醒的。反倒讓于立飛把他們送進賓館,以後他們在于立飛面前,肯定是抬不起頭來。

    “趙所長,于縣長回去了?”潘成醒來之後,先到了派出所。昨天晚上他也喝得不省人事,可是他的生物鐘在早上七點的時候就讓他醒過來了。但他以為于立飛也在賓館休息,也就沒在意。可是剛才他一問,才知道于立飛沒在賓館,他以為于立飛又來了派出所。

    “是啊,潘書記,你找于縣長還有事?”趙大民問,潘成是黨委書記,他就算找于立飛,也不應該來自己這裡啊。

    “沒事,就是來看看。”潘成有些遺憾的說,昨天晚上他喝急酒,確實對于立飛服了氣。但于立飛畢竟年輕,身體要比他好,他喝急酒喝不贏也正常。可是後來,他喝了差不多一斤半,但于立飛依然沒有醉意,他才是真的服了。

    “潘書記,你說于縣長怎麼這麼能喝呢?你的酒量可是全縣都有名的。”趙大民趕緊給潘成倒了杯水,又遞了煙。

    “我怎麼知道,我問過老馬,以前于立飛是不喝酒的。”潘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為有些人能喝酒就是天生的。于立飛在上大學以前滴酒不沾,可現在才剛參加工作,卻這麼能喝。而且這酒量,簡直就是深不見底。男人不能說不行,可是昨天晚上,他就在于立飛面前服了軟。既然在酒桌上服了軟,自然以後在工作上,也只能全力以赴配合于立飛的工作。昨天晚上,于立飛要求鄉政府多支援工作的工作,比如說經費和裝備問題,他當時可是滿口答應了的。

    “潘書記,下次于縣長再來的時候,我們再好好喝一場就是。”趙大民說道。

    “再喝也是白乾,潘所長,昨天晚上于立飛提出,要讓派出所晚上巡邏進村。這是件好事,鄉里當然要大力支持。現在派出所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說,如果鄉里能解決,就儘量給你解決一部分。”潘成說道,在酒桌上說好的事,有的時候比簽了合同還穩當。當然,也有的時候,在酒桌上說的任何話都可以當成放屁。

    “我們所裡的條件你還不知道,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裝備沒裝備。如果要執行于縣長的巡邏進村,至少得給我們增加一輛麵包車和三輛摩托車。而且這些車輛的油料和維修,我們所裡也負擔不起。另外,要是還能加幾個人就更好了。”趙大民說道,他沒想到潘成會主動跟他說起這件事。

    “人員的事情,得縣局解決。我可以給你們解決一輛麵包車和兩輛摩托車,油料你們得自己解決,至於維修保養,倒是可以算到鄉里。”潘成說道。

    “真的?潘書記,太感謝你對我們派出所工作的支援了。”趙大民高興的說,原本這是要于立飛解決的問題,沒想到鄉政府卻給解決了。潘成是黨委書記,既然他答應給麵包車和摩托車,肯定就不成問題。

    “派出所的工作,也是為了棠三鄉的經濟發展和社會安定穩定。再說了,于縣長的指示,我們一定認真貫徹。”潘成笑著說道。

    “我馬上向于縣長彙報。”趙大民突然明白潘成的來意了,他根本不是來找于立飛,只是想借自己之口,告訴于立飛,鄉里已經幫所裡做好事情了。

    于立飛沒想到潘成這麼爽快,昨天晚上在酒桌上答應的事,今天就落實到位。雖然他跟潘成沒什麼交情,可是潘成今天的舉動,卻讓他欠了潘成一個人情。雖然這是因為工作,可潘成要不是因為自己,也不會主動幫助派出所的。

    “潘書記,你好,我是于立飛,感謝你對棠三派出所工作的大力支持。我代表縣局,對你表示感謝。”于立飛馬上給潘成去了個電話。

    “于縣長,這是我應該做的。于縣長,昨天晚上我就說過,以後絕對不會為難你的任何工作。”潘成笑著說。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還是要謝謝你。”于立飛感激的說,他沒想到一頓酒,竟然能產生這樣的效果。

    于立飛的悟性一向很好,既然潘成因為一場飯局,就改變了對自己的態度,他到其他地方之後,也是盡可能的發揮著自己在喝酒方面的“特長”。鄉鎮幹部都喜歡喝酒,而且也都能喝,他用喝酒的辦法,不但能迅速跟鄉鎮打成一片,還能迅速樹立他的威望。一個敢喝酒又能喝酒的領導,就是一個受歡迎的領導。

    三天之內是週末,于立飛讓靳海清開車回到縣裡。這幾天他們一直住在下面,白天除了正常的考察之後,晚上兩人就會下村實地考察。這讓于立飛掌握了全縣農村治安的第一手資料,也讓他對今後的工作,有了更多的想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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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拘留

    于立飛週六的時候,終於搬進了費自清給他安排的宿舍,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裡面的傢俱一應俱全,就連床上用品也都是新的,只需要拎個包就能入住。但就算這樣,他也買了些日用品,順便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

    原本于立飛是準備回潭州市的,畢竟小別勝新婚。但蔡夢瑩聽說他這幾天都在鄉下調研,很是心疼,特意叮囑他,等工作穩定之後再相聚。畢竟就算是從車從二峰縣到潭州市,也得近三個小時。于立飛又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當初在潭州縣的時候,他寧願騎摩托車,也不願意開路虎。現在去了二峰縣,自然更加不會開公車,他如果回潭州,要麼是坐大巴車,要麼就是坐火車。

    下午,于立飛一個人到街上溜達。雖然他離開縣城六年多了,可是這裡還真的沒什麼變化。二峰縣這幾年的經濟發展速度緩慢,而且二峰縣也是省裡的貧困縣,這一點,從街面上那些幾年如一日的店面,就能直觀的體現出來。

    順著街道,走過二峰河的時候,就到了縣一中。這裡曾經是于立飛學習了三年的地方,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學校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草,他再是熟悉不過。因為是週六,學校的人不多,但並不表示就沒人。縣一中一向以教學嚴謹、狠抓學習著稱。特別是到了高三,一個月最多能休息一個週末。

    但正當于立飛要進去看看的時候,卻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除了學生和學校的教職工之外,其他人沒有特殊原因,是不能進去的。于立飛自然不會利用自己的身份進去,他也不知道以前的老師還在不在學校。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看到自己原來的班主任孟向陽從遠處走來。

    “孟老師,你好,還記得我嗎?”于立飛微笑著說。但他心裡也很疑惑,孟向陽看上去心事重重,兩道眉毛緊緊的蹙在一起,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你是……于立飛?”孟向陽教了一輩子的書,對自己的學生還是有印象的。特別是于立飛這種有特點的學生,當時于立飛的成績在班上並不是最好的,可是也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于立飛是棠三鄉人,離縣城有十幾公里。其他同學都是坐班車來回,可是他卻是走路。雖然于立飛家裡的條件很緊張,可是他卻送給自己吃過野兔和山雞。

    “是我。孟老師,你可一點都沒有變。”于立飛微笑著說,他記得孟向陽是抽煙的,連忙遞了一根過去。

    “于立飛,你現在哪裡工作?”孟向陽雖然有心事,可是見到自己的學生,還是很高興。至少,他此刻是很高興的。

    “我現在回來了,孟老師。你最近還好吧?”于立飛不願意多談自己的事,他能學校,也不是想向人炫耀,只是為了懷念當初的青春歲月罷了。

    “我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我那兒子讓人不省心。”孟向陽歎了口氣,愁眉苦臉的說道。

    “你說的是智超吧?他應該大學畢業了吧?”于立飛說道,孟智超只比自己低兩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年孟智超應該大學畢業了。他現在還記得孟智超,長得高高大大的,喜歡打籃球。可是在一中。一切以學習為主,想運動,更多的時候只能在夢裡想想了。

    “是啊,他原本在學校的時候,就跟一家律師事務所簽訂了合同。可是到了單位之後才發現,根本就沒有讓他上手的機會,只是打雜罷了。這不,才幹了幾個月就跑回來了,想考公務員。可是前幾天,跟幾個朋友在外面玩,跟人打架,明明是對方理虧,可是他卻被抓,現在還被拘留,關在拘留所呢。他有了案底,還怎麼考公務員?”孟向陽說道,或許這件事將會影響兒子一輩子。

    “打架怎麼會被拘留?”于立飛驚訝的說,派出所處理這樣的事時,一般都是以教育為主。如果一方受傷,而且傷勢較重的話,只要雙方能談成賠償問題,派出所一般不會干預。

    “還不是因為對方有關係?明明智超是被打的一方,現在卻被反咬一口,說是他們挑唆在先。”孟向陽好像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似的,雖然他跟于立飛也有四五年沒聯繫了,可現在卻有點要把所有的心裡話都向于立飛訴說似的。

    “智超既然學法律的,應該不會跟人打架才對啊。”于立飛說道。

    “他雖然是學法律的,可是畢竟年輕,血氣方剛的,一衝動就跟人動手了。哪想到對方在派出所有關係,就被反咬了一口。”孟向陽說道,作父母的,一輩子都在為子女擔心。讀書的時候,得關注孟智超的學習。高考的時候,希望他能考個好的大學。進了大學之後,又希望他的專業是熱鬧的,畢業之後能輕鬆找到工作。

    現在孟智超的工作不如意,孟向陽也操碎了心。可是他只是一個窮教書匠,一輩子最大的財富,就是教了成千上萬的學生,真正是桃李滿天下。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在縣城他沒什麼學生,所以現在碰到事情,也不知道去找什麼人了。

    “孟老師,如果真是派出所執法不公,那我倒要替智超出這個頭。”于立飛沒想到讓孟向陽發愁的竟然是派出所。他雖然才剛上任公安局長,但如果派出所的工作,讓人民群眾心生不滿,那就是他這個公安局長不合格。

    “于立飛,這件事就不麻煩你了。”孟向陽知道于立飛家庭情況很緊,現在又才剛參加工作,如果因為孟智超的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反而會影響于立飛的工作。

    “沒事,我先去拘留所探望一下智超。”于立飛不動聲色的說。

    “拘留所哪能進去探望人的?”孟向陽驚訝的說道。看到學生這麼關心自己,哪怕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可是畢竟是人家的心意。

    “對啊,今天是星期六。”于立飛說道,按照規定,拘留所只有在探監日的時候,才能探視。但這只是針對普通人的,他是公安局長,不要說是星期六,哪怕就是晚上,他想去拘留所,也是隨時都能去的。

    “于立飛,你的好意老師心領了,走,去家裡坐會吧。”孟向陽說道。拘留所,除非是律師之外,恐怕其他人都是不能探望的。他除了一開始給孟智超送了些日用品之外,後面再也沒有進去過。就算第一次進去,也沒能跟兒子說上幾句話。

    “孟老師,還是下次吧,我還有點事,以後再跟你聯繫。”于立飛說道,他原本確實沒事,可現在聽到孟智超的事,哪還有心思去敘舊?

    “宋偉民,你現在哪裡?”于立飛問,宋偉民雖然不再是副局長,但正是因為這樣,反而好給派活。而且宋偉民自從上次八一六案順利偵破之後,一直積極向他靠攏。坦率的說,宋偉民的能力還是有的,對他的人事安排,于立飛也一直在考慮。可是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考慮好,宋偉民也只能給晾在那裡。

    “于局,我在家裡,有什麼指示?”宋偉民說,能接到于立飛的電話,讓他很興奮。

    “那好,咱們去趟拘留所。”于立飛緩緩的說。

    “好,我馬上就到。”宋偉民沒有問什麼,對領導的指示,只需要堅決執行就可以。

    宋偉民原本是有事的,可是接到于立飛的電話之後,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換上鞋子就往拘留所趕。當他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于立飛從計程車上下來。今天是星期六,于立飛沒有去打擾靳海清。

    “于局,來拘留所是做什麼?”宋偉民說,他在來的路上,就給拘留所的所長董正平去了個電話。于立飛鄭重其事的讓自己過來,肯定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想必董正平也正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他甚至能想像得到,此刻董正平的緊張心情。

    “來看一個人,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見一個叫孟智超的人,他是因為打架鬥毆進來的。”于立飛說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在沒有摸清情況之前,他不會有任何動作。如果真如孟向陽之言,他一定會還孟智超一個公道。但如果不是的,就當是對拘留所的一次突擊檢查罷了。

    “孟智超?好的,我馬上去安排。”宋偉民說道,不要說他現在還是局黨委成員,哪怕就是被免去所有職務,只要穿著警服,他想在拘留所見個人還是很容易的。況且,現在于立飛也在這裡,他可以說是奉旨辦事。

    其實董正平在路上的時候,就給拘留所裡打過電話,知道他要來,而且于立飛也在,他一進去,馬上就得到了熱情接待。宋偉民知道,這都是因為于立飛的原因。自從被撤職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從別人臉上看到過發自內心的尊重,今天因為沾于立飛的光,又讓他看到了。(未完待續……)

第五百五十一章 瞭解情況

    孟智超已經進來兩天了,這是他人生一次被強制關押。雖然在大學的時候,他知道,所謂的拘留所,也叫治安/行政拘留所。拘留所關押的是被處以行政拘留處罰的、還不夠追究刑事責任的地方。拘留的的物件是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法》、法院執行回的,不履行已判決文書的、其他違反行政法規的人,是處理人民內部矛盾問題的。

    當然,在這裡拘留的人都只是一種處罰,拘留是最終結果。拘留所是執行行政拘留的場所。一般最高是十五天,合併執行是二十天,拘留決定由縣級以上公安機關做出。除此之外,法院也可執行司法拘留。

    他今天才能開始走入社會,對社會的黑暗面並不是很瞭解。雖然他學的是法律,但就是這樣,他才知道,我國現在的法律,並不能被完全貫徹執行。可就算是這樣,他也從來沒有想到過,竟然有人會明目張膽的公然踐踏法律。

    “孟智超,出來。”拘留所的民警得知局長來了,而且還指明要見孟智超,心裡很是詫異。孟智超到了這裡之後,表現得很平靜。就像普通人進來之後的表現,沮喪、不甘,但又無法抗爭。

    “報告,有什麼事?”孟智超驚訝的問,他能感覺出來,今天民警的聲音,雖然也很威嚴,可是卻比往常溫和得多。

    “有人要見你。”

    “孟智超,你小子行啊,週末都有人來見你。”同監室的人很熟悉規矩,星期六的時候,拘留所很多民警都不上班的,他們也只能在監室裡無聊的睡覺。

    “廢什麼話?孟智超,快出來。”

    “于局,董正平馬上到了。”宋偉民帶著于立飛到了拘留所的會議室。親自給他倒上茶之後,小心謹慎的說。

    “我是來見孟智超的,你這不是影響董正平的休息時間麼?”于立飛說道。

    “你和我都沒休息,怎麼能讓他休息?”宋偉民笑著說。

    “于局,孟智超帶來了。”民警把孟智超帶來之後,很快就退了出去。

    “孟智超,還認識我嗎?”于立飛站起來,笑吟吟的說。

    “你是于…于立飛?”孟智超很快就記起來爸爸近位學生。

    “我今天見到了你爸爸,這才知道你出了事。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于立飛問。他把自己身前的茶推到了孟智超面前。看的出來,孟智超很憔悴。

    “飛哥,這件事真不怪我們。當時我和吳桐在吃飯,吳桐只是多看了他們一眼,就招來一頓爆打。我們自然不服,就反抗了一下。我們是正當防衛,可是派出所卻說我們挑釁在先,不但要賠對方的損失,還要拘留我們。”孟智超不知道于立飛是什麼人。可是他能看望自己,而且這裡的員警好像很敬畏于立飛似的。

    “多看了他們一眼?這是怎麼回事?”于立飛現在可不是剛參加工作那位,孟智超避實就虛,他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他們那邊有一個女的。長的挺漂亮。吳桐當時就看得有點癡了,連口水都流了出來。”孟智超說道。

    “吳桐呢?”于立飛問,年輕人因為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這也是很正常的。但這麼點事。就算鬧到派出所,最多也就是各打五十大板。但現在孟智超被送進了拘留所,吳桐恐怕也關在這裡。

    “他的肋骨被打斷了兩根。現在醫院裡呢。”孟智超說道,他只是擦破了點皮,可是吳桐就受大罪了。原本是被人打,現在反被誣陷,受傷倒不要緊,還得賠人家的損失。

    “派出所最後的處理是怎麼樣的?”于立飛問。

    “我拘留七天,吳桐先治傷,傷好之後再拘留,並且賠償對方三千元的損失費。”孟智超無奈的說道。

    “孟智超,你是學法律的,怎麼能跟對方動手呢?不管怎麼說,動手就不對。”于立飛語重心長的說,孟智超現在還很年輕,如果這麼早就進了拘留所,他的人生以後都會留下重重的一個污點。

    “當時我頭腦一熱,也就沒管這麼多了。再說了,我們是正當防衛,不要說我們打輸了,哪怕就是打死他們,我們也不應該負法律責任。”孟智超說道。

    “好了,別發牢騷了。這樣吧,你的事情,我會去問問,如果事情真的像你所說,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于立飛正色的說。

    “謝謝飛哥。”孟智超說道。

    于立飛使了個眼色,在外面站著的民警趕緊就把孟智超帶走了。孟智超剛出去,就進來一個高高胖胖的人,他一見到于立飛,馬上就敬了個禮:“報告于局長,董正平向你報到。”其實他早到了,但看到孟智超在向于立飛彙報情況,就一直沒有進來打擾。

    “董所長,我只是來瞭解點情況。今天是休息日,就不影響你的工作,以後有時間再來拘留所調研。”于立飛跟董正平握了握手,他今天不是來調研,也就不想給董正平壓力。

    “那好,我也不打擾于局長休息。歡迎于局長有時間能來拘留所指導工作。”董正平說道,他已經注意到,孟智超喊于立飛為“飛哥”。雖然他沒有說,于立飛也沒有說,可是他已經知道怎麼做了。

