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平原 第一章 初回漢末成亭長
「加油，加油！」
五月的驕陽雖然還未曾似火般炎熱，但是蘇北地區白天的氣溫也已經是快到30℃了。只是此時，坐落在徐州的中國礦大體育館裡，由人的激情所散發出的熱量，似乎比這天氣還要熱上幾分。
此時館內正在進行的乃是今年CUBA的總決賽的最後一戰，由東道主中國礦大迎戰對手華僑科大。之前的四戰雙方2:2打成平手，今天這一戰乃是決勝局，坐鎮主場的礦大自然是不敢怠慢。為了鼓舞士氣，就連附近的徐州師範還有徐州醫學院的MM們都過來為同鄉校友加油助威。比賽也是打得相當激烈，在40分鐘常規時間裡竟是沒能分出勝負，雙方以80平進入加時賽。
「怎麼樣阿峰，接下來你還行嗎？」加時賽開始前的間隙，礦大的主教練白教練向一個身高1米8幾的球員問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礦大的當家球星，球隊的鋒衛搖擺人趙峰。
「我還行，教練。」趙峰雖然氣喘吁吁，但還是堅定地回答道。
趙峰，男，今年大二，身高1米82，體重68公斤，長得不算醜，卻也說不上有多英俊，乍一看就和那普通的大學生沒什麼兩樣，礦大裡像他這樣的男生似乎一抓就是一大把。但事實上，這個年輕人經歷的坎坷卻遠比一般同齡人要多得多。
趙峰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他是被一個姓趙的老中醫，在一次出夜診回來的路上揀到的。當時他身上除了穿著的衣物，就只有一張塞在衣服裡的紙片，上面寫著他的出生日期。趙老中醫一生未婚，膝下半個後人也無，於是就把這孩子帶回家自己撫養，也算是老來有個人做做伴，多些樂子。由於丟棄這孩子的人沒有留下姓名，趙老中醫就索性讓他隨自己姓趙，取名趙峰。
一晃十幾年，趙峰也是一天天長大成人。從小學習成績雖不是頂尖，但還算是中等偏上，和收養他的趙老中醫也是感情深厚。老爺子對把這個抱來的孩子也是當親生的對待，除了撫養他成人，送他上學讀書，更是將自己數十年所學的中醫知識傾囊相授，此外還教他自己練過的一些內家養生功夫。趙峰從小在傳統醫學的環境裡長大，加上持之以恆的練功鍛煉，整個人長到18歲已經是一個身板硬朗，很結實的小伙子。
然則天有不測風雲，就在趙峰18歲考上礦大的的那年夏天，年近古稀的趙老中醫卻在一天的睡夢中赫然長逝。趙峰傷心地大哭一場，然後告別了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前去中國礦大報道。
進入大學之後的趙峰由於離開了爺爺的原因，整個人顯得有些孤僻。宿舍裡的同學見他不太開朗，在了解到他的情況之後，就勸他去參加籃球部。一來打球可以讓人性情開朗些；二來趙峰身體素質看起來不錯，不打球有些可惜；三來礦大是CUBA傳統強隊，只要是進了校隊，還能有獎學金，這樣對孤兒趙峰來說也是一筆不少的生活來源。
「總比你去帶家教要好啊！」這時宿舍裡的張胖子的原話。趙峰也知道舍友們是一片好心，於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報了名。但結果卻讓張胖子也是極為意外，從小和爺爺修煉內家功夫的趙峰，身體條件竟是難以想像的好，無論是彈跳還是對抗抑或是柔韌性，都是打籃球的上上之選。加入籃球隊之後才一年，趙峰的球技就已經突飛猛進，到了大二已經是球隊皇牌球員。要知道礦大很多球員都是專業隊淘汰下來的年輕球員，實力相當不俗，趙峰能在一年時間裡超越他們，這進步的速度只能用恐怖來形容。現在就連張胖子在宿舍裡也是洋洋得意，連連聲稱自己是伯樂，挑了匹千里馬。
