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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作者:可大可小(已完成)


第七十九章 真的解決了


    “任哥,這件事其實已經解決了。”于立飛很是感動,沒想到自己一回來,任靜天就想著要幫自己處理這件事。他不知道任靜天是從哪裡了解到的情況,反正他認為,這件事已經處理好了。前幾天那個長髮男見到自己的態度,也已經說明了問題。

    “怎麼解決的?”任靜天急切問,楊子是這一帶的混混頭子,跟各方面的關係錯綜複雜。如果不是自己在公安系統,他也不會給自己什麼面子。于立飛剛到潭州才幾天,怎麼能鬥得過他?

    “就是談唄,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于立飛輕描淡寫的說。這其中的過程雖然驚險,可是他覺得沒有必要讓任靜天知道。

    “他會答應這樣的條件?”任靜天根本不相信。楊子是什麼樣的人,他非常清楚。從來不會服輸,心機也很深,哪怕當面搞不贏,背後也會給你捅刀子、使絆子。而且他有上百的手下,個個心狠手辣,而且據說楊子可能還有槍械。真要是那樣的話,于立飛根本就沒辦法跟人家鬥!

    就算楊子真的答應這樣的條件,肯定也是虛與委蛇,一旦他回過神來,就有于立飛好受。曾經有兩個北方人,還是部隊裡出來的,想到這裡來打天下。第一次楊子沒準備好,結果軟蛋了。當時那兩人趾高氣揚,以為楊子服了軟,這一片就真的是他們的了。結果第二天晚上,那兩人被挑斷了腿筋,直接就扔在大馬路上。

    “我覺得應該是這樣,要不你再確認一下?”于立飛說。

    “算了,我已經跟他約好,到時再說吧。”任靜天憂心忡忡的說。出事之後,于立飛正好回了老家,根本不知道事情的進展。他在明處,楊子那些人在暗處。一旦于立飛吃了虧,就永遠也扳不回來了。

    任靜天跟楊子約的是一個茶樓,他特意開著警車過來,也是為了以壯聲勢。到茶樓的時候,外面有楊子的小弟,正是那個長髮男“巴哥”。看到他們下了車,馬上一溜煙的跑了過來。

    “飛哥。任所,你們來啦。”長髮男臉上堆滿著媚笑,楊子早就跟他打過招呼,今天一定不要招惹于立飛。不管受多大的委屈,也要忍讓,忍讓。再忍讓。

    “嗯。”任靜天看到長髮男如此恭敬,反而更加警惕。雖然他是派出所的副所長,可是楊子未必就真把他放在眼裡。平常雖然見著面也是很客氣,但楊子忌憚的是他身上的這身警服。可真要是動真格的,未必會把他當回事。

    上次區裡有個局長吃醉了酒跟楊子鬥法,結果被楊子當著眾人的面連扇了十幾個大耳括子。那個局長也是有權勢的,可是最後這件事卻沒有下文。耳光也是白扇了。最令人奇怪的是,從那以後,只要看到楊子,那個局長就躲,實在躲不過,也是異常的客氣。

    整個茶樓已經被包了場,就連服務員也都在一樓的服務台。而樓道和門口,都有楊子的人把守。看到這種情況。任靜天心裡的弦繃得緊緊的。從走進茶樓開始,他就格外注意,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走到二樓的時候,中間一張桌子坐著幾個人,看到他們進來了,紛紛站了起來。其中有幾個人,還特意迎了過來。任靜天頓時站住了。他把手伸進了手包,裡面裝著他的配槍。倒是于立飛,好像知道他要幹什麼似的,用胳膊輕輕搗了搗他。大步走了過去。

    “飛哥!”

    “飛哥!任所!”

    任靜天越走越心驚,同時心裡滿是狐疑。于立飛什麼時候成“飛哥”了?難道他們之間的解決方法,就是于立飛跟著楊子混?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是堅決不會同意的。哪怕就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把于立飛拉回來。

    “飛哥,任所,請坐。”楊子在于立飛走到跟前的時候,也緩緩的站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

    “楊子,這次來沒其他事,于立飛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希望你們之間有什麼事情,擺到桌面上來講。”任靜天把包放到桌上,緩緩的說道。

    “任所,我跟飛哥之間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提出來。只要是我能辦得到的,一定不二話。”楊子詫異的望了于立飛一眼,他一直覺得任靜天約自己,是想替于立飛出頭。自己已經答應,不再去招惹于立飛,難道這還不夠嗎?這些年來,他從來沒對任何人做過如此大的讓步,僅此一次。

    “你們之間真的處理好了?”任靜天其實從一下車,就覺得不對勁。長髮男以前對自己也很客氣,但那是因為自己的職務,而不得不倍加小心的客氣。可是今天,長髮男的恭敬,卻是發自心底的。而且他感覺,長髮男對于立飛好像更加客氣。

    “任所,這樣的事,我會開玩笑麼?飛哥是你的朋友、兄弟,如果飛哥看得起,以後也是我的兄弟。”楊子緩緩的說。

    “真的?”任靜天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楊子的樣子,又不像是假的。

    “任所,這我能騙你?”楊子原本以為于立飛會交一切和盤拖出,但看現在的情況,任靜天顯然對一切並不知情。

    “任所,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楊子把那天晚上的情況慢慢的說了出來,雖然他說的很隨意,可是任靜天還是聽得後背發涼。如果那天晚上不是于立飛反應敏捷,現在局面就完全不一樣了。

    原本任靜天是想替于立飛處理好這件事,可實際上,他是杞人憂天。怪不得自己約楊子談那件事的時候,他總是吞吞吐吐,原來是在于立飛手上吃過虧。他也向楊子解釋了,並且告訴他,于立飛已經買下了牛老闆店鋪。

    “飛哥,那家店子你買下來了?”楊子詫異的問,他只知道牛老闆的店子賣了二十五萬,這才把所有的債務全部還清。可是卻沒想到。買下他店的,竟然會是于立飛。

    “我最近正好對古玩有興趣,也想開家店子玩玩。”于立飛淡淡的說。

    “哦。”楊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立飛,我真是沒想到楊子竟然會向你低頭。”任靜天離開茶樓的時候,感慨萬端的說。看楊子對于立飛的態度,恐怕在他的心目中,于立飛的地位要遠超自己呢。

    “任哥。這也是沾了你的光。如果不是有你作後盾,我哪敢隨心所欲的出手?”于立飛謙遜的說。

    “以後再碰到這種事,一定要注意。他們好比是耗子,而你是瓷器,跟他們硬碰硬划不來。”任靜天叮囑道。

    “嗯,知道了。”于立飛笑著說。

    “你現在店鋪也買了。什麼時候準備營業?”任靜天問,于立飛開了店,以後他再到古玩市場來逛,就有個落腳的地方了。最重要的是,于立飛以後會跟古玩市場的老闆越來越熟悉,到時候順帶著他認識的人也越來越多。有什麼好東西,他也能第一時間就收到消息。

    “隨時都可以營業啊。但辦營業執照以及過戶手續,還得任哥幫忙。”于立飛笑著說。

    “這沒問題,但有一點,以後如果你收到什麼好東西,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來看看。”任靜天笑著說。

    “沒問題啊,這次回老家,就收了一個海南黃花梨筆海,你給掌掌眼?”于立飛笑著說。

    “你小子少嘲笑我。我去開開眼還差不多。”任靜天笑罵道,他的眼力已經不如于立飛了,只不過熱情很高。

    剛才到于立飛店裡的時候,任靜天並沒有注意。現在他才發現,店裡竟然擺著四扇屏風。只是他對屏風和刺繡的了解都不多,問起于立飛,聽他介紹收這件貨的過程。以及吳文古給的意見。

    “立飛,你現在說得是頭頭是道,我看已經有那麼回事了。”任靜天笑著說。

    “這才哪到哪呢,都是吳老的原話。只是照本宣科罷了。”于立飛說道,他可以迅速判斷一件古玩的真假,但是要把一些具體的特徵說出來,那還差得遠。

    “立飛,我看你要準備買車才行了。以後你出去收貨,總不能老讓別人把貨送過來吧?再說了,有輛車,很多生意也好做一些。”任靜天提議,人靠衣裝馬靠鞍,有車不只是為了方便,而且也是為了裝門面。

    “我現在只是小打小鬧,買車的事以後再說吧。”于立飛還掛念著給村裡修路的事,雖然老頭子沒給他壓力,可是他卻把這件事攬到了身上。

    “你這還是小打小鬧?我的天啦,現在誰能幾天就賺幾十萬?按照你這種賺錢的速度,馬上就是百萬富翁了。”任靜天誇張的說道。

    “可是我現在買車也是空的啊,我連駕照都沒有呢?”于立飛苦笑著說。

    “這算個什麼事?你給我張照片,明天就可以幫你辦一張。”任靜天不以為意的說,別人的駕照要考,有他出面,直接到交警隊去辦一張就行。

    “咦。”于立飛看到自己的手機突然響起,很是驚訝的望著任靜天。除了任靜天,好像沒有其他人知道自己這個號碼吧?

    “小于,我是嚴禮強。”

    “你好,嚴總。”于立飛說道。

    “聽說你買了間古玩間?”嚴禮強問。

    “是啊,只買了店鋪,基本上沒東西。”于立飛說,就邊櫃子下面那幾塊毛料,如果不是別人沒注意,或者牛老闆都已經忘了,恐怕也不會讓他得這個便宜。

    “聽說你剛收了四扇屏風?”嚴禮強問,他是從吳文古那裡知道于立飛買了古玩店舖的消息。

    “是的,嚴總真是消息靈通,有興趣看看麼?”于立飛笑吟吟的問。

    “只要是真的古玩,我都感興趣。”嚴禮強說。

    “那行,您可以過來看看。”于立飛說道。

第八十章 你看著給


    任靜天知道嚴禮強要來之後,雖然很想留在這裡。但他也知道古玩行的規矩,有交易的時候,無關人員還是不要出現為好。他自詡是古玩界的行內人,自然得遵守規矩。

    任靜天剛離開不久,嚴禮強就到了,但這次不是一個人。與嚴禮強同行的,還有一個中年人,梳著一個大背頭,腰很直,肚楠像個西瓜似的扣在腹部。看到店裡沒什麼東西,中年人眉頭蹙了蹙,似乎對嚴禮強把他帶到這裡來有些不滿。

    “嚴總,屏風就在這裡,你看看吧。這四扇屏風,有圖有字,文雅娟秀,而且全是鄭板橋的竹子風采。那細細的批線和精緻的繡工,雖然針法比較單一,卻把鄭板橋原作的風貌反映的淋漓盡致。這四扇屏風應該是清代早期的東西,很有可能是乾隆、嘉慶時期的,這是吳老的原話。當時吳老並沒有看這屏風的材質,但我覺得,邊框應該是黃花梨的。”于立飛篤定的說,他昨天收的黃花梨筆筒,跟這個屏風的材質很像,紋理、花紋、色澤都差不多,唯一區別的是,屏風沒有鬼臉。

    要知道屏風的邊框總共才幾分公厚,就算有鬼臉,也是不能完整的顯示出來。而且仔細聞的話,還能聞到一股細微的檀香味,這也是黃花梨的一個重要特徵。

    “小于,沒想到你的眼力漲得這麼快。”嚴禮強對古玩的興趣主要在於收藏,至於鑑定的事情,他多次打眼之後,覺得還是交給專家比較穩妥。

    “這四扇屏風做工精緻,應該是在富貴權勢人家用的。甚至有可能是在官宦人家使用的,在那個時候,一般人是用不起這些東西的。”于立飛把屏風搬到中間裝好。四扇屏風的品相很好,一擺在那裡,那種古色古韻的味道馬上就出來了。就連于立飛的店子,檔次了一下子提升起來了。

    “劉…老闆,這屏風是吳老鑑定過的,確定真品無疑。而且品相非常好,擺出來氛圍馬上就不同了。”嚴禮強看了“劉老闆”一眼,小心翼翼的說。

    于立飛很是詫異,他一直覺得嚴禮強是一個大人物。可是沒想到在這個中年人面前,卻倍加小心。雖然他猜不出這個“劉老闆”的身份,可是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嗯,確實不錯。”劉老闆聽說是吳老鑑定過的,圍著屏風轉了轉,剛才的不快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小于,這屏風多少錢?”嚴禮強見“劉老闆”滿意,馬上問道。他對吳文古有一種盲目的相信,只要吳文古認可的東西,他都願意收藏。他早就有請吳文古當自己的私人收藏顧問的想法,可是吳文古卻一直沒同意。錢對吳文古來說,已經不重要。他做事情,講究的是興趣。如果他不想興趣,你哪怕就是把一座金山擺在他面前,也是不會動心的。

    “嚴總你跟我啥關係啊,這東西你看著給就是,不管多少我都接受。”于立飛笑吟吟的說。他一直對這四扇屏風的價格拿不準,古玩市場的人也不可能跟自己講實話。而能跟他講實話的吳文古,卻想用這個考他的眼力。以退為進,讓嚴禮強報價,似乎較為妥當。

    嚴禮強似笑非笑的望著于立飛,他來之前也問過吳文古,這四扇屏風的價格。可是吳文古並沒有給他一個準確的答复,只是讓他問於立飛。可現在于立飛卻把皮球踢了回來,價格高了。自己吃虧了。可是如果價格低了,則有種佔于立飛便宜的意思。而且旁邊還有個“劉老闆”,今天自己來買東西,不就是為了交際麼。

    “十五萬。你看怎麼樣?”嚴禮強沉吟了一會,報出了一個心理價位。

    “嚴總說多少就是多少。”于立飛笑呵呵的說,對這個價格,他是相當滿意了。

    “如果嚴總只給一千,你賣不?”劉老闆看到于立飛答應得爽快,饒有興趣的問。他也不是沒有買過古玩,可是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于立飛這樣的賣家。一般的賣家,也有像于立飛這樣的,讓買家報價,好爭取主動。可是等買家報了價之後,又會以各種理由加價。

    “當然沒問題,嚴總很關照我,就算直接拿走,我也不會說什麼。”于立飛笑著說,他知道這個“劉老闆”對嚴禮強很重要,自己的直爽,也算是給足了嚴禮強面子。

    “你這個老闆有點意思。”劉老闆望著于立飛,笑吟吟的說。

    “小于,你可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以後有什麼好東西,記得及時通知我。”嚴禮強拿出支票,寫了個數字遞給于立飛。 “你這裡最好搞個能刷卡的,以後總不能都是現金,或者還到銀行去轉賬吧。”

    “感謝嚴總的提醒,相關證件辦下來之後,馬上去辦。”于立飛笑著說。

    “你這裡的證件還沒辦下來?”劉老闆隨口問。

    “是啊,這店我才買下來沒幾天,以前的東西都沒了。重新辦證需要時間,可能還要一段時間。”于立飛說道。

    “這樣吧,我給你留個電話,如果遇到困難,可以打電話給我。”劉老闆顯然對于立飛印象不錯,遞給他一張只印著一個名字和電話的名片。

    “謝謝劉總。”于立飛看到上面寫了個劉勇輝,連忙說道。

    “你啊,真是太幸運了。”嚴禮強對劉勇輝竟然給于立飛名片,非常的意外。于立飛不知道他的身份,自己可是清楚得很。像于立飛這樣的普通人,能跟他說說話就已經是機緣了,能得到他的主動幫助,更是一種緣分。

    “對了,嚴總,我昨天還收了一個黃花梨筆海,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于立飛突然記起了昨天拿回來的那個束身大筆海。上次嚴禮強對自己的紫檀大筆筒一直念念不忘,這次既然有好東西,自然要給他。

    “哦,我看看。”嚴禮強自然有興趣,就連劉勇輝,也停住了腳步。

    “兩位請到裡面坐吧。”于立飛把他們請到後面的屋子,自己到樓上把那個筆海抱了下來。

    “小于,這東西怎麼有股怪味?”嚴禮強走近一聞,馬上捂著鼻子說道。

    “嚴總,你猜猜看,這個筆海以前是做什麼用的?”于立飛笑吟吟的說。

    “筆海不就是用來插筆的麼?”嚴禮強隨口說道。

    “這可不一定,這是我從鄉下收來的,當時這個筆海被當作牛槽子用。每天牛吃了草之後,舌頭都會舔著邊沿,你看看,包漿那個好啊,簡直就是完美無缺。”于立飛笑吟吟的說。

    “什麼?”嚴禮強跟劉勇輝異口同聲的說道,這麼好的東西,竟然用來給牛當食槽,真是暴殄天物。

    “雖然現在還有些氣味,但過幾天就不會了。而且黃花梨本身有一股檀香味,這股味道很快就會消失的。”于立飛笑著說。有故事的東西,更能吸引人。這個筆海給牛用過,以後這個故事就會伴隨著這個筆海的一生,甚至還會因此而抬高筆海的價格。

    “小于,這個東西,你給吳老看了沒有?”嚴禮強問,他知道于立飛跟吳文古的關係非常好,只要吳文古認可的東西,再多的錢他也樂意付。

    “這是我昨天才收上來的,還沒來得及。但是嚴總,你仔細看看這個筆海,束腰造型,紋路清晰優美猶如山水畫,典型的黃花梨鬼臉特徵,很開門,褐紅的色澤悅人眼目。這個筆海包漿厚重,油分極佳。而且,如此之大的筆筒實屬罕見。筆筒口沿和底部的兩條邊非常圓潤而且均勻,可見雕工非常精細。”于立飛說道,他回來之後,也查了一次資料,再加上老頭子的介紹,也基本上能說個一二三出來。

    “看這上面的花紋山巒疊翠、鬼眼、牛毛紋,倒像是黃花梨的。”劉勇輝緩緩的說道。

    “劉總很內行,黃花梨生長十分緩慢,雖經百年仍粗不盈握。黃花梨木製作筆筒要求非常高,直徑超過十五厘米的筆筒,需要生長數百年的黃花梨樹木的芯材才能做成。通常見到的黃花梨筆筒,其直徑一般在十五厘米左右。像這只直徑二十二厘米的碩大老油梨海南黃花梨筆海,至少需要生長上千年的黃花梨芯材方能做成,實屬罕見,其獨特優美的山水紋路,更是難得一見。”于立飛介紹道。

    “小于,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嚴禮強卻不是很懂,他以前也收過黃花梨的凳子,可是錢花了,東西卻是假的,當是交學費了。但現在讓他來差別這個筆海的材料,卻還有些拿不準。

    “我也是現學現賣,嚴總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找吳老看看。”于立飛說道。

    “我倒是覺得于老闆說的有道理。”劉勇輝緩緩的說道。

    “那行,這東西我要了。還是我自己報價?”嚴禮強笑著問。

    “可以。”于立飛點了點頭。

    “五萬?”嚴禮強試探著問。

    “嚴總,我不是說了麼,不管多少錢,我都認可。”于立飛說道,他覺得跟嚴禮強這樣的人做買賣,用這種方式最好,但換個人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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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檀香手鍊


    把嚴禮強和劉勇輝送走後,于立飛趕緊把店門關了。並不是于立飛不想做生意,而是他實在無貨可賣了,最重要的是,他昨天晚上值班,現在實在有些睏乏。嚴禮強財大氣粗,把他的刺繡屏風和黃花梨筆海都收走,現在他唯一能出手的,只有那塊紀念銀幣。

    這塊紀念銀幣,跟于立飛一起戰鬥過,他其實也不想出售。所以真正能賣的,就是櫃子下面那幾塊石頭。這些石頭,連牛老闆都沒有信心,在最缺錢的時候,都沒好意思出手,恐怕也值不了幾個錢。上次吳家山給自己估量一塊一千,想必也是為了給自己留面子。真要是拿給吳家山,恐怕加起來也不值一千。

    于立飛看了看時間,現在十點不到,他中午跟任靜天約了一起吃飯,正好可以休息兩個小時。于立飛也沒回家,把手機關機之後,到樓上修煉古玉功。對他來說,古玉功是最好的恢復精力的方式,只要二個小時,就能變得精力充沛。

    “這小子,怎麼又關機了?”任靜天離開于立飛的店子之後,幫他去跑營業執照的事情,可是他卻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于立飛連店名都沒有想起,這個營業執照要怎麼辦?而且他也記掛著于立飛跟嚴禮強的交易,想順便問問情況,結果于立飛又關機了!沒辦法,只好給他發條短信,讓他迅速回電話。

    “吳老,您今天時間麼?于立飛從老家收了個黃花梨筆海,想請您掌掌眼。”任靜天無法跟于聯繫,就想到了吳文古。嚴禮強買了東西之後,肯定會也跟吳文古說起的。而且他在于立飛那裡看到的黃花梨筆海,也覺得像個開門件。

    “你這次的消息有些慢啊,我正在看著呢,只不過嚴總已經收藏了。”吳文古微笑著說。

    嚴禮強離開之後,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就給吳文古打了電話,想約個時間請他看看貨。聽說于立飛從老家收了個牛槽子,而且還是黃花梨大筆海,就讓嚴禮強就讓他送過來。吳文古這幾天一直待在陳村對那座古墓進行搶救性挖掘,嚴禮強知道後,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這筆海您還沒鑑定過呢,他就敢賣?”任靜天詫異的說。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嚴禮強竟然也敢收?如果于立飛打眼了,嚴禮強豈不是跟著倒霉?

    “小于的眼力漲得很快,這個明末海南黃花梨筆海確實不錯,嚴總五萬收過來,應該還有得賺。”吳文古好像知道任靜天要問什麼似的。微笑著說道。黃花梨其實也有很多種,海南黃花梨是質量比較上乘的。而且這東西存世不多,以後升值的空間很大。

    “明末海南黃花梨筆海!這小子簡直到處都能撿漏。”任靜天雖然也覺得有些像,可是經過吳文古的證實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疑慮。

    “好了,我這邊還有點事,就不跟你閒聊了。”吳文古說道。他看這件明末海南黃花梨筆海,也是擠出時間。他現在對于立飛很好奇,如果換成其他人的,恐怕最快也要等到回市裡之後才會去看。

    于立飛收功之後,身上的疲憊感完全消失了。看到身邊的手機,馬上開了手機。果然,一開機就收到任靜天的好幾條信息,讓他馬上回電話。

    “任哥。在哪呢?”于立飛不是不想開機,只是他在修煉的時候,一旦被打擾,就會很麻煩。輕則岔氣受傷,重則玩完。

    “你小子,怎麼動不動就關機呢?”任靜天氣道,每次想找于立飛的時候。他就關機。作為一個生意人,手機必須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像他這樣子,很容易傷害別人。比如他。就被于立飛傷了兩次了。

    “這不是想瞇一會麼,昨天坐了一天車,晚上又上了一天班,我就算是個鐵人,也頂不住啊。”于立飛笑著說。

    “你總是有這麼多理由!”任靜天氣道。想了一下,他又問“嚴禮強收了你的屏風沒有?”

    “收了,但我看他是給別人收的。”于立飛說,那四扇屏風雖然是他付的錢,但看得出來,東西最後卻是劉勇輝要的。

    “多少錢賣的?”任靜天永遠只關心價格問題,他知道那四扇屏風是于立飛五千五收回來的,如果不翻十倍以上,都不算賺錢。

    “十五萬。”于立飛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很平淡。

    “我的媽啊,我看我這個副所長也別幹了,跟著你做生意算了。”任靜天嘆了口氣,他十年也未必能賺到十五萬,可是于立飛只是隨便從別人那裡收了件貨,一轉手就是十幾萬的利潤。

    “好啊,我這裡正好缺個看店的。”于立飛笑著說。

    “你現在壓榨我還不夠,還想以後一直壓榨我?你在哪裡,快點過來。”任靜天笑罵道。

    “好,你在哪裡?”于立飛問。

    “我還能在哪?剛給你跑了工商局,對了,你小子店名還沒告訴我呢?等會再去稅務局,我發現,自從你來潭州之後,我就成跑腿的了。”任靜天發著牢騷。

    “誰讓你是我的好任哥呢,沒關係,中午這頓我請,隨便點。”于立飛笑著說,他現在精力充沛得很。

    “中午這頓肯定得你請,我還叫上了工商局文化市場管理所的所長吳思遠,你多帶點錢。”任靜天說道,想要快點辦成事,就得找關係,開後門。

    “好。”于立飛掛了電話之後,去銀行取了一萬元,取錢的時候于立飛在想,這錢也不知道花的值不值?但他突然想到了馬躍龍,投資在官員身上的錢,以後的收益,未必會比投資古玩差。

    等車的時候,于立飛就在想,任靜天讓自己買車還是有一定道理的。自己每天要上班,要去辦點事,就只能速戰速決。

    “等會機靈點,我雖然跟他打過幾次交道,可是像他們這些人,怎麼說呢,眼裡只有利益。”任靜天說道。有句話說的好,政府是爹,黨是娘,工商稅務兩條狼,老百姓是羔羊。這些人眼裡只認錢,沒錢可不會給你辦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送東西還是送錢?”于立飛問。

    “今天先吃頓飯認識一下。這些以後再說。”任靜天說道,哪有第一次吃飯就收別人東西的,除非那人腦子有問題。

    如果說以前于立飛還對這些人情世故懵懂不知的話,那經歷了馬躍龍的事情後,他明白了一個道理,縣官不如現管。跟這些人搞好關係。是非常有必要的。

    “任哥,這酒店夠檔次麼?”于立飛看到任靜天把他帶到一家叫金太陽的酒店,雖然裝潢的也不錯,可是跟市裡的那些大酒店,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沒事,這裡是工商局的定點招待單位,到時你記得開發票。”任靜天擺擺手。很多單位都有自己的定點招待單位。派出所也有,這其中的奧妙,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體會。

    “好,我知道了。”于立飛說道。

    “呂所,你好。”任靜天已經提前訂好了包廂,他們到了之後就開始點菜,剛把菜點完,任靜天就接了個電話。他知道是吳思遠到了,打開包廂門,就看到個中年人。很瘦,個子不高,架著一副眼鏡。

    “任所,你好。”吳思遠微笑著說,他們工商所跟派出所經常舉行聯合行動。兩人經常打交道。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兄弟于立飛,他想在古玩市場開家店子,今天算是正式拜碼頭了。”任靜天笑著說。

    “好說。好說,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嘛。”吳思遠笑吟吟的說,語氣很客氣,可是面對于立飛的時候,卻有些冷淡。

    “吳所長,你好,以後還請多多照顧。”于立飛主動伸出手,微笑著說。

    “嗯。”吳思遠淡淡的應了一聲,看到于立飛伸出手,也跟他碰了一下,但很快就縮了回去。

    于立飛只感覺吳思遠的手指在自己的手心劃了一下,就算以他的反應速度,也沒能握住。

    “吳所長,你這手鍊不錯。”但于立飛卻注意到吳思遠戴著的一串黃褐色的手鍊,順嘴恭維了一句。

    “這是我老婆幫我請來的。”吳思遠抬起手腕,笑著說。

    “我能看看麼?”于立飛謹慎的問。

    “當然可以。”吳思遠隨手就把手鍊摘下來遞給于立飛。

    “光澤不錯,包漿也很好。”于立飛一拿到手,就滿口誇讚。

    “是嗎?這串手鍊也戴了幾年了,除了洗澡,幾乎不離身。于老闆能給看看是什麼材質的麼?”吳思遠見于立飛稱讚自己的東西,微笑著說。

    “珠子質地堅硬、細膩、光滑、手感好,紋理通直。”于立飛又把手串拿到鼻子下聞了聞,更是篤定的說:“到現在還有一股清淡、自然的檀香味,這是檀香木無疑。而且應該是來自印度的老山檀香!”

    “立飛,檀香木手串應該值不少錢吧?”任靜天關心的永遠都是價格,只是他有些疑惑,這套手鍊他以前也見吳思遠戴過,好像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吳文古還說于立飛眼力見漲,也不知道他漲到哪去了!

    “吳所長,我很喜歡你這串手鍊,不知道能否忍痛割愛?”于立飛微笑著問。

    “這個嘛……”吳思遠有些猶豫。

    “這串手鍊市場價應該在二三千之間,如果吳所長願意轉讓,我可以三千收下。”于立飛說道。

第八十二章 你太有經驗了!  


    吳思遠可能覺得于立飛很有誠意,又或者是看到于立飛馬上點了三千塊錢出來。看到眼花花的鈔票,他也沒有再矜持,愉快的接了過來,算是完成了一次愉快的交易。

    經過檀香手鍊事件之後,吳思遠的態度一下子變得親近得多。再加上任靜天不時說著一些段子活躍氣氛,于立飛又連著敬了他們好幾杯酒,包廂裡頓時充滿著歡聲笑語。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三個是多年好友呢。

    離開的時候,吳思遠隨口問起于立飛的店名,說以後有機會去拜訪。于立飛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一個店名:軒雅齋。吳思遠拿出本子,把軒雅齋這三個字記了下來,同時還記下了于立飛的名字和店鋪地址。

    任靜天看到,朝著于立飛做了個OK的手勢。只要于立飛上了吳思遠的本子,他的營業執照,就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以後工商那邊,也不會再來找他什麼麻煩。

    “立飛,你小子隱藏得夠深的啊。”任靜天在吃過飯後,拉著于立飛,惡狠狠的說。上次他喊于立飛喝酒,于立飛只喝啤酒。可是今天呢,白酒竟然喝了一斤多,就算是他也沒有這個量。

    “任哥,我不是不能喝酒,只是不喜歡喝酒罷了。酒多傷身,要不是今天沒辦法,我也是不會喝的。”于立飛連忙解釋。

    “對了,剛才你買的那串檀香手鍊給我看看,我怎麼有些看不準啊。”任靜天其實在包廂裡的時候就想說了,可是看到于立飛興致勃勃,而且吳思遠也顯得很有興趣,就一直忍住沒說。

    “任哥,今天你辛苦了,這個手鍊送給你算了。”于立飛微笑著說。

    “什麼意思?”任靜天的臉一下子嚴肅起來,這可是于立飛花了三千塊錢收的東西。按照于立飛的慣例,三千塊錢收的東西。至少要賣五萬以上才對。自己一個小警察,怎麼能接受這麼貴重的東西呢。再說了,他幫于立飛辦事,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任何回報。

    “別這麼嚴肅啊,這東西你到古玩市場去買,十塊二十塊隨便一抓一大把。真要是好東西,我會給你麼?”于立飛輕笑著說。順便就把手鍊扔了過去。

    “不會吧?你小子真有一套!”任靜天目瞪口呆,他還以為于立飛是誆他,但仔細一想馬上就想通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于立飛竟然這麼機敏,一串不值幾個錢的手鍊,用三千塊錢收回來。吳思遠收錢收的心安。于立飛送錢也送的理直氣壯。就算以後有人來查,于立飛一句打了眼,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任哥,我辦的這事還算機靈吧?”于立飛得意的笑著說,其實剛才那個念頭也只是一剎那間出現的。如果不是看到吳思遠帶著手鍊,他也沒往這方面想。

    “機靈,實在太機靈了。機靈的都有些過分了。”任靜天嘆道,他原本還在想,是不是讓于立飛晚上到吳思遠家去一趟,可是于立飛卻在酒席上就把事情辦好了。而且辦得這麼漂亮,一點痕跡也沒有,讓他都很是佩服。如果他有于立飛這麼機靈,恐怕他這個副所長,早就轉正了。

    “這都是任哥的指導有方。要不然我也是兩眼一抹黑。”于立飛謙遜的笑道。

    “你這是自學成才,跟我可沒什麼關係。”任靜天當時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就算是剛才,如果于立飛不說,他還以為于立飛是打了眼呢。應該說,于立飛在送禮這方面,還真的很有天分。幸好他沒進入官場。否則以于立飛的逆天運氣,再加上他出手大方,不用多久,就會成為一顆政治新星。

    “任哥。稅務局那邊怎麼弄?要不依葫蘆畫瓢算了。”于立飛說道,工商跟稅務,是他開店繞不過去的,特別是稅務,更得認真對待。他店裡賣出去的東西,都是私下交易。若真是查起賬來,稅收這一塊會讓人肉痛。

    “此計不可二用,稅務那邊先不急。”任靜天說,等營業執照先下來再說,而且于立飛店裡空空如也,如果不是撿了幾次漏,恐怕幾個月都未必會開張。

    “我實在沒有跟這些人打交道的經驗,要不還是交給你吧?”于立飛把剩下的錢都拿出來,遞給任靜天。

    “你還沒經驗?”任靜天驚叫道,今天中午的這頓飯,于立飛的行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說這樣都還不算有經驗的話,那他完全就是張純淨的白紙。

    “我這是誤打誤撞好不好?這方面你確實比我有經驗,而且你認識的人也多,有你出馬,我放一萬個心。”于立飛說道。

    “好吧,到時再跟你報賬。”任靜天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他好歹也當了幾年的副所長了,方方面面的人認識不少。而且稅務局那邊,他也確實有關係。

    “任哥,下午是不是讓那家保險箱廠,再給我送個好一點的保險箱過來?店裡要用。”于立飛問,上次家裡的保險箱是要訂製的,但店裡的保險箱卻是可以用制式的。

    “沒問題,下午一準給你搞好。有什麼要求沒有?”任靜天問,于立飛店裡連件像樣的東西都沒有,可是卻想著先買保險箱。換成其他人,開店之初,未必能承受得起一個質量好的保險箱呢。

    “安全、空間大就可以了。”于立飛說。

    “保險箱的安全係數越高,價格也越貴。空間越大,也是如此,到時你可別嫌貴。”任靜天說道。

    “好馬配好鞍,好的東西自然要放在安全的地方。”于立飛說道,做古玩行的,必然要捨得在這方面投資。他在樓上看到牛老闆有一個老式的保險箱,已經鏽跡斑斑,他相信自己一腳就能踢開。

    任靜天的辦事效率非常高,于立飛剛回到店裡,就接到保險箱廠打來的電話。廠裡告訴于立飛,兩個小時之內,就會把保險箱送過來,到時需要安裝。請他在店裡等著。于立飛也沒問什麼型號,有什麼功能,只是問了問價格。對方說,是任所的關係戶,給個八千的出廠價。于立飛暗暗詫舌,保險箱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這還是出廠價,到了市場上。肯定得上萬,這差不多是一個黃花梨筆筒的價格了。

    但是保險箱廠的送貨人員還沒到,于立飛的傳呼機卻響了。他的傳呼平時主要是當表用,一般也沒有人會呼他。原本于立飛以為是不是誰打錯了,可是他仔細一看,卻是保衛科的電話。于立飛這才想起。科裡得知有自己有傳呼後,就留下了號碼。

    “你好,哪位呼我?”于立飛拿出手機回了電話,既然是科裡呼他,肯定是工作上的事。雖說可以直接去科裡,但他留了個心眼。

    “于立飛嗎?我是軒轅濤,你在哪裡?”軒轅濤說。他接到通知,今天陳村那邊差點出事,館裡讓保衛科派幾個人去看守挖掘現場,他第一個就想到了于立飛。

    “軒轅科長,有什麼事嗎?”于立飛問。

    “是這樣的,館裡準備讓保衛科派幾名同志去陳村看守挖掘現場,你願意去嗎?”軒轅濤問,原本這件事還要拖幾天。畢竟陳村那邊還在清理上層的泥土。可是隨著文物開始出土,今天上午那邊圍觀的群眾太多,差點出了亂子。如果不是有警察在,現場可能都會被破壞。

    “是二十四小時還是只有晚上?”于立飛問,如果是二十四小時的話,他就不想去,畢竟店子裡還有一攤事呢。現在店裡連一件像樣的東西也沒有。以後怎麼開門做生意?

    “只是晚上,那邊分兩班,中班從下午六點到凌晨一點,晚班從凌晨一點至早上八點。白天不用你們負責。”軒轅濤說道。

    “那沒問題。”于立飛說道。無論是哪個班,都要比博物館輕鬆些,而且陳村正在挖掘古墓。作為一個古玩商,他還沒見過古墓是怎麼挖掘的呢。

    “你想值中班還是晚班?”軒轅濤問,他跟于立飛接觸的不多,但上次楊子帶來人鬧事的事情,讓他對于立飛有了重新的認識。

    “隨便。”于立飛說道。

    “那行,我就安排你值晚班了。晚上七點在科裡出發,到時你準時趕過來吧”軒轅濤說道,相對而言,晚班要更辛苦些。而且出問題的可能性也大些,但他相信于立飛,一定可以完成好任務。

    “好。”于立飛說道,雖然只是值晚班,可是因為陳村距離市區有四十分鐘的車程,只能提前過去。

    保險箱廠的保險箱托過來之後,于立飛很是喜歡。其實這應該叫保險櫃更妥當些,它差不多有一米五高,一米多寬。這哪裡還是個保險櫃,倒像是一間屋子,裡面完全可以躺一個人。而且裡面分成了三格,最大可以放一米二高,直徑一米的巨型物件。

    雖然保險箱下面有四個輪子,但還是要兩個工人才能免費推得動。至於進門的時候,就需要用導軌。于立飛問安裝工人,這個保險箱有多重,別人告訴他,七百五百公斤。這麼重的保險櫃,就算不焊死在地上,也不是輕易能搬走的。把輪子卸下來,又在地上打了八個十幾公分深的鏍桿,這個巨型保險櫃就算是在軒雅齋落地生根了。

    七點的時候,于立飛坐上科裡的車子直奔陳村而去。陳村屬於潭州市的郊區,因為修路,在一個山坡上發現了一個墓地。剛開始以為是小墓,誰知隨著挖掘的進行,發現規模越來越大,當地文物部門只能向市裡請求支援。而市裡把這次的考古任務,交給了吳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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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古玉功升級


    這次保衛科派到陳村的保安,除了于立飛和軒轅濤之外,還有保安三隊的趙鵬。軒轅濤雖是副科長,但還兼著保安三隊的隊長,除了于立飛之外,也不好再從二隊調人。趙鵬下午就過來了,熟悉了情況之後,就在墓葬區不時的巡邏。

    他們到了地方之後,只看到一個小山坡已經用竹片圍了起來。中間拉起了大燈,兩側都是掏出來的泥土。其實從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到什麼,可是周邊的群眾,還是三三兩兩的扒在竹片的空隙處,使勁的朝著裡面看著。

    “軒轅科長,就我們三個人?”于立飛看到整個古墓的中心區域,好像就只他們三人。這裡也有四五百平米的範圍,如果晚上有人來強行盜墓,三個人應付得了麼?

    “要不然怎麼會讓你來?現在已經清理到外墓室了,那裡是陪葬品最多的地方,我們的任務就是防止有人衝進來哄搶。”軒轅濤說道,如果保衛科向這邊多派了人手,那就意味著博物館的保衛力量弱了許多。館領導是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所以他才特意要求讓于立飛來。有于立飛在這裡,他基本上不用擔心有人來擾亂。

    “如果有情況,我們怎麼跟上面聯繫?”于立飛拿出手機一看,只有一二格的信號,恐怕就算打電話,對方也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沒事,這裡裝了專線電話。”軒轅濤說道。

    于立飛拿著手電筒去熟悉了一下情況,圍起來的地方大概有四五百平米左右。在古墓的東西兩側週,堆著十幾米高的泥土,中間已經初步顯露了墓葬的規模。于立飛以前沒有接觸過古墓,他看了看,這個古墓,差不多是正方形,長寬應該在六米左右的樣子。

    在古墓的一側還搭了個棚子,白天的是考古人員休息和工作的地方。晚上則是他們的值班室。于立飛進去一看,裡面掛了一個剖面圖和一張平面圖。從剖面圖來看,整個墓葬是由墓室、蓋板、填土、封土等組成,其中墓室高一點五米,蓋板厚零點米,填土五米,封土六米。從平面圖來看。整個墓室長六點二米,寬六米,是由外藏室、迴廊、棺槨等組成,其中外藏室主要是放置一些陪葬物品的。

    “立飛,我們的主要工作就是巡視籬笆內側,防止有人進來就可以了。”軒轅濤見于立飛對墓葬區很有興趣。提醒道。作為保安,只要做好本職工作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于立飛點點頭,輕聲說道。墓葬區確實很敏感,自己又開了家古玩店,不要讓別人誤會自己才是。

    棚子裡面有兩條行軍床,現在還早,但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軒轅濤出去巡視了一趟後。回來靜靜的和衣躺下。于立飛也有樣學樣,只是他在躺下之後,就運起了古玉功。他想看看,自己的古玉功,能不能感受這個古墓裡的陪葬品。要知道這個古墓,很有可能是東漢時期的,年代越久的古玩,氣息就越越大。就越能讓他感應到。

    可是才運起古玉功,于立飛馬上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向自己湧來。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就算是在博物館的地庫中,他也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但這個時候,于立飛不敢分心,只能驅除雜念。一心一意運起古玉功的心法。

    而就在這個時候,于立飛的腦海裡,迅速出現了一副墓葬的立體圖形。如果不是剛才看到墓葬的剖面圖和平面圖,他一時可能還認不出來。但現在。他敢肯定,這就是旁邊的那個古墓的立體圖形。

    而且古墓裡的那些東西,他也都能感應到。不但能感應到,有方形的青銅器,有手臂粗大小的木俑,還有木頭製成的車馬、漆器等。這些東西,就像有生命似的,一件一件的飛進了于立飛的腦海,讓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它們。

    而此時在于立飛腦海的那塊圓玉,也突然也鑽了出來。它就像一個在沙漠中步行幾日,沒喝的人旅行者,突然遇到一碧清泉似的。又像是分別了幾千年的舊友,再次相見似的。雖然它沒有生命,可是于立飛卻真心感覺到了它是那麼的愉悅,像一隻蝴蝶似的,在墓葬區的不時的穿梭著。

    而圓玉每穿梭一次,它就會發生一些細微的變化。次數一多,于立飛也就感覺到了,它變得越來越亮,最後竟然有如實質般。它就像一個美女似的,亭亭玉立的停留在于立飛的腦海中,洋溢著幸福而快樂的微笑。

    倒是那塊子岡玉,則沒有任何反應。面對眼前的一切,無動於衷,就好像這件事,跟它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不知不覺,于立飛睡著了,而且還做了一個夢。他在夢裡,看到很多穿著漢朝服飾的人,正在滿頭大汗,正揮舞著手中的工具,在墓葬區忙忙碌碌。就像是勤奮的螞蟻似的,不知疲倦。他們先是掘土,然後是施工,那些青銅器、木俑、漆器、車馬件很快一一出現,整人墓葬也迅速初具規模。最後,有一群人抬著一具小棺材,從墓道走了進去,最後是封土、蓋土,這一切,就像是于立飛親眼所見似的。

    軒轅濤也睡著了,但他時刻記著自己的責任,不敢睡的太死。醒來的時候,想拿出傳呼看一下時間。可是轉頭看向于立飛的時候,卻吃驚的望著于立飛。因為他看到,于立飛身上,好像有一層白色的光芒,于立飛整個人被籠罩其中。

    “于立飛!”軒轅濤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輕聲驚呼。

    于立飛聽到有人說話,馬上清醒過來,而他的古玉功也自然而然的收功。一切表現得那麼自然,就好像正要收功,就听到有人在喊似的。如果換在以前,被人這樣打擾,于立飛肯定會手忙腳亂。

    “軒轅科長,到時間了?”于立飛詫異的問,同時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好像才十點多。

    “不是。剛才你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似的?”軒轅濤感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要不然那層光芒怎麼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呢。

    “你是不是看花了眼?”于立飛仔細看著自己,並沒有發現什麼光芒。倒是他覺得,自己的五官好像又敏銳了。棚子裡的光線並不很亮,可是他連軒轅濤臉上的痦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自己站在他面前,拿著一支放大鏡在看似的。

    而他把手放到胸口的時候。赫然發現,隔著衣服,也沒有運起古玉功,可是子岡玉一下子就出現在自己腦海裡了。要知道以前,如果不用手拿著子岡玉,根本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于立飛又驚又喜。他沒想到在這個古墓旁邊睡一覺,竟然能讓自己的古玉功升級。

    但最讓于立飛吃驚的,是他身上有一股怪味,他聞了聞,像是幾天沒洗澡,從肚臍眼中擦出的污物似的,又腥又臭。而且整個身上。好像都有一層薄薄的污物,這讓他非常的難受。

    “可能是吧。”軒轅濤也不敢確定,畢竟剛才他是才睡醒,眼花也有可能。

    “我出去轉轉。”于立飛知道自己身上其實是有秘密的,軒轅濤看到的,未必就不是真的。只是他想不通,為什麼自己身上竟然會有一層光芒呢?難道這就是讓古玉功升級的原因?如果真要這樣的話,這層光芒。肯定就跟古墓有關係了。

    走出棚子,于立飛聽到了趙鵬的腳步聲,很自然的朝著他的方位走動。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哪怕他沒看到趙鵬,可就是知道趙鵬會在那裡!

    “有什麼情況沒有?”于立飛走過去問。

    “沒情況,你怎麼起來了?”趙鵬差點被嚇了一跳,于立飛走路幾乎沒有聲音。就像貓似的。他每隔十分鐘就要巡視兩圈,最後還要到中心墓區去看一眼。籬笆外面已經沒什麼人了,可正常的巡視還是不能省。

    “不是想著要值班麼,睡不著。”于立飛笑了笑。

    “要不我去睡。你來巡視?”趙鵬笑著說,他倒是覺得有些睏了,而且外面蚊子特別多,哪怕全身都抹了防蚊水,好像也不頂用。這裡靠近一片樹林,好像山上的蚊子對防蚊水可以免疫似的。

    “你要是不怕軒轅科長罵的話,也可以。”于立飛只覺得自己現在有使不完的勁,他很想大聲的吼叫一陣,甚至圍著這裡跑幾十圈。

    “那還是算了吧。”趙鵬遞過來一根煙,但于立飛擺了擺手。

    “不會。”于立飛說道,他以前偶爾也吸過煙,但無論是讀書還是參加工作之後,都發現一個事實,他抽不起煙。老頭子給的生活費有限,除非是不想吃飯了,否則就買不起煙。參加工作之後,每個月的那點工資,除了吃飯之後,就只夠付房租水電的,根本不敢亂花。

    于立飛陪著趙鵬巡視了一圈,他覺得這個事情,自己完全可以很輕鬆的應付。只要找一個制高點,就是那堆泥土上方就可以了,藉著月色,這裡的環境對他而言有如白晝。而且他的聽力也很敏銳,剛才他就听到了外面有不少動物沙沙沙的遊走聲。

    唯一讓于立飛有些不舒服的是,就是身上那層粘乎乎的污物,用力一搓,竟然就是一個小圓球。再放到鼻子下一聞,又腥又臭,令人作嘔。

    “趙哥,這附近有洗澡的地方麼?”于立飛平常基本上不會出汗,像這樣炎熱的天氣,他幾天不洗澡,身上也不會有味。可是今天,他只不過是睡了一覺,身上卻多了層淤泥似的東西。

    “這附近是沒有水源的,那邊倒是有條小河,但怕有好幾百米。”趙鵬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沒事,我去洗洗。”于立飛到棚子拿上手電筒,順著趙鵬指的方向走去。

第八十四章 雕版砧板


    順著趙鵬指的方向,于立飛走了幾分鐘,就听見了流水聲。此時已經快十一點,而且這條小河,離陳村也有好幾百米,除了嘩嘩的流水聲,四周一片寂靜。于立飛見四下無人,把衣服脫光就跳進了河裡。

    于立飛水裡暢快的游著,足足過了半個小時才上來。到岸上穿上衣服之後,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好像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全部張開了似的,又好像自己的身子變得很輕,完全都會飛上雲霄似的。

    回去的路上,除了偶爾的蛙叫和蟲鳴,四周萬籟俱寂。于立飛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覺得很放鬆,就像鳥兒能在空中自由翱翔、魚兒能在水中四處游弋似的。他的心,好像要飛出去似的。突然,于立飛覺得自己的手、眼、耳好像突然之間就延伸出去了似了,它們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能讓自己的五官感識,進入一個新的範圍。

    這種感覺很玄妙,他感覺自己好像全身長滿了觸角,對周邊的情況,隨時掌控。比如在以前,一個人走到三十米內的時候,他才能聽到對方的腳步聲。可現在,或許在五十米處的時候,他就能聽到了。

    在一個岔路口,于立飛突然猶豫了,他知道左邊是回墓葬地的地方,而右邊通往陳村。這個時候,他自然要回去。可是當他想往左走的時候,右邊卻有一股無形的吸引力,在深深地吸引著自己呢,讓他不由自主的朝著右邊走去。

    當于立飛快走近陳村的時候,村裡突然傳來一陣狗吠聲。剛開始是一隻,很快就此起彼伏,整個村子的狗都開始狂吠起來。

    于立飛苦著不已,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離開,恐怕等會整個村子都會沸騰。但他對吸引自己的方位,仔細的看了看。他相信,如果是白天的話,肯定能找到的。

    “這個時候下河去洗澡,可別受涼。”軒轅濤看到于立飛回來,關心的說。

    “沒事,軒轅科長,我現在已經有些躍躍欲試。要不讓趙鵬早點休息算了。”于立飛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二點半了,趙鵬坐在那裡哈欠連天,就算讓他再巡視,也沒有什麼效果。

    “科長,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趙鵬一聽。向于立飛投去感激的目光。這裡人生地不熟,而且一個人巡邏,責任更大,得打起十二萬精神才行。雖然工作時間只有博物館的一半,可是他覺得,比在博物館要辛苦得多。

    “那好吧。”軒轅濤覺得趙鵬的狀態也確實有些不行,看來明天得調整。讓于立飛跟趙鵬一組,或者乾脆讓于立飛一個人一組。

    第二天于立飛下班的時候,正好是考古隊進場。白天有當地派出所的民警和民兵看守,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問題。于立飛正想去陳村看看,結果卻碰到了吳文古。雖然現在的挖掘工作還沒有進入重點,但吳文古卻一直盯在工地上。

    “小于,昨天晚上你在這裡?”吳文古看到于立飛,顯得很意外。昨天他才在這裡看了于立飛收的明末海南黃花梨筆海。沒想到于立飛今天也來了。

    “是的,我跟軒轅濤科長還有趙鵬,晚上在這裡守夜。”于立飛說道。

    “那辛苦你們了,這裡的蚊子又大又兇,一盯就是一個大包。”吳文古笑著說,他有幾次想晚上加點班,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加班根本就不可能。那些蚊子大軍,根本就不會給你安心工作的機會。

    “我們皮糙肉厚,已經習慣了。”于立飛笑著說。

    “下班了,是不是要回去?”吳文古問。他是跟著考古隊的車子過來的,可是于立飛要回去,就得到坐車回去,要轉車、等車,到博物館的話,至少得兩個小時。

    “我好不容易下來一趟,得去村裡轉轉,看能不能收點什麼貨。”于立飛笑著說。

    “不錯,這才是一個古玩商應有的素質,不放過任何機會。”吳文古稱讚道。

    “吳老,昨天嚴禮強也來了這裡?”于立飛問。

    “是啊,你的那個黃花梨大筆海我看了,非常漂亮,是海南黃花梨,應該是明末的物件。”吳文古說道。

    “那就好,我就擔心打眼,讓嚴總吃了虧。”于立飛說道。

    “他是撿漏了才對。”吳文古笑著說,這麼大的黃花梨大筆海,非常罕見。雖然現在嚴禮強好像給的是市場價,可是再過個幾年,這個明末海南黃花梨筆海翻個三五番,絕對不會讓人意外。

    于立飛一走進陳村,馬上就感應到了有某種在吸引著他。他知道,昨天晚上自己的古玉功升級之後,對古玩的感應距離,應該是增加了不少。從子岡玉就可以看出來,原來要手握著,或者運起古玉功的時候,它才會出現在腦海中。可現在,哪怕是隔著衣服,用手一摸,也能出現在腦海中。也就是說,就算碰到古玩,他隔著東西,也能感應得到。

    當于立飛走到一戶人家的院門口時,他停住了腳步。如果自己的感覺沒有錯的話,呼喚自己的東西,應該就是從這家傳出來的。院子裡有一位農婦正在切辣椒,這個時候正是猛產辣椒的時候,吃不完的就要做剁辣椒或者辣椒。也有的人家,會煮熟做白辣椒。

    “大姐,你們家有雞蛋賣麼?”于立飛看到院子裡有幾隻吃食的母雞,站在院門口,問道。

    “你是考古隊的吧?”農婦看到于立飛穿著保安服,問。

    “是啊,想給隊裡買點雞蛋,不知道你家有沒有?”于立飛順腳就走了進去。

    “你要多少?”農婦問。

    “一百個吧。”于立飛想了想,說道。

    “我家可沒這麼多,只有二三十個。”農婦說道。

    “那也成,大不了我多跑幾家就是。大姐,你這砧板怎麼這麼薄啊。”于立飛很快就被農婦刀下的那塊砧板所吸引,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吸引自己的,應該就是這東西。但他同時,又感應到了這家後院好像還有。

    “你別看這板子薄,但非常結實,不比那些厚砧板差。”農婦說道。

    “我能看看麼?”于立飛問。

    “看吧,我去給你拿雞蛋。”農婦說道。

    他伸進辣椒堆裡,拿出兩塊比書頁大一些的薄板。如農婦所說,這板子很輕,而且確實很結實。因為當砧板用,原本光滑的一面,已經被割得傷痕累累。于立飛感覺板子那邊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把板子轉過來,看到上面滿滿的印刷字體。這哪是什麼砧板,完全就是一塊木刻雕版嘛。

    對木刻雕版,于立飛倒是有一定認識的。雕版印刷是世界上最早的印刷方式,大約在公元六百年前後的隋朝,人們從刻印章中得到啟發,從而在人類歷史上最早發明了雕版印刷術。

    雕版印刷是在一定厚度的平滑的木板上,粘貼上抄寫工整的書稿,薄而近乎透明的稿紙正面和木板相貼,字就成了反體,筆劃清晰可辨。雕刻工人用刻刀把版面沒有字跡的部分削去,就成了字體凸出的陽文,和字體凹入的碑石陰文截然不同。印刷的時候,在凸起的字體上塗上墨汁,然後把紙覆在它的上面,輕輕拂拭紙背,字跡就留在紙上了。

    這塊雕版上的字體方正秀麗,刻工細膩有力,十分精緻,筆筆見功夫。他拿手上,腦子裡馬上就顯現了這兩塊雕版的立體圖形。雖然是陽文,可是卻不影響于立飛“閱讀”。在腦海裡,只需要將之轉一下角度,馬上就能看到正面的字體。這塊雕版刻的是歐陽修的《醉翁亭記》

    “這是二十六個雞蛋。”農婦把雞蛋用一個小紙盒裝好,讓于立飛點數。

    “好的。大姐,這砧板上面有字,我很喜歡,你能不能賣給我?”于立飛把雕版有字的一面對著農婦,問。

    “你要的話拿去就是,我們後面還有一麻袋呢。”農婦隨口說道。

    “一麻袋?”于立飛驚訝的說,但他馬上醒悟過來,昨天晚上自己不就是被這些東西所吸引麼?

