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１０００點的任務


    在警報響起的時候電梯已經自動封鎖，林溪只能沿著安全通道一直下到一樓，重新回到太平間裡。漆黑的太平間裡此刻傳來咚，咚，咚的撞擊聲，頗為瘆人。

    林溪打開了旁邊的消防櫃，從裡面拿出了應急手電筒，衝進了漆黑的太平間裡。這裡已經被折騰的面目全非，但林溪還是順著敲擊聲很容易就找到了存放十三的櫃子。當林溪打開櫃子後，十三就像彈簧一樣的從裡面跳了出來。

    「操！操！操！」冷到直哆嗦的十三叫罵著。

    「對不起，把你藏在這種地方了。」林溪有點自責因為只想著把十三快點藏好了，然後卻忘記關閉鐵櫃的冷氣系統。

    「你很聰明，我不介意你把我藏哪，就算把我都糞坑裡我也不介意。但是麻煩下次把我塞太平間裡，能找個下面是女屍的櫃子放我嗎？等我從那噩夢裡醒來眼前一片漆黑不說，屁股後還被好大一坨東西頂到菊花，嚇死勞資了。」十三拍這胸脯，順著林溪的燈光看去，原來給自己墊底的屍體是個黑人，「嗎的，怪不得那玩意那麼大，現在越來越覺得你是故意整我了。」

    「你出來了，夢魘獸的魂被你殺死了嗎？」林溪緊張地問道。

    「搞定了，那惡鬼已經像腫瘤一樣的從小田雨的靈魂上摘除，等小田雨醒來她就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樣生活成長了。可惜那孩子生得可人，又有一雙桃花眼，以後想必會被不少男孩傷心了。」十三掐指一算，搖頭嘆息道。

    「太好了。」林溪的眼眶徹底濕潤了，突然一下撲倒在十三的懷中，眼淚順著十三胸前的傷口流了下來。

    「喂，你幹嘛？這算是投懷送抱的節奏嗎？好吧，雖然這裡環境是差了一點，不過好歹算是有床，等我把那黑傢伙推到地上，我們就能開始了。」十三一副色迷迷的樣子，口水都快出來了。

    「滾你媽蛋！我是背痛，痛得都站不起來啦！」林溪的眼淚嘩嘩，此刻才想起了背後的傷痛。

    這一夜真是熱鬧的一夜，每個人似乎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小田雨的生命獲得了新生；林溪沒有逃走保住了搭檔的一條性命；十三成功獵殺了四星惡鬼，而且是在噩夢壞境下辦到的，這場狩獵會列入到常規獵捕手冊中，作為經典案例；傾城雖沒有抱得美人歸，但至少抱到了美人，英雄救美基本算是圓滿完成。

    不過最高興的該是這名不見經傳醫院的院長，他因為全院醫生護士的訓練得當，在出現險情時，所有人員處變不驚，迅速疏散了全員而沒有一人傷亡，獲得了上面的表彰。上級決定投入重金，將這位於帝都郊區的醫院升級為三甲醫院。

    而今夜發生的一切都被解釋成為了煤氣管道洩漏，引發的連續性爆炸。相關醫院的監控攝像頭，也用第一次爆炸就損毀了為理由，而順理成章的沒有記錄下任何的畫面信息。

    不過即便如此，網絡上還是爆出了聽見了隱約的槍聲，還有榴彈炮的聲音。一個微博大V甚至跳出來說，當時自己就在現場，並且聽到了導彈呼嘯而過的聲音。結果第二天，該大V被發現在某出租屋內和兩個同性玩3P被公安機關抓獲，因為涉及到金錢，還是以嫖娼，和聚眾X亂罪論處，估計幾年內都沒辦法出來發言了。

    事件的真相就是這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特別是夾雜了太多網絡的信息和微博存在後，真假就不那麼重要了。

    娛樂生活，娛樂大眾，一個住滿了13億人口的國度裡，每天爆出來的新聞多得數不勝數，有些搖滾明星不斷的造事件，不斷的想上頭條，最後都含恨而終，誰又會去計較一個醫院的瓦斯爆炸呢?

    總之任務圓滿的完成了，四星的惡鬼讓十三和林溪都賺到了豐富的績效點，林溪手頭上次花掉了5點，還剩10點，加上這次任務居然直接拿到了30點的績效，成為擁有40點績效的小富婆了。

    要知道以她入行的時間算起，在不到10天的時間裡就積累到了40點的績效餘額，足以讓所有人階低級的調查員都眼紅不已，這相當於人階二級調查員1個月天天加班，才能撈到的績效點總和了。沒辦法，正式調查員必須嚴格遵守任務分配的命令，所以只能做些低級的抓鬼任務，簡直就是貧下中農。

    相比較起來，可以隨意選擇任務的臨時工似乎要更自由和投機性更強大一些。

    不過林溪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她的背部肋骨出現幾處骨裂，索性脊椎還算完好無損，未來的7天她都只能在家裡趴著，那裡也不能去了，而在7天後的半個月內也不能劇烈運動。

    十三身上的傷口則相對更好處理，肋骨斷了2根，這傢伙根本不在意，依然照吃照睡，他早就習慣了這種傷痕纍纍的感覺，不管什麼傷只要猛K葡萄糖準沒錯。並不是十三不懂醫學，而是醫學不懂十三，這傢伙不光有澎湃的生產靈力的特性，更能用這些龐大的靈力去加速傷口的癒合。一般人需要3個月才能好的傷勢，這傢伙幾天時間就能痊癒擼管了。

    這也是為什麼十三能在短短時間內積攢到那麼多的績效點，不光因為他無法參加考試，也因為這傢伙單位時間內完成的任務遠遠大於一般的調查員。

    最近是休養生息期，算是林溪加入冥事局來最輕鬆最悠閒的日子了，不過她並不快樂。因為自己的背部打上了甲板，每次走路都跟老奶奶一樣的扶著牆壁上下，舉步維艱。

    這都沒什麼，最賤的是十三這賤人故意在她身邊來來回回的快步走，時而蹦蹦跳跳個沒完，那種得瑟就像憨豆先生，可林溪完全笑不出來。

    最無恥的是，這傢伙還會趁著這段時間有的沒的耍耍流氓，神馬摸摸屁股，摸摸大腿的事情沒有少做，每次還特意站在你面前，奸笑的道歉道，「對不起，我耍流氓了，不爽的話，你來打我呀！」