    于立飛走後,董正平馬上叮囑所裡的民警,對孟智超要特殊關照。雖然于立飛沒說,可是他能特意在週六來看望孟智超,這能說明什麼問題?而且他還讓民警瞭解,于立飛跟孟智超到底是什麼關係。很快,董正平就知道了于立飛跟孟向陽的關係。他馬上給宋偉民發了個資訊,宋偉民能提前通知他于立飛要來的事,現在孟智超的事,他自然得透露給宋偉民。

    果然,宋偉民收到資訊之後,馬上回了短信,就兩個字:“謝謝”。雖然宋偉民現在不是分管刑偵的副局長了,可現在于立飛能找到他,顯然他還沒有完全失勢。況且宋偉民依然是局常委成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提拔重用。與其臨時抱佛腳,不如現在燒冷灶。

    “宋偉民,孟智超的事情是城關派出所處理的,你去瞭解一下情況。有了結果之後,馬上向我彙報。”于立飛說道,他之所以把宋偉民叫來,就是為了讓他去調查這件事。他對城關派出所的工作,原本就不是很滿意。要扭轉二峰縣的治安情況,首先要扭轉縣城的治安局勢。而縣城的治安,除了縣公安局之外,城關派出所也有很大的責任。

    “好,我馬上去辦。”宋偉民興奮的說道,這雖然不算能算是公事,但也不能完全算是私事。他已經打定主意,哪怕就是孟智超真有的錯,也應該抓緊時間把他提前放出來。

    宋偉民一開始以為這只是件很普通的治安案件,就算一方有點關係,有于立飛出面,也不算什麼。可是他到了派出所之後才發現,案子很不簡單。打傷吳桐的叫洪子城,是稅務局的一個幹部,最重要的是,他的父親洪大來是縣委副書記。一邊是現管的于立飛,一邊是縣委副書記,宋偉民一下子猶豫了。

    “宋局,事情我都跟你說明了,你要怎麼辦隨你。現在派出所的處理,洪子城並不滿意。要不是我去做思想工作,恐怕人家還會不依不饒呢。”曹陽說道,他是城關派出所的所長,上次于立飛突然來所裡,看到所裡同志在對待群眾的態度上有些惡劣,很是不滿。他一直忐忑不安,現在又碰到這件事,實在讓他左右為難。

    “曹所長,我現在已經不是副局長了,你可千萬別再喊宋局了。”宋偉民連忙說道。他雖然也很頭疼,但他只需要向于立飛彙報就可以了。

    “你只是暫時免職,級別還在,恢復職務只是分分鐘的事。于局長這麼關心孟智超,是不是跟他有特別關係?”曹陽問,什麼事情都要講政治,如果他不知道雙方的關係和後臺,處理起來自然就心裡有數了。

    “關係有一點,這樣吧,這件事我得跟于局彙報,你把筆錄和處分決定給我複印一份。”宋偉民說道,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涉及到洪大來,他肯定會先把事情辦妥之後,再向于立飛彙報。可現在看起來,這件事處理起來很棘手。

    于立飛在辦公室聽取了宋偉民的彙報,他仔細看了筆錄和處分。從筆錄上看,城關派出所的處分有些偏幫洪子城。而且這個洪子城很囂張,他甚至在筆錄裡說,他就是看吳桐不順眼,竟然還敢看自己是女朋友,當然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于局,剛才來的路上,我去了趟縣人民醫院,吳桐在那裡住院。我向他瞭解了一下情況,他說的跟孟智超基本一致。”宋偉民說道,他一個公安局黨委成員親自去瞭解這樣的治安案子,要是傳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

    “這個洪子城是什麼人?”于立飛放下影本,問。這件案子裡,洪子城的身份或者說背景很關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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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賠禮道歉

    宋偉民也沒有隱瞞,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敢隱瞞。洪子城是洪大來的寶貝兒子,如果于立飛不知道這一點,惹出麻煩的話,自己也跑不掉。

    “這樣吧,你讓城關派出所通知洪子城,讓他們撤案,讓派出所撤銷對吳桐和孟智超的拘留和罰款處分,並且給予吳桐報銷醫藥費。”于立飛緩緩的說,他是新上任的公安局長,雖然也兼著副縣長,但畢竟他的主業是在公安局。為了這點事,跟洪大來鬧掰了不划算。這不是什麼大事,如果雙方能退一步,或許就沒事了。

    “讓洪子城撤案應該可以想想辦法,但要讓他賠醫藥費,恐怕很難。”宋偉民老實的說,他也認識洪子城,或許可以有自己的面子去換他撤案。但洪子成的為人他也很清楚,現在他得了便宜,有自己出面,還有于立飛的面子,他可能會撤案。但要讓他賠醫藥費,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他打了人,不追究他的責任已經是很給洪書記面子了。如果他不賠醫藥費,那就重新調查,讓吳桐和孟智超報案。”于立飛嚴肅的說道。

    宋偉民見于立飛態度堅決,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他馬上找到洪子城,這小子正在酒店吃飯,他走進去,裡面鶯歌燕舞的,這小子正左擁右抱。洪子城原本長相還算端正,可是因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就像是吸了毒似的,像個竹竿似的。

    “宋局長,你怎麼也在?”洪子城看到宋偉民,好一會才認出來。

    “我來的你說點事,現在方便嗎?”宋偉民看了看包廂裡的人,一個個人模狗樣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洪子城仗著洪大來,在縣城為所欲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敗家子,可是都看在洪大來的面子上。偏偏洪大來還看喜歡洪子城。還經常在別人面前誇他孝順、懂事。

    “方便啊,有什麼事就說吧。”洪子城說道,雖然宋偉民是公安局的幹部,可是在他眼裡並不算什麼。在他眼裡,二峰縣除了縣委書記林濟風和縣長劉玉飛之外,其他人都可以不放在眼裡。

    “那你出來一下吧。”宋偉民說道,洪子城也真是囂張,自己好歹也是公安局的局黨委成員。自己親自來找他談話,竟然這麼怠慢自己。他原本對洪子城就談不上好感,現在更是有些嗔惱。

    “宋局長。有什麼事還用得著出來說?”洪子城很是不樂意,但看到宋偉民走了出去,只好跟著出來。他嘴裡叼了根煙,一口煙吐出來,差點噴到宋偉民臉上。

    “前天你跟人打架的事沒忘吧?”宋偉民問。

    “沒忘啊,怎麼,那人死啦?”洪子城笑嘻嘻的說,吳桐的肋骨就是他踢斷的,當時他恨不得一腳就被吳桐踩死。把他那雙色眼挖出來。

    “這件事我們局長知道了,他是新來的,對縣裡的情況不太熟,什麼事情都想管一管。他無意之中瞭解到你的情況。要求你馬上撤案,並且賠償人家的醫藥費。”宋偉民說道。

    “什麼?撤案?還賠償醫藥費?”洪子城差點跳了起來,他一向只有欺負別人的份,哪輪到別人來欺負他?

    “本來就是你有錯在先嘛。子城。我看這件事你還是按照我說的去做,要不然驚動了洪書記,對誰都不好。”宋偉民勸道。雖然他還不知道于立飛會怎麼處理這件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洪子城是鬥不過于立飛的。

    “于立飛算個屁,我爸一個電話,就讓他乖乖就範。”洪子城氣道,在二峰縣,只要是級別比洪大來低的,他都不放在眼裡。他的事就是洪大來的事,誰敢對付他,就是對付縣委副書記。

    “子城,你要是這麼固執的話,那對誰都沒有好處。”宋偉民說道。

    “宋偉民,你現在就是于立飛的一條狗,該把你這個副局長給撤了。”洪子城冷冷的說。

    “好話我講了一籮筐,如果你明天上午十點以前不去城前派出所撤案,我們就要採取行動,到時候要是對你採取強制措施,你可別來找我。”宋偉民說道,他知道洪子城囂張罷了,可現在得看清形勢。

    洪子城根本就沒把宋偉民的話放在心上,第二天上午,十點一過,他就被城關派出所的民警帶走了。到所裡之後,一審問,洪子城還是上次的說辭。但這次派出所沒再護著他,直接就送到了拘留所,對他處以拘留十天的治安處罰,並且罰款三千元和支付吳桐的所有醫藥費。

    “于縣長嗎?你好,我是洪大來。”洪大來接到洪子城的哭訴電話之後,才知道兒子進了拘留所。他百縣委副書記,整個二峰縣敢拘留洪子城的人還沒有出生。可是沒想到,于立飛剛來,竟然這麼不識趣。

    “洪書記,你好,我是于立飛。不知道洪書記有什麼指示?”于立飛說,他原本之前想跟洪大來溝通一下,可是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先把事辦了再說。他也瞭解過,洪子城在二峰縣禍害大了。雖然還沒有做出殺人放火的事,但也觸犯了法律。

    “指示不敢當,只是我不知道我兒子洪子城犯了什麼事,派出所為何要拘留他?”洪大來說道,雖然他沒有動怒,可是心裡早就怒氣衝天。

    “洪書記,這件事我並不清楚,要不這樣好不好,我先瞭解一下情況,回頭再向你彙報?”于立飛客氣的說,他雖然在等著洪大來的電話,可是也不能馬上就說出洪子城的情況。要不然的話,洪大來恐怕會更生氣。

    “于縣長,這樣就沒有意思了,如果子城犯了什麼錯,你跟我打個招呼,我會教育他的。現在你送他進拘留所,不是成心出我的醜麼?”洪大來卻沒有給于立飛時間,他聽洪子城說起,于立飛昨天就通知他撤案,他沒有聽從,今天就被人報復,現在進了拘留所。

    “洪書記,如果我們總是以打招呼來代替法律,那我們的法制社會又從何談起?我相信洪書記應該能理解我們的工作。這樣好不好,請洪書記做一下洪子城的工作,如果他願意賠償損失,並且賠禮道歉的話,可以免予拘留處分。”于立飛說道,他並不是一個固執己見的人,有的時候要講原則,但有的時候,則只能象徵性的講原則。

    “于縣長,這樣就很好嘛,子城的工作我去做。不但要向對方賠禮道歉,而且還要向你賠禮道歉。至於賠償的問題,更是沒問題。甚至我也可以代表縣委去醫院看望那位受傷的小夥子,但有一點,不能讓子城留案底。”洪大來說道。

    “沒問題,我等著洪書記的指示。”于立飛微笑著說,如果洪大來沒有做通洪子城的工作,剩下的其他事情,就無從談起了。

    洪子城雖然平常牛逼哄哄的,可是這次派出所一動真格的,他才知道,執法機構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了。特別是他一進拘留所,手機被沒收,自由被限制,而且他周圍也沒有那些溜鬚拍馬的人再阿諛奉承,這對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是一個嚴重的打擊。所有的這一切,讓他極度不舒服,如果可以,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換回原來的生活。

    因此,當洪大來跟他談話,讓他給人家賠禮道歉的時候,他根本連考慮都沒有考慮,馬上就雞啄米似的點頭同意了。很快,孟智超也被放了出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被放出來,可是他清楚,要不是昨天于立飛來看望過自己,他今天根本就不可能出來。但他出來的第一件,不是回家,而是直奔醫院,他想知道吳桐有沒有大礙。

    “智超,你出來了?”吳桐看到孟智超突然出現在病房很是高興,他因為受傷才沒進拘留所,可是傷好之後也是逃不掉的。原本他以為還要幾天才能看到孟智超,沒想到這麼快見到他了。

    “你的傷沒問題吧?”孟智超說道。

    “你們兩人都在,那就省得我跑一趟了。”洪子城來到病房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都在。雖然在拘留所的時候,他答應得很好,可是一旦真正讓他來道歉,卻又猶豫不決了。他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樣的氣?特別是洪大來擔任縣委副書記之後,誰敢讓他賠禮道歉?

    “你要怎麼樣?”孟智超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要這麼緊張,我是來跟你們說聲對不起的。還有,你的醫藥費我包了,這是一萬塊錢,如果不夠再來找我。”洪子城轉頭望著病床上的吳桐,甩出了一遝百元鈔票。

    “吳桐,這是怎麼回事?”孟智超一臉狐疑的問,他還以為洪子城是來報復的,沒想到卻是來道歉,而且還給了一萬塊錢,足夠治療吳桐的了。

    “我還要問你呢?”吳桐也是一臉的驚愕,他到醫院之後,也聽說了一些關於洪子城的事情。知道這個人是縣裡一個領導的兒子,他這頓打只能是白挨了。

    “會不會是因為派出所讓我們重新報案有關?”孟智超突然想到,今天一大早,城關派出所就找到他。現在他明白了,只是不知道這一切為什麼會發生?(未完待續……)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不敢相信

    洪大來從拘留所回來之後,就去了城關派出所。他跟于立飛已經達成協議,也不好再向于立飛發火。可是曹陽是二峰縣的幹部,他心裡有氣,自然要在曹陽面前發出來。

    “洪書記,這件事怪我,沒有及時向你彙報,你要怎麼批評我都接受。”曹陽誠懇的說道。其實他很想解釋,可是一邊是于立飛,一邊是洪大來,不管他得罪哪一方,都不好受。

    “這件事當然要批評你,而且還要嚴厲批評。明明只是一起很小的糾紛,為什麼會處理得這麼重?人家都受傷了,還要拘留,還得罰款。如果我是于立飛,不但要批評你,還得處分你。”洪大來氣不打一處來,曹陽也算是老公安了,城關派出所的所長,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當的,這種事情都不會處理,還當什麼所長?

    “洪書記,我接受你的批評,但處分就算了吧,於局正對我有意見呢。你要是再給我一個處分,我這個所長就不用幹了。”曹陽苦笑著說。

    “怎麼,你們于局長對你有意見?”洪大來詫異的問,應該說曹陽頂著自己的壓力,幫了于立飛的忙,于立飛應該感謝他才對。

    “于局長的要求很嚴。”曹陽苦笑著說。他原本想向于立飛主動彙報工作,可是到局裡一打聽,才知道于立飛上任之後,一辦完八一六案,馬上就下鄉了,而且晚上也不回來。于立飛有專車,哪怕是到最偏遠的鄉鎮,最多一二個小時車程也是能趕回來了。可于立飛為了節約時間,或者說晚上想體驗生活,這種務實的作風,讓其他對有了更深的瞭解。

    “那這次倒是難為你了。”洪大來拍了拍曹陽的肩膀,之前城關派出所的處理意見,他也知道了,完全就是偏幫自己嘛。如果不是于立飛出面干預,恐怕自己無意中就欠了曹陽一個人情。但就算是現在,他其實也是欠了曹陽的人情。洪子城雖然進了拘留所,可是曹陽早就跟拘留所打了招呼,洪子城雖然嚇是夠嗆,可實際上並沒有吃什麼虧。

    “能為洪書記服務,是我的榮幸。洪書記,以後有什麼事情,只管交待,我盡最大努力完成任務。”曹陽很受鼓舞,這真是失之東隅 收之桑榆。他沒想到自己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能得到洪大來的認可,那在于立飛面前失勢也不算什麼了。

    孟智超回到家裡的時候,看到父親一臉的詫異,可是兒子回來了,孟向陽還是異常高興。現在,沒有什麼比讓兒子回來,更讓他高興的了。

    “你怎麼今天就出來了?”孟向陽驚喜交集的問。雖然他很驚喜,但也迷惑不解。孟智超是拘留七天,到今天才三天呢。

    “我回來你不願意?”孟智超反問,他這幾天在拘留所又氣又累,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他都無法入眠。直到昨天于立飛來看望過他之後,晚上他吃飯的時候,菜裡竟然多了個雞蛋。雖然以前他覺得雞蛋很平常,特別是在高中的時候,每天家裡都逼著他至少要吃兩個雞蛋。但在拘留所裡能吃到雞蛋,而且還是在其他拘留人員不知情的情況下,這讓他昨天晚上還很是興奮了一把。

    “當然願意,你的事情處理好了?”孟向陽問。

    “是的,我的案子也撤案了,對方還到醫院向吳桐賠禮道歉,還賠了他一萬塊錢呢。”孟智超說道,如果是在此之前,他覺得並不反常。畢竟洪子城的做法實在是欺人太甚,不但無理取鬧,而且還動手打了。可是最後的處理結果,卻讓他體會到了派出所的蠻不講理。

    “真的?”孟向陽驚訝的問,孟智超能放回來就不錯了,對方還能賠禮道歉,同時還能賠款一萬塊錢給吳桐,可以說,吳桐雖然受了傷,但絕對是賺了。

    “那還有假。對了,昨天下午于立飛來見過我了。爸,他現在是做什麼的,怎麼好像很有關係似的。”孟智超問,這件事他現在懷疑是于立飛幫的忙。要不然的話,昨天晚上自己就吃不到雞蛋,今天早上也不會被放的那麼早。

    “我不知道啊,昨天我在學校門口碰到他。當時他說回來工作了,但具體是做什麼的,我還真不知道。”孟向陽說道。他只是跟于立飛簡單的聊了幾句,當時他心裡惦記著孟智超的事情,也沒有心思多說。于立飛走後,他也沒有在意。雖然于立飛讀書的時候,給他留下過印象,可是在學習中表現得中規中矩,要不然也只會考上一個專科學校。

    “那你得打聽打聽,搞不好人家現在是幹部了。”孟智超說道。

    原本孟向陽沒打算去打聽于立飛的工作,可是孟智超現在處於無業狀態,如果于立飛真是幹部,說不定能解決孟智超的工作。孟智超這幾天一直吃不好睡不香,回到家裡之後,連澡也沒洗,直接倒到床上就睡著了。孟向陽一看時間,雖然今天是星期天,但他還有一節課。對縣一中來說,星期天上課,實在再正常不過。他準備上完課,就去找人打聽一下于立飛的現狀。

    “孟老師,智超出來了?”蓋鳴看到孟向陽下了課,跟他說道。孟智超回來的時候,正好被他碰到了。他也覺得奇怪,孟智超被拘留一個星期,怎麼才三天就回來了。當時孟智超急匆匆的,他也沒有多問。