    “是啊,這些板子又輕又乾燥,用來引火蠻好的。”農婦說道。

    “引火?!!!大姐,這上面都有字的啊,拿來看不好嗎?這樣吧,你的這些板子,我全要了,你開個價吧。”于立飛像洩了氣的皮球,雖然這東西可能不是很值錢,畢竟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卻很有研究價值。

    “沒想到你還是個讀書人,你要的話,給十塊錢吧。”農婦想了想,說道。

    “十塊錢夠你買塊砧板麼?我讓你沒有了砧板,總得賠塊砧板給你才行,這樣吧,連上雞蛋,算一百塊,你看可以麼?”于立飛說。

    一百塊足夠買兩塊砧板了,但農婦自然不會告訴于立飛,到後院的屋旮旯裡找出一個滿是灰塵的麻袋,交給于立飛。于立飛拿著東西就想走,他擔心農婦會有其他想法。可其實農婦的想法跟他一樣,她還怕于立飛反悔,共幾十塊錢買一堆柴禾回去,到時會反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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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提上日程


    于立飛想著吳文古正好在這裡,一出門,提著麻袋就要往墓葬區趕。可是才走出村子,突然腳步停了下來,他想起昨天晚上軒轅濤的提醒。自己提著東西,進去的時候,可能不會有人說什麼。但如果出來的時候,如果被人懷疑,那就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立飛,你跑哪去了?”于立飛正準備坐車回市裡的時候,接到了任靜天打來的電話。

    “我在陳村,任哥,你今天又不用上班?”于立飛笑著問,自己很多事情,都是任靜天在幫著跑。他能感覺出來,對方確實是把他當兄弟看待。

    “上班呢,早上打電話無法接通,我還以為你又跑了。”任靜天調侃道,于立飛雖然只是一個小保安,可有的時候他感覺,他比自己還要忙。

    “我剛在這邊收了點東西,中午一起吃個飯,到時你給掌掌眼。”于立飛知道任靜天喜歡什麼,只要有新東西,馬上就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說你小子怎麼到哪裡都能撿漏?”任靜天急切的說,他以為于立飛昨天晚上在山上守著,肯定是餵了一晚上的蚊子,正在幸災樂禍呢,沒想到這小了竟然還能撿漏。聽到這個消息,他恨不得馬上就飛到于立飛身邊。

    “是不是撿漏還兩說呢,只是我覺得有些意思。”于立飛說道,他有一個想法,如果有可能,他想用這些木刻雕版用古法印幾本木版書。

    “是什麼東西?”任靜天忙的問。

    “到時你就知道了。”于立飛賣了個關子。

    于立飛回到店裡,把那一麻袋的木刻雕版都放進了保險櫃。保險櫃大就是方便,不管什麼東西,都可以塞進去。于立飛心想,如果自己能把這個保險櫃塞滿,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老闆在嗎?”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于立飛走出來,看到一個穿著迷彩服,手裡抱著一個塑料袋。看模樣,不太像是城裡人的中年漢子。有些拘謹的站在店門口。正在探頭探腦的望著,見到于立飛,頓時縮了縮脖子。

    “你好,請進來說吧,有什麼事嗎?”于立飛很是熱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找上門來呢。他聽別人說起過,經常有人會主動到店裡來送貨。有鏟子,也有市裡的一些老客。但這個人看上去,兩都不像。

    “這裡收貨嗎?”來人卻沒有抬腳,看到于立飛的店子空空如也,有些猶豫。

    “當然,這裡是古玩店。只要是好東西,自然是收的,進來坐吧。”于立飛微笑著說,看來自己得找想辦法上一批貨,哪怕就是工藝品也能裝裝門面。至於外面的招牌,也得趕緊掛上去才行。

    “那你給看看,這個東西能值多少錢。”中年漢子走進來。也不敢坐下,從塑料袋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淺綠色的浮雕筆洗,擺在于立飛身邊的櫃檯上。

    于立飛並沒有馬上上手,他仔細看著筆洗沿口上的浮雕,上面雕的應該是蟾蜍、壁虎、蜈蚣、毒蛇、蝎子等五毒。形象較為生動,外形精整清晰,形象生動逼真,動作誇張而不失真實。畫面感很強。材質像是玉石,但具體為何種玉石,于立飛還不得而知。

    中年漢子看到于立飛只是盯著筆洗看,卻不上手,心裡更是忐忑不安。在他的期望下,于立飛終於拿起筆洗,但只是看了看。馬上又放下來了。

    “你準備賣多少錢?”于立飛淡淡的問,從一開始看到這個筆洗的時候,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雖然他在鑑定方面還不算很懂,可是從常理來分析。卻有些不合情理。筆洗是文人雅士的玩意,誰會在上面雕這些毒物?再一上手,立判真偽。

    “剛才有人出了三千,我沒有賣。”中年漢子遲疑了一下說道,意思很明顯。別人都出了三千,你這裡絕對不能低於這個價。

    “唉呀,可惜了。”于立飛搖了搖頭,嘆息著說。 “三千塊你應該出手的。”

    “老闆,你能出到多少?”中年漢子被于立飛的作派搞得有些緊張。

    “三十。”于立飛說道。

    “三十?!”中年漢子目瞪口呆,臉憋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于立飛的出價太低,感覺受了污辱,還是因為心虛。

    “我之所以願意買下來,是不想有人再打眼,這個筆洗的看相雖然不錯,但是筆洗是用來幹什麼的?那是文人雅士書房的擺設,誰會把毒物放在上面?”于立飛說道,就算是自己,也不會容忍書房裡會出現這樣的東西吧?

    中年漢子似懂非懂,也沒再作聲,抱起那個五毒玉雕筆洗,慌不擇路的走了。于立飛也不以為意,畢竟像這樣的事情太常見了。看了看時間,快到中午了,拿出一塊木刻雕版,打了個車去了紅星派出所。

    就在派出所的對面,有一家叫燒得香的家常菜館,那裡就是派出所的定點招待單位。于立飛定了間包廂,才給任靜天打了電話。

    “任哥,我已經到了,在三號包廂。”于立飛說道。

    “好,我馬上就來。”任靜天說道,沒二分鐘,他就一路小跑著到了三號包廂。倒不是想著吃飯,只是好奇于立飛又收了什麼好東西,想一睹為快。

    “任哥,看看吧。”于立飛把雕版遞過去,他特意拿的是那個農婦切菜的那一塊,上面刻著歐陽修的醉翁亭記。

    “上面怎麼這麼多劃痕?”任靜天先看到光滑的一面,不解的問。古玩除了講究傳承有源,還得有品相。像這樣被人為破壞的東西,價值會大打折扣。

    “你翻過來再看看。”于立飛說。

    “怎麼這麼多字?這好像是一塊雕版吧?”任靜天以前雖然沒見過,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猜猜這塊雕版之前是做什麼用的?”于立飛笑著說。

    “雕版還能做什麼,難不成誰還把它當切菜板、當柴燒不成?”任靜天哂道,他對木刻雕版沒什麼認識,而且以前在地攤上,也沒見過類似的東西。

    “你還真說對了,看到上面的刀痕沒有?我見到它的時候,正有人拿它當砧板切辣椒呢。還有一些,被他們用來引火。如果不是碰到我,恐怕不用多久,這些珍貴的雕版就會化為灰燼。”于立飛嘆息著說。

    “再好的東西,到了這些人手中都會被糟蹋。這玩意兒能值多少錢?”任靜天問。

    “在我心目中,這是無價之寶。”于立飛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的無價之寶得別人認可才行。”任靜天還是覺得要以價格論英雄,你自己認為是好東西,可是市場不認可。有什麼用?

    “千金能買心頭好,只要我自己覺得好就足夠了。”于立飛笑著說。

    “晚上你還要去陳村?”任靜天問,陳村太偏了,不但手機信號不太好,就算開車過去,也得四五十分鐘。

    “是啊。這段時間可能都會待在那邊。”于立飛說道,那邊的工作,他覺得比博物館要輕鬆得多。特別是墓葬裡的氣息,讓他的古玉功突然升級,讓他對那裡產生了好感。他願意守護在那裡。

    “我說你還是買輛車吧?挖掘古墓可不是三五天就行的,搞不好今年你都得待在那邊。”任靜天說道,如果這個古墓很重要的話。搞個一二年都很正常。

    “不會吧?”于立飛吃驚的說,如果真要這樣的話,那就有些不妙了。從陳村回到古玩市場,自己坐車回來,差不多要兩個小時。這還不算什麼,晚上那點七八點就沒車了,也就是說,他必須五六點就得出發。否則只能打車去。

    “我還能騙你不成?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別人嘛。”任靜天哂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能就真的買車才行了。”于立飛嘆道,如果沒有古玩店,他倒是無所謂,哪怕天天守在墓葬區都可以。看著別人考古,自己也能學一些東西。但他現在覺得。古玩店比自己的工作要重要性,工作可以丟,但古玩店一定要開。

    “這不是好事麼?車子你肯定是要買的,遲買不如早買。等會把身份證給我。先給你把駕照辦了。”任靜天說道。

    “任哥,現在買輛車得多少錢?”于立飛問。

    “一般十幾萬就可以了吧,但你以後要下鄉,最好一步到位,我看買輛五六十萬的越野車吧。”任靜天說道。

    “五六十萬?我可沒這麼多錢。”于立飛嘆道,現在他所有的存款也不過四十萬,哪能買得起這麼好的車?

    “你再去撿個漏不就可以了麼?”任靜天對于立飛撿漏已經麻木了,每次都是十幾二十萬的賺,五六十萬只是小意思罷了。

    “如果有你說的這麼簡單那就好了。”于立飛覺得,自己還是腳踏實地,慢慢來算了。現在店裡連件像樣的東西都沒有,他都不好意思去開門。

    “沒事,錢一時不湊手,可以貸款嘛,但車子必須一步一位。要不以後我借你的車用,也沒面子。”任靜天笑著說。

    “到時再說吧,就算你幫我辦了駕照,我也得去學學才行。”于立飛說道。

    “這沒關係,有我在,包教包會。”任靜天拍著胸脯說。

    “任哥,這塊雕版你幫我拿回去給任叔看看,有些東西我也說不清。”于立飛說道,雖然他對古玩還不算完全入門,可是他比其他人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任志偉和吳文古可不是誰都可以請得到的。

    “你不是跟吳老在一起麼?”任靜天問。

    “我的上班時間正好跟他錯開了。”于立飛說道,在單位請吳文古看東西,顯然是不合適的。他不比嚴禮強,如果在單位這樣做了,很容易讓人說閒話。

    “那行,反正我給你跑腿已經習慣了。”任靜天笑著說。

    “誰讓你是我哥呢。”于立飛笑著說。

    “對了,後天你家裡的那個保險箱要安裝,到時你得在家裡等著。”任靜天想到一件事。

    “後天?可以。”于立飛現在白天都有時間。

第八十六章 綠意盎然


    回到古玩市場的時候,于立飛正要開門,就看到曾大朝著他走來。

    “曾哥,來啦?”于立飛看到之後,熱情的說。自己的開張生意就是曾大幫他做的,雖然只是一百塊錢的事,可是卻討了個好彩頭。

    “剛才看到你店沒開,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曾大笑著說,他上次買了于立飛一塊毛料,後來拿到吳家山的店裡去解,結果卻垮了。可他還是不死心,想再來碰碰運氣。

    “有事?”于立飛把門打開,問。

    “想再買塊石頭玩玩。”曾大眼睛往櫃子那邊瞥著,他是軟翡翠的,只對這方面有興趣。

    “沒問題。”于立飛現在能拿得出手的,好像也只有那幾塊毛料了。

    為了讓曾大好挑選,于立飛把櫃子下面的那幾塊毛料都搬了出來,還有六塊。其實每一塊毛料一上手,他就能“看”到裡面都是灰白一片,跟普通石頭根本就沒有什麼兩樣嘛。這樣的石頭,竟然還有人花錢買,真是不可思議。

    “曾哥,你自己選吧,都在這裡了。”于立飛笑著說,既然是石頭,如果曾大買走,還能省點空間出來呢。

    “于老闆,我想把這幾塊都拿下,你開個價吧?”曾大看了看,說道。其實在聽說牛老闆踩了雷之後,他就想過來,但那幾天他正好在外地,否則當時就收走了。

    “既然曾哥要,那一起五百吧。”于立飛說道。

    “好。”曾大沒想到于立飛還是這麼直爽,如果到吳家山店裡去買,五百塊錢恐怕連一塊石頭都買不到。像這麼大的石頭,至少得上千。

    “我對石頭也不懂,曾哥,這就是所謂的翡翠毛料吧?”于立飛謙虛的問。

    “是的,翡翠就是在毛料裡面。當然,也不是每塊毛料都會有翡翠。這就靠賭了。翡翠是玉的一種,玉石主要分軟玉和硬玉,翡翠是硬玉,像和田玉則是軟玉。于老闆,你櫃子裡還有塊小的,能不能算個搭頭?”曾大到櫃子下面看了看,發現在櫃子最裡面的角落裡。還有一塊拳頭大小的毛料。

    “這個,你……得給我留個念想吧?店裡的毛料都給了你,最後一塊,讓我也試試手氣。”于立飛原本想說,你拿走就是。可是當他拿到這塊拳頭大小的毛料時,腦子裡突然充斥著一團綠色。而且那綠色。讓他感覺特別的舒服,自然就捨不得賣給曾大了。

    “好吧。”曾大覺得于立飛也說得有道理,自己把這些毛料都收走,于立飛連毛料是什麼都不清楚。

    “曾哥,你開車來了沒?”于立飛覺得還是應該幫他裝一下車,現在他覺得有輛車還是很方便的,像這樣的情況。也能幫曾大送回去。不要以為這樣是吃虧,多走動能增進感情,說不定什麼時候人家就能照顧自己的生意。

    “沒事,我去叫輛車就是。”曾大不以為意的說。

    “大熱的天,你在這裡休息一會,我幫你去叫。”于立飛說道,他知道古玩市場有好多麵包車、小貨車都是用來出租拉貨的。

    曾大走後,于立飛把那塊小石頭拿在手裡仔細的看著。這塊石頭外面並不起眼。顏色黝黑,像個巨大的核桃似的。于立飛閉上眼睛,馬上就“看”到,在薄薄的表面之下,是一整塊綠意盈盈的晶體。就像一波碧水似的,綠的讓人情不自禁的想撫摸。

    于立飛雖然沒見過翡翠,可是也知道。這塊毛料裡面的那塊綠色晶體,肯定就是一塊翡翠。于立飛趕緊把這塊毛料小心翼翼的放進保險櫃裡,說不定有了這塊毛料,自己買這間店舖的錢就賺回來了呢。

    下午于立飛原本想回家一趟。自從上次回老家,他已經有四天沒回去了。但是有了這塊毛料之後,他打消了回去的念頭,決定去吳家山的店裡看看。

    吳家山的店鋪叫貞寶行,離于立飛的軒雅齋隔著一百多米。于立飛走到貞寶行的時候,一樓只有兩位女子坐在櫃檯後面。貞寶行的店面比于立飛的要小一些,左邊是一個長的櫃檯,裡面滿滿當當的擺著各種翡翠飲品。後面的架子上,有幾打著燈的玻璃罩子,裡面擺著一些手鐲和挂件,看相很好,顯然是店裡的好貨。

    而右邊卻堆著一地的石頭,大大小小的都有,最小的不過雞蛋大小。有些大一些的,被單獨挑出來,放在一個大的貨架上,另外有一個小的檯面,那些小石塊堆積如山。有些是沒有切割過的,有些卻是被切開,應該是一些大毛料剩下的邊角料。

    看到于立飛進來,只是瞥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去了。她們的眼光都很賊,什麼樣的人是進來閒逛的,什麼樣的人是真正來購物的,一眼就能看好出來。于立飛在她們眼中,顯然是前者。

    “請問吳老闆在麼?”于立飛確實不是來買東西的,他走到一名女孩子面前,問。

    “吳總不在,你有什麼事?”女孩子對于立飛認識吳家山很驚訝,要知道從于立飛的穿著來看,不像是有錢人。吳家山做的是珠寶玉石生意,每天接觸的非富即貴,怎麼可能認識這樣的人呢?不會是幫老闆家做事,來討工錢的吧?

    “我找他有點事,不在就算了。”于立飛淡淡的說,轉身就要離去。

    “于老闆。”吳家山從樓道口看到是于立飛,馬上喊了一聲。

    “吳老闆,我還以為你真不在。”于立飛笑了笑。

    “不好意思,怠慢了。”吳家山嗔怪的望著那個女孩子一樣,他就告誡過她們多次,不要以貌取人。他的店是開在古玩市場,這裡藏龍臥虎,有的時候一些土里巴機像個鄉下老頭似的,隨便就是百萬級以上的富翁。像于立飛,看上去就像一個外來務工人員,可是人家能在市場裡買一間店鋪,這可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老闆的朋友。”那女孩子臉上一紅,連忙站了起來,臉上都快哭出來了。于立飛是頭一回來,而且穿的又這麼普通,她自然不能讓什麼人都上去見老闆。否則人走了之後,老闆又要怪她沒有眼色了。

    “不知者不怪,要怪只能怪我以前沒來過。”于立飛擺擺手,微笑著說。

    “這句話說得在理,以後你可得多來我這裡走動走動。”吳家山拉著于立飛的手臂,把他請到樓上。

    旁邊的女孩子看到他們上了樓,朝那個道歉的女孩子做了個鬼臉,後者吐了吐舌頭,拍拍胸口,一副後怕的樣子。

    “剛才曾哥到我那,把以前的毛料都拖走了。”于立飛上樓之後,說道。

    “他跟我說過這件事,其實我覺得那堆石頭沒什麼價值,還不如來我店裡挑幾塊。你多少錢賣給他的?”吳家山問,他做了多年的石頭生意,現在又經營首飾,自問對毛料還是有一定的發言權的。

    當然,翡翠界有一句話,“神仙難斷玉”,不管多麼厲害的專家,在翡翠毛料面前,都有看不準的時候。如果每塊石頭都能看得準,那就不會有賭石這一說的。

    清至民國年間,珠寶行業有個行話叫“賭行”,所謂“賭行”,指的是珠寶玩家到珠寶行尋覓翡翠的一雙慧眼。翡翠貿易尤其是原石貿易,成功倚仗著運氣,就像賭博、彩票一樣投資未來。通過玉的外皮能看出玉石裡面的優劣需要很深的玉石學問。在科技發達的今天,也沒有一種儀器能探測它。玉石原料挖掘出來,外面又包著一層岩石的皮殼,皮殼裡面是什麼,依舊沒有人說得清,所以行內把判斷玉的過程稱作“賭石”。

    “五百。”于立飛輕聲說道。

    “于老闆,你雖然剛入行,但我感覺以後你會做的很好。”吳家山說道,于立飛能把一堆石頭作價五百讓給曾大,說明這個人不但講情面,而且心態很平和。換成別的人,反正是白得的毛料,自己都解開,只要有一塊賭漲了,那搞當了買店舖的錢都能賺回來。

    “吳老闆,我看你好像更加偏愛石頭。”于立飛看到樓上也擺了不少石頭,只不過這些石頭擺放得整齊有序,有些上面還打著燈光,顯然吳家山對它們很重視。

    “我以前是專做毛料生意,後來慢慢才加入了首飾。”吳家山看到于立飛好像對石頭也很感興趣,笑著說道。

    “吳老闆,這上面的毛料是不是特別貴?”于立飛把手放在一塊毛料上,問。

    “這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當然要比下面的貴一些。比如你摸著的這一塊,得要三萬元。”吳家山說道,潭州喜歡賭石的不多,但只要是有這個愛好的,都喜歡到他店裡來看看。別看上面的毛料的價格,都是以萬為單位,可是並不缺買家。

    “既然你自己這麼有信心,怎麼不自己解呢?”于立飛問。

    “總得給別人留些機會吧?”吳家山笑了笑,他有的時候手癢,也私下解過石,可是最終的結局,還是讓他決定,做一個純粹的生意人要好得多。

    “吳老闆,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介紹翡翠,要不介紹我看幾本書也好,我以後有機會,也來你店裡試試手氣。”于立飛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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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現學現用  


    聽說于立飛對翡翠有興趣,吳家山很是高興,于立飛絕對是最理想的貴賓級客戶。他能一出手就把老牛的店鋪買下來,這樣的財力,誰都不敢小覷。聽到于立飛要了解翡翠方面的知識,馬上熱情的介紹著。

    “翡翠也稱翡翠玉、翠玉、硬玉、緬甸玉,是玉的一種。翡翠其實就是在地質作用下,形成的達到玉級的石質多晶集合體。在古代翡翠是一種生活在南方的鳥,毛色十分美麗,通常有藍、綠、紅、棕等顏色。一般這種鳥雄性的為紅色,謂之“翡”,雌性的為綠色,謂之“翠”。

    翡翠有'三十六水、七十二豆,一百零八藍'之說,一般是用來說明水底種色的變化十分複雜,種類繁多、較難鑑別。並不是真的要把翡翠的'三十六水、七十二豆、一百零八藍',一一劃分出來供我們鑑別使用。之所以把它用於翡翠的水色種底的對比上,說明翡翠質量變化的複雜性。 ”吳家山說道,翡翠想要入門很容易,只要多看多問就行,但要看懂毛料,則需要花一輩子的功夫。

    “吳老闆,你說的這些我也不是很懂,你只要告訴我,哪些翡翠是好的,它們是什麼樣子的,大概現在是什麼行情就可以了。”于立飛說道,沒有實物比較,哪怕吳家山說的再詳細,也是對牛彈琴。

    “這倒是。初識翡翠的人只會欣賞翡翠的顏色,懂得翡翠的人卻十分留意翡翠的種質,故有'內行看種外行看色'的說法。翡翠的種和翡翠的水頭,統稱“翡翠的種水”。種水是評價翡翠好壞的一個重要標誌,在挑選翡翠的時候,不怕沒有色,就怕沒有種。內行看種外行看色,種作為評價翡翠優劣的最重要的標誌,其重要性更甚於顏色。所以在挑選翡翠的時候,一定應先考慮種分,再考慮顏色。有種的翡翠不僅可使顏色淺的翡翠顯得溫潤晶瑩,更使綠色均勻、飽滿的翡翠水淋明澈,充滿靈氣。”吳家山介紹說道。

    于立飛聽得似懂非懂,但他還是努力把吳家山的話記在心裡。自己家裡的那塊毛料裡的,應該就是綠色的。但具體是什麼種,恐怕得讓吳家山這要的專家才能看得懂。

    “簡單的說,翡翠的種分為:玻璃種、冰種、糯種、花青種、豆青種、幹青種、油青種、豆種等。而顏色也可以分為:陽綠、淡綠、油青、紫羅蘭、黃翠、飄花、花青、飄綠、三彩、紅翡、春帶彩、墨翠等。”吳家山經常接觸這些,介紹的時候信手拈來就是。

    “吳老闆,你說的我都頭昏了,你這裡有沒有實物或者圖片。可以給我比較看看,要不然根本就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于立飛說道,隔行如隔山,他總算是理解了。哪怕吳家山說得再天花亂墜,他還是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

    “像老坑玻璃種我這裡也只有幾個戒面,還是給你找本書看看吧,上面都配有圖片。以後你多到我店裡來,很快就熟悉的。”吳家山笑著說。

    “那太謝謝了。”于立飛笑著說,像這樣的專業書籍,就算了他去買,也未必能買到合適的。在吳家山的店裡,碰到不懂的,還能馬上問他。如果還不能理解,也可以看實物。理論聯繫實際,馬上就能突飛猛進。

    “老吳,生意怎麼樣?”于立飛正在看書的時候,走上來一個中年人,四十出頭,身材有些發福,但整體還算好。肚楠並不顯形。

    “莫總,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裡來了?”吳家山連忙站起來,笑吟吟的說。莫鎮軍是凱麗珠寶公司的老闆,在全市各大商場和步行街都有分店。自己在他面前,只能算是個小老闆而已。

    “好久沒來這邊了,來看看有什麼好貨,你這裡生意怎麼樣?”莫鎮軍問,他的生意做的很大,自己也喜歡收藏,但主要還是玩木頭和石頭。

    “還行,當然,跟你的凱麗自然沒法比了。請坐吧,我給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古玩市場的同行,現在做雜項。叫于立飛,于老闆。這位是凱麗珠寶的董事長莫鎮軍,莫總。”吳家山介紹道。

    “莫總,你好。我是于立飛,小號軒雅齋,以後還請多多關照。”于立飛合上書,伸出右手,微笑著說道。

    “于老闆看著很年輕啊。”莫鎮軍跟于立飛握了握手,打量了一會,微笑著說道。作為一個生意人,很少以貌取人。雖然于立飛看上去,更像是一個伙計,可是既然吳家山說他是于老闆,他自然不會輕視。

    “我剛入行,很多地方還不懂,得向兩位大哥學習。”于立飛謙遜的說。

    “後生可畏,小于也喜歡玩石頭?”莫鎮軍瞥了一眼于立飛身前的那些翡翠入門介紹,微笑著說。

    “我這是向吳哥請教呢,對翡翠我是一竅不通。”于立飛說道。

    “其實翡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懂,只要你願意學,很快能入門。但如果要賭石的話,就要謹慎。”莫鎮軍說道,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可不是說著玩的。

    “立飛,其實賭石基本上就是賭運氣,剛開始的時候,小賭可以,量力而行就是。”吳家山說道,他還想把于立飛發展成為優質客戶呢,如果被莫鎮軍一句話,于立飛就打了退堂鼓,豈不是沒勁了?

    “吳哥,這個糯種如果有一個排球這麼大,能值多少錢?”于立飛做了一個手勢,比劃一下,問道。

    “如果水頭足的話,那起碼在二百萬以上。但若是水不足,比如是淡綠、紅、紫或黃色,那價格只有十分之一,甚至只有五十分之一。”吳家山說道。

    “如果是油青種呢?”于立飛又問。

    “如果是綠、紫或紅色,每公斤的價格在二萬至三十萬,當然,也得看水頭足不足。另外淡灰白色,就只有五千至三萬一公斤了。一個排球大的翡翠,恐怕得有七八公斤了,你自己算算吧。”吳家山對行情果然非常熟悉。如果誰在他這裡解石,出了翡翠的話,他都可以當場收購。

    “我明白了。”于立飛點了點頭,翡翠的種好,價格自然就高。但除了種後之外,還得水頭足。如果水頭不足的話,價格也會大打折扣。

    “莫總,吳哥,你們忙。這本書能不能借我回去看看?”于立飛問,莫鎮軍來找吳家山,肯定是有事要談。

    “可以,送給你都行,到時來我這裡試試手氣。”吳家山笑著說。

    “好的,有機會一定會試試,我的手氣一向都不錯。”于立飛笑著說。

    “要不今天隨便挑一塊試試?”吳家山笑著說,賭石比賭博還要刺激,一旦喜歡上了,就跟吸毒似的,要么賺個盆滿缽滿,要么輸個傾家蕩產。只要那些意志特別堅定的,才能真正穩操勝券。

    “可以啊。”于立飛原本已經站起來了,但聽了吳家山的話,好像下定決心似的。

    “你是第一次買,我給你打個折扣。”吳家山笑吟吟的說,只要于立飛賭過一次石,以後肯定就會成為自己的客戶。

    “那就謝謝了。”于立飛笑著說。

    莫鎮軍很是詫異的望著于立飛,這個年輕的想法真是捉摸不定,剛才自己還提醒過他,不要輕易涉足賭石。可他倒好,連油青種、糯種都分不清,竟然就要賭石。這哪裡什麼賭石,簡直就是在賭命!

    于立飛也沒下樓,就在架子上挑選著毛料。吳家山很熱心的給他拿了強光小手電和一個放大鏡,于立飛一怔,但還是接了過來。他看毛料,憑的是一雙手,這個手電和放大鏡,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作用的話,那也只有一種作用:掩飾他的感應能力。

    架子上一共有三排毛料,于立飛一個一個的摸過去,好像是在挑選,但又像是在做遊戲。莫鎮軍見于立飛真的要買毛料,也站到一旁,只是他看著于立飛的動作,卻是連連搖頭。看到吳家山望著自己,他似笑非笑的對他樹了一下大拇指。能把一個連翡翠都分不清的人忽悠賭石,這份口才他自嘆不如。

    “吳老闆,我看這個不錯,多少錢?”于立飛在第二排看中了一個比籃球稍大一些的毛料,剛才他一路摸過來,其實裡面有料的也只有幾塊。只有這塊毛料裡的料最多,而且水頭足。至於種,如果他剛才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糯種,也有可能是冰糯種。

    “原本是要三萬五,但你要的話,算二萬八。”吳家山說道,他覺得于立飛還是很聰明的,樓上的這些毛料,都是自己精心挑選的,雖然價格要比下面的貴得多,但同樣的,賭漲的機率也高得多。

    “好,我要了。”于立飛淡淡的說。

    吳家山和莫鎮軍都很驚訝,沒想到于立飛做出決定這麼突然。可他們哪裡知道,于立飛之所以買這塊毛料,主要是想現學現用。通過對比和學習之後,再回去研究家裡那塊毛料罷了。

第八十八章 擦口


    聽到于立飛要買下這塊毛料,吳家山喜上眉梢。無論于立飛是賭漲還是賭跨,他都是樂於見到的。若是賭漲了,于立飛自然興致高漲,以後自然還會來。賭石對人的誘惑,一點也不低於毒品。若是賭垮了,自然也不會服輸。況且于立飛不是自稱手氣一向很好麼?這麼的自負,一旦開始了賭石,就會一發不可收拾。哪怕傾家蕩產,也在乎不惜!

    “立飛,你可真有眼光。這塊石頭是大馬坎坑區的,距離帕敢不過三十公里。你看看,皮殼粗糙、沒有光澤、手觸有砂粒感、質地較為鬆散、具有較厚的石灰皮裂痕,再看這裡有一條蟒帶,一直延伸到裡面去了,出綠的機率很高啊。”吳家山笑著解釋道,有些時候就是這樣的,你看一百本書,不如親自上一次手。當然,現在于立飛一本書都還沒看完,完全說不上有什麼實戰經驗,就算上手,也只是增加一些實戰經驗罷了。

    “吳哥,這毛料的皮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啊?”于立飛剛才摸這些毛料的時候,基本上沒注意到皮層上的裂痕和絡裂、癬、蟒帶什麼的。他只關注一點,裡面有沒有原石。剛才他看那本書的時候,只關注了玻璃種、冰種、糯種、油青種。

    “那是,毛料的皮殼、種水、地子、霧、癬、蟒帶、松花、綹裂、白棉都能作為參考依據。想要挑選一塊好的毛料,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吳家山笑著說,如果于立飛只是看了幾分鐘的書,就能區別這些,那他比天才還天才了。現在于立飛純粹賭的就是運氣,當然,他認為其實就是扔錢。

    “吳哥,我先把款付一下吧。”于立飛說道,既然買下來了。自然要先把錢付了,這跟古玩交易一樣,免得等會解開之後,賭漲就不好辦了。

    “好吧。”吳家山沒想到于立飛如此心急,看來他對自己的手氣還真的有著無比的信心。

    “于老闆,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誠不欺我。”莫鎮軍見于立飛是說真的。也站了過來。他雖然有著億萬身家,可是讓他花幾萬塊錢買一塊這麼一點大的毛料,也也是捨不得的。像這樣的賭石,不確定性太多。他的珠寶公司,更多的買明料,或者半明料。

    “沒事。真要是裡面沒東西,就當是交學費。不管裡面有沒有料,以後吳哥都是我的師父了。”于立飛笑著說。

    “大家一起學習交流,共同進步吧。我這點水平,當你師父還不夠資格。”吳家山謙遜的說。

    “這可不行,今天莫總當個見證,以後你就是我師父了。”于立飛笑吟吟的說。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吳總能把你領進門,至於以後的成就,就要看你自己了。”莫鎮軍似笑非笑的看了于立飛一眼,緩緩的說道。他覺得于立飛算盤打得不錯,既給了吳家山面子,自己又佔了便宜。

    “不,不。小于。我可以告訴你一些這方面的知識,但當師父,確實沒這個資格。你真要拜師的話,莫總可是這方面的真正行家。”吳家山連連擺手,如果以後于立飛輸的傾家蕩產,自己這個當師父的,豈不是要被千夫所指?

    “一事不煩二主。不管你認不認,我都把你當師父了,你可以把我當不記名弟子。”于立飛笑著說,他跟莫鎮軍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就算他再是這方面的專家,也不能就拜人家為師吧?再說了,就算自己願意,別人也未必能收啊。

    “這事以後再說吧,先看看你的手氣到底怎麼樣。”吳家山不置可否的說。只要于立飛不當真,他也就無所謂了。

    “那行,我也不太懂,具體的就交給師父了,但錢得先付清。”于立飛把銀行卡拿出來,吳家山這裡可以刷卡,非常的方便,只要輸個密碼,二萬八就到了吳家山的賬上。這樣POS機,于立飛也想以後弄一套。他問過任靜天,只要證件齊全,根本不用繳費,只要到銀行交點押金就可以了。

    “立飛,你是想擦還是切或者敲?”吳家山收到錢後,給于立飛開了張收據,現在這塊毛料就算是于立飛的了。

    “什麼是擦,什麼是切,什麼是敲?”于立飛完全不懂這些術語。

    “擦、切、敲都是開門子的方法地,它們分別稱為擦口、切口、敲口。擦口多是用砂輪或者砂紙在翡翠皮殼上打磨出一些微小門子,這是一種古老的方法地,但效果好又安全。切口就是在皮殼某處切開一小塊外皮,讓其露出一小塊玉質,然後進行拋光,我們就能通過門子能比較清楚地看到內部部分顏色、種水,甚至綹裂等毛病。當然,再藉助強光照射門子,也能判斷顏色延伸情況。敲口就是在原石表面敲去一小塊外皮,借助強光才能觀察顏色和種水,但是從敲口觀察其內部顏色的分佈、種不和缺陷是非常困難的。”吳家山說道。

    “師父,你覺得這塊毛料用哪種方式比較好?”于立飛自己不懂,只好把皮球踢回去。

    “我還是先擦吧,莫總,你覺得呢?”吳家山沉吟道,這塊毛料不大,擦起來也快,如果沒擦出色,到時再切也不遲。

    “你是于老闆的師傅,當然是你說了算。”莫鎮軍不置可否的說。這塊毛料,其實以前他也看過,還是有一定賭性的。只不過對于立飛這個還沒入門的新人來說,無論是賭漲還是賭垮,都不是件什麼好事。

    “那行。立飛,三人行,少者吃虧,這塊毛料就辛苦你抱下去吧,後面才有設備。”吳家山說道,原本他在門口也有設備,專門用來吸引人的。可是今天是于立飛第一次賭石,他又死皮賴臉的要拜自己為師,還是別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為好。

    切石是賭石最關鍵的一環,翡翠原石需要雕琢才能成為飲品或者藝術品,所以賭石都要進行切開加工的。賭石也只有在翡翠原石解開之後,才能確認賭贏還是賭輸。切石風險很大,翡翠原石一旦切開,就沒有退路。賭輸、賭贏,就在一瞬間。

    傳說緬甸玉石商人賭石後,當真正切開加工時,一般不敢親自在場,而是在附近燒香、求神保佑。如果切開的賭石內有許多水靈剔透的翠綠,一夜之間便可成為富翁;如果切開賭石後其本質是一塊外綠內白的灰沙頭,一夜之間就會傾家蕩產。正所謂: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所以賭石之人必備條件至少三個條件:其一,得有極大的挑戰能力;二是,富有冒險精神;三是,必須有相當豐富的經驗。在賭石市場一夜暴富的也有,但更多的人是一夜傾家蕩產。

    于立飛卻是第一次賭石,也是第一次解石,而且解的還是自己買的石頭。不但沒有任何緊張感,甚至還想親自上陣。只是吳家山覺得于立飛沒有經驗,還是讓店裡的師傅動手較好。

    “立飛,你一點都不緊張麼?”吳家山看著原料被架子,正準備用砂輪打磨,自己都是屏氣凝神,可是看了于立飛一眼,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再緊張也沒用。”于立飛淡淡的笑道。

    隨著砂輪在皮殼上不停的摩擦,濺起的粉末充斥在空氣中,可是三人此時都沒有註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那個擦口。

    “見綠了!”吳家山眼尖,突然大叫了一聲。

    “漲了!”莫鎮軍此時也完全沒有了億萬富翁的架子,驚嘆著說。

    “冰糯?!!!”吳家山驚嘆道。

    那個師傅看到見綠,也關掉了砂輪。現在只是在毛料上開了一個飯碗大的口子,要不要再擦,擦到什麼程序,要看主人的態度。賭石行業有句話:“擦漲不算漲,切漲才算漲。”有些賭石商人,開門子之後,如果見漲,很多都會轉手,讓別人接著往下賭。這樣就把自己的風險降低,當然,也有可能是把自己的機遇放棄了。

    “師父,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于立飛故作不懂的問,對於結果,他心裡已經有數。可是看到吳家山跟莫鎮軍都如此動容,心裡暗暗好笑。

    “傻小子,水頭這麼好的冰糯,就算只有這巴掌大,也足夠賺個對番了。還要繼續擦下去麼?”吳家山不得不羨慕于立飛的好手氣,冰糯種是他今年店裡解的最好一塊毛料了。早知道賭漲的話,就到門口去解石了。這可是最佳的活廣告啊,于立飛隨便買的第一塊毛料,就出了冰糯種,誰不羨慕?就連吳家山自己,都在後悔,自己以前也看好這塊毛料,應該賭一把的。

    “小于,如果你現在轉讓,我可以六萬收購這塊毛料。”莫鎮軍突然說道。

    “莫總,你可不能搶我的生意啊,怎麼說立飛也是我的不記名弟子。這樣,我出七萬,馬上可以轉賬給你。”吳家山急道,他原本不想讓莫鎮軍跟著來,翡翠原石不像古玩交易,不講什麼先來後到的,永遠都是價高者得之。

    “師父,莫總,我還想擦一擦。”于立飛並沒有動心,這麼一小塊,價格就翻了一番多,如果把整個原石解出來,不知道能值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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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剝!   


    既然于立飛堅持,吳家山和莫鎮軍就算再動心,也只能再等待。既然于立飛要把風險全部擔在身上,他們也不好說什麼。那個解石師傅再次拿起砂輪機,順著綠色的邊緣,小心翼翼的擦拭過去。見了綠,自然更加的謹慎,裡面的原石,哪怕被碰掉一小塊,都是很大的損失。

    解石師傅的手法很嫻熟,才一個多小時,整塊毛料就被全部剝開。就算不用放大鏡和強光手電,也能看出純正而濃烈的綠色。這就像一塊綠意盎然的冰塊,只是裡面有些白色的小點,就像糯米似的。但是不管從哪方面看,絲毫都不影響整體的美感。而且這塊翡翠非常大,差不多跟排球差不多了。

    吳家山突然想起于立飛在樓上的時候問起,一塊排球大小的糯種可以賣多少錢。這小子難道是神仙不成?如果真是碰巧,那他的運氣也實在太好了吧?吳家山覺得剛才自己出的價格太小氣了,如果當時給二十萬,或許于立飛就會轉給自己呢。可現在,沒有一百萬,根本想都不想。

    “于老闆,我出一百五十萬收購這塊冰糯種。”莫鎮軍走過去看了看,水足很足,明顯的冰糯種,水頭足,透明度好,絕對是上品。這樣的翡翠做出來的首飾,是最暢銷的。

    “莫總,你那裡根本就不缺原料,還是讓給我吧。立飛,我出一百八十萬。”吳家山說道。于立飛的手氣確實很好,二萬八買的毛料,一下子就能賣到一百八十萬。當然,這是因為于立飛的運氣太好了,剛才就算擦了窗,讓他出價一百萬,他都不敢冒這個風險的。如果讓他從毛料和明料中挑選,他寧願多花錢選明料。這樣雖然利潤會低,但不會有風險。

    “吳總。現在翡翠的行情不錯,我正缺這種中高檔的原料呢,這樣吧,我出二百萬,到時再給你介紹費,你就不要跟我爭了。”莫鎮軍說道,所謂的介紹費。一般是指總價的一萬,也就是說,只要吳家山不再加價,他可以給吳家山二十萬的介紹費。如果他們總抬價,得利的于立飛。以他們之間的關係,自然沒有必要讓于立飛坐收漁翁之利。

    “這個……”吳家山猶豫了。論身家他不足莫鎮軍的十分之一,如果跟他拼價格,自己是拼不過的。雖然他很想拿下這塊冰糯種,可是有莫鎮軍在,他一點把握也沒有。但是他店裡也確實缺這種中高檔的翡翠,其實在潭州,冰糯種已經算很高檔的首飾了。像什麼玻璃種和冰種。市面上很少見,因為一出來,馬上就被搶購一空。

    “于老闆,二百萬能接受嗎?”莫鎮軍見吳家山動了心,知道他這邊沒什麼問題了。他確實有自己的進貨渠道,可是像翡翠的明料,價格只會越來越高,特別是近幾年。更是一路上揚。就算現在價格高些,等到加工之後,價格又上來了。而且他拿回去加工,到時的利潤也會比吳家山高得多。畢竟他的凱麗珠寶在市裡很有名,很多權貴人士,都喜歡到他那裡去購物。他相信,這批冰糯種首飾。甚至不用等加工出來,就會被全部預購完。

    “莫總,你也知道,今天這塊毛料是在我師父這裡挑的。他又感興趣,我想只要他願意要,我還是想讓給他。”于立飛看到吳家山很心動的樣子,想了一下,說道。

    “立飛,謝謝你,但我也只能出二百萬。”吳家山說道,其實莫鎮軍已經是出到了二百二十萬,可是他不像莫鎮軍,加工成首飾之後,銷售的速度沒有莫鎮軍這麼快。價格可能也不會有他那麼高。但如果自己這裡沒點好貨,以後來光顧的人就會越來越少。所以越是高檔的翡翠,市場就越認可。

    “沒問題。莫總,希望你能理解,我這個徒弟總得給師父見面禮吧。”于立飛笑著說。

    “好吧,我成全你。吳總,你可真是收了個好徒弟。”莫鎮軍輕輕一嘆,就算他再加價也沒什麼意思了。

    “立飛,謝謝了。”吳家山沒想到于立飛這麼仗義,他為之前自己的想法汗顏不已。

    “莫總,你放心,下次我一有好貨,馬上聯繫你。”于立飛微笑著說,他家裡的保險櫃裡還有塊拳頭大的翡翠呢,雖然不大,可是種水好像比這塊冰糯種還要好。

    “那就謝謝你了,到時一定給你一個好價。”莫鎮軍遞給于立飛一張名片,他對于立飛的印象已經大變。如果說剛才,他還只是把于立飛當成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現在他已經覺得于立飛完全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

    于立飛跟吳家山交割之後就愉快的離開了,出去的時候,甚至還跟那個騙自己的女孩子打了個招呼。于立飛來的時候,銀行卡上不過四十萬出頭,可是離開的時候,卻有近二百四十萬了。二萬八買的毛料,轉手就賺了二百三十七十二,這自然讓他心情大好。

    原本他以為,古玩撿漏的利潤,已經算非常高了。可是現在卻發現,賭石才是暴富的捷徑。只是毛料裡出好貨的機會也不高,剛才他在樓上,幾乎把吳家山的毛料都握了個遍,可是除了這個冰糯種之外,就只有一些油青、豆青,水頭也不好,顏色也不是很正。

    手中有錢,心裡不慌。中午于立飛還覺得任靜天讓自己買輛五六十萬的車,根本無法承受。可現在他覺得,這個價格自己好像也可以接受。人就這樣,站的位置和高度不高,看問題的性質也就完全不一樣了。

    “于老闆,還親自走路啊,去哪裡?要不要送一程?”

    于立飛正要回店裡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正是中午自己給曾大叫的那位面的師傅。于立飛記得他好像姓蔣,說話總是帶著笑容。

    “蔣師傅,回來啦,剛才多少錢?”于立飛喊他車的時候,特別叮囑過,不要收曾大的車費,回來的時候到自己店裡拿就是。

    “二十。”蔣國暢笑著說道,他覺得于立飛雖然年輕,但很會做人。一般的老闆,顧客付了錢之後,能給你喊輛車就不錯了。于立飛卻叮囑,回來跟他結車費。錢雖然不多,但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他把曾大送到家的時候,聽說已經有人付了車費,曾大確實挺感動的。

    “謝謝了。”于立飛把錢遞過去,想到自己以後可能也會用車,總不能一用車,就跑過來喊車子吧,就又問了句:“蔣師傅,你有沒有手機?給我個號碼,以後用你車的時候也方便。”

    “我哪有那玩意,到時你給我打傳呼吧。”蔣國暢說道,雖然有個手機確實要方便得多,但那玩意兒也是個吃錢的貨。傳呼一個月十幾塊錢,可是手機得上百。

    “行,到時你可得回我電話。”于立飛笑著說,傳呼比手機還好些,只要心情不好,就可以當作沒收到。可是手機除非是信號不好,否則只能關機。而一旦關機,到時就會被人怪罪。 “對了,晚上你出車嗎?”