    而就在十三正過著快樂的兩人同居生活的時候，一個安靜的午夜，位於那冥事局頂層的局長辦公室裡。無珠沒有開燈，任由月光透過270度的落地窗戶照射在房間內。

    無珠依舊在飛快打著算盤，噼裡啪啦的聲音迴蕩在辦公室內，突然，在打撥動了一顆算珠後，無珠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你居然來找我，真少見，上次開會你都沒來啊，笑魚雷。」無珠對著空氣微笑道，只見從大門旁書架投射的黑影中，一個如同影子版的男人走了出來。

    這被無珠喚為笑魚雷的男人，擁有著一身結實的肌肉，倒三角的體型將身上的無袖夜行衣撐到近乎爆炸。

    他的背後背負著黑色的長刀，刀鋒之長足有2米，異常可怕，而他留著一頭幹練的黑色短髮，臉上帶著黑色的面罩，但暴露在外的一雙眼睛冰冷不帶任何的感情。他正是冥事局後勤部情報收集科的科長，代號夜隼的頭頭，笑魚雷。

    「出事了老大。」面罩下的笑魚雷輕聲說道。

    「能讓你這夜隼的頭頭親自來跟我匯報的事兒，一定是大事。」無珠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說吧，我準備好了。」

    笑魚雷的匯報很簡潔，但也已經說了整整半個小時，習慣了微笑的無珠，聽得眉頭緊鎖了起來。

    「事情就是這樣，這不能被單純的作為靈異事件去看待了，你必須馬上派專業的人去解決掉。」笑魚雷急切道。

    「按你的話說，這任務，一般的調查員根本處理不了了，我們需要特別的人去做。」無珠深深的嘆出了一口氣道。

    「詳細的內容我已經匯報完畢，這件事情就算交接了，我將不再跟進。」笑魚雷說著向後退去，高大的身子就像他來時一樣，消失在了書架的影子之中。

    無珠在房間中沉默了許久，他才拿起了電話撥通給了王女。

    「局長，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王女疑惑地問道。

    「我需要你幫我準備一份任務梗概，明天早上送到我的辦公室來，有問題嗎？」無珠很奇怪的吩咐道。

    「沒問題，不過局長大人，製作任務梗概不是一直由派發部負責製作嗎？包括任務的類型和獎勵制度，還有情報，都是由他們提供的更加專業吧？」王女還從沒在無珠手上接過這樣的工作。

    「這次的任務有些特殊，我不想讓其他的人知道任務內容，相關情報和資料我會傳到你的郵箱裡，這些都是S級的機密，洩露了是會死人的。還有任務的獎勵，就定義為1000績效點好了。」無珠很少如此嚴肅的下達命令。

    「1000點？這已經是9星惡鬼的懸賞金額了吧？」王女心中一驚道。冥事局裡很少會發佈如此高額績效點的任務的，因為9星惡鬼就像妖類作案一般，極少出現。

    「這次的麻煩比什麼惡鬼還有頭痛一些，按照我的吩咐去搬吧，儘量做的好看一些，因為要接這任務的人賊精。」無珠沒有明說，但聯想到局長找自己的原因，王女的腦袋裡自然出現了十三的名字。

第三十八章 五臟養鬼術


    夢魘獸任務結束後的第8天……

    「丫頭，過來吃早餐吧，我幫你泡了碗麵喔！」十三坐在了客廳的茶几前的地面上，一邊吃著泡麵一邊對正在下樓的林溪叫道。

    「吃你妹啊！你這黑暗料理界的混蛋！有人會用橘子罐頭泡麵的嗎？調味料還只放白砂糖的？！」林溪叫罵道，她昨天已經上過一次當了，十三不聽的誘騙她說這是廣東泡麵的方法，已經有幾百年的傳承歷史了。

    林溪也就是受傷了腦袋不是很好使，否則稍微想想就會發現十三在騙人，他媽的幾百年前哪來的泡麵啊？結果林溪只吃了一口，就甜得反胃，差點吐了出來。

    「真可惜，這麼好吃的面你都不吃，反正我有給你弄早點了，可別說我沒照顧病號喔。」十三得了便宜買著乖，一邊看新聞一邊吃著冰糖橘子泡麵。

    「現在為大家插播一條新聞，今日凌晨，天水監獄再次爆出犯人死亡事件。經過法醫鑑定，犯人是在和獄友玩躲貓貓時，蒙眼不慎撞上立柱引發腦溢血身亡。而據相關資料顯示，早在3個月前和1年前，分別也有兩位犯人身亡，死因同樣為躲貓貓。

    監獄方表示，這三起事件皆為偶發性事件，但卻也從側面反映了服刑人員平日生活的單調和壓抑，才會用躲貓貓遊戲來排解寂寞。

    躲貓貓遊戲在監獄中的流行，極大的緩解了服刑人員的壓抑情緒，但卻增加了服刑人員的服刑危險難度。

    監獄方當將積極改善管理方式，化被動管理為主動管理，將花巨資採購絲綢手帕，用丟手絹遊戲取代風險性更高的躲貓貓遊戲，以保護服刑人員的生命安全。

    下面繼續播放國際新聞，安倍老狗近日宣佈將參拜淨國神廁……」

    十三關掉了電視，繼續吃起了泡麵來。

    「現在都什麼世道啊？服刑玩個躲貓貓都會丟了性命。」站在廚房門口，喝著牛奶的林溪感嘆著。

    「鬼都見一堆了，你還相信這麼天真的說法？作為冥事局的調查員，要將周圍一切離奇的事件本能的和工作畫上等號。」十三又開始擺起了老師的架子，就在此刻，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沒有說一句話，十三的表情卻從平靜轉為複雜，掛斷後連面都不吃了。

    「走吧，來活兒了，送我去冥事局。」十三說著穿上自己的老舊風衣。

    林溪不太明白十三的意思，但還是充當司機，開著紅色的MINI，前往了位於帝都中心城區的冥事局總部。

    上面指明讓十三一個人去接活，林溪難得又有時間去熟悉冥事局的各項配套設施了。這次她並不是那麼急切的去逛黑伊甸，冥事局的公共圖書館變成了她消磨時光的好去處。

    十三獨自乘坐電梯，按下了最高一層的按鈕。這地方並不是所有調查員都能來的地方。冥事局的調查員隊伍多達50萬，其中超過一半的人一輩子都沒機會按下最上層的按鈕。並不光因為多數英年早逝，也因為他們不夠特別……