    “蓋校長,感謝關心,他確實回來了。”孟向陽說道,蓋鳴是一中的副校長,他原本想請學校出面,跟城關派出所溝通一下,爭取不要拘留孟智超。可是蓋鳴當時跟他打官腔,孟智超已經不是學校的人了。就算他是學校的人,學校也不能違反派出所的規定。

    “你可以啊,托的什麼關係?”蓋鳴笑吟吟的問,他其實也瞭解過,孟智超得罪的是洪子城,這可是洪書記的公子,他這個副校長除非是不想幹了,才會去幫孟向陽的忙。可現在孟智超只關了三天就回來了,他自然很驚訝。

    “也沒什麼,我有個學生幫的忙。”孟向陽還想去打聽于立飛的情況呢,他也沒有于立飛的聯繫方式,要找于立飛,只能去他老家,或者找同一屆的同學。

    “你的學生叫什麼名字,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蓋鳴驚訝的問,在二峰縣,除了林書記和劉縣長之外,恐怕就沒有其他人能駁洪大來的面子了。

    “蓋校長,這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孟向陽冷冷的說,蓋鳴不幫他出面,他心裡已經不痛快了,再這麼糾纏著自己,他更是不高興。

    “不是什麼大事?孟老師,你恐怕還不知道吧,這次智超得罪的可是縣委洪書記的兒子。我也是瞭解過情況之後,才沒有去找派出所了。你想想看,智超得罪了洪子城,不要說我這個小小的副校長,就算是校長出面,也是沒有辦法的啊。”蓋鳴見孟向陽不高興,知道他還在記恨著自己。

    “什麼?對方是洪書記的兒子?這怎麼可能,根本不可能啊。”孟向陽這次是真的呆住了,孟智超如果真的得罪的是洪書記的兒子,那只拘留一個星期,已經算是很幸運了。而現在他能提前四天回來,並且洪子城還到醫院賠禮道歉,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到派出所去問嘛。”蓋鳴說。

    “如果他真是洪子城,怎麼會到醫院去賠禮道歉?”孟向陽呢喃自語道。

    “孟老師,你沒說夢話吧,洪子城可是縣裡有名的公子哥,他怎麼可能去向人道歉?”蓋鳴更是不相信。

    “我也不知道,是智超說的。蓋校長,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孟向陽說道,他現在是越來越糊塗,于立飛到底是幹什麼的,難不成比洪大來還牛?可是于立飛才參加工作幾年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啊。

    “孟老師,你還沒有告訴我,幫你的那個學生叫什麼呢?”蓋鳴問,這麼有能量的學生,他作為副校長,肯定得去認識認識。這就是他們這些教育工作者的好處,如果自己的學生有了出息,作為老師自然能跟著沾光。如果孟向陽的這個學生確實有能量,以後有什麼事,他也好去用這個關係。

    “他叫于立飛,說老實話,我還不知道他現在哪個單位工作呢。”孟向陽不好意思的說,作為于立飛曾經的老師兼班主任,他跟于立飛見過面之後,竟然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實在有些汗顏。

    “于立飛?!你確定嗎?”蓋鳴畢竟是校領導,縣政府辦公室發的領導分工調整通知,學校可是收到了的。他作為副校長,自然也看到過。于立飛現在可是二峰縣的風雲人物,他剛上任就破了八一六案,特別是他的年紀。而且蓋鳴也知道他是一中出去的,只是沒想到是孟向陽的學生。

    “這個我還能搞錯不成,昨天他來學校了,我們在外面聊了聊。”孟向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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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工作問題

    蓋鳴一確定孟向陽跟于立飛的關係,看著他的目光都放光了。于立飛雖然是一中出去的,但是在于立飛的心目中,肯定跟孟向陽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畢竟孟向陽才是于立飛的班主任,如果自己以後有什麼事要找于立飛辦,恐怕還得孟向陽出面才行。

    “孟老師,早知道于立飛是你的學生,你還用找我幹什麼?”蓋鳴苦笑著說,孟向陽這可是故意逗自己,他有這樣的關係,還用得著學校出面麼?

    “蓋校長,你認識于立飛?”孟向陽問,聽蓋鳴的語氣,好像知道于立飛的身份似的。

    “孟老師,你不知道于立飛現在是什麼職務?”蓋鳴總算是聽出來了,孟向陽這個書呆子,真的不知道于立飛的身份。要不是于立飛主動找上門來,恐怕他連于立飛來二峰縣了,都還不清楚。

    “我正要去打聽呢?智超的事是他幫的忙,得感謝一下人家才行。”孟向陽說道。

    “孟老師,雖然于立飛是你的學生,但至少也得請人家吃頓飯吧?你看這樣好不好,上次智超的事我也沒幫忙,這次你請于立飛吃飯,就當是聯繫一中校友了,我讓學校給你報銷怎麼樣?”蓋鳴眼珠一轉,馬上想到了一個主意。

    “這怎麼好意思呢?”孟向陽連忙說道,他這輩子還沒有沾過公家的便宜呢。沒想到請于立飛吃飯,就能讓學校給報銷。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可以喊我一起去,也讓我見見于立飛這位一中校友。”蓋鳴隨口說道。

    “這沒問題,我這個人一向不會說什麼話,有你蓋校長出面,我的任務也輕鬆多了。”孟向陽說道,雖然于立飛是他的學生,可是當時師生關係除了教學之外,很少有溝通。而且學生一向都很敬畏老師,他跟于立飛之間,總覺得會有些尷尬。

    “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在皇朝大酒店,我來訂包廂,你負責約于立飛。你有他的電話嗎?”蓋鳴問,皇朝大酒店是二峰縣最高檔的酒店之一,雖然二峰賓館是定點招待單位,可是皇朝大酒店卻是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而且皇朝大酒店是兩年前營業的,無論是裝修的豪華程度,還是服務員的漂亮程度,都比二峰賓館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還真沒他的電話。”孟向陽說道。

    “沒關係,我去給你找,你跟我來。”蓋鳴說道,他馬上回到辦公室,找到了于立飛的手機號碼。抄到紙上之後,準備遞給孟向陽。他知道孟向陽還沒配手機,就讓他在辦公室給于立飛打電話。

    “于立飛嗎?我是孟向陽啊。”孟向陽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于立飛的聲音,反而有些拘謹。

    “孟老師,你好,有什麼事嗎?”于立飛微笑著說,他知道孟智超已經回去之後,也就沒有再關注這件事。他既然沒有告訴孟向陽自己的身份,自然也不想在孟智超回來之後,再去邀什麼功。

    “智超今天已經回來了,我聽他說,是你幫的忙。老師很感謝你,如果你今天晚上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吃個飯。”孟向陽說道。

    “孟老師,我並沒有做什麼,智超之所以能回來,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錯,當然不能處分。至於吃飯,這當然沒問題,但應該由學生來請。天底下哪有老師請學生吃飯的道理?這要是被同學們知道,還不笑話死我。”于立飛說道,先不說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哪怕就是個普通人,也沒道理讓師長請客吃飯。

    “這怎麼行呢,智超要不是因為你,現在還身陷囹圄。而且這頓飯,是學校報銷,你就給老師這個面子吧。”孟向陽急道。

    “學校報銷?孟老師,這就更不行了,我們吃飯,怎麼能讓學校報銷呢?這樣吧,還是我請你吃飯,這樣吧,六點半我來接你。”于立飛說道,他不像孟向陽,他一聽,肯定就知道一中校領導的意思。讓孟向陽請客,縣一中報銷,自己可就欠了縣一中的人情。

    “蓋校長,于立飛的意思是他請客,六點半來接我,要不你一起去?”孟向陽掛了電話之後,無奈的說道。既然是于立飛請客,他自然不好再讓蓋鳴再跟著一起去了。

    “算了,既然是于縣長請你吃飯,我自然不好去。”蓋鳴說道,人家沒有請自己,孟向陽也沒有向于立飛介紹自己,他怎麼好突兀的過去呢。

    “于縣長?”孟向陽驚訝的問。

    “孟老師,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于立飛正是我們二峰縣新來的副縣長兼公安局長。”蓋鳴微笑著說。看得出來,于立飛還是很尊重孟向陽的,以後只要抓緊孟向陽,就能跟于立飛建立溝通的通道。

    “什麼?副縣長?”孟向陽好像記起來了,他聽別人說過,縣裡新來了一位特別年輕的副縣長和公安局長。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年輕的副縣長兼公安局長,會是自己的學生于立飛。

    “所以說,孟智超的事情,只是小問題罷了。雖然對方是洪書記的兒子,但也得給于立飛面子。孟老師,以後學校如果有什麼事,還得請你多幫忙啊。”蓋鳴笑著說道。雖然于立飛的主要工作在公安局,但他畢竟是副縣長。而且于立飛太年輕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再進步。這麼年輕的副處級幹部,簡直就是個奇跡。

    “蓋校長,你還不知道我,能有什麼能力。”孟向陽苦笑著說。

    “孟老師,以前你說沒能力,我相信。可現在有了于立飛,說句不好聽的,在二峰縣就沒有你孟老師辦不成的事了。智超的工作不是沒有著落麼?我看啊,直接讓他進公安局當員警就是。”蓋鳴笑道,當員警可是很有面子的工作,而且孟智超學的又是法律專業,去公安局也算專業對口。

    “這個不太好吧?”孟向陽有些為難的說,雖然他很心動,但要讓他開口求人,原本就說不出口。而且這次求的還是自己的學生,他就更加說不出口了。

    “這有什麼不好的,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現在你不趁著于立飛身居要位的時候,幫孟智超找份工作,難道還要等他走了之後,再到處求爺爺告奶奶?”蓋鳴說道。

    “這個……”孟向陽猶豫不決的說,他很心動,但是面子上卻放不下架子。

    “孟老師,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當然,你可以向于縣長介紹一下孟智超現在的情況。只要你一說智超大學畢業,學的是法律專業,又沒有工作,我想于立飛會明白的。”蓋鳴幫他出招,于立飛是聰明人,只要孟向陽一提,人家什麼都清楚。

    “蓋校長,謝謝你了。”孟向陽感激的說,如果只是介紹一下孟智超現在的情況,他還是能做到的。但要讓于立飛幫孟智超找工作,這樣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這有什麼謝的,孟老師,我現在代表校黨委向你提一個要求:以後要跟于立飛常聯繫,以後學校跟于立飛的聯繫工作,就交給你了。”蓋鳴說道。

    “我可不知道能不能挑起這副重擔。”孟向陽猶豫著說,知道于立飛的身份之後,對方的形象在他心目中一下子高大起來。原本他總覺得于立飛只是自己的學生,而且還是家境比較困難的學生。面對于立飛的時候,他還有些憐惜對方。可現在他才知道,于立飛是副縣長兼公安局長,真正需要憐憫的是自己。如果不是于立飛,孟智超恐怕現在還待在拘留所呢。

    “我相信你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蓋鳴拍拍孟向陽的肩膀,鼓勵著說。只要于立飛在二峰縣一天,孟向陽在他心目的地位,就會像現在似的,水漲船高。

    “智超,快點起床,晚上一起出去吃飯。”孟向陽打聽到于立飛的身份之後,這才記得晚上于立飛要請自己吃飯。于立飛說六點半來接自己,他得提前作好準備。

    “我不想去,晚上我去醫院陪吳桐。”孟智超蒙著頭,閉著眼睛說道。回到家裡,他睡的很踏實。但也正因為這樣,他得把這幾天損失的睡眠全部補回來。

    “晚上是于立飛請吃飯,你必須得去。”孟向陽說道,副縣長兼公安局長請吃飯,恐怕這是孟家有史以來最為榮耀的事吧。

    “爸,他是你的學生,你就代表我向他表示感謝吧。”孟智超說道,雖然于立飛只比他大兩歲,可是他總覺得兩人有代溝。雖然于立飛幫了自己,但有父親出面,他就無需再去跟于立飛見面了。

    “你小子知道什麼,于立飛現在是縣裡的領導,能請我們吃飯,那是咱們的榮幸。另外,你的工作不是沒有著落麼,正好可以請于立飛幫幫忙。”孟向陽一拍被子,說道。

    “于立飛是縣領導?他是什麼職務?”孟智超掀開被子,問。

    “副縣長兼公安局長,你是學法律的,如果能進公安局工作,那就再好不過了。”孟向陽說道。

    孟智超一聽,馬上坐了起來,迅速開始穿衣服。

第五百五十五章 治安行動

    孟智超再次見到于立飛的時候,目光中充滿著感激與崇拜。于立飛只比他大兩歲,而且還是專科畢業。雖然他比自己早進入社會四年,但兩人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吧?他現在畢業之後,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而于立飛呢,二峰縣的副縣長兼公安局長。他都不知道于立飛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飛哥,以後我能不能跟你混啊?”孟智超看著于立飛的時候,雙眼都放著光。自己跟他一比,雖然上的大學要好,專業也好,可是現在卻是無比的失落與失意。要不是于立飛,恐怕現在自己還關在拘留所裡呢。

    “臭小子,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天天就是混日子啊。”孟向陽拍了一下孟智超的腦袋,又好笑又好氣的說。

    “智超,你是學法律的,應該幹跟專業相關的工作。考了律師證嗎?”于立飛問。

    “正在考。”孟智超說道,國家司法考試也不是那麼容易考的。他在學校的時候就考過,但沒過。畢業之後,又考過一次,但還是差那麼一點點。他這次回來,準備潛心學習,在縣一中這個學習氣氛最為濃郁的地方,再衝刺一把。

    “孟老師,我覺得智超適合到檢察院或者法院工作。”于立飛說道,他的工作關係雖然跟法院與檢察院經常聯繫,可是現在跟那邊只是建立了工作關係。如果想安排人進去,就算以他的職務,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這兩家單位哪有那麼容易進去的。”孟向陽歎了口氣,孟智超自從進了大學之後,在學習上就鬆懈了。

    “事在人為嘛。孟老師,我雖然在縣裡讀了三年書,可是對縣城的情況並不是很瞭解。你能跟我說說縣城的情況嗎?特別是治安方面的情況。”于立飛說道。他之所以答應跟孟向陽吃飯,除了是聯絡師生感情之外,也是想瞭解一下,現在二峰縣的一些真實情況。他天天跟公安機關的人在一起,雖然他們對自己很尊敬,但有的時候想要聽到一些真心話,卻不是那麼容易。

    “我覺得縣城的治安挺差的,打架鬥毆的事時有發生。最可恨的是,縣城有一幫小偷,到處都有他們的蹤影。下面鄉鎮來縣城辦事的人。十個裡面恐怕有九個被偷過。”孟智超一說起這些小偷,牙齒就恨得癢癢的。

    “這麼嚴重?”于立飛驚訝的問,他在上學的時候,雖然也聽說過縣城有小偷,可是也沒有嚴重到這個程度吧。這樣豈不是,全縣的人個個被偷過?這也說明,縣城的小偷之多,簡直不可想像了。

    “智超,你胡說什麼?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要是這樣的話。二峰縣還是共產黨的天下嗎?”孟向陽很是不滿的說,于立飛是公安局長,現在兒子對縣城的治安很是不滿,豈不是說于立飛無能?

    “孟老師。我覺得智超說的很對,我就是想瞭解一點真實情況。是膿包,總要擠出來的。”于立飛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他並不是那種只喜歡聽奉承話的人。

    于立飛回去之後。一直沒有休息。孟智超無意中說的話,讓他非常震驚。小偷是人民群眾最痛恨的犯罪分子,不是因為這些人的危害有多大。而是因為這些人的行為,就發生在群眾的身邊。現在二峰縣的情況令人觸目驚心,如果不加以整治的話,根本沒辦法向人民群眾交待。

    第二天一早,于立飛就把分管治安的副局長韓為民叫到了辦公室。在二峰縣公安局,副政委梁顯強的排名要靠後一些。而且他分管的工作,相對來說也不是太重要。梁顯強作為局黨委委員、副政委。協助于立飛分管情報資訊中心、警務保障室。

    “韓局長,現在縣城的治安情況怎麼樣?”于立飛問,原本他想行把全縣的情況摸清之後再搞治安整治。可是昨天晚上聽了孟智超的話,他覺得打擊盜竊犯,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這幾年的治安還算可以吧。”韓為民不知道于立飛是什麼意思,只能按照正常彙報來回答。在彙報中,不管情況再差,也是能過得去的,甚至是可以報喜的。

    “可是我聽說,現在縣城的盜竊案層出不窮,治安形勢非常嚴峻。現在已經到了,不整治已經不行的地步了。”于立飛嚴肅的說。

    “縣城的盜竊案確實有抬頭的趨勢,不知道于局有什麼想法?”韓為民說,公安機關抓到小偷之後,一般都是拘留幾天。畢竟小偷身上也沒什麼錢,想要罰款沒得交,送到拘留所還得讓他們吃免費的飯菜。

    “這還有什麼說的,出重拳打擊這些偷竊人員。韓局長,你一直分管治安,如果要根治盜竊案,有什麼最有效的辦法?”于立飛問,他在派出所和潭州縣的時候,雖然也有盜竊案,但並沒有像孟智超說的這麼嚴重。來縣城的人,十個有九個被偷過,這也太恐怖了吧。如果不堅決打擊這種現象,他這個公安局長哪怕幹的再好,也無顏面對江東父老。

    “于局,現在的小偷都是成群結隊的,而且對這些人處理,也很麻煩。如果移交檢察院,太麻煩,送看守所,最多關個半年就出來了。而且出來之後,他們又會重操舊業。所以這方面的情況就會積重難返,如果可以把他們一鍋端就最好了。”韓為民說道。

    “我看你沒有說到點子上,小偷之所以這麼猖獗,是因為我們的打擊力度不夠。而且,也沒有真正發動群眾。如果群眾真正發動起來了,還有小偷敢行竊嗎?我們的目標,就是要把小偷變成過街老鼠。”于立飛說道,有些人發現小偷,並且也能協助公安機關抓住小偷,但是事後,經常被小偷報復。這樣的事情一旦多出現幾次,只要不是偷自己,有些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等小偷得手走後,才會告訴受害人。

