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同盟邀請
在那兩位年輕人的再三追問之下，卡特羅爾可以說一時之間也變得難以招架。雖然卡特羅爾在圖特克爾共和國當中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商人，但是與眼前的兩位的家族相比還是有著一定的差距。雖然同屬於一個檔次，但是相互之間還是有著一定的差距。要不然就算是有著利益的糾葛，對方也不至於像這樣這樣放心的將自己的孩子託付給眼前這位照料。
當然了就算是了有著這樣的信任基礎，這一次船隊之中也難免有著來自那兩家的護衛人員。不管怎麼說人類的疑心病可遠在其他動物之上。雛鳥雖然需要經歷磨礪才能夠真正的展翅高飛，但是必要的安全措施還是需要準備的。要不然萬一的在暴風雨之中夭折的話，那可真的就是雞飛蛋打了。
所以卡特羅爾雖然能夠在很多時候將眼前兩個半大小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但是對方真的要是擰起性子較起真來，有的時候他還是會考慮妥協的。畢竟這樣的做法更容易拉近自己與眼前那兩位家族繼承人之間的關係。
雖然說在大筆的金錢利益面前，人情往往顯得是那麼的無關緊要。但是在利益的天平相等或者相差不大的情況之下，這一點點的籌碼就有可能成為最終決策的關鍵。所以從卡特羅爾的做法來看，他現在是在對自己未來的人脈進行著一次投資。
而現在他就是覺得應該可以向那兩個小傢伙讓步一下的時候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打算在眼前這兩位半大小子面前放棄已經建立起來的威嚴長者形象。
「雖然我在來博勒姆領的時候沒有見到這裡的代理領主，不過單單就從普通市民的言論當中便可以得知他大體的行為處事方式了。」說著卡特羅爾又看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兩位年輕人一眼，「與對方十一二歲就開始處理起領地事物的表現相比，沒過幾年即將成年的你們可就顯得有些……」
「您可是沒有親自見過對方本人，怎麼能夠就這麼草率地下定結論呢！」年長的那位男子毫不示弱的自以為抓住了對方的破綻開始反駁。
「布謝爾你將這個世界想像的太過簡單了一些。對於一名合格的商人而言情報的收集可是非常重要的一項工作。很多情況之下，如等到相互之間已經到達了談判桌之上的時候，再進行瞭解思考的話。那麼可以說這一場的交易談判你即將完全喪失主動權。」卡特羅爾用嚴肅的語氣講述著自己的觀點，與其說是在解釋不如說是在教導。
緊接著卡特羅爾想到自己上次到博勒姆領圖的時候，同樣是領了特克爾共和國的政治任務前來的。但是從南方淺水城的巴特爾同盟商站當中接到這一指示的卡特羅爾，冒著從未迷失的風險帶著臨時僱傭的嚮導，義無反顧的踏上了北上的行程。
那次他可以說幾乎是空船上路，從來沒有到過博勒姆領的他並不清楚在這裡什麼樣的貨物受歡迎。完全是初次上路的他可不敢冒這那麼大的風險。如果僅僅是這一次的航行成為一場海難的話，卡特羅爾的家人還能夠靠著他的遺產以及之前與財富與商業女神教會簽訂的捐獻協議，過上安穩而且舒適的生活——直到自己的兩個孩子成年。但是如果帶上滿滿的一船貨物出了意外的話，那麼等待著自己剩下的那孤兒寡母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不過對於海盜的懸賞支付在以海運為重點的特克爾共和國是一項有限任務。更何況這艘被通緝的海盜船原本還是他們自己手下的一艘護衛艦，這可通緝榜上的明星人物的落網，對於整個特克爾共和國而言，可以說是天大的喜訊啊！只要宣傳的好，這個時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代表了特克爾共和國高價懸賞政策對抗海盜的一場勝利。政治意味可以說是非常的濃厚，對於主政者或許選民的支持也是非常的有利——整體情況可以類比擊斃了本•拉登大叔的美國政府。