    十三想來還是幸運的，這是他第3次去頂層了，前面兩次都是去吵架，為轉正的事情。這次十三則是為了接任務來的。

    冥事局的任務配發制度比郵政局的郵件配發還要專業系統化，配給部會核算任務等價的績效點，從調查員中隨機抽取合適的人去執行，配給的首要原則是「最合適」。這個合適包含了很多意思，一個是績效點數合理，執行人狀態合意，力量也正好比目標能力高上一個區間。

    避免了任務都被高端調查員壟斷的事情發生，也可通過任務不斷磨練調查員的力量，抱住他們修行，從而變得更加強大。

    十三當了8年的臨時工。也接過一些由配給部下達的任務指令，不過都是處理一些1星，2星的小鬼，算是送績效點的業餘活動。不過十三還沒有聽說過任務需要到局長辦公室的？

    「難道那老傢伙想假借任務之名潛規則了我？」想到這裡十三菊花一緊，但是轉念一想，「不過要是真能轉正……犧牲一下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臉頰緋紅。

    叮得一聲電梯到達，門口戴著金絲眼鏡的妙齡秘書抬頭看了十三一眼，都沒起身，冷冷說道，「進去吧，局長和人事部主管都在等你。」

    可惜十三還在打量這秘書凹凸有致的身材，知道突然看見這女人居然長有20根手指，同時使用兩個鍵盤打文件的時候，十三頓時就把眼睛縮回來了。異種人的脾氣是出了命的壞，十三可不敢招惹。

    推開雙開的辦公室大門，就跟那秘書說的一樣，無珠和王女早就守候在了辦公桌前，看看他們臉上不動聲色的壞笑，十三的菊花又是一緊。

    「請坐吧，乾兒子喝點什麼？」王女說著已經起身去吧檯了，是的，局長辦公室真的有吧檯。

    「乾兒子？你不是說在外人面前不這樣叫的嗎？」十三拉扯著衣領，往嘴裡塞了塊奶糖。

    「沒關係，我是瞎子，什麼都看不見的，你們想幹什麼都很安全。」無珠無比大方道。

    「別兜圈子了，有話就說了吧，你們這麼慇勤，我蛋疼。」十三就像慷慨就義的烈士。

    「十三，你有看早上的新聞嗎？」無珠雙手交叉在面前說道。

    「安倍老狗宣佈將參拜淨國神廁的新聞嗎？」

    「不是，是前面一條，天水監獄中有囚犯躲貓貓而亡的新聞。」

    「果然是惡鬼幹的，沒理由啊？這種任務你們不是一般都會分配給調查員去處理的嗎？」十三納悶道。

    「我們沒辦法交給調查員處理。」王女抖動著巨峰走回到了十三的面前，將一杯加了N勺糖的檸檬汁遞給了十三，「因為死掉的那個就是冥事局的調查員……」

    「……」十三沉默不語。

    「不光是這次的事件，三個月前，還有1年前死掉的兩位，也是冥事局的調查員。分別是人階三級調查員1名，人階四級調查員2名。」無珠的話將氣氛變得凝重了。

    「這三位調查員入駐天水監獄，為的是調查多名囚犯神秘死亡事件，可他們最終也死在了那裡。其實到今天為止，在長達1年半的時間裡，天水監獄的死亡人數已經達到98人。官方一直在壓著事件不被外界所知，這三位之所以上了新聞，因為他們死亡的消息被有意的透露給媒體。

    說明動手的傢伙，已經發現了他們和其他囚犯間的不同。凶手能區分出誰是調查員……」王女輕聲地介紹道。

    「惡鬼不會幹這麼麻煩的事情，這等於是在對冥事局發動挑釁。」十三冷冷回道。

    「最意外的是，所有的死者，都沒有外傷，但他們的心肝脾肺腎五臟全部不翼而飛了。」王女補充道。

    「五臟養鬼術……高手？！」十三倒吸著涼氣。

    養鬼術，古今中外各種文獻中都會有記載，由以泰國降頭術最為盛行。像十三的劍龕鬼也屬於圈養鬼魂之一，不過狩魔武裝中的鬼，巨大多數都屬於物件之靈，是成型後，不會再增長和改變的靈物，不同於圈養動物和人類鬼魂的玩法。

    在泰國，所謂的養鬼，都是圈養人類和動物的靈魂，一般的小鬼以昆蟲為最初的飼料開始供養，到後期隨著鬼魂越長越大，力量也越來越強，他們所需要的飼料就會跟著升級，從昆蟲到生肉，從生肉到活雞，活豬，活牛，甚至活人……

    一旦圈養者無法提供給自己所圈養的鬼魂足夠的食物，鬼魂也會直接反噬圈養者，是一種極其陰邪的術法。

    五臟養鬼乃是養鬼術中最高等的貢品獻祭，人體的五臟蘊含著人類全部的靈力之所在，是生命的起點也是人類的終點。五臟對應五行的金木水火土，融合有道教文化在其中。真正能拿活人五臟供養的惡鬼，還有那個敢如此做的人……光是想想十三就心底發憷。

    「我不玩。」十三斷然回絕道，「你們這是他媽的要活活玩死我的節奏！你們已經弄死了兩個四級，一個三級的，還想再多死個臨時工是吧？都鬧成這種地步了，就算派一堆人階九級的調查員去也不過分啊？

    再偷懶點，交給傾城那娘炮去弄，直接丟個原子彈核平掉不就好了嗎？反正最後都會被解釋成輸油管道爆炸神馬的！」

    「你先冷靜點，這任務有必須你去的理由。從目前的狀態來看，那個潛伏在監獄裡的養鬼人或許有途徑可以查閱我們的調查員名單，如果確實如此，不管我們派誰去，最後都會送人去死。

    所以，只能選你了，因為你是臨時工，還沒有入到冥事局的人事檔案中，對於外界來說，你和普通人沒有區別。」王女安撫道。

    「普通人？跟著你們混了8年還只是一個普通人？你看過我身上的疤痕嗎？加起來都夠繞這冥事局一圈了，我他媽的還是個普通人？！竟然說我是普通人，你們憑什麼命令我去幹這麼危險的活？」十三發動撒潑打諢攻勢。