    “于局,要完成這樣的任務,困難很大。”韓為民為難的說,如果公安局天天跟去抓小偷,恐怕其他案子都不用再辦了。

    “任務再艱巨,也要想辦法完成。我建議,從治安大隊專門挑選幾個人,專門一個反扒辦公室或者反扒大隊。如果讓下面的人來縣城,都沒有了安全感,那我們公安局臉上還有光嗎?”于立飛問。

    “其實有些地方已經成立反扒大隊了。”韓為民說道。小偷可能是老百姓最痛恨的人了,但是這些人治理起來也很麻煩。抓到公安機關之後,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可是一旦放出去,馬上露出猙獰的面目。而且這些人,經常跟公安民警打交道,已經很熟悉公安機關的辦案程式,如果抓到,不是裝瘋就是賣傻。

    “我們也可以成立反扒大隊,同時要加大對盜竊人員的處理。所有的人員,不管情節如何,都要送檢察院起訴,我會跟法院和檢察院打招呼,對這些人,一定要從嚴從重從快處理。能判三年的,絕對不判兩年半。”于立飛堅定的說。

    “如果有檢察院和法院配合,我們的工作就好做了。”韓為民點了點頭。

    隨後,韓為民就把治安管理大隊的大隊長郝光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雖然于立飛的語氣讓他有些不舒服,但人家畢竟是副處級幹部。而且二峰縣的小偷確實很多,雖然以前公安局也採取過行動,可是不管怎麼打擊,這些小偷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似的,每次打擊之後,不用多久,馬上又死灰復燃。

    “郝光,剛才于局長找我談了話,決定在治安大隊下面,再成立一個反扒大隊。具體的人員你可以從全域抽調,要求只有一個,一定要精幹。于局準備對全縣的盜竊犯來一次嚴厲的打擊,治安大隊要全力配合。”韓為民說道,剛才他看著于立飛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于立飛太年輕,坐在他對面,好像他的晚輩似的。可是實際上,他卻是自己的領導,這樣的狀況,經常會讓他出現一個錯覺,總會把對方當成下屬。他能想像得到,每次向于立飛彙報工作,或者對方找自己談話的時候,場面會多麼的滑稽。

    “治安大隊配合沒問題,但是這樣的行動,會不會有預期效果,那我可不敢保證。”郝光說道,于立飛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打擊全縣的盜竊犯,想法是好的。但能不能做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廢什麼話?先把反扒大隊的人員報上來,局黨委肯定要研究。”韓為民說道,不管有沒有效果,至少要讓于立飛滿意。就算是唱戲,也要唱給于立飛聽。要不然他在黨委會上,把你訓斥一頓,一點反駁的理由也沒有。

    “這沒有問題,我馬上回去研究,下午就把名單報給你。”郝光說道,反扒大隊聽著好聽,可實際上工作非常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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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嚴厲打擊

    反扒人員的工作確實很辛苦,別人工作的時候,他們得工作。別人休息的時候,他們也得工作。特別是節假日和休息日,他們更是不能休息。而且小偷的案值一般都不大,就算抓回局裡,也不算什麼。

    但領導的指示還是要執行,畢竟領導動動嘴,下面的人就得跑斷腿。郝光回到大隊之後,馬上把副隊長的教導員、副教導員叫來一起開會研究。

    而于立飛,已經到了縣檢察院,見到了二峰縣檢察長鮑國安。檢察院的工作相對,但是也必須在縣委縣政府和政法委的領導下工作。于立飛是二峰縣的副縣長,又分管政法工作,可以說是鮑國安的領導。

    “歡迎于縣長來檢察院檢查工作。”鮑國安四十來歲,有些謝頂。他看到于立飛的時候,絲毫沒有因為于立飛這麼年輕,就對他有怠慢。既然身在官場,自然就得按規矩辦事。對位子不對人,只要是級別比他高,哪怕對方是個小孩子,他也得保持該有的尊重。

    “鮑檢察長客氣了,你是司法界的前輩,以後公安局的工作,還需要你多支援。”于立飛說道。

    “這當然沒問題,公檢法是一家嘛。于縣長,你可不能因為兼著公安局長,就對我們檢察院的工作另眼相看啊。我上次跟丁院長還說了,要是于縣長不能一碗水端平,我們可不依的。”鮑國安笑著說。

    “今天來,既是想瞭解一下檢察院的工作,同時也是想就最近公安局的一些行動,提前跟你打個招呼。”于立飛說道。

    “于縣長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要從哪裡燒起?”鮑國安說。

    “縣城的小偷多如牛毛,我準備就從他們這裡入手。治安大隊下面要成立反扒大隊,全域的民警都要支援反扒工作。如果小偷移交給檢察院之後,我希望在起訴的時候。能從嚴、從重、從快起訴他們。另外我也會跟丁勇貸同志溝通,法院也要遵循這個原則。只要讓這些犯罪分子全部送進監獄改造,才能還二峰縣一個清澈的天空。”于立飛堅定的說。

    “公安局的工作我們當然要大力支持,這些小偷也確實可恨。上次我老丈人來縣城,剛下汽車,就被偷了。”鮑國安點頭回應著說。

    “還有這樣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于立飛詫異的說。

    “沒事,報案之後,城關派出所的同志還是很有能力的,很快就把錢包給找回來了。裡面的錢不但沒少。反而多了,你說怪不怪?”鮑國安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

    “哦。”于立飛若無其事應了一句,雖然鮑國安說的很隨意,可是他卻聽出了不少資訊。別人的錢包丟了就找不回來,可是他老丈人的錢包卻能找回來。不但能找回來,而且錢包裡的錢還多了。

    如果是鮑國安的錢包,或許能找回來,還能說得過去。畢竟他是檢察長。那些明一件事,城關派出所的人,跟縣城的小偷是有聯繫的。

    于立飛隨後又去了縣法院。找到了丁勇貸。于立飛跟他的說法與鮑國安差不多,法院必須支持公安局的工作。

    “于縣長,公檢法是一家,我們支持公安局的工作。既是職責也是義務。”丁勇貸要顯得胖一些,眼睛不大,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眯成一條縫,根本就看不到眼珠子。

    “那就謝謝你,有法院的配合,我們的治安行動一定能取得圓滿成功。”于立飛微笑著說。

    “法院配合沒有問題,但是于縣長,有件事我想向你彙報,但又不知道如何向你開口。”丁勇貸說道。

    “有什麼不好開口的,你直接說就是。”于立飛說道。

    “是這樣的,我兒子今年大學畢業,學的是電腦,可他的願意卻是要當員警。畢業之後,天天纏著我,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求到你這裡來了。”丁勇貸說道,縣裡其實有規定,對幹部子女的工作安排有特殊的優惠政策。如果丁勇貸要把兒子安排到法院,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是他卻偏偏要當員警,原本黃新明已經答應了他,可因為八一六案,黃新明調到了司法局,現在只有于立飛能幫得上他了。

    “既然是丁院長的兒子,我們自然要特殊照顧。但是,以後如果我要安排個把人進法院,你也得開綠燈哦。”于立飛點了點頭,他不是一個迂腐的人,于立飛兒子的工作問題,肯定不是大問題。就算他要進公安局,只要不違規,哪怕就是多養一個吃閒飯的,也並不是什麼大事。

    “這當然沒問題,只要是于縣長的事,就是我丁勇貸的事。”丁勇貸高興的說。他恨不得能跟于立飛有什麼交易呢,于立飛是縣領導,分管的又是政法,如果能跟他做這樣的交易,兩人之間的關係,自然也就是越來越深。

    就在反扒大隊下大緊鑼密鼓的籌備時,二峰縣城發生一起因為偷盜引發的惡性事件。事情是這樣的,在農貿市場一位小偷在行竊的時候,被一名女士大聲喝止。雖然小偷沒有得逞,可是他卻記恨上了這位女士。隨後他叫了四五個人,圍攻這名女士。可是這位女士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大聲呵斥他們。其中一個男的,拿一把刀,在女士臉上刺了一刀就跑了。

    “這件事的影響極其惡劣,造成的後果特別巨大,光天化日之下,偷竊的人不但不害怕,反而敢當街報復,是誰給他們這麼大的膽子?!”于立飛把韓為民和郝光都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嚴厲的說道。

    “于局長,這些人傷了人肯定就跑了,一時之間也抓不回來。”郝光無奈的說道。

    “你要是抓不回來,那就換個能抓得回來的治安大隊長。韓局長,我給你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如果這些案犯不能歸案,那我會在局黨委會上鄭重提出,免去郝光治安管理大隊長的職務!”于立飛嚴厲的說道。

    “于局,你放心,我們會盡最大努力把人抓回來了。”韓為民嗔惱的看了郝光一眼,發生了這樣的案子,于立飛正在氣頭上,他竟然還說出這麼沒信心的話,不挨駡才怪。

    “好,治安大隊馬上行動,另外,你通知其他常委成員,馬上開會。”于立飛說道。

    于立飛馬上召開局黨委會議,在會上,于立飛通報了剛剛發生的惡性案件。他提出,對縣城的盜竊案件整治行動馬上開始,公安局各個警種、下屬的所有派出所、武警中隊全部出動,對全縣所有的盜竊犯進行嚴厲打擊。

    為了防止犯罪分子外逃,刑警大隊在武警戰士的配合下,迅速封鎖了二峰火車站和汽車站。並且在離開縣城的四條公路上設卡,一定要來個甕中捉鼈,將所有的犯罪分子一網打盡。

    這次于立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甚至在宣佈行動開始之後,才向縣委書記林濟風以及縣長劉玉飛彙報。對公安局採取的行動,無論是林濟風還是劉玉飛,都是非常支持的。他們其實也知道,縣城的治安並不是很好。只是前幾次公安局的行動,都沒有取得明顯效果,希望這一次,在于立飛的指揮下,能徹底扭轉二峰縣的治安形勢。

    會議一結束,于立飛就趕到醫院看望了受害者。受害人叫陸玲,雖然受傷不重,可是因為被刺傷了臉,就算傷好了,可能也會留下傷疤。

    “陸玲女士,請你放心,行兇的兇手我們一定會繩之以法,至於你的傷,我們公安局也會負責到底。需要整容的話,可以去省城或者京城、滬市,一切費用由我們公安局來承擔。”于立飛知道現在陸玲不能說話,否則會拉動臉上的肌肉。

    陸玲雖然不能說話,但卻是堅定的點了點頭。她雖然受了傷,可是公安局長親自來看望自己,她還是很感動的。而且于立飛還告訴她,因為她的事,全公安局所有的幹警全部行動起來了,務必以犁庭掃穴之勢,將于立飛的盜竊犯一網打盡。

    “陸玲女士,你安心養傷。我相信,等你下次再去逛街,肯定沒有。

    “于局,有人找你。”于立飛剛回到辦公室,辦公室主任費自清就來向他彙報。

    “什麼人?”于立飛問,現在公安局的任務,是全力維護社會治安,堅決打擊犯罪分子,哪還有時間去見人。

    “是省裡來的。”費自清說道,對方拿著省公安廳的介紹信,他也不好多問。

    “你請他們進來吧。”于立飛說道,他想可能是外地同行來二峰縣辦案。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全國那麼多公安機關,如果二峰縣的人在外地犯了案子,人家找上門來調查,也是很正常的。


第五百五十七章 無處可逃

    來找于立飛是兩個人,雖然對方沒有穿警服,可是他一看,就知道是同行。有些人,就算不穿警服,憑著身上的氣質,也能斷定他們的身份。而進來的兩人,看到于立飛之後,顯然都沒有料到,二峰縣的公安局長會這麼年輕。當然,他們眼中的詫異之色只是一閃而過,馬上就換上了一副笑臉。

    “于局長,你好,我們是省國家安全廳的。我叫崔鐘,這是我的同事肖民。”崔鐘拿出自己的證件,既然見到了于立飛,他自然不會再隱瞞。

    “國家安全廳?”于立飛接過證件,崔鐘是副處長,肖民是偵察員。

    “于局長,我們是來調查你們縣八一六案的。”崔鐘說道,他的時間很緊,而且剛才跟費自清溝通的時候,也知道今天公安局幾乎是全體行動,他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八一六案?不是已經結了嗎?”于立飛驚訝的問,八一六案除了受害人的身份,一直沒有查明之外,戴群吾的作案動機、證據都沒有問題。

    “我們就是來調查死者的,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個死者涉及到一樁洩露國家機密案。”崔鐘嚴肅的說,他們一直在尋找那名死者,可是八一六案之後,死者就被二峰縣送到了殯儀館冷凍起來。如果不是八一六案破獲之後,他們從報紙上看到了死者的照片,根本就想不到,這個人竟然來了二峰縣。

    “那好,需要我們怎麼協助?”于立飛問。

    “我們想看看那名死者,並且他的隨身物品我們都要帶走。”崔鐘說道。

    “這沒有問題,還有什麼事情?”于立飛馬上拿起桌上的電話,給刑警隊證物科去了個電話,讓他們把八一六案所有的物證全部送過來。

    “我們能不能見見那個兇手?”崔鐘問。有些事情,他必須要跟戴群吾面對面才能說清楚。他甚至懷疑,戴群吾之所以殺人。背後不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沒有問題,但兇手已經轉到了市監獄,你們如果要找他,只能去監獄。”于立飛說道,雖然戴群吾是他們抓的,可案子移交給檢察院起訴之後,這個案子跟公安局就沒什麼關係,戴群吾自然也跟他沒有關係了。

    “于局長,以後如果有什麼事,我們再來麻煩你。”崔鐘說道。他跟于立飛並不熟,而且公安局正有行動,也不適合打擾。

    “好,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于立飛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崔鐘。跟治安案件相比,國家安全高於一切。

    公安局的行動太過突然,或者說縣城的這些小偷也實在太猖獗。他們完全沒想到,于立飛會為了他們這種蟊賊而大動肝火,竟然發動全域的力量來抓捕他們。其實縣城的小偷組織嚴密、級別分明。縣城大部分的小偷,都有一個共同的頭目:鄒成。不管是誰偷到東西。最後都要孝敬鄒成一份,否則的話,就沒辦法在縣城混下去。

    鄒成是二峰縣人,小的時候就不學好。偷蒙拐騙好像就是天生的。稍微大一點,就去了外地闖蕩江湖,回來之後,學了一身的本事。特別是他的偷竊技術。更是號稱二峰縣的神偷。回到縣城之後,他很快就闖出了名氣,而且還帶了十幾個徒弟。正是靠著這幫徒子徒孫。他一統二峰縣的小偷。

    當然,鄒成也不僅僅是因為技術高,有徒弟和徒孫幫襯。最重要的是,他懂得經營之道。當小偷,也得懂經營,否則的話,早就被打擊了。剛開始的時候,他們接觸的只是抓他們的民警,慢慢的,他手裡有錢了,接觸的民警級別也開始高了。鄒成現在跟城關派出所的很多人都說得上話,只要他的人被抓,很快就能放出來。

    這次公安局的行動,是刑警大隊和治安大隊和局機關的人先行動起來的。派出所的人,得到通知的時候,已經晚了。而鄒成得到消息之後,馬上就跟曹陽取得了聯繫。他得知道,這是真抓還是假唱。

    “曹所長,這是怎麼回事,公安局這麼大的行動,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啊?”鄒成很是嗔惱的說。雖然對方是兵他是賊,可是他跟曹陽早就以兄弟相稱。每個月,他都會準時把錢送到曹陽手裡,逢年過節還有其他孝敬。他原本以為,只要喂飽了曹陽,自己在二峰縣城就不會有什麼事情。可是沒想到,關鍵時刻曹陽卻靠不住。

    “你還有臉問我,這次你們的人做得也太過分了吧?不但引起了群眾的公憤,而且于局長非常憤怒。而且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你們趕緊離開縣城避避風頭吧,要不然等全縣的警力全部集中到縣城,那個時候,你想走也走不掉了。”曹陽說道,鄒成雖然一直躲在背後控制著全縣的小偷,可是他的名字早就上了這次的抓捕名單。

    “曹所長,避風頭可以,但用不著去外地吧。”鄒成說道,以前公安局有行動,他也是“積極配合”,但風聲過去,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知道嗎?現在全縣通往外地的公路、鐵路全部封鎖了,你如果要出去,除了步行再無其他辦法。而且還得趁早,要是晚了,恐怕一個也跑不掉。”曹陽說道,雖然他得配合縣局的行動,但他也不希望鄒成真的被抓。其他的人都被抓了他都不會關心,可是鄒成萬萬不能被抓,否則的話,他就要忐忑不安了。

    “曹所長,沒這麼嚴重吧。”鄒成不以為意的說,這麼多年公安機關整治過多少次?哪一次不是說要嚴厲打擊、一網打盡?可是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他都已經習慣了。

    “有沒有這麼嚴重,你自己看著辦吧。但我提醒你,如果今天你不走,後果自負。”曹陽淡淡的說。鄒成就是喜歡自以為是,他要是不吃次虧,根本就不知道公安機關是幹什麼的。雖然他收過鄒成的錢財,可是卻不會為了一個鄒成而搭上自己的前程。

    鄒成跟曹陽打了好幾年的交道,聽得出來他這次的語氣跟以往不同。他雖然知道新來了一個公安局長,可是沒想到這個公安局長,剛上任就會跟自己過意不去。他一放下電話,馬上收拾東西,拿了點錢就準備跑路。

    但鄒成還是沒有把曹陽的話放在心上,他認為,能抓住自己的公安還沒有生出來呢。再說了,他已經幾年沒有動手了,在公安局也沒有案底,就算真的碰到公安局,他們能奈自己何?但是他也清楚,這只是明面上的事。如果公安局動真格的,他也是不經查的。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暫時離開縣城為好。他現在有些後悔,早知道新來了個公安局長,應該到市里躲一段時間再說。