    “去哪裡?”蔣國暢問,他知道古玩市場很多老闆喜歡晚上出去收貨,半夜三更出車也是常事。

    “去陳村。”于立飛說道,自己好歹也是百萬富翁了,還巴巴的趕著坐車去上班,也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沒問題,什麼時候去?”蔣國暢問。

    “到陳村要多久?”于立飛問,他是凌晨一點才上班,只要在一點之前趕到就可以了。

    “晚上的話,三四十分鐘吧,應該不會超過四十分鐘。”蔣國暢說道,晚上沒什麼人,市區也不會堵車,四十分鐘足夠了。

    “那行,十二點的時候,我在店裡等你,到時去陳村一趟。”于立飛說道,原本他現在就要動身,但是租個車子,就能省六七個小時,誰說金錢不能買時間的?

    回到店裡,于立飛急不可待的把保險櫃裡的那塊石頭拿出來。對照著吳家山給了書,他感覺這塊石頭裡的翡翠,很有可能是冰種。至於水頭,他只覺得很綠,具體有幾分水,或者是什麼色,要吳家山、莫鎮軍這些行家才能看得出來。

    于立飛今天已經知道,毛料解石有擦、切、敲等方式,可是他現在想創造一種自己獨有的方式:剝!就像剝桔子似的,把包裹在外面皮殼,一塊一塊的剝下來。聽起來不可思議,可是以于立飛的能力,卻完全可以做到。

    于立飛左手握住毛料,右手五指掐住毛料最邊緣的地方,用力一掐,一小塊皮殼就被他剝了下來。如果吳家山或者莫鎮軍此時看到于立飛的解石方式,恐怕眼珠子都會掉下來吧?

    隨著于立飛的手指轉動,毛料中的皮殼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落了下來。一分鐘不到,整塊翡翠就被他解出來了。應該說,于立飛今天創造了一個記錄,最快解石的記錄。無論誰用多麼先進的機器,也不可能像他這樣解得完美無缺。


第九十章 冰種!


    把玉料對著光線,于立飛覺得這塊翡翠玉料綠色純正,濃度高,透明度也很好。最重要的是顏色分佈均勻,剛才他在書裡看到,顏色分佈均勻,是一項很重要的參考依據。當然,這塊翡翠的透明度不如玻璃,可也相差無幾。至於要具體到幾分水,以現在于立飛的功力,暫時還看不出來。

    “于老闆,聽說你解出了塊冰糯種?”曾大聽到吳家山那裡有人解了塊冰糯種之後,馬上就往古玩市場趕。吳家山正想藉這件事宣傳造勢呢,在電話告訴他,一個新手,連翡翠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純新手,在他店裡隨便挑一塊毛料,馬上就解出冰糯種。吳家山在電話裡說的有聲有色,就好像這件事正在發生似的。

    曾大卻覺得吳家山有些添油加醋了,他問吳家山那個人是誰,自己認不認識?吳家山猶豫了一會之後,才告訴他是于立飛。

    吳家山在于立飛走後,馬上打電話給相熟的人,這種賭漲的故事,頗具傳奇色彩。再加上他的口才非常好,說的時候特別有渲染力,聽的人如痴如醉。有些人聽他說起,已經擦出綠色,吳家山跟莫鎮軍都加價收購的時候,甚至還會特別緊張。他們明明已經知道了結果,但還是如臨身境般。吳家山特別告訴這些人,這塊排球大小的冰糯種玉料,現在就在他的辦公室裡。

    其實得知消息的人,很多以前都見過那塊毛料。只是吳家山當時出的價格很高,三萬多塊錢,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拿得出來的。曾大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更是覺得惋惜。但最令他懊悔的是,吳家山曾經多次向他推薦過那塊毛料,可他總覺得有些看不準,就一直沒下決心。結果今天卻被于立飛撿了個漏!

    如果說現在曾大的心情,那就像某人說過的話一句:曾經有一塊排球大的冰糯種玉料擺在我面前。可是因為皮殼的關係,我不知道珍惜。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毛料買回家。

    由此可見,撿漏跟眼力、經驗都沒什麼關係。于立飛今天才開始接觸毛料,在解石之前,他連翡翠的種水都分不清,安全就是憑著一份傻大膽。撿的這個漏。曾大聽說之後,自然是悔得頓足搥胸,但已經沒有辦法。只是他還不死心,特意給于立飛打了個電話,求證這件事的真實性。

    “我才回來,你就知道了?”于立飛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麼快。要知道他從吳家山那裡回來店裡,加上中間跟蔣國暢閒聊了一會,最多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

    “吳老闆打電話通知的我。”曾大想親眼見見那塊冰糯種玉料,曾經他多次研究過那塊毛料,可總是被價格嚇退。如果當時他能狠下心來搏一搏,這輩子也就不用再為賺錢發愁了。他以前也去過雲南,像吳家山那樣的毛料。最多不過萬把塊錢,可是吳家山張嘴就是三萬多,任誰都要慎重考慮。再說了,那塊毛料擺在那裡也有好久了,既然別人不解,自己也不會當這個急先鋒。

    “哦。”于立飛有些不高興,吳家山怎麼能隨便把自己的名字透露出去呢。

    “吳老闆並沒有公開你的姓名,只是告訴了我或者有限的幾個人。你放心。都是幾個玩的好的,你這次能撿漏,以後也能多交幾個朋友嘛。”曾大聽到于立飛語氣中有些不悅,連忙解釋道。

    “其實說了也沒什麼。”于立飛淡淡一笑,“今天中午你不是把我這裡的毛料都拉走了麼?我想去吳老闆那裡學習一下毛料到底有何吸引力,結果看了他給的一本書後,就想試一下手氣。”

    “真的?”曾大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只能說明于立飛無知者無畏,又或者他錢多人傻。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卻能走狗屎運。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吧。

    “是啊,我回來之後,就想把剩下的那塊小的也試試。曾哥,你拖回去的毛料,有沒有出玉?”于立飛問。

    “全部賭垮了。你那塊呢?”曾大嘆了口氣,看來便宜果然沒好貨。于立飛花二萬八,就出了塊冰糯種玉料,自己花五百買的好幾塊,裡面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什麼都沒有。不但費時費力,而且還費電費神。他自己有機子,毛料拉回去後,馬上就解開了。

    “我這塊倒是出玉料,有雞蛋大小,但我有些看不準。”于立飛說道,他今天才算真正接觸翡翠,如果就說看的懂,別人能相信才怪。

    “那也不錯了,等會我來看看。”曾大不知道是自己的運氣欠佳,還是于立飛確實是吉星高照。他幾乎把于立飛店裡所有的毛料都拖走了,可那塊最小的卻鬼使神差的讓于立飛給留下了。留下就留下吧,如果裡面沒東西,也就罷了,偏偏于立飛告訴他,裡面有塊雞蛋大的玉料。他那幾塊毛料,論個大,每塊都有近百斤,裡面連塊手指甲大的玉料都沒有啊。

    “好,我還真不知道這是什麼種水,有曾哥掌眼,我就放心了。”于立飛笑著說。

    曾大原本想先去吳家山店裡的,可是那邊是已經明確的結果,而于立飛這邊,是什麼樣的玉料還不清楚。顯然,未知的東西,更能吸引他的好奇心。

    “冰種!!!”曾大一看到于立飛手裡那顆雞蛋大的玉料時,猛然大聲驚叫道。

    “曾哥,就算是冰種,你也不用這麼誇張吧?”于立飛被曾大的高分貝驚叫聲嚇了一跳,他剛才研究了很久,只是覺得這塊玉料清亮似水,給人以冰清玉瑩的感覺,輕輕敲擊玉料,音呈金屬脆聲,整個玉料形貌觀感似冰晶。如果不是自己當場從毛料裡剝出來的,恐怕還以為是塊水晶。

    “你知道什麼,能在潭州解出冰種玉料,絕對是一件爆炸性新聞。”曾大幾乎是從于立飛手裡搶過玉料,拿出隨身攜帶的強光手電筒,照射進去之後,感覺特別的晶瑩剔透。 “確實是冰種、水頭足,至少有八分水,色正,滿綠,于老闆,你又撿了個大漏!”曾大篤定的說。

    “曾哥,這塊玉料能賣多少錢?”于立飛問。

    “像這種正綠、水頭足的冰種,每公斤的價格至少在百萬以上。你準備出手?”曾大驚訝的說,于立飛的運氣真的好得無以復加。或者說,上天對他太不公平了,明明自己把百分之九十九的毛料都拉走了,偏偏剩下的這百分之一出了玉料,而且還是冰種!

    “我又不開珠寶店,要這種玉料幹什麼?”于立飛說道,現在賺錢才是他的主要目的。有了錢,才可能去收其他的古玩,他對古玩的興趣,要遠大於翡翠玉料。

    “你下午那塊玉料不是賣給吳家山了麼?可以再給他打電話啊。”曾大說道,下午那塊冰糯種玉料,吳家山是二百萬收過去的。現在這塊冰種正綠玉料,價格比冰糯種要貴得多,相信吳家山也是很有興趣的。

    “下午我答應莫總了,如果有好玉料,會第一個賣給他。”于立飛輕輕搖了搖頭,做人就得守信,哪怕少賺些,也要信譽第一。

    “你說的莫鎮軍吧?他給的價格倒也公道。”曾大說道,像這樣的玉料,基本上行家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能值多少錢。如果莫鎮軍收的價格低了,以後別人就不一定會再跟他交易。所以真正有眼光的商人,是不會隨便胡亂出價的。

    莫鎮軍聽說于立飛又解了塊雞蛋大的正綠冰種之後,剛開始還真有些不相信。從是于立飛的語氣很平常,于立飛告訴他,這塊玉料原本是給他準備的,既然他沒興趣,就會給吳家山看看。

    “好吧,我馬上過來。”莫鎮軍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于立飛,因為下午的事,他就覺得于立飛為人正派。就算他看走了眼,自己也只是掉個頭罷工了。

    其實莫鎮軍才剛剛離開古玩市場不久,好馬不吃回頭草,他原本是不想掉頭的。但是冰種玉料,已經有幾年沒在潭州出現了。就算他的珠寶公司的冰種,也都要從雲南那邊進貨。而且越是規模大的珠寶公司,對高檔玉料的需求量就越大。

    當莫鎮軍看到那塊玉料的時候,他慶幸自己及時掉了頭,要不然被吳家山收走,他將後悔莫及。

    “小于,這塊玉料我收了,九十萬。”莫鎮軍馬上說道,一看到玉料,他馬上就在盤算,能做幾個挂件,多少個戒面。至於手鐲,卻是沒辦法做的。

    于立飛看了曾大一眼,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也就同意了。他這裡不能刷卡,莫鎮軍開了張現金支票給他。他好歹也是市裡的優秀企業家,讓他去銀行轉賬,著實有失身份。于立飛覺得,自己店裡確實要上點貨才行,而且還得準備一套轉賬的設備,要不然以後做一筆生意就要跑銀行,也確實有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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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別得意忘形


    九十萬買一塊石頭,而且只是塊雞蛋大的石頭。這樣的場面確實令人羨慕,曾大今天中午的時候,還看到了那塊毛料,只可惜,他跟它有緣無份。

    “于老闆,這間店鋪你是二十五萬買下來的吧?”曾大等莫鎮軍走後,一臉羨慕的說。當時他跟吳家山都覺得于立飛買貴了,牛老闆急著出手,追債的都跑到店裡來了,只要抻他兩天,二十萬拿下絕對沒問題。

    可是于立飛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好得都讓人羨慕忌妒恨。僅僅因為店裡的一塊石頭,不但把買店舖的錢全部賺回來,並且還賺了六十五萬。如果于立飛對翡翠很懂行,也就罷了,偏偏他什麼都不懂,今天這兩塊毛料,都是誤打誤撞,這讓一直想解塊冰種的曾大上哪說理去?

    “是啊,要不是這家店,我也不會認識你和吳老闆,也不會有今天的事了。我感覺,這段時間可能是財神爺特別眷顧我。”于立飛謙遜的笑了笑。

    “是嗎?過段時間我們要去雲南,那邊有個賭石大會,要不要一起去?也讓我沾沾你的財氣。”曾大說道,賭石的人確實有些迷信,于立飛一說財神爺照顧他,馬上就想把于立飛拉去一起賭石。如果于立飛的運氣真的這麼好,或許也能把他帶旺呢。

    “去雲南?我恐怕沒有時間。”于立飛有些遺憾的說,他每天都得上班,就算輪休,也只過能休息兩天一夜,這麼點時間,能到雲南打個轉?就算坐飛機恐怕也不行。

    “不急,還有一段時間呢,到時通知你,如果確實沒有時間就算了。”曾大不死心,賭石大會只有幾天的時間。一般人都能擠出時間的。

    “那行,只要我有時間,一定跟你去見識一下賭石的風采。”于立飛笑著說。

    既然冰種被莫鎮軍拿走,曾大再待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他還得去看那塊冰糯種玉料呢。原本這個時候,于立飛應該去上班,可是因為跟蔣國暢有約。晚上租個車子去陳村就是,所以他的時間就變得很充裕。

    于立飛準備請任靜天吃個大餐,今天下午他在吳家山的店裡,進賬二百萬,純利一百九十多萬。在自己店裡,又進賬九十萬。無論哪筆生意。都是值得大肆慶祝一下的。甚至他都想好了去哪裡慶祝,潭州市最高檔的五星級酒店:天華。

    每每總在電視報紙上聽到天華大酒店的消息,那裡是省市領導開會以及接見外賓的地方,只要是本省的新聞,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它的名字。倒不是要去炫耀什麼,只是于立飛有些好奇,高檔飯店到底高檔在哪裡?雖然不是為了炫耀什麼。可是去吃頓飯,也能讓自己增長些見識。

    就在他掏出手機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這是一個外地電話,看區號應該還是他老家的。自從買了手機之後,他還從來沒有接過外地電話。

    “你好,哪位?”于立飛把手機放到耳邊,輕聲說道。

    “立飛嗎?我是馬躍龍啊。”馬躍龍在村裡的電話裝好之後,果然第一個就給于立飛打了電話。

    “馬叔。你好,電話裝上了?”于立飛笑著說,村裡手機沒信號,以後有電話就方便多了。

    “是啊,多虧了你。”馬躍龍感激的說,如果不是于立飛,村裡要裝這部電話。還不知道要等多長時間。

    “這不算什麼,我只是盡了一點綿薄之力。”于立飛謙遜的說。

    “你可是出了大力了,我們村裡出了你這樣的大能人,是我們的驕傲。你爺爺也來了。跟他說幾句吧。”馬躍龍隔著電話,完全沒有了村支書的氣勢,他只覺電話那頭的于立飛,形象很是高大,說話也有點鄉上領導的味道呢?

    “我跟他有什麼好說的,還是算了吧?”

    于立飛聽到電話那邊老頭子推諉的聲音,兩大男人確實沒什麼話說,而且馬躍龍還在旁邊,有些話就更不合適說了。

    “你就說說嘛,電話是立飛出錢裝的,就當是你自家的!”馬躍龍在老頭子面前卻是威嚴十足,把話筒塞過去,讓他一定要說幾句。

    “那什麼,你在那裡還好吧。”老頭子違拗不過,只得拿起話筒,停頓了一下,才問道。

    “還行,你身體還好吧。”于立飛第一次跟老頭子通電話,還有些不適應,總感覺他好像就在身邊,卻又非常遙遠。

    “硬朗著呢,沒事少往村裡打電話,電話費貴。我在家裡一切都好,電也拉了,馬支書還請人給修了一下屋頂。”老頭子說道。

    “這不會是馬躍龍故意讓你說的吧?”于立飛暗暗好笑,就算要恭維人,也不用這麼露骨啊。

    “我只是實事求是,馬支書確實是個一心為群眾辦事的好幹部。上次跟你說的事有眉目了沒有?”老頭子又問,他在這裡住了幾十萬,唯一的心願就是讓鄉親們以後出行方便些。只要修通了路,他相信以後大家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我正準備跟你說這事呢,錢,我已經找到了,現在只看村裡的預算。”于立飛說道。

    “真的?”老頭子驚喜的說,前幾天于立飛回來的時候,還不敢把話說滿。聽他的口氣,好像是又撿了個大漏。

    “我能騙你?”于立飛自信十足的說。

    “小子,跟你說過多少次?做人不要太得意忘形。”老頭子罵道。修路是好事,于立飛能出錢,他心裡高興。可是他不喜歡做事高調,哪怕就是你出錢修的路,也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吧?

    “我到時不出面,這總行了吧?”于立飛說道。

    “這還差不多,你才出去幾天?就能飛上天了?”老頭子提醒道。

    “是,是,是,您教訓的是,我看你最好還是來潭州,要不然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闖禍。”于立飛說道。

    “馬支書還要跟你說話。”老頭子說道,“這小子說可以給村裡找點錢,是不是今年把路也修修。”

    “修路?”馬躍龍被這個巨大的驚喜包圍著,這是他上任之後最大的心願。可是村裡窮得叮噹響,僅靠著村裡的人力物力,猴年馬月也修不通路。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修條機耕道,他這個村支書以後的腰板就能伸得直了。

    “立飛,你真能給村裡找來錢?”馬躍龍驚喜交集的說。

    “馬叔,你先做個預算吧,看到底要多少錢,我盡能力去拉,行不?”于立飛剛才確實有點得意忘形,如果他告訴馬躍龍,這錢是由自己出,不知道他會怎麼辦?恐怕以為自己在外面,不是搶劫就是販毒吧。

    “行,行,你能給我透個底不?”馬躍龍問。

    “至少二十萬以上吧。”于立飛說道,他怕自己報的再多,馬躍龍會不相信。

    “二十萬?足夠了!”馬躍龍興奮的說,村裡有的是勞力,只要買點工具和炸藥、雷管啥的,自己就能開出一條路。

    “馬叔,既然咱們要修路,那就得修條好的,你得把專人來設計,請專業的施工單位來施工。”于立飛連忙說道,他的錢來的容易,也不想花的太慢。修路是一輩子的事,既然要修,自然就要修好的。

    “那可得花不少錢啊,這樣的話,二十萬可能有些不夠。”馬躍龍猶豫著說,他雖然不知道于立飛是怎麼找錢的,但他相信于立飛一定費了不少心血。哪怕是多花了一塊錢,他都覺得對不住地區。

    “沒事,我再去想想辦法就是。”于立飛寬慰道。

    “行,一有情況我馬上向你匯報。”馬躍龍說道,于立飛真是村裡的大能人,去潭州才幾天,可是不但給村裡裝了電話,現在還要修路,以後前程不可限量。

    掛個電話,于立飛覺得自己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能替鄉親們修條路,就算不用自己的名義,心裡也是高興的。只是再去天華吃飯的念頭卻打消了,去那裡吃頓飯,能買多少水泥河沙啊。如果這事被任靜天知道,肯定又得笑話他小農意識。

    晚上還得上班,于立飛就在旁邊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把手機調到靜音之後,就開始修煉古玉功。一直快到十二點的時候,他才收功。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還好,沒有一個未接電話。他看了看時間,蔣師傅應該快到了,正要給他打個傳呼,就听到店子外面有喇叭聲,走出去一看,正是蔣師傅。

    “蔣師傅,你開多少年車了?”于立飛上車之後,問。

    “十幾年了。”蔣國暢笑著說。

    “那是老司機了。蔣師傅,以後能不能教我開車啊。”于立飛笑著說。

    “可以啊,只是你們當老闆的,還用自己開車麼?”蔣國暢笑著說。

    “我是說真的呢,不說會開車、會英語、會電腦是新世紀的基本要求麼?我怎麼著,也得學會一樣吧。”于立飛笑著說。

    “這沒問題,等會到了人少的地方,我讓你練練手。”蔣國暢說道,邊開車就邊介紹一些技術要領。其實開車說容易也容易,說簡單也簡單。只要有方向感,控制感,就很容易上手。

第九十二章 強賣?


    出了市區之後,蔣國暢就讓于立飛坐到駕駛員的座位上,他在副駕駛上指點。這個時候馬路上基本上沒什麼車子了,哪怕于立飛走S形,也不會出事。在基本了解點火啟動的程序之後,于立飛輕輕一踩油門,把離合一鬆,車子就駛了出去。

    能掌控一件東西,感覺確實很好。于立飛就像找到了一個新奇玩具似的,在蔣國暢的指點下,技術越來越嫻熟。進入郊區之後,雖然光線一下子差了,可于立飛也沒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妥,一直穩穩的開到了陳村。

    “于老闆,你天生就適合開車。”蔣國暢到目的地之後,發自內心的說道。他一直擔心于立飛會踩急剎、加猛油,到郊區之後,又擔心會車會刮蹭。沒想到于立飛一路上開的很穩,看來他對開車非常有感覺。

    “不是我開的好,是你指點的好。”于立飛笑著說,開車的感覺很好,如果不是要上班,他還想再到哪裡去溜達一圈。

    “我指點的人可不少,但像你這樣,剛上手就能開得這麼穩的,還是第一個。”蔣國暢恭維了一句,于立飛雖然年輕,可怎麼說也是個老闆。

    “以後我再拿你的車練手,你可別心疼。這次多少錢?”于立飛問。

    “四十算了吧。”蔣國暢說,如果是白天來陳村,熟人三十就夠了。可現在是大半夜了,自然要多收一點。

    “算五十吧,我還順便學了車呢,明天早上八點,麻煩你再來這裡接我一下。”于立飛拿出一張一百的鈔票,說道。既租車代了步,還順便學了會,一舉兩得,很划算。但于立飛卻沒想過,一個月下來就得近三千。他一個月工資才幾百,如果被保衛科的人他這麼花錢,下巴都會掉下來。

    “行,明天早上我準時來。”蔣國暢接過鈔票,謝過之後就走了。

    星期六上午,于立飛想起家裡要裝保險櫃,就直接把蔣國暢的車子開到了自家樓下。現在他已經可以獨自駕駛了。蔣國暢甚至戲言,如果晚上沒事的話,乾脆讓他自己開著去陳村,早上再開回來就是。

    開門進去後,黃燕正在客廳看電視,她抱著腿坐在沙發上。下面只穿了條內褲,上面隨便罩著一件短衣,也沒穿內衣,一眼望去春光四射。雖然她平時大大咧咧的,其實很保守。看清是于立飛進來,她高聲尖叫了一聲,跳下沙發。連鞋也顧不上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回了房間,然後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你回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啊?”黃燕躲進房裡,大聲抗議。于立飛已經消失了近一個星期,她差不多已經適應了房子裡沒有于立飛的日子。可沒想到,這個時候于立飛卻突然回來了,而且還是大白天。

    “這是我家。我回來要提前說一聲幹什麼?”于立飛卻覺得莫名其妙。

    “當然得說,家裡還有其他人嘛。”黃燕迅速換好衣服走出來,紅著臉說道。

    “好吧,下次回來我敲門,好了吧?”于立飛不想跟她拌嘴,轉身到房內馬自己的東西清理好,這段時間他都住在店裡。那邊的環境比這裡要好,最重要的是,晚上沒人打擾他。

    “你這幾天去哪了?”黃燕倚在門口,問。上次邵勇來這樣裡鬧事。她差點出事。後來因為于立飛,不但化解了危機,而且還白得了七千塊。她一直想找個機會向于立飛表示感謝,可于立飛玩失踪,一直沒找到機會。

    “在外面。”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廢話。”黃燕氣道。聽到有人敲門,她還以為是吳佳琦回來了,打開門一看,外面站著一幫子人,抬著一個碩大無比的四方櫃子。 “你們是幹什麼的?”黃燕驚聲問道,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他們抬的是具棺材。

    “他們是來裝保險櫃的,師傅們,進來吧。”于立飛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來說道。

    “這是保險櫃?”黃燕驚訝的問,覺得于立飛真是腦子有毛病,租了別人的房子,不但裝防盜門窗,而且還裝保險櫃。要裝保險櫃也就罷了,竟然裝一個這麼大的。她在珠寶店工作的時候,那裡的保險櫃好像也沒有這個大。

    “家裡有個保險櫃還是保險些。”于立飛應了句,要不是今天要裝保險櫃,他可能還不會回來。

    因為是定製的保險櫃,安裝起來很快,在儲藏室的牆壁上鑽了差不多十六個洞之後,保險櫃被推進去,然後裡面預留的鐵梢沿著洞插進去,再在裡面用螺絲擰緊。除非是把四面牆全部打掉,否則別想把保險櫃拿出來。至於保險櫃的門,足了三十公分厚,而且採用的最先進的鎖,就算是專業開保險箱的,也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打開。

    保險櫃一裝完,于立飛就付了錢,看著于立飛拿著一疊厚厚的鈔票,黃燕眼珠子都冒了出來。難道說博物館的保安,能隨便買得起一個上萬的保險櫃?她很想問個明白,可是看到于立飛好像不太願意跟自己溝通,又忍住了。只是心裡卻在腹誹不已,自己好歹也算是美女,于立飛卻連帥哥的標準也沒達到,好像跟自己多說幾句,他還吃虧了似的。

    “對了,佳琦讓我把房租給你。”看到于立飛又要出去,黃燕說道。

    以前于立飛都是交租金給別人,現在收到別人的租金,心裡別有一番滋味。雖然只有幾百塊錢,但卻讓于立飛從一名房客轉化為房東。這種感覺很好,同時也能增強他的自信心。

    “好。”于立飛等著黃燕拿錢,這錢對他來說,很有意義。他已經想好,這筆錢要收藏起來,留作紀念。

    于立飛收了錢後,正準備離開,吳佳琦突然從外面開門進來了。看到于立飛的時候,也是怔忡了一下,但很快就低著頭進了自己的房間。于立飛注意到,臉上還留有淚痕。顯然是受了什麼委屈。

    “佳琦,怎麼啦?”黃燕趕緊跑進去,關切的問。因為邵勇的事,她已經沒在珠寶店上班,因為少了個人,吳佳琦週六被安排值班。

    “沒什麼。”吳佳琦坐在床上,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唰唰往下掉。

    “黃燕,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給我打電話吧。”于立飛把自己的電話寫在紙條上,敲了敲門,說道。

    “好吧。”黃燕不覺得于立飛一個保安能幫得上什麼忙的?除非是自己想去博物館參觀,讓他免費拿幾張票。那還差不多。但這份心意,她還是願意收的。

    于立飛提著東西,剛打開店門,就見有人進來,穿的很普通,長的也很普通,手裡提著個塑料袋。徑直問:“老闆,收貨不?”

    “收啊,什麼東西?”于立飛把自己的東西塞到櫃子下面,饒有興趣的問。

    “老闆,你看看這個。”來人從塑料袋裡拿出一件東西,擺到于立飛身前的櫃檯上,然後退後一步站好。

    這是一個銅製的象耳瓶,瓶盤口。短頸,瘦腹,台足,頸部兩側各附一象首環耳。形制高大魁偉,很有氣勢。于立飛用手一摸,便問:“你要賣多少錢?”

    “五百。”來人說道,語氣堅定。好像就是一口價。

    “五百?”于立飛很是詫異,這個價格幾乎跟他心理價差不多,要知道這是銅瓶,雖然不是純銅。但應該也是清中期以上的,五百塊錢實在不高。當然,這個價格也不算低。碰到合適的人,能賣個好價格,可如果急著出手,只能賺個過手錢。

    “對。”來人目光顯得有些冷淡,可卻又想把東西賣給于立飛。這樣的畫面看上去有些滑稽,做買賣連張笑臉都沒有,那還做的什么生意?

    “好,我收了。”于立飛說道,這東西的品相不錯,而且他腦海裡又能顯示立體圖形,雖然不是很清晰,但他相信,至少不會虧。

    那人沒想到于立飛一點價都不還,直到于立飛把錢遞過來之後,臉上的冷淡微微有些退化。但他顯然不想跟于立飛多聊,接過錢之後,轉身就走了。那人走後,于立飛把這個銅製象耳瓶隨手就放在架子上。剛擺好,店裡又進來一個人,年紀跟剛才那人差不多,可是臉上卻更加冷淡,看到于立飛,冷冷的問:“老闆,收貨嗎?”不像是來送貨的,倒像是來討債的。

    “收啊。”于立飛覺得今天自己怎麼這麼走運,來店裡送貨的一個接一個,如果每天都有幾個來送貨的,他就不用發愁貨源的事了。

    “你看看這個。”來人把一個橢圓形的東西擺到櫃檯上,退後一步,冷聲說道。

    “這是個觶吧?”于立飛看了一眼,馬上就認出來了。

    “沒錯,這可是個老物件。”來人說道。

    觶是飲酒器,出現於商代晚期。這件觶為橢圓形,隆蓋,蓋中央設菌形捉手,器為敞口,長頸,鼓腹略下垂,圈足,足沿較高。自頸部至圈足置有扉棱。蓋之捉手飾有火紋,蓋面的兩側各飾一個分獸面紋。長頸由侈張的蕉葉紋襯托,束頸處飾一周鳥紋。腹部前後各飾一個雙目圓睜、齜牙咧嘴的內捲角獸面紋。圈足上亦飾鳥紋。這件觶雖然不大,但幾乎全器佈滿花紋裝飾,且精工細作,表現出青銅工藝鼎盛時期的一種意趣。

    “多少錢?”于立飛一上手,就問。

    “五百。”來人說道。

    “收了。”于立飛沒有廢話,其實像這樣的觶市場上的保有量較多,價格也不是很貴。五百塊錢收回來,賣個三二千,還是不成問題的。

    來人見于立飛說的如此爽快,目光柔和了許多,接過錢,沒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老闆,收貨嗎?”

    “草鞋?”于立飛聽到聲音有些熟悉,驚喜的說道。

    “老闆,看看這個吧。”草鞋拿出一個五六公分大的圓盒子,上面刻著一個壽星圖,面無表情的問。

    “多少錢。”于立飛此時就算反應再遲鈍,也知道出問題了,也不上手,直接問。就算有人來送貨,也不用這麼排著隊來送吧?

    “五百。”李軒墨淡淡的說道。

    “收了。”於立飛馬上說道,然後點了五百塊錢遞給李軒墨。

    這下輪到李軒墨詫異了,于立飛正眼都沒看一眼,更是沒有上手,怎麼就收了自己的東西呢。

    “怎麼,錢是假的?”于立飛笑了笑,問。

    “不是。”李軒墨反而不知道怎麼說。

    “能問個問題嗎?今天是怎麼了?”於立飛問。

    “你自己心裡沒數?”李軒墨反問。

    “我可是一點也不知道,但你們每個人都送件五百塊的貨來,我當然得問個明白。”于立飛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有人跟我們打了招呼,每天必須送一件貨到你這裡,如果價格高了,或者貨不對,就要我們好看。”李軒墨有些悲憤的說,做生意講的是信譽,憑的是誠信,賣的是人情,怎麼能強買強賣呢。當時他也沒注意,跟幾個鏟子約好,到時每人送一件差不多的貨,價格也不貴,但也絕不便宜。

    “是誰這麼無法無天?”于立飛怒聲問道。

    “我想你應該知道吧?”李軒墨面帶譏笑的說。

    “是楊子的人?”于立飛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人來。

    “是春哥。”李軒墨點了點頭,說道。

    “剛才來的那兩個人,你應該也認識吧?”於立飛問。

    “是的,我們都是同行。”李軒墨說道。

    “那好,麻煩你把這兩樣東西帶給他們。”于立飛把那個青銅觶和銅製象耳瓶拿下來,放到櫃檯上,說道。

    “這可不行,交易既然完成,自然沒有反悔的道理。”李軒墨輕輕搖了搖頭,他們來之前,都是仔細挑選過物件的,價格不貴,但也不便宜。而且大家約定,在價格上都不鬆口。

    “我不是要反悔,而是要你把東西還給他們,至於錢就不用退回來了。”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那就更加不行了。”李軒墨說道。

    “沒事,這件事我會跟楊子的人打招呼,讓你們受委屈了,這錢就當是大伙的辛苦錢。”于立飛微笑著說,他知道楊子這是想幫自己的忙,但有的時候,方法不對,只會越幫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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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物歸原主


    于立飛不喜歡佔別人這樣的便宜,特別是楊子主動送過來便宜,他更是不會去佔。李軒墨走後,他就立馬給楊子去了個電話,于立飛首先感謝他的一片好意,但隨後口風一轉,告誡他,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想再發生了。楊子見于立飛說的堅決,向他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立飛,在哪呢?”任靜天得知于立飛的保險櫃裝好之後,馬上去了他家。可是到那裡的時候,于立飛已經走了。他問黃燕,于立飛竟然是收拾東西走了。心想,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就會放棄呢。

    “我在店裡,有事?”于立飛問。

    “我在你家呢,快回來。”任靜天說道,這次來找于立飛,確實還有事。

    “好。”于立飛應道,鎖上門之後,隨後就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任靜天正跟黃燕正在客廳有說有笑。黃燕性格直爽,屬於自來熟的性格。而任靜天更是習慣於跟陌生人打交道,兩人都善於交談,特別是任靜天主動談起黃燕感興趣的話題,慢慢的越聊越投機。

    “任哥,又在查暫住證啊。”于立飛見他們聊的火熱,打趣的說。

    “你小子又來糗我是不是?”任靜天笑道,他第一次見到吳佳琦的時候,因為想搭訕,就以查暫住證的名義,硬是敲開了吳佳琦的房門。只是最後,卻碰了一鼻子的灰。到現在,只要誰提查暫住證,他馬上就能想起這事。

    “什麼查暫住證?你堂堂一個副所長,還親自幹這事?”黃燕卻不了解詳情,問。

    “我一個小小的副所長,屁大的官都不算,不要說查暫住證,有的時候還要掃大街。站馬路。”任靜天說道。

    “任哥,中午去哪裡吃飯?”于立飛問,他昨天做了近三百萬的生意,還沒跟任靜天匯報呢。

    “你不是手藝蠻好麼,今天就在這裡吃。”任靜天哪裡捨得離開,再說了,于立飛手藝也確實不錯。不比外面那些廚師差。家常便飯,更有一番滋味。

    “可是還得去買菜啊,還是到外面去吃算了。”于立飛說道,他有很多事,是不合適在外人面前說的。

    “既然要到外面去吃,那就一起去。”任靜天指了指黃燕。說道。

    “好啊,今天本大美女給你們一個獻殷勤的機會。”黃燕經常是一個人吃飯,早就膩了。她剛才跟任靜天也聊的不錯,而且跟于立飛又是一個屋簷下,都不是什麼外人。

    “光是你一個人去可不行。”任靜天望了吳佳琦的房間一眼,意味深長的說。不管什麼時候,可都不能吃獨食。

    “佳琦今天有些不舒服。”黃燕看了房門一眼。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回到家之後,吳佳琦就一直躺在床上,無論她怎麼問,都不開口。如果問的急了,眼睛就流了下來,她只好到客廳看電視。沒想到過了一會,任靜天就來了。

    “立飛。看來你們是有緣無份。”任靜天看了于立飛一眼有,嘆息一聲,說道。

    “任哥,你可別胡說。”于立飛說道。

    “對了,這個罐子你幫我保管起來。”任靜天指著桌上一個用報紙包起來的罐子,說道。

    “這是那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于立飛詫異的問,這個罐子他一看外形。就知道是什麼東西。

    “沒錯,放到我那裡,總覺得不安全,你現在有這麼好的保險櫃。不放到你這裡還能放到哪裡?”任靜天笑了笑,說道。他在幫于立飛訂保險櫃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只要這個保險櫃一到,馬上就把那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拿過來。

    “任哥,你放其他地方不行麼?”于立飛苦笑著說,他明白任靜天的意思,恐怕這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一旦放到自己這裡,任靜天永遠也不會再拿回去了。

    “其他地方我不放心。”任靜天鄭重其事的說,這或許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式,以後于立飛結婚也好,生兒子也罷,一句話就能讓這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物歸原主。

    “我可不是天天住在這裡的。”于立飛提醒道,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可不負責任。

    “我知道,我放心的是這個保險櫃,又不是你這個人。別廢話,快點打開,把東西放進去,然後去吃飯。”任靜天喝道,于立飛磨磨蹭蹭的,顯然也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可是這件事他想了很久,或許用這樣的方式,是最好的。

    于立飛無奈,他一時之間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來拒絕。而且他也看得出來,任靜天的態度很堅決,這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自己是想不收都不行了。

    “立飛,聽說了嗎?古玩市場最近有人解出塊冰糯種,足足有排球大小,被人二百萬收了。”任靜天說道,他以前對賭石不怎麼感興趣,但是聽說這件事之後,著實去查了一些賭石方面的材料。

    “知道。”于立飛說道,如果他都不知道這件事的話,恐怕就再沒有人會知道了。

    “那小子的運氣跟你有的一拼,二萬八買一塊毛料,轉眼之間就賣了二百萬,這錢也真是太好賺了吧。”任靜天一臉羨慕的說道,當然,如果讓他以二萬八去買一塊毛料,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他能預先知道毛料裡面有貨,否則他沒這個本錢。

    “哪有那麼快。”于立飛哂道,從自己進入吳家山的店子,再拿著二百萬出來,前後也有二三個小時,怎麼到任靜天口裡,就成了“轉眼之間”呢。

    “冰糯種算什麼,昨天還有人解了塊冰種,潭州可是有一段時間沒人解出冰種了。”黃燕說道,她昨天晚上是聽吳佳琦說起來,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潭州珠寶行業。

    “比冰種好的是不是玻璃種?到時我出馬,解塊玻璃種出來。”任靜天意氣風發的說,好像玻璃種就跟玻璃一樣常見。

    “你要是能解出玻璃種,我就敢嫁給你!”黃燕哂道,據她所知,潭州解出來的玻璃種,近十年以來都是屈指可數。

    “這可是你說的?!”任靜天抓住黃燕的把柄,馬上說道。

    “當然,但有時間限制,總不能耽誤了本小姐的大好青春吧。給你一年時間,只要你一年之內解出了玻璃種,我……我就嫁給你!”黃燕說到嫁人的時候,臉上還是一片緋紅。剛才她只是隨口一說,但任靜天一句話就把她頂到牆上,想要反悔卻是不可能了。但她也有信心,任靜天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想要能解出玻璃種,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被他碰到,只能說是天意。

    “任哥,聽說過段時間雲南有個賭石大會,要不要去試試手氣?”于立飛看了黃燕一眼,笑吟吟的說。

    “好啊,只要能請到假,一定去!”任靜天信心滿滿的說,認識一個人只需要十分鐘,結交一個人,只需要一天,愛上一個人,卻只需要一秒鐘。他現在還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愛上了黃燕,但是跟她聊天的時候,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

    “佳琦,你起床啦?”黃燕看到吳佳琦突然打開房門,一臉驚喜的說。

    “我…我上個洗手間。”吳佳琦臉上一紅,如果不是實在憋不住了,她恐怕會堅持到于立飛他們走後才出來。

    “她生病了?”任靜天悄聲問黃燕。

    “應該不是,我看是被人欺負了。你不是警察麼,得幫佳琦出這口惡氣!”黃燕說道,自從跟任靜天打賭之後,她的心裡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沒問題,你告訴我是誰,我馬上把他拘回去。”任靜天信誓旦旦的說。

    “我的事不用你們操心。”吳佳琦出來之後,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說道。

    “黃燕,你們上班的珠寶店叫什麼名字啊?”于立飛隨口問道,顯然吳佳琦是因為工作中的事受了委屈才會這麼憔悴。

    “凱麗珠寶,我們在全市有八家分店,在全省總共有十二家店,是全省最大的珠寶公司。”黃燕說起凱麗珠寶的時候,臉上還是那麼自豪。

    “你又沒在那裡做了,還這麼臭美幹什麼?”任靜天剛才已經摸清了黃燕的情況,就連她剛剛跟男朋友分手不久都清楚,不愧是幹警察的。

    “我出來不是因為凱麗的原因,是我自己不想去做了。”黃燕說道,她聽吳佳琦說起,邵勇隔三差五的還會來店裡看看,顯然他還沒死心。至於這裡,邵勇是再也不敢來了。為了斷絕後患,她乾脆辭職。

    “珠寶店跟古玩店應該差不多吧?我有個朋友開了家古玩店,正缺人手,要不要介紹你過去?”任靜天突然想起于立飛的店子,到現在還是光桿司令一個。如果店裡有個人,哪怕他天天不在店裡,也沒多大的關係。

    “真的?不知道待遇怎麼樣?”黃燕問,上班的時候,她天天盼著休息日。可是真正辭職之後,卻覺得,天天待在家裡的日子實在太無聊了。


第九十四章 新的員工


    于立飛最終還是沒有躲過親自下廚的命運,任靜天和黃燕自告奮勇去買菜,只要他在家裡當大廚就足夠了。回來的時候,任靜天又買了兩瓶白酒,他知道于立飛能喝,得跟他好好喝一杯。

    而黃燕的工作,在任靜天的乾坤獨斷下,也基本上落實。下週一就可以去上班,待遇跟她在凱麗珠寶完全一樣,而且年底還有分紅和獎金。這樣的待遇讓黃燕樂得一蹦三尺高,說老實話,凱麗的工資在全市都算高的,要不是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她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任哥,把未來嫂子放到我身邊,能放心不?”于立飛吃過飯之後,陪著任靜天一起離開。他跟任靜天都有些喝高了,也沒有去古玩市場,順著古玩街,一直走到了潭江邊上。

    “吳佳琦這麼漂亮,你都不動心,還能對黃燕動心?”任靜天笑著說。雖然吳佳琦比黃燕要略勝一籌,可是誰讓他對黃燕有感覺呢。雖然黃燕以前也談過男朋友,甚至還跟邵勇同居了幾年,但現在的他,一點也不介意。

    “好吧,只是我店裡基本上沒什麼貨,恐怕黃燕無用武之地呢。”于立飛苦笑著說,倒不是在乎黃燕的那點工資,古玩店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工。他的店沒正式營業之前,做的這幾筆交易,就足夠他吃好幾十年的了。

    “你總不能天天關著門吧?對了,你的駕照再過幾天就下來了,等會跟我去練練車吧。”任靜天說道。

    “好啊,手正癢著呢。”于立飛剛學會開車,正是上癮的時候。如果現在駕照下來了,他會毫不遲疑馬上去提輛車。

    “你什麼時候學的車?”任靜天沒想到于立飛已經學會做提前量了,駕照沒下來,車子也沒訂,竟然會開了。

    “就這幾天。我不是天天都要去陳村上班麼。我是值下半夜,晚上十二點租個車去,早上回來的時候,也來接我。開車的師傅人很好,每次都讓我練手。”于立飛說道。

    “你小子租車去上班,如果讓別人看到,不知道會怎麼想?”任靜天笑道。從古玩市場租個車到陳村,至少要三四十塊,一天就得七八十,于立飛的工資夠租幾天車的?如果不是他撿了幾次漏,恐怕一輩子也別想能過上這種日子。

    “沒辦法。我本來打算買了店子之後就辭職,可是吳老說。博物館會給我個正式編制,讓我再等等。”于立飛說道,其實對他來說,有沒有編制根本無所謂。現在就算是李常悟,一個月撐死也才一千出頭的工作,這點錢夠幹什麼用呢。

    “立飛,你可千萬別辭職!不要看你現在做生意很成功。但有了編制,就像給你買了保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以後你做生意如果失敗了,還有重頭再來的機會。如果沒有編輯,就很難再東山再起。況且有了編制,以你的身手,說不定以後可以藉到公安系統來呢。”任靜天嚴肅的說。不知道有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就是一個編制,但也正是因為這個編制,把千千萬萬的人都束縛住了。在機關裡磨幾年,再高的鬥志也被磨平。

    “不會吧,我是公益事業單位,跟你們執法單位有什麼關係?”于立飛驚訝的問。

    “世事無常,很多國家領導人。都是從普通工人幹起來的。現在省裡的一位領導,也曾經當過臨時工。所以不要以為臨時工就沒出息,只要你能抓住機遇,什麼事情都會發生。”任靜天說道。官場中的事情他聽到的太多,只有跟對了人,馬上就像坐火箭似的。可惜,他現在只是按部就班,就算是這個副所長,也不知道有多少在覬覦呢。

    “好吧,我聽你的。”于立飛倒不是想以後調到公安系統,有這樣一個公職身份,說不定對自己做生意也有幫助呢。

    “立飛,我之所以推薦黃燕到你店裡,除了因為你店裡確實需要一個人之外,也是有一點私心。但只要你覺得黃燕不適合在古玩店,你隨時可以讓她走人。”任靜天靠在椅背上,說道。他在于立飛家的時候,之所以沒有跟于立飛商量,也是覺得于立飛做事太過猶豫不決,做任何事都要速戰速決才能提高效益。

    “我店裡確實要放一個人才行,再說黃燕的形象氣質都很好,就算什麼也不幹,站在那裡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于立飛笑著說,他跟黃燕雖然只接觸了幾次,但對她的心性還是比較了解的。這是一個外表熱情,心地善良,而且意志堅定的女孩。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都要謝謝你。”任靜天拍拍于立飛的肩膀,笑著說道。于立飛的事情,他可以不用徵求意見就能做主。看到黃燕對自己崇拜的眼神,當時他確實有些得意忘形了。比如說工資待遇,就應該聽聽于立飛的意見。

    “你幫我辦營業執照、稅務登記證、駕照證,難道就不是幫我了?我們是朋友,更是兄弟,如果謝來謝去就沒意思了。”于立飛說,如果朋友之間總是謝來謝去,那就不算是真正的朋友。

    “那好,這件事我就不提了。昨天的事,你知道是誰嗎?”任靜天還是對昨天撿漏的人念念不忘。

    “知道。”于立飛見任靜天問的認真,強忍住笑意,輕聲說。

    “誰啊?”任靜天連忙問,看來在古玩市場開店,消息就是靈通。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于立飛笑吟吟的說。

    “是你?!”任靜天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如果說于立飛在古玩撿漏他相信,可是從毛料裡解翡翠,那是跨越了一個行業。所謂的隔行如隔山,可不是說著玩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運氣,玩石頭,咱照樣財源廣進。”于立飛說道,他突然想起曾大的話,如果有可能,真的要去賭石大會看看。就算不參加,看看各種各樣的毛料也是好的。

    于立飛沒再隱瞞,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說了。當任靜天聽到于立飛的店裡有塊石頭,裡面竟然解出了冰種,他的眼珠子真的一下子就凸了出來,于立飛很擔心,會不會突然之間就掉下來。

    “你花二十五萬買家店,結果裡面一塊石頭就值九十萬,怎麼天底下的好事,都讓你一個人佔了呢。”任靜天覺得不佩服于立飛的運氣都不行,才幾天時間啊,于立飛就從一個囊中羞澀的外來務工人員,變成了擁有百萬身家的古玩店主。

    “誤打誤撞而已,如果換成你,店裡最後一塊石頭,能不去試試手氣?”于立飛問。

    “那倒是。”任靜天點了點頭,換成自己,恐怕也是要試試的。但是他覺得,最衰的莫過於牛老闆了,明明有一個寶藏就在自己眼前,可是他既看不見,也不知道珍惜。

    其實牛老闆就算要解石的話,也會解那堆大的,至於那個小石頭,任誰也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現在有了錢,終於能辦幾件事了。”于立飛說道,對他來說,目前有兩件事比較重要。其一是買車,其二便是給村裡修路。至於上貨,他還真不是很急。

    “這樣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去訂車了。”任靜天馬上說道,原本他還在想,于立飛要買輛什麼車才合適。但現在,已經無需擔心錢的事了,可以按照真正的喜好來購買。

    “這幾天我手確實有點癢,只要駕照下來,馬上可以去訂。”于立飛說道,駕駛是一種樂趣,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行為,確實很爽。

    “你以為訂了車馬上就可以提?現在訂了,一個月之後能提到車,就算很不錯了。”任靜天說道,他給于立飛訂的是那種真正的越野車,沒有五六十萬根本拿不出來。而這種車,一般都是沒有現車的。

    任靜天原本還想讓于立飛拿警車去練練手,可是在潭江邊上,突然接到所裡的一個電話。雖然于立飛沒有聽到是什麼事,但看得出來,任靜天臉色嚴峻,也就沒有問了。

    “我先回所裡,駕照下來之後,會通知你。至於車子的話,我先幫你去選,你自己去付定金。”任靜天丟下一句話,急匆匆的走了。

    “立飛。”夏日鳴今天輪休,來古玩市場逛,就想到于立飛的店裡坐會,可是于立飛卻不在。正要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于立飛遠遠走了過來。

    “夏哥,這幾天還好吧?”于立飛笑著說,他雖然還是一隊的人,可實際上已經不歸武振偉管。而且每天只要上幾個小時的班,基本上不影響他白天做事。原本于立飛很擔心考古工作的時間太長,現在他卻希望,陳村的考古,最好能搞個幾年。

    “就那樣唄。”夏日鳴笑著說,跟著于立飛進了店子,看了看貨架,依然空空如也。

    “立飛,你這裡怎麼還沒上貨啊?”夏日鳴問,他還一直期望能從于立飛的店裡撿個便宜呢,不說要于立飛讓利給他,至少不要坑他就可以了。

    “沒辦法,現在還沒摸清頭緒,慢慢來吧。館裡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嗎?”于立飛反正沒想著要把規模做得很大,只能慢慢等機緣。如果能一次上一批貨,生意就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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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他是老闆?   