「怎麼突然想到這些事情！」眼見加時賽就將開始，趙峰甩了甩自己的腦袋，似乎要把自己從漫長的回憶裡揪出來。耳邊還聽到張胖子他們的加油聲，趙峰重重地吸了口氣，準備繼續比賽。
加時賽開始，由於從小鍛煉的緣故，趙峰的體能向來特別好。在加時賽其他人都有些後繼無力的情況下，趙峰已經利用適才的幾分鐘恢復一點體力。結果整個加時賽，趙峰勇不可擋連突帶投外加傳球，自己一個人加時賽就拿下12分，徹底打得華僑大學潰不成軍。
95:86，礦大經過加時賽擊敗對手華僑科大，獲得今年CUBA總冠軍。「好耶！」終場哨響的那一剎那，趙峰也是如釋重負地躺在場地中央，耳邊聽著隊友和同學的歡呼，眼睛卻看著頭頂上吊在屋頂上的大號照明燈。
「這燈怎麼越來越大啊？」趙峰突然感覺眼睛裡看著的燈越來越大，越來越亮，離自己越來越近。剛開始以為自己是太累了產生幻覺，但很快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籃球先鋒報》，《體壇周報》等各大體育媒體都報導了一條新聞：中國礦大在主場經歷了加時賽擊敗了對手華僑科大獲得今年CBUA的總冠軍，但是球隊功臣趙峰卻在比賽結束之後，被屋頂上掉下來的大號照明燈擊中頭部，經搶救無效，於當天晚上在徐州市人民醫院逝世，年僅19歲。
「這算怎麼回事啊！」我們的趙峰感慨道，搖了搖手裡的長劍，坐在路邊地一塊青石板上歇口氣，仔細回想自己這些天的離奇經歷。自從他陷入昏迷之後，再醒來時已是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荒郊野外，身上倒是還穿著那件礦大的10號球衣。四下裡張望許久，才發現遠處的農田裡有幾個農民在耕作，連忙上前打聽這是哪裡。可走到近前才發現，這些個老農穿著的都是古裝，具體是什麼朝代的不知道。
趙峰一開始還以為是那個劇組在這裡拍古裝片，可是和那幾個農民交流了半晌，這才得知現在乃是東漢初平2年，也就是公元191年，而此地乃是山東德州的平原縣。
「老天，你這不是玩我嗎？」趙峰聽完之後頓時感覺頭大如斗，然後緩緩朝天伸出自己的中指，這個動作是他進了籃球隊之後和張胖子學的，學成之後這還是第一次使用。趙峰也算是博覽群書的人，什麼《尋秦記》之類的小說也看了不少，現在這架勢哪還不清楚自己這是怎麼回事，總而言之就是他穿越了，一個21世紀的中國礦大機械系的大二本科生，穿越回了天下大亂的東漢末年。
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之後，趙峰很快又面臨著最為直接問題：吃飯。一個人舉目無親到了這兵荒馬亂的世道，如何才能填飽肚子呢？也許是老天有些對這麼草率讓他穿越有些過意不去，特地做了些後續的補償。總之幾天後趙峰在尋找食物的時候，和幾個潑皮發生了爭執。趙峰好歹是來自21世紀，身體結實程度豈是這幾個亂世裡的潑皮所能比的，加上自己從小練武，沒多幾下就把這個潑皮給收拾了。
事有湊巧，這一幕正好被帶著幾個隨從前來上任的新任平原令劉備看到了。劉備眼見這個少年有兩下子手腳，一時感興趣便上前詢問他來路。趙峰自然不能說自己是穿越的，估計說了劉備也不會信的。只說自己是父母俱無，生逢亂世，流落江湖至此。劉備也不疑有他，畢竟這個亂世這種情況屢見不鮮。
「我看壯士身手不凡，何不助我安撫四方，造福百姓，做一番事業？」老劉和這個年輕人聊了幾句，感覺他談吐不凡，謙卑有禮，加之身手不凡，頓時起了招攬之心。
趙峰也是一愣，隨即想起歷史上劉備可是相當的禮賢下士的，現在難得碰到個人才，那還不如獲至寶。現在自己孤身一人無處立身，索性跟著老劉也能混口飯吃，當即忙不迭答應。