    雖然知道汽車和火車都不能坐,但要讓他這個自詡為一代神偷走出縣城,那是萬萬做不到的。當然,他也不敢開車,騎了輛摩托車準備逃離縣城。鄒成想的很周到,趁著天快黑的時候,一個人騎著摩托車出縣城。只要出了縣城,就是天高任鳥飛了。

    但于立飛下了決心,他憑著一己之力,怎麼可能逃得出去?雖然鄒成已經幾年沒有出過手,在公安機關的檔案也都銷毀了,可是他卻不是縣城的人。只要身份證位址不是縣城的人,都會受到嚴格盤查。他原本想趁著天快黑的時候溜出去,可是沒想到,所有的小道,也都有有人把守。

    鄒成一見這個陣勢,知道想出縣城不太可能了。雖然他身上的身份證一大把,可是別人的身份證畢竟是別人的。如果碰到較真的員警,還是能看出破綻的。

    “曹所長,現在我想走,還有沒有路?”鄒成沒辦法,只好向曹陽求助。

    “你現在哪裡?”曹陽一看是鄒成的電話,馬上走到一旁,輕聲問。

    “五裡牌,我準備從村裡的路出去,可是沒想到,每個路口都有人。”鄒成無奈的說。

    “我跟你講,剛才你的老窩已經被端了。你要是晚走一步,現在已經在審訊室裡了。”曹陽沒好氣的說道,他沒想到于立飛用幾輛車載著幾個大喇叭在全縣宣傳,讓知情的人舉報,堅決打擊縣城的所有小偷。人民群眾深惡痛絕的就是像鄒成這樣的人,聽到公安局準備對小偷動手,公安局的舉報電話都快打爆了。

    “什麼?”鄒成驚詫不已,幸好自己見機的早,要不然的話就被堵家裡了。

    “現在全縣所有的賓館、招待所、網吧、歌廳、洗浴中心、出租戶等一切可能藏有你們的地方,都會被嚴查。就算你能躲在別人家裡,也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局裡已經決定,對全縣來一個地毯式搜索,哪怕就是政府機關,都要檢查。”曹陽說道,他覺得,以鄒成的本事,想要離開縣城還是能做到的。畢竟公安局的人再多,也不可能真的把縣城圍得水泄不通。

    “曹所長,現在公安局就等著我跳出來呢。就算我步行或者翻牆,都跑不出去了。我看你還是把我抓了吧。”鄒成眼睛一轉,突然想了一個主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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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提前安排

    鄒成覺得,最危險的地方也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實在避不開公安局的檢查,倒不如被曹陽抓進派出所。這叫燈下黑,任誰也想不到。

    “你小子倒是有小聰明。”曹陽一想也明白了,鄒成現在出不去,只需要在派出所待上一二天,等到風聲一過,就能讓他出去。像這樣的行動,就算于立飛再有決心,也不可能持續太長的時間。

    “郝光,你對縣城的小偷瞭解多少?”于立飛一直在局裡等著消息,這次他下了決心,也給了局裡民警很大的壓力,可是到現在為止,小偷抓了不少,可是真正有分量的人卻不多。

    “縣城的這夥小偷都是鄒成的手下,這個鄒成年紀不大,四十不到,可是卻號稱神偷。縣城的道,以前局裡也搞過幾次行動,想要把鄒成抓到,可是每次都被鄒成聞風而逃。

    “鄒成在縣城嗎?”于立飛問,既然如此,只要抓到鄒成,縣城的小偷就不敢再肆無忌憚了。

    “我們還沒有掌握他的行蹤。”郝光說道,像鄒成這樣的人,不管哪任局長,都希望能把他抓獲。可是鄒成實在太鬼,每次都被他溜了。

    “這個鄒成有什麼特徵?”于立飛問。

    “一般的小偷都長得賊眉鼠眼,可是鄒成卻長相端正。如果只看他的穿著,好像一個成功人士似的。對了,他很喜歡收藏古玩,為此還特意開過一家廢品收購站,專門收古舊傢俱。”郝光說道。

    “一個小偷還喜歡收藏古玩?”于立飛啞然失笑,喜歡收藏的人,都應該是有品味的人。沒想到鄒成這個偷王竟然也喜歡收藏,如果這樣的話。他倒希望鄒成手裡能有一些好的古玩,這樣的話,他的古玉功又能幫自己的忙了。

    “於局,我聽說一個線索。”郝光剛走,宋偉民就進了于立飛的辦公室。他現在的身份很尷尬,說他不是領導,可是他是局黨委成員。說他是領導,可是他現在沒有任何分工,也不分管任何工作。如果不是于立飛對他還沒有放手的話,他只能提前退休了。

    但他這樣的身份也有好處。雖然沒有具體分工,可是他局黨委成員的身份,卻能對各個部門的工作都干預。這樣的狀況其實很微妙,如果宋偉民得不到于立飛的認可,那不管什麼部門,都不會理會宋偉民。可現在于立飛的態度,讓他可以便宜行事。比如說這次的治安行動,于立飛給他的分工就是協調各個部門的工作。

    “說說看。”于立飛說道,宋偉民的工作能力還是有的。只是時運不濟罷了。

    “鄒成可能已經被抓起來了。”宋偉民說道,他作為曾經分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在全域各個部門還是有些關係的。特別是派出所分管刑偵的民警,很多對他還是很敬重。

    “被抓起來了?我怎麼沒有接到彙報?”于立飛驚訝的說。郝光才離開,如果鄒成真的在網裡,郝光應該會向自己彙報才是。

    “我聽說,當然。僅僅是聽說,鄒成可能被抓到了城關派出所。”宋偉民說道,他也是聽到城關派出所的人向他說起。派出所抓了個很像是鄒成的人,可是曹陽打了招呼,暫時不審。

    “你馬上去落實這個事。”于立飛當機立斷的說,今天晚上,公安機關抓的人很多。拘留所跟看守所已經人滿為患,現在只要是能塞人的地方就都塞滿了。他已經跟縣電影院打了招呼,準備把人送那裡送。

    “於局,我去落實不太妥吧?”宋偉民為難的說,他倒是很想去徹查這件事,但他是局裡的人,去城關派出所調查,名不正言不順。

    “沒事,我給韓為民打個電話。你再從刑警大隊抽兩個人,專門負責抓捕鄒成。”于立飛想了一下,馬上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宋偉民拿到于立飛給的尚方寶劍之後,馬上從刑警大隊抽了兩個人,直奔城關派出所。為了今天的行動,城關派出所特意騰出了三間房來關押嫌疑人。宋偉民到的時候,直奔關押嫌疑人的房間。曹陽已經接到了局裡的通知,知道宋偉民現在專門負責抓捕鄒成。現在宋偉民第一個到的就是城關派出所,他心裡還真有些突突的。

    “宋頭,有什麼收穫嗎?”曹陽等宋偉民忙完之後,微笑著說。鄒成確實被他“抓”了,可是並沒有帶回派出所,直接送到了縣電影院。他知道,按照先後原則,只有先審訊完本單位的嫌疑人之後,才會去審電影院的。拘留所和看守所的,最後才會審問。

    “暫時還沒有,曹所長,你們今天抓的人,都送回派出所了嗎?”宋偉民問,他這雙眼睛也是很毒的,三間屋子關著五六十人,他一過眼,就知道鄒成沒在裡面。

    “是啊。要不我再跟你去核查一下,看看還有沒有送到拘留所或者看守所的。”曹陽顯得很熱情,其實心裡已經恨得牙癢癢的。宋偉民之所以盯著派出所,肯定是有人向他通風報信,要不是自己見機的早,恐怕就要露餡了。

    “不用了,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宋偉民擺了擺手,既然在城關派出所找不到,他就不會再在這裡浪費時間。

    但宋偉民離開派出所之後,馬上就向人打聽,可是讓他遺憾的是,並沒有什麼新的消息。畢竟鄒成這個人很會偽裝,這幾年見過他的也沒幾個人。

    “於局,在城關派出所沒有找到人。”宋偉民又給于立飛去了個電話,他知道于立飛恐怕也在等著自己的消息。既然城關派出所這邊沒有進展,自然得第一時間通知于立飛。

    “沒找到人沒關係,能確定鄒成被我們網進來了嗎?”于立飛問,鄒成能在縣城待這麼長時間不出問題,肯定在公安隊伍裡有關係。雖然他佈置的行動很突然,可是佈置下去的時候,總會有緩衝時間。

    “我問過了,有人看到過一個疑似鄒成的人,是城關派出所抓的。但剛才我去了城關派出所,可是沒有找到人。”宋偉民說道。

    “這樣,我現在去電影院,你要是有時間的話,也一起去過。”于立飛說道,鄒成如果有關係,肯定是在城關派出所。這次宋偉民在城關派出所沒有找到人,肯定跟鄒成的關係有關。但他知道鄒成喜歡收藏古玩之後,他心裡就有數了。不管鄒成是不是被收進網裡,只要他還在縣城,他相信自己就能找到這個人。

    “我馬上趕過去。”宋偉民說道,于立飛都親自出動了,他哪敢不去?

    “宋偉民,你認識鄒成嗎?”于立飛剛到電影院,就看到宋偉民也趕了過來。他並不認識鄒成,就算他找到身上有古玩氣息的人,也無法確定是否就是鄒成。畢竟身上有古玩氣息的人,未必就是鄒成。

    “這小子的案底都銷了,我只是見過他十幾年前的照片。但只要看到本人,我肯定能認出來。”宋偉民說道,他幹了一輩子刑偵,只要讓他看過一眼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就好,咱們進去。”于立飛說道。

    電影院的門口有武警在執勤,看到于立飛進來,也是看了證件之後,才讓他進去。

    “於局,他們還不認識你。”宋偉民生怕于立飛不高興,連忙追上去解釋。

    “沒事,如果什麼人都能進來,我才真該生氣呢。”于立飛不以為意的說。一進電影院,裡面的放映廳裡坐著一百多人。

    “宋偉民,縣城應該沒有這麼多盜竊犯吧?”于立飛問,局裡也抓了不少人,如果再加上拘留所和看守所那邊,恐怕這次的行動一共抓了好幾百人了。

    “現在抓的都要嫌疑人,除了盜竊犯之外,還有治安嫌疑人。這次我們是摟草打兔子,正好對縣城的治安,來一次徹底的全面治理整頓。”宋偉民說道,雖然只是抓盜竊犯,可是如果不抓現行的話,只能對所有的外地人員進行一次全面的排查,只要有嫌疑的人,就先帶回來再說。當然,不能說這裡面的人就都有問題,但至少這次的行動,會對全縣所有的犯罪分子都是一次極大的震懾。

    “宋偉民,你讓電影院給放場電影。”于立飛說道,他一進來,就聽到不停的有人抱怨,說公安局只會抓人。整個放映廳,就像菜市場似的。

    “好,我馬上去安排。”宋偉民說道,在電影院放電影,只是分分鐘的事。

    電影一放,放映廳的人很快就安靜了下來。現在到電影院看電影的人並不多,可是聽說有免費的電影看,還是平復了大多數焦躁的心情。于立飛趁機跟宋偉民仔細觀察放映廳裡的人,很快,他就鎖定了兩個目標。但于立飛並不打算馬上告訴宋偉民,他也想看看宋偉民這名老刑警的眼力。(未完待續。)

第五百五十九章 拍手稱快

    宋偉民注意到,于立飛的目光在幾個人身上停留過。他順著于立飛的目光,很快就發現了一個人很像鄒成。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想于立飛怎麼會把目光停留在那人身上,畢竟電影馬上就要放映,到時候放映廳的燈光都會熄滅的。

    “鄒成!”宋偉民突然大吼了一聲。

    鄒成確實待在這裡,他原本起去城關派出所的,可是曹陽卻執意安排他到電影院。剛開始他還想不通,但曹陽告訴他,電影院只是一個臨時關押點,關在這裡,就算要放人也容易些。

    鄒成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喊他的真名了,一般手下的人喊他,不是師父就是師祖。就算是曹陽,一般也只喊他鄒老闆。只有在曹陽不高興的時候,才會直呼名字。現在突然有個陌生人突然喊自己,他雖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可還是本能的回了一下頭。當他看到宋偉民的時候,馬上就掉過頭。

    雖然鄒成很快就轉過頭去,可正是因為反常的表現,才讓他從所有人當中“脫穎而出”。宋偉民是什麼人?任何細節也瞞不過他的眼睛,他馬上趕過去,一把就把鄒成揪了出來。

    “鄒成,跟我走一趟吧。”宋偉民走到鄒成面前,他已經可以肯定,鄒成就是縣城的賊王。而且對方看到自己,目光的驚慌失措,讓他更加確信,這就是鄒成。

    “你是誰?我又不是鄒成。”鄒成心虛的說。

    “不會吧,你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忘了?一個人什麼東西都可以偷,但是祖宗留給你的姓氏,可不能被人偷走。”宋偉民冷冷的說道。

    “這是我的身份證,你們公安局也不能胡亂冤枉好人了。”鄒成大聲說道,他想激起民憤,好讓自己逃避。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好傻,人家都說甕中捉鼈、甕中捉鼈。至少別人還是無意之中被圍的,可是自己卻是主動鑽進來,連請都不用請。

    “我們公安局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宋偉民嚴厲的說,並且拿出手銬,親手銬上了鄒成。

    “報告于局,鄒成成功抓獲。”宋偉民把鄒成交給其他人之後,馬上向于立飛彙報。

    “馬上審訊,一定要把他的徒子徒孫連根拔起!”于立飛欣慰的點了點頭。能抓到鄒成,說明公安局的行動還是有成效的。

    鄒成的抓獲。鼓舞著所有參戰的民警。于立飛讓宋偉民負責審訊鄒成,這是他上任之後,親手抓的一次行動,務必要取得最大的戰果。

    “爸,你聽說了嗎?昨天晚上公安局在到處抓人。”孟智超一大早在外面回來,看到孟向陽在家裡,馬上跟他說道。剛才他在外面,可是聽到了不少消息,都是關於昨天晚上公安局統一行動。縣城到處都是公安幹警。

    “什麼到處抓人?人家那是在搞行動,是抓捕犯罪人員。”孟向陽自從得知于立飛是公安局長之後,也很關注公安局的消息。昨天晚上的警笛聲響了大半夜,恐怕整個縣城的會都知道公安局有大行動。

    “我看這個行動就是針對那些,今天早上的扒手,一個也沒有了。”孟智超笑著說道。上次他跟于立飛吃飯,就說起了縣城的治安不好,打架鬥毆時有發生。特別是到處都是扒手,讓人深惡痛絕。沒想到這才幾天時間,公安局就採取了行動。

    “于立飛還是很有能力的,我聽說鄒成這個偷王都被抓住了。”孟向陽說道,其實他在學校的時候,也聽到了不少關於昨天晚上的事。可以說,現在縣城最津津樂道的事,就是昨天晚上公安局採取的行動。

    “真的?鄒成可是神偷,縣城所有的扒手,都是他教出來的。我看這樣的人,真應該槍斃。”孟智超高興的說。鄒成這個偷王,哪怕就是普通的小偷,他也恨不能槍斃掉。

    “打掉了鄒成,以後縣城的小偷應該會少了,智超,為了這件事,咱們得慶祝一下。”孟向陽高興的說,于立飛是他的學生,只要是于立飛取得的成績,他同樣很高興和自豪。而且這是公安局做的一件大實事,恐怕不止是他,所有的老百姓知道鄒成被抓之後,都會舉手相慶。

    “爸,要不要把于立飛請來?”孟智超說,他想當面向于立飛說一聲謝謝。這是他代表縣城所有人說的,今天他出去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為公安局的行動拍手叫好。

    “人家工作忙,哪會有時間?”孟向陽說道,不要說于立飛是縣領導,哪怕就是學校的領導,想請他們吃頓飯,也得看時間。

    “爸,你說鄒成會槍斃嗎?”孟智超問。

    “這我哪知道,得法院判。但他是扒手頭子,就算不槍斃,也不會輕到哪去。”孟向陽說道,雖然人人都知道鄒成是賊王,可是到底會怎麼處理,他並不知道。

    對鄒成的處理,于立飛並不怎麼關心。他早就跟鮑國安和丁勇貸打過招呼,對公安局這次行動中抓到的人員,要從重、從快、從嚴判決。現在他關心的是,鄒成身後的關係。不管什麼時候,內部如果出了毒瘤,總是讓人最不痛快的。如果不能挖出這樣的毒瘤,于立飛是不會放手的。

    “宋偉民,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于立飛問,他現在每天都要跟宋偉民打兩個電話,過問一下鄒成的審訊情況。而宋偉民那邊,只要有一進展,馬上就會向他彙報。

    “鄒成倒是交待了不少人,可是都跟公安系統無關。”宋偉民說道,他沒想到鄒成的嘴這麼嚴,雖然被抓了回來,可是他也只是交待了自己的一些徒弟和徒孫的事。而他自己,雖然每天都會收他們的錢,但已經好幾年沒動過手了。

    “看來他還是心存僥倖。對了,有沒有人跟你說情啊?”于立飛問,一般來說,打招呼說情的,要麼就是有利益關係,要麼就是保護傘。

    “說情的沒有,但是要求我們嚴肅處理的,卻有好幾個。就連周書記,都親自打來電話,要求我們繼續努力,爭取早日把鄒成拿下來,把縣城的道,能接到周維兵的電話,讓他很興奮。自從受處分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接到過領導的指示了。這次要不是親自審問鄒成,恐怕周維兵這個政法委書記,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我們要嚴格按照周書記的指示辦事,這樣吧,鄒成的事情你再審審,如果證據確鑿的話,儘快移交給檢察院。我相信,他知道判決結果之後,可能會有話說。”于立飛說道,他可沒有這麼多時間跟鄒成耗著,雖然他這幾年都沒有偷竊,可是他組織和管理縣城的扒竊集團,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果法院判的話,至少會判十年以上。

    “這麼快就移交檢察院?”宋偉民詫異的問,現在他的審訊才剛開始,鄒成還有很多問題沒有交待出來。這個時候移交檢察院,可能會錯失很多線索。

    “他一個小偷頭子能有什麼線索?這件事我們要講政治,一定要從快從重判決,給全縣人民一個交待。”于立飛說道,既然這麼多人關注鄒成的案子,自然要迅速結案。雖然他也有些遺憾,可是從政治上考慮,還是值得的。

    “那行,我正好趁這個機會再敲他一下。”宋偉民無奈的說道,于立飛的決定也有好處,說不定鄒成一急,就全摞了。

    鄒成聽說要馬上結案,並且迅速移交給檢察院,心裡確實有些發慌。他的問題,如果沒有人幫他操作的話,恐怕結局會很不妙。他雖然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也一向自詡,自己是一代神偷。可是在別人眼中,他們這些小偷,就像是過街老鼠。

    “把他送看守所,我們把檔整理好,準備移交檢察院。”宋偉民費盡口舌,可是鄒成死扛著,他也沒有辦法。

    “宋局長,我的事情還沒有交待完,怎麼就送檢察院了?”鄒成問,他還等著曹陽撈自己出去呢,如果送到檢察院,馬上就會上庭。一旦法院宣判,就什麼都晚了。

    “你不交待問題,我還能怎麼辦?我可跟你說,縣裡的領導對你的案子很重視,如果沒有立功表現,將從重從快從嚴判決。我估計,可能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宋偉民望著鄒成,歎息著說。

    “宋局長,你可別嚇我。”鄒成說道。

    “我嚇你?盜竊金額超過六萬的就算是金額特別巨大。可以判處十年以上,最高至無期徒刑。你想想看,你一天的收入可能就不止六萬,判你個無期不過分吧。”宋偉民說道,其實只要認定盜竊金額在十五萬以上,就可以判無期。

    “宋局長,我交待了這麼多人,應該算是立功表現吧?”鄒成有些心虛的說。

    “你交待的那些人,都是我們早就掌握了的。我知道,你還有僥倖心理,準備讓別人來撈你,但我跟你明說吧,這次不可能了。你肯定要進去,但關的時間長短,卻要看你的態度。”宋偉民嚴厲的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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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 誤打誤撞?