而在那次踏上這片土地的他便發現了博勒姆領的驚人潛力。不僅僅是完成了共和國的官方任務，並且從這裡購買到南方了南方緊俏的商品大大地賺上了一筆。同時他也話費了大量的時間來收集關於這個領地尤其是港口商路的消息。
經過和幾家泛大陸商會主事者的酒會，還有從街頭巷尾那些販夫走卒那得打的零散情報。使得卡特羅爾確定自己找到了一塊新的希望之地。只不過他回到國內之後的遊說幾個和他相當產業的商戶，一同出資組建商會北上淘金的工作卻並沒有什麼起色。
卡特羅爾絕對當時沒想到自己的這一番舉動，卻是落到了某些在共和國之中足以呼風喚雨的巨頭們耳中。那些人能夠調動了能量，遠比他這個小商人還大得多得多。即便是在這共和國從未涉入的領地上，他們想要獲得詳細的情報也比某人容易很多。而這一次卡特羅爾可以說便是那些大商人的馬前卒，而最開始接觸的理由當然是前段時間在北部城邦黨總大出風頭的金屬弩炮了。
理所當然的在三天後的市政廳會議室當中，喬吉一邊有手絹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滿臉無奈的說到：「卡特羅爾先生！您的確定自己的訂單沒有出現問題嗎？我想應該是先期訂購20架金屬弩炮才對吧！」
「不！不！不！對於我們特克爾共和國而言，20架金屬弩炮的數量就連一支小型的沿海巡邏艦隊的船隻都沒辦法完成換裝。200架的第一批訂貨從使用的意義上來說絕對是必須的。」緊接著卡特羅爾一臉無奈地說到，「而且對於這場交易我並沒有進行討價還價的資格，所以勛爵大人您只要告訴我這筆交易您究竟是做還是不做就可以了。莫非您是對於這份合約當中的交易價格不滿意嗎？」
喬吉打量著眼前這位人高馬大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問到：「也就是說您並不是一味談判代表，而僅僅是一位信使嘍！」
「的確是這樣。」卡特羅爾一臉苦笑的回答到，「這筆交易是我們共和國政府和您之間的商業貿易，像是我這樣的小人物可是沒辦法參與其中的。您沒發現那張合同下面的簽字人以及印章全都與我無關嗎？再說了真的要是200架的金屬弩炮，那價錢我就算是收刮了全部的財產也買不起啊！再說了我一個普通的小商人，拿那麼多的強力器械也沒什麼用處啊！」
確認了對方在這場交易當中的身份之後，喬吉用自己的食指按了按腦袋想到：『雖然對方說的話不能夠完全相信，但是在這種問題之上他應該沒有撒謊的必要。再說了我上次不是聽到說，公正之主教會在特克爾共和國的影響力不是很強的麼。這方面真要有什麼問題，找他們驗證一下應該也不難吧！』
心中有了大體規劃的喬吉拿起了那份合約說到：「就以價格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問題，這麼大的採購數量就單件價格而言比北方聯盟當初購買的要低上百分之十一我們博勒姆領並不是不能夠接受的。不過這麼遠的距離支付的方式該怎麼解決你們想好了沒有？整個訂單的生產週期可是長達五個月之久，再加上沉重的部件以及龐大的體型也不是隨便哪一支船隊就能夠運走的。而你們特克爾共和國似乎也沒有定期的商隊往來與此，這是在是一個大麻煩啊！」
見到喬吉並沒有一下子就否決上面的那份訂單，反而是在替己方考慮執行過程當中的問題。卡特羅爾便知道眼前這位年輕有為的大人物對於那筆接近天文數字的貿易是絕對動心了。緊接著他便按照在國內便已經制定好的計畫，拋出了這次前來的重中之重：「那勛爵大人你有沒有打算和我們特克爾共和國建立起長期且密切的商業往來呢！要知道現在您的領地雖然已經成為了南北貿易之中的一個重要的商業節點，但是因為發展年限的原因卻有著底蘊不足的問題。而和我們之間的合作對於打破束縛與您領地之上的魔咒是非常有利的。」
這個世界的主要貿易貨物為調味品、鹹魚、鹹肉、糧食、酒類、調料、各類布匹、毛皮、牲畜、油料、特種木材、亞麻、樹脂、蜂蠟、弓料、金屬錠和金屬製品。當然還有見不得光的奴隸貿易以及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法術道具。