劉備此時剛剛被封平原令，除了掌管這一縣的民政之外，還要負責地方的保衛工作。平原縣本就不是什麼富庶之地，加之剛剛經歷了黃巾之亂，因此現在很是荒涼。趙峰跟著劉備這一個多月來安撫四方，統計人口，廣招附近的流民前來開荒種田。經過近兩個月的努力，街上走的，田裡種田的人也逐漸多起來，總算使這個荒涼的小縣有了點生氣。
稍微安定一些下來之後，劉備也得以正式開衙辦公。在任命一直跟隨自己的幼時好友簡雍為縣丞，管理民政之後，又委任自己的兩個義弟關羽和張飛任縣尉，負責地方治安。趙峰跟著劉備這一個多月來走東奔西，老劉倒也沒忘了他，任命他為平原縣下轄的一個亭長。
「亭長就亭長吧，好歹是個官啊！」趙峰如是自我安慰道。本來亭長還應該有兩個副手的，可是現在劉備治下的這個平原縣也就是個草臺班子，就連劉備自己，也只是由好友公孫瓚推薦，來當個代理縣令而已，一時間也沒辦法給他配什麼副手，直接就讓他去上任了。
亭長是個小官，管理方圓十里的一片小區域。趙峰自己孤身一人沒有住所，於是在走馬上任之後，就在自己所管的轄區內一戶房屋較多的人家租了一間房子暫住。亭長管小，自然責任也輕，每日公務不過是巡視轄區內治安，然後農耕時節負責一下賦稅的徵收而已。
不過總算接近滅亡的東漢王朝還有點照顧，當了亭長之後，總算有一份微薄的薪俸。此外還有制服兩套，佩劍一把（負責治安怎能沒家伙）。趙峰穿著打扮起來之後，也就開始走馬上任了。
「想前世那些本科畢業生，有些找不到工作的還要去考村官。沒想到我現在只因為打了一架，給老劉做了一個多月幫工，倒也混了個村官。這要讓告訴張胖子他們，估計打死也不信。」趙峰有些惡搞地想道。但轉念一想，要是兩個月前有人跟他說他的上司會是劉備，估計自己也不會信啊。
「嘿嘿，咱也是國家最低基層幹部了。」趙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打起精神從青石板上站起，整了整衣衫，背起那把佩劍繼續巡視轄區去了。
第二章 先跟老劉混口飯
趙峰扛著那把長劍到處巡視了一趟，現在每天早中晚三次巡邏已經是他的主要工作內容之一。古代農村又能有多少事，當個亭長無非就是督促一下春耕秋收,維護地方治安罷了。
趙峰自幼也算熟讀《三國演義》，後來上大學也看過《三國志》。但他知道《三國演義》里的東西不能盡信，在見到劉備之後，他對《三國演義》“七分實，三分虛”的特點更是有了更為直觀的認識。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張飛壓根不像《三國演義》里所講的那樣豹頭環眼，虯髯滿面。相反，老張其實是個面皮白凈，長得很斯文的一副書生樣，只不過嗓門比較大而已。更令人叫絕的是，這位張三爺的書法，仕女畫都還很不錯。現在縣里人手短缺，很多時候都是他自告奮勇去記賬，寫文件。
“老羅你忽悠的我好慘啊！”趙峰一邊感慨一邊看著田里忙碌的人群，現在是農歷九月，就快要種小麥了。平原縣地處現在山東德州，所種植的以小麥居多。不過東漢時節農業技術並不怎麼發達，畝產量很低。趙峰來自21世紀，雖然自己沒種過地，但怎麼種田多少還是知道的，因此他覺得從這方面先著手做點貢獻。畢竟這亂世，多一些糧食也就能夠多活下來一些人。
“王老丈，以前大家就是這麼種地的嗎？”趙峰在田邊攔著正在勞作的王老漢問道。
“是啊趙大人，怎麼不對嗎？”王老漢如實答道。他就是趙峰的房東，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也知道這個年輕的亭長平易近人，並沒有什麼架子，因此老實答道。
趙峰抿嘴不語，心里卻有些沉重：東漢時大家種地的手法未免太過簡略了：直接就是播種之前把地稍微翻一下，然後把種子撒進去，然后就是看天吃飯了。什麼鋤草，捉蟲，澆水，施肥都幾乎很少有人去做，這樣下來，畝產小麥幾乎只有二三百斤左右。