    一說到八卦新聞,夏日鳴的興致馬上就提起來了,逛古玩市場與聊八卦,是他人生兩大樂事。

    “知道嗎?有人正在追蘇微兒。”夏日鳴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他每天工作最大的樂趣,就是收集各方面的信息,匯總編輯之後,再傳播出去。

    “這算什麼新鮮事?”于立飛把夏日鳴請到裡面,每隔幾天,就听到有人在追求蘇微兒,可是沒過幾天,又沒下文了。如果沒有人追求蘇微兒,那才叫新聞。

    “抽煙不?這次不一樣,追她的是柴宏偉的兒子柴晨。”夏日鳴遞給于立飛一根,搖頭嘆息著說。

    “你抽吧。不好意思,我這裡都沒準備煙。柴晨是誰?”于立飛說道,他這裡不要說煙,喝水都只能喝白開水。

    “柴晨是柴宏偉的兒子。”夏日鳴給自己點上煙,吸了一口後,又說道:“柴果跟一般人不太一樣。他是個花花公子,不得逞是不會擺手的,看來這次蘇微兒有麻煩了。”

    “以前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他?”于立飛問,作為館長的兒子,夏日鳴應該會說給自己聽才是。

    “你才來保衛科幾天?”夏日鳴哂道,可是看到這個房間,他心裡又是感慨萬端。人家才來幾天,現在連店鋪都買好了。自己呢?倒是上了幾年班,可還得租房住。

    “那是,你是誰啊?博物館就沒有你不知道的事。”于立飛微笑著說。

    “柴晨幾年前也在館裡上班,但上了幾個月之後,就走了。聽說在外面自己開公司,很是賺了些錢。這小子賺了錢之後,到處沾花惹草。前幾天回館裡顯擺,看到蘇微兒,當時就在辦公室裡要嚷嚷要追求她。”夏日鳴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憤憤不平,柴晨真是太囂張了,當著蘇微兒的面說一定要追到她。當時辦公室有好多人。蘇微兒也不能跟柴晨去理論,當時蘇微兒咬著牙,氣得淚花在眼眶裡直打轉。

    “他這是宣布主權,目的是告訴其他人,蘇微兒是他的了。”于立飛緩緩的說道。柴晨的招式雖老,但既直接又有效。

    “確實是這樣,他隨後就跟館裡幾個想追求蘇微兒的人打了招呼。每個人都被他嚇退了。”夏日鳴氣憤的說道。

    “他也要強買強賣?”于立飛蹙著眉頭,這些人怎麼了?有點勢力就無法無天,楊子是如此,現在柴晨也是如此。

    “這樣的事我們也只能愛莫能助。”夏日鳴嘆了口氣,雖然他很想幫蘇微兒,但能力有限。實在有心無力。柴晨不但有錢,而且有勢,他老子就是博物館的館長。自己以後如果還想轉正的話,就不能得罪柴晨。況且就算他得罪了柴晨,也未必能幫得上蘇微兒。

    于立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星期一早上八點半,黃燕就到了古玩市場于立飛的店子。雖然任靜天已經替老闆答應她,今天可以直接來上班。可她心裡還是有些忐忑。哪怕任靜天跟這老闆的關係再好,也不能替別人作主吧?任靜天讓她九點來店裡就可以了,但她還是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

    黃燕到了之後才發現,任靜天果然說的沒錯,自己不應該這麼早來,人家根本就還沒開門嘛。她擔心是不是找錯地方了,仔細核對了門牌號,地址沒錯啊。沒辦法。只能等著。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穿的是在凱麗珠寶上班的套裙,頭髮挽在腦後,加上她身材凹凸有致,人也長得青春靚麗,倒也吸引著不少過往行人的目光。

    正當黃燕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輛麵包車緩緩的停到了店門口。黃燕心裡一喜。終於有人來了。可是看到于立飛從駕駛室走出來的時候,她剛升起的希望一下子又破滅了。

    “來了?”于立飛下車之後,看到黃燕已經到了,微笑著說。這可是自己的第一名員工。不管能力如何,形象還是不錯的。

    “你不是在博物館上班麼?”黃燕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于立飛會是自己的老闆,在她心裡,早就認定了于立飛是博物館的保安,而且還是個臨時工。

    “我上的是晚班。”于立飛拿出鑰匙打開了店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黃燕覺得有些不對勁,難道任靜天的朋友也是于立飛的朋友?不對,于立飛就是個當保安的,他不會也在這裡當保安吧?

    “進去再說吧。”于立飛朝了朝手,示意黃燕進去。

    “看你們到底搞什麼鬼名堂。”黃燕嘟嚷著說。

    “先看看環境吧,裡面還有一間,專門用來招待熟客的,樓上是倉庫和辦公室。”于立飛介紹道。

    “老闆什麼時候來?”黃燕才不想跟于立飛討論這些問題,這小子晚上在博物館領一份工資,白天又天這裡上班,怪不得天天見不到人影。

    “你看著我不像老闆麼?”于立飛摸了摸鼻子,苦笑著說。

    “你像老闆……的保鏢。”黃燕才不會上于立飛的當,男人的話,豈能輕易相信?他說話也不過過腦子,如果真是這裡的老闆,能跟自己擠到一套房子裡?

    “那行,你自己看著辦吧,現在店裡還沒什麼貨,先搞搞衛生,佈置一下,我先走了。”于立飛轉身就要走。

    “這裡什麼都沒有?讓我怎麼佈置?再說了,佈置也得花錢啊,你替老闆先支點給我。”黃燕說道,自己第一天上班,總不能帶著錢來吧。

    “好吧。”于立飛點了兩千塊錢給她。今天凌晨一點多,他接到李軒墨的電話,說收了點貨,問他去不去看。當時于立飛在上班,哪能抽得出時間?

    于立飛剛走不久,任靜天也到了。他今天原本是還有事要辦的,但想著黃燕第一天上班,自己不能來看看也不行。可是到店裡之後,卻只看到黃燕戴著個口罩,在大搞衛生,于立飛卻沒了人影。

    “于立飛呢?”任靜天皺著眉頭問,昨天于立飛一口一個嫂子的叫著,可是今天卻把黃燕一個放到店裡搞衛生,這可不是對待未來嫂子的態度。

    “他出去了,你來幹什麼?”黃燕嗔惱的看了任靜天一眼,她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藉著任靜天的關係才來上班的。

    “我來看看你啊,第一天上班就搞衛生,真是辛苦了。”任靜天笑嘻嘻的說。

    “辛苦我倒不怕,只要工資能準時發就可以了。你昨天說讓我跟這裡的老闆好好談談,這裡的老闆什麼時候來?”黃燕問。

    “你不是見過于立飛了麼?”任靜天詫異的問。

    “這跟于立飛有什麼關係?”黃燕哼道。

    “他就是這裡的老闆啊?”任靜天嘆了口氣,黃燕好歹也上了幾年班,怎麼還這麼沒眼力勁?

    “什麼?!!!”黃燕手裡的拖把突然掉到了地上,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這樣的事實。博物館的保安,會是古玩店的老闆?而且于立飛的保安還只是個臨時工,一個月能賺幾個錢?說句不好聽的,他從博物館領的那點錢,還不夠發自己工資的呢。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立飛前幾天剛買下這裡,他還要上班,沒時間打理,我就想到了你。”任靜天解釋道。

    “你前天怎麼不說清楚?!!!”黃燕指著任靜天,咬牙切齒的說。

    “我不是跟你說得很清楚麼,這裡的老闆是我的朋友。難道今天于立飛沒跟你說?”任靜天看到黃燕柳眉倒豎,美眸圓睜,陪著小心的說道。

    “他倒是說了。”黃燕苦笑了一下,可是自己沒有相信。

    “這不就結了?”任靜天說道。

    “可是你們還是故意欺騙我。”黃燕說道,如果不是任靜天故意遮遮掩掩,自己能誤會麼。

    “你昨天說有人解了塊冰種玉料,知道誰解出來的麼?”任靜天看到黃燕要發怒,連忙轉換話題。調動女人情緒最好的辦法,就是迅速轉換話題,把她們的注意力轉開。

    “難不成是于立飛?”黃燕一臉譏笑的問。

    “回答正確!而且我告訴你,那塊毛料的來歷,更是有傳奇色彩。”任靜天笑著說道。

    黃燕臉上的譏諷像定格似的,那塊冰種玉料就算種水差些,至少也值十幾萬,于立飛有這樣的狗屎運麼?但看到任靜天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說假話。

    “當初于立飛買下這間店舖的時候,原來的老闆留下了幾塊毛料,于立飛把幾塊大的全部賣掉,獨獨留下一塊拳頭大小的毛料當作紀念。前幾天他沒事就想解開,結果你也知道了,賣了九十萬!”任靜天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意氣風發,好像那塊冰種玉料就是他解出來的似的。

    “九十萬!”黃燕驚呼道,她只知道那塊冰種有雞蛋大,可是卻不知道賣了九十萬。這麼說于立飛現在已經是百萬富翁了。

    “如果我再告訴你,那塊冰糯種玉料也是于立飛解出來的,你是不是會更驚訝?”任靜天緩緩的說道。

第九十六章 救火


    蘇微兒感覺很無助,坐在辦公室裡,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自從柴晨向自己表白,要全力追求自己之後,那些以前經常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男人,一夜之間全部跟自己保持著距離。就連夏日鳴,以前每天都要到辦公室來蹭空調,這兩天也不來了。好像她就成了洪水猛獸,或者柴晨的私人物品似的。這讓她很是苦惱,現在除了蔡夢瑩,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微兒,那個柴晨又來了。”蔡夢瑩悄悄走過來,說道。柴晨每天下午都會來接蘇微兒,開著小車,手拿鮮花,天天如此。敢這樣大膽的向蘇微兒表達愛慕之情的,還真的很少見。有的時候她在想,如果有人這樣追求她,是不是會動心?但她也知道,這樣的擔心是多餘的,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哪個男人主動追求過她呢。

    蘇微兒沒有說話,但是細長的眉頭卻緊緊的蹙在一起。柴晨就像一隻蒼蠅,趕也趕不走,打又打不死,真是煩死人了。她現在很需要別人的幫助,可是想來想去,能幫得上自己的,一個都找不出來。

    “夢瑩,你幫我找個人來接我一下行不?”蘇微兒說道,前幾天她說有約,柴晨還能相信。可是從昨天開始,就算自己下了班,柴晨也一直緊跟著自己。搞得她一到下班時間,就特別緊張。

    “我要是能找到人,還能等到這個時候?可惜啊,我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想幫也無能為力。要不你去應付一次算了,把話說絕一點,讓他徹底死了這條心。”蔡夢瑩嘆了口氣,說道。哪怕她如果有男朋友,都可以臨時藉給蘇微兒用一下。

    “不行,打死我也不會去!”蘇微兒堅定的說,雖然她外表溫柔,其實是一個非常有見地的女孩子。柴晨就像披著羊皮的狼,從他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來,那種貪婪和好色。絕對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她是絕對不會跟柴晨單獨待在一起的。

    “那怎麼辦?現在快下班了,你總不能一直待在辦公室裡吧?”蔡夢瑩也是很頭疼,她能幫蘇微兒一次,卻幫不了她兩次。

    “你說于立飛會不會幫忙?”蘇微兒突然想到了于立飛。他心地純樸。身手那麼好。自然不會畏懼柴晨。

    “這個……,他怎麼跟柴晨鬥?”蔡夢瑩有些擔心的說,于立飛只不過一個臨時工保安。柴裡隨便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戳得鮮血直流,體無完膚。

    “夢瑩,你怎麼這麼關心他?”蘇微兒嬌笑著說。

    “我哪有?我只是覺得他可憐罷了。”蔡夢瑩臉上一紅。

    “你跟他不合適。”蘇微兒搖了搖頭,蔡夢瑩的家庭出身,決定了她不可能嫁給一個農村出來的人。

    “我還沒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呢。”蔡夢瑩低著說,羞澀的說道。

    “有人動春心了。”蘇微兒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但是從理智上來說,她確實跟于立飛不合適。先不說于立飛對她是否有意,光是她的父母,就會堅決反對,這絕對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坎。

    “你別笑我了,先把你的事解決吧。”蔡夢瑩說道。

    “我是沒辦法了,你又捨不得讓我麻煩于立飛。”蘇微兒打趣道。

    “你跟他聯繫嘛,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蔡夢瑩急得直跺腳。

    “這可是你說的哦,那我打他傳呼了?”蘇微兒笑著說。

    “打,趕緊打!”蔡夢瑩嗔惱道。

    于立飛收到傳呼的時候,正在店裡被黃燕指使做事。得知于立飛是軒雅齋的老闆之後,黃燕完全沒有了剛來時的畏縮。人的心態就是這樣,于立飛給她的感覺一直就是個不入流的保安,所以面對于立飛的時候,她甚至敢指使于立飛去做事。店裡的一些事情,她也敢拍板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訂做一個招牌,然後把店裡的櫃子什麼的,全部換掉。至於後面的房間和樓上,也請了專業的裝飾公司來做設計,準備花錢全部敲掉。她以前在珠寶店,店裡幾乎每年都要搞一次裝修。哪怕就是不大搞,像一些玻璃櫃子,也必然要換掉。于立飛現在是幾百萬身家的人了,店裡的裝潢自然要大氣上檔次。

    看到是辦公室的電話,他馬上回了個電話:“你好,我是于立飛。”

    “于立飛嗎?我是蘇微兒,你現在哪裡?”蘇微兒沒想到剛呼了,于立飛馬上就回了電話。

    旁邊的蔡夢瑩也是側著耳朵,想要聽聽于立飛說了些什麼。

    “我在古玩市場這邊,有什麼事嗎?”于立飛有些詫異的說,他沒想到蘇微兒竟然會呼自己。

    “你能幫我個忙嗎?”蘇微兒猶豫了一下,問。畢竟她跟于立飛不是很熟,提這樣的要求,確實有些唐突。

    “什麼事?”于立飛問。

    “等會下班,能不能來接我一下?”蘇微兒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片緋紅,怕于立飛誤會,又補了一句:“最近有個人很討厭,總是在下班的時候騷擾我。”

    “沒問題,我六點一刻到大門口接你吧。”于立飛說道。

    “好,太謝謝你了。”蘇微兒高興的說。

    于立飛六點一刻準時到博物館大門,老遠他就看到有個年輕人手捧著一束鮮花站在那裡,眼睛不時的望著博物館。看他西裝革履,頭上油光鮮亮,於立飛猜測,很有可能就是柴晨。

    柴晨也看到了于立飛,只是他只是用餘光瞥了一眼,臉上馬上就露出輕蔑而嘲弄的眼神。于立飛雖然沒有穿保安服,可是他身上的衣服也確實不咋的,一看就是地攤貨。至於腳下的鞋子,明顯已經穿了不少年頭。

    蘇微兒其實已經走出來了,她看到柴晨堵在大門口,自然不會過來。看到于立飛準時到了之後,心裡才有些踏實。

    “微兒!”柴晨看到款款走來的蘇微兒,揚起手臂,大聲說道。他的聲音引起博物館下班的人員紛紛側目,可是柴晨就是想看到這樣的效果,臉上更是自得。

    “微兒!”于立飛也大聲喊了一句,並且朝她招了招手。

    于立飛的聲音一出,柴晨的臉當場就變了色,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肚?竟然跟自己搶女人?活得不耐煩了吧?

    “走吧。”蘇微兒走到于立飛面前,好像沒看到柴晨似的。剛才于立飛喊她,雖然讓她心裡一顫,可是效果卻很好。柴晨的臉都氣得煞白,而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走,今天晚上想吃什麼?”于立飛很自然的拉起蘇微兒的小手,那軟若無骨的嬌手,讓他心生一蕩。

    “去吃蘇州菜吧。”蘇微兒隨口說道,被于立飛拉著手,她條件反射般就要抽回來,可是想到柴晨在旁邊,又忍住了。

    “站住!微兒,他是誰?!!!”柴晨把花一把摔到地上,擋住了于立飛和蘇微兒的去路。

    “他是我男朋友啊,柴晨,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有男朋友了。”蘇微兒身子往于立飛身邊靠了靠。

    “不可能!”柴晨如果連這點準備工作都沒做,還會耐著性子來追蘇微兒麼?如果蘇微兒有了男朋友,他早就想辦法,用其他辦法下手了。

    “你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頭上。”蘇微兒迎著柴晨憤怒的目光,平靜的說道。

    “微兒,他是誰?”于立飛有些惱怒的瞪著柴晨,既然是做戲,就要做全套。

    “他叫柴晨,我跟他不熟,你可別有其他想法。”蘇微兒很有演戲的天分。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麼?敢跟我搶女人,你是嫌命長了吧?”柴晨自然明白他們的那點小把戲,只是他根本就沒想到,于立飛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你不是叫柴晨麼?我警告你,以後別打我女朋友的主意,否則我讓你好看。”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好,你夠狂,給我等著!”柴晨在社會上混了幾年,既然能掙下這麼大一份身家,那跟黑白兩道都是有點關係的。

    “我等著,拜拜。”于立飛說這句話的話,臉上浮現了一絲微笑。前段時間邵勇也是讓他等著,結果帶著一幫人跑到家裡。現在柴晨又讓他等著,不會又要故伎重演吧?

    柴晨很想狠狠的教訓于立飛一頓,可是看到對方毫不示弱的目光,他不敢動手。如果沒教訓得了對方,反被對方教訓一頓,那就得不償失了。

    “你有什麼資格喜歡微兒?能天天帶她去吃飯嗎?能給她買喜歡的衣服和化妝品嗎?能給她一個幸福而快樂的生活嗎?”柴晨看到于立飛穿的普通,面帶譏諷的說。

    “這些好像不該是你操心的問題。”于立飛淡淡的說。如果換在以前,他確實沒有這份自信。甚至柴晨說出這樣的話時,他會主動退縮。錢,真的能給人壯膽。

    “我們就算天天吃方便麵,也會覺得很幸福的。”蘇微兒說道。

    看到于立飛和蘇微兒親熱的挽著手走了,柴晨氣得牙齒咬得咯吱直響,狠狠的瞪了他們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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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把戲


    柴晨看著他們卿卿我我的離開,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關節處因為用力過大,都有些泛白。但他不死心,他相信蘇微兒只是藉著這個人來擺脫自己,不用多長時間,就會單獨離開,到時……。至於那個敢出言不遜的小子,到時肯定會讓他好看!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然後不緊不慢的跟著于立飛和蘇微兒。

    “剛才真是謝謝你了。”蘇微兒悄悄把手鬆了鬆,輕聲說道。

    “先不急著謝我,柴晨好像還跟在後面呢。”于立飛微笑著說,自從到陳村上班之後,他的感覺特別敏銳。雖然沒有回頭,可就是知道,柴晨在跟著。

    “這個人真是討厭。”蘇微兒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柴晨在鬼鬼祟祟吊著,嗔惱的說。

    “沒事,他喜歡跟就讓他跟著吧。你剛才說吃蘇州菜,去哪裡吃?”于立飛問,原本晚上準備請黃燕和任靜天一起吃頓飯的。可是他約任靜天的時候,卻沒有空。他跟黃燕自然不好出去吃飯,就沒提這件事了。

    “我只是隨便說的,你不要當真。”蘇微兒說道,讓于立飛幫忙已經很是不好意思了,怎麼還能讓他請自己吃飯呢。再說了,潭州能吃到正宗蘇州菜的地方只有那些高級酒店,隨便一頓飯,就是好幾百。以于立飛的工資收入,根本就承受不起一頓飯錢。

    “沒事,飯總是要吃的嘛。”于立飛笑著說。

    “那行,我們去吃可以。但得我請你。”蘇微兒說道。請于立飛吃頓飯,也算是謝謝他幫自己解了圍。

    一般人都很難拒絕漂亮女孩子的要求,況且僅僅是吃飯,而且還是對方請客。為了徹底擺脫柴晨,兩人打了個車。看到他們上了出租車,柴晨馬上轉身開著自己的車子跟了上去。今天晚上,他如果不羞辱于立飛一頓,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蘇州菜比較甜,你吃得慣麼?”蘇微兒上車之後,往裡面的門靠了靠。笑著說道。然後又對司機說:“去天華。”

    “只要是飯。我就吃的習慣。”于立飛說道,聽蘇微兒說去天華,他倒是有些緊張。原本他早就想去那裡吃一次,頭一回去跟第二次去。感覺絕對不一樣。作為省城的五星級酒店。又經常在電視報紙上出現。總會給人一種敬畏感。

    的士直接停到了天華大酒店的大門,于立飛剛要開門,就有酒店的門童過來拉開了門。並且還用手護著于立飛頭頂,並且嘴裡還很客氣的說:“先生,請小心頭。”讓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天華的餐廳在三樓,于立飛第一次來,還是比較好奇的。這裡的裝潢,自然是沒得說。到處都是燈光,以明黃為主,給人一種金碧輝煌的感覺。中間于立飛去了趟洗手間,結果出來之後,還有專人伺候。剛洗完手,就有人把毛巾遞過來了。于立飛卻是不習慣這樣的享受,逃也似的走了。

    “一份西瓜雞、白汁圓菜、菜碧螺蝦仁,再來個辣椒炒肉吧。”蘇微兒點了幾個自己喜歡吃的菜,但想到于立飛可能吃不習慣甜菜,又加了個本地菜。

    “喲,就點這麼幾個菜啊?”柴晨一路跟過來,停好車之後,剛趕到中餐廳,就听到蘇微兒在點菜。他馬上走過來,口裡嘖嘖有聲的說道。特別是看到于立飛手足無措的坐在那裡,更是覺得他是鄉巴佬進城,上不得檯面。

    “點那麼多幹什麼?吃不完餵狗?!你也不吃啊。”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噗嗤!”蘇微兒嘴裡的一口水全部吐了出來,于立飛雖然只是一個臨時工保安,可是氣節硬是要得。這讓她對于立飛高看了一眼,人家雖是臨時工,可是卻比館裡那些男人強多了。

    “你小子夠狂,看你還能狂多久。”柴晨看到蘇微兒掩口大笑,臉憋得通紅,在于立飛耳邊輕聲說道。

    “早知道咱們去包廂,沒想到在天華吃頓飯也不清靜。”于立飛看也不看柴晨一眼,一臉歉意的對蘇微兒說。

    柴晨就算臉皮再厚,也無法再待下去。他冷笑幾聲之後,看了一眼蘇微兒,又狠狠的瞪著于立飛看了一會之後,終於走開了。

    “終於走了。”蘇微兒看到柴晨走遠,終於鬆了口氣。只是柴晨隔著幾張桌子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還是能看到她。

    “你要是不想看到他,我去把他攆走。”于立飛輕聲說。他想要柴晨離開,有好幾種辦法,而且馬上就能讓柴晨離開。

    “算了,我們不理他就是。”蘇微兒擺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

    “等會你怎麼走?”于立飛問,柴晨看樣子是跟她耗上了。

    “你好事做到底,送我回家唄。”蘇微兒說話的時候,臉上浮現一朵紅雲。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送她回去,可是都被拒絕了。可是這次,反倒要求著別人送她回去。

    “沒事,等會你吃好後自己走掉就是,只要我有這裡,柴晨肯定不會動。”于立飛善解人意的說道。

    “這怎麼行,說好我請你的嘛。”蘇微兒說,如果她走了,肯定就是于立飛結賬了。

    “哪能讓女孩子請客?這事就這麼說定了,至於柴晨,我等會跟他說清楚,讓他以後別再來煩你。”于立飛說道。

    “你可以請客,但錢得由我來付。”蘇微兒悄悄拿出五張百元鈔票放到桌上,用碟子壓好。

    “就這麼幾個菜,就要五百?”于立飛驚訝的說。

    “整個潭州,只有這裡能吃到正宗的蘇州菜。”蘇微兒說道,這可是五星級酒店,光是服務員差不多就要占到百分之三十。

    “你老家是不是蘇州人?”于立飛問。

    “不。我外婆是蘇州人,我從小就在蘇州長大。”蘇微兒說道。

    “怪不得。”于立飛笑笑說道。

    “怪不得什麼?”蘇微兒問。

    “蘇州可是出美女的地方。”于立飛笑了笑,說道。

    “你也學會油嘴滑舌了。”蘇微兒嗔怪的看了于立飛一眼,說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于立飛笑著說道。

    “我有點不想吃了。”蘇微兒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柴晨,她哪怕再喜歡吃蘇州菜,也沒了興致。

    “是不是因為他?這個柴晨好像很有錢,是做什么生意的?”于立飛回頭望了一眼柴晨,問。

    “他能做什么生意?還不是胡亂倒騰點生意,像個開雜貨舖的。什么生意都做。包括經營古玩。你好像也對古玩有興趣?”蘇微兒下午給于立飛打傳呼的時候,聽到他說起好像是在古玩市場。

    “我們天天跟古玩接觸,自然有興趣了。”于立飛笑著說。

    “可是他卻沒有興趣,但照樣能經常做古玩生意。”蘇微兒哂道。

    “為什麼?是不是因為柴館長?”于立飛問。

    “你知道就好。其實就算他什麼事情都不做。照樣有用不完的錢。”蘇微兒笑了笑。說道。這就是她特別看不起柴晨的地方。別人都以為柴晨是憑著真本事賺的身家,可是她卻清楚得很。

    “難道他家有台印鈔機?”于立飛故作驚訝的問。

    “這怎麼可能?我跟你說件事吧,但你可不能告訴別人。”蘇微兒低低聲音說道。

    “那是當然。”于立飛說道。

    “你知道館裡最近有人捐贈了一本宋刻本吧?”蘇微兒問。

    “知道啊。”于立飛太知道了。這本《南嶽舊稿》正是他買的,後來送給吳文古,最後又被吳文古以他的名義捐給了博物館。

    “原本這本宋刻本,應該是別人捐贈的,可是後來館裡卻讓財務報了筆七十萬的賬。也就是說,這本《南嶽舊稿》並不是別人捐贈的,而是博物館花七十萬買下來的。”蘇微兒說道。

    “真的?!”于立飛猛的站起來,大聲說道。

    “快坐下來,像什麼話啊。”蘇微兒嗔惱的說說。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于立飛驚訝的說,不知道這件事吳文古知不知道,但應該是不知道的。

    “要不然柴晨怎麼會這麼有錢?”蘇微兒冷笑著說,她是博物館的出納,這樣的事情是要過她手的。如果柴晨真把他逼急了,一封舉報信就讓他們父子倆吃不完兜著走。

    “這事怎麼沒人管管?”于立飛詫異的問,原本他還以為《南嶽舊稿》捐贈給博物館,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怎麼說自己也做了件有意義的事。可現在才發現,只是給柴宏偉父子做了件有意義的事。

    “誰管?從柴宏偉到下面的領導,包括我,都領了一份'獎金'。當然,最大的那份自然被柴宏偉拿走了。”蘇微兒說道,雖然她只是出納,但享受的卻是科長的待遇,八千塊,相當於大半年工資了。誰會也不會傻到把錢退回去,就算真的退掉,也不一定會是好事。

    “怪不得。”于立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想到吳文古,又問了一句:“吳老有沒有?”

    “當然,但誰也不會告訴他。”蘇微兒說道,想要給吳文古發錢,太簡單了,一句津貼費,就全解決了。吳文古只喜歡研究,對於這方面的事情,從不在意。

    “那吳副館長呢?”于立飛又問。

    “他恐怕也蒙在鼓裡。”蘇微兒說道,其實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館領導也只有柴宏偉和館黨委書記知道。

    “哦。”于立飛放心了,只要吳家父子沒有摻和這件事,他就不再擔心。

第九十八章 請君入甕


    看到于立飛把服務員叫過來結賬,柴晨才意識到不對,蘇微兒已經離開快二十分鐘了。哪怕她就是掉進洗手間裡,恐怕這個時候也得出來了。柴晨覺得被蘇微兒耍了,連忙走了過來,坐到于立飛的對面。

    “怎麼,吃飯還要女人付錢?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為麼?吃軟飯!可你也不像個小白臉啊,真不知道蘇微兒看上你哪一點了?!”柴晨看到碟子下面壓著的錢,抱著雙手望著于立飛,目光中充滿著嘲弄和輕蔑。

    “要不這頓飯錢你付?”于立飛淡淡的說,如果換成其他人,面對柴晨的質問,恐怕會羞愧難當。越是沒有錢的人,越想裝出一副有錢人的模樣。而越是有錢的人,則經常表現出一副沒錢的樣子。前者其實是自卑,後者則為自信。其實都是錢惹的禍,在現在的社會,只要有錢才能有足夠的自信。

    “你小子臉皮可真夠厚的。”柴晨沒想到于立飛如此心平氣和,這樣的人如果不是臉皮厚,那就是心態太好。

    “跟你比起來,我還差得遠。”于立飛反唇相譏的說。

    “說吧,什麼條件才能讓你不搗亂。”柴晨拿出盒煙,叼了一根在嘴上,斜倪著于立飛。

    “只要你不再打蘇微兒的主意。”于立飛一字一句的說道。

    “只要是我看上的女人,沒有一個能跑得掉。這樣吧,我給你兩萬塊,以後不要出現在蘇微兒面前。”柴晨說道,看得出來,于立飛不像個有錢人。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問題。

    “要不我給你兩萬,你以後不要出現在蘇微兒面前?”于立飛冷笑著說。

    “你能拿得出兩萬塊錢嗎?我看你一輩子都沒想有兩萬塊!”柴晨譏諷的說,在這個餐廳裡,于立飛顯得很另類。雖然他很平凡。但在這個時候,卻非常的“出眾”。

    “不管我有沒有錢,至少我的錢是自己一分一毫的賺回來的,你的呢?”于立飛看到服務員拿著賬單過來,把錢遞過去,起身就走了。他下午收了個缸和箱子,還沒仔細看呢。哪有時間跟柴晨閒聊。

    “你……”柴晨氣得手指發抖,沒人敢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他就是他的逆鱗。

    等到于立飛走了之後,柴晨再次拿出手機,迅速撥了個電話:“春哥,我出一萬。給我廢了那小子!錢的事你放心,明天到我那來拿就是。但我有個要求,我得親眼看著他的腿斷掉。”

    在博物館門口的時候,柴晨只是讓人教訓于立飛一頓,當時他願意出三千塊。可是現在,他被于立飛的話深深地刺激了。如果不讓他有一個血的教訓,自己心裡的氣如何能消?

    “柴少。你跟誰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啊?”春哥在那邊笑吟吟的說,能多拿錢自然是好事。只要不出人命,他才不管是打斷腿還是折斷胳膊。

    “這個你不用管,現在他剛從天華出去,穿一件破T卹,下面一條牛仔褲和球鞋,很好認的。”柴晨說道。他在到天華之後,就給春哥打了個電話。讓他到天華外面準備。現在看來,自己的準備工作沒有白做。

    “那行,你也快下來吧,對面的這棟樓不是在裝修麼,正好可以辦事。”春哥早就找好了地方,他是專業混黑道的,做這樣的事輕車熟路。

    “行。我就過來。”柴晨想像著于立飛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樣子,他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柴晨哼著小曲,出了天華大酒店。也沒去開車,穿過馬路之後。看到果然有一棟五層的樓房正在裝修。心想,春哥還真是會選地方,既方便又安全。他遠遠的看到好像有幾個人站在那裡,其中好像就是于立飛,趕緊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柴少,你說要怎麼辦吧?”春哥看到柴晨過來了,走過來笑吟吟的說。

    “怎麼還沒動手?”柴晨眉頭一皺,問。他剛才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啊,先把于立飛打個半死不活,再廢他一條腿,讓他知道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價的。

    “等你發話啊,今天他就是你的菜,你要怎麼弄就怎麼弄。”春哥笑嘻嘻的說。

    “那行,打個半死,把腿打斷,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柴晨肆無忌憚的說,像于立飛這樣的人,就算打死,也不用擔心什麼。

    “聽到了沒有?”于立飛緩緩的說,他望著柴晨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他原本覺得柴晨只是紈絝,沒想到竟然這麼心狠手辣。要知道自己跟柴晨只是第一次見面,只是為了一個蘇微兒,不用搞得你有深仇大恨吧?

    “怎麼回事?”柴晨突然覺得于立飛的語氣不對,這哪像待宰的羔羊?倒像是一個獵人看到已經進了圈套的獵物似的。

    “柴少,對不住了。”春哥,也就是鄧陽春話沒落音,一拳就打在柴晨臉上。

    柴晨身子弱,哪能經得起鄧陽春的一拳?頓時只覺得天旋地轉,兩眼冒著金星,蹌踉著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春哥,你發的哪門子神經?”柴晨疼得鬼哭狼嚎,但腦子卻還沒有轉過彎來。

    “今天我就是要發回神經。”鄧陽春冷冷的說道,像柴晨這樣的人,以前確實是他的送財童子。偶爾幫他教訓一些不長眼的人,出力不多,柴晨給的錢也多,確實是樁美差。可是今天卻不一樣啊,當他看到從天華走出來的于立飛之後,各項特徵完全符合柴晨的描述,當時嚇得腳下一軟。如果不是旁邊的小弟眼疾手快扶著,恐怕就要癱坐在地上了。

    于立飛也看到了鄧陽春,對件事,他不敢有任何隱瞞,把柴晨請他出手教訓于立飛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于立飛。于立飛倒也沒怎么生氣,畢竟這是鄧陽春的“生意”,他只提了一點要求,等會把柴晨叫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其實就像請君入甕的那個故事。唐時,有人告密說文昌右丞周興和丘神勣串通謀反,太后武則天便命令來俊臣審這個案子。有一天,來俊臣請周興到家裡作客,他們一邊議論一些案子,一邊相對飲酒。來俊臣對周興說:“有些囚犯再三審問都不肯承認罪行,有什麼辦法使他們招供呢?”周興說:“這很容易!只要拿一個甕,用炭火在周圍燒這個甕,然後讓囚犯進入甕裡去,什麼罪他敢不認?”來俊臣就吩咐侍從找來一個甕,按照周興的辦法用炭在周圍燒著,於是來俊臣站起來對周興說:“有人告你謀反,太后命令我審問你請老兄自己鑽進這個甕裡去吧!”周興非常驚慌,當即磕頭承認罪行。

    剛才柴晨要求把于立飛打個半死,再打斷一條腿,他想看著這樣的痛苦降臨到于立飛身上。可是他哪知道,真正承受這痛苦的,其實是他自己。

    “柴少,事情呢,我們辦完了,等會就送你去醫院。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跟別人說吧?”鄧陽春拿出一根鐵棍,重重的敲在柴晨的小腿上,差點讓柴晨疼暈過去了。其實他這樣還是手下留情了,沒有打在柴晨的膝蓋上,要不然以後他得終身殘疾。而現在,只需要躺幾個月,骨頭還是會癒合的。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柴晨疼得頭上的汗就像下雨似的,咬著牙說道。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但這次我還真不能告訴你。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有些人,你是不能惹的。”鄧陽春輕輕搖了搖頭,在于立飛面前,連楊子都要吃虧,遑論柴晨這塊廢料了。

    把柴晨送到醫院之後,鄧陽春對著擔架上的柴晨說道:“柴少,今天的事我們也辦了,雖然你吃了點虧,但吃虧就是福。那錢你安排一下,明天我到你公司去拿。”

    “你還要收錢?!”柴晨氣得差點站了起來。

    “當然啊,今天兄弟們都動了手,總得請大家去吃頓飯吧?”鄧陽春笑了笑,說道。

    “這錢就算要出,也是那人出啊。”柴晨氣道。

    “事是你惹出來的,我們也是你喊來的,自然只能找你了。我先走了,明天的事你記得安排。”鄧陽春拍拍柴晨的肩膀,笑吟吟的說道。

    柴晨原本就痛苦萬分,鄧陽春還要向他收錢,難道自己出錢請人把自己的腿打斷不成?可這件事,終歸是他咎由自取,還真的找不到說理的地方,只能眼睛一翻,氣昏算了。

    “快走,病人昏過去了。”旁邊的醫生馬上喊道,催促著把柴晨送進搶救室。

    上午于立飛到李軒墨不久,就接到了任靜天的電話,催促他趕緊回來。當時于立飛也就沒有細看,而且對他來說,如何再怎麼細看,也是沒有什麼效果的。李軒墨這次收了不少東西,可是于立飛晚上沒時間,只能讓別人先挑。等到他去看的時候,只剩下幾件了。

    幸好那幾件李軒墨出的價格比較高,讓那些人望而卻步,這才讓于立飛沒有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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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紅木傢俱


    于立飛跟李軒墨之間,存在一個相互熟悉,相互了解的過程。剛開始于立飛只是在李軒墨的攤子上買些東西,後來能到李軒墨家裡收貨。再後來,李軒墨主動會給他打電話送貨。

    上次楊子的事情之後,李軒墨覺得于立飛很仗義,他的其他幾個鏟子朋友,對于立飛的印象也不錯。所以只要于立飛願意收東西,他一般都會優先考慮。當然,這跟于立飛出的價高也有關係。

    李軒墨眼光不錯,但對國內的藏品銷售形勢不能及時把握,總有遲滯現象,所以,他賣的好貨,價格總是低不少。當然,有些物件別人看不準,而他又不想太過放價,自然就很難交易了。

    于立飛對草鞋的東西,只要自己有感覺,價格確實不怎麼談。他對藏品現在的價格,其實也不是很了解,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感覺。所以只要是草鞋開的價格,他只是稍微還一下價就收了。一件粉彩百子迎春圖捲缸,草鞋開價一萬二,于立飛還價八千,最後以九千成交。還有一件朱紅漆藏經箱,李軒墨開價五千,于立飛還價二千,最後以二千六成交。

    這件粉彩百子迎春圖捲缸,約十幾公分高,近二十公分的直徑。品好個大,畫的是人物,以粉彩繪二十四子嬰戲圖案。另外一件朱紅漆藏經箱,油漆足有一公分厚,弧頂方身,造型很漂亮。

    所謂的捲缸,其實就是沿口內翻進去的缸,比較深的,就叫捲缸。于立飛回到店裡,把捲缸抱出來,特意用尺子量了量,此缸高十七點六公分,直徑十九點八公分。

    瓷器上,以兒童嬉戲、玩耍畫面為紋飾的。叫嬰戲圖或嬰戲紋。此器外側的畫中,以洞石、春花、欄杆、柏樹、柳樹為庭院背景,諸童臉龐圓潤,體形豐腴,衣飾華麗,情態各異,專注於遊戲之中。於無聲處讓人感受到無限的童真。雖然他們穿著是清式打扮,可是一看到他們,于立飛卻有種回到童年的感覺。

    “于老闆,我今天收了一套紅木太師椅帶八仙桌,你有沒有興趣?”于立飛正準備四處查找嬰戲圖資料的時候,突然接到了李軒墨的電話。

    “有啊。開門不?價格多少?”于立飛問。

    “絕對有一眼,我一萬九收的,準備五萬出手,你要的話,我直接拉到你店裡來。”李軒墨說道,他其實在打電話之前,還給古玩市場的其他幾位老闆打過電話。可是幾萬塊錢的東西,那些老闆都很謹慎。所以他很慶幸,自己能認識于立飛,否則這麼大的東西,收到家裡,搞不好只能賺個利息錢。

    “先拉過來看看吧。”于立飛淡淡的說,他的店裡現在真的什麼都沒有,如果是開門的東西。哪怕就是留在店裡,也是不錯的。坐在紅木古董家具上談生意,肯定別有一番滋味。

    既然李軒墨要來,自然就沒辦法再看自己的東西了。他給黃燕打了個傳呼,反正她離這裡就幾分鐘的路程,讓她也增長些見識。

    “我說老闆,你得給家裡裝個電話才行了。要不然乾脆給我配部手機,否則不方便啊。”黃燕才洗過澡,正準備看電視,就收到了于立飛的傳呼。她知道于立飛不是在家。就是在店裡,也沒回傳呼,直接就來店裡。

    “你也來啦。”于立飛看到吳佳琦也跟著一起來了,微笑著說。

    “沒想到你竟然是古玩店的老闆,也跟著來見識見識,沒有打擾吧?”吳佳琦已經知道了于立飛的一些事,一天時間就賺了近三百萬,誰能有他賺錢的速度快?而且那些冰種玉料,最後還是凱麗收了,這讓她對于立飛更是好奇。

    “沒事,等會有人要送套紅木太師椅和八仙桌,我想讓你也來看看。”于立飛對黃燕說道。

    “紅木太師椅和八仙桌?多少錢?”黃燕問。

    “對方開價五萬。”于立飛淡淡的說。

    “五萬?我的天啦,不就是一套桌椅麼,怎麼可能這麼貴?”黃燕驚訝的說。

    “紅木古董家具,這個價格還真不算貴。當然,價格還是要談的,你們女孩子口齒伶俐,等會就看你的了。”于立飛說道,上次吳佳琦幫他砍防盜門窗的價格,讓他記憶猶新。

    “你給我打傳呼,就是為了讓我替你還價?”黃燕不滿的說道。

    “這不是給你表現的機會麼。”于立飛笑著說。

    “原本以為你很老實,其實也是個奸商。”黃燕嗔惱的說。

    聽到外面的摩托車轟鳴聲,于立飛知道李軒墨來了。走出去一看,果然是他。三輪摩托車後面得裝得滿滿當當的,看來今天收穫不錯。

    “先搬下來看看吧。”于立飛走到車廂後面,家具還沒卸貨,就已經先驗了貨。

    手一摸到家具,于立飛的腦海中,馬上就顯現出了一副立體圖形。這個圖形的清晰度,應該比昨天的那個粉彩百子迎春圖捲缸不相上下。於立飛覺得,那個粉彩百子迎春圖捲缸很可能是清早期,最晚不會超過乾隆,那這套紅木家具,也有可能是那個時期的。若真是這樣的話,就算是五萬的價格,也算是撿漏了。

    于立飛幫著李軒墨把兩把太師椅和那張八仙桌搬進店裡,車廂裡馬上就顯得空了許多。于立飛看到車上還有把椅子,定神一看,心裡突然一喜。

    “這是張什麼椅子?”于立飛問,這把椅子有些怪,它的扶手非常短,椅面的前部伸出來非常長,坐在上面,根本就靠不到椅背。

    “這張椅子我也不太清楚,但瞧著是紅木的。收貨的時候,那人家也說不出所以然,只說椅子很怪,擱在他家誰都不願意坐,坐在上面靠不著背。主人家幾次想把前面伸出來的這塊鋸了,可是又不知道怎麼接上兩條腿。”李軒墨說道,這把椅子因為很怪,所以他收的時候價格也不貴,跟那兩把太師椅和八仙桌相比,幾乎就是白撿的。

    “確實難看,這都是什麼比例,難道靠之椅子的人腦袋被驢踢了?坐著也不舒服,坐在上面,連扶手都摸不著。”于立飛搖了搖頭,連連嘆息著說。其實他心裡倒是很想買下來,但嘴裡必然要挑點毛病。

    其實于立飛的行為,正驗證了一句行話:“褒貶是買主,喝彩是閒人”。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人家說你這東西是不好的時候,其實就是準備要買了。比如說人家看瓷器,挑毛病,說這邊磕了一小口,那就是想買了。如果說:“你這碗真漂亮,千萬別少賣了!”肯定就是不想買了。過去行話說“褒貶”,其實就是貶。

    “沒事,反正收的不貴,到時誰給錢就出。”李軒墨不以為意的說,他今天的主要任務是把太師椅和八仙桌出掉。

    “于老闆,這東西品相很好,典型的紅木家具,現在市場上,至少值七八萬。你五萬收了,絕對不會吃虧。”李軒墨把太師椅擺好之後,說道。

    “草鞋,市場上值七八萬,可是得賣出去才是錢啊。五萬塊錢,每天的利息得多少?如果我收個三五年,哪怕賣個七八萬,也吃虧了。 ”于立飛說道。

    “那你說個價吧。”李軒墨沒有氣餒,任何人買東西都是要還價的,這已經是古玩行的慣例。

    “三萬。這套家具我準備自己收藏,黃燕,這套家具擺到店裡,也算一趣。”于立飛對仔細打量著家具的黃燕說道。

    “這麼貴的傢俱拿來待客,你真捨得?”黃燕嚇了一跳,這麼一個張不起眼的桌子,兩把沒怎麼看樣看要的椅子,竟然要好幾萬,說出去誰信?