而各個商隊則擔負起了溝通原料產地與製成品產地之間聯繫的任務。在此之中南北貿易可以說是一塊相當美味的大蛋糕。很多時候北方的那些特產在南方只能用『有多少要多少』來形容。同樣的北方市場對於那些南方物產的需求，也往往到了『飢不擇食寒不擇衣』的地步。
而博勒姆領當中有著西大陸南北貿易當中，海上部分的一個最為便捷的港口——莫爾比韓。它的定位一下子就這樣被凸顯出來了。而現在這些常年把持著西大陸與遠東地區貿易裡最大一塊份額的特克爾商人。也將自己的眼睛轉向了北方這一片原本他們認為平窮地域，以發掘新的利潤點。
實際上對於這些來自南方的『大資本家』喬吉還是抱著一定的警惕心理的。聽到這話之後他差一點就皺起了眉頭，不過在談判桌上的他還是很好額控制了自己的表情。
他裝作是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問到：「我們博勒姆領歡迎任何人前來洽談合作。那麼這一次特克爾共和國究竟想要進行哪些方面的合作呢！」
「事實上我們特克爾共和國希望能夠邀請博勒姆領加入巴特爾同盟之中。當然如果真的要達成這個過程是非常漫長的一見事情。不過如果您有這方面的意思的話，我們雙方可以進行一些先期準備。到時候共和國內部將會派遣專門的商業代表前來協商一些具體的事宜。」卡特羅爾相當謹慎地給予了對方一個答覆。
巴特爾同盟是這個世界上排行前三的商業互助組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也是一個強大的托拉斯集團。西大陸多數國家的經濟往往建立在莊園制基礎上，產品單一，而且生產效率低下。而巴特爾同盟進入後，那些國家生產的原料可以以更高的價格在外國市場上出售，同時可以獲得質量更優良的外國進口產品。同時激增的進出口稅又為國庫提供了穩定而可靠的收入來源，因此各國紛紛歡迎巴特爾同盟在本國開設商站。可以說隨著那些商人的活動，西大陸諸多的宗主國都在與巴特爾同盟等類似的組織建立商業關係後獲得了很大的商業利益。
但是在這個紛亂的世界當中，單純的經濟同盟同不可能長期存在的。在很早的時候巴特爾同盟便演化成經濟－政治－軍事同盟。事實上有著非常多的獨立城市為了獲得商業利益或獲得安全保障而加入這個同盟。
根據喬吉的瞭解那些都市的商人加入同盟後即可受到保護，使得他們的商業訴訟不受某些封建領主的壓迫。任何隨意逮捕同盟成員、對同盟失信、或出售奪自巴特爾同盟商人的贓物的城市，都將受到巴特爾同盟的貿易抵制。一個巴特爾城市的市民可以在其他巴特爾城市受到公正審判，若遭到騷擾則可向任何一個城市求援。當然為了保證這方面的利益在同盟的集市上，禁止任何非同盟成員的商人進行相互交易。
當然在權利與義務對等的情況之下巴特爾同盟的成員都必須遵守同盟之中的條款。並且認真切實的履行各自的義務，否則在一定的條件之後將會被開除出同盟之外。這些被開除了的城市或者組織的商人將失去在各個巴特爾聯盟城市的特權並被逮捕，其貨物被沒收。
而這個組織由各方代表組成的巴特爾會議進行管理。會議的內容主要包括審查不出席會議的組織遞交的申請書；討論在西大陸各處設立委會商站的問題；保護陸地和海洋道路；裁定不同國度之間貨幣兌換和度量衡問題；處理滯銷貨物；解決一部分相關成員的金融借貸問題；聽取組織旗下的商人就其所受待遇提出的申訴。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便是向不遵守盟約的城市和組織以及他們名下的商人發出警告和勸誡。
不過對於是否加入這樣的組織，喬吉自己心裡卻有些沒底。畢竟在之前他從未想過這方面的相關事宜，所以對於巴特爾同盟知道了也多是一些檯面上的訊息，這內部的門門道道可並不清楚啊！
不過既然有人提出了邀請喬吉卻也不好就這樣直接拒絕，否則的話以後想要再次加入其中就變得非常的困難。畢竟特克爾共和國在這個組織之中的影響力可是非常之大。