    崔鐘和肖民拿到八一六案的物證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二峰縣。畢竟這些證物,用完之後,就要還給公安局的。他們兩人就在公安局旁邊的找了家招待所,這樣還物證也方便。

    “崔處,是不是出去吃點東西?”肖民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了。

    “算了,買兩桶速食麵回來吧。”崔鐘說,昨天晚上招待所被檢查了。早上招待所的服務員來打掃衛生,向他們說起,昨天晚上公安局搞了一次大的行動,全縣所有的賓館、旅館、招待所全部查了。要不是他們有正當職業,恐怕也是要被帶走的。

    “崔處,天天吃速食麵,你受得了?”肖民抱怨的說,他現在只要一聞到速食麵的味道,就想作嘔。

    “那就到門口泡兩碗米粉吧。”崔鐘說道,他是來工作的,而且現在沒有什麼線索,根本就沒有心思吃飯。

    “好嘞。”肖民應了一聲,他感覺二峰縣的治安亂糟糟的,早點回去早點放心。

    “老闆,兩碗米粉打包。”肖民覺得二峰縣的米粉也很有特色,比省城的要硬一些,但更有嚼勁,而且很辣。

    “打包?現吃更好吃些,現在縣城沒扒手了,放心在這裡吃,絕對不會有問題。”攤主見肖民是從招待所出來的,還以為他有顧慮,畢竟縣城的扒手之多,那可是盡人皆知的。

    “你們這裡的扒手很多嗎?”肖民隨口問。

    “不但多,而且很厲害,碰到外地人,跟明搶差不多。但現在沒有了,昨天晚上都進去了。”攤主壓低聲音,一臉神秘的說。

    扒手最喜歡偷的就是外地人,如果是本地人,只要你發現了。他們就會暫時放過你。但要是外地人,哪怕就是被發現,也非得手不可。要是敢聲張,馬上就會有一夥人圍上來攻擊。前幾天住進醫院的那個女的,就是例子。

    “為什麼?是不是昨天晚上公安局的行動?”肖民問。

    “可不是嘛,幸好公安局來了個新局長,要不然我們的生意都快都不做了。”攤主說道,街上的扒手太多,如果人們都不敢出門了,他這個生意還怎麼做?而且就算他是本地人。也被偷過。

    肖民回到房間之後,把這個當成笑話說給了崔鐘聽。昨天他見到于立飛的時候,見對方跟自己差不多大,可人家卻是公安局長,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他從看到于立飛的第一眼起,就打心眼裡瞧不起對方。如果于立飛不是通過關係,他怎麼可能擔任公安局長?這樣的公安局長,如果不瞎折騰,已經算是燒高香了。昨天晚上的行動。也是誤打誤撞。這麼大的陣勢,就是為了抓幾個小偷?

    “崔處,你覺得好笑不好笑,為了抓幾個小偷。差點把整個縣城都翻過來了。”肖民夾了一筷子米粉,大大的吃了一口之後,說道。

    “這有什麼好笑的,你剛才不是說了嗎。門口的米粉攤,都知道縣城的小偷猖獗,如果再不打擊。恐怕老百姓就會不滿意了。只要是能讓老百姓滿意的事,就沒有什麼好笑的。”崔鐘淡淡的說,雖然于立飛的做法或許會有些偏激,可是公安局的行動,能贏得老百姓的拍手稱快,這就足夠了。

    “可是這陣勢也太大了吧?”肖民還是覺得公安局是瞎胡鬧,只是因為于立飛剛上任,才故意搞的什麼行動。或許風頭一過,又會恢復原樣。

    “陣勢大也有陣勢大的好處,摟草打兔子,正好把縣城的治安來個徹底改變。”崔鐘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壞事。昨天晚上公安局的人來招待所檢查,而且檢查的很仔細,要不是他和肖民都是安全廳的,恐怕就會被帶走。這或許有些大張旗鼓,但對縣城的治安是絕對有好處的。

    “崔處,我們還要去三零四所嗎?”肖民問,他跟崔鐘來二峰縣,主要是調研三零四所洩密的事。而在八一六案中的死者,很有可能有間諜嫌疑。

    “當然要去,但我們還得先去見一下戴群吾。”崔鐘說道。

    吃過米粉之後,崔鐘跟肖民退了房,去了公安局想找于立飛。但是費自清告訴他們,于立飛去了縣委彙報工作。昨天晚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于立飛如果不去彙報,那他這個副縣長兼公安局長,也太沒有政治覺悟了。

    原本崔鐘還想跟于立飛說一下三零四所的事情,可現在于立飛不在,他只好暫時離開。但崔鐘在市監獄見到戴群吾之後,馬上就給于立飛打了電話。

    “于局長,你好,我是崔鐘。剛才我見了戴群吾,又發現一些新的情況,我們的一些工作,可能需要公安局配合才行。”崔鐘說道,雖然他調查的是三零四所的情況,可是有些工作,必須要公安局配合才行。

    “這沒有問題,需要怎麼配合你儘管開口,公安局將盡最大努力協助。”于立飛說道,他之前確實是向林濟風和劉玉飛彙報了昨天晚上的工作。可以說,昨天晚上公安局的行動,取得了重大成果。不但抓到了鄒成,而且也抓到了很多犯罪嫌疑人,有些還是以前通緝的。

    “那就太感激了。”崔鐘微笑著說,不管于立飛是怎麼當上公安局長的,至少人家的態度還是很誠懇的。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于立飛點了點頭,他對國家安全廳的事,並不是很熟悉。既然他們是省城下來的,自己只需要配合就可以了。只是他有些奇怪,就算八一六案的死者涉及國家安全,他們把死者拉回來,甚至把戴群吾也帶走,應該就可以了吧。

    “費主任,我是于立飛,我有點事跟你談一下。”于立飛說道,費自清作為辦公室主任,對全縣的情況非常熟悉。

    “費主任,我們縣有多少保密單位?”于立飛問,他才上任,對縣裡各個單位的情況並不是很瞭解。就算是縣裡的各種檔,到現在他還只是看了最近一部分的。

    “除了縣委縣政府和縣直機關之外,就只有十裡鄉的三零四動力研究所了。”費自清想了一下,說道。

    “三零四動力研究所?”于立飛詫異的問,這個單位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雖然他在二峰縣長大,但還是第一次聽說。

    “三零四動力研究所是國防企業,肩負著科研的重要任務。”費自清說道,三零四處在偏遠山區,那裡人跡罕至,裡面的人難得出來一趟。就算是出來,也不會以三零四的名義。可以說,就算是十裡鄉的人,很多人也不知道這個三零四研究所。

    如果不是于立飛提前問了費自清,那當崔鐘跟他說起三零四所的時候,他肯定會一頭霧水。但就算他知道,也很清楚,三零四有自己的保衛科。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保衛科自己能解決。一旦是洩密的問題,省廳或市安全局就會出面。可以說,三零四所的任何問題,跟當地公安局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於局,我們現在可以確定,八一六案中的死者,涉嫌國家安全。我們認為,這個人可能還有同夥,所以想請公安局安排警力排查一下。”崔鐘問,對方出事之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他的估計沒錯的話,肯定已經有人又到了二峰縣。只不過對方有沒有跟三零四所內部的人接上頭,那就不知道了。但八一六案的影響很大,縣公安局的排查也很嚴,想必對方也不敢輕舉易動。

    “可以,有沒有重點區域?”于立飛問。

    “縣城和十裡鄉,特別是縣城,一定要嚴加排查。”崔鐘說道。

    “縣城昨天晚上我們已經排查了,如果他真的在縣城的話,那肯定會被我們收進網裡。”于立飛說道,昨天晚上的行動,只要是外地人,又沒有正式工作單位的話,肯定就會被臨時收監。

    “對啊,你們的行動幫了大忙了。這樣吧,于局長,能不能讓我們去看看?”崔鐘問,昨天晚上公安局的行動,無似無意,實際上很有可能幫了他的大忙。

    “當然可以,我馬上安排宋偉民同志帶你們去。不管你們要去哪裡看人,都沒有問題。”于立飛說道,他馬上把宋偉民叫來,讓他帶著崔鐘和肖民去尋找犯罪嫌疑人。

    “肖民,你昨天晚上還說公安局的行動是小題大做,要不是昨天晚上的行動,恐怕我們現在的工作會很被動。”崔鐘跟在宋偉民的身後,對旁邊的肖民輕聲說。

    “誤打誤撞罷了。”肖民不以為意的說。

    “看看吧,我敢肯定,那條魚昨天晚上已經進網了,現在就等著我們去撈。”崔鐘篤定的說。

    宋偉民帶著他們兩人在城關派出所、電影院和拘留所、看守所四處尋找,從下午一直忙到晚上十二點,一直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宋偉民雖然也是一名老刑警,可是他知道,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對崔鐘和肖民的來意,他一句也沒有問。至於他們要尋找什麼人,他更是不會問。(未完待續。)


第五百六十一章 有這麼神嗎?

    對宋偉民的做法,崔鐘自然也很理解。他們的工作,本來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哪怕對方是公安人員,也是如此。他相信宋偉民能諒解,于立飛也能諒解。只是查了這麼久,到現在還沒有發現重要線索,讓他有些沮喪。

    “崔處,是不是漏了?”肖民從拘留所出來,有些喪氣的說。他們是先查的看守所,再查的拘留所。可是在這兩個地方,都沒有發現嫌疑人的蹤跡。

    “你急什麼,這不是還沒有查完麼?”崔鐘說,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偵查方向可能錯了。按說那個來接頭的人,肯定會把身份漂得很白,讓人查不出任何問題,甚至還有正式的工作。

    “宋警官,昨天晚上你們公安局的行動,如果是有正當職業的外地人,會怎麼處理?”崔鐘問,他後悔沒有早一點問這個問題。只想著先從看守所和拘留所查找,現在白白浪費了這麼長時間。

    “如果他的身份證沒有問題的話,我們會向他們單位核實。在此期間,他們不能離開住所。如果不能提供單位證明,就會先送到電影院。”宋偉民說道,因為縣城的小偷太倡狂,如果僅從身份證、工作證來核查他們的身份,那一個人也抓不到。這些人每偷一個錢包,就有可能得到一張身份證,至於工作證也不在話下。

    “哪些人會先釋放?”崔鐘問,現在他得爭取時間,要是被網了進來,又被放了,那就太可惜了。

    “當然是有正式工作的,如果一切正常的話,明天早上他們就可以自由活動了。”宋偉民說道。

    “我們想現在就去核查這些人。”崔鐘當機立斷的說。他突然想到現在已經過了午夜,他和肖民可以忙,但是人家宋偉民可是義務幫忙。他馬上不好意思的說:“宋警官。可能得耽誤你的休息了。”

    “這是于局長交待的任務,我堅決配合你們的工作。”宋偉民不以為意的說,有任務當然會很忙碌,雖然很辛苦,但他卻很充實。跟以前相比,誰都不理你,誰都不給你安排工作,那才是最悲哀的。

    “宋警官,你好像對於局長很敬重?”肖民問,他看得出來。宋偉民也是個老公安了。想要讓這樣的人信服,可不是容易的事。可是看宋偉民的態度,他對于立飛很尊敬,這就讓他想不通了。

    “于局長是領導,而且他公正廉明,很有魄力,我想不但是我,整個公安局的人都很敬重他。”宋偉民鄭重其事的說。他現在能參加工作,就是因為于立飛。如果換成其他那些所謂老成持重的領導。他可能永遠也沒有再工作的機會了。

    “不會吧,他這麼年輕,能服眾?”肖民有些不相信的問。

    宋偉民笑笑沒再吭聲,肖民跟于立飛的年紀差不多。他可能想像不到,于立飛的工作能力。當初于立飛來公安局之前,他也聽到過很多怪話,許多人的想法跟肖民也差不多。不相信于立飛的能力。可是于立飛剛上一任,就破了八一六案,這立刻就讓一些老公安對他刮目相看。

    公安局是半軍事化單位。很多事情就像部隊一樣,只要你有能力,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于立飛以實際工作,證明了他的能力。再加上他的級別和職務,很快就在公安局站穩腳跟。要不然,昨天晚上的治安行動,不會取得這麼大的成績。

    而且昨天晚上的行動,也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特別是鄒成的抓獲,鼓舞著所有的參戰民警。他今天審訊完鄒成之後才知道,很多人對鄒成,也只是聞其名而未見其人。他把鄒成送回看守所之後,有不少民警特意去看守所看望這個一代偷王。

    “肖民,你忘記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了?”崔鐘嚴肅的說,自己的工作還沒做好,而且這些工作都需要公安局的配合,肖民卻在這裡怪話連篇。要是這些話傳到于立飛的耳裡,先不說于立飛會怎麼想,至少于立飛會覺得,省安全廳的人素質不行。

    “宋偉民,你那邊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于立飛一直沒有接到宋偉民的彙報,他看了一下時間,都已經過十二點了。

    “報告于局長,現在還在調查當中。”宋偉民看了崔鐘一眼,大聲說。

    “你問一下崔處長,如果需要我們協助,一定不要客氣。要不然有些人,我們可能就要放了。”于立飛說道,光靠崔鐘和肖民,不知道要查到什麼呢。其實對這些人的關押,有些人現在已經到時間了。如果到天亮的話,只要是沒有問題的話,都會被放走。

    “崔處長,于局說了,要不要我們協助。明天天一亮所有的人,我們都無權再限制人家的自由了。”宋偉民說道。

    “八一六案的死者是以古玩販子的身份潛入二峰縣的,我們相信,接下來的這個人,他的身份或者職業,可能也會跟古玩有關。或者說,古玩才是他們的聯繫方式。所以我想請公安局的人,從古玩入手,先找到身上帶有古玩,或者打著收藏古玩的幌子來二峰縣的人。”崔鐘提高音量說道。他相信,于立飛通過手機,應該是能聽到的。

    “宋偉民,你提醒崔處,電影院裡就有跟古玩相關的人。”于立飛說道,他昨天晚上去電影院尋找鄒成的時候,就發現電影院裡有幾個身上有古玩氣息的人。

    “於局,如果早向你彙報,我們就不用走冤枉路了。”宋偉民說道,要是早知道崔鐘要找跟古玩相關的人,他就應該早一點請示于立飛。于立飛在八一六案中,對死者身上古玩的推斷,讓局裡的人佩服得是五體投地。

    “也不一定就是崔處長要找的人呢,當然,除了電影院之外,其他地方也不能放鬆。”于立飛叮囑道,他只是確定電影院有喜歡古玩的人,或者說身上有古玩的人。但這些人是不是崔鐘的目標,他就不清楚了。

    “崔處長,你都聽到了吧,於局說了,電影院可能就有你們要找的人。當然,其他地主我們也不會放鬆。”宋偉民笑著說道。

    “這也太神了吧?”肖民覺得不可思議,自己這邊要找跟古玩相關的人,結果一個電話,于立飛就給了線索。而且還這麼準確,說人就在電影院。

    “肖民,你知道你的缺點嗎?壞就壞在這張嘴上了。”崔鐘意味深長的看了肖民一眼,小夥子人不錯,可就是嘴上沒有個把門的。于立飛雖然年紀不比肖民大,可人家說話辦事要比肖民成熟穩定得多。

    事實證明,于立飛的感覺還是很准的。在二峰縣這樣一個貧困縣裡,能接觸古玩的人並不多。他在電影院,除了感覺到鄒成身上的古玩氣息之外,還找到了其他兩個人身上,有古玩氣息。

    “老宋,這麼多人要查不知道得查到什麼時候,能不能再麻煩一下於局,讓他給我們圈定幾個重點懷疑物件?”崔鐘一走進電影院,看到裡面黑壓壓的上百人,他頭都大了。

    “這個……,我試一下吧。”宋偉民有些為難的說,他知道昨天晚上于立飛一夜沒睡,今天又工作了一天,到現在也都沒有休息。如果再讓他來電影院幫忙,不要說自己是下屬,就算是他的領導,都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但是于立飛並沒有拒絕,他接到宋偉民的電話之後,很快就到了電影院。崔鐘雖然是省城來的,可是他的事情也很重要。如果能幫得上忙,他自然不會推辭。