    “不行,我收過來就花了一萬九,至少要賣四萬五。”李軒墨搖了搖頭,他雖然講究快進快出,但是該賺的錢還是要賺的。

    “我說這位先生,你一萬九收過來的東西,一轉手就要賣四萬五,這也賺的太多了吧?”黃燕大聲說道。

    “咳,咳,這個價格真的不貴。”李軒墨不敢直視黃燕的目光,訥訥的說。

    “我看這樣吧,大家都讓一步,三萬五成交怎麼樣?”黃燕說。

    “不行,最少四萬,于老闆,你看行不?”李軒墨在女孩子面前不善於說話,特別是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更是如此。

    “我看三萬五就差不多了。”吳佳琦也幫腔著說。

    “這樣吧,三萬八,你覺得怎麼樣?對翻的利潤,已經不錯了。”于立飛說道,摸到這些太師椅的時候,他就感應很好,當時覺得,四萬塊錢收下來,絕對不虧。

    “行,三萬八就三萬八。”李軒墨一咬牙,說道。

    “但你得把車上那把椅子搭給我。”于立飛說道,李軒墨沒認出那把椅子,他卻知道那把怪椅子應該是叫禪椅。

    所謂的禪椅,顧名思義,就是用來坐禪用的。于立飛每在修煉古玉功,都是在床上,如果有把禪椅,正好可以盤坐在上面,而且還可以靠著背。而且那把禪椅是件老東西,對于立飛的修煉,肯定是有幫助的。


第一百章 好事不留名


    李軒墨聽到于立飛的建議,一臉的苦笑。于立飛買東西確實直爽,給的價格也不低,但就是有一樣不好,總喜歡要搭頭。雖然這些搭頭都不怎麼值錢,可是這樣的例子還是少開為好。否則以後誰來收貨,都要搭頭,自己到時就成買一送一了。

    “于老闆,你也太會做生意吧,那好歹也是把紅木的,總得給幾個唄。”李軒墨原本也沒對這把禪椅抱什麼希望,可是總覺得把一把紅木椅子送出去,還是有些虧了。他辛辛苦苦把禪椅拖回來,就這麼白送,總覺得不心甘。

    “草鞋,那把怪椅子,你如果擺出來賣,徒添笑料罷了。就算是我收了,也不敢放到店面,只能放到樓上。”于立飛說道。

    “那也得添一點,要不湊個整數吧。”李軒墨堅持著說,那把禪椅他收上來的時候,確實沒花幾個錢,可是把它拖回來,費了不少功夫。如果是件小玩意,送了也就送了。好比上次于立飛的那枝筆,原本他就沒打算要的。既然于立飛想要,正了做個順水人情。

    “生意要做好,就得長長久久,我看三萬九這個數字就蠻好聽,要不三萬九算了。”吳佳琦突然說道。

    “我說小姐,不帶你們這麼還價的。”李軒墨鬱悶的說,原本他覺得于立飛做生意挺直爽的,可是有了這兩個女孩子,根本就沒辦法談。

    但是李軒墨最終還是拗不過她們,這把禪椅他是五百塊錢收上來的,能賣一千也算不錯了。至少他的東西在于立飛這裡,能有個翻番的利潤。

    “這把椅子怎麼這麼奇怪?”黃燕看到禪椅的時候,也覺得很奇怪。

    “是啊,確實很古怪。你們先給擦擦,我去轉一下賬。”于立飛說道,生意做成了,自然就得馬上付款。古玩行的規矩。錢不過夜的。

    “看你一臉的得意,是不是又撿了便宜?”黃燕看著于立飛進來的時候,滿臉笑容,問。

    “什麼叫撿便宜,這叫上貨好不好?進貨的時候,是不是成本越低越好?只有進價便宜,賣出去才不會高。才能更好的吸引顧客。這些,你們應該比我更懂吧?明天讓人把這些傢俱放到後面的房間裡,到時再來套茶具什麼的,檔次就上來了。”于立飛說。

    “可是這套傢俱跟店裡的裝飾風格不符啊?”黃燕說道。

    “這是古玩,不管擺到哪裡,都會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們先回去,晚上我還得上班。”于立飛說道。

    “我說你好歹也有幾百萬的身家了,還幹那個破保安有什麼意思?”黃燕說,而且每天晚上都要做到通宵,真不知道于立飛圖的是什麼。

    “當保安有當保安的樂趣,太晚了,你們先回去吧。”于立飛笑著說。

    “你不回去休息會?”黃燕問。現在才十點多,還可以睡兩個小時呢。

    “不用了,我晚上研究一下這把禪椅。”于立飛說道,其他的東西他沒時間研究了,等會他得修煉古玉功,正好可以好好跟這把椅子溝通一下。

    “這把椅子叫禪椅?”黃燕越來越覺得于立飛不老實,明明知道這把椅子的來歷,當著李軒墨的面。卻說很奇怪的一件東西。其他的東西他花了好幾千,這把椅子才一千塊錢,顯然又被他佔了便宜。

    “是的,所謂的禪椅,自然就是盤坐用的。只是很多人都知道它的功能,自然就覺得這把椅子很奇怪了。”于立飛說道。

    “你老是不到那邊去睡,那房子不是白租了?”吳佳琦突然問道。

    “那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于立飛一愣。還是把實情說了出來。

    “我就說嘛,你又是裝防盜門窗,又是買保險櫃,用的錢都快能把房子買下來了。”黃燕恍然大悟。她剛開始覺得那房子可能是于立飛親戚的。但黃燕得知于立飛的真正身份之後,才懷疑有可能是于立飛的。

    “沒想到于立飛這麼能裝!”黃燕回去的路上跟吳佳琦談的話題,自然離不開于立飛。

    “所以說人不可貌相,特別是搞古玩這一行的,根本就看不出來。”吳佳琦說道,于立飛的情況跟她的認知相差太遠了。

    “我是他的員工,他又經常不回來住,你說我是不是可以住他的房間?”黃燕問。

    “這得問你的老闆。”吳佳琦說道,黃燕雖然離開了珠寶店,可是她還不算離開這個行業。而且她的工作待遇,並不比自己差,可是工作卻要輕鬆得多。畢竟她跟于立飛熟悉,而任靜天跟于立飛關係非常好,任靜天對黃燕的感情,她也是能看得出來的。

    “不管,今天晚上我就搬過去住。”黃燕說道。

    紅木禪椅雖然很好,但于立飛還是很輕鬆的搬到了樓上。把店門關好之後,他就盤坐在禪椅上,開始修煉古玉功。

    于立飛的古玉功,如果有古玩相助,經常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收穫。比如他在博物館,比如他在陳村,都讓他的古玉功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這次也一樣,當于立飛收功之後,把手放到扶手上,他覺得腦海中這張禪椅的立體圖形,有了一些變化。其他的立體圖形都是黑白的,但現在這張禪椅,卻帶著點紅色。

    第二天,于立飛剛回到店裡,就接到了蘇微兒的傳呼。于立飛不知道什麼事,馬上回了個電話。

    “昨天的事是不是你幹的?”蘇微兒問,柴晨被打得遍體鱗傷、小腿骨折的消息,昨天晚上就傳開了。今天辦公室代表博物館去醫院看望慰問,普通職工扣五十,一般幹部扣一百,全部從下個月的工資裡扣。

    “什麼事?”于立飛佯裝不知。

    “柴晨的事啊。”蘇微兒壓低聲音,現在這個事已經成了館裡最熱門的新聞,柴宏偉到現在還沒有來上班,聽說是到醫院去陪兒子了。

    “不是我動的手。”于立飛說道,這件事確實不是他動的手,都是鄧陽春帶著一幫人幹的。而且他要是說了實情,恐怕蘇微兒也會惶恐不安。

    “那就好,他這叫惡有惡報。”蘇微兒心裡的石頭落了地,雖然她看到柴晨現在的情況很高興,但又不希望是于立飛幹的。

    “微兒,昨天你說的《南嶽舊稿》的事,是真的嗎?”于立飛問。

    “這我還能騙你,但你可得管好自己的嘴巴。”蘇微兒說道。

    于立飛掛了電話之後,坐在那裡久久不能平靜。自己的書,捐到博物館之後,卻成了別人斂財的工具,這讓他如何想得通。

    “發什麼愣呢,手機響了。”黃燕看到于立飛坐在太師椅上,兩眼望著前方,可是自己走過來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完全一副神遊天外的神情。

    “哦。”于立飛一看,又是村裡打來的電話,他馬上按下了接聽鍵。

    “立飛嗎?我是馬躍龍,關於村裡修路的事,我想向你匯報一下。”馬躍龍恭敬的說,好像于立飛在省城,就是省裡的幹部似的。

    “馬叔,你說吧。”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我們請縣交通局的人實地測量過,他們給出一個評估價,村裡如果要修一條到鄉裡的路,按照四米五寬的標準,鋪二十公分的水泥,得一百來萬呢。”馬躍龍說道,按照交通局的預算,至少得一百萬。這還是自己出錢修路的價格,若是由政府部門介入,恐怕價格還得翻幾番。

    “一百萬?我去想想辦法。”于立飛說道。

    “立飛,我覺得吧,沒必要鋪二十公分的水泥,只要有條毛砂路,就可以了。”馬躍龍不想讓于立飛為難,畢竟一百萬,實在太多。

    “馬叔,這怎麼行呢,既然是修路,自然得修好,這可是為以後子孫萬代造福的事。”于立飛說道,他感到為難的不是因為一百萬。現在的一百萬,對他來說,還真不算什麼。真正讓他為難的是,這一百萬以什麼樣的方式交到村裡。

    “那行,叔聽你的。”馬躍龍心裡樂開了花,誰不想有條水泥路啊。就連鄉裡的領導,得知村裡要修路,而且不用鄉裡出錢之後,也是給予了高度重視。

    “嚴總,忙吧?”于立飛覺得,這件事只能拜託嚴禮強,他雖然是一個古玩的狂熱收藏者,但更是一個企業家,而且是一個知名的,非常成功的企業家。

    “小于,收到好貨了?”嚴禮強笑著說。

    “昨天倒是收了對紅木太師椅,還有張八仙桌,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于立飛笑著說。

    “能斷代嗎?”嚴禮強問。

    “至少清中期。”于立飛篤定的說。

    “那行,我等會抽時間過來看看。”嚴禮強說道。

    “嚴總,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拜託。”于立飛猶豫了一下,說道。

    “什麼事?”嚴禮強一怔,還是很痛快的說。

    “我想向你借樣東西。”于立飛說。

    “借什麼?先說清楚,借人借車都可以,就是不能借古玩。”嚴禮強鬆了口氣,笑著說道。

    “借你的名用一下。”于立飛說道。

    “借我的名字?”嚴禮強詫異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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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就差那麼一點


    吳家山看到于立飛進來,眼睛頓時一亮,于立飛現在可是他的活廣告。以前雖然沒有特意宣傳他的名字,可是他早就想找個機會,把于立飛介紹給那些賭石愛好者。

    自從于立飛解出那塊冰糯種玉料之後,吳家山其實就有些後悔,于立飛剛開始誠心誠意要拜自己為師,可是他卻拒絕了。後來于立飛雖然還是喊自己師父,可他知道,其實是當不得真的。甚至現在再聽到于立飛喊師父,都有些不自在。

    “立飛,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熊老闆,他實力堪比莫總。這位是老莫,我的老朋友。這位是古玩市場的于老闆,于立飛。上次在我這裡解開的那塊冰糯種,就是他解出來的。”吳家山介紹道。

    那熊老闆跟老莫,原本都對于立飛不以為意,只是吳家山的徒弟罷了,長的普通,穿的更普通,有什麼好介紹的,他能跟自己是一個級別的人物麼?但是聽了吳家山的最後一句話後,兩人的眼睛同時一亮,于立飛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馬上高大起來。

    熊老闆也是做珠寶生意的,但他的賣場主要以超市旁邊的櫃檯為主。相比檔次的話,比莫鎮軍自然要差一些。但是他跟莫鎮軍一樣,基本上不賭石,至少不在潭州賭石。想要在潭州出現高檔翡翠的機率,實在不高。

    而老莫卻跟曾大一樣,喜歡賭石。當他接到吳家山的電話,說這裡解了一塊二百萬的冰糯種之後,幾乎每天都來貞寶行挑選毛料。只是吳家山樓上的毛料,價格不菲,他猶豫了許久,今天才終於下定決心。

    現在聽到吳家山介紹,于立飛就是上次解出冰糯種的那人,老莫原本眯縫的眼睛。一下子像只點亮的燈泡似的。馬上走過來,緊緊的握著于立飛的手。

    “小兄弟,今天總算見到你了,我也沾沾你的手氣。”老莫個子不高,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幾乎看不到眼珠子。可是現在,他的眼睛卻給人以“明亮”的感覺。

    “我只是沾了師父的光,撿個現成便宜罷了。”于立飛謙遜的笑著說。他的毛料都是經過吳家山精心挑選的,賭漲了也是因為吳家山的眼光好。他這樣說,不但吳家山會很高興。而且老莫也笑得看不到眼珠子了。

    “今天我也想沾沾你師父的光,你看看我這塊毛料怎麼樣?”老莫親熱的帶著于立飛到一塊長寬各約四十公分的毛料前,笑著問。

    “這是塊紅砂皮毛料吧?應該是老坑石,老莫,我看可能會出綠。”于立飛上次就見過這塊毛料,裡面確實綠,但不多,大概拳頭大小的一塊,都集中下面側右的角上。他雖然也看了吳家山給的書。但他更關注的翡翠好壞的鑑定,至於如何判斷一塊毛料,對他來說,跟畫蛇添足沒什麼區別。

    “你也看好這塊毛料?”老莫聽到于立飛也持肯定態度。更是堅定了信心。

    “我看好沒用,重要的是我師父看好這塊毛料,我一直相信我師父。”于立飛笑著說,他要不想把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來。原本他就是來看熱鬧的,沒必要摻和其中。而且他也不知道這塊毛料老莫是多少錢收的,如果只是三五萬的話。應該不會虧本,還能小賺。

    “吳老闆,那就開始吧。”老莫好像下定了最後的決心似的,今天他買這塊毛料,吳家山便宜了五千塊,條件只有一個,在店裡當場解石。他雖然答應了,可對於怎麼畫線,卻還沒有下定決心。

    “那行,是你來畫還是我來畫?”吳家山問,這塊毛料比較大,老莫早跟他說過,不擦也不敲,直接切。這種方法最直接,也最簡單有效,賭漲還是賭垮,基本上一刀就能見分曉。

    “我來畫吧。”老莫沉聲說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假手他人。他對毛料也研究了好些年,如何畫線還是有一定經驗的。

    老莫再次拿著強光手電筒在毛料上仔細的看著,最後拿出粉筆在一片黑色條帶邊緣劃了一條線。然後又仔細的看了看之後,終於站了起來。

    “老莫,這塊石頭多少錢買的?”于立飛看到老莫很是緊張,走過去問道。

    “六萬。”老莫說道,他其實早在去年就看上這石頭了,可是一直沒下手。不是膽子小,而是覺得價格有些貴。但是上次于立飛解出塊冰糯種賣了二百萬之後,他就開始動心了。這塊毛料跟上次于立飛的那塊毛料,都是同一個礦出來的,既然于立飛解出了冰糯種,他的這塊出綠的機會就增加了很多。

    切割機的速度很快,老莫已經沒有心思再跟于立飛說話。他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如果換成一個熟悉他的人,根本不敢相信,老莫的眼睛竟然也能睜得這麼大。

    “垮了!”

    老莫還沒有看清,切割機旁邊已經有人大聲嘆了一聲。賭漲自然人人眼紅,可是賭垮,他們也樂得起哄。這可是一塊六萬塊錢的石頭,可只是一刀,就讓他的錢打了水漂。

    老莫原本就很緊張,聽到一個“垮”字,心裡一緊,連忙走上去查看。他臉繃的很緊,拿著水沖洗了一下切面,果然是灰白的一片,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這塊毛料的皮下有霧,而且是紅霧,這幾乎就是沒有翡翠的表現。他的腦袋一下子也蒙了,這可是六萬塊錢啊,一下子就打了水漂。

    “怎麼會這樣呢?”于立飛也走過去看了看,他剛才覺得應該可以出綠,可是沒想到老莫的線稍微畫偏了一些,正好沒有切到那塊綠。只要再偏過去兩公分,就能見綠。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果然沒錯。”老莫摸著毛料的切面,良久之後才嘆了口氣。原本他還想先擦擦,現在看來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就算擦的再多,也只是徒添笑話罷了。

    “老莫,別洩氣,再切一刀看看。”于立飛勸道,現在毛料被切成兩塊,左邊那邊裡面沒綠,右邊那塊的下面,卻還有塊拳頭大的玉料。如果解出來,水頭足的話,說不定能值個十幾二十萬也不一定。

    “好,再切一刀。”老莫確實不死心,指著左邊那塊毛料說道。

    于立飛心裡暗暗嘆了口氣,老莫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如果切右邊這塊毛料,或許他還有機會。可是他偏偏選了左邊那塊,就算把它切成碎片,也不會有任何一點翡翠啊。

    再切的時候,于立飛已經不再關注了。但老莫卻站到了切割機邊上,這次他要親自操刀。可是他不管是左切一刀還是右切一刀,都沒有見綠。

    “老莫,要不再試試這塊?”于立飛看到老莫的臉色白的嚇人,快步走過去,指著右邊那半塊毛料,說。

    “算了。”老莫剛才操作切割機,已經是滿頭大汗,再加上心情沮喪,哪怕就是讓他把那塊毛料搬到切割機上,也是搬不動了。剛才他的行為,已經引得有些人哄堂大笑。

    “這半塊毛料,一千我要了。”外邊有人高聲喊道。

    “一千你都敢要?我看最多值五百,五百甚至也多了,但就當買個樂。”旁邊又有人喊了一句。

    這些人的話,讓老莫氣得全身都抖動著,他六萬買的毛料,就算賭垮了,也不能說只值幾百塊錢吧?

    “再切一刀。”老莫臉都氣腫了,一千塊,他寧願自己解開,也不想賣掉。

    于立飛很想走過去給老莫指點一下,可是他也知道古玩行的規矩,除非是老莫主動開口。否則他要是太熱心的話,別人還以為他有什麼圖謀呢。看到老莫新畫的那條錢,離出綠的地方還有二三公分,于立飛都替老莫急。他心裡想,再過去一點啊,哪怕再過去一公分,都會見綠,到時再擦一擦,馬上就能見到那塊翡翠了。

    老莫這次沒有再動手,在切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敢再看。可是不管他是看還是不看,是不是他自己動手,這一刀切下去,還是一片灰白。老莫這下徹底死了心,現在這些碎毛料,恐怕就算他想賣,也不會有人買了。

    “我就說不值五百塊吧?”剛才那人又得意的笑道,好像他真的能預知未來似的。

    “師父,這次你可打眼了。”于立飛悄悄用胳膊搗了搗吳家山,輕聲說道。

    吳家山笑笑沒吭聲,他雖然打眼了,可是卻沒有承受打眼的後果。就算他再打眼,可是只要毛料不是自己解的,風險就不用自己承擔。

    “老莫,不切了?”于立飛走過去,問。

    “算了。”老莫搖了搖頭,他就算有心想解,可是外面那些人嘲弄的話語,也讓他沒有任何信心。

    “我想買塊你的邊角料再試試手氣,不知道行不行?”于立飛說道。

    “你還要?”老莫驚訝的說。

    “你看看這兩塊碎料,還有這麼大,說不定裡面就能藏點玉料呢。”于立飛笑著說。

    “你要哪塊?”老莫問。

    “這塊吧,三千怎麼樣?”于立飛說道。
第一百零二章 人情大於生意


    聽到于立飛要花三千收老莫的那塊角料,曾大和吳家山臉色都是一變。老莫已經把一半的毛料幾乎切成了片,都是灰白白的一片,半點綠都沒見到。另外一半也切了一刀,也是如此。這個時候再花三千買賭垮的邊角料,簡直就是白菜花肉價。在他們心目中,不要說三千,哪怕就是三百,都是貴了。

    “于老闆,你這麼有信心?”老莫也覺得于立飛出的價格有些高,他在心裡猶豫,三千塊不多,自己是不是再切一刀?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再切一刀,還是賭垮的話,那這三千塊錢肯定也沒了。賭石的人,如果不知道適可而止,那很容易傾家蕩產的。老莫覺得,這個時候還能收回三千,已經是很不錯的,所以想了想之後,還是放棄了再切一刀的打算。

    “我不是對這塊角料有信心,而是對我師父有信心。”于立飛望著吳家山,微笑著說。

    “你師父……呵呵,好吧,三千讓給你。”老莫對吳家山可沒信心,既然于立飛要給吳家山漲面子,那就由他吧。看來于立飛上次賺了二百萬,對自己信心百倍,讓他吃點苦頭,受點挫折也不是壞事。

    “于老闆,要不要現在解?”熊老闆見老莫接過錢之後,問。他今天來的目的,也是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玉料。作為珠寶店的老闆,除了要經營有道之外,最重要的還有兩個環節:一是玉料的來源,二是雕工師傅的手藝好壞。這兩條都直接關係到珠寶店能否長久的經營下去。

    “這個……”于立飛原本不想在這裡解的,像這樣的毛料,他回去之後,完全可以“剝”出來。但是看到吳家山和曾大一臉的期盼,就說道:“那好吧。”

    “立飛,這塊毛料怎麼解?”吳家山雖然賺了錢,可是當著這麼多人。一點綠都沒有,他臉上也無光。如果于立飛能賭漲,那對他來說,不但又是一個活廣告,而且也能消除其他人的顧慮。

    當然,吳家山也不是沒有擔心,老莫算是賭石的老手,他都賭垮了,于立飛真能拿塊邊解廢料賭漲?其他人對于立飛的底細不清楚,可是他卻知道。于立飛對翡翠毛料根本就不懂,憑的完全就是運氣。

    “切吧。”于立飛說道,他把毛料抱到切割機上,學著老莫的樣子,拿著粉筆在毛料上劃了一根線。

    “我來切。”吳家山走過去,決定親自給于立飛解石。

    “師父,我來幫你打下手。”于立飛剛才看到,在切割毛料的時候,需要在旁邊淋水。他也提著桶子站到毛料旁邊。隨時準備倒水。

    “你們兩師徒聯手,看能不能出綠。”曾大也走過去,他剛才只是想讓于立飛過來看看賭石的情形,沒想到于立飛卻花錢去買別人賭垮的毛料。基本上這樣的毛料。出綠的機率非常低,只能算是最後的掙扎。

    “吳老闆、熊老闆,我先走了。”老莫一個小時不到,就扔了五萬七。不管于立飛是賭漲還是賭垮,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老莫,別洩氣。神仙難斷玉,有賭未為輸。”吳家山拍拍老莫的肩膀,安慰道。

    “吳老闆,你就別安慰我了,賭輸賭贏,都是常事,這不算什麼。”老莫說道,雖然嘴裡說得不以為意,可是臉上的落寂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就在老莫剛走出貞寶行不完,突然聽到有人大喊了一句:“見綠了!”

    聽到這話,老莫的身子就像被定住了似的,然後他迅速轉過身子,跑了回來。費力的擠了進去,跑到切割機旁邊去看,果然,一抹純正清澈的淡綠色正靜靜的躺在那裡。

    “這應該是金絲種!”有眼尖的人篤定的說道。

    “是芙蓉種!”吳家山拿水沖了沖切面,仔細看了看之後,肯定的說道。

    金絲種的綠色較鮮豔,並多呈一絲絲綠色帶平行排列。金絲種的綠色沿一定方向方向間斷出現,綠色條帶可粗可細、可短可長、可疏可密。而芙蓉種的顏色多為綠色,不帶黃,綠得較純。仔細看的話,芙蓉種使人能感到顆粒狀,但看不到顆粒界線。芙蓉種的色不濃,但清。不是很透,但不乾。如果芙蓉種裡面有不規則的深綠色,則叫做花青芙蓉種。

    “不錯,確實是芙蓉種。”曾大走過去,仔細的看了看之後,肯定了吳家山的說法。

    老莫也擠到前面,他仔細的摸著,剛才這塊毛料都是他的,可是幾分鐘之後,就易手他人。就算這塊玉料沒有完全解出來,可是這麼大一片綠,至少值幾萬塊。如果能再深入幾公分,恐怕就得上十萬。賭漲跟賭垮,真的只在一線之間,他看了看于立飛畫的那條線,非常到位,多一分就會傷到玉料,少一分則見不到綠。

    “老莫,我就說我師父的眼光很好嘛。”于立飛看到老莫回來,笑著說。

    既然解出綠來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吳家山和于立飛再操心。很快,整快玉料就被完全解了出來。玉料跟于立飛在腦海中“看”到的一樣,拳頭大小,差不多有兩公斤。

    “是啊,你師父的眼光確實不錯。”老莫嘆了口氣,就算他心裡不承認吳家山的眼光,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承認。據他估計,這塊玉料至少值十萬以上,而最讓他沮喪的是,這塊玉料原本是他的。只是他切了十幾刀,硬是沒有見綠,看來自己跟這塊玉料是有緣無分。

    “于老闆,這塊玉料能不能讓給我?我可出二十萬!”熊老闆此時看清了整塊玉料之後,緩緩的說道。雖然只是芙蓉種,但水頭很好,按照現在的行情,像這種水頭的芙蓉,價格也是比較高的。

    “熊老闆,這可是芙蓉種,而且水頭很足。”曾大一臉譏諷的說。于立飛不懂行情,可並不代表他也不懂。這樣的玉料,市場價應該在四十萬以上。熊老闆到現在還想撿漏,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這樣吧,我出三十萬。”熊老闆淡淡的說,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師父,這塊玉料你收不?”于立飛覺得玉料的價格,還是莫鎮軍給的實在。但他此時自然不好把玉料拿走,畢竟這是吳家山的店子。如果吳家山沒有收這塊玉料的打算,他自然會拿回去。

    “立飛。如果你願意出手的話,我願意出四十五萬。”吳家山說道,他把玉料拿在手裡掂了掂,而且仔細看了看,至少能出兩對手鐲。芙蓉種的手鐲,也是市場上熱銷的飲品。

    “五十萬!”熊老闆見吳家山一口價就出到四十五萬,馬上說道。

    “對不起熊老闆,既然是我師父要了,那就不好意思了。”于立飛淡淡的說。熊老闆這人不實在,明明知道玉料的實際價格,可是他第一次出價才二十萬,這不是誆自己麼。

    “于老闆。剛才我沒仔細看,實在抱歉得很。其實賣玉料沒必要講人情,完全在價格上定買主就可以。”熊老闆淡淡的笑道。他確實是一個合格的生意人,可是于立飛卻更喜歡講人情。所以他用生意的方法來跟于立飛做生意,自然是行不通的。

    “我並不是做玉料生意的,對這些還真不太懂。”于立飛淡淡的說道。要是卻沒有要再把玉料賣給熊老闆打算。

    熊老闆沒想到于立飛如此另類,可是既然人家不願意賣給他,只好閉而不談。但吳家山最終也沒有以四十五萬收下于立飛的芙蓉種玉料,而是五十萬。既然于立飛給足了他面子,自然不能虧待他。哪怕最後這塊玉料自己不賺錢,他覺得也值了。

    吳家山對這塊毛料,確實很有信心,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店門口當場解石。可是老莫的手氣實在太差,切了十幾刀,就是切不到玉料。這不但是老莫沒面子,而且他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幸好于立飛當機立斷,以三千元的高價收下老莫的廢料。

    當時吳家山覺得于立飛真是有錢沒地方使,明明是賭垮的料子,怎麼還能出這麼高的價呢?可是事實證明,于立飛的運氣確實好得離譜。而且他畫的線也是恰到好處,恐怕就連最好的解石師傅,也做不到這一點吧。

    “大家都看到了吧?我這裡的毛料還是非常不錯的,如果有誰願意試試手氣,可以免費解石。而且本人承諾一點,不管是什麼玉料,本店都可以用市場價購買。”吳家山跟于立飛交易完之後,看到還有不少在下面的毛料前面駐足不前,連忙說道。

    “立飛,我到你店裡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嚴禮強到了軒雅齋之後,得知于立飛剛出去不久,就給他打了電話。

    “嚴總,我就在旁邊,馬上回來。”于立飛錢已經到手,跟吳家山說了一聲之後,就準備回去。

    “曾哥,我店裡來了個朋友,先回去了,下次請你吃飯。”于立飛特意也跟曾大打了聲招呼,如果不是曾大叫他過來,今天這五十萬,他怎麼能賺得到?只不過此時的曾大卻沒時間理會于立飛,他一心在那堆毛料前仔細的挑選著。于立飛以三千變五十萬,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誰不想一試身手?

    “行,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曾大覺得于立飛的運氣實在太好,下次去雲南,一定得拉上他才行。

    “嚴總,實在不好意思,剛才到一個朋友的店裡去有點事,太師椅你看了沒有?”于立飛回到店裡的時候,看到嚴禮強帶了一個中年人,就問了一句。

    “沒事,太師椅我看了,確實是好東西。八仙桌也不錯,幫我先留著。今天先談太師椅的事。”嚴禮強說,他已經找了好一段時間的太師椅了,就連古玩市場的好幾家老闆,都知道他在高價收太師椅。

    “這有什麼好談的話,你開價就是。”于立飛說道,按說,嚴禮強幫了他的忙,就算送對太師椅給他也是可以的。但他相信,以嚴禮強的性格,肯定不會接受自己的東西。

    “我打聽了一下,清代的紅木太師椅,目前市場價在七八萬的樣子,我給你十萬。”嚴禮強說著就要開支票。

    正好黃燕走過來,聽說嚴禮強只買一對太師椅,而且給價十萬,當時就覺得于立飛開這家店,賺錢真是太容易了。昨天收貨的時候,她可是在的。總共才三萬八收來的太師椅和作仙桌,現在光是一對太師椅就賣到十萬,等於憑白賺了張八仙桌之外,還賺了六萬二。她看了一眼于立飛,也沒什麼特別的啊,怎麼財神爺就總是跟著他走呢。

    “嚴總,這價格高了,我看你給五萬就可以了。”于立飛說道,他知道嚴禮強是在有意補償自己,既然市場價只要七八萬,那何必再出十萬呢。

    “立飛,你聽我說,紅木太師椅我找了好久,就連民國的都沒有找到。不但品相不好,就是東西不對。而你的這對太師椅不但是紅木的,而且還是清代的,至少在清中期以前,所以十萬不算高。另外你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你可不知道,為了這對太師椅,我可是拖了不少人打聽。”嚴禮強說道。

    嚴禮強帶來的那個中年人和黃燕,聽了他們對話都覺得不可思議。別人做生意,都是賣家報高價,買家砍價。可是他們倒好,嚴禮強願意高價買太師椅,可是于立飛卻要低價賣給他。不管是誰,都夠得上奇葩級別的了。

    “嚴總,這次你也幫了我的大忙,按說這對太師椅就算送給你也不過,如果你還開這麼高的價,我心裡怎麼會過意過去。不瞞你說,這對太師椅和八仙桌,我收過來才花了三萬八,怎麼光是太師椅就能要你十萬呢。”于立飛也說道。

    “立飛,要不你看這樣好不好?價格不變,八仙桌搭給我。”嚴禮強說道,雖然于立飛是三萬八收過來的,可是古玩行的規矩,上萬的東西,翻個二三番是很正常的。

    “那好吧。”于立飛想了想,也沒佔嚴禮強太多便宜,也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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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停職檢查


    嚴禮強做事很講效率,開好支票之後,馬上就讓人來拖貨。他叫來兩輛車子,一輛車拖著太師椅,他親自押著走了。另外那張八仙桌,卻是讓送到家裡。于立飛幫著把貨裝上車之後,看到車子走遠,才返回店裡。

    “黃燕,辛苦你去跑趟銀行。”于立飛把現金支票遞給黃燕。以前都是他親自跟銀行,光是排除就得大半個小時,現在好了,雇個人,確實能省不少事。

    “老闆,這個月應該給我發獎金吧?”黃燕拿過支票,在手裡甩了甩,笑著說。這是她來之後,于立飛做的第一筆買賣。全程她都參與了,三萬八的進價,一轉手就是十萬。這樣的利潤,比珠寶店有過之而無不及。

    “讓你到銀行辦張支票就要發獎金?你這獎金也太好拿了吧?”于立飛佯裝不滿的說。

    “我的獎金再好拿,也不如你的錢好拿。”黃燕嗔惱的說,剛才那個嚴總想要用十萬買對太師椅,可是于立飛倒好,非只收五萬。最後還是搭了個八仙桌,才收下了這十萬。別人給他送錢,還往外推,輪到給自己發獎金,就推三阻四了。

    “嚴總幫了我那麼大的忙,總不能賺得太狠了吧?對了,這兩天怎麼不見任哥?”于立飛笑著說道。轉移話題,永遠是讓女人轉移注意力的最好法寶。特別是當聊到她最感興趣的話題時,效果更加明顯。

    “我怎麼知道,打他手機也不接。”黃燕沒好氣的說。任靜天前幾天的表現,她是看在眼裡,喜在心上。可是接連兩天都不過來,而且打電話也不接,這難道是想讓自己注意他的新辦法?

    “我們的營業執照應該在他那了,還有我的駕照。這樣,你先去派出所把營業執照拿回來,再到銀行順便把給店裡辦套刷卡設備。”于立飛說道。如果店裡可以刷卡,很多交易就能迅速得多了。不但節約時間,更重要的是安全。

    “行。”黃燕再次被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能假公濟私去看看任靜天,正是她所期望的。要不然,沒有一個合適的藉口,她是不會放下面子主動去找任靜天的。

    于立飛原本以為黃燕辦好事情回來。至少得好幾個小時。可是沒想到,黃燕不到一個小時就回來了。于立飛覺得很奇怪,因為他知道,就算去銀行把支票入賬,都得一個多小時。而且他還注意到,黃燕臉上有淚痕。顯然是哭過。難道說任靜天跟她吵鬧了?這不像是任靜天的性格啊。現在他把黃燕捧在手裡還來不及呢,哪敢跟她頂嘴。

    “怎麼回事?”于立飛問,能讓黃燕哭哭啼啼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任靜天。

    “任靜天出事了!”黃燕哭著說道。

    “出事?出什麼事了?”于立飛一臉驚愕的問,同時心裡一緊。難道任靜天是出任務受傷?或者是……。于立飛不敢再往下想,但他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肯定會有人通知他啊。

    “我也不知道,我到派出所找,他們說他不在。我問去哪裡了,也沒人告訴我。後來我打他的手機,卻沒人接。我最後才打聽到,他因為犯了錯誤被停職檢查了。”黃燕哭泣著說道。停職檢查可大可小。過個幾天他可能會平安歸來,但也有可能因此而丟了個工作,甚至還會受到處分。

    于立飛根本不相信,他連忙給任靜天打電話,可是電話打通之後,卻沒人接聽。他再打,還是一樣。怪不得這兩天任靜天都沒跟自己聯繫。也沒來找黃燕,原來是被停職檢查。但只要任靜天人沒出事,于立飛的心就稍微安定了些。

    “吳老,我是于立飛。你有吳可心的電話嗎?”于立飛問,他跟吳可心並不熟。可是吳可心卻跟任靜天走的很近,如果要了解任靜天的情況,只能找吳可心。

    “小于啊,有什麼事麼?”吳文古問。

    “我聽說任哥被停職檢查,想問問情況。”于立飛說道,這幾天他不是上班,就是忙著店裡的情況,而且還要幫蘇微兒,根本就沒時間跟任靜天聯繫。

    他很懊悔,自己能不能幫到任靜天是一回事,可是作為他的朋友,卻連他出了這麼大的事都不清楚,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他的事情我知道一些,有一個嫌疑犯關在派出所,突然死了。死者家屬覺得是被警察毆打致命,一直在鬧,現在已經鬧到分局和區裡了。當時小任是值班領導,所以被停職接受檢查。”吳文古說道,其實這件事跟任靜天還真沒什麼關係,只不過當天是他在所裡值班,所以要負主要負責。

    “問題嚴重嗎?”于立飛問,他其實更想說的是,自己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說不好,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有結果後我會告訴你的。”吳文古說道。

    “吳老,那個童子浴牛圖擺件我什麼時候方便來拿?”于立飛問,他覺得吳文古說的還不夠詳細,自己應該找機會向吳可心問個清楚。

    “晚上來吧。”吳文古隨口說道。

    “黃燕,任哥的問題不大,你放心吧。”于立飛掛了電話,對六神無主的黃燕說道。

    “真的?”黃燕緊張的問,雖然她跟任靜天之間,還沒有正式確立關係,但她心裡已然對任靜天產生了好感。

    “我還能騙你?先去銀行辦事吧。”于立飛說道,現在讓黃燕多做點事,反而可以阻止她胡思亂想。

    黃燕走後,于立飛卻有些心神不定。他很想幫任靜天出把力,可是卻不知道從何出起。雖然他現在的身家有近四百萬,就算是在潭州市來說,也算是個有錢人。可是他在潭州的人脈,卻幾乎沒有。就算是他的店子要辦營業執照、稅務登記證,都得讓任靜天出面。于立飛突然有一種無力感,錢賺的再多,有的時候也是沒有用的。

    于立飛一直盤坐在禪椅上,可是精神卻總是無法集中。當他的手機突然響起的時候,甚至被嚇了一跳。

    “嚴總,你好。”于立飛說,嚴禮強才買了紅木傢俱,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吧?

    做古玩生意不像銷售一般的商品,沒有所謂的三包政策。哪怕就是打了眼,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而且也不會有售後服務,東西買回去,不管出了什麼問題,都是不應該找賣家的。

    “立飛,今天你的這對太師椅可是幫了大忙了。”嚴禮強是特意打電話來感謝的。東西送的好不要送的巧,對方就缺一對太師椅,結果他送過去的這一對,讓人非常滿意。只要滿意了,剩下的事情就好了,他這才特意給于立飛打電話,表示感謝。

    “沒什麼,你能照顧我的生意,是我應該感謝你才對。”于立飛淡淡的說。

    “立飛,好像有些不高興,是不是我給的價太低了?”嚴禮強說道,如果早知道能有這樣的效果,不要說十萬,哪怕就是一百萬,他都願意付的。千金難買心頭好,確實就是如此。同樣的東西,在不懂的人眼裡,分文不值。可若是在喜歡的人眼裡,能值千金。

    “不低,不低,我是因為其他的事在煩惱。”于立飛連忙說道。

    “是什麼事?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嚴禮強說道。

    “任靜天你應該知道吧,他現在被停職檢查,我想幫他做點事,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做?”于立飛說道。

    “他的事我也聽說了,其實只要把家屬安撫好了,他這邊就不會有什麼事。”嚴禮強說道,畢竟人是死在派出所裡,任靜天就算再沒錯,也是要負責的。這只能說任靜天走背運,這種事都能被他碰到。

    “嚴總,家屬那邊是不是要錢?”于立飛問。

    “那當然。現在之所以鬧得這麼大,不就是為了想多要幾個錢么?”嚴禮強說道。

    “我知道怎麼做了。”于立飛一直沒有找到解決問題的突破口,被嚴禮強一提醒,他馬上恍然大悟。

    “立飛,任靜天能交上你這個朋友,是他的榮幸。”嚴禮強感慨的說。

    于立飛馬上去了趟文物局,找到了任志偉。任志偉雖說是在局機關工作,可實際上只是一般幹部。因為他是研究宋代歷史的權威,就給他配了一間單獨的辦公室。可是這間辦公室,卻連武振偉的辦公室都不如。除了一張辦公桌和兩把椅子外,連張茶几都沒有。

    “任叔,我是為任哥的事來的。”于立飛一見到任志偉,開門見山的說道。

    “立飛,謝謝你,這件事我想公安局會解決好的。”任志偉說道,他雖然是研究宋代歷史的權威,可是這種純研究工作的,並不吃香。這從他的辦公室就能看出來,任靜天被停職檢查之後,他雖然也找了些關係,可是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要靠錢來解決。任家不可能拿出一大筆錢來,只能讓公安局去處理。

    “任叔,你只要把死者家屬的聯繫方式給我就可以了,我去找他們談談。”于立飛說道。


第一百零四章 耍賴


    任志偉對宋代的歷史,那是絕對的權威。可是讓他處理生活中的實際問題,那就沒什麼經驗了。任靜天的事情發生之後,他也只是去問了問,可就是這樣,也讓他覺得很沒面子。他是做學問的,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事了?

    雖然他拼著面子去問了所裡的領導,但官方式的回复,對他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家裡現在也亂成一團,自從任靜天出事之後,他不一直沒回家睡了。任靜天出事,他自然非常關心,可是自己能力有限,哪怕再關心,也是白搭他。他也託了人去過問任靜天的情況,可是到現在也沒有給自己答复。

    如果換成其他人,任志偉或許還有些興趣,可是把任靜天的事情跟于立飛說起,只會讓他覺得又要再羞辱自己一次。于立飛這麼年輕,在潭州也不認識什麼人,任靜天的事情,還是不要麻煩他為好。

    “任叔,任哥出事之後,我很擔心,如果能為他做點什麼,你儘管開口。”于立飛說道,看得出來,任靜天的精神很差。

    “小于,謝謝你的一片好意,但這件事就不麻煩你了。”任志偉淡淡的說。

    “這怎麼是麻煩呢,我聽說死者家屬鬧的很兇,你讓我去跟他們談談。現說了,就算你不告訴我,自然也有人會告訴我的。”于立飛堅持的說。

    “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任志偉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這是組織調查,於立飛不過一個博物館的保安,這件事連吳文古都沒什麼辦法,他能做什麼?

    “任叔,多一個人總多一份力吧。”于立飛誠懇的說。

    “好吧。”任志偉說道,看到于立飛這麼堅持,任志偉心裡一嘆。于立飛雖然沒什麼能力。可是他卻是真心關心任靜天的。

    任志偉介紹的情況,要比吳文古詳細得多。那名死者是因為販毒吸毒被關進派出的,其實像這樣的人,就算死了,對社會反而是一種解脫。可是他死的不是時候,死的也不是地方,偏偏就死在派出所裡,而且死的時候,身上還有傷痕。

    警察辦案,如果不動粗。哪能拿到口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要進了公安機關,會“享受”什麼樣的待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犯罪分子心服口服的交代,只能在電視電影裡看到。而且這次的嫌疑犯,涉嫌販毒,自然不會讓他好過。

    可是警察辦案也不會讓人抓到把柄,毒販身上的傷。確實是在抓捕的時候弄傷的。進了派出所之後,沒有新增加的傷痕。可是這個鑑定卻不好做,畢竟時間相隔太近,傷痕鑑定也不可能精確到具體的幾分鐘。

    “其實你不用去找他們。那死者的家屬就住在我家裡。”任志偉說道,自從出事之後,死者的家屬就到家裡大吵大鬧。他煩不勝煩,乾脆就把房子讓了出來。自己也不回去,落個眼不見為淨。

    “什麼?”于立飛猛的站了起來,驚訝的說。這也太過分了吧?

    于立飛馬上就去了任志偉家,敲了敲門之後,果然有個女人過來開門了。披肩的頭髮,染成老紅色,臉上的妝化的很濃,根本就看不出實際年齡。客廳的地上,坐著一個二三歲的小孩子,正拿著一本書在撕著玩呢。

    “你找誰?”女人警惕的看著于立飛,問。

    “我找你。”于立飛走進來,坐到客廳裡,他看到小孩子玩的竟然是一本古裝書,這可是任志偉心肝寶貝啊。連忙把書拿過來,地上的那些殘頁也都仔細收起來,送到任志偉的書房裡。

    走到書房一看,于立飛大吃一驚,整個書房一片狼藉。書架上的書都被扔到了地上,椅子也被放倒在地上,而且到處都是書,甚至還有小孩的尿漬。如果這個情況,被任志偉看到,不知道會心疼成什麼樣。

    “我說,你住到別人家已經是過分了,怎麼還能把別人家裡搞得這麼亂呢?”于立飛不滿的說。任志偉的書房,連任靜天都不讓進的。現在卻被這個女人搞得亂七八糟,這會讓任志偉痛心疾首。聽說他有高血壓,搞不好就會當場發作。

    “他兒子把我老公打死了,我沒放把火燒了這裡,已經算是很客氣了。”女人抱著雙手,倚在門口,冷笑著說。

    “你放個試試看?”于立飛冷然的目光有如實質般射向那女子,驚得對方身子往後一靠,差點就倒在地上。

    “你是任家甚麼人?”女人覺得于立飛目光太犀利,讓她心裡產生一絲懼意。

    “我是任家的朋友。先不要說你丈夫是不是任靜天打死的,就算真是他,你們也不能住到他家裡來吧?”于立飛說,這件事派出所也不管管,畢竟任靜天也是個副所長。哪怕就是個普通民警,也不能容許這些人進來吧?

    “他是警察,我老公不能白死,不給我個說法,我就死在這裡。”女人一臉氣憤的說。

    “說吧,想要多少錢?”于立飛問,之所以鬧得這麼大,無非就是想多要點錢。女人說起老公死的時候,臉上一點悲傷都沒有。

    “這不是錢的事,我要的是一個公道。”女人講話很老道,於立飛一臉的凶相,而且看著就不像有錢人的樣子,跟他說錢的事,有個屁用。

    “公道,政府會給你的。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談談,要怎麼樣才能搬出去。”于立飛淡淡的說。

    “你他媽是什麼東西,政府要是能給公道,我們還用跑到這裡來嗎?”門口突然進來了個穿著襯衣,脖子上有個虎頭刺青的男子。看到于立飛,氣勢洶洶的走過來,用手指著于立飛,惡狠狠的說道。

    “你是什麼人?”于立飛眉頭一蹙,問。如果在其他地方,他理都不會理這樣的人。

    “我是她哥!”刺青男子摟著紅髮女人,像示威似的說。

    “你們不就是想要錢么?說個數,能滿足的,我們盡量滿足。”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你是任家甚麼人?”刺青男子心裡一喜,他早就盼著任家能派人來跟他談判。可是看到于立飛的穿著打扮,實在不像是什麼有錢人,心裡又有些失落。

    “我是任家的朋友,現在這件事全權歸我處理。”于立飛望著刺青男子,淡淡的說。

    “我妹夫死了,留下這麼個孩子,還有我苦命的妹子,你讓他們以後怎么生活?”刺青男子說道。

    “他們以後怎么生活,政府自然會有一個合理的安排。我們今天只談這裡的事,但如果你們想獅子大開口,我勸你們還是死了這份心。”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三十萬!”刺青男子一咬牙,沉聲說道。

    “三十萬?你可真敢開口。”于立飛冷笑著說,不要說那個死者本來就是犯罪嫌疑人,就算是意外死亡,也未必要陪這麼多錢吧?況且任靜天只是負領導責任,那天晚上他可沒有動手。

    “但是,錢,我可以給你,可是你們必須馬上離開任家,並且不能再去鬧事!至於政府那邊最後怎麼賠償,不管多少,你們都必須接受。”于立飛接著又說道,政府那邊肯定會再賠一筆錢,數目不會太大,而且也應該不是作為賠償來兌現,算是一種補貼或者慰問金什麼的。

    “好啊,只要你給錢,我們馬上走。”刺青男子沒想到于立飛這麼爽快,早知道就把數目說的再高些。

    “可以,你是要現金還是轉賬?”于立飛問,半個月之前,三十萬對他而言都是一個天文數字。但現在,為了讓任家不受這些人的騷擾,他卻願意支付這筆錢。

    “當然是現金!”刺青男子說道,他可不相信什麼銀行轉賬。而且銀行轉賬會留下把柄,到時錢一到,就被封掉,就得不償失了。

    “提這麼多現金,銀行那邊得提前預約,明天把錢給你們。”于立飛說道。

    “不行,我們今天就要見到錢。”刺青男子堅定的說道,想了一下,他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到明天就不是這個價了。”

    “怎麼,想耍賴?”于立飛冷冷的說。他原本還覺得這個價格太高,如果不是想快點解決問題,根本就不用同意。

    “是你不守信在先,我怎麼是耍賴?”刺青男子覺得于立飛實在太好說話了,原本他覺得三十萬已經很高了,可是對方卻連價都沒還,馬上就一口答應。這讓他心裡有了想法,不把對方榨乾,他是不會放手的。在這方面,他就像是任志偉在宋代歷史研究方面一樣,都是行家裡手。

    “那行,我叫個人來跟你說說。”于立飛淡淡的說,拿出手機給楊子打了個電話,語氣的語氣很平淡,“楊子,你來我這裡一趟,有個人你幫著處理一下。”

    “怎麼,叫人?誰怕誰?”刺青男子聽到于立飛打電話,也拿出手機到旁邊去打了個電話,讓他的兄弟馬上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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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賠償!


    楊子接到于立飛的電話,不敢怠慢,馬上帶了兩個人就趕到了于立飛所說的地方。他知道于立飛在古玩市場開了家店子,可是因為剛入行,貨源問題沒有解決。他就給古玩市場的鏟子的招呼,讓他們每個人三天就要送一次貨到于立飛的軒雅齋。而且價格還不能高,那些鏟子在他面前,自然不敢說什麼。可是沒想到,于立飛卻不領他的情。

    這次于立飛主動找他辦事,他還真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放下電話,馬上就帶了兩個人,急匆匆的趕往任靜天家。當他到達的時候,滿屋子都是人,而且好像還有人在痛苦的呻吟。他對這樣的聲音太熟悉了,于立飛的外表很具欺騙性。一般的人都覺得他很老實,容易欺負。可實際上,他不欺負別人,就已經是燒高香了。

    “飛哥,出什麼事了?”楊子擠進去,看到于立飛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身前躺了個穿著襯衣,脖子上有刺青的男子。嘴角流著血,昏迷不醒躺在那裡,不知道是死是活。

    “沒什麼事。”于立飛淡淡的說,他給楊子打了電話沒多久,刺青男子就叫了幾十人來。

    那些人一見他身單力薄,自然不會放在眼裡。特別是那刺青男子,更是囂張得很。人一到,就要動手。于立飛很少會主動動手,但若是別人想動手,他一般都會後發先制。刺青男子被他一拳打在臉頰上,當時就昏了過去。只是這次于立飛不想把事情鬧大,手下留情,只是昏了過去,他的牙齒才沒有掉,臉頰骨也沒有斷。

    至於其他的幾個人,見到刺青男子吃了虧,就想過來幫忙。但于立飛三下五除二,敢向他動手人都被摞倒在地。剩下的人都沒有看清,馬看到自己這邊好幾個都被放倒,見機得快的,都不敢再動。而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被于立飛目光一掃,身子頓時就被定住,再也不敢向前走一步。所以現在于立飛雖然坐在沙發上,可是他周圍一米之內,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哦。這不是虎子嗎?”楊子這才看清地上躺著那個刺青男子,這個虎子是中心城區混的,做的是粉生意。他從來不碰粉,也不允許虎子到自己的地盤上來賣。雖然他是混道上的,可是覺得毒品這玩意能害人一輩子。他的兄弟只要不想幹了,還能收手。但只要一沾上毒品,一個人就徹底毀了。

    “楊子,你認識這人?”於立飛問。

    “當然。”楊子笑著說道,再看看屋裡的其他人。好幾個都面熟。他跟這幫人屬於井水不犯河水,雙方都有各自的地盤,但有的時候為了爭地盤,也火拼過。

    “任哥的事你聽說了吧。敢住到這裡來,真還以為別人都是軟柿子。”于立飛淡淡的說。

    “飛哥,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楊子笑著說道。現在于立飛把虎子放倒在地,已經立了威。他借于立飛的威懾力,正好可以好好敲打敲打這幫人。

    “行。”于立飛點了點頭,他武力值很高。可是有些事情,卻不是用武力就能解決的。這些人跟楊子應該都是同道中人,讓他來處理,最是合適不過。

    于立飛站起來的時候,周邊的人馬上向後退了好幾步,剛才于立飛的表現,讓他們心生懼意。現在看到于立飛站起來,哪敢再動手?于立飛不動手,已經是求之不得了。雖然他們人多,可是每個人都真心覺得,自己現在是弱勢的一方。

    于立飛一邊走,前面的人群就迅速的分成兩邊,給于立飛讓出一條路來。甚至在于立飛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都是屏住呼吸,生氣不小心就得罪了于立飛。看到于立飛走後,楊子大刀金馬的坐到沙發上,看到茶几上有壺水,拿起倒到了虎子臉上。

    很快,虎子就悠悠醒來。看到沙發上有人,爬起來就要動手,可是看到是楊子之後,伸到半空中的拳頭馬上就被定住了。

    “楊哥,你怎麼來了?”虎子換上一副笑臉,笑容可掬的說。雖然他跟楊子不是一路人,可是楊子的勢力一點也不比他弱。特別是任靜天家,正好是楊子的勢力範圍。他帶著來過來,本身就是犯了楊子的忌諱。

    “我怎麼來了?這是你家?”楊子淡淡的說。虎子以前在自己面前,囂張得不行,現在這麼狼狽,讓他心裡很是痛快。

    “楊哥,剛才那小子呢?”虎子站起來四處張望,並沒有找到於立飛。

    “虎子,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楊子冷冷的說道。

    “你認識他?”虎子詫異的問。

    “他是我大哥,你說我認不認識他?”楊子冷聲說道。

    “什麼?楊哥,那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虎子只覺得于立飛身手不錯,可是言談舉止並不像一個老大的作派。可現在楊子卻親自承認,而且還是他的老大,這絕對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

    “我大哥可是帶著誠意來的,你是怎麼對待他的?虎子,這件事你看怎麼辦吧?”楊子抓著虎子的差錯,問。

    于立飛回到店裡之後不久,吳可心就跟了過來。于立飛看到她,很是不滿。以前他覺得吳可心跟任靜天的關係不錯,而且兩家也走的近,可是任靜天出了事之後,她卻袖手旁觀,這樣的人行為,實在可惡。

    “你去任所家了?”吳可心冷冷的問,她對于立飛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壞。于立飛對她而言,就像無數普通的市民一樣。可是任靜天卻跟于立飛關係非常好,不但幫他忙這忙那,而且還幫他辦駕照,給他看車子。好像任靜天不像個派出所的副所長,倒像是于立飛的跟班似的。

    “你還好意思說,那些人怎麼能住到任哥家裡呢?”于立飛生氣的說,吳可心竟然還好意思在他面前提什麼任所,她心裡真的還有任所嗎?

    “我們辦事情,還用得著向你匯報麼?”吳可心臉上一紅,她當初也向領導匯報過。不能藉這件事來端掉市裡的販毒網絡,可是任靜天卻堅決支持,領導自然不想節外生枝。可是沒想到于立飛卻突然鑽了出來,讓事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

    “這倒是,那你來幹什麼?”于立飛問。

    “你到任家幹了什麼?”吳可心問。

    “我幹了什麼用得著向你匯報麼?”于立飛冷冷的說。

    “你……!”吳可心沒想到于立飛把自己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自己,一下子噎得她說不出話來。

    “我跟你講,這是我們佈置的統一行動,你可別亂來。”吳可心說道。

    “統一行動?統一行動就能讓不相干的住進任哥家?統一行動就能讓他們把任叔的書房翻得亂七八糟?任叔對書的重視,你應該知道吧?可是卻被那個小孩子撕著玩,這樣的事也是你們統一行動中的?”于立飛冷嘲熱諷的說。

    “什麼?任叔的書房被他們動了?”吳可心驚呼道。任志偉對書的重視,遠遠超出一般人。他家的書房,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就算能進去,裡面的書也是輕易不能翻閱的。現在竟然被小孩子撕著玩,要是被任志偉知道,非得氣出病來不可。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統一行動,讓任哥家被這麼糟蹋,我絕對不允許!”于立飛斬釘截鐵的說。

    “不行,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吳可心原本最擔心的就是任志偉的書房。可是沒想到,最終書房還是被動了。

    “什麼到此為止?今天晚上,那些人就必須離開!”于立飛說道,他雖然讓楊子全權處理。但如果結果讓他不滿意,未必就不會用強。

    “飛哥,事情辦好了。”楊子辦好事之後,馬上就到了于立飛的店裡。只是他沒想到,吳可心也在這裡。

    “人走了嗎?”于立飛問,他最關心的就是房子裡的人。不但無理取鬧,而且還要強詞奪理,實在讓他氣憤不過。

    “走了。”楊子說道,這件事原本就是虎子他們不對在先。而且他們還敢對于立飛動手,更是讓他拿到了把柄。而且虎子剛在于立飛手裡吃了虧,他幾十號人都被于立飛震得不敢動,就算他不說,也沒人再敢待在任家了。

    “給了多少錢?”于立飛問。

    “五萬。”楊子詫異的說,他沒想到于立飛竟然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自己還沒說這件事呢,他就知道要給錢。

    “不算多。”于立飛覺得楊子辦事還是靠譜的,原本他答應刺青男子是三十萬,沒想到楊子卻壓到了五萬,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了。

    “五萬?于立飛,你不要以為賺了幾個錢就了不起,這件事我們會處理。而且你給了錢,就能解決問題?”吳可心驚訝的說道,五萬塊錢已經是一筆非常大數目的錢了。

    “當然,他們這麼鬧,不就是想多要幾個錢么?”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扯淡!”吳可心氣不打一處來,于立飛剛來潭州的時候,窮得叮噹響,可沒幾天,五萬塊錢對他來說都不算回事,這人的變化也太大些了吧?