所以目前來看喬吉也只能夠推脫一二了：「可是我聽說加入同盟的條件比較苛刻，並不是什麼樣的城市或組織的申請都能夠通過的啊！」
「勛爵大人您的擔心是有一些道理的。通常而言同盟只招收位於沿海地帶或通航河流兩岸、擁有自主權的城市或領地。以及個別輻射範圍遍及數個國度的商人或商業團體。就以博勒姆領的情況來說，是完全符合同盟的加入標準的。要不然我們共和國也不會提出這樣的邀請。」卡特羅爾講出了自己那事先就已經準備好了的說辭。他的目的明顯是要大喬吉的疑慮，增強喬吉對於這方面問題的信心。
發覺自己好像是被對方主導的話語權的喬吉開始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雖然同盟的口號是對內公平對外一致。但是我聽說由於各城市的財富、所處位置和重要性不盡相同，因此各城市的入盟條件和繳納的盟費也不相同，在同盟內部出現了盟員城市之間的不平等現象。更不用說那些更加處於弱勢的商業團體以及獨立商人們了。他們想要獲得同樣的待遇，往往需要付出了遠比其他人好多很多。」
「這也是沒法比的事情，權利與義務對等。別看那些同盟當中的大城市與大組織付出的好像更少。但是沒有他們的存在，其他弱小的成員根本就沒辦法依靠同盟得到現在的待遇不是嗎？」卡特羅爾說著笑到，「而且您應該不用擔心在這場強者越強的遊戲當中博勒姆領會處在弱勢吧！無論是地理位置、軍事實力還是特色商品，您都有著強者的資本啊！」
對於這種類似於重商主義之下的同盟組織，喬吉的顧慮可是非常之大。所以他不會就因為別人的話語就輕易的改變自己的立場，哪怕僅僅是一個先期的意向也不會。所以在今天的這一場談判最終也可以說是無疾而終了。同樣的對於卡特羅爾而且，他也沒到打算一次性就能夠解決這方面的問題。離開了市政廳之後，這位仁兄好需要為共和國的其他事務奔走——必然購買一批急缺的物資。
第54章 取捨與拿捏
依靠在窗檯邊上，喬吉望著剛剛走出市政廳大門的卡特羅爾，他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若有似無的苦笑。同時還喃喃自語到：「雖然就以靜態的條件來看，我們博勒姆領能夠利用巴特爾同盟內部的協議獲取大量的利益。但是並沒有龐大人口與強大商會的博勒姆領，在經過了最初的豐厚利潤之後，最終只能夠以一名武裝保衛者與重要貿易節點的形式存在吧！領地當中的各類工坊和產業在對方的競爭之下，恐怕難以見到繼續生存了。最終的結果恐怕會像穿越前去工業化的老歐洲那樣，最終失去自身的活力與競爭力啊！」
根據喬吉的之前的瞭解，這個組織由於長期強調「只從最便宜地區採購」的原則，這些同盟業者當中大多數本土地區的農業和手工業沒有得到進一步的發展。這幾乎是行形成了穿越前天朝古代封建社會的一種擔憂，所有的人都看見經商賺錢容易都嚮往成為商人。而其他行業因為資金與人才的流失，逐漸變得蕭條起來。
如果僅僅是一個沒有縱深，土地狹小的獨立城市的話，這種做法恐怕並沒有什麼錯——比如穿越前的香港，在土地、原料、人力均不佔優的情況之下也是一條不得已的出路。但是對於一個偽工業黨的喬吉而言，利用領地的優勢發展製造業在他看來才是立身的根本啊！
這樣必然會牽制博勒姆領在商業上投入的精力。畢竟以博勒姆領的力量而言是有限的，一旦同時向兩個方向進軍的話很有可能會形成顧頭不顧尾的情況出現。到時候說不定會滿盤皆輸甚至搭上博勒姆領現在發展的大好形勢呢！
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等到眼前的剛剛的談判對手上車走遠之後。喬吉頭也不回地將窗簾給一把拉上：「我和他們終歸就不是一路人啊！不過該吃下的甜棗卻也不能夠就這麼被輕易的放過了。究竟需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能夠讓留下對方訂單的同時又避開那加入商業同盟的邀請呢！這都是這個世界上那該死的重商主義害的，他們難道不知道第一產業與第二產業才是生產財富的根本嗎？」