    「確實如此，冥事局的任務一貫採取的是自願的態度嗎，你有放棄的權力，即便是臨時工，這個權力也不會被剝奪。」無珠深深嘆息道，「這個任務已經定性，必須交給非調查員的臨時工執行，既然你不願意做，只好去找其他人接手了。對了，我記得現在冥事局只有兩位臨時工了，一個是你，另一個叫什麼來著？」

    「老不死的，你這是在威脅我？」十三面露猙獰道。

第三十九章 浴血紙玫瑰


    十三真的害怕，他在害怕的是無珠露出的那種意料之中的微笑，還有身旁王女原來如此的表情。他在害怕不知什麼時候，林溪竟然成為了可以用來威脅自己的東西，他本該是那個看著搭檔死去也面不改色的冷血臨時工，他也曾經真幹過幾次這樣的事情。

    但這一次，似乎就像井曉曉所說的那樣，林溪是那個給他留下了靈之烙印的靈魂，他們的前世纏繞了太多的糾葛，讓來到今天哪怕無法想起過往，卻本能的想去保護她，也無法控制的被她影響著。

    其實從小田雨的事件開始，十三就該發現到一個危險地信號，這個女孩可以左右到他的思維，可以讓很多從前被他摒棄的東西，輕而易舉的闖入他的心扉。例如換成平時，十三根本不會給小田雨開口的機會，他會義無反顧的殺掉，並且順理成章的相信這是抓鬼必須做的事情。

    但是當她哭著說不時，十三從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醜陋，看見了自己殘忍，發現了從前被泯滅的良知。

    這樣不好，十三明白，當調查員覺得自己醜陋，殘忍，沒有良知的時候，那就說明他已經離死不遠了。就像現在一樣，擺在他面前的任務已經不能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五臟養鬼，可不是單純的掏空死者的五臟，是連被殺者的靈魂都被掏出來喂食的殘忍養鬼方式。

    被殺者不光是死，而是被徹底終結，連什麼「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豪言壯語也辦不到的幻滅。

    「其實你不用那麼害怕，我們並非讓你殺了那個養鬼的凶手，而是需要你將他從那監獄裡找出來。一旦你指認了凶手，接下來的工作就會有更高級的調查員去完成。」無珠的語氣變得更加真誠，將一份詳細的任務梗概推到了十三的面前，「相信我，如果不是時間緊迫，或者還有別的選擇，我是不會讓你去執行這麼危險任務的。」

    「別人都說睜眼說瞎話，看你的樣子這輩子都在說瞎話吧？」十三結果了任務梗概，總算是願意看了起來。

    「其實這任務也沒想像的那麼可怕，你不需要和凶手交手，只需要通過細節找出他來就行。他可能是犯人，也可能是預警，甚至打掃衛生的PA，一旦你確認了他的身份，只需要將信息傳遞給我們在裡面的內應，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寶貝乾兒子，你看雖然有些危險，但只要成功了就能哪到1000點的績效點啊！比許多調查員干2年都賺不到這麼多。」王女發動魅惑攻勢。

    「乾媽果然比不得親媽，明明是作死的玩法，從你口裡說出來就跟去迪士尼玩一樣有趣。真那麼過癮，你怎麼不去？」十三看著乾媽，第一次和王女硬碰硬的頂嘴，管他呢，命都快玩沒了，還怕個屁啊！

    「不論如何，我需要確定，你願意接任務嗎？」無珠嚴肅地問道。

    「太多的不確定因素，按照介紹中的說法，那裡已經近乎等同於他的領域，而囚犯成為了他的糧倉，他熟練掌握著整所監獄內的細微變化。」十三直直盯著天水監獄的詳細介紹，隨手塞了幾根棒棒糖進嘴裡咬碎了。

    「你願意還是不願意？」無珠沒有時間浪費，急切的問道。

    冥事局的圖書館很大，比大學的圖書館還要大，分為上下3層樓，放置著多達幾十萬冊各式各樣的書籍，多數都是資料和歷史文獻，而且多數都是手抄的孤本。每一書都被精緻的皮革外皮包裹著，保護著年事已高的它們在經過無數人的手後，還能安靜的等待下一位閱讀者的光顧。

    林溪喜歡看書，哪怕在TXT已經橫行的今天，她也喜歡在週末時帶上一兩本喜歡的書籍來到河邊，藉著陽光靠著梧桐樹翻閱著紙質的書籍，嗅著花香和油墨香，在文字的擁抱中不自覺地懶洋洋的睡個午覺。

    在法國的日子裡，不少的週末林溪都是這樣在巴黎塞納河邊度過的。書籍讓沒有男朋友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林溪可以將自己幻想成每一個書中的女主角，感受男主角或英雄的氣魄，或詩人的頹廢，或歌手的浪漫，或總裁的霸氣……但是卻沒有一種是像十三那般的痞子抓鬼師。

    「《古典情韻軼事》這本書對於修行者來說就是《荊瓶梅》一樣的書籍，裡面記錄的都是古代到現代發生的各種靈異的愛情故事。」就在林溪站在書架前認真看書的時候，十三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後，自顧自的賣弄著，「從前有個叫蒲松齡的調查員抓鬼技術太爛，但寫得一手好書，他就是抄襲的這本《古典情韻軼事》，記得寫了《聊齋誌異》的小說，當時就火了，各種好評，各種推薦，各大榜單都是前三名。年薪千萬，成為了萬千寫手的偶像。」

    「你怎麼總是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級的這麼清楚？26個字母組成的東西卻記得稀爛？」林溪合上了書籍，放回到了書架上，轉身過來看到的十三還是一副痞子樣，「你忙完了嗎？」

    「嗯，一點小事情都幹完了。今天難得出來，你也在家裡窩7天，一起去幹點讓彼此都快樂的事情。」十三嘴裡叼著棒棒糖，雙手插在風衣口袋中沒正行的問道。

    「如果你想帶我去開房，我真的會踢爆你的鳥蛋喔。」林溪無比認真道。

    「看你說的，我是那麼飢色的人嗎？三級的事情，怎麼也要等第二次約會才能幹吧？今天和我約一次會怎麼樣？」十三還是那沒皮沒臉的樣子。

    「和你約會？」林溪本能的上下打量了十三2次，2次，「抱歉，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雖然不是個嫌貧愛富，戀帥惡醜的女孩，但最起碼我對另一半的人品還是有要求的。」