    “飛哥,吳警官,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這是五萬塊錢,你點點。”楊子拿出五疊鈔票擺到桌上,說道。

    “什麼?”于立飛跟吳可心異口同聲的驚呼道,他們萬萬沒想到,楊子所說的五萬,不是他要付的,而是對方賠的。

    “飛哥,你要是覺得低了,我再去談。”楊子說道。

    “算了,雖然這點錢不夠賠任家的損失,但至少能找人把那些撕壞的書,稍微修補一下。”于立飛輕輕點了點頭,五萬塊錢,看起來很多,可是如果用來修補書籍的話,未必能把任志偉的損失補償回去。

    “不行,這筆錢你們不能收!”吳可心說道。

    “這是虎子對破壞任家的賠償,怎麼不能收?”于立飛說道。

    “不能收就是不能收!”吳可心堅決的說。

    于立飛覺得吳可心不可理喻,也不理會她,徑直把錢收了起來。吳可心氣得直跺腳,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任哥什麼時候可以回來?”于立飛把錢收到保險櫃之後,問。

    “不知道。”吳可心沒好氣的說,她已經沒有心思再待下去了。原本事情都在掌控之中,他們正在暗中調查虎子的這些人,可是沒想到被于立飛這麼一鬧,事情就全部偏移了。

    “飛哥,吳警官就像一支小辣椒啊。”楊子看到吳可心氣呼呼的走了,微笑著說。

    “楊子,這件事謝謝你了。”于立飛說道,楊子能處理這樣的結果,讓他很是滿意。

    “飛哥,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楊子笑了笑,于立飛身手深不可測,能跟這樣的人交好,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楊子走後,于立飛去了蘇大海的店裡。蘇大海主要是做書籍生意,對於書籍的修復,肯定認識這方面的熟人。

    “于老闆,怎麼有時間來我店裡?”蘇大海笑了笑,說。他聽說于立飛這幾天都在玩石頭,而且收穫還不小。一下子收入二百多萬,這讓市場裡不少人都眼紅得很。

    “蘇老闆,我有個朋友,家裡有些書被小孩子撕壞了,能不能請人修補一下?”于立飛問。

    “書多嗎?”蘇大海問,這確實是他的強項,整個古玩市場,專業玩書的,只有他。

    “可能有二三十本。”于立飛說道。

    “你把書拿過來吧。”蘇大海說道。

    于立飛馬上帶著黃燕再到任靜天家,下午幾十個人到了家裡,整個家裡都是一片狼藉。如果讓任志偉看到這個情形,不知道會有多痛心。

    “黃燕,辛苦你先把所有的書和書面收集起來,哪怕是一張指甲大的紙,也要收起來。所有的書,只要有缺頁的,全部拿過來。”于立飛說道。

    兩人一起動手,也花了近三個小時,才把整個房間都整理了一遍。于立飛拿著書去了蘇大海那裡,黃燕又花了幾個小時,才把任家的衛生搞好。

第一百零六章 兩眼一抹黑


    晚上,于立飛去了吳文古家,他的童子浴牛圖擺件修復好之後,一直沒有拿回去。到吳家之後,是吳可心給他開的門。看到于立飛,吳可心可不好臉色。她下午回所裡匯報工作,被指導員錢高華狠狠的批評了一頓。如果,以錢高華的意思,是要把于立飛以妨礙公務抓起來,要不是當時還有其他領導在,于立飛現在就在所裡了。

    “你來幹什麼?”吳可心沒好氣的說。

    “我找吳老。”于立飛淡淡的說道,對吳可心的做法,他很是不以為然。不管公安局有什麼行動,讓任家付出這樣的代價,都是絕對不行的。

    “哼。”吳可心白了于立飛一眼,走開了。

    吳文古已經在書房等著于立飛了,看到于立飛進來,他朝了朝手。

    “小于,來啦,過來坐吧。”吳文古說道,于立飛的童子浴牛圖擺件已經放到他的書桌上。

    “吳老,經過您的修復,完全看不到一點痕跡。”于立飛拿起桌上的童子浴牛圖擺件,看了看底座,就算是他,如果不仔細盯著看的話,也是看不出的。換成其他人,肯定不會覺得這個擺件有修復的可能。

    “這算什麼,只是簡單的修復罷了。”吳文古擺擺手,如果暗門沒有了,還能修復成這個樣子,那才叫手藝呢。這個童子浴牛圖擺件只是暗門脫落,只要有膠,只要耐心細緻,都能做到這個程度。

    “會者不難,難者不會,我拿著它是一籌莫展。”于立飛恭維的笑著說。

    “小于,你是不是去了任家?”吳文古問,吳可心回來的時候,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對于立飛的做法,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相反。他還很欣賞于立飛,做人就是要像他這樣。

    “是的,吳老,想必您應該都知道了吧?”于立飛說,吳文古既然這樣問,肯定是知道了一些情況。但他還是把白天的經過,簡單的向他做了匯報。對楊子的身份,他自然不好介紹,只是說一個朋友幫的忙。

    “這幫人的做法實在太過分了,小任的書房真的被搞得亂七八糟?”吳文古問。任志偉對書籍的重視程度,讓他都很佩服。他家裡其他任何東西,都可以給別人,唯獨書房裡的那些書是他的命根子。任靜天小時候頑皮,到他書記裡玩耍,結果把一杯水倒在一本書上,被任志偉吊起來抽了一頓竹條。

    “如果只是搞得亂蓬蓬的倒也罷了,那女人帶來的小孩,喜歡撕書玩。有二十多本書被他撕壞了。”于立飛嘆了口氣,說道。他自然也知道任靜天對書籍的愛護程度,自己能獲得任志偉贈送兩本書,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

    “二十多本書?這不是要小任的命麼?”吳文古驚呼道。任志偉把書看得比他的命還重,如果知道有這麼多書被毀,恐怕連死了的心都有。

    “可不是麼?幸好那些書只是被撕破,殘頁基本上都在。我已經送去修復。恐怕他們賠的那點錢還不夠。”于立飛說道,修復書雖然比修復書畫要容易,可是比修復于立飛的童子浴牛圖擺件卻要困難得多。而且被撕破的書頁有數百頁之多。想要修復一新,那點錢遠遠不夠。

    “這件事我會跟派出所說明的。”吳文古說道,吳可心跟他說起,于立飛竟然要了死者家屬的錢,還說這是敲詐勒索。當時他不了解情況,但以他對于立飛的了解,于立飛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現在聽于立飛解決,果然沒有看錯他。

    “謝謝吳老。”于立飛高興的說,雖然他收了五萬塊錢,可是見吳可心的態度堅決,心裡還真沒底。現在得到吳文古的支持,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能為靜天出頭,我很欣慰。但這件事,你該做的已經做了,現在只需要等結果就是”吳文古說道,以于立飛的能力,做好這件事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

    “吳老,你的意思是不是任哥的事還沒完?”于立飛問,他覺得,只要死者家屬這邊不鬧,任靜天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呢。

    “那是當然,現在靜天還在接受組織調查。雖然死者家屬不再去鬧事,但正常的組織程序還是要走完。”吳文古嘆了口氣,說道。

    “任哥還是有可能會被處分?”于立飛驚訝的問。

    “這件事你也不用太著急,我們只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吳文古淡淡的說道,對公安系統的調查,他也是有心無力,遑論于立飛了。

    “好吧。”于立飛嘆了口氣,說道。他之所以會去任家,只是覺得自己還能拿出點錢。可是現在的事情,就算是他再有錢,也是沒有一點辦法的。

    于立飛回到店裡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可是他遠遠的看到,有個人影在自己店外徘徊。等走近一看,原來是蔡夢瑩。

    “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于立飛詫異的問。

    “剛才打你電話怎麼不接?”蔡夢瑩問,今天她也聽到任靜天被停職調查的事了,保衛科的李常悟和武振偉,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更是眉飛色舞。這讓她很擔心,任靜天可以說是于立飛在博物館的後台。現在任靜天一出事,于立飛以後在保衛科的日子就難過了。

    她下班之後,就想來找于立飛,可是打于立飛的電話,卻沒接。到店裡的時候,也關了門。回到家之後,她越想越不放心,就又跑到古玩市場來了。

    “我調成靜音了。”于立飛看了一下手機,發現有六個未接電話,都是蔡夢瑩打來了。

    “走,進去再說。”蔡夢瑩嗔惱的看了于立飛一眼。

    于立飛開了門,把蔡夢瑩帶到店裡。經過黃燕的調整之後,店裡無論是前面還是後面,都有了待客的地方。

    “這麼晚找我,有事?”于立飛問。

    “沒事就不能找你?”蔡夢瑩氣道。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于立飛連聲說道。

    “任靜天的事你知道了吧?”蔡夢瑩問。

    “嗯,你聽到什麼了?”于立飛問,蔡夢瑩在博物館,跟夏日鳴的興趣差不多,對八卦新聞最是關注。

    “武振偉準備把你調回來。”蔡夢瑩說道,現在任靜天失勢,于立飛自然也就不受重視。李常悟和武振偉一直看于立飛不順眼,只是因為于立飛剛到保衛科,就抓了兩個盜竊。可是如果任靜天不再是派出所的副所長,甚至連警察都不是,那于立飛在保衛科還不就成了塊泥巴,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調回來就調回來吧,在博物館還舒服些。”于立飛淡淡的說。

    “你知道什麼?原本館裡要把你轉為合同工,但他們卻想給你使絆子。”蔡夢瑩說道,如果于立飛是合同工,那李常悟和武振偉想再動于立飛,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我一直做事勤勤懇懇,他們想給找我麻煩,總得有個理由吧?”于立飛淡淡的說。

    “你知道什麼?沒有理由就不能編一個理由?”蔡夢瑩哂道,在機關裡要給別人下套子穿小鞋,辦法實在太多了。

    “好吧,我會注意的,謝謝你特意來提醒。”于立飛淡淡的說。

    “我才懶得來提醒你了。”蔡夢瑩害羞的說道。

    “蔡夢瑩,你對機關裡的事比我熟悉,像任哥這樣的情況,他會背處分麼?”于立飛問。

    “這就要看他的關係和人脈了,如果有人幫他說話,那就是有驚無險。但如果沒有的話,恐怕就得讓他來承擔責任了。”蔡夢瑩沉吟道。

    “該是誰的責任,應該就是誰的責任嘛。”于立飛說道。

    “如果事情這麼簡單,那就好了。”蔡夢瑩說道。

    “那怎麼辦?”于立飛問。處理任靜天這樣的事情,他完全沒有一點經驗。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從哪裡入手。就算是白天的事情,如果不是嚴禮強指點,他也只能在家裡乾著急。

    “什麼怎麼辦?這事你又插不上手!”蔡夢瑩哼道。

    “你幫我出個主意唄,要找什麼人,花多少錢,我都可以去辦。”于立飛誠懇的說。

    “你能拿多少錢出來?”蔡夢瑩問。她之所以覺得于立飛插不上手,主要是覺得他拿不出多少錢。要想解決任靜天的事情,最直接的辦法還是用錢解決。

    “要多少我去想辦法。”于立飛淡淡的說道。只要能讓任靜天平安出來,他可以把自己的近四百萬都拿出來。

    “這樣吧,你真要想幫任靜天,我去給你打聽一下,至於要多少錢,先準備三五萬吧。要現金,最好不要嶄新的鈔票。”蔡夢瑩沉吟道,這也就是于立飛,換成其他人,她絕對不會這麼說的。

    “謝謝你了。”于立飛誠懇的說。

    “先不急著謝,等事情辦好再說。而且你得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麼謝我。”蔡夢瑩笑著說道。

    “到時你說要怎麼謝,我就怎麼謝唄。”于立飛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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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喜憂參半


    晚上,于立飛到陳村之後,就被軒轅濤叫到了一旁。他在白天黑夜的時候,就接到武振偉的電話,讓于立飛明天回博物館上晚班。按說武振偉只是一隊的隊長,而他是保衛科的副科長,武振偉向他要人是沒道理的。可是武振偉把李常悟抬出來,就算他是副科長,也只能屈服。

    軒轅濤雖然據理力爭,可是這件事李常悟出了面,而且科裡也答應再調兩個人過來,這讓他沒辦法再把于立飛留下來。軒轅濤人很正直,而且在部隊養成的性格,讓他對上級的指示只知道堅決服從。所以就算他再想把于立飛留下來,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任何辦法。他唯一爭取到的結果,就是于立飛還能在陳村再上一天班。

    “小于,科裡通知我,明天讓你回去。”軒轅濤雖然嘴上不說,可是他心裡卻像明鏡似的。任靜天被調查之後,于立飛立刻就受了很大的影響。換在以前,李常悟和武振偉好像都忘了于立飛存在似的。可是現在任靜天的消息剛傳出來,他們馬上就要把于立飛調回去。可見,他們對于立飛的怨氣是非常大的。

    “好。”于立飛淡淡的說,他不喜歡惹事,可是也不怕事。不管李常悟和武振偉出什麼招,他都會接著。但如果事情真的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大不了不當這個保安就是。

    “小于,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可以再去爭取一下。”軒轅濤說道。他知道于立飛是吳志存介紹來的,如果于立飛不想回去,他可以試著找吳志存說明一下情況。畢竟有于立飛在陳村,他的壓力就少得多。

    “沒事,我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于立飛淡淡一笑。

    “好吧,你回去之後小心點。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先都要多想想,千萬不要意氣用事。”軒轅濤叮囑道。他很看好于立飛,如果是在部隊裡,于立飛絕對是棵好苗了。若不是于立飛的年齡已經過線,他都想把于立飛再送到部隊去鍛煉幾年。

    “謝謝你,軒轅科長。”于立飛感激的說,軒轅濤為人正直,可是處事卻不圓滑,在保衛科很受排擠。雖然是掛了個副科長的職務。可實際上只是一個隊長。在科裡的地位,甚至連武振偉都不如。

    第二天上午,于立飛剛回到軒雅齋沒多久,蔡夢瑩又來找于立飛。對于立飛的事情,她比對自己的事還要上心。今天特意請了假,專門辦于立飛的事情。一大早,她就去找了人。現在有了眉目,馬上就來跟于立飛商量。

    “你怎麼來了?”于立飛問,蔡夢瑩是坐辦公室的。今天應該要上班才對。他根本就沒想到,蔡夢瑩已經把事情辦得差不多了。

    “我今天請假了。”蔡夢瑩說道,“你的錢準備好了沒有?”她擔心于立飛錢沒湊足,已經把自己這幾年的積蓄。一共一萬二千多塊錢全部取出來了。

    “準備好了。”于立飛一回到店裡,就讓黃燕去取了五萬,而且他還讓黃燕跟銀行預約,明天還要取五十萬出來。反正店裡有個保險櫃。以後用錢也方便。

    “你這錢是從哪裡來的?”蔡夢瑩看到于立飛徑直到保險櫃裡拿出五萬塊錢,驚訝的問。在她的印象中,于立飛是一個樸素而勤奮的人。雖然身手很好,但並不張揚。

    “賺來的唄,夠了嗎?不夠的話,要明天才能取了。”于立飛隨口說道。

    “夠了。”蔡夢瑩突然覺得心裡有些失落,于立飛的很多事情,她一點都不知道。比如說于立飛為什麼會在這裡當保安,比如說于立飛的錢是誰借給他的?比如說于立飛對自己是什麼態度……

    “這來潭州這段時間,在古玩市場買了幾樣東西,沒想到都是開門的物件。出手之後,算是略有積蓄吧。”于立飛見蔡夢瑩有些不高興,就解釋道。

    “你這是撿漏吧?”蔡夢瑩一臉的驚愕,雖然她也在博物館上班,可是基本上沒接觸過古玩。撿漏的故事倒是聽了不少,但故事畢竟是故事,故事中的人,今天才算見到個真的。

    “都是誤打誤撞,我這間店也是這麼買下來的。”于立飛笑了笑,謙遜的說道。

    “這間店是你的?!”蔡夢瑩一直覺得于立飛是在這裡當保安,剛才于立飛去拿錢的時候,她已經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再怎麼想,也沒有想到于立飛會是老闆,現在于立飛親口說出來,她也覺得不敢相信。

    “是的,剛買下來,還沒怎麼進貨。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時間,只好請人幫忙打點。”于立飛笑著說。

    “那你還不如自己打理,你在博物館領的工資,還沒發出去的多。”蔡夢瑩又驚又喜的說,她是真心為于立飛感到高興,同時也覺得,于立飛… …有了資本。

    “要不要我一起去?”于立飛不想讓自己成為焦點,指著桌上的錢,問。

    “不用,這事你出事反而不好。”蔡夢瑩對這裡面的門道很清楚,如果帶著于立飛去了,反而不方便。她把桌的錢塞到自己的包裡,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問了一句:“這麼多錢,你放心吧?”

    “我誰都可以不放心,但唯獨對你是一萬個放心。”于立飛笑著說。

    “油嘴滑舌。”蔡夢瑩心裡像喝了蜜似的,雖然于立飛是花言巧語,可是聽起來卻是那麼的舒坦。

    蔡夢瑩離開才個把小時,就又回來的。離開的時候,她的包撐得鼓鼓的,可是回來之後,卻恢復了正常。顯然,事情已經辦好了。

    “這麼快就辦好了?”于立飛詫異的問。

    “那還要多久?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只要錢到位就行。這件事你可別外傳,就連任靜天最好也不要說。”蔡夢瑩叮囑道。她是因為家裡的關係,才那麼快就找到了熟人。而且有錢開路,辦起來自然就快。

    “這是為什麼?”于立飛問,他本身就是給任靜天辦的事,要是連任靜天都不告訴,那還有什麼意義?

    “任靜天的性格太直,告訴他反而會壞事。”蔡夢瑩說道。以任靜天的性格,未必會接受于立飛這樣做。

    “任哥的處分應該撤銷了吧?”于立飛問,看來自己還是嫩了,有錢不會用。蔡夢瑩拿著錢,三下五除二,馬上就解決了困擾他的難題。

    “撤銷處分其實也不難,算是不獎不罰吧。”蔡夢瑩問。她現在對這個案子非常清楚,原本任靜天抓了個毒販,如果順藤摸瓜的話,搞不好就能打掉一個販毒團伙。可是他時運不濟,剛抓了個人,沒想到就死了。死了也就是死了,卻沒想到死在派出所。原本公安局想藉這件事,把這名毒販身後的人揪出來,可是于立飛昨天一鬧,那幫人一下子就失踪了。

    “難道還有獎不成?”于立飛的要求是不處分,聽蔡夢瑩的意思,好像還能把壞事辦好事似的。

    “當然,紅星派出所的所長要動了,空出來的這個所長位置,原本任靜天很有希望。”蔡夢瑩說道,任靜天之所以會被停職檢查,也是因為有人在暗中操作。雖然只是一個派出所的所長,但競爭的人卻不少。機關裡講究一個蘿蔔一個坑,如果沒有這個空缺,別人都不會有想法。可是一旦這個“坑”空了,想要佔這個位置的人,哪怕是不擇手段也是在所不惜。

    “現在還有希望麼?”于立飛連忙問,如果任靜天能當上所長,那他之前的負面傳聞,馬上就會消失。

    “希望是有,但你這點錢不夠。”蔡夢瑩笑著說。五萬塊錢能把任靜天的處分撤銷掉,已經是很不錯了。任靜天如果再想當所長,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夠再加啊,夢瑩,你再幫著去問問,看要多少錢才能讓任哥當這個所長。”于立飛說道,自己之所以會被調回來,不就是因為任靜天被停職檢查麼?如果任靜天不是副所長,而是所長,自己是不是也能跟著沾光?他跟任靜天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看來你還真是賺了不少錢。”蔡夢瑩有兩個沒想到,第一個沒想到是于立飛竟然深藏不露,聽他的口氣,好像還有不少錢。第二個沒想到是,于立飛竟然能為任靜天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要知道她上班一年也存不到一萬元,就連五千都要省吃儉用。可是今天于立飛為任靜天花五萬去找關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是不想讓任哥留下遺憾。”于立飛淡淡的說道。誰都想進步,任靜天如果因這件事,而沒有當所長,確實划不來。

    “我看你是不想留下遺憾吧?任靜天如果當了所長,對你也有好處。好吧,你再準備五萬,另外最好還能再準備一件東西。雙管齊下,確保讓任靜天拿下所長的位子。”蔡夢瑩說道。

    “什麼東西?”于立飛問。送禮絕對是一門學問,他現在也才剛剛入門,在這態度面,跟蔡夢瑩有非常大的差距。

晚上,于立飛去了吳文古家,他的童子浴牛圖擺件修復好之後,一直沒有拿回去。到吳家之後,是吳可心給他開的門。看到于立飛,吳可心可不好臉色。她下午回所里匯報工作,被指導員錢高華狠狠的批評了一頓。如果,以錢高華的意思,是要把于立飛以妨礙公務抓起來,要不是當時還有其他領導在,于立飛現在就在所里了。


“你來干什麼?”吳可心沒好氣的說。


“我找吳老。”于立飛淡淡的說道,對吳可心的做法,他很是不以為然。不管公安局有什麼行動,讓任家付出這樣的代價,都是絕對不行的。


“哼。”吳可心白了于立飛一眼,走開了。


吳文古已經在書房等著于立飛了,看到于立飛進來,他朝了朝手。


“小于,來啦,過來坐吧。”吳文古說道,于立飛的童子浴牛圖擺件已經放到他的書桌上。


“吳老,經過您的修復,完全看不到一點痕跡。”于立飛拿起桌上的童子浴牛圖擺件,看了看底座,就算是他,如果不仔細盯著看的話,也是看不出的。換成其他人,肯定不會覺得這個擺件有修復的可能。


“這算什麼,只是簡單的修復罷了。”吳文古擺擺手,如果暗門沒有了,還能修復成這個樣子,那才叫手藝呢。這個童子浴牛圖擺件只是暗門脫落,只要有膠,只要耐心細致,都能做到這個程度。


“會者不難,難者不會,我拿著它是一籌莫展。”于立飛恭維的笑著說。


“小于,你是不是去了任家?”吳文古問,吳可心回來的時候,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對于立飛的做法,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相反。他還很欣賞于立飛,做人就是要像他這樣。


“是的,吳老,想必您應該都知道了吧?”于立飛說,吳文古既然這樣問,肯定是知道了一些情況。但他還是把白天的經過,簡單的向他做了匯報。對楊子的身份,他自然不好介紹,只是說一個朋友幫的忙。


“這幫人的做法實在太過分了,小任的書房真的被搞得亂七八糟?”吳文古問。任志偉對書籍的重視程度,讓他都很佩服。他家里其他任何東西,都可以給別人,唯獨書房里的那些書是他的命根子。任靜天小時候頑皮,到他書記里玩耍,結果把一杯水倒在一本書上,被任志偉吊起來抽了一頓竹條。


“如果只是搞得亂蓬蓬的倒也罷了,那女人帶來的小孩,喜歡撕書玩。有二十多本書被他撕壞了。”于立飛嘆了口氣,說道。他自然也知道任靜天對書籍的愛護程度,自己能獲得任志偉贈送兩本書,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


“二十多本書?這不是要小任的命麼?”吳文古驚呼道。任志偉把書看得比他的命還重,如果知道有這麼多書被毀,恐怕連死了的心都有。


“可不是麼?幸好那些書只是被撕破,殘頁基本上都在。我已經送去修復。恐怕他們賠的那點錢還不夠。”于立飛說道,修復書雖然比修復書畫要容易,可是比修復于立飛的童子浴牛圖擺件卻要困難得多。而且被撕破的書頁有數百頁之多。想要修復一新,那點錢遠遠不夠。


“這件事我會跟派出所說明的。”吳文古說道,吳可心跟他說起,于立飛竟然要了死者家屬的錢,還說這是敲詐勒索。當時他不了解情況,但以他對于立飛的了解,于立飛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現在听于立飛解決,果然沒有看錯他。


“謝謝吳老。”于立飛高興的說,雖然他收了五萬塊錢,可是見吳可心的態度堅決,心里還真沒底。現在得到吳文古的支持,心里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能為靜天出頭,我很欣慰。但這件事,你該做的已經做了,現在只需要等結果就是”吳文古說道,以于立飛的能力,做好這件事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


“吳老,你的意思是不是任哥的事還沒完?”于立飛問,他覺得,只要死者家屬這邊不鬧,任靜天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呢。


“那是當然,現在靜天還在接受組織調查。雖然死者家屬不再去鬧事,但正常的組織程序還是要走完。”吳文古嘆了口氣,說道。


“任哥還是有可能會被處分?”于立飛驚訝的問。


“這件事你也不用太著急,我們只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吳文古淡淡的說道,對公安系統的調查,他也是有心無力,遑論于立飛了。


“好吧。”于立飛嘆了口氣,說道。他之所以會去任家,只是覺得自己還能拿出點錢。可是現在的事情,就算是他再有錢,也是沒有一點辦法的。


于立飛回到店里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可是他遠遠的看到,有個人影在自己店外徘徊。等走近一看,原來是蔡夢瑩。


“這麼晚了,你來干什麼?”于立飛詫異的問。


“剛才打你電話怎麼不接?”蔡夢瑩問,今天她也听到任靜天被停職調查的事了,保衛科的李常悟和武振偉,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更是眉飛色舞。這讓她很擔心,任靜天可以說是于立飛在博物館的後台。現在任靜天一出事,于立飛以後在保衛科的日子就難過了。


她下班之後,就想來找于立飛,可是打于立飛的電話,卻沒接。到店里的時候,也關了門。回到家之後,她越想越不放心,就又跑到古玩市場來了。


“我調成靜音了。”于立飛看了一下手機,發現有六個未接電話,都是蔡夢瑩打來了。


“走,進去再說。”蔡夢瑩嗔惱的看了于立飛一眼。


于立飛開了門,把蔡夢瑩帶到店里。經過黃燕的調整之後,店里無論是前面還是後面,都有了待客的地方。


“這麼晚找我,有事?”于立飛問。


“沒事就不能找你?”蔡夢瑩氣道。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于立飛連聲說道。


“任靜天的事你知道了吧?”蔡夢瑩問。


“嗯,你听到什麼了?”于立飛問,蔡夢瑩在博物館,跟夏日鳴的興趣差不多,對八卦新聞最是關注。


“武振偉準備把你調回來。”蔡夢瑩說道,現在任靜天失勢,于立飛自然也就不受重視。李常悟和武振偉一直看于立飛不順眼,只是因為于立飛剛到保衛科,就抓了兩個盜竊。可是如果任靜天不再是派出所的副所長,甚至連警察都不是,那于立飛在保衛科還不就成了塊泥巴,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調回來就調回來吧,在博物館還舒服些。”于立飛淡淡的說。


“你知道什麼?原本館里要把你轉為合同工,但他們卻想給你使絆子。”蔡夢瑩說道,如果于立飛是合同工,那李常悟和武振偉想再動于立飛,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我一直做事勤勤懇懇,他們想給找我麻煩,總得有個理由吧?”于立飛淡淡的說。


“你知道什麼?沒有理由就不能編一個理由?”蔡夢瑩哂道,在機關里要給別人下套子穿小鞋,辦法實在太多了。


“好吧,我會注意的,謝謝你特意來提醒。”于立飛淡淡的說。


“我才懶得來提醒你了。”蔡夢瑩害羞的說道。


“蔡夢瑩,你對機關里的事比我熟悉,像任哥這樣的情況,他會背處分麼?”于立飛問。


“這就要看他的關系和人脈了,如果有人幫他說話,那就是有驚無險。但如果沒有的話,恐怕就得讓他來承擔責任了。”蔡夢瑩沉吟道。


“該是誰的責任,應該就是誰的責任嘛。”于立飛說道。


“如果事情這麼簡單,那就好了。”蔡夢瑩說道。


“那怎麼辦?”于立飛問。處理任靜天這樣的事情,他完全沒有一點經驗。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從哪里入手。就算是白天的事情,如果不是嚴禮強指點,他也只能在家里干著急。


“什麼怎麼辦?這事你又插不上手!”蔡夢瑩哼道。


“你幫我出個主意唄,要找什麼人,花多少錢,我都可以去辦。”于立飛誠懇的說。


“你能拿多少錢出來?”蔡夢瑩問。她之所以覺得于立飛插不上手,主要是覺得他拿不出多少錢。要想解決任靜天的事情,最直接的辦法還是用錢解決。


“要多少我去想辦法。”于立飛淡淡的說道。只要能讓任靜天平安出來,他可以把自己的近四百萬都拿出來。


“這樣吧,你真要想幫任靜天,我去給你打听一下,至于要多少錢,先準備三五萬吧。要現金,最好不要嶄新的鈔票。”蔡夢瑩沉吟道,這也就是于立飛,換成其他人,她絕對不會這麼說的。


“謝謝你了。”于立飛誠懇的說。


“先不急著謝,等事情辦好再說。而且你得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麼謝我。”蔡夢瑩笑著說道。


“到時你說要怎麼謝,我就怎麼謝唄。”于立飛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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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于立飛到陳村之後,就被軒轅濤叫到了一旁。他在白天黑夜的時候,就接到武振偉的電話,讓于立飛明天回博物館上晚班。按說武振偉只是一隊的隊長,而他是保衛科的副科長,武振偉向他要人是沒道理的。可是武振偉把李常悟抬出來,就算他是副科長,也只能屈服。


軒轅濤雖然據理力爭,可是這件事李常悟出了面,而且科里也答應再調兩個人過來,這讓他沒辦法再把于立飛留下來。軒轅濤人很正直,而且在部隊養成的性格,讓他對上級的指示只知道堅決服從。所以就算他再想把于立飛留下來,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任何辦法。他唯一爭取到的結果,就是于立飛還能在陳村再上一天班。


“小于,科里通知我,明天讓你回去。”軒轅濤雖然嘴上不說,可是他心里卻像明鏡似的。任靜天被調查之後,于立飛立刻就受了很大的影響。換在以前,李常悟和武振偉好像都忘了于立飛存在似的。可是現在任靜天的消息剛傳出來,他們馬上就要把于立飛調回去。可見,他們對于立飛的怨氣是非常大的。


“好。”于立飛淡淡的說,他不喜歡惹事,可是也不怕事。不管李常悟和武振偉出什麼招,他都會接著。但如果事情真的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大不了不當這個保安就是。


“小于,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可以再去爭取一下。”軒轅濤說道。他知道于立飛是吳志存介紹來的,如果于立飛不想回去,他可以試著找吳志存說明一下情況。畢竟有于立飛在陳村,他的壓力就少得多。


“沒事,我是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于立飛淡淡一笑。


“好吧,你回去之後小心點。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先都要多想想,千萬不要意氣用事。”軒轅濤叮囑道。他很看好于立飛,如果是在部隊里,于立飛絕對是棵好苗了。若不是于立飛的年齡已經過線,他都想把于立飛再送到部隊去鍛煉幾年。


“謝謝你,軒轅科長。”于立飛感激的說,軒轅濤為人正直,可是處事卻不圓滑,在保衛科很受排擠。雖然是掛了個副科長的職務。可實際上只是一個隊長。在科里的地位,甚至連武振偉都不如。


第二天上午,于立飛剛回到軒雅齋沒多久,蔡夢瑩又來找于立飛。對于立飛的事情,她比對自己的事還要上心。今天特意請了假,專門辦于立飛的事情。一大早,她就去找了人。現在有了眉目,馬上就來跟于立飛商量。


“你怎麼來了?”于立飛問,蔡夢瑩是坐辦公室的。今天應該要上班才對。他根本就沒想到,蔡夢瑩已經把事情辦得差不多了。


“我今天請假了。”蔡夢瑩說道,“你的錢準備好了沒有?”她擔心于立飛錢沒湊足,已經把自己這幾年的積蓄。一共一萬二千多塊錢全部取出來了。


“準備好了。”于立飛一回到店里,就讓黃燕去取了五萬,而且他還讓黃燕跟銀行預約,明天還要取五十萬出來。反正店里有個保險櫃。以後用錢也方便。


“你這錢是從哪里來的?”蔡夢瑩看到于立飛徑直到保險櫃里拿出五萬塊錢,驚訝的問。在她的印象中,于立飛是一個樸素而勤奮的人。雖然身手很好,但並不張揚。


“賺來的唄,夠了嗎?不夠的話,要明天才能取了。”于立飛隨口說道。


“夠了。”蔡夢瑩突然覺得心里有些失落,于立飛的很多事情,她一點都不知道。比如說于立飛為什麼會在這里當保安,比如說于立飛的錢是誰借給他的?比如說于立飛對自己是什麼態度……


“這來潭州這段時間,在古玩市場買了幾樣東西,沒想到都是開門的物件。出手之後,算是略有積蓄吧。”于立飛見蔡夢瑩有些不高興,就解釋道。


“你這是撿漏吧?”蔡夢瑩一臉的驚愕,雖然她也在博物館上班,可是基本上沒接觸過古玩。撿漏的故事倒是听了不少,但故事畢竟是故事,故事中的人,今天才算見到個真的。


“都是誤打誤撞,我這間店也是這麼買下來的。”于立飛笑了笑,謙遜的說道。


“這間店是你的?!”蔡夢瑩一直覺得于立飛是在這里當保安,剛才于立飛去拿錢的時候,她已經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再怎麼想,也沒有想到于立飛會是老板,現在于立飛親口說出來,她也覺得不敢相信。


“是的,剛買下來,還沒怎麼進貨。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時間,只好請人幫忙打點。”于立飛笑著說。


“那你還不如自己打理,你在博物館領的工資,還沒發出去的多。”蔡夢瑩又驚又喜的說,她是真心為于立飛感到高興,同時也覺得,于立飛……有了資本。


“要不要我一起去?”于立飛不想讓自己成為焦點,指著桌上的錢,問。


“不用,這事你出事反而不好。”蔡夢瑩對這里面的門道很清楚,如果帶著于立飛去了,反而不方便。她把桌的錢塞到自己的包里,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問了一句︰“這麼多錢,你放心吧?”


“我誰都可以不放心,但唯獨對你是一萬個放心。”于立飛笑著說。


“油嘴滑舌。”蔡夢瑩心里像喝了蜜似的,雖然于立飛是花言巧語,可是听起來卻是那麼的舒坦。


蔡夢瑩離開才個把小時,就又回來的。離開的時候,她的包撐得鼓鼓的,可是回來之後,卻恢復了正常。顯然,事情已經辦好了。


“這麼快就辦好了?”于立飛詫異的問。


“那還要多久?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只要錢到位就行。這件事你可別外傳,就連任靜天最好也不要說。”蔡夢瑩叮囑道。她是因為家里的關系,才那麼快就找到了熟人。而且有錢開路,辦起來自然就快。


“這是為什麼?”于立飛問,他本身就是給任靜天辦的事,要是連任靜天都不告訴,那還有什麼意義?


“任靜天的性格太直,告訴他反而會壞事。”蔡夢瑩說道。以任靜天的性格,未必會接受于立飛這樣做。


“任哥的處分應該撤銷了吧?”于立飛問,看來自己還是嫩了,有錢不會用。蔡夢瑩拿著錢,三下五除二,馬上就解決了困擾他的難題。


“撤銷處分其實也不難,算是不獎不罰吧。”蔡夢瑩問。她現在對這個案子非常清楚,原本任靜天抓了個毒販,如果順藤摸瓜的話,搞不好就能打掉一個販毒團伙。可是他時運不濟,剛抓了個人,沒想到就死了。死了也就是死了,卻沒想到死在派出所。原本公安局想借這件事,把這名毒販身後的人揪出來,可是于立飛昨天一鬧,那幫人一下子就失蹤了。


“難道還有獎不成?”于立飛的要求是不處分,听蔡夢瑩的意思,好像還能把壞事辦好事似的。


“當然,紅星派出所的所長要動了,空出來的這個所長位置,原本任靜天很有希望。”蔡夢瑩說道,任靜天之所以會被停職檢查,也是因為有人在暗中操作。雖然只是一個派出所的所長,但競爭的人卻不少。機關里講究一個蘿卜一個坑,如果沒有這個空缺,別人都不會有想法。可是一旦這個“坑”空了,想要佔這個位置的人,哪怕是不擇手段也是在所不惜。


“現在還有希望麼?”于立飛連忙問,如果任靜天能當上所長,那他之前的負面傳聞,馬上就會消失。。


“希望是有,但你這點錢不夠。”蔡夢瑩笑著說。五萬塊錢能把任靜天的處分撤銷掉,已經是很不錯了。任靜天如果再想當所長,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夠再加啊,夢瑩,你再幫著去問問,看要多少錢才能讓任哥當這個所長。”于立飛說道,自己之所以會被調回來,不就是因為任靜天被停職檢查麼?如果任靜天不是副所長,而是所長,自己是不是也能跟著沾光?他跟任靜天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看來你還真是賺了不少錢。”蔡夢瑩有兩個沒想到,第一個沒想到是于立飛竟然深藏不露,听他的口氣,好像還有不少錢。第二個沒想到是,于立飛竟然能為任靜天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要知道她上班一年也存不到一萬元,就連五千都要省吃儉用。可是今天于立飛為任靜天花五萬去找關系,連眼楮都不眨一下。


“我是不想讓任哥留下遺憾。”于立飛淡淡的說道。誰都想進步,任靜天如果國因這件事,而沒有當所長,確實劃不來。


“我看你是不想留下遺憾吧?任靜天如果當了所長,對你也有好處。好吧,你再準備五萬,另外最好還能再準備一件東西。雙管齊下,確保讓任靜天拿下所長的位子。”蔡夢瑩說道。


“什麼東西?”于立飛問。送禮絕對是一門學問,他現在也才剛剛入門,在這態度面,跟蔡夢瑩有非常大的差距。

听到于立飛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蔡夢瑩樂得咯咯直笑。送禮確實是一門學問,甚至也可以說是一門藝術。送禮要送的恰到好處,才能事半功倍。不在于貴,而在于讓受禮的人滿意。比如說今天的事,如果她帶著于立飛一起去,那錢肯定是送不出去的。別人不會當著陌生人收錢,哪怕她跟那人的關系再好,也是沒有用的。


“你不是開了家古玩店麼?總是送錢,別人也未必敢收。不如送件古玩,既顯得高雅,也不會讓太抗拒。”蔡夢瑩說道。古玩的價值高低沒有定論,更沒有一個真正的市場價格。一千塊錢的東西,有的人可以花一萬甚至幾萬買下來。而幾百塊錢的東西,也有人願意以幾萬甚至幾十萬來收。如果有人追查,一句“打眼”,就可以推得干干淨淨。


“這主意不錯。夢瑩,要不這樣好不好,你把這個茶杯送過去,到時讓他派人把東西拿到我這里來,你讓我多少錢收,我就給他多少錢。”于立飛靈機一動的說,這是他從吳思遠那得得到的靈感,這樣送錢,既安全又方便,而且對方也不會有顧慮。


“你這辦法好。可是你拿這茶杯送人情,也太兒戲了吧?”蔡夢瑩也覺得于立飛的辦法不錯,甚至是自己的升級版。只是拿這個喝水的茶杯去送情,人家未必會認可。如果連收禮的人,都覺得東西不對,那怎麼能送得出去?


“那行,我去換個東西。”于立飛也覺得這個茶杯有些不合適,就算是不懂古玩的人,一眼也能看出來是個新仿。自己怎麼說也是個古玩商,怎麼可能花高價收這樣的東西呢。


于立飛的包里還有那半截古磚,里面的藏的羅小華制古松心墨和大西洞端石六吉硯被他出來之後,旁邊也露出個洞,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而且被他用了幾次之後,也顯得古色古香,如果這半截磚頭一定要給個說法的話,勉強也能算是個磚硯。雖然品相不怎麼樣好,而且只有半截,可是賣相卻比剛才那個新仿的茶杯要好得多。


“這塊漢磚硯可是個寶貝,當初是我以大價錢收上來的。”于立飛微笑著說。


“漢磚硯?我也不太懂,這樣吧,你也不用準備錢了,在這上面打個記號,到時別人來送貨的時候,你可得認準。”蔡夢瑩看了看之後,說道。如果有人拿著一塊同樣的磚頭,正好這幾天來送貨,若是被于立飛以天價收下,那就真的笑掉大牙了。


“沒問題,我把這個缺口處的形狀記下來了。”于立飛說道。對這一點他還是很有信心的,外觀好模仿,但里面挖空的地方,卻有不少特有的痕跡。他不用手電筒去照,只要一摸,就能知道。


“那就好,這件事一點也不能馬虎。”蔡夢瑩叮囑道。


“知道了,你簡直比老頭子還@隆!庇諏 傷檔饋!岸粵耍 飪楹鶴┬猓 沂棧乩炊嗌僨 俊p>

“先看看情況吧,但至少不能低于五萬。具體收多少錢,到時我再通知你。”蔡夢瑩說道。


“老板,收貨麼?”蔡夢瑩剛走沒多久,就有人到店里來送貨。黃燕看不準,只好把于立飛請下來。她的所謂“看不準”,並不是行話,而是確實不知道看。


“你想賣多少錢?”于立飛只是摸了摸這人送來的牙雕筆筒,就問道。之所以沒有多看,是因為這人以前來過。上次楊子跟古玩市場的鏟子打招呼,讓他們每三天來軒雅齋送一件貨,不但要保真,而且價格不能高,當時這個人就是第一個來軒雅齋的。如果于立飛沒記錯的話,當時他拿過來的就是一個青銅觶。


這次他又來送貨,于立飛並不知道他有什麼想法。而且他看似隨便一摸,其實已經“看”清了這件浮雕筆筒的底細。在腦海中的立體圖形比較清晰,外壁上的圖形和人物栩栩如生,如果在腦海里快速轉著立體圖形的話,上面的人物好像活過來了似的。于立飛都不用去猜,就知道這東西很不錯。而且他對筆墨紙硯,一向都比較有興趣,如果價格不貴的話,自己收著擺到案頭,也是很不錯的。


“于老板,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來人上次平白無故的得了于立飛五百塊錢,而且事後楊子也沒有再找他麻煩。這讓他覺得于立飛這個人很夠意思,後來他跟李軒墨等人討論過,以後真要有什麼好東西,一定要送到于立飛這里來。


今天他剛收到這個浮雕筆筒,馬上就直奔于立飛的店里來了。不管于立飛收不收,他都要還上次的人情。


“上次的事情我也有責任,其實跟你無關。讓你還辛苦跑一趟,實在對不住。”于立飛擺擺手,這件事其實也沒有誰對不起誰,這個人當時跑了一趟,他也付了五百塊的辛苦費,大家都算是扯平了。


“這件東西是我今天才收上來的,牙雕技藝非常好。上面的人物活龍活現,肯定是個開門件。我一到古玩市場,就直接到你的這里。”來人說道。


“不知道這位老哥貴姓?”于立飛笑著說,看來自己上次的五百塊錢沒有白費,這個東西如果落到別人手里,實在可惜。


“免貴姓劉,劉士鵬。”劉士鵬說道。


“劉大哥,這樣吧,東西你開價,如果合適我就收下來。這次才算我們第一次交易,希望大家都能滿意。”于立飛把牙雕拿到旁邊的桌子上,請劉士鵬坐下來之後,說道。


“四千!”劉士鵬咬牙報了個價,他入行不久,對古玩的行情把握,比李軒墨還要差一些。所以對浮雕筆筒的報價,他也是根據經驗來的。這個牙雕是他六十塊錢收上來的,當時上面蓋著一層灰,他用牙刷仔細的刷了一遍之後,賣相好多了。


像這樣的浮雕筆筒,市場上並不多,所以價格也不好掌握。之所以報這個價,是根據他自己的想法來定的。六十收的東西,能賣四千,已經算是撿漏了。


“可以。”于立飛覺得四千塊錢確實不貴,而且他跟劉士鵬第一次真正的交易,價格方面他根本就沒打算還價。只要對方報的價格不太離譜,他就會接受。


“于老板,你跟其他老板還真的有些不一樣。”劉士鵬一愣,他報價四千,是準備讓于立飛還價的。可是沒想到于立飛卻一分錢都沒有還,一口就吃了下來。


“先不論東西的好壞,就憑你能再來我店里送貨,我就不會還你的價。”于立飛緩緩的說道。只要東西是真的,價格多一點少一點,根本就不是個事。


“原來如此,真是謝謝了。”劉士鵬剛才還有種錯覺,是不是自己的竹筒是大開門,于立飛才連價都沒還。沒想到于立飛講的卻是感情,因為自己再次來送貨,給自己面子,才沒有還價。


“你看我店里沒什麼像樣的東西,你能給我上貨,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于立飛笑著說。“黃燕,你去拿錢吧。”


黃燕沒有說話,卻是狠狠的白了于立飛一眼。做生意哪能講這麼多感情?生意是生意,人情歸人情,如果分不拎清的話,以後這生意還怎麼做?可是于立飛上次三萬八收的一套紅木太師椅和八仙桌,當時她也覺得價格很離譜。沒想到才一天時間,轉手就賣了十萬。所以這個筆筒,雖然像個工藝品,可是于立飛畢竟是老板,他要花這麼高的價格買下來,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


“你啊,怎麼一點價都不還?”黃燕等劉士鵬走了之後,埋怨道。


“才幾千塊錢的事,如果能換得他以後專門給我供貨,我覺得很劃算。”于立飛此時才拿起這個浮雕筆筒仔細的看著。


這個牙雕筆筒高十二厘米,口徑九點七厘米。山壁一側刻楷書乾隆御題詩一首︰“網得魚蝦足酒錢,醉來簑笠伴自眠。漫言泛宅曾無空,一曲漁歌傲葛天。”有“宸”、“翰”二印及“乾隆戊午長月小臣黃振效恭制”款。


筆筒用一截象牙雕成,外壁雕柳溪停舟漁樂圖,圖中山石聳立、綠樹成蔭。一面是岸邊叢生的蘆葦,幾位漁民圍坐在松樹下舉杯暢飲;一面是蘆蕩風起,一位漁婦抱兒依坐船頭,場景生動,富有生活氣息。


這種帶有甦州、嘉定竹刻風格的高浮雕,所刻景物細膩靈透,工細入微。人物的發、須、眼以墨點染,保留著濃厚的雍正時期的牙雕風格特點。松葉如輪,松針縴細鮮明,融合了竹雕、角雕的技巧。此作品不但有廣州牙雕玲瓏精細的藝術特色,而且參考了宮廷文人畫,既有皇家氣派,又極為精致考究。


這東西應該是一個叫黃振效的人,給當時的乾隆皇帝制作的。品相這麼好的東西,四千塊錢實在不貴。雖然于立飛也不太清楚這種象牙浮雕筆筒的價格,可是他相信,這絕對是個好東西。


“黃振效牙雕漁家樂圖筆筒!”