在這個世界上可沒有會隨便讓利給他人的商人。按照喬吉的瞭解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類的商業運作，還是處於類似穿越前重商主義思想的指導之下。事實上這除了是這個世界普通商人的想法之外，同樣也是財富與商業女生教會的現行推廣的一種主張。
該理論認為一國積累的金銀越多，就越富強。主張政權干預經濟生活，禁止金銀輸出，增加金銀輸入。持有這種觀點的人認為，要得到這種財富，最好是由政府管制農業、商業和製造業；發展對外貿易壟斷；通過高關稅率以及其它貿易限制來保護國內市場；同時將他國當作自身製造業的傾銷地與原料市場。
說白了就是利用力求用行政手段控制貨幣運動，以貯藏儘量多的貨幣，因而又被稱為貨幣差額論。以便損害和削弱對手的實力，增強本國的實力。在這種思想的指導之下，不同國家地區之間的競爭顯得尤為殘酷。即便是加入了那個同盟之中，或許在對外競爭時會通力協作，但是內部相互之間給對方下絆子的事情喬吉也聽說過。
這是因為由於不可能所有貿易參加國同時出超，而且任一時點上的金銀總量是固定的，所以一國的獲利總是基於其他國家的損失。在這些重商主義者眼中的國際貿易，按照博弈論的角度來看便是一種「零和博弈」。
它屬於一種非合作博弈。指參與博弈的各方，在嚴格競爭下，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著另一方的損失。博弈各方的收益和損失相加總和永遠為「零」，雙方不存在合作的可能。也可以說：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二者的大小完全相等，因而雙方都想盡一切辦法以實現「損人利己」。
在這種思想指導之下的競爭結果便是一方吃掉另一方，一方的所得正是另一方的所失，整個社會的利益並不會因此而增加一分。同時也是喬吉最為厭惡的一種競爭方式，在這這場不見硝煙的戰爭之中，對人性的泯滅並不比之前露西亞王國的軍隊們在淪陷區裡做得更好。
同樣的財富與商業女神的教會對於這種思想的極力推廣，也是出於它自身的利益考量。因為這種思想認為貴金屬與寶石是衡量財富的唯一標準。一切經濟活動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取這些等價物。一國擁有的貴金屬越多，就會越富有、越強大。
對於商品交易而言，重量龐大的金屬本身攜帶不便，安全性也有著一定的問題。所以商業與財富女神的教會通過提供貴重物品的存儲，以及類似於穿越前支票的方式。在方便了商人貿易的同時也悄悄的將人們眼中的『財富根源』最大限度的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經過通過這種方式影響到他人乃至整個國家的意志。
但是對於穿越前經歷過更為發達的商品經濟社會的喬吉而言，貴重金屬與寶石這些物品並不能夠代表財富本身。所以對於加入這樣的一場混戰，喬吉並沒有什麼的興趣。
同時喬吉也才慶幸穿越前金融體系的資本運作還沒在這個世界真正興起，否則的話作為唯一受到各方信任的金融機構，財富與商業女神的教會都不知道將膨脹到什麼程度呢！恐怕就連神邸本身的實力也將會出現天翻地覆的變化吧！雖不能夠說凌駕與的諸神之上，但是絕對會成為那幾位最強的殿下的其中之一。
到時候說不定領地當中最大的話語權就不是掌握在喬吉這樣的統治者手中了。什麼將全力鎖入牢籠，將執政者變為守夜人之類的說法恐怕會隨塵囂而上。這種情況絕對是喬吉這樣的實力派貴族所不願意看到的。
「伊夫斯你等一下安排人去查一查特克爾共和國來的那些商人，看他們在領地當中除了拜訪我之外還幹了什麼。我可不相信對方購買這麼多的金屬弩炮僅僅是做為巡防艦的日常使用。就算是作為引誘我們加入商業聯盟的誘餌，但是這樣的餌料不顯得太過於鮮嫩可口了嗎？對方應該還有著別的什麼計畫，就是不知道在我們博勒姆領當中他們剩下的舉動會不會露出什麼破綻了。」回到自己書房的喬吉立刻就對在此等候多時的書記員下達了命令。