趙峰曾經了解過漢代的度量衡，知道此時一斤大概是247克左右，和後世的市斤500克相比都不到一半。這樣一來就算畝產小麥三百斤，也不過不到75公斤。趙峰記得來自農村的張胖子曾經說過，他家里大概是一畝半的地，每年小麥能夠收個1000斤左右，論畝產量比現在王老漢高了大概4,5倍。
“太誇張了！”趙峰感嘆道，就算沒有什麼有機肥料，科學種田，可是也不應該相差這麼遠，自己還是應該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改進一下。
“王老丈，這般種田有些不妥。我昔日游歷天下之時，曾經在徐州見過那里一位老農種田，他的產量可比你們高多了。這樣吧，我親自來教大家怎麼種。只要你們按我說的做，保證到時候產量會提高不少。”趙峰決定親自上陣，就算自己不是種田的行家里手，但是改進一下還是可以的。
“但憑大人吩咐。”王老漢連忙拱手道。開玩笑，農民哪個不希望多收點糧食。
於是在接下來的這一個多月里，趙峰手把手地教導自己轄區內的幾十戶人家如何去除蟲，如何要鋤草，如何要澆水。至於深翻地，由於今年的種子已經種下，那就只能等明年再來了。
在實施過程中還是遇到了一些問題，大家對趙峰的鋤草，澆水，捉蟲都能理解，但是對他的施肥就有些不明就里了，主要是趙峰號召他們用糞肥讓他們難以理解。“這太髒了吧？”王老漢有些苦著臉，就算農村人不講究衛生，可也不喜歡把大糞往吃的東西上潑啊。
“這個大家有所不知，其實這糧食和我們一樣，也是要輪回轉世的。由米面變成糞，就是他這一世的終結，所以要能讓他再回田野，對來年的種植還是大有好處的。”趙峰也不管這道理是否說得通，直接拿西游記里孫猴子的理論來忽悠大家。
“好吧！”這些老實巴交的鄉巴佬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最終還是決定暫時信任趙峰。有了這一出，趙峰再號召大家用草木灰來肥地就更容易讓大家接受了。理由無他，也是輪回嘛。
就這樣秋去冬來，又到開春，轉眼間半年過去了。趙峰知道，不出意外的話，今年老劉會被提拔去做平原相。眼下小麥就要收獲，不知道劉備去做平原相，會不會帶上自己。
其實趙峰對自己身處亂世如何發展還是仔細思量過一番的，現在自己在劉備手下做個小亭長，劉備對他映像還是頗佳的，只要跟著他總能一步步熬出頭來，比如簡雍，孫乾之輩均是如此。但是趙峰也知道，劉備的經歷實在是太坎坷了，現在他不過30多歲，離63歲壽終正寢還有20多年，這20多年來他幾乎全在顛沛流離中度過，最後臨死還因為要為兄弟報仇和東吳火拼。趙峰覺得要是按部就班和劉備一起混，那簡直是找虐。
可要是不和劉備混，就在這平原縣蝸居一世度過餘生，趙峰又有些不甘心，這樣簡直是浪費自己作為穿越者的先天優勢。至於稱霸，趙峰還是有些自知之名的，現在自己籍籍無名，又沒有世家大族支持，而同時幾大諸侯勢力已經初步成型，想自立幾乎沒有可能。
看來只能先跟著劉備混了，通過這近一年來的觀察，趙峰發現這個劉備和歷史上所記載的那個劉備還是比較相像的，至少他對老百姓確實還不錯。可能這在別人看來沒什麼，但是從後世而來的趙峰對此無疑還是很看重的，以人為本的思想已經深深刻在他的腦子里。
“大人，真的很有用啊，我現在一畝可是打了600斤小麥啊！”正在沉思的趙峰被王老漢激動的聲音打斷思緒，回過神來看去，卻是王老漢剛剛稱量完今年剛收的小麥，發現比往年竟是增產一倍，頓時激動不已。
“哦，呵呵，那好啊！”趙峰也是頗為興奮，此時其餘人家稱量過後也發現，糧食產量確實是大增，一時間紛紛前來拜謝。
亂世之中糧食最寶貴，趙峰治下糧食大豐收的消息頓時迅速傳播開來。平原縣不大，不多時這個消息就傳到代理縣令劉備的耳朵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