于立飛正看的入神時,旁邊突然有人驚嘆道。


于立飛抬頭一看,原來是上次跟嚴禮強到過自己店里的那位劉老板。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叫劉勇輝。當時見嚴禮強對他的態度,非常的恭敬,給于立飛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劉…老板,你好。”于立飛連忙把筆筒放到桌子,站起來笑吟吟的說道。


“小于,我能看看這個筆筒麼?”劉勇輝指著桌上的象牙筆筒,問。


“當然可以,這是剛收的東西,請您給掌掌眼。”于立飛笑著說,此人一口就能報出“黃振效牙雕漁家樂圖筆筒”,顯然對這個筆筒是有所認識的。


“不錯,這確實是黃振效的作品。這個筆筒高浮雕近于圓雕,而且多層次的雕刻深達六七層。整體圖案繁麗明朗,立體感強。圖案景物布勢深遠廣大,力遒韻雅。圖面常作疏密虛實、動靜對比,凸顯人物神儀。圖中有詩,詩中蘊圖,妙趣橫生,意味無窮。在這筆筒,在當時都應該算是精品,放到現在,更應該是珍寶級。”劉勇輝拿出一個放大鏡,仔細的看了好一會之後,根本舍不得放下來,贊嘆不已的說。


“劉老板,這個黃振效是什麼人?”于立飛問,既然劉勇輝能看出這是黃振效的作品,自然對其人其事是有所了解的。


“黃振效是乾隆時期最有影響力的牙雕名師之一,他雖是廣州人,但其作品明顯帶有江南嘉定派雕刻風格。他借鑒了甦州、嘉定派的竹雕技法,形成了自己的藝術風格。”劉勇輝手里拿著筆筒,不停的轉動著,仔細欣賞著。越看越喜歡,根本舍不得放下來。


“這麼說這個筆筒是乾隆時期的無疑嘍?”于立飛問,筆筒上雖然刻了“乾隆戊午長月小臣黃振效恭制”的字樣,但也有可能是後代仿制。


“當然,能在作品上留下自己名字的,又是宮廷作品,除非皇帝御準,否則沒人敢用!而且這樣的雕工,除了黃振效,別人也雕不出來。如果真有這樣的雕工,也不會去冒用別人的名諱。”劉勇輝篤定的說道。


“劉老板,能跟我說說這個黃振效麼?”于立飛問。古玩的分類頗多,涉及到的物件和人物更是數不勝數,除非是特別有名的人物,否則還真的很難了解。


“黃振效是在乾隆二年底由當時的粵海關監督伍賽選送入京的。乾隆八年三、四月間,他生病居家調養十個多月仍不見好轉,乾隆九年病勢沉重,遂于五月十一日被送回廣 東,其後一去不返,結束了長達六年的內廷行走牙雕生涯。


已是廣式牙雕高手的黃振效到了京城內廷,仍然求學心切,虛心拜江南刻竹名家封歧氏為師,把江南刻竹名家的高超技藝精髓掌握在手,並與南派牙雕技藝融會貫通。進宮後他的首件作品就給乾隆皇帝留下了深刻印象,對其大加贊賞,並賜予“在內廷行走”。在等級森嚴的內廷,沒有皇帝的恩準,匠師們絕對不可以在作品上留下自己的名款。當時也有幾位廣 東牙雕匠人憑著精湛的技藝獲得了乾隆皇帝的贊賞,得以在一些作品上留名,黃振效是其中最杰出的一位。”劉勇輝對黃振效的事情如數家珍,顯然他對此人做過詳細的研究。


“沒想到劉老板對黃振鏟了解得這麼深。”于立飛贊嘆道,如果不是筆筒上注明了黃振效這個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我只是正好看了些這方面的材料,于老板,剛才你說這個筆筒是新收的,有沒有轉讓的意思?”劉勇輝問,他的書房里,雖然有好幾個筆筒,可是對這個黃振效的浮雕筆筒,卻是一見如故,難以割舍。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寧可把家里的所有筆筒全部拿過來,跟于立飛換這個黃振效的牙雕漁家樂圖筆筒。


“這個……”于立飛其實也覺得,這個筆筒如果擺到自己房內,也是一道不錯的風景。作為一個古玩商,家里連件像樣的東西都沒有,那還叫古玩商?而且他對筆墨紙硯,一向就比較偏愛。只是作為一個古玩商,跟古玩收藏家是不太一樣的。只要有人出得起價,就沒有不能賣的東西。


“價格你放心,絕對會讓你滿意。”劉勇輝以為于立飛沉吟不語,連忙說道。千金難買心好,不管花多大的代價,他都願意拿下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


“劉老板,這不是錢的事。我是在比較,是你對這個筆筒更喜歡,還是我對這個筆筒更喜歡。”于立飛緩緩的搖了搖頭,貨賣識家,這雖然是行話。但好的東西,在真正喜歡人的手里,更具有價值。雖然他內心有些承認,劉勇輝確實比自己更喜歡這個東西,可是他自己也很有興趣。最重要的是,這東西剛剛才收到,如果就轉讓出去,實在有些不舍。


“結果呢?”劉勇輝覺得于立飛很有意思,他覺得于立飛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古玩商。如果不是他運氣好,以他的這種經營方式,很難賺到什麼錢。


“結果我也不知道。”于立飛說話的時候,臉上一紅。劉勇輝拿到筆筒,那副愛不釋手、魂不守舍的樣子,讓他自嘆不如。可是他現在並不缺錢,而且他還有個想法,等會要抱著這個筆筒一起修煉古玉功,他實在很想見識一下那個黃振效是怎麼的鬼斧神工,能把這個浮雕刻得活龍活現。


“那怎麼辦?”劉勇輝急切的說,雖然他在很多方面都有神通,可是現在面對于立飛的時候,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我也很喜歡,這樣好不好,我先把玩一段時間。如果到時想轉讓的話,一定第一個就通知你。”于立飛說道。


“于老板,如果你現在轉讓的話,我可以出三十萬!”劉勇輝說道。


“劉老板,這真不是錢的事。”于立飛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

“三十萬你都舍不得賣,是不是太貪心了?”黃燕等劉勇輝走後,驚訝的說。四千塊錢收過來的東西,轉手就能賣三十萬。到哪去找這樣的好事?要是換成她,恐怕早就賣掉了,這樣的好事到哪去找啊?可是于立飛卻沒有動心,到底是他嫌價格低了,還是另有圖謀?


“有錢能買心頭好,這麼好的東西,我才玩了幾分鐘,就要賣出去,確實有點舍不得。”于立飛緩緩的搖了搖頭,他確實不是要抻劉勇輝,而是心里頭真心喜歡。


“幾分鐘就賺三十萬,難道不好麼?”黃燕說道,雖然才接觸古玩行,可是她覺得這其中的利潤,實在太過驚人。原本她覺得珠寶行的利潤,已經是高得離譜。可是跟古玩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最重要的是,銷售古玩的成本要低得多,不用很好的鋪面,也無需高檔的裝潢,只要有好的貨源,就不愁沒買賣。


“賺錢當然好,但如果只是為了賺錢,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于立飛反問,如果人沒有一點愛好,每天都只是為生活奔波忙碌,那跟行尸走肉有什麼區別?以前于立飛就是屬于行尸走肉這一類,現在他的條件開始好起來,應該為自己活著了。


“你的境界高,好了吧。”黃燕沒好氣的說。得了便宜還賣乖,裝腔作勢。


“你先看著店吧,我上去休息一下。”于立飛看到牙雕漁家樂圖筆筒的雕工,非常喜歡。他已經見過幾個木雕了。可是牙雕還是第一次。


到樓上,于立飛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拿在手里。躺在床上休息。他知道,如果運起古玉功的話,只能讓他“看”清牙雕漁家樂圖筆筒的內部結構,以及從立體圖形的清晰度來分析年代。但如果是睡覺的話,他卻能從夢境中,看到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的“成長”過程。


很快,于立飛就進入了夢鄉。在夢里,于立飛看到一只大象。然後大象的牙被割了下來,經過長途跋涉,送到了宮里。象牙被切下中間粗細均勻的一截,經過打磨之後,開始有一個人拿著刻刀在上面迅速的雕刻著。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從開始挑選象牙,到最後制成筆筒,花了一年多的時間。


可是在于立飛的夢境中。只是一剎那間的事。從開始動刀起,到最後完成,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那個雕刻的人,應該就是黃振效,于立飛想努力看清他的相貌,可怎麼看也看不清。倒是他的刻工。卻看的很清楚。他用力的角度,下刀的手法,讓于立飛大感佩服。于立飛心想,什麼時候自己也拿個東西來雕著玩。


“于立飛!”蔡夢瑩回來的時候,看到于立飛睡的正香。手里還抱著一個筆筒。臉上不時的變換著形態,顯然正在做夢。


“啊。你來了?”于立飛正好“看”到黃振效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雕完,還想跟他套套近乎,問他幾個問題,可是卻被叫醒了。


“東西送出去了。”蔡夢瑩坐到于立飛的床頭,說道。


“真的?那太好了,對方什麼時候會把東西拿過來?”于立飛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放到床頭櫃上,趕緊從另一邊下了床。


“人家說了,這件事不急,等任靜天上任之後再說。”蔡夢瑩說道,她覺得于立飛的辦法真心不錯。送出去的東西不貴,就算對方沒有兌現,損失也不大。而事情辦好之後,對方就會把來送貨,整個過程完美無缺,無懈可擊。


“好,辛苦你了。”于立飛說道。


“這麼客氣干什麼?你現在趕緊想想,要怎麼感謝我才行。”蔡夢瑩一點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了不起,能幫于立飛辦件事,她感到很欣慰。


“要不我也送你件東西吧?”于立飛說,這次為了任靜天的事情,他確實欠蔡夢瑩一個天大的人情。人情債最難還,這讓他頗感為難。


“我才不要。”蔡夢瑩說道,如果于立飛不是為了感謝而送的東西,她會樂于接受。可是現在,她卻不想要。


“那你說唄。”于立飛說道。


“我現在還沒想好,到時候再告訴你。”蔡夢瑩嬌笑著說,她幫于立飛,原本就沒有要求什麼回報,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回報。一切都是發乎于心,下意識的行為。


“好吧。快到吃飯時間了,賞臉一起吃頓飯唄。”于立飛說。


“可以,但得是上次你跟微兒去的那家餐廳。”蔡夢瑩說道,她對于立飛充當甦微兒的臨時男友,到現在還耿耿于懷。


“沒問題。”于立飛說道,“只是甦州菜,你吃得習慣麼?”


“我只說去那家餐廳,難道除了甦州菜就沒其他菜吃了?”蔡夢瑩氣道,她的口味偏辣,甜菜根本就沒辦法入口。


“我只是一時沒轉過彎來罷了。”于立飛不好意思的說。


任靜天被調查之後,雖然覺得很委屈,但還是積極配合。分局準備把這個販毒集團一網打盡,要在他家釣魚,他連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後來才想起,老爺子的書房,那可是任家的禁地。平時連自己都要恩準之後才能進去,如果被那幫地痞流氓進去了,不知道會搞成什麼樣?


可是他既然已經答應,自然就不會反悔,他相信老爺子到時也能理解。但是隨後,任靜天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原本對自己只是例行調查。可是當天晚上,他卻不允許回家,而且手機也交了上去,不管他去哪里,都有人跟著。


到了第二天,更是離譜,他的人身自由也被限制了。原本的內部矛盾升級為階級矛盾,這讓他出奇的憤怒,可是卻沒有一點辦法。看調查人員的態度,自己這次,一個處分肯定是跑不掉了,搞不好還得免職,甚至脫警服。再面對調查的時候,他自然不會再配合,甚至冷嘲熱諷,話中夾棒的譏笑著對方。


“任靜天,面對調查,你要積極主動,你這樣的態度,還是一個合格的人民警察嗎?”胡新君得知任靜天不配合調查之後,主動去見他。


胡新君是公安局東城分局的副局長,也是任靜天剛入警的師父。後來任靜天從分局調到紅星派出所當副所長,胡新君從刑警大隊升為副局長,兩人才沒做搭檔。


“胡局,這次的事情我雖然負有領導責任,可是也不能讓我一個人都扛下來吧?”任靜天氣憤的說,剛開始他的覺悟還是很高。但風向變了之後,自然就有抵觸情緒了。


“你要相信組織,一定會給你一個公正、公平的處理結果。”胡新君緩緩的說道,任靜天為人怎麼樣,他非常清楚。這件事,讓任靜天負主要責任,也是有些不公平的。可是死者家屬天天去市局和區政府鬧事,听說還要到市政府和省政府去打條幅伸冤,如果分局再沒有一個結論,事情就被動了。


“我算是看透了,是不是錢高華在搞鬼?”任靜天問,錢高華雖然是所指導員,可是並不負責具體的業務,他這個副所長,如果要競爭所長的話,未必會輸給他。


這次所里出事,錢高華第一個跳出來,把主要責任都推到他頭上。實際上,那天晚上,錢高華也在所里,真要講負責任的話,兩人至少要分攤。甚至錢高華的責任還要比他大!可是錢高華因為有一個當局長的叔叔,出了這麼大的事,卻一點責任也沒有。


“任靜天!講話要有證據,你也是老警察了,怎麼嘴上還沒一個把門的?”錢高華厲聲喝道。


“我怎麼沒證據了?錢高華是錢局的佷子,這次他一點事都沒有,我卻被關起來了,難道說還要判我刑不成?”任靜天兀自抗辯道。


“那你還是我徒弟呢?當時你就不能同意讓那人去你家里,現在好了,黃泥巴掉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胡新君說道,任靜天一步錯,步步錯。死者家屬都住進他家了,難道說他還不負主要責任?


任靜天沉默不語,當初所里向他征求意見的時候,他覺得一切都是為了破案,也就沒有想太多。結果這卻成了他必須承擔主任責任的證據,實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樣吧,我去想辦法,先讓那些人離開你家。但你這幾天的態度,一個處分肯定是跑不掉的。”胡新君沉吟道。


“謝謝師父。”任靜天說。


第二天,胡新君又來見任靜天,他開口的第一句就是︰“你跟于立飛是什麼關系?”


“我是我的朋友。”任靜天不知道胡新君怎麼會問起于立飛。


“恐怕不是一般朋友這麼簡單吧?他昨天去了你家,死者家屬也都走了。而且他還讓虎子賠了你家五萬塊錢,你這個朋友可不一般啊?”胡新君冷冷的說道,听說于立飛跟楊子關系密切,雖然是楊子跟虎子談攏的,可是這件事卻是于立飛挑起來的。


“什麼?于立飛才來潭州沒幾天,我跟他也是因為某些原因才走得很近,可是他為人誠實,根本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任靜天一臉驚愕的說,他根本就不相信于立飛會做出這樣的事。但他又想到于立飛的身手,如果他發怒的話,虎子那幫人還真不夠他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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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高華听到任靜天家的那幫人被趕跑之後,心里莫名的有些發慌。虎子的人之所以會住進任家,跟他在背後推波助瀾,有著很大的關系。現在任靜天也沒有之前那麼配合,好像知道一個處分是跑不掉了,只好把胡新君請來做思想工作。


但錢高華覺得,光是讓胡新君來做思想工作,還遠遠不夠。任靜天剛入警的時候,就是胡新君帶的,胡新君未必就肯真的幫他做工作。錢高華跟虎子約了在天華酒店一起吃個飯,離開派出所的時候,他特意換了身便服。


“你是怎麼搞的?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錢高華看到虎子走過來的時候,沒等對方落座,就大聲呵斥道。他跟虎子見面,總喜歡選擇高檔場所,越是這樣的場合,越不會有人懷疑他跟虎子的關系。


“錢指導,這事可不能怪我。”虎子夸張的叫道,他知道自己只是錢高華的一枚棋子,一旦被利用完了,就像張手紙似的,隨後就會被拋棄。他跟錢高華之間,只能保持那種若即若離,相互利用的關系。兩人就像是刺蝟,不管是誰走得太近,都會被刺傷,甚至會兩敗俱傷。


“你連這點事都辦不好?讓我以後怎麼相信你?”錢高華冷冷的問。他跟虎子合作過幾次,剛開始是因為派出所抓了他的人,虎子找到自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就開始了合作。這次虎子的人死在派出所里,錢高華馬上想到,正好借這個機會,讓任靜天徹底失去競爭所長的機會。


“錢指導,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楊子親自來了,我有什麼辦法?”虎子說道,他早就讓錢高華把楊子抓進去,只要關十天半個月的,他就能把楊子的勢力給鏟平。可是錢高華就是不動手,讓他只能干著急。如果不是這樣,他前幾天能在楊子面前服軟?還有那小子,也不知道楊子從哪里找來的,身手那麼好,自己的人根本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那好,你說說當時是什麼情況。”錢高華說道,他雖然听吳可心匯報過,可是具體的情況,吳可心也不是很清楚。


虎子倒也沒有隱瞞,把當時的情況說了出來。他特別說到于立飛的身手,自己剛要去揍他,還沒走近,就被他一拳給打暈過去了。至于自己帶去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于立飛的對手。最讓他恐慌的是,那麼多人圍著于立飛,可硬是不敢上前。這讓他心里生出,不要跟于立飛作對的念頭。


“你為什麼不報警?”錢高華問。如果虎子當時報了警,不正好把于立飛給抓起來麼?


“我說錢指導,我的事情能找警察來處理嗎?”虎子像看白痴一樣的望著錢高華,他早就知道公安局要搞行動,準備把自己給一窩端掉,要是報了警,豈不是遂了公安局的願?他就算再沒腦子,也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再說了,自己的人到了任家,本身就說不過去,又是自己先動的手,一旦讓警察來處理,自己搞不好也會吃虧。如果錢高華現在就是所長,或許他會暗中通知。


“好吧,這件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市政府那邊,你們還是要去鬧一鬧。”錢高華說道,只有讓造成聲勢,才能給上面施加壓力。上面有了壓力,對任靜天的處分才會快點下來。只要任靜天背了處分,他的事情才能盡快落實。


“我已經跟楊子說好了,這件事我們不再插手。”虎子說道,自己的手下死在派出所里,其實他根本就不操心,死了對他來說還好些。但錢高華卻找到他,讓他派人去派出所鬧,去東城分局鬧,去區政府鬧,還要去市公安局、市政府甚至省政府去鬧。


他本來就是一毒販子,這樣的事情,躲還來不及呢,怎麼還敢去公安機關鬧事?要不是錢高華幾次催促,而且還拿著他的把柄威脅,並且保證安全的話,他是絕對不敢去任靜天家的。


不管怎麼說任靜天都是派出所的副所長,就算這次出了事,背個處分,甚至被撤銷職務。可是他畢竟還是警察,跟一個警察結仇,是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任靜天以後當不成警察,也肯定會把自己當成敵人。被一個警察惦記著,實在太可怕了。


“這麼說你是不願意再跟我合作了?”錢高華淡淡的說。


“錢指導,我也沒辦法啊,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做到。可是你不能讓我為難,你雖然幫過我的忙,可是我也從來沒讓你吃過虧啊。”虎子笑著說。錢高華雖然幫過他的忙,可是他也替錢高華辦過不少事。而且逢年過節,更是沒有少了他的孝敬。


“怎麼,威脅我?”錢高華沒想到虎子膽子這麼大。看來得讓他吃點苦頭,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這次他給虎子傳遞消息,已經冒了天大的風險。


“錢指導,不是我威脅你,而是你在威脅我。”虎子笑吟吟的說,他可以偶爾給錢高華當棋子用,但卻不能永遠給他當棋子。從當初送給錢高華的第一筆錢開始,他就記著賬呢。


“那行,以後你別後悔就是。”錢高華淡淡的說道,他是兵,虎子是匪,他如果要動虎子,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了。


“錢指導,不管是誰,首先考慮的都是自己的安全問題。現在你讓我去鬧事,或者再到任靜天家,跟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別?如果我出了事,說不定調查的對象就是你了。”虎子淡淡的說道。


“你……!”錢高華沒想到虎子真敢威脅自己。


“錢指導,你不能總讓兄弟們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給你去辦事吧?我們鬧了這麼久,聲勢也造出來了,如果你的事還沒辦好,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虎子大聲說道。他該做的已經做了,錢高華沒有能力迅速把任靜天拿下,關他什麼事?


“你離開任家,還賠了五萬塊錢?”錢高華問。誰賠錢誰就理虧,這是一般的人想法。虎子本身就是無賴出身,讓他賠錢給人家,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我有什麼辦法?這里可是楊子的地盤。”虎子說道,錢高華身為派出所的指導員,可是楊子作為他轄區內最大的黑社會頭子,硬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如果我這次當了所長,我可以打擊一下楊子。”錢高華緩緩的說道。


“你早說啊,錢所,我提前恭喜你了。”虎子給錢高華倒了杯酒,笑吟吟的說。


“你先去把那五萬塊錢拿回來,拿不回的話,直接報警,告他一個敲詐勒索。只要進了派出所,我有的是辦法。”錢高華淡淡的說。


“這個……好像不合規矩。”虎子遲疑的說。


錢高華惱怒的瞪了虎子一眼,這個人真是不堪大用。


他們在天華吃飯,並沒有進包廂,只是在中餐廳的靠角的位置找了個座位。可是虎子剛才一激動,說話的聲音稍微大了些,讓正在陪蔡夢瑩吃飯的于立飛听到了。


“你認識那人?”蔡夢瑩看到他頻頻望向自己後面,臉色不愉的回頭看了一眼。結果看到是兩個男的,臉上的不快才慢慢消失。


“右邊那個就是去任家鬧事的虎子。”于立飛淡淡的說道。他並不知道虎子的底細,只知道他跟楊子一樣,也是在道上混的。


“左邊那個是紅星派出所的指導員,叫錢高華。”蔡夢瑩說道。


“真的?”于立飛詫異的問,紅星派出所里的人,除了任靜天和吳可心之後,其他人他一個都不認識。可是現在派出所的指導員,卻跟虎子這樣的人公然在天華這樣的酒店吃飯,難道錢高華就一點也不注意影響?


“這我還能認錯?”蔡夢瑩嗔惱的看了于立飛一眼,為了幫于立飛辦事,她可是把紅派派出所,甚至是東城分局的領導都認識了個遍。


“一丘之貉。”于立飛哼了一句。


蔡夢瑩只是笑笑沒吭聲,這種事情見怪不怪。警察的工作,就是跟這些人打交道,听說有些警察家里,來來去去的,都是些勞改犯。


“我去個洗手間。”蔡夢瑩起身說了一句,就離開了餐桌。她特意到錢高華和虎子那一桌繞了一下,雖然只听到只言片語,可是卻听到他們談的正是任家的事。


“錢指導,就是那小子!”虎子突然看到了于立飛,馬上驚呼了一聲。于立飛下手干脆利落,而且心狠手辣,讓他很是忌憚。


“就你這點膽子,還敢出來混?”錢高華哂道,但他卻仔細的看清了于立飛的臉。很普通的一個人嘛,又這麼年輕,怎麼可能讓虎子如此驚慌?


“這小子可不是吃素的,你幫我打听一下他的底細,找機會我非做了他不可。”虎子狠狠的說道。那天他直挺挺的躺在于立飛面前,自己的那幫人卻連動都不敢動,讓他的面子都丟光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先倨後恭
“他是市博物館的保安,叫于立飛。”錢高華說道,吳可心向他匯報的時候,把于立飛的情況作了匯報。于立飛剛來潭州不久,因為一時找不到工作,吳文古才把他介紹到博物館當保安。听說剛到潭州,就進了派出所。如果不是因為任靜天,恐怕這小子連保安都當不上。


“于立飛。”虎子仔細的念著這個讓自己蒙羞的名字,牢牢的記在心里。如果換成其他人,以他的性格,絕對敢走過去狠狠的給對方幾個耳括子。可是現在坐的是于立飛,他可卻不敢動。因為他相信,只要自己敢動手,搞當了最後自己又得躺在這里。


錢高華看到虎子畏畏縮縮的樣子,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站起來就朝著于立飛的座位走了過去。虎子看到錢高華走過去,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最終還是閉住了嘴巴。錢高華雖是派出所的指導員,可天華大酒店卻不是紅星派出所的轄區,他能奈于立飛何?


“你就是于立飛?”錢高華望著于立飛,眼神中充滿挑釁又輕蔑。他知道于立飛在潭州沒什麼關系,認識一個任靜天,現在也是自身難保。


像于立飛這樣的小保安,他隨便伸指手指頭,就能讓他生不如死。要不是覺得吃定了于立飛,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走過來。可是錢高華卻忘記了一點,于立飛既然能來天華大酒店吃飯,那還能是一個普通的小保安嗎?


“有什麼事?”于立飛早就看到了錢高華,看到他走到桌邊,連正眼也沒瞧他一眼,夾了塊肉放到嘴里,淡淡的說。


“你涉嫌敲詐勒索,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錢高華冷冷的說道。


“派出所?你是什麼人?”于立飛放下筷子,問。


“我是紅星派出所的,到那里你就知道我是什麼人了。”錢高華傲然說道。


“派出所的跟地痞流氓一起吃飯,倒真是少見。”于立飛淡淡的說。


“你……”錢高華沒想到于立飛也注意到了自己,如果讓所里的人知道他跟虎子一起吃飯,還真的不好解釋。要知道現在分局正準備把虎子的團伙一網打盡,在自己沒有摘出來之前,他是不會暴露這層關系的。


“你是錢高華吧?我倒是想問問你,作為一紅星派出所的指導員,怎麼會跟他在一起吃飯?難道說任靜天家的人是你派去的?那些去公安局和人民政府鬧事的人,也是你指使的?”于立飛連聲問道。


“胡說八道!”錢高華一拍桌子,聲色俱厲的說。


“錢指導員也來吃飯?”蔡夢瑩回來的時候,看到錢高華正氣急敗壞的罵著于立飛,她站在錢高華身邊,冷嘲熱諷的說道。


“夢瑩,你怎麼在這里?”錢高華是認識蔡夢瑩的,雖然她只是博物館辦公室的一般干部,可是她舅舅卻是市委組織部的副部長朱堪。他跟朱堪完全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蔡夢瑩作為朱堪的外甥女,不要說是他,哪怕就是分局、市局的領導,也得客客氣氣的。


“我來當然是為了吃飯,你們認識?”蔡夢瑩坐到于立飛對面,問。


“剛認識,小于還是不錯的。”錢高華訕笑著說,蔡夢瑩能陪著于立飛來這里吃飯,兩人的關系自然非同一般。怪不得于立飛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還敢出言不遜,原來是搭上了蔡夢瑩這根線。這個吳可心,也不早點跟自己說這件事,搞得自己這麼被動。


“錢指導,要不一起?”蔡夢瑩原本是沒想跟錢高華相認的,她剛才過去的時候,特意還遮著半邊臉。而且听到錢高華跟虎子的對話之後,她更加不想跟錢高華說話。


“你們吃,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錢高華謙卑的笑了笑,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頤指氣使。


“這個錢高華好像有些怕你?”于立飛看到錢高華走了之後,笑吟吟的問。這些人可真有意思,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但見到蔡夢瑩,卻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我又不是母夜叉,他怎麼會怕我?你看錯了吧?”蔡夢瑩心里得意,卻不跟于立飛解釋。誰讓于立飛的事,也不告訴自己呢?


“不對……”于立飛說道,錢高華前倨後恭,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正想還要說什麼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一看,是嚴禮強打過來的,馬上按下了接听鍵。


“立飛,今天你是不是收了件牙雕漁家樂圖筆筒?”嚴禮強笑著說道,下午他接到劉勇輝的電話,讓他幫忙跟于立飛說說。能不能把那件牙雕漁家樂圖筆筒轉讓,只要于立飛點頭,劉勇輝願意出五十萬。而且只要嚴禮強幫這個忙,他公司要拿到區政府的工程,絕對不在話下。


“嚴總,你這消息可真夠靈通的。”于立飛笑著說,自己才剛收到這件牙雕筆筒,這還沒過夜呢,嚴禮強就听到了消息。而且馬上打電話過來,搞不好此時嚴禮強已經到了自己店里呢。


“是劉老板告訴我的,他可是難得看上件喜歡的東西。你在店里不?”嚴禮強笑著說,他還真的在軒雅齋,只是看著店里沒燈光,才給于立飛打的電話。


“嚴總,不是我不割愛,實在是我也見獵心喜。”于立飛一听就知道嚴禮強是來當說客的。


“立飛,你是不知道,劉…老板回去之後茶不思飯不想,把電話打到我這里來了。如果是價格方面的問題,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嚴禮強笑著說。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見到喜歡的東西時,就想著要得到。這了達到目的,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嚴總,劉老板價格已經開的很高了。”于立飛連忙說道。他之所以沒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出手,絕對不是價格問題。如果真要是覺得劉勇輝給的價格低了,當時就會說出來。


“立飛,千金難買心頭好,你看能不能讓出來?”嚴禮強笑著說。


“這樣吧,嚴總,我先把玩一段時間,這東西確實好,實在舍不得啊。”于立飛說道。他今天下午在睡覺的時候,已經見識過黃振效的刀法,而且以前他也見過幾個雕件,現在如果有刀具的話,他相信自己也能初窺門徑。


“那行,就這樣說定了。對了,立飛,到時如果你想轉讓,直接把東西給劉老板就是。至于錢的話,告訴我一聲,到時我來付就是。”嚴禮強叮囑道。


“嚴總,這個劉老板到底是何許人也?我怎麼覺得他不是一般人呢?”于立飛笑著說,劉老板肯定不是一般的老板。上次他就看出來了,可是一直沒有。


“立飛,你的感覺還真是很準。劉勇輝其實是咱們東城區的區長,他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這些老舊物件。”嚴禮強笑著說,東城區最近有個舊城改造的項目,上次的四扇屏風,就是為了給公司加分。這次如果能幫劉勇輝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拿下來,基本上就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了。


這次劉勇輝主動來找他幫忙,讓他喜出望外,只要幫了劉勇輝這次忙,他的公司想不拿下這個項目都難。


“劉區長?”于立飛驚訝的說,他早就覺得劉勇輝不簡單,可是沒想到,卻是一區之長。省城的區長,比下面的縣長還要高半級,對他來說,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是啊,立飛,如果你能轉讓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對你以後的生意,也是有很大幫助的。”嚴禮強說道,做生意想要賺輕松錢,那就得得政府機關做生意。而要跟政府機關做生意,沒有一個強硬的後台是不行的。劉勇輝雖然只是東城區的區長,可是于立飛的店卻也開在東城區,若是能得到劉勇輝的賞識,以後他的生意就好做多了。


“嚴總,你也說過,千金難買心頭好,我再玩幾天吧。”于立飛說道。


“好吧,反正你也知道劉區長的身份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如果你有什麼想法,你也可以告訴我。”嚴禮強說道。


“你剛才說的劉區長是哪個劉區長?”蔡夢瑩听到于立飛在電話里說出“劉區長”,詫異的問。


“劉勇輝,東城區的劉區長。”于立飛說道。


“你認識他?”蔡夢瑩驚喜的說,如果于立飛跟劉勇輝有關系,那任靜天的事情,還用得著她費這麼大的周折麼?只要劉勇輝跟公安局東城分局打個招呼,任靜天什麼事都沒了。


“他下午來我店里想買一件古玩,可是我也很喜歡,就沒賣給他。這不,給嚴禮強打電話,想讓他出面,讓我松手。”于立飛說道。


“你傻啊,劉勇輝能看中你店里的東西,這可是很大的機緣。你還等什麼,馬上把東西給人送過去唄。”蔡夢瑩說道。


“不急,上趕著做的不是好買賣。”于立飛搖了搖頭,得知劉勇輝是東城區的區長之後,他心里就想著要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讓給劉勇輝。可是怎麼讓給劉勇輝,以什麼方式讓給他,卻還需要考慮周全。


第一百一十二章等待通知
蔡夢瑩看到于立飛若無其事的樣子,著實為他著急。剛才錢高華之所以在她面前畢恭畢敬,不就是因為她有個好舅舅麼?現在于立飛有這麼好的機會,卻不知道利用,真是個呆瓜!


于立飛沒跟領導干部接觸,不知道他們的想法有的時候是捉摸不定。今天或許還會對你有興趣,可是你做了某件事,甚至只是說一句,就能狠狠的得罪他。如果被領導記恨,這輩子幾乎就完蛋了。


“你可別再抻了,再抻下去,就得罪人了。”蔡夢瑩說道,她太清楚跟領導干部搞好關系的重要性了。什麼上趕著不趕著的,都是扯淡。別人都是創造機會接近領導干部,可是于立飛倒好,人家主動找上門來了,他還推三阻四呢。


“我再想想吧。”于立飛的態度很堅決,雖然劉勇輝是區長,可是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收藏愛好者罷了。不能因為人家是區長,就改變自己的想法吧,那會讓對方怎麼想?甚至于立飛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的。


“隨便你吧,但以後你可別後悔!”蔡夢瑩沒想到于立飛這麼 ,這事還有什麼可考慮的,趕緊屁巔屁巔的把東西給人送過去就是唄。


“對了,你晚上不是要回博物館上班麼?”蔡夢瑩突然想了一件事,雖然她沒去博物館,可是館里的事情,鮮少有能瞞得過她的。于立飛要重回博物館工作的事,她已經知道了,只是剛才太開心,把這件事給忘了。


“啊!現在已經遲到了,你怎麼不早說?”于立飛看了一下時間,他光顧著請蔡夢瑩吃飯,把晚上要回博物館上班的事給忘了。


“我不是給忘了麼?”蔡夢瑩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卻嗔惱的說。于立飛為了她,連工作都忘了,她心里自然很高興。


“反正已經遲了,先吃了飯再說。”于立飛說道,好不容易來天華吃頓飯,自然不能浪費。


“行,如果李常悟和武振偉敢處分你,到時我跟他們沒完!”蔡夢瑩說道。


“我自己的事還是讓我來處理吧,謝謝你了。”于立飛連忙說道,任靜天的事情,他是實在找不到頭緒,才請蔡夢瑩幫忙。他今天不過是遲到幾個小時罷了,就算武振偉要處理,大不了扣點工資獎金啥的,他還真的不在乎這幾個錢。


“你就逞強吧!”蔡夢瑩加快了吃飯的速度,雖然于立飛說要吃完飯再走,可是觀察細膩的她,還是注意到了于立飛有些心不在焉。


武振偉得知于立飛已經到了保衛科之後,馬上把他叫到了辦公室。一進去,武振偉就把對講機重重的扔在沙發上。


“你到陳村上了幾天班,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武振偉譏諷的說,現在已經九點多了,于立飛才來上班。這不僅僅是不遵守工作紀律的問題,而是沒把他這個保安隊長放在眼里。


“武隊,今天真是我的錯,剛才跟一個朋友去吃飯,吃完之後才想起,今天要來館里上班。”于立飛說道,既然是自己的錯誤,當然要承認。


“遲到就遲到,還找這麼多原因干什麼?既然你不在乎這個月的獎金,我也不好多說你什麼。”武振偉說道,保衛科的保安工資不高,每個月的獎金幾乎是工資的三分之一,再加強上一個補貼費什麼的,勉強能在潭州生存下去。可是于立飛如果獎金被扣,恐怕這個月他就拿不到什麼錢了。


“武隊,我現在可以去上班了麼?”于立飛問,只要武振偉不打其他歪主意,扣點獎金,對他而言實在不算什麼。


“去吧。”武振偉揮揮手,沒從于立飛臉上看到心疼的樣子,讓他有些遺憾。


于立飛的工作倒也沒變,還是跟夏日鳴搭檔。看到于立飛,夏日鳴很是熱情。自從于立飛去陳村之後,兩人幾乎就沒有見過面。他白天得休息,而且于立飛也經常不在店里,前兩天他到軒雅齋,看到店里有個女孩子,正想跟于立飛打听呢。


“怎麼這個時候才來?”夏日鳴問,他都巡邏了好幾圈了,可是于立飛卻過來,武振偉原本對他就有意見,不把他的獎金扣完才怪。


“晚上去吃飯,把這件事給忘了。”于立飛說道,下午蔡夢瑩幫他辦好任靜天的事之後,他心里也很高興。蔡夢瑩一提要吃飯,他自然要滿足。總想著要十二點才動身,結果就把這事給忘了。


“武振偉沒處分你?”夏日鳴問。


“怎麼可能?這個月的獎金泡湯了。”于立飛輕輕一嘆,說道。


“這點獎金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麼。你店里什麼時候請了個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夏日鳴問,他前天去找過于立飛,結果于立飛沒在。


“你天天得上班,店里得有個人才行。”于立飛隨口說道,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想著牙雕漁家樂圖筆筒怎麼處理。


“你都當老板了,還干這個破保安做什麼?”夏日鳴問,在博物館當保安,以于立飛一個臨時工的工資,不過四五百塊錢,實在沒必要再干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這個老板你也看到了,說不定哪天就破產了,還是安心領著博物館的工資穩妥些。”于立飛笑著說。


“你啊,真是個怪人。”夏日鳴說道,“說說你店里那個女孩子吧?有不有男朋友?”


“應該有了。”于立飛說道,如果說沒有,恐怕夏日鳴每天都要去報道幾次。


“什麼叫應該有了,我覺得這個女孩子蠻適合我的,怎麼樣,給兄弟制造點機會唄。”夏日鳴搗了搗于立飛的胳膊,笑著說。


“任靜天正在追她,而且她對任哥也有好感,你自己看著辦吧。”于立飛說道。


“任靜天不是被處分了麼?我看搞不好,以後他也只能到我們這樣的單位來當個保安,搞不好還能跟我們是一隊。”夏日鳴說道,館里早就在傳聞,任靜天這次很可能要脫警服。


“任哥處不處分,黃燕也輪不到你啊。”于立飛笑道,都說人言可畏,還真是這麼回事。


第二天早上,于立飛剛回到店里,就看到黃燕眼楮處紅腫得厲害,知道她很擔心任靜天。


“不用擔心,任哥很快就會沒事的。”于立飛安慰道。


“真的?”黃燕昨天晚上下班之後,又去了任家。看到家里沒人,她稍微放了心,至少任靜天家里不會再被外人佔據了。


“我還能騙你不成?”于立飛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寬慰道。


好像是為了驗證于立飛的話似的,他的話剛落音,任靜天突然就出現在店門口。今天早上,他接到通知,對他的調查已經結束。具體結果,等待組織最後決定。前幾天任靜天被限制自由,現在對他的調查雖然結束,只是還沒有恢復職務,在處理結果沒出來之前,他不用上班,權當是給他放假了。


“黃燕。”任靜天喊了一聲。


“靜天?!”黃燕看到任靜天之後,大喊了一聲,想也沒想,就朝著任靜天跑了過去,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生怕他會突然消失似的,再也舍不得松手。


“黃燕!”任靜天沒想到黃燕會突然這麼熱情,反而有些手足無措。但很快,他就進入了狀態,緊緊的摟著黃燕的腰,兩張嘴也像放了五零二膠水似的,緊緊的粘在一起。


“我說你們兩個,如果要親熱是不是該找個幽靜的地方?要不去樓上也行,既安定又安全,而且還有張大床。”于立飛咳嗽了一聲,說道。


听到于立飛的話,兩人像觸電似的,一下子就分開了。黃燕害羞的看了任靜天,一下子就跑到後面去了。


“任哥。”于立飛這才走過去,微笑著說︰“感覺如何?”


“還行。你小子越來越油嘴滑舌了。”任靜天在于立飛的肩膀上擂了一拳,他一離開派出所,連家也沒回,就來了這里。


“任哥,你的事怎麼樣了?”于立飛問。


“還不知道,等待組織決定。”任靜天說道,想到于立飛幫自己做的事,又感激的說︰“立飛,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我只是做了點力所能及的事。”于立飛謙遜的說。


“對了,那五萬塊錢呢?”任靜天問,于立飛把家里的人趕出來,雖然打亂了局里的部署,可是卻也無形之中幫了自己。但那錢卻是不能收的,人家只是在家里住了幾天,就要幾萬塊錢的賠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自己在借機斂財呢。


“怎麼?”于立飛問,他問過甦大海,任家的書,有一些是珍本,想要完全修復,五萬塊錢根本不夠。


“這錢不能要,得給人家退回去。”任靜天說道,他身為一名人民警察,怎麼能讓別人賠這麼多錢呢?說到底,這件事他也有一點責任,現在人已經走了,就算是扯平了吧。


“任哥,你可是想清楚了。任叔的那些書,有好幾本是珍本。如果想要修補好,至少要六七萬。就算修好之後,價值也大減,如果這樣算下來,你家的損失那就大了去了。”于立飛提醒道。


“什麼?修幾本書就要六七萬?”任靜天一臉驚愕的說,他知道家里有些書被損壞了,可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這還是友情價,要不我讓他們別修了?”于立飛笑著說。


“修,修,一定得修。”任靜天可承擔不起書籍被損壞的後果,如果被老爺子知道,他那心髒能承受得起?


“那行,五萬塊錢我現在給你,到時你自己去結賬。”于立飛作勢要去保險櫃拿錢。


“先等會,我再考慮一下。”任靜天覺得有些熱,六七萬,他那點存款根本就不夠啊。


“任哥,讓他們賠五萬,一點也不過分。如果你覺得不放心,可以請一個專家去鑒定一下。”于立飛說道。


“好吧,這件事我去辦。”任靜天沉吟道。如果真像于立飛所說,那賠五萬真的不多。


“人呢?”黃燕出來的時候,沒看到任靜天,緊張的問。


“走了。放心,等下還會來的。”于立飛看到黃燕一臉的緊張,笑著說。


“他來不來關我什麼事?”黃燕羞澀的說。


“真的?那行,我等會給任哥打個電話,讓他別來了。”于立飛笑著說。


“不行!”黃燕大聲說道,說完之後,才覺得不對,臉上更是浮起兩朵紅霞。


任靜天去打听了一下,果然如于立飛所說,老爺子的書,如果真要修補好,沒有六七萬根本拿不下來。他請了相關的專家去做了鑒定,又向局里和所里的領導作了匯報,局領導研究之後,同意這五萬塊錢當作對方的賠償。


“靜天,這次你的運氣很好,市里有領導專門替你打了招呼。”胡新君在听取任靜天匯報的時候,笑著說。原本分局一直在研究任靜天的處分,他一直想替任靜天爭取一個記過的處分。可是分局局長錢憲瑞的意思,卻要把任靜天撤銷,至少也要降級使用。


行政處分種類有六種,從低到高依次是︰警告、記過、記大過、降級、撤職、開除。如果只是記過,甚至是記大過,任靜天至少都能保住副所長的職務。可一量降級或者撤職的話,他以後想要再成為所領導,不知道還要奮斗多少年。


可是今天他卻突然听到風聲,市里有領導給局領導打了招呼,分局的意見自然馬上發生了變化。原本還在商量要對任靜天進行什麼處分,可是現在卻在研究,到底要不要處分。按照他听到的消息,任靜天很有可能會被免于處分。


“市里有領導給我打招呼?”任靜天驚訝的說,他不要說跟市里的領導有關系,哪怕就是市局也沒有熟悉的領導啊。在分局,也就跟胡新君走得近些。


“你不知道?”胡新君看著任靜天一臉的驚訝,問。


“我確實不知道。”任靜天滿頭霧水,如果他跟市里的領導有什麼關系,哪會被這麼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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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最終目的
《古玩人生》
第一百一十三章最終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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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可大可小 都市言情

在任靜天離開不久,嚴禮強就到了于立飛的店里。劉勇輝雖然沒再聯系過他,可是他卻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當成頭等大事來抓。作為一名成功的商人,自然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嚴總,我拿到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可還沒超過二十四小時呢?”于立飛看到嚴禮強的時候,馬上知道了他的來意。從昨天收到牙雕漁家樂圖筆筒,到現在,確實不到二十四小時。自己昨天已經答應嚴禮強,把玩一段時間之後,自然會轉讓給他,可是沒想到,自己剛下班,嚴禮強就追過來了。


“我是來跟你商量修路的事。”嚴禮強絕口不提牙雕漁家樂圖筆筒的事,他派到二峰縣的人已經回來了,當地政府對有人投資修路自然熱烈歡迎。要知道他的公司,在全省都是知名的,這次又是主動提出要到二峰縣投資,二峰縣的主要領導非常重視。


“里面請吧。”于立飛雖然覺得,這件事並不值得嚴禮強親自來跟自己商量。可是嚴禮強既然說起修路的事,他自然不能怠慢。


“我派到二峰縣的人已經回來了,當地政府對投資修路非常贊賞。二峰縣政府的意見,是讓我們把錢直接撥給縣里。你們村到鄉里的公路,由他們負責,按照國家四級公路標準修建。公路修通之後,會邀請我去舉行通車儀式。”嚴禮強說道,像這樣的捐建,他的公司每年都有搞好幾次。


像修路、修橋、建學校、建醫院,每年嚴禮強都要捐出去幾百萬。既回饋了社會,也為公司贏得了榮譽,同時還做了無形的廣告。


“國家四級公路標準是什麼標準?”于立飛問,他對修路完全沒有概念。如果不是嚴禮強幫忙,他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四級公路是我國公路等級中的一種,我國將公路劃分為高速公路、一級公路、二級公路、三級公路、四級公路五個等級。四級公路是一般能適應各種車輛,折合成載重汽車的年平均晝夜交通量。在二百輛以下,溝通縣、鄉鎮、村等的支線公路。四級公路一般只有一條車道,需在適當距離內設置錯車道。”嚴禮強說道,如果不是他來之前听取了匯報,對這次情況,也是不太了解的。


“嚴總,你跟我說這些還真不是很懂,你就告訴我,路有多寬,水泥有多厚就可以了。”于立飛說道。原本馬躍龍告訴他,只要修一條機耕道就很滿足了,但是他卻想一步到位,有可能的話,盡量修的扎實一些。


“公路的寬度有兩種,一個是行車道,一個是路基。四級公路的行車道寬度是三米五,路基寬度是五米五。至于水泥厚度,應該在十五至二十公分。使用年限五至十年。”嚴禮強說道,如果不是來之前做了一些功課,還真沒辦法應付于立飛。


“五至十年?”于立飛驚訝的說,按照他的想法。一條路修好之後,應該能使用幾十年才對。難道自己出錢修好一條路,幾年之後又要翻修?


“這是國家標準,當然。你們老家那里的車子肯定不多,應該能多用幾年。”嚴禮強說道。于立飛的老家屬于窮鄉僻壤的地方,不要說機動車。現在連畜力車都沒有。


“嚴總,如果是修三級公路呢?”于立飛問。


“立飛,我幫你算過,如果修三級公路的話,一百萬可能不夠。因為你們那邊屬于山嶺重丘地形,路基每增寬一米,成本要增加百分之三十以上。”嚴禮強說道。


“也就是說,一百萬只夠修一條四級公路的?”于立飛問。


“這就得看情況了,如果是我們自己請設計施工的話,一百萬綽綽有余。但讓當地政府修的話,可能還得加點錢。”嚴禮強說。


“為什麼?”于立飛對這其中的奧妙,一點也不知情。


“建築行業有句話,叫金橋銀路。這個項目放到二峰縣,每過一個部門的手,這筆錢就會被雁過拔毛。最後能落到真正項目上,能有個六成就很不錯了。而且這個錢,施工單位還要賺,又得保證是四級公路,所以只能從公路質量上想辦法偷工減料。”嚴禮強說道。


“如果我們自己設計施工呢?”于立飛問,既然如此,那還讓政府機構參與進來干什麼?


“我們自己設計施工,確實省了錢。但是卻會得罪當地政府,同時也會給修路畫帶來阻礙。”嚴禮強說道,跟政府部門打交道,如果不深諳此道的話,很容易會被吞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于立飛問,無論是哪種方式,都是他所不願意見到的。


“沒有,只能二選一。”嚴禮強說,無論用哪種方法,都有利有弊。


“嚴總,你經驗豐富,給我出個主意唄。”于立飛笑著說,如果自己拿不準主意,最好的辦法就是請有經驗的人幫忙。嚴禮強這麼大的公司,跟政府官員打交道的經驗豐富,看他上次帶劉勇輝來店里就知道。


“我們可以在二峰縣找一個代理人,讓他全權代表我們。”嚴禮強緩緩的說道。


“與其傷十指,不如斷一指?”于立飛問。


“不錯。立飛,你悟性很高嘛。”嚴禮強笑著說。于立飛雖然初出茅廬,可是他的學習能力很強。前幾天他問自己任靜天的事情,當時自己只是點撥了一下,可是沒想到于立飛卻把事情辦成了。現在任靜天也出來了,據說很有可能不會有任何事。


“這方面我是一點也不懂,得向嚴總多多學習。”于立飛謙遜的說。


“你雖然不太懂這里面的事情,但一點就透,是可造之才。”嚴禮強笑著說。


“嚴總,任哥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謝你,你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于立飛說道,自己想幫任靜天,可是有力無處使。還是嚴禮強指點之後,他才想到要找死者家屬。再加上這次修路,他已經欠嚴禮強兩個人情了。雖然嚴禮強一直沒提牙雕漁家樂圖筆筒的事,可是他心里清楚,嚴禮強的最終目的,應該還是它。


“這是我應該做的,如果你真要感謝我,早點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讓給我就成。”嚴禮強隨口說道。


“我還以為你不會提這事了呢?”于立飛笑著說,他欠了嚴禮強的人情,就算嚴禮強不提這件事,他也會主動提出來。現在嚴禮強再次說起,他似乎不能再拒絕。


“立飛,其實我也是沒辦法。我公司在東城區有個很大的城建項目,如果能得到劉區長的支持,基本上就不會再有意外。現在他偏偏對你的牙雕漁家樂圖筆筒有興趣,我能不幫他這個忙麼?”嚴禮強說道,上次他帶著劉勇輝來買刺繡屏風,也是為了討好他。


“嚴總,如果我現在就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給你,會不會給人一種唯利是圖的感覺?”于立飛問。昨天劉勇輝出三十萬他沒賣,現在卻要賣給嚴禮強,這會不會給人一種坐地起價的印象?


“這怎麼會呢,無論是我還是劉區長,都會感謝你的慷慨。”嚴禮強喜出望外的說,于立飛既然這樣說,顯然是已經準備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讓給他。


“好吧,你可以轉告劉區長,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如果以後他想出手,隨時可以拿過來,我保證以原價收回。”于立飛說道。


“雖然這話有些多余,但我還是會跟他說的。”嚴禮強笑著說道,劉勇輝如此痴迷這個筆筒,怎麼可能再讓給別人呢?何況劉勇輝也不缺錢,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那行,我去拿東西。”于立飛很快就把牙雕漁家樂圖筆筒抱了過來,擺到嚴禮強面前。


“真是個好東西啊,怪不得劉區長愛不釋手,就連我都動心了。”嚴禮強拿起牙雕漁家樂圖筆筒仔細的欣賞著,越來越喜歡,要不是因為劉勇輝,他也想收藏。把東西放下之後,他馬上開了張一百萬的現金支票。


“嚴總,怎麼是一百萬?這個我可不能接受。”于立飛詫異的說。劉勇輝開的價格是三十萬,他都覺得高了。現在嚴禮強更是開了張一百萬的現金支票,他自然不能接受。


“立飛,你不知道,這張支票不是開給你看的。等會你給我開張一百萬的收據,如果有發票更好。”嚴禮強說道。如果讓劉勇輝知道,他是花了一百萬才把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買下,是不是會更感謝自己?


“嚴總,收據我可以給你開一百萬,但你不用付這麼多錢的。”于立飛很快明白了嚴禮強的意思,這不是讓他以後怎麼再見劉勇輝?