    「人品，小爺我錢不多，人品還是多到爆棚的，比如說……」十三在這比如說以後停頓了整整3分鐘思考，「我想到了！比如說我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你一次，又救了可憐的小田雨，這兩次我都差點掛了，算不算人品好？」

    「呃？！」林溪一時語塞。

    「看吧，今天你就從了小爺吧。」十三又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好，就算你有一丁點的人品，我也算是欠你兩個人情。但你就這麼空手打巴掌的來邀請我去約會，太沒誠意了吧？」林溪雙手環抱在了胸前，展現著自己最後的一點小傲嬌。

    「那麼怎麼才算有誠意呢？」十三好奇道。

    「最起碼來朵花什麼的吧？」林溪隨口說道，可十三卻突然向著她前跨了一步整個身子兇猛的壓了過來，那種氣勢就像霸王一般威武難敵，林溪驚呆了的整個靠在了書架上。

    這個距離讓兩人的唇相聚不過幾釐米而已，林溪都能嗅到十三口中那淡淡的奶糖味，這該死的大叔，平日裡沒少吃糖，卻生得一口潔白的好牙，林溪不自覺的回味起那在冷庫中絕別時的一吻，那是她的初吻。

    想到這裡林溪的小臉已經緋紅，心中的小鹿噗通噗通的亂跳著，忍不住的想大喊《霸王別搞基》搞我……

    可十三卻又一次讓林溪失望了，他壓過來只是從林溪的身後取出了剛才那本《古典情韻軼事》的書籍，隨便翻開，又隨手從中間撕下了其中的一頁。林溪被嚇得差點叫出身來，要知道這書的價值是無法預估的，連蒲松齡都要抄襲的故事原版，想想就知道多珍貴了。

    十三卻就像撕廁所裡廁紙一樣的損毀了它，然後若無其事的將書放回了原位。

    他熟練拿著那張發黃的紙張摺疊了起來，「從前我讀技校的時候，寢室裡住著的都是荷爾蒙無處發洩的小夥子，大家都是瘋了一樣的想去泡妞，卻又都窮得恨不得泡麵的時候把自己的蛋給煮了吃掉。

    結果大家都定下了一個規矩，不管是誰泡馬子，其餘的人就要幫他用紙折上99朵玫瑰去送人。

    那時候小爺太高傲，總覺得技院裡的娘們不都是技女嘛？怎麼能把小爺的第一次給這樣的女人，更別說那群學汽配的女人那長相都跟鎯頭似得，小爺實在扛不住。

    結果我成了寢室裡金牌折玫瑰達人，折的一手的好玫瑰。」

    十三說完，一朵嬌豔欲滴的紙玫瑰已經遞到了林溪的面前。

    林溪的腦袋都懵了，她是富家女出身，在法國留學歸來，身邊從來不缺少追求的男性，甚至蕾絲邊。那些人總是想盡辦法的討她歡心，各種珍貴的珠寶，各種貼心的禮物，甚至999朵玫瑰拼成的「我愛你」，甚至煙火……

    可從來沒有人送過她這麼簡單，這麼廉價，又這麼珍貴的玫瑰花。林溪的眼眶有點紅了，她想到的是此時此刻自己的處境，想到的是自己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不歸路。她或許會在明天就死去，或許再也看不到未來。

    在這個世界裡，她愚鈍，笨拙，不夠殘忍，不夠凶狠，是累贅，是包袱，可面前的男人卻並沒有一次丟棄下她，他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不論傷痛，困苦，絕望，徬徨，他都在那裡。

    「紙玫瑰？你送給死人的嗎？掃墓才用這種紙花吧？」林溪的心不斷的在對自己說，收下吧傻女孩!抱著他!吻他!舌吻他！就在這自己最喜歡的書海中，將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他吧！感受他的體溫，感受他的傷疤，感受他的堅強，感受他男人的氣魄……

    可最後她卻還是習慣的露出了該死的傲嬌屬性，古往今來，傲嬌毀了多少姻緣，難道林溪還不知道嗎？

    「說來也是，紅玫瑰比較逗人喜歡吧？」十三笑了笑，突然從腰後抽出了一把匕首唰得一刀割破了自己的掌心，在林溪目瞪口呆中，將鮮紅的血液澆灌在了那紙玫瑰上，硬生生將手中的花兒變成了鮮豔的猩紅色，「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第四十章 給我你的絲襪


    流點血對於十三來說不算什麼，比女孩來大姨媽還要習以為常。他的傷口會很快癒合，多吃點士力架就能迅速恢復過來。但在林溪眼裡卻是驚慌失措，緊張的抽出了紙巾將他手上的傷口簡單的包了一下。

    「你腦袋有病啊？沒事就給自己來上一刀，你怎麼不直接把自己給閹了，可以節約多少麻煩和痛苦啊？」要不是在圖書館，林溪都像扯開嗓子開罵了。不過在訓斥時，她也是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朵帶血的紙玫瑰。

    「甭管我有沒有病了，你的要求我滿足，該你滿足我的了。」十三繼續發動無賴屬性。

    「只約會，不牽手，不親嘴，不開房，違反任何一條，我就撤。」林溪妥協了。

    「啊？那約會不就光剩下吃飯看電影了？你當我是備胎嗎？」十三詫異道。

    「同意就去，不同意我去黑伊甸逛街的。」林溪堅決道。

    「好好好，就聽你的，純逛街，不牽手，不親嘴，不開房，女人真厲害，這和搶劫有什麼區別？」十三搖頭嘆息道，「不過我有個條件，你都答應和我約會了，總要打扮一下吧？」

    「這樣不行？本姑娘素顏也嬌傲好嗎？」林溪上下打量了一邊自己，抓絨的運動服裝束，很青春。

    「拜託，你包得跟粽子似的，唯一能看的大長腿都不露出來，你都不許我吃了，好歹看看總行吧？」十三欲哭無淚道。

    「你真折騰，先回家吧！」林溪二度妥協。

    今天帝都的天氣不錯，總算能看見太陽和雲彩了，可謂是千年難見的好天氣。路上車也很少，回到家才上午10點。不過那個強調素顏的林溪卻花了整整1個鐘頭打扮，等得十三都瞌睡了2次。