    只有肖民見到于立飛之後,一直不怎麼說話。他就想看于立飛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從這上百人當中,迅速鎖定犯罪嫌疑人。于立飛並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只是讓人把放映廳的大燈打開,然後走到最前面。他的目光從所有的臉上緩緩的掃過,就好像雷達似的,每個被他注視的人,都很快避開了目光。

    “崔處,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查案的。”肖民看著于立飛的樣子,輕輕撅了撅,有些嘲弄的說。

    “肖民,你到底是不長記性還是不長腦子!”崔鐘嚴厲的說,于立飛可在這裡呢,要是被他或者宋偉民聽到,那多尷尬啊。

    “崔處,第三排左邊第四個,第七排右邊第一個。”于立飛其實心裡早就有數了,但他不能一下子就把人給指出來。雖然有些故意裝神弄鬼,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肖民,去帶人。”崔鐘其實也一直在暗中觀察,于立飛的動作雖然有些奇怪,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辦事風格。于立飛的行人,也不算奇怪。而且昨天他就鎖定了嫌疑人,今天只是再次確認罷了。

    “崔處,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其他方面我不敢保證,但只要是跟古玩相關的,我還是有點信心的。”于立飛微笑著說。

    “于局長,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如果還要你幫忙的話,恐怕我們就無臉見人了。”崔鐘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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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 違法行為

    從上百人一下子縮少到兩個人,這對崔鐘來說,工作量一下子就少了許多。雖然他不知道于立飛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可是當他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心裡馬上就確定,于立飛的眼光沒錯。

    崔鐘把人直接帶回了公安局,雖然招待所所有地方,但要真正審訊,卻並不合適。而且帶到公安局,對犯罪嫌疑人本來就有一種威懾力。公安局的人也很配合,給了他們一間裝有設備的審訊室,配有錄音和攝像設備。

    第二天早上,于立飛剛到辦公室,崔鐘就進來了。雖然他昨晚一夜沒睡,可是卻很興奮。對他來說,只要工作取得進展,哪怕再多幾天不睡也沒事。

    “崔處長,看你的樣子,好像已經找到人了?”于立飛微笑著說,今天早上,電影院和在賓館、招待所限制出行的人全部解除了限制。雖然抓了一千多人,真正被治安處理或者刑事處理的只有二百多人,可是也算是成果累累了。

    “是的,于局長,我是來感謝你的。我們今天就要離開了,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援。”崔鐘說道,他馬上就要去三零四,如果不能把這個洩密的內鬼找出來,他的任務就不算完成。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崔處,再見。”于立飛微笑著說。

    “崔處,有沒有問,他到底是怎麼發現這兩人身上有古玩的?”肖民見到崔鐘之後,饒有興趣的問。他一向覺得,自己在刑偵方面還是很有能力的,要不然也不會在省國家安全廳幹。現在跟著崔鐘出來查案,也是廳裡對自己能力的認可。

    但是看到于立飛的表現之後,他覺得自己跟于立飛的差距好像越來越遠。人家不但級別比自己高,職務比自己高,而且能力好像也比自己強。雖然他對最後一點。一直不承認,可是現實告訴他,于立飛比他強的還真不是一星半點。但越是這樣,他對于立飛就越好奇。

    “你要是這麼感興趣的話,怎麼不自己去問?”崔鐘看了肖民一眼,同樣都是年輕人,為什麼肖民跟于立飛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肖民終於聽出崔鐘的不滿,訕笑著沒有再說話。對于立飛,肖民確實有些好奇。先不說對方是不是有關係,但是他能破了八一六案。又能迅速確定三零四的嫌疑人,確實有些能力。可就算他再有能力,以這樣的年齡,卻能擔任公安局長,他還是覺得不能理解。

    于立飛等崔鐘走後,他給十裡鄉派出所的李天昊去了個電話。雖然他沒問崔鐘接下來的工作,可是他能猜到,崔鐘肯定會去三零四所。雖然三零四所有自己的保衛科,跟地方上基本不會有什麼來往。但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

    “請於局放心,我們一定全力配合三零四的工作。”李天昊說道,他是十裡鄉派出所的所長,轄區內有這麼一家國防軍工企業。他自然是清楚的。

    如果說上次于立飛來十裡鄉查八一六案,他還只是按照正常程式迎接的話,那現在他對于立飛已經開始信服了。才一天時間,于立飛就破獲了八一六案。如果是其他人。或許可能還不會相信,可當初那天是他親自載著于立飛,在七灣村找到的戴群吾。事後。很多人都問起于立飛是怎麼破案的,可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當然,他自然也不能說自己一點也不知道,要不然不就顯得自己無能麼?但他的解釋,反而神化了于立飛。

    “那好,有什麼需要,局裡也會全力支持。這次你們派出所,代表的可是公安局。”于立飛叮囑道。

    “於局,有件事要向你彙報一下。”費自清到于立飛的辦公室,猶豫了一下說道。

    “說吧。”于立飛點了點頭。

    “皇朝大酒店的老闆秦風想擔保他酒店的幾名保安,這幾名保安是昨天晚上在治安行動中,因為阻礙執法被拘留的。”費自清說道,秦風找過韓為民,可是對皇朝大酒店的人,韓為民卻很慎重,要求于立飛簽字,他才敢放人。

    “既然是阻礙執法,當然要按照治安管理條件處罰。這幾個人是怎麼處罰的?”于立飛問,如果每個人阻礙執法都被要求放走,公安機關的威懾力在哪裡?而且這也是違反規定的。

    “罰款兩百元,拘留五日。”費自清說道。

    “既然下了治安處罰通知書,那就按照通知書來執行。”于立飛不以為意的說。他知道皇朝大酒店是縣城最高檔的酒店之一,裡面的裝飾比二峰賓館還要好。但不能因為這個理由,就讓皇朝大酒店享受特殊政策,要不然的話,以後公安機關還怎麼執法?

    “秦風已經來了,他的意思是,能不能多罰點款?就算不能全部放出去,至少也要把保安隊長餘煌微放出去,要不然會影響到酒店的正常運轉。”費自清看到于立飛臉色有些不對,馬上改口說道。

    “少了個保安隊長,酒店就不用營業了?”于立飛冷笑著說。

    “于局長,我們皇朝大酒店是縣委縣政府重點扶持的企業,你就算不給我面子,也要給林書記和劉縣長一個面子吧?”費自清正要說話,突然從外面走進一個中等身材,臉上掛著笑容的中年人。他身材有些發福,笑起來就像彌勒佛似的。

    “你是秦風吧?”于立飛冷冷的問,昨天晚上的治安行動,對全縣所有的酒店賓館招待所都進行了突擊檢查。雖然昨天晚上的行動,主要任務是針對縣城的小偷,但也順便對全縣的治安進行一次全面的整治。

    “于局長,敝人正是秦風,這是我的名片,請于局長多多關照。”秦風拿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雙手遞給于立飛。他雖然只是一個企業家,可是跟縣領導的關係很好。以前公安局搞行動,從來沒有到皇朝大酒店查過。

    “秦總,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不管是什麼人,只要他違反了治安管理條例,肯定要受到處罰。不要說是你的保安隊長,就是你秦風,只要犯了法,公安機關也絕對不會留情。”于立飛嚴肅的說。

    “于局長……”秦風看了費自清一眼,他沒想到于立飛真是一點也不給面子。但他也知道,于立飛剛上任,恐怕還不知道皇朝大酒店的背景。

    “于局長,我還有點事,你們聊。”費自清識趣的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特意帶上了門。

    “于局長,何必這麼無情呢。我們皇朝大酒店的情況比較特殊,時間長了你就清楚。今天上午,洪書記還到了我們酒店,關心著我們酒店的情況。我是這樣的小事,還是別麻煩領導,這才來跟你溝通的。”秦風從拿裡拿出一個信封扔到于立飛的桌上,意味深長的說。

    “秦總,你這可是行賄。你現在拿回去,我可以原諒你這一次。”于立飛看著桌上的信封,馬上猜到了他的用意。

    “于局長,這是何必呢。如果你嫌少,我可以再加。你剛來二峰縣,可能還不知道我的為人。只要你能給我個面子,以後二峰縣的事情,就沒有你辦不到的。”秦風說道。

    “看樣子秦總很有錢啊。”于立飛說道。

    “也就在縣城還算可以,到市里就不算了。市里的億萬富翁有好幾個,我最多也就幾千萬的身家。”秦風看似謙虛,實則很是炫耀的說。

    “幾千萬?你們皇朝大酒店有沒有偷稅漏稅的行為?有沒有違法經營的問題?”于立飛問。

    “請于局長放心,我們是合法經營,絕對不會有偷稅漏稅的行為。”秦風信誓旦旦的說道。他只答應沒有偷稅漏稅,可是並沒說沒有違法經營的問題。

    “秦總,你既然知道我是新上任的,希望你也能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如果都像你這樣來要人,那我這個局長的工作還怎麼幹?”于立飛把桌上的信封扔了回去。

    “于局長,這只是小事,你只要抬抬手,咱們就算是朋友了。你放心,以後在二峰縣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另外我們皇朝大酒店的環境也還可以,廚師請的是名廚,于局長有時間來玩玩就知道了。”秦風說道。

    “看來秦總是不打算給我面子了。”于立飛冷冷的說道。

    “我怎麼會不給于局長面子呢。”秦風原本覺得于立飛這麼年輕,應該很好搞定才對。可是看到于立飛的態度,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自己要他對自己面子,可是卻被他帶進溝裡,搞得自己好像很不給于立飛面子似的。

    “既然秦總給我面子,那就等幾天再說。人嘛,總是會放出來的。如果秦總的錢多的燙手,可以捐贈給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于立飛把信封塞到秦風手裡,邊推他出去,邊笑著說道。

    “于局長,于局長,你別啊,我還有話要說呢。”秦風感覺背上傳來一股大力,他的身體身不由己的往走移動,等到他還想說話的時候,于立飛已經把他推出了辦公室,並且馬上關上了門。(未完待續。)

第五百六十三章 頂住

    費自清一直沒有走遠,聽到秦風的聲音,他馬上又走了回來。看到秦風望著緊閉的辦公室門發呆,他已經猜到了結果。

    “秦總,于局沒應?”費自清走過去,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輕聲問。

    “你們這個於局可真有意思。”秦風看著于立飛辦公室的門,搖頭歎息著說。

    “秦總,于局長剛來,對縣裡的情況還不是很瞭解,希望你能體諒。”費自清笑著說,于立飛現在的態度誰也看不清。昨天下午在會上的時候,他的話說的很重。郝光這個治安大隊長,當面都被訓斥得差點不下來台,他怎麼會為為皇朝大酒店的保安開脫?

    “我能體諒,可是縣裡的領導會體諒嗎?公安局的做法,會嚴格影響二峰縣的經濟發展。昨天晚上,我們酒店的客人都被驚動了,有些還是來縣城投資考察的。”秦風抱怨的說。這些話他不敢當著于立飛的面說,可是現在面對費自清,卻沒有束縛。

    “秦總,這樣吧,反正也只有五天時間,現在已經過了兩天,你就算支持我們公安局的工作,再等三天。”費自清說道,按照正常時間,現在只有一天半,可是他說已經過了兩天,也算是給了秦風一點面子。

    “好吧,費主任,我也是給你這個面子,要不然我非到洪書記那裡告一狀不可。但這件事下不為例,否則我要讓他好看。”秦風恨恨的說。

    “請秦總放心,以後肯定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費自清揚了揚了眉梢,秦風說話的語氣讓他很不爽,要不是對方的身份,他肯定也冷了臉。

    “好自為之吧,跟著于立飛這種人,是沒有好結果了。”秦風拍了拍費自清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

    秦風原本覺得。自己能親自到公安局說情,已經是給足了于立飛面子。以前黃新明在的時候,他只需要打個電話,不管多大的事情,黃新明都會辦得妥妥當當的。可是今天他親自來公安局,不但事情沒辦好,而且還被于立飛趕了出來。

    這對他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他本來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如果不給于立飛一個下馬威,以後公安局還不知道會怎麼騎到自己頭上呢。皇朝大酒店的生意和。如果得不到公安局的支持,肯定沒辦法經營。至少有些項目就不能上,酒店如果沒有一個涉黃涉賭的項目,根本就吸引不了人。

    看著秦風氣衝衝的鑽進賓士車裡,費自清鄙夷的瞥了一眼。秦風在自己面前一點也不客氣,知道的人清楚他是皇朝大酒店的老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自己的領導呢。他雖然知道秦風跟縣領導的關係好,經常在自己這些人面前頤指氣使。所以今天他看到秦風吃了鱉。非常解氣。

    秦風回到酒店的時候,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酒店的專職經理武梅就到了。武梅長得五官明媚,氣質高貴。身穿白色的套裙剪裁得體、酥乳纖腰勾勒得曼妙無比。她是秦風的殺手鐧,在縣裡領導的面前,武梅有的時候面子比他還要大。

    “秦總,餘煌微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武梅問。酒店保安部的人員非常多,而且有不少人只領工資不上班,這讓她很是奇怪。她也向秦風說起過這個問題。就算是有領導的親戚要照顧,也不能照顧這麼多人吧。

    “還要幾天。武梅,你約一下洪書記,晚上看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秦風說道,于立飛是公安局長,同時也是副縣長。如果找周維兵,于立飛未必會給這個面子。但是洪大來是縣委三把手,讓他出面,效果自然要更好些。

    “我馬上約,秦總,還有其他指示嗎?”武梅問。

    “你讓洗浴中心那個道,很多酒店從二至四樓都是出租給外人經營,可是皇朝大酒店內的所有樓層,全部是自主經營。

    洪大來接到武梅的電話後,沒有多想,馬上就答應晚上來皇朝大酒店來吃飯。縣城也沒有太多合適他去消費的地方,二峰賓館雖然也不錯,但那裡主要是負責接待上級領導。如果想要真正的吃喝玩樂,還得去皇朝。而且後朝的老闆秦風,跟他的關係也不錯。

    “洪老闆,歡迎歡迎。”秦風親自在包廂門口迎接洪大來,看到洪大來進來,雙手抱拳,微笑著說。洪大來在外面不喜歡別人喊他洪書記,他就一直以老闆相稱。

    “你才是真正的老闆,還有別人嗎?”洪大來看了一下諾大的包廂,除了秦風之外再無他人。

    “沒有其他外人了。”秦風笑著說,他在說到“外人”的時候加重了語氣。

    “秦總,昨天晚上公安局的行動,對你們酒店沒什麼影響吧?”洪大來問,武梅在電話裡已經告訴了他,皇朝大酒店的幾名保安被公安局抓了,今天秦風親自出馬,也沒有撈出來。

    “洪書記,你就算不說,我也要向你彙報。公安局太不像話了,特別是那個于立飛,眼高於頂,我今天去了趟公安局,直接把我給轟了出來。我就算去你的辦公室,也不會有這樣的待遇吧?”秦風說道。在外面可以喊老闆,但關起門來還是得喊書記。

    “于立飛這個人確實不太好說話。”洪大來緩緩的說,因為洪子城的事,他跟于立飛正式打過一回交道。在工作上,于立飛很講原則。而且這個原則,是于立飛自己的原則。于立飛做事情,有他自己的底線,如果誰觸動了他的底線,他肯定會跟誰較勁。

    “洪書記,于立飛還敢在你面前擺架子?”秦風驚訝的說,他並沒有聽說洪子城的事。這事對洪大來父子來說,算是家醜,自然不會跟外人說。

    “于立飛工作認真,原則性很強,但要說狂妄,應該還不會吧。”洪大來說,于立飛作為一名年輕幹部,而且還兼著縣政府的副縣長,就算再自大,也不會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才對。

    “洪書記,我可沒說瞎說,這件事你可以找費自清作證。我只是去找于立飛說一下情,想請他把我們酒店保安部的幾名保安放了,可是于立飛不但不同意,反而把我趕出來。就算于立飛是公安局長,他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秦風抱怨著說,不管怎麼樣,他在二峰縣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被人趕出來,還真是第一次。

    “二峰縣還有這麼不給你秦總面子的人?下次我見到于立飛,一定批評他。”洪大來說道,他知道秦風的能量。這次被于立飛這麼戲耍,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洪書記,這可不是批評的問題,你得幫我主持公道。要不然的話,我這個政協委員可是要向政府部門抗議的。”秦風很是不滿的說。

    “秦總,為這樣的事情提出抗議,恐怕有損你的形象吧?”洪大來笑著說。

    “洪書記,我現在哪還有什麼形象?我們皇朝大酒店是什麼企業?保安部的人,就是因為攔了一下公安局的人,就被強行帶走,這要是真被拘留五天,我以後都沒臉見人了。”秦風歎息著說。

    “這樣吧,我給于立飛打個電話,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洪大來說道,這件事于立飛做的有點出格,如果讓秦風到處哭訴,對于立飛也不是好事。

    “于立飛同志,我是洪大來,皇朝大酒店的保安被拘留是怎麼回事?”洪大來當著秦風的面,給于立飛去了個電話。

    “報告洪書記,皇朝大酒店的保安阻礙公安局執法,拘留他們也是根據治安管理條例來執行的。”于立飛說道。

    “雖然皇朝大酒店的保安有阻礙執法的行為,但人家畢竟是為了維護酒店的正常營業,也屬人之常情嘛。”洪大來緩緩的說道。

    “洪書記,我覺得皇朝大酒店的這些保安法律意識非常淡薄,如果不對他們加以處理的話,以後他們的行為,很有可能真正損害我縣的形象。”于立飛說道。

    “皇朝大酒店可是縣裡重點扶持的企業,林書記對皇朝大酒店可是有明確指示的,要加以保護,不要隨便去打擾人家的正常營業。當然,你也可以不執行林書記的指示。但我的意見,當然,僅僅是我個人的意見。這些保安已經受到了教育,這不也是我們執法的目的嗎?”洪大來正色的說道。

    “洪書記的意見我們會認真對待的。”于立飛還是沒有鬆口,這是他上任之後的第一次行動,雖然皇朝大酒店的保安犯的事不大,但如果松了這個口子,接下來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你也聽到了,于立飛的態度很模糊。我這個縣委副書記說的話,人家未必就會聽。”洪大來自嘲著說。當然,這件事他會記在心裡。他是縣委常委,下次在常委會上,他會就于立飛的態度,特意提出一個議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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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險峻

    秦風原本覺得只要洪大來出面,于立飛肯定會乖乖就範。 可是沒想到,于立飛根本就不尊重洪大來。洪大來是當著他打的電話,而且包廂裡很安靜,他甚至能聽到于立飛在電話裡的聲音。于立飛的口氣,讓他緊緊的握著拳頭,手指因為用力過大,關節處都有些泛白。如果于立飛就在這裡,他肯定一拳就揮了過去。

    “洪書記,不說這件事了,咱們喝酒、唱歌。”秦風說道,他讓小麗進來陪洪大來唱歌,剩下的事情就不用自己過問了。

    “哥,余煌微怎麼沒回來?”秦華到秦風的辦公室,也沒敲門,直接開了門就走了進去。他是秦風的親弟弟,也是秦風的得力助手。秦風能在縣城這麼快出人頭地,他的功勞不少。

    “于立飛沒放人。”秦風歎了口氣,雖然他沒在政府機關任職,但也是個政協委員。他跟縣領導的關係保持得不錯,再加上財大氣粗,不管去縣裡什麼單位辦事,都會給幾分面子。像公安局拘留這樣的小事,他出面已經是給先于立飛面子了。

    “沒放人?!”秦華不敢置信的問,他哥可是縣委領導的座上賓,親自去公安局接人,竟然白跑一趟,這要是說出去,誰會相信?