“剛才你的話提醒了我,無論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多少錢,以後你都會以賣出價收回。所以我覺得,這個價格是比較合適的。”嚴禮強說道,他到時自然會告訴劉勇輝,以後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如果他想轉讓的話,于立飛會以一百萬收回。


“如果到時候劉區長真的要以一百萬來處理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到時我找你要差價不就行了?”于立飛還是覺得妥。

第一百一十四章道光閑章
以劉勇輝對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的喜愛程序,他會處理這個珍愛之物麼?就算他到時真的要處理,于立飛也可以讓嚴禮強出這筆錢。現在讓他收下嚴禮強的一百萬,總覺得佔了太多的便宜。


“立飛,你就是太實誠了。但你想過沒有,以後發生什麼事,誰又知道呢?退一萬步講,如果我到時破產了呢?這筆錢不得你墊?”嚴禮強搖了搖頭,他連自己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不會破產。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以後的事誰能知道?誰也不能肯定,劉勇輝會不會來退給于立飛?畢竟一百萬的東西,誰都會動心。


雖然嚴禮強現在的公司規模很大,跟市里甚至省里領導的關系也很密切。可也正因為他跟政府官員的關系太過密切,一旦踫到政治斗爭,搞不好有人就會拿他的公司出氣。規模再大的公司,也經不起折騰的。


這一點,嚴禮強太清楚了。而且他也見過活生生的例子,他的一個朋友,就是因為得罪了一個官員。當時這個官員只是一個副職,而且也沒什麼實權。可是某一天,這個官員突然提到了一個重要的位置,手握重權,根本不用他親自動手,就有人替他出了這口氣。結果他的朋友,不但公司被查封,自己也被逼得在家里自殺了。


“嚴總,你對我的照顧還少麼?真要有那樣的情況,這七十萬我墊付就是。”于立飛說道。


“我做事情,不管是跟誰,都不喜歡讓別人吃虧。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劉勇輝,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是多少錢買的。只會告訴他,以後你會以一百萬回收。”嚴禮強看到于立飛猶豫不決,又說了一句。劉勇輝一旦听到這話,也會對于立飛另眼相看。


“嚴總。你把錢現在都給我,就不擔心到時我不以一百萬回收?”于立飛心里很感動,嚴禮強做人做事八面玲瓏,如果他能學到十分之一,以後一輩子都受用無窮。


“如果我能這一點都看不準,那這幾十年,豈不是白活了?”嚴禮強笑著說,只要劉勇輝沒倒台,他什麼時候拿過來,于立飛都不敢不回收的。而且于立飛如果會做人的話。到時回收的時候,報的價格可能還會高于一百萬。若是劉勇輝真要是倒了台,自然也不會再送回來。就算真的送回來,如果于立飛隨便給點錢就要,劉勇輝也奈何不了他。


“嚴總,怪不得你能有這麼大的成就,你是我學習的榜樣。”于立飛贊嘆道,嚴禮強對金錢的運用,幾乎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錢。並不僅僅用來消費和做生意,而且也能給自己增加人脈。只要運用得好,可以說什麼事情都能辦到。


于立飛最終還是沒有接受嚴禮強那張一百萬的現金支票,因為這一百萬。于立飛準備拿來給老家修路。同時于立飛又添了七十萬,為的就是把老家的四級公路變為三級公路。三級公路跟四級公路的主要區別就是,三級公路是兩車道,而四級公路是單車道。為了老家以後的發展。修一條三級公路很有必要。


嚴禮強一走,于立飛就陪著黃燕去了趟銀行。昨天已經跟銀行約好,要去取五十萬的現金。讓黃燕一個人去拿。擔心她出事。看到保險櫃里,碼得整整齊齊的一堆鈔票,黃燕眼楮都晃得發暈。


“你們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沒事就拿錢玩。”黃燕嘆道,剛才到銀行的時候,里面的營業員原本有些冷淡。可是听到他們要提五十萬的現金之後,態度立馬就變了。甚至營業部的經理也親自來陪著辦業務,語氣非常客氣。而且還給于立飛辦了張金卡,以後再去銀行辦業務,可以不用再排隊。


再看于立飛,現在還穿著從地攤上買來的廉價衣服,實在太具有欺騙性了。怪不得當初自己都被他騙了,誰能想像這麼一個普通的年輕人,竟然會有著數百萬身家呢。就算是現在,如果于立飛走到街上,別人也會覺得他只是個普通的人而已。


“這可是店里的流動資金,以後收貨也不用總是跑銀行了。你拿上我的身份證,再到其他銀行辦幾張卡,都把錢放到一家銀行也不太好。”于立飛淡淡的說,雞蛋不能總是放到一個籃子里。


“我馬上去辦。”黃燕說道,她也覺得于立飛應該多辦幾張銀行卡,這麼多錢都放到一起,確實太顯眼。


“老板,收貨嗎?”黃燕前腳剛離開,後腳軒雅齋就來了一個年輕人。一身的名牌,背著個小包,看年齡比于立飛還要年輕幾歲。走進來之後,背著手四處看著。看到于立飛的時候,仔細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請坐吧。”于立飛說道,這個人明顯不是鏟子。鏟子都沒什麼文化,而且就算他們再有錢,也穿不出這樣的品味。可是看他的穿著,也不像是缺錢的主。看年紀,又不像是古玩收藏者。


“這個你給看看。”年輕人坐下之後,從包里拿出一方黃色石印,印鈕上雕著一只北極熊,熊嘴張開,伸舌露牙正在兩耳豎立聆听。兩後肢腿立地,前右肢掌玩雪球,左腿懸起。熊皮毛隨身動向起伏雕刻而姿美,栩栩如生。北極熊背後下的印身上的邊款刻有魏隸結合字體刀法,分三行︰吳縣人、香疇、道光庚戊。


“你要賣多少錢?”于立飛拿起來一看,長方形“江南四季春”印,五字自左到右。篆刻行刀印字隨石勢自然而形。字體刀法上篆中含漢隸,韻味章法獨樹一幟,陰文。奏刀單雙並舉,老練蒼勁。“江南”兩字佔印面一半,尤其突出南字,“春”字中的日字中一橫從左面搬到右面,創新法意,間架結構,“四”字上面一橫和白線邊凝結一起,外線框延印形斷續處理,呈現古印的特色美觀感,紅白相映、疏密有序。“五萬。”年輕人說道。


“五萬?!”于立飛詫異的說,雖然在他腦海中,可以看到,這確實是一方古印。因為立體圖形的清晰度還不錯,印身上的年份,應該沒錯。材料很像是田黃石。摸在手中感覺很細膩、溫潤、光潔。可是如果讓他五萬收下,卻是覺得有些貴了。


“你要不要吧。”年輕人眼楮望著天花板,一點也沒有要讓價的意思。好像他這方印,就算于立飛不要,也有很多人排著隊會搶著要似的。


“價格能不能再讓讓?”于立飛問,他跟這個人第一次打交道,而且跟他又不熟,一方石印張口就是五萬,恐怕整個古玩市場都不會有人會收吧。


“我從來不跟人討價還價,于老板要是覺得貴了,我再拿回去就是。”年輕人的神態中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倨傲,看到于立飛不想收,站起來拿起就要走。


“等等。你認識我?”于立飛詫異的說。他的記憶力還算不錯,可是對這個年輕人卻沒有一點印象。而且對方肯定比自己還要小,看樣子應該還是個學生,怎麼可能認識自己呢?


“听說過。”年輕人眼神中突然有些慌亂,他來軒雅齋送貨,除了想把這方印賣個好價格之外,還是想暗中觀察一下于立飛。可是沒想到,自己心里一急,就把話說漏了。


“好吧,這方印我收了。”于立飛突然心里一動,這個年輕人顯然不簡單,就算這方印自己收貴了,大不了自己留著把玩就是。而且這方印如果再收幾年,未必賣不到一個好價格。


“真的?”年輕人沒想到于立飛突然就改了主意,又驚又喜的說道。他之所以賣這方印,實在是要錢用。雖然家里每個月已經給了他生活費,可是找了女朋友之後,得在外面租房,又得供養女友,家里給的那點生活費遠遠不夠。經過冥思苦想,他終于想到這個辦法。


“你是要現金還是轉賬?”于立飛微笑著說,此人對這方印恐怕也不是很懂,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卻對價格咬得很準。


“現金吧。”年輕人說道,他哪怕讓于立飛轉賬,一旦留下轉賬的憑證,以後他還怎麼跟家里解釋?


看到于立飛拿著五疊鈔票出來,年輕人頓時眼楮一亮。他最近手頭緊,不得已,才想到把家里的這方古印拿出來賣掉。他在來軒雅齋之前,特意去了其他的店里問了問。那些老板一听他要賣五萬,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價格出的最高的不過三千塊錢,其他人都是開價一千以下。現在于立飛能以五萬收下,果然跟其他人不一樣。


“不知道你貴姓?”于立飛把錢遞過去,笑著問。對方認識自己,可于立飛卻是第一次跟他見面,他確信,兩人以前肯定沒有見過。


“我姓朱。”年輕人點了點頭,說道。


“我們以前見過嗎?”于立飛問。


“你別問了,我是從別人那里听說過你的。于老板,你人不錯,以後再有什麼好東西,我再來找你,但是價格一定要公道哦。”年輕人笑著說。


“難道我現在給的價格不公道?”于立飛問,他今天給的價格,已經是天價了。


“還算可以,拜拜。”年輕人把錢裝進包里,笑著說了一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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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我怎麼沒想到?

任靜天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剛才那個年輕人走出去。作為一名警察,只要是踫到陌生人,都人職業性的觀察一會。哪怕對方不是犯罪分子,也要猜測一下對方的職務、年齡、性格什麼的。


那人給任靜天的感覺,不像是經常來逛古玩市場的。而且年齡這麼小,應該是個學生。現在的年輕人,如果不是以前接觸過古玩,根本不可能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這個人來古玩市場,本身就顯得很另類。


“這人是干什麼的?”任靜天望著那個人的包,感覺內有乾坤。如果不是于立飛正好站在店門口,他可能會覺得此人有盜竊行為。


“送貨的。事情辦好了沒有?”于立飛問,順手就把那方江南四季春放到後面的架子上。這方印握在手里,感覺很溫潤,非常的舒服。


“差不多了,立飛,這次真要謝謝你。局里已經同意,把那五萬塊錢作為賠償我家的損失。”任靜天說道。雖然五萬塊錢確實不夠,可是有總比沒有好。他到現在都不敢跟老爺子說起這件事,就是擔心听到書籍出事的消息後,會暴跳如雷。如果誘發了他的高血壓,他百死莫贖。


“我就說嘛,你們公安局也不能那麼不近人情。”于立飛笑著說。雖然五萬塊錢不少,但任志偉的書籍更加珍貴。有些更是可以稱得上是古玩,一旦被交易,價格不菲。


“立飛,你跟我說說那天的情況唄。”任靜天問,他對自己家里的事情,也只是模模糊糊听胡新君說起過。具體是什麼情況,只有于立飛最清楚。


“其中的詳細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具體事情都是楊子談的。”于立飛說道。他只是把自己到任家發生的事。向任靜天詳細說明了。听說那女人的小孩子在家里撕書玩,任靜天一臉的心疼。


“這幫人太可惡了,但這事你怎麼能讓楊子幫忙呢?”任靜天一听就急了,這些是什麼人,他非常清楚。楊子這次幫了自己,以後如果派出所有什麼行動,抓了楊子的人,還不得還人情?


“任哥,你也知道我在潭州並不認識什麼人。當時我也是太著急了,如果給你惹了麻煩。下次我去跟他說清楚就是。”于立飛誠懇的說。他倒是想跟虎子好好談,但對方卻貪得無厭,明明自己答應賠給對方三十萬,竟然還不知足。惡人得有惡人磨,讓楊子跟虎子談,才是最恰當的。


“這倒不用,這事我來處理就是。對了,你的駕照下來了,這幾天我正好有空。去把車子定了吧。”任靜天說。于立飛到潭州之後,他幾乎是一點一滴看著他成長的,買房、房店,現在又要買車。如果現在的成功標準的話。于立飛已然算是成功人士了。


“這事你幫我定就是,反正我也不太懂,只要不比面包車差就行。”于立飛隨口說道。他的起點較低,一直拿著蔣國暢的面包車練手。現在哪怕給他輛面包車,也覺得很不錯。


“這可不行,車子是你的。當然得你去定。”任靜天說道,買車不比買房,有人把車子比喻成老婆,還是很有道理的。他可以幫于立飛買房,可是買車一定得于立飛自己去定。除車子的性能,主要還是看外觀和操控。如果別人說好,但自己不滿意,那也是不行的。


“好吧,你定時間就是。”于立飛說道。他知道任靜天今天肯定是沒有時間的,剛回來不知道有多少事要處理,能來店里看自己,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黃燕呢?”任靜天四處張望,問。他來軒雅齋,其實也是想看看黃燕。


“去銀行了,任哥,你們才親熱過,這麼快就想了?”于立飛打趣道。


“去你的。你是上晚班吧?我給你看會店,你先去休息。”任靜天說道,听說自己可能不會背處分之後,他的心里頓時輕松下來了。雖然沒有恢復工作,但他覺得這幾天就像是給自己放假似的,正好能休息一段時間。甚至他還希望,這次自己能多休息幾天。


“行,這是我剛收的一方古印,你給掌掌眼。”于立飛把江南四季春印拿出來,他知道任靜天對古玩很有興趣,只是自己店里東西實在不多。


“這是你剛收的?”任靜天好奇的問,東西一上手,他就覺得很舒服。這方印章色澤溫潤可愛,肌理細密,倒像是塊田黃石。


“是的,你先看看吧,我去休息一下。中午一起吃個飯,算是給你接風。”于立飛說道。


于立飛從下班之後,一直就沒有休息好。而且昨天晚上武振偉好像特別針對他,夏日鳴都可以睡兩三個小時,可是他卻一直巡邏到天亮。除了偶爾可以在科辦公室休息幾分鐘之外,一直在館里巡邏。武振偉給的理由,于立飛遲到了兩個多小時,自然不能再休息。他當時也沒跟武振偉爭,巡邏的時候,蚊子雖多,但近不了他的身。巡邏雖累,但只要他運起古玉功,就算是在修煉,哪怕永遠不休息,也不會覺得累。


“任所,你出來了?”夏日鳴回去睡了一覺之後,被熱醒了。他住的出租房,而且還是頂樓,一到中午,整個房間就像蒸籠似的。哪怕用風扇對著吹,也是汗流浹背。他在房間里,實在待不下去了,就想到來于立飛的店里轉轉。


“什麼叫我出來了?”任靜天臉上露出不悅之情,他只是停職檢查,而且現在組織調查已經結束,很快他就會重新安排工作。看來有些人听風就是雨,不知道把自己編排成什麼樣了呢。


“是我說錯了。任所,千萬別見怪。”夏日鳴尷尬的說。看到任靜天手里拿著一方印,他馬上走近看了看︰“這是田黃石的不?”


“你還認得田黃石?”任靜天說,剛才于立飛一走,他就一直把這方江南四季春印拿在手里,仔細的鑒賞著。


“印石三寶我還是認識的。”夏日鳴微笑著說,所謂的印石三寶,就是壽山石、青田石和雞血石。三種印石珍品。各具特色,難分軒輊。以石質論,田黃溫潤,芙蓉細嫩。以色澤論,田黃高貴,芙蓉素淨。


“一兩田黃三兩金,你覺得這方印能值多少錢?”任靜天問,田黃石,是壽山石品種中的珍品。由于它有“福”、“壽”、“田”、“黃”之寓意,具備細、潔、潤、膩、溫、凝印石之六德。故稱之為“帝石”,並成為清朝祭天專用的國石。


據史載,清時福建巡撫用一整塊上等田黃雕刻了“三鏈章”,乾隆皇帝奉為至寶,清室代代相傳;咸豐帝臨終時,賜予慈禧一方田黃御璽;末代皇朝解體,溥儀不要所有珍寶,只將那枚“三連章”縫在棉衣里。至于民間相傳,田黃石是女禍補天時遺留在人間的寶石。又說是鳳凰鳥蛋所變,還傳田黃石可驅災避邪,藏田黃者能益壽延年等。


早在一千多年前,我國已有人開始采集。到了明清兩代田黃石更是盛名于世。許多達官顯貴,文人雅士競相刻意收集田黃石。相傳清初時期皇帝祭天,神案上都少不了一方上品田黃石,就是寓其“福福建、壽壽山、皇田黃”吉祥之意。因此。田黃石一直盛名不衰,身價倍增,曾有古話“一寸田黃一寸金”。到現在。恐怕得改為“一寸田黃一斤金”了。


“我看至少得好幾萬,這是你的還是立飛的?”夏日鳴問,只要是于立飛收的東西,幾乎都都沒打過眼。


“立飛的。”任靜天說道,他剛才也有這樣的感覺,現在夏日鳴一說,他更覺得是田黃石。


“他收的東西,一向都是極好的。”夏日鳴贊嘆不已。如果他要有于立飛的運氣,也早就發了。至于于立飛的眼光,他卻是不怎麼佩服的。


“立飛最近在博物館表現怎麼樣?”任靜天問。夏日鳴是博物館的百事通,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


“還行吧,就是你出事之後,科里又把他從陳村調回來了。昨天晚上他上班遲到了,被武振偉扣了這個月的獎金。”夏日鳴說道。


“這個武振偉,怎麼這麼沒眼色了?”任靜天氣憤的說,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武振偉之所以敢這麼做,恐怕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雖然于立飛是吳志存介紹到保衛科的,可實際上,吳志存跟于立飛並不怎麼熟。而且以吳志存的為人,不會對于立飛有什麼特別照顧的。


“任所,你沒事了吧?”夏日鳴關心的問。實際上,他這個問題更是替于立飛在問。只要任靜天這個副所長沒被免職,以後于立飛就還能受到他的關照。否則的話,像昨天晚上的事情,恐怕會時有發生。


“我能有什麼事,只是正常的組織調查罷了。”任靜天擺擺手,他知道夏日鳴是博物館的新聞發言人,自己的事情,通過他的嘴巴,很快就能在博物館傳開。現在他就要給夏日鳴以信心,自己不會有事!


“那就好。”夏日鳴說,只要任靜天沒動,李常悟和武振偉就都不敢對于立飛怎麼樣。


“你怎麼來了?”黃燕回到店里,看到任靜天坐在那里,驚喜交集的問。


“我來看看你。”任靜天自從跟黃燕有親密接觸之後,感覺跟她的距離一下子就近了許多。現在雖然沒有明言,可是他已經把黃燕當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你不回家看看?”黃燕問,她可是在任家做了幾個小時的家務。


“回去看了一下,謝謝你了。”任靜天從于立飛那里知道,黃燕在家里搞了一個下午的衛生。


“任所,這是你女朋友吧?”夏日鳴看著他們眉來眼去,只能在心里暗暗悲傷。他的愛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她叫黃燕,現在幫著立飛看看店子。”任靜天望著黃燕的背影,微笑著說道。


任靜天中午跟于立飛吃過飯之後,就去了趟文物局。今天他出來了,還沒來得及跟任志偉說呢。見到任靜天,任志偉表現得很平靜,可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卻能發現,他的雙手有些微微顫抖。雖然他表面上好像不關心任靜天的事,可是實際上,一直密切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回來就好,不要有什麼心理包袱,要相信組織,相信領導。”任志偉叮囑道。


“爸,我沒事呢,胡局跟我說了,市里有位領導替我打了招呼,可能不會給處分呢。”任靜天笑著說,雖然他還不知道這位領導是誰,為什麼要給自己打招呼,但他心里還是對他感激涕零。如果不是那個領導,自己至少得背個處分,搞不好現在副所長早就被擼了。


“你看看,還是要相信組織嘛。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工作的時候,可以更加小心謹慎。”任志偉叮囑道。


“爸,有件事我還沒有告訴你。”任靜天看到父親心情好像還不錯,就想把家里的事告訴他。


“說吧。”任志偉隨口說道。


“上次家里住了人,你的書房被他們進了。”任靜天望著任志偉的臉色,看到很平靜,又小心翼翼的說道︰“有些書被他們撕毀了,但你放心,于立飛已經把殘損的書籍送去修復,保證到時看不出。”


“撕毀就撕毀了吧,只要你人沒事就好。”任志偉說道,“說起這件事,你還真得好好去感謝一下人家。”


任志偉又把上次于立飛辦公室的事跟任靜天說了,原本他是不太相信于立飛的。可是沒想到,于立飛卻幫了大忙。至少自己家里的書,就是于立飛幫著保下來的。雖然任志偉現在表現得很平靜,可他是為了不想讓任靜天擔心。實際上,得知書籍有些被損毀,他的心就像在滴血似的。


“我跟于立飛就像兄弟似的,不用感謝來感謝去的。”任靜天說道。


“這次不一樣,你當時音訊全無,我也無能無力,如果沒有他,家里差點就毀了。剛才你說市里有領導替你打招呼,說不定也跟于立飛有關呢?”任志偉說道。


“我怎麼沒想到?”任靜天一拍大腿,市里有領導的事,他根本就沒跟于立飛說起。雖然他覺得于立飛是真心想幫自己,可是以他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幫到自己嘛。


“走,一起到他店里看看。”任志偉說道。
《古玩人生》
第一百一十六章很重要

任靜天擔心于立飛會出去,特意在去之前打了個電話。于立飛得知他們父子要來,並沒覺得什麼,可是黃燕卻陡然緊張起來。她突然向于立飛提出,要請假一個小時,為的就是要回去重新換套衣服。


雖然她住的地方離軒雅齋只不過幾分鐘的路程,可是一個小時的時間,未必夠她換套衣服的。任志偉和任靜天到軒雅齋的時候,黃燕仍然還沒回來。


“黃燕呢?”任靜天把于立飛拉到一邊,悄聲問。任志偉總是催促他早點找個女朋友,快點結婚生子。可是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沒有踫到一個合適的。今天陪著任志偉來,除了讓他跟于立飛聊聊天之外,也是想讓他先見見黃燕。可是沒想到,自己來了,她卻不見了。


“丑媳婦想見公公,自然得打扮得漂亮些。”于立飛微笑著調侃說。今天是黃燕第一次見任志偉,自然得精心準備。哪怕她花一天來打扮,也是可以理解的。


“去你的。”任靜天心里高興,手里卻捶了于立飛一拳。黃燕對任志偉這麼重視,說明她很看重跟自己的關系。想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給任志偉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黃燕到軒雅齋的時候,看到有一位中年人正在拿著一個放大鏡,認真的看著那方江南四季春印。于立飛和任靜天都屏氣凝神的坐在旁邊,她馬上就猜到,那個人就是任靜天的父親。看到于立飛連茶都沒有倒,黃燕趕緊去把茶具拿出來。


“任叔,這位是黃燕,是我店里的員工。”于立飛看到黃燕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更加顯得嫵媚動人。


“你好,小黃。”任志偉看了黃燕一眼,禮貌的點了點頭。


“您好,任叔叔。”黃燕說完之後。害羞的看了任靜天一眼,泡好茶之後,趕緊到後面去了。以前她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說話也不會拐彎抹角。可是今天卻突然變得扭扭捏捏,連說話的聲音都低了幾分。


“任叔,覺得小黃怎麼樣?”于立飛等黃燕走遠後,悄聲問。


“怎麼,你看上她了?”任志偉微笑著說,剛才他還真沒仔細看黃燕。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方印上,听到于立飛的話。這才回頭看了一下,從背影來看,黃燕也顯得極為動人。


因為任靜天的事情,他跟于立飛之間也親近了不少。如果說原來他還只是把于立飛當成任靜天的朋友,那現在他已經把于立飛看作是自己的佷子般了。既然于立飛有了喜歡的人,他自然也得幫忙參考參考。


“任叔,人家比我還大呢。”于立飛朝著任靜天呶了呶嘴唇,意味深長的說。


“爸……,你還是趕緊看這方印吧。”任靜天看到任志偉望向自己。心虛的說了一句。


“立飛,小黃是哪里人?”任志偉馬上明白怎麼回事了,連手上的江南四季春印也不顧不上再看,放到桌上之後。問道。


“好像是陽月市人。”于立飛記得黃燕跟吳佳琦是老鄉,要不然她們的關系也不會走得這麼近。


“那倒不遠。”任志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爸,你還是看印章吧。”任靜天急忙說道,“不會是因為是道光年間的東西。你就不知道了吧?”


“放屁。”任志偉氣罵道,但他卻沒有再揪著黃燕的問題不放,拿起桌上的江南四季春印。細致的看了起來。


“這方江南四季春印,刀法深淺自如,有浮雕功能,觀此物有神會情合之處。字體刀法古樸,嚴謹而飄逸剛健秀氣。”任志偉把放大鏡隨後放到桌上,緩緩的說道。


“任叔,這個‘香疇’是什麼意思?”于立飛問。


“這個應該是人名,很有可能是號。要知道具體是誰的名字,得查資料。我是研究宋代歷史的,又不是研究清代的。靜天,你回去把我那本《中國美術家名人辭典》拿來。”任志偉轉頭說道。


“爸,下次再看也可以嘛。”任靜天卻不想動,為了一個人名,讓自己回去跑一趟,而且他也沒車,實在麻煩。要是于立飛的車子買了,或許他會跑一趟。


“任叔,這事不急,反正東西還在呢。”于立飛對這方印暫時也沒有出手的想法,而且這方印他還準備先收起來,要是被喜歡的人看上,他是賣也不是,不賣也不是。“對了,任叔,上次我讓任哥拿過來的木刻雕版,你覺得怎麼樣?”


“那個應該也是清代的東西,立飛,如果有一套的話,還是有研究價值的。”任志偉說道。木刻雕版並不怎麼值錢,而且古時候的雕版,使用的次數有限,對現在來說,如果只是幾塊的話,並不具備收藏價值的。


“我當時收了一麻袋,應該能湊齊一套。”于立飛說道。


“那好啊,立飛,如果真的能集全一套的話,有沒有興趣,按照古法印刷一本書?”任志偉說道。


“任叔,你這話說到我心坎里去了,只是我對這些不是很懂,到時請你給我來指點指點。”于立飛笑著說。


“指點可以,到時印出來的書,每樣給我兩本就可以了。”任志偉說道,之所以要兩本,一本用來收藏,另外一本拿來翻閱。


“沒問題。”于立飛笑著說,他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沒有專家的指點,就算印出來,可能也是個四不象。


“立飛,靜天告訴我,他的事有市里有領導打招呼,是不是你給找的路子?”任志偉突然想到來這里的真實目的,雖然他也覺得,于立飛跟市里領導有關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是于立飛給人的意外實在太多了,從他剛來潭州的時候,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可是現在,不但買了房子,還買了店鋪。在他身上,發生什麼樣的奇跡,都是正常的。


“任叔,你覺得我能跟市領導有關系麼?如果真有那樣的關系,我還能在博物館當臨時工保安?”于立飛笑著說。蔡夢瑩一再叮囑他,這件事不能讓任靜天知道,哪怕是任志偉在問,他也是不好明說的。任志偉是一個典型的知識分子,不屑于跟那些權貴打交道。如果讓他知道,為了讓任靜天免于處分,竟然給人送禮,恐怕得犯固執己見的錯誤。


“不管怎麼說,都得謝謝你,當時是我武斷了,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任志偉一臉歉意的說。


“任叔,你這話可就重了,我跟任哥是什麼關系?只要我有五分力,絕對不會使四分。只不過我的能力有限,有些事情想幫也幫不上。”于立飛嘆了口氣說道。


“立飛,你把小黃叫來,我跟她聊幾句。”任志偉說道,任靜天的母親過世得早,兒子的終身大事,得他來操心。


“沒問題,任哥,我到樓上跟你說件事。”于立飛把黃燕叫到任志偉面前,他領著任靜天就上了樓。


“你把我領到樓上干什麼?”任靜天說道,他還想旁听任志偉跟黃燕的對話呢。


“到時他們說了什麼,黃燕自然會告訴你,急什麼?昨天我去天華吃飯,你猜我看到誰了?”于立飛問。


“你小子去天華吃飯也不叫我?”任靜天夸張的叫道。


“我發現錢高華跟虎子在一起吃飯,而且兩人好像還在討論你家的事。我總懷疑,你家的事,是錢高華在背後指使。要不然虎子敢到你家去?”于立飛問。


“你沒看錯?”任靜天覺得這件事很嚴重,現在局里正在商量如何打掉以虎子為首的販毒集團,可是錢高華卻公然跟虎子見面,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


“就算我能看錯,蔡夢瑩也不會看錯吧?而且錢高華跟蔡夢瑩還說了話,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找蔡夢瑩證實。”于立飛說道。


“立飛,你說的這件事很重要,我得馬上向領導匯報。”任靜天說道,他也顧不上任志偉在樓下查黃燕的戶口,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夏日鳴,你去把于立飛叫進來。”武振偉看到夏日鳴在辦公室里,吩咐道。


“武隊,什麼事?”夏日鳴隨口問,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按說于立飛是可以不去見他的。


“不該問的不要問,你把人叫過來就是。”武振偉一臉的不耐煩。


“于立飛跟任靜天晚上一起吃飯,不知道來沒來呢?”夏日鳴眼珠一轉,突然說道。于立飛晚上,其實是跟夏日鳴在食堂吃的。


“他又去吃飯?……,等等,你說他跟誰吃飯?”武振偉驚訝的問。


“任靜天啊,今天我還踫到他了,人家已經沒事了,關于處分的事,純屬子虛烏有。”夏日鳴說道。


“哦。”武振偉有些興味索然的說,原本他還想給于立飛晚上加點“料”,可是任靜天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他的步驟。


“武隊,還要去叫于立飛麼?”夏日鳴看到武振偉臉上失落而郁悶的表情,心里很是開心。看來人還是得有後台,任靜天才出來,武振偉就不敢再對于立飛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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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一十七章買車


看到武振偉臉色被憋得通紅,夏日鳴心里暗暗得意。武振偉的消息實在不怎麼靈通,任靜天都出來一天了,可他竟然還沒得到消息。他不想想,武振偉白天得休息,他又不像于立飛,每天只要打坐兩個小時,一天的疲乏全部就消失了。等武振偉回到科里之後,就算有人知道任靜天已經回來了,也沒有機會通知他。


“剛才武振偉準備讓你去辦公室的,不知道又想打什麼鬼主意。可是我跟他說任所已經出來了,他馬上嚇得臉都白了。”夏日鳴見到于立飛之後,得意洋洋的說。如果李常悟不是武振偉的姐夫,他這個保安隊長恐怕早就干不下去了。


“這怎麼可能?”于立飛問。任靜天又不是博物館的領導,武振偉會看他的面子,可是卻用不著害怕吧?畢竟縣官不如現管,任靜天再怎麼管,也管不到武振偉頭上。


“你跟任所是什麼關系?武振偉敢給你小鞋穿,以後任所有的是辦法折騰他。”夏日鳴哂道。保衛科在業務上歸派出所領導,不要說任靜天是副所長,哪怕就是一個普通民警,武振偉也是不敢得罪的。


于立飛笑笑沒吭聲,可是他心里卻翻江倒海。這兩年給他最大的感悟就是︰想要在社會上立足,沒有關系根本就是行不通的。那些做最苦、最累,工資又低的工作,都是那些沒有關系、沒有後台的人。別的地方不說,在保衛科就能看得出來。他跟夏日鳴,都屬于“兩沒有”的人,最累的事就由他們來做。


在博物館工作跟在學校學習,其實有很多相通之處。在學校的時候,別人不會在乎你是否作弊,只要沒抓到,依然算是過關。在工作中。別人也不會在乎你的真正能力,只要你有關系,而且沒被曝光,就會給你安排輕松而待遇好的工作。


以前于立飛受傳統教育的影響,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剛參加工作的時候,都很鄙視這種行為。可是現在,他卻清楚,只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根本就沒有在乎你是作弊還是走後門。特別是在工作中。如果你有走後門的關系,很多人還會羨慕。


“任哥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于立飛問。在他的印象中,任靜天還是比較正直的。雖然也會找關系辦事,可是打擊報復這樣的事,應該是做不出來的。


“這只是抬抬手指的事。立飛,明天輪休,又是周末,有什麼安排?”夏日鳴問,任靜天要折騰武振偉。辦法實在太多。于立飛並不了解一個派出所副所長有什麼權力,很難理解其中的奧妙。不要說武振偉,哪怕就是李常悟,在任靜天面前。都得小心翼翼。


“我能有什麼安排,明天跟任哥約好,一起去看看車。你呢?”于立飛問,他現在每天的時間。除了上班,就是在店里。


如果店里沒外人的話,不是修煉古玉功。就是看古玩方面的書籍。接觸的古玩越來越多,于立飛的眼光也越來越好。理論聯系實際,讓他每天的學識都一日千里。他的生活其實非常充實,每天用于休息的時間不過三五個小時。這當然得益于古玉功,能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精力,否則白天只能拿來休息,根本抽不出時間。


“你準備買車?我約了幾個同學,一起去玩。”夏日鳴一臉羨慕的說。他老家是潭州縣的。在潭州市讀的中專,畢業後,很多同學都留在了市里。


夏日鳴到博物館工作已經有好幾年的,從來沒有奢望過要買車。對現在的他來說,找個女朋友,結婚生子;或者給自己添置給手機、摩托車什麼的,才是最現實的選擇。


于立飛也畢業兩年多了,可是跟大學同學基本上沒什麼聯系。以前在南方工作的時候,偶爾還有聯系,但回了老家之後,所有的關系都斷絕了。他雖然是在省內讀的書,可是在省城的同學極少,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兩個。而現在這兩個人都在南方,他就算想在省城找個同學聚一下,也是不可能的。


“是啊,有個車還是要方便些。”于立飛有個想法,有時間的話,也到鄉下去跑跑。一來當是休閑,二來也可以順便收收貨,他不相信自己的古玉功,還玩不過那些鏟子。他的想法得到了任靜天的大力支持,而且任靜天已經跟他定好,只要他能抽出時間,一定要跟著于立飛下鄉鏟貨。


第二天,于立飛剛下班,就看到蔡夢瑩已經在店外等候。雖然于立飛回了博物館,可她是上白班,而于立飛上晚班,兩人根本就沒有交集。她想要跟于立飛說幾句話,除了打電話,就只能主動來找他。她倒是想讓于立飛主動去找自己,可是以于立飛榆木腦袋,能不躲著自己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怎麼來了?”于立飛一邊開著店門,順口問。


“我不能來麼?你這個過河拆橋的家伙。”蔡夢瑩氣得咬著牙說道。好像是自己死皮賴臉的要來似的,給他辦事的時候,天天盼著自己來。現在事情辦完了,馬上就生分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有什麼事直接給我打電話就是。”于立飛說道,女人都是不怎麼講理的。如果跟她們講理,不如面壁思過,那樣至少不會讓自己被折磨。


“我來是恭喜你的,館里已經準備跟你簽合同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周一你就算是合同工了。”蔡夢瑩看到于立飛手足無措的樣子,臉上顯出得意之色。但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自己之所以來軒雅齋,不就是找的這個借口麼?


“我怎麼不知道?”于立飛詫異的說,雖然吳文古已經跟他打過招呼,可是具體是怎麼操作的,他卻並不清楚。


“你上的是晚班,怎麼會知道?”蔡夢瑩白了他一眼,說道。“上次一起吃飯,害你這個月的獎金沒了,真是不好意思。這樣吧。今天我請你吃飯,算是補償。”


“那點獎金不要也沒關系。要吃飯,還是我請你。再說了,今天你主動來告訴我這個好消息,自然也得慶祝一下。”于立飛笑著說。


“那行,就這麼說定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幫你看會店。”蔡夢瑩說道。


“我這個小店子,怎麼敢勞煩你看店。”于立飛謙遜的說,上午他跟任靜天約好,要去看車。店里應該是不會開門的。


“說什麼呢,取笑我是不是?”蔡夢瑩生氣的說,同時又有些緊張,不會是于立飛知道了什麼吧。


“那行,你隨意吧。”于立飛說了一句,反正店里也沒什麼事,她要是喜歡在這里坐著,就讓她待著吧。


古玩市場一般是九點才開門,黃燕和任靜天到的時候。看到店里有個女孩子在打掃衛生。她定神一看,這個女孩子好像還來過幾次,應該是于立飛的同事。她心想,不會也跟自己一樣。也要來做事吧?現在軒雅齋連點像話的東西都沒有,沒必要一下子請兩個人吧。


“你好。”蔡夢瑩抬頭看了黃燕一眼,看到對方疑惑的眼神,指了指頭上。又說了一句︰“他在樓上休息。”


“蔡夢瑩,你怎麼在這里?”任靜天是認識蔡夢瑩的,博物館總共才那麼幾十個人。自然是認得她的。不但認識她,而且還听說蔡夢瑩背景不簡單。


“任所,這麼早?”蔡夢瑩看了一下任靜天,又看了看黃燕,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好像明白了什麼。原本她對黃燕是很警惕的,心里已經把她當作了對手,可是看到任靜天之後,這種敵意很快就消失了。


“是的,我去找立飛,你是客人,還是先休息休息吧。”任靜天說道,于立飛在保衛科晚上也能睡二三個小時,回來之後還睡什麼?中午再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任所,他才剛上去,是不是再等等?”蔡夢瑩像女主人似的,擋在了任靜天面前。


“蔡夢瑩,什麼時候軒雅齋由你當家了?”任靜天笑著說,按說于立飛才到博物館上了幾天班,以前跟蔡夢瑩好像也沒有走的特別近。至少幾天前還是如此,難不成自己才幾天沒跟于立飛在一起,她跟于立飛就建立了關系?


“任所,你說什麼呢?于立飛上去休息了一個小時不到,你就去打擾,是不是太殘忍了些?”蔡夢瑩臉上一紅,低著頭,目光根本不敢跟任靜天對視。


“我跟他約好上午去看車,要休息,下午回來也可以嘛。”任靜天笑著說道。


“于立飛要買車?”蔡夢瑩驚訝的說。她還真不知道于立飛的發展會這麼快,買房、買店,現在又要買車。


“怎麼,沒向你匯報?”任靜天打趣的說。


“任所,你再取笑我,就要生氣啦。”蔡夢瑩心里很是享受任靜天的調侃,但臉上卻像火燒了般,燙得厲害。


“任哥,你來了?”于立飛听到任靜天的聲音,自己走了下來。其實他白天根本不用再休息,晚上在保衛科的兩個多小時,足夠他恢復一天的精力。


“走吧,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好像是我去買車似的。”任靜天看到于立飛懶洋洋的樣子,不滿的說道。


今天本來就是周末,黃燕原本覺得沒事,在家里呆著也悶,就想著要來店里。反正任靜天一大早就去接她,可是現在所有人都要走,她自然不想一個人待在店里。古玩店是不可能天天有生意的,于立飛大手一揮,一行人打了個車,直奔潭州汽車一條街而去。


“蔡夢瑩,我想給于立飛買輛切諾基,可是他卻只想買輛面包車,你給點意見唄。”任靜天笑著說。


“面包車太不安全了,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安全、舒服就可以了。”蔡夢瑩好像是給自己買車似的,搖了搖頭,說道。


“這個要求可不低。”任靜天笑著說。


如果只是任靜天跟于立飛一起出來看來,恐怕把車定下來,不用二個小時。可是帶上蔡夢瑩和黃燕之後,他們的效率一下子降低了無數倍。特別是蔡夢瑩,她看的特別仔細,只要有一點地方不滿意,于立飛和任靜天就沒什麼發言權了。


而且蔡夢瑩還有一個想法沒說出來,車子除了安全和舒服之外,還得省油、省錢。可是這兩者本身就是一對矛盾,要想省油、省錢,自然就不會那麼舒服和安全。轉了一圈,蔡夢瑩也明白,這兩者只能取其之一。安全和省錢,她自然毫不猶豫的選擇安全。


低檔車,不安全,更不要舒適度。高檔車則太費油,價格也貴。任靜天覺得切諾基很適合于立飛,可是到那里卻沒有現車,至少得等兩個月,蔡夢瑩一听,就嚷嚷著不行。


“我說大小姐,你到底看上哪款車了?”任靜天看了看天色,都快中午了,可是卻連最基本的車型都沒有定下來。


“只要有現車,價格可以貴點。”蔡夢瑩一路看下來,也知道想要省油省錢,基本上不可能的,魚也熊掌不可兼得。既然要買,索性就買好一點的。


“要不到旁邊這家路虎4s店看看?”任靜天問,他們剛才看的車子,都是一百萬以下的,可是這家店的車子,鮮少有一百萬以下的。


“這里的車太貴了,但比較一下還是可以的。”蔡夢瑩說道。這些進口車,價格貴得離譜,而且維修保養的費用也很高。像她這樣的工薪族,一個月的工資,連油錢都不夠。


“要不先去吃飯吧?”于立飛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車子不一定非得今天就買,而且任靜天早就跟他打過預防針,車子訂下來之後,沒有一個月是別想拿到現車的。


“才幾分鐘的事,順便看看吧。”任靜天摟著黃燕率先走了過去,蔡夢瑩只好跟上。而于立飛看到他們都進去了,只好在最後面跟著。


《古玩人生》
第一百一十八章只要一百二十萬


于立飛雖然走在最後,但他的五官非常敏銳,周邊的環境和人物,下意識的就被他注意到了。原本于立飛最為注意的是展覽廳的那幾台車子,可是當他看到進門口那個穿著一身套裙,臉上露出職業微笑的女孩子時,腳步一下子就放緩了。


“歡迎光臨,不知道幾位有沒有熟悉的銷售員?”剛走進去,就有一位靚麗的女孩走過來,熱情的說道。


“先隨便看看吧。”任靜天淡淡的說道。


“幾位好,我叫蕭靈,不知道大家想看什麼樣的車型?”蕭靈很熱情的說道,她來這里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雖然很努力,可是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做過一筆單子。畢竟能買得起路虎這種高檔汽車的人,都是屬于社會的精英人士。他們的圈子是很難打進去的,如果不能進入這個圈子,哪怕你再努力,也很做成一筆業務。


今天任靜天他們一行人,之所以沒有人來跟蕭靈搶,就是因為其他人的眼光都很毒。哪些人是來買車的,哪些人是來漲見識的,哪些人是純粹來乘涼的,他們這些老營業員,一看就能看個**不離十。


“你介紹一款有現車的,安全性能高的,駕駛起來舒服的車型。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馬上就要提車”蔡夢瑩說道。


“沒有問題,這是今年新出來的路虎攬勝三代,有現車。只要你們定下來,馬上就可以開走。”蕭靈微笑著介紹道。可能是感覺到有目光在無聲的注視著自己。她回頭一看,正好跟于立飛的目光踫了個正著。


迷惑、驚訝、黯然。兩人的目光中有太多的東西。蕭靈不確定于立飛是不是跟任靜天一起來的,失神了一會後,馬上恢復過來。看到于立飛穿的很普通,還像跟學校的樣子,她心想,自己才來潭州一個多月,于立飛就追過來了?雖然于立飛打擾自己的工作,有些不高興。可是被別人看重,這種感覺卻很舒服。


“這邊請吧,這是今年剛上市的路虎攬勝三代,是有史以來最精致、最強悍的路虎。采用最新的車身和底盤技術,無論是其越野能力的廣度和可通過性,還是公路的操控和舒適性,車輛的全地形性能被提升到另一個層面。整體造型依舊延續著經典的方正外觀。最大的優點空間寬敞、操控出色、油耗經濟。搭配三款不同的發動機,各有優點,整體看來動力表現充沛,提升乘客和駕駛者的體驗。”蕭靈想盡力把于立飛忘記,可是她不知道于立飛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于立飛,你先到那邊坐吧。”李長松也看到了于立飛。看到于立飛總是的跟在蕭靈身後,他心里很是緊張。這里賣一輛車,隨便就能拿了上千的提成,蕭靈到現在為止,還只是拿基本工資。已經讓他很擔心了。他馬上悄悄跑過來,拉了拉于立飛的衣袖。


“你們都在這里上班?”于立飛看到是李長松後。驚訝的問。蕭靈是他的大學同學,而且也是他的初戀。而李長松比他高一界,蕭靈跟他談了差不多三個月,最後還是投向了李長松的懷抱。


當時于立飛很痛苦,但蕭靈跟他分析了一下,跟著于立飛是永遠也不會有出頭之日,而且于立飛也無法滿意她的生活費用,跟著于立飛是沒有前途的。最終,于立飛默默的走開了,再也沒有去打擾過他們。


“是的,我一畢業就來了這里,現在是這里的銷售副經理,蕭靈才來了一個多月。”李長松傲然的說道,他的工作雖然辛苦,可是每個月的工資加提成,能有五千以上。這樣的收入,哪怕是在潭州這樣的省城,都算是高收入了。


看到于立飛穿得寒酸,李長松在他面前當然有著優越感。只是不知道于立飛怎麼就會知道蕭靈在這里工作?可是據他所知,于立飛在大學的時候就很自卑,對蕭靈向自己投懷送抱,並沒有表現出一個男人應有的氣慨。


“你是銷售副經理,那買車的話,應該能優惠不少吧?”于立飛問。他對蕭靈,早就沒有情感。這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不值得他再為她付出。


“你要是來買車,我一定給你一個最優惠的價格。只是這里的車子,最便宜都要四十多萬。”李長松微笑著說,雖然說的很客氣,可是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四十萬多的車子,你是買不起的。


“那款攬勝三代,最便宜得多少錢?”于立飛問。


“那得看多大的排氣量、什麼發動機、是什麼配置了。”李長松對店里的車子還是很熟悉的,隨口說道。


“有現車的這款呢?”于立飛問。


“這是4.398排量的,最小轉變半徑6米3,報價應該是一百四十九萬,但這輛車原本是有人付了二萬定金的,現在不想要了,所以如果你要買的話,一百二十萬就可以拿下來。”李長松微笑著說道,好像一百二十萬就像一百二十塊似的。


“看來里面的貓膩還是很多啊,一輛子一下子就能便宜二十萬。”于立飛笑著說。


“這得看誰啊,我們是校友,你跟蕭靈又是同學,不給你優惠還能給誰優惠?”李長松笑著說。看似很客氣,可實際上卻是諷刺于立飛,哪怕給你再大的優惠,這里的車你也是買不起的。


“你們在談什麼?于立飛,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找到這里,但我跟你之間早就已經結束了。現在我跟長松很好,而且我們準備下半年就要結婚,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蕭靈走過來,挽著李長松的手臂,一臉甜蜜的說道。


“于立飛想買車,我在給他介紹呢。”李長松笑著說,看似是很關心于立飛,實際上卻是嘲弄。這里的車子,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買得起的。


“你買車?我看買模型還差不多輕。”蕭靈還不知道于立飛家的情況,老家是農村的,父母都不在了,家境非常差。不要說買這樣的進口車子,哪怕就是買車面包車,也未必買得起啊。


“立飛,我剛才試駕了一下,這車的操控性還真不錯。而且安全性、通過性都很好,是不是就定下來算了?”蔡夢瑩走過來,剛才她開著車子出去轉了一遍,感覺很不錯。而且任靜天也試駕了一會,感覺車子真的非常不錯,不愧是世界名車。


“行,你定就是。”于立飛淡淡的說道,“長松,你看買車還要辦什麼手續?”


“是你買?”李長松剛才注意到蔡夢瑩,可是沒想到,最後做決定的,卻是他打心眼里瞧不起的于立飛。


“立飛,你認識他?”蔡夢瑩問。


“這是我的學長李長松,這位是我的同學蕭靈。我一直以為在潭州沒有同學,沒想到一下子就看到了兩個。”于立飛微笑著說。


“那太好啦,既然是你們的同學,那就更好說話了,得給我們最低的折扣哦。”蔡夢瑩微笑著說,她並沒有注意到李長松和蕭靈臉上的不自在。原本他們在于立飛面前都覺得有優越感,可是當他們這種優越感突然消失之後,就只剩下嚴重的自卑了。


“沒問題,你們是全款還是按揭?”李長松問。


“全款吧,反正也只要一百二十萬。”于立飛把身份證和銀行卡拿出來,淡淡的說道。


“只要”一百二十萬,這只句深深地刺痛了李長松。剛才他還在譏笑于立飛,店里的車子最便宜也要四十多萬。可是現在于立飛隨口就告訴他,一百二十萬並不多,這如何不讓他倍受刺激?


“蕭靈,你帶于立飛去辦手續吧。”李長松已經沒有了任何心情,哪怕蕭靈終于做了一筆單,他也高興不起來。誰讓這筆單是于立飛的呢?一百二十萬的車子,于立飛連想也沒想就定了下來,這樣的瀟灑,他恐怕一輩子也做不到啊。


“你什麼時候來潭州的?”蕭靈帶著于立飛去財務室,問。


她跟南方的同學還有聯系,听說上半年于立飛都還在南邊。混的不好,後來回了老家。這才多長時間?他就能買得起一百二十萬的車子?


“這個月剛來。”于立飛隨口說道。


“剛來你就能買得起一百多萬的車子?”蕭靈詫異的問。


“機緣湊巧而已。”于立飛淡淡的說。


從于立飛拿出的銀行卡,蕭靈就知道,這張卡里的錢不會少。她接觸的都是有錢人,在店里消費都是刷卡,這種金卡她見得多了。她把單子填好之後,把銀行卡遞給財務,輸入密碼之後,一百二十萬就被劃走了。雖然只是看以一張轉賬的單據,可是看到上面這麼長的一串數字,蕭靈還是覺得心跳的非常厲害。


“你好像連車子都沒有去看。”蕭靈在辦好手續之後,突然問道。自從于立飛進來之門,她就沒想過他是來買車的,而李長松也覺得于立飛可能是會找自己的,這才把他叫到一旁。可是沒想到,最後付錢的卻是于立飛。


“沒關系,他們看了也一樣,我隨便買什麼車子都可以。”于立飛淡淡的說,他對這輛所謂的攬勝,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外觀還可以。而且一百多萬的車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蕭靈被于立飛徹底打敗了,一百多萬的車子,竟然自己都不去看一眼,就這麼付了錢。她雖然賣了一個多月的車子,可是像于立飛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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