    不過當她走出來時，十三只能說，這一個小時值了！

    林溪又穿上了那身高級的學生校服裝，只到大腿一半的百褶短裙，白色的過膝絲襪，圓頭皮鞋。一頭及腰的黑色直髮，又一次紮成兩隻長馬尾辮，胸前掛著黑伊甸裡討到的闢邪水晶十字架。

    說真的，這才是符合19歲少女的裝束，清純可愛，又性感撩人。光是看看那白皙的長腿，你就明白為什麼日本那麼多變態了？都是學生裝給鬧的。

    「穿學生裝？你這是誘惑人犯罪嗎？」十三吞嚥這口水道。

    「就知道你這貨喜歡這種衣服，第一次見面你看我的時候，那眼睛和強姦犯都沒區別了。也罷，算是滿足你一次小小的虛榮心，讓你這大叔帶著學生妹逛街。爽了吧？」林溪說著那麼自然的挽住了十三的手腕，說過不讓牽手，但沒說不讓挽著，十三有點喜歡身邊的丫頭了。

    一路殺到了帝都著名的豆腐井步行街，今天不是休息日，時間正值下午1點，街面上的人比往常要稀疏上不少，但這種稀疏僅僅是你有空間能走快上兩步而已。

    對於一座國際化大都市來說，他們的步行街也是國際化的，老外在這裡已經不算什麼搶眼的角色了，中國人也再沒土鱉到看見外國帥哥美女就上前貼著臉找人照相的地步。

    不過，依舊有人可以在這裡成為矚目的焦點，例如明星喬裝約會，外國官員出行，裸奔變態撒潑，「請問可知安利？」（避之不及）。

    十三還真沒想過在不脫掉衣服的情況下，能在這種茫茫人海中，引得周圍的人側目凝視上好久的。不過當身邊有林溪挽著他時，他確實做到了這一點。

    路人的眼中充滿了困惑，他們從十三和林溪的裝束，還有那親密的動作中他們無法判斷出他們的關係。你說是富二代泡學生妹，這貨的風衣都像動物園裡淘的二手貨。你說是的哥哥和表妹逛街，十三臉上的不良笑容就像走在去開房的路上。

    在這無限的困惑中，所有的男性路人都報以了萬惡的妒忌，甚至詛咒。如果詛咒真的有用的話，十三現在已經患上嚴重的男性功能障礙了。

    對於十三和林溪的組合，這已經不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可以形容了的，林溪的美不光源於那精緻的臉龐，還有115公分的無敵長腿，那身校服就是青春和活力的標誌，就像美女們都是甜美的蘋果，但穿著校服的美女，就是剛剛從樹上採摘下來的那種。

    看上去十三就像情場老手，但真的沒有正經的約會經驗，和乾媽更多都只是關門「寫作業」啪啪啪；偶爾會去夜總會喝酒啪啪啪；路邊遇見了美女，上去問「小姐一夜多錢？」結果也是啪啪啪，別想歪了這下打的是臉。

    虧十三還大言不慚的拉著妹子出來約會，提出來的約會路線就是從小吃街的東頭走到小吃街的西頭，休息上半小時，再從西頭原路吃回來。

    聽了他的安排，林溪眼中滿是鄙視，直接給否了。約會計畫重新制定，先是去電影院，看一場略帶悲傷的愛情片；再去電玩城，踩著少女時代《GEE》的節奏玩跳舞機，6點前避開高峰的找一家火鍋店吃上暖暖的涮羊肉。

    就這麼一趟下來，時間晚上7點，天空早已被月亮率領這眾多的星星部下佔領，夜晚的街道上，風有些涼了，但吃完火鍋，兩個躁動的人兒卻覺察不到嚴寒，並排坐在了大街旁的長木椅上，看著往來的人流，聊著一堆沒有營養的話題，例如多數約會時都會問起的是……

    「你談過戀愛嗎？」

    「你是在藐視本小姐嗎？我雖然是處女，但戀愛還是有談過的。我的初戀是在初中，對象是我的學長，長得很高，是校隊的隊長，學校裡很多人都喜歡了他，我和他談了整整2個月。」

    「然後呢？」

    「然後他在一起溫習功課的時候想非禮我，被我一腳踢中的襠部，後來就再也沒看他上過學了，聽說是出國住院治療去了？」

    「……後來還有嗎？」

    「還有一段戀情就發生在不久前，我在法國的時候，有一個法國同學，是主修藝術的，畫得畫很美，而且據說他家族背景很好，爺爺是貴族出生。」

    「為什麼沒繼續呢？不喜歡外國人嗎？」

    「不是，有次他邀請我去他的畫室，他想讓我脫光了給他當模特，他說會像《泰坦尼克號》的傑克一樣，將我畫的比ROSE還漂亮。而我用他的畫板一個快速擊喉，後來再聽見他說話已經是3個月後的事情了。」

    「如果你喜歡他們，為什麼不願他們親近自己？」

    「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們都很好，很完美，感覺只要是女生都改會愛上他們吧？可每當和男生親近時，腦海裡總有一個聲音對我說，這一生，我要找的不是他們。」

    「你在找誰？」

    「一個愛我，我也愛他的人，一個讓我忘記要求，忘記尊嚴，忘記自我的人。」林溪側頭看著身邊的十三，剛剛吃飯時喝的點點啤酒的酒精還未散去，她的小臉還是在發燙髮紅的。

    四周在此刻安靜了下來，喧囂的街道，往來的行人，一切都像被馬賽克化了一般。

    剩下的僅僅是投射在兩人頭頂的光，，耳邊迴蕩的是兩人的呼吸聲，天涼了，讓兩人嘴中吐出的白霜交織在了一起。林溪又一次不自覺地看見了十三的嘴唇，據說奶糖味能解火鍋的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林溪胡思亂想著，輕咬著自己的嘴唇。

    「傻丫頭，《非誠勿擾》看多了吧？居然玩這種哄小女生的浪漫。」十三突然狠狠的彈了林溪一個腦瓜崩，「我告訴你，不管你是文藝范，還是外貌協會的，最終幸福的女人都是嫁給了有錢的那個。