    “于立飛,也就是那個新上任的公安局長,一定要把餘煌微拘留五天。”秦風說道。

    “這小子也太不識時務了吧?哥,我去找人修理他一頓。這道。

    “你不想活啦?我警告你,對于立飛絕對不能直接動手。”秦風叮囑道,跟于立飛硬碰硬只會讓他有更多的機會收拾自己。雖然皇朝大酒店有幾十名保安,他也能隨時拉出上百人,可是跟手拿武器的國家暴力機關的員警相比。那根本就不夠瞧。

    秦華雖然表現上答應不去于立飛,可是他心裡卻不以為然。自己找于立飛的麻煩,一不自己動手,二不會讓自己的人動手,就算于立飛再聰明,也是查不出來的。再說了,就算搞點什麼破壞,噁心一下于立飛也是好的。

    于立飛可沒有心思去管秦風的事,不管他是什麼老闆,在他眼裡。跟普通人是一樣的。或許秦風在縣裡有能量,但是他不會放在心上。他的工作還是下去調研,而且一下去,就要到週末才會上來。雖然縣局的工作也很多,但各司其職就可以。如果什麼事情,都需要他過問的話,他這個局長也太累了。

    蔡明遠拿著于立飛身著警服的照片,和他的檔案資料。他是個職業殺手,只要有人出得起錢。什麼人他都敢殺。但這次,他接的卻是個員警,而且還是公安局的局長,這讓他有些猶豫。殺害員警的案子。比命案更加嚴重。可以說,全縣甚至全市、全省的員警都會行動起來,就算他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但這次客戶也提出要求。不一定非得要于立飛的命。如果能讓對方受傷,可以給十萬。如果于立飛死了,那就是三十萬。當然。儘量不要起正面衝突。如果能製造意外,那就再好不過了。而且上面還有于立飛這一個星期的行程表,這兩天他會在豐永鎮,然後去十裡鄉。

    蔡明遠歷來是一個追求最大利益的人,他有外外號叫蔡瘋子。也就是說,他做事情只求結果不問過程。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不管是誰,只要敢阻止他,絕對是六親不認。十萬與三十萬,他想都沒想就認定自己要三十萬。雖然殺死一個公安局長是絕對跑不掉的,但如果公安局長是意外死亡,那就另說了。

    于立飛到豐永鎮的調研還是原來的習慣,在豐永鎮住了一個晚上之後,第二天下午才去十裡鄉。雖然于立飛已經去過十裡鄉,可是上次是去調查八一六案。現在則是正式的調研,他需要對全縣所有的鄉鎮有一個基本的瞭解。

    “于局,歡迎你來十裡鄉檢查指導工作。”李天昊已經接到了局裡的通知,雖然于立飛並不搞突擊檢查,可是他作為派出所的所長,壓力也很大。

    “怎麼樣,崔處長跟你聯繫了沒有?”于立飛跟李天昊握了握手,問。

    “還沒有,三零四有自己的保衛科,就算有事找我們,也只是協調跟周圍群眾的矛盾糾紛。”李天昊說道。三零四雖然在十裡鄉,可是無論是業務上還是管理上,跟十裡鄉都沒有關係。再說了,論級別,人家一個所長的級別比縣委書記還要高,他一個副科級的小所長,根本不夠瞧。

    “十裡鄉的治安情況怎麼樣?”于立飛問,上次他沒來得及跟李天昊談起這方面的問題,今天是正式下來調研,最關注的自然是治安問題。

    “還算可以,特別是縣城的治安行動之後,我們鄉的治安形勢一下子得到了根本性好轉。很多人因為害怕派出所的處理,聞風而逃去了外地。”李天昊微笑著說。他這可不是拍于立飛的馬屁,確實有人因為害怕打擊逃了出去。縣局集中全縣的警力,把縣城搞了個底朝天,誰都擔心這一幕會在下麵的鄉鎮重演。

    “你可不要撿好聽的說,我是來看問題了。”于立飛說道,報喜不報憂是下級彙報工作時的慣用手段,但他下來是摸情況。如果不知道基層的情況,他這個局長就算不合格。

    “于局,要說問題還真有。我們所裡的條件太差,無論是經費還是警力都有些不足。”李天昊說道,經費與警力是永恆的話題。不管上面撥多少經費下來,配置多少警力,總是不足的。

    “這是全縣普遍存在的困難,縣局的情況你也應該清楚,能克服的困難一定要自己克服。我的要求只有一個,派出所的工作一定不能拖後腿。”于立飛堅定的說。

    上次于立飛來十裡鄉調查八一六案的時候,十裡鄉黨委書記劉大鵬和鄉長田雨,都親自到了相思河。現在于立飛來了派出所,他們自然也不會怠慢。劉大鵬在縣裡開會,特意打來了電話。而田雨親自到了派出所,請于立飛去鄉政府聽取彙報。

    晚上,于立飛和靳海清還是住在了鄉政府招待所。田雨是女同志,在晚上的招待會上,雖然也跟于立飛喝了好幾杯酒,可是卻沒有像其他鄉鎮那樣,要以灌倒于立飛為目的。現在于立飛喝酒的風格也傳開了,沒有一定酒量的人,還真的不敢再灌他的酒。

    “于局,我找李所長借了輛摩托車。”靳海清現在已經無需于立飛特意交待,吃過飯之後,就找到李天昊,借了一輛兩輪摩托車。

    “那好,下去轉轉。”于立飛說道。

    “于局,要不我來替小靳吧,我對鄉里的情況熟悉些。”李天昊知道于立飛有這樣的習慣,所以晚上也沒有多喝酒。鄉間的小路四通八達,如果一旦迷路,恐怕都找不回來了。

    “道,讓當地的人帶路,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熟悉情況,壞處是有可能被蒙在鼓裡。像棠三鄉那樣,把自己出資的公路說到是鄉政府的政績,而且每次有領導來視察,都要帶過去看看。他可不想在十裡鄉,也出現這樣的情況。于立飛的方向感很強,而且在此之前,他也專門研究過十裡鄉的情況,對鄉里的行政區域分佈,已經做到了心裡有底。

    于立飛跟李天昊回來之後,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于立飛像對靳海清一樣,過了十一點之後,就換下了李天昊。他有古玉功在身,無論是什麼樣的天氣,對他都不會造成影響。

    “李所長,明天上午我直接就從招待所走了。”于立飛下車之後,說道。

    “于局,這怎麼行呢,田鄉長跟我說過,還有些土特產要請你嘗嘗。”李天昊說道。

    “你轉告田鄉長,謝謝她的一片好意。至於你,可別給我搞這些事。”于立飛說道。

    “好吧,于局,明天你是回縣城吧?”李天昊問。

    “不,明天去新澤鎮。”于立飛說道。

    “于局,那你得提醒小靳,去新澤鎮有一段山路,很險惡。”李天昊叮囑道,那條路是交通事故多發地段,是從山腰硬鑿出來的公路。並沒有用水泥硬化,而且彎道多,又急,如果不是老駕駛員,還真的很容易出事。

    “沒事,我會跟他說的。”于立飛點了點頭,他只是在文件上看到過那段路很險峻,但具體險到什麼程度,還要親自去體會才知道。

    雖然于立飛答應了,可是李天昊還是有些不放心。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到了招待所。可是于立飛的車子已經不在了,他也沒進去問,知道于立飛肯定走了。靳海清是于立飛的專職司機,而且又在縣政府小車班給領導開了幾年車,他心想,應該不至於出問題吧。(未完待續。)


第五百六十五章 偷雞不成

    于立飛雖然覺得李天昊的提醒有道理,但也沒有特別在意。只是在靳海清開車的時候,叮囑了一句,去新澤鎮的路不太好走。但靳海清告訴他,那條路他走過幾回,雖然彎道多,但他還是熟悉的。于立飛聽到這話,就沒有再放在心上。

    “于局,刹車好像有些不太靈。”靳海清剛進入危險的路段,馬上發現一個重大問題,刹車失靈,這讓他驚出一身冷汗。現在可是在半山腰上,如果出事,恐怕就是大事。

    “別急,要是刹不住,就減檔往山體上靠。”于立飛馬上說道,車子毀了是小事,人可不能出事。

    靳海清也知道,在這樣的道路上刹車失靈是很危險的。他對車子的保養做的很細緻,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想這件事。他還想試一試,輕輕鬆油門,慢慢拉手刹。突然,前面的路口出現一塊石頭。靳海清再也沒辦法按照自己思路去做,他往右一打方向,讓車體跟山體相碰,而車的前臉,也狠狠的撞在石頭上。要不是他提前鬆開了油門,而且也拉了手刹,恐怕車子有劇烈的碰撞。

    “于局,你沒事吧。”靳海清坐在前面,而且系了安全帶,雖然車子被撞擊的很重,可是除了頭碰破點皮之後,倒也沒什麼事。但他的第一反應是于立飛,如果于立飛出了事,他就算真的出大事了。

    “我沒事。”于立飛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算車子發生變形,他也能及時逃出來。他更多的是擔心靳海清,要是他出了什麼事,自己怎麼好向他的家人解釋?

    于立飛迅速下車,雖然車門因為變形已經打不開,可是他暗運古玉功,強行把車子推開了。而靳海清反而被卡住了,不但門打不開,而且他的安全帶也被鎖死。

    “于局,你不用管我,車子可能會起火爆炸,很危險。”靳海清說道。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這個幹什麼。”于立飛把身子伸進車裡,一把拉住靳海清的安全帶,生生的給扯斷了。前面駕駛室的門也被強行拉開,當門被打開的時候,門鎖的部分也已經變形了。

    “于局,謝謝。”靳海清剛才也試過,車門打不開,安全帶被鎖死,可是于立飛隨便一拉,安全帶就像是被腐蝕了似的,一拉就斷了。至於車門,更像是紙糊的,被他一拉,毫無阻滯感,就被打開了。

    “油箱沒漏,你在這裡休息,我去前後佈置警示牌。”于立飛把靳海清救出來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安全問題。

    “我也去。”靳海清說道,他雖然頭受了點傷,但還是能走動。

    于立飛和靳海清在事故現場的前後兩百米放置了警示牌,幸好現在時間還早,過往的車輛不多,否則的話很容易造成連鎖反應。把警示牌放好之後,于立飛才有時間思考這件事的前後原委。他越想越不對,靳海清對工作是很認真的,對車輛的保養也非常及時。而且這輛車的車況很好,突然出現刹車失靈的事,根本就是不可想像的。

    “盧瑞華,你馬上帶幾名刑偵人員下來一趟。我在十裡鄉到新澤鎮的山道上,車子刹車失靈,我懷疑是有人搞鬼。”于立飛說道。

    “好,我馬上帶人下來。”盧瑞華還在家裡,一聽于立飛這話,馬上通知刑警大隊的其他人,迅速趕赴于立飛出事的地點。

    蔡明遠此時就藏在山上,用望遠鏡觀察著路上的情況。于立飛的車子,是他動的手腳。方法很簡單,在刹車油上面動手腳。這一招是他從一個同行那裡學來的,就算是碰到公安人員,也很難查得出來。至於路中間的石頭,也是他剛從山上滾下去的,現在看來,效果還是不太好。如果能再往彎道移動幾米,或許于立飛的車子就會沖出路基。

    現在的情況讓他有些遺憾,于立飛並沒有受傷,雖然他的司機受了點傷,可是對他來說,任務不算完成。就算雇主願意支付十萬的報酬,他也會過意不去。這麼多年,他的信譽度之所以會這麼高,也是因為他每次任務都完成的很好。

    蔡明遠摸了摸身邊的手槍,但想了想距離太遠,而且用槍殺掉于立飛,他也不願意。看來只能以後再找機會了,蔡明遠遺憾的想到。他爬起來,再一次看了于立飛那邊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機會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只能等待。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拿到那三十萬。

    但是蔡明遠沒有注意到,他剛才爬起來的時候,因為動作過大,驚動了在樹枝上休息的一群鳥。于立飛可以說是從小就在山裡長大的,雖然他隔蔡明遠有好幾百米,可是那邊的動靜他一看就知道是有人,而且還是突然出現的人。要不然話,鳥早就飛走了。

    這個時候出現的任何動靜,都有可能是線索。路中間的石頭,刹車失靈,樹林裡突然出現的人。于立飛迅速作出判斷,他也來不及通知靳海清,一個人奔著剛才的方向跑去。于立飛就像一頭行動敏捷的獵豹,他的眼裡只有目標。

    蔡明遠才離開,馬上就感覺到了危險。他回頭一看,于立飛竟然直奔自己而來。他一看于立飛的動作,就知道這是一個厲害的對手。對方的速度之快,是他生平僅見。他馬上拿出手槍,如果于立飛發現了自己,他只有擊斃對方。

    幾百米的距離,就算是在跑道上,也得幾十秒的時間。現在是山道,而且中間還有一個山谷,直線距離雖然只有幾百米,但真正走過得,可能得一千多米。可是他答應到,于立飛的速度非常快,才一分多鐘,竟然就到了眼前。

    “出來吧。”于立飛很快就找到了剛才蔡明遠藏身的地方。看著地方被壓倒的青草,而且上面沒有任何露珠,他敢肯定,對方應該就在附近。雖然他嘴裡讓對方出來,但他還是順著痕跡在追蹤。

    于立飛能在山裡找到最狡猾的獵物,蔡明遠雖然是一個很厲害的殺手,可是在叢林裡,根本就不是于立飛的對手。蔡明遠其實已經跑遠,雖然他有些慌不擇路,但他相信,想要在樹林裡抓到自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但他錯了,聽著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這個沉靜如水的職業殺手,此刻也有些慌張了。他突然拿出手槍,就藏在一棵大樹後面,只要于立飛敢再追來,他就敢開槍。殺了于立飛,大不了亡命天涯。如果于立飛真的得罪了人,而且那些人的勢力還很大,或許自己也不會有太大的事呢。

    蔡明遠是個做事乾脆俐落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成為職業殺手。他可不想跟于立飛有什麼廢話,看到于立飛的身影,他抬手就是一槍。雖然于立飛在快速移動,但他相信自己的槍法,這一槍一定可以擊中于立飛。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槍響之後,于立飛的速度不但沒有慢下來,反而如鬼魂般,一下子就到了自己身邊。蔡明遠一直覺得自己出槍的速度快,甚至他覺得,自己比一般的員警都要強得多。可是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于立飛,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孩在玩玩具似的。

    “啊!”蔡明遠感覺自己的右手手腕處傳來一股大力,讓他忍不住痛喊出來。

    蔡明遠的手一松,手中的手槍自然也就掉了下來,于立飛在半空中就抓住槍管,順手就放進口袋裡。這可是重要的物證,上面有蔡明遠的指紋,可不能幫他擦拭掉。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于立飛嚴厲的問,他一隻手制住蔡明遠,另外一隻手在他身上搜查,蔡明遠身上除了十幾發子彈之外,還有一把匕首。

    “你為什麼要追我?”蔡明遠很快就冷靜下來了,他以前可是經常跟員警打交道,只是成為職業殺手之後,就再也沒進過局子了。

    “你手裡有槍,身上卻沒有證件,說,幹什麼的?”于立飛問。

    “我拿槍是來打獵的。”蔡明遠狡辯道。

    “打獵?那望遠鏡呢?還有你身上的泥土,對面路中間的那塊石頭是你的傑作吧?走,跟我回去。”于立飛沒有帶手銬,但他就拉著蔡明遠的手腕,對方卻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

    靳海清是從部隊復員的,他對槍聲很敏感。剛才于立飛跑到對面山頭,他也看到了。因為隔的遠,雖然于立飛速度快,但他還是沒什麼感覺。可是那塊槍聲,讓他的心臟急劇加快,他沒有多想,馬上也朝著對面跑去。如果于立飛出了問題,他就真是百死莫贖了。

    可是他才剛到穀底,就看到于立飛拉著一個人走了出來。看到于立飛的那一刻,他全身的力氣突然像被抽空了似的,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上。

    “小靳,你怎麼過來了?”于立飛也看到了靳海清,剛才的槍聲想必讓靳海清驚嚇過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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