伊夫斯•巴尼特聽到之後立刻中氣十足的回應到：「是的大人！我立刻就去安排。」
可還未等伊夫斯•巴尼特走出書房，喬吉似乎有想到了什麼立刻就接上了一句：「調查的過程用不著太過於隱秘，就算是被對方發現了也沒什麼關係。但是所獲得的情報內容必須詳細且準確。我想對方今天來向我們提出這邀請的時候，絕對也想到了自己接下來在博勒姆領的時間裡必將面對我們的調查。既然這樣就索性做的光明正大一點吧！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這樣的調查不要影響到對方的所做的事情，這最起碼的誠意我們還是應該保證的。我想這其中的分寸你工作了什麼久了，應該是能夠拿捏得住的。」
走到一半略微停頓了一下的伊夫斯•巴尼特，立刻轉身回應到：「使得大人！」
看著伊夫斯•巴尼特就這樣加快腳步開門離開了，喬吉並沒能夠因此而放下心來。對方如果真的對博勒姆領有什麼其他所求的話，當然便可以抓住這一點投其所好。可萬一要是沒有的話，那麼喬吉就不得不另外在去找個辦法了。
可以說這位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攪亂了喬吉原本的所有計畫。整整一天他的腦子當中都是如何去應付與對方的下一次談判。無論如何200架金屬弩炮的生產訂單實在是太過於誘人了，對於現在的博勒姆領來說更是一場久旱之後的及時雨啊！像是這樣的大型軍火訂單，如實在穿越前的話，一國元首都有可能親自過問的。喬吉心中的渴望與肩上的負擔相互擠壓著，對於喬吉而言就像是一種煎熬啊！
一連三天喬吉的思緒始終都被這件事情給困擾著，即便是那美味的深海帝皇蟹的甘甜也沒辦法完全喚醒他的味蕾。他甚至否定掉了幾個越過自己底線的打算，『或許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在我們博勒姆領的莫爾比韓內建立一個商站了。這樣一來在我們這個重要的交通樞紐當中，對方也算是有了一個合適的立足點。不過商業同盟的商站給人的感覺更像是租界，不對！應該來說更像是一個大使館、』
巴特爾商業同盟的這些商站集市場、商人住宅和辦公室、仲裁所、作坊、工場、庫房為一體，並設有防禦設施，晝夜有人看守，以防當他人襲擊。他們往往由高牆圍護，同時向當地領主長期租借乃至直接購買完全由自己控制的碼頭。
按照喬吉的瞭解商站的主要建築通常為一座三層樓房，還有存放文件的塔樓，以及庭園和武器庫。而同盟在各商站駐有商業代表，由聲譽良好並且有著家庭負累的商人擔任。一方面這些人選往往較為有責任心，另一方面對於大勢力而言也比較容易讓人放心。
但是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這種商站已經算是領地當中的國中之國了。對於喬吉這樣的強勢領主而言，這絕對是不可以接受的底線之一。
雖然巴特爾商業同盟這些年來秉承著中立的態度並沒有直接插手過任何一場不同勢力之間的戰爭。但是這卻僅僅是對於整個巴特爾商業同盟而言，同盟之中的不同城市，政權以及組織之間的交戰可並不少見。喬吉可不敢保證自己在加入了巴特爾商業同盟之後，不會與其他的組織成員發生衝突。只要這種情況存在，那個商站便是對方潛在的情報據點。這是喬吉絕不會容忍的情況。
不過領地當中這些年來苦心建立的情報網真的可以說是不負喬吉的重託。當然出了喬吉交代伊夫斯•巴尼特去佈置的那一份明面上的調查之外，掌握在喬吉手中的那支隱藏與陰影之下的組織也在進行著同樣的任務。
經過了一番情報的彙總之後，喬吉手上拿著伊夫斯•巴尼特遞上來的文件，與自己之前從另外一個渠道里獲得的相互映照著。經過再三確認這當中並沒有什麼人為的疏忽之後，喬吉摸著自己的下巴想到：「大規模的收購寒泉蔓藤嗎？這還真是一個奢侈的行為啊！不過好像公正之主教會同時也在大規模收購這種藥材？難不成是南方也要發生大規模的戰事了。如果真的是如我所猜想的那樣的話，或許這也是一個討價還價的好機會呢！」