    那些嫁給了坑爹屌絲的美女，總會去說自己那些找了大款的同學，是在出賣肉體換金錢，卻不想想自己，同樣出賣了肉體，連錢都換不回來。」

    「你妹的，不要彈我頭！很痛的啊！」林溪怒了，情愫也被彈散了。

    「說正經的，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十三突然嚴肅的對林溪說道。

    「你要是說幫你來一發，我會踢死你的喔。」林溪臉上青筋暴露道。

    「不是，是我馬上要去執行一項任務了，這任務需要你身上的一樣東西才能辦到。」十三一本正經道。

    「什麼東西？凱麗的舞鞋嗎？」林溪疑惑道。

    「不是，我需要你借我一隻絲襪。」

    「死變態！滾！」

    「我真是為了完成任務才借的，這任務關乎我的生死，所以你的絲襪對我就是這麼重要。」十三說得好像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這麼嚴重？」林溪依舊將信將疑，但看著十三那副不借他就跟殺人凶手一樣的神情，林溪沒辦法選擇了相信。

    只見坐在路邊長椅上的她脫下了右腳上的圓頭皮鞋，用纖細的手指牽著白色單筒襪的襪邊向下脫去，當拉扯到一到膝蓋的時候，又是用手掌搓著襪邊將白色的絲襪從腳趾前退了下來。

    全過程15秒，看得過路的的所有男人都無恥的硬了……

第四十一章 貞操大盜


    接過了還帶著體溫的白色絲襪，十三攥在了掌心，「謝謝，現在我去執行任務了，你在這等我一下。」

    十三說完站起身來，走向了對面的豆腐井百貨商場，林溪根本看不懂他要執行什麼樣的任務？抓鬼的話，這裡的人也實在太多了，就算真有鬼，最少也要等到凌晨人變少後才會動手吧？

    「想不到你真的會接無珠那老傢伙發出來的任務，稍微有點腦袋的調查員都會知道那任務有多危險，凶手已經幹掉了三個調查員還沒有轉移的跡象，說明凶手已經將那該死的天水監獄化為了反調查員狩獵場，你去了不是獵手，是獵物知道嗎？」此刻，唯有趴在十三肩頭的小強明白十三要做的是何等瘋狂的事情。

    「再危險，也總得要人去做吧？其實我總覺得那老傢伙對凶手是誰一定知道點什麼，只是他還無法那麼確定，讓我去應該就是來確定他猜想的吧？」十三在靠近豆腐井百貨大門時，突然一下將白色的絲襪掏在了頭上，如果不是他隨後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黑星手槍的話，那麼他就只會被當成一個普通的變態看待了。

    「雖然你說的我懂，但是你非要用這種方式開始你九死一生的任務嗎？「小強無奈的嘆息了。

    「要記得那任務的代號是『越獄』。」十三在眾目睽睽下走向了一樓的收銀台，向著天畫板連開三槍大吼道，「打劫！都給我趴在地上！勞資只搶土豪，不劫鱉孫！」

    周圍的顧客都看傻了，稍遠一點都向著門外或者內部跑了出去，稍近一點的自認鱉孫的全趴在了地上。

    十三徑直的走到了一個收銀台前，用槍指著濃妝豔抹的收銀員吼道，「把你的真鈔給我拿出來！」

    「貞……貞操？我早就沒有了啊！」高舉著雙手的收銀員眼影都哭花了，從沒想過當個商場的收銀員也會被人用槍搶劫的。

    「別緊張，很快就結束了。」十三反過來安慰道。

    「我不緊張，我只是害怕，大哥，我就一打工的，貞操我18給了隔壁村的二狗子了，你要不嫌棄，我也能給你爽一下，只要你不射我就行。」收銀員已經語無倫次了。

    「都說了不要慌張，呼氣，吸氣。」十三發現這收銀員的臉色不好，像心臟病要發作了一樣。

    當林溪看著十三走進了那商場後，不少顧客從裡面衝出來時就已經覺得不對了。她光著一隻腳的向著商場快步走去。

    但呼嘯的警笛聲比林溪還要迅速，4輛警車表演甩尾的動作停在了百貨商場的門前，荷槍實彈的警察衝進了商場內。

    等林溪趕到了那商場門口時，頭上還套著她白色絲襪的十三被反扭這雙手的從百貨公司裡押了出來。

    林溪的腦袋一瞬間全懵了，遠比第一次看見惡鬼時還要驚慌失措，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唯有在十三經過身邊時，又一次聽見了了他輕聲的呢喃，「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說完這句話十三就被推進了囚車裡，他的罪名是持槍搶劫，並意圖強X。因為有上百證明，劫匪曾要求收銀員交出貞操。

    從對話中判斷，劫匪應該有功能障礙，因為他說很快就結束了……

    這是一起證據確鑿的惡性案件，各大新聞頭條都播放了十三頭套白絲襪的照片，並且給了他一個「貞操大盜」的名字。著名的心理訪談類節目「噼啪三人行」也對其進行了詳細分析，專家認為十三是一個有著嚴重處女情結，外加長期擼管惡習導致功能障礙的可憐罪犯。

    從他的身上一直聊到了國內幾十年的禁黃文化和性壓抑的問題上……

    上級批示，對已此類案件需要從嚴從重從快處理，打擊犯罪者的囂張氣焰，保護人民生命財產，還有女性的人身安全。

    索性凶手良知未泯，積極配合相關單位的工作，對所有指控供認不諱，包括強姦的指控也是毫無怨言。

    僅僅1個星期的時間，完成了刑偵，審訊，起訴，定罪的全部過程，十三被判處有期徒刑15年，剝奪政治權利5年。十三在庭審中唯一一次發言，就是詢問，自己的政治權利是什麼？

    他被指定即日送往天水監獄，開始自己的監獄生活……

    天水監獄，位於燕京交匯之間，國內著名的重犯監獄，所關押的犯人都是曾經製造過惡性案件的兇徒，其中超過三分之一的犯人正在執行的是無期徒刑。他們裡面有殺人犯，販毒頭子，黑幫老大，甚至恐怖分子，其中獲得減刑的概率不到10%，曾經被戲稱為「惡棍集中營」。

    據小道消息上面對於天水監獄管理層的要求，僅僅是讓這群傢伙老實的呆在裡面。平日裡哪怕沒有躲貓貓死的事件，這裡住著的人也不太平，打架事件習以為常，洗個澡都能菊花殘上幾個。監獄醫務室里長期客滿，有的傢伙是剛剛出去，沒有幾天又打架回來了。