寒泉蔓藤自身作為藥材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功效，但是將起加入治療藥劑之中經過特殊的方式煉製的話，就會發生非常奇特的變化。雖然說並不能夠增強治療藥劑的效果，但是卻能夠使得整個治療過程變得平穩而迅速。對於很多服下之後療效起起伏伏的藥劑而言，也的確是一個有效的提升了。
當然在這過程當中最重要的是煉製過程當中的獨特手法，雖然這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所有神殿都知道的大路貨，不過對於一般的煉金術士而言卻難以一窺究竟。
所以也也就造成了這種速效治療藥劑高昂的價格與有限的份額。就拿博勒姆領來說吧！這次派出的遠征軍當中，就並沒有配備這種使用寒泉蔓藤強化過的治療藥水。不僅僅是因為價格昂貴，更重要的是喬吉根本就沒辦法找到充足的貨源。
既然有著這麼好的效果，寒泉蔓藤本身的價值便也就隨漲船高了。而這種植物絕大多數生長的地方，便是大陸北邊的極地冰原之上。而寒泉這個形容詞便是這種植物為數不多在大陸其他地方生長的環境。
事實上西大陸百分之三十的寒泉蔓藤都來源於那個已經戰成一團的北部城邦當中的猛獁象部落的。而過去的交易地點當然也是在北方的幾個重要的貨棧之中。不過現在那裡幾乎是達成了一團漿糊，博勒姆領這裡依靠著便利的交通條件當然也就成為了一個重要的集散地。
「原先囤積這麼多寒泉蔓藤，就是想說是不是能夠通過它換上一些速效治療藥水。沒想到居然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看樣子之前各個神殿之中的存貨應該不少。不過看樣子現在南方的需求怕是不小啊！」喬吉搖了搖頭，似乎是對於這種剛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局面有些無奈。畢竟這是對於自己之前處心積慮進行的某項計畫的諷刺。
兩人的第二次會面在第一次見面之後的第五天開始，同時在這其間喬吉也進一步獲得了對方在商務之上的行動。喬吉可以說利用了所有的時間進行情報方面的收集工作，好為這第二次的談判做著準備。
既然掌握了相關的一些情報，喬吉當然是準備趁著這次機會拿回主動權：「卡特羅爾先生我們就有話直說吧！南方現在的局勢恐怕是有些不穩定。這一批弩炮對於你們而言也是一種急需的均需物資吧！否則的話你們也不是僅僅是憑藉著他人的使用情況就一次性下了這麼大的單子。應該先小批量採購一部分，等到試用的結果出來之後再決定最終的需求數量。特克爾共和國雖然富裕可也沒到錢多燒得慌的地步。而光光是作為加入巴特爾同盟的籌碼，又顯得太重了一些。畢竟我們博勒姆領的情況自己知道，並沒有重要到那種地步。」
「您是從我們這段時間當中採購的商品裡當中得出來的推論是吧！」卡特羅爾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知道這是必然的情況，在自己最早的那次突然襲擊的會面打了喬吉一個措手不及之後，對方的調查也是必然的了。
喬吉非常肯定的說到：「沒錯！寒泉蔓藤的大規模採購表明，你們特克爾共和國即便不是將要面對一場大戰，至少也是國內出現了大規模的流寇。」
「所以您就認為這是一個和我交換條件的籌碼了嗎？我之前可是告訴過您的，很多事情我本人並沒有權力做出決定。」卡特羅爾聳了聳肩，以他那龐大的體型來看總歸是覺得有些彆扭。
「但是在你離開公國過之前。那些有權力決定的大人物給你的並不僅僅是一個選擇吧！要知道其實寒泉蔓藤我名下的倉庫之中還有著不少的庫存。而來自北方的百年生黑木我們博勒姆領其實也可以代為收購的。」喬吉開始不斷地拋出了屬於他的誘餌。
卡特羅爾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回應到：「那麼今天能不能夠這讓我這個小人物回去先想一想？」
「請自便！」這句話出口之後喬吉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