    有從這裡退休的獄警曾經說過，在那裡服刑的傢伙都不是人，是畜生，他們的思維和正常的人類不同。沒有憐憫，沒有同情，也沒有人性。他們以傷害他人為樂，即便是在十幾平米的監房中也充滿了爭強好勝的天性。監獄關住了他們的肉體，卻關不住他們的獸性。

    在這裡生存，本身就是對囚犯自身能力的一種考驗。巴結獄警，爭當勞動模範救不了你。因為哪怕獄警是你親爹，也不可能24小時的陪伴在你身邊。每當夜深人靜，那些狗腿子們就真要擔心自己的腿是否能保存到天亮了。

    唯有展現自己的力量，唯有比他人更凶，比他人更狠，才有辦法不被人欺負，安穩的過完自己的監獄生涯。如果你長得太白淨，又沒有男子氣概，恭喜你，你也能安穩的度過監獄生涯，只不過終身不會再出現便秘等症狀了而已。

    十三嘴裡叼著棒棒糖，穿著藍色的囚服，戴著手腳鐐銬的坐在囚車之上，通往天水監獄的道路有些顛簸，害的他都沒有辦法閉上眼睛休息上一會兒。和他同車的還有4個人，十三沒有興趣知道他們是誰，因為不過瞟上一眼就能發現眾多纏繞在他們身旁的冤魂，證明著他們不是好人。

    其實惡人也是靈力強大的一種表情，鬼也怕惡，因為惡人會將靈力表現在體外，這不是修行獲得的能力，而是一種生物的本能。這種靈力保護了他們不管傷害了多少人，都很少會被冤魂傷害到。除非有些冤魂能進化成高等級的惡鬼，才能近他們的身。

    而惡人一般傷害的都是好人，要讓一個好人變成怨念的冤魂，並沒有想像中的容易。

    這次的任務需要完全隱藏調查員的身份，所以十三連小強都不敢帶在身邊，更不用說什麼狩魔武裝，抓鬼道具了。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豐富的經驗，還有相信無珠那老頭將計畫已經安排妥當了。

    胡思亂想間，天水監獄的灰色高牆和塔樓已經出現在了車窗外，前面押運的警察叔叔敲著鐵柵欄提醒道，「喂，你們的新家馬上就到了，都醒醒。」

    天水監獄呈四方佈局，共設有八座塔樓，每座塔樓上都設有狙擊手執勤，別懷疑他們的槍法，他們用的是連狙，有足夠的子彈幹掉你。

    監獄外牆高度接近15米，遠比一般的監獄更高，厚度接近2米，可以抵禦火箭彈的正面攻擊，在建成的50年曾經經歷過多達167起越獄事件，甚至16起武裝劫獄事件，卻無一人成功從天水監獄脫逃過。

    整所監獄分甲乙丙丁四個關押區，共關押了2600名各類囚犯。為這2600人，監獄配備了多達800名的獄警團隊，這還不包括後勤保障人員，醫生團隊，以及管理層。將整個監獄的人數統計起來，總人數3800多人……

    十三要做的就是在自己被那凶手殺死以前，將那傢伙從這3800多人中標定出來。這並不是一件像無珠或者王女描述的那樣簡單的工作，甚至在這監獄中生活都並不簡單。

    當戴著鐐銬從囚車上走到地面時，環繞著身邊的鐵絲網，手握電擊棒的獄警們，還有塔樓上正用狙擊步槍觀察自己的狙擊手，都真實的告訴著十三，不管他的任務是什麼，在這裡，他是貨真價實的囚犯，一旦有越獄的行為，這些傢伙會真的打死他。

    「我他媽的一定是腦子抽了才會答應到這種地方來的，我有病啊？」十三抬頭看著圍牆外的藍天，懊悔不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快走吧，貞操大盜。」一個胖乎乎的獄警用警棍頂著十三的脊樑骨將他推的走到了最先的位置。

    「代號『越獄』，我是你的聯絡人胖渣。」那胖渣在十三的身後小聲嘀咕道。

    「胖渣，跟你打個商量行嗎？」十三回頭道。

    「說吧，我會儘量滿足你的要求。」不在人前，胖渣感覺還是十分和氣的。

    「能把你那根棒子離我的臀部更遠一點嗎？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用又硬又黑的東西頂著我了。」十三說著，反手就是一拳，將著胖渣打翻在地。

第四十二章 極惡艙室


    十三的一拳不光為了驅趕身後的棍子，更為了和那胖渣劃清界限。不過這一拳換來的還有周邊四五個獄警衝了上來直接一頓胖揍。腦袋都給打流血了。

    當再前往登記室的時候，他已經是被人架著才有力前行的狀態了。這群獄警等於變相來了一頓殺威棒。只是殺威棒的效果並不是很好，這腦袋上還帶著血跡的十三，從走進監獄開始，嘴角就掛著不像人的微笑，就像野獸回家了一般快樂。他被人死死按在座位上完成了輸入指紋，物品登記，剃頭，拍照，洗澡消毒，換衣服的過程。

    「你的『傢伙』我都給放在我獄警休息室的櫃子裡了。一旦你有需要知會一聲，我給你送去。」鼻子裡塞著衛生紙的胖渣又負責起了對十三的押送工作，不過在胖渣後面不遠的位置，跟著4名獄警同伴，隨時準備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我才不想遇見需要用它們的事情。」已經頂著一副標準的強姦犯頭的十三輕聲道。

    「我知道你想快點融入監獄的氣氛，但是你真不該動手的。」胖渣拔出了鼻子裡染滿血的紙團道，「毆打獄警，他們之所以沒關你進單間，因為將你安排進甲區的極惡艙室了，那是一個16人間，卻被故意只安排了15個人，專門留一個位置用來招呼不聽話的新人。

    裡面關押的不是黑幫的金牌打手就是殺人犯，他們都是各個艙室裡最難管教的一批人。」胖渣小聲警告道。

    「你弄錯了一個概念……」看著那越來越近的甲區鐵閘門，十三邪惡的冷笑道，「我才是這裡最難管教的。」

    十三被交接給了甲區的內務獄警，雖然他們和胖渣穿著同樣的制服，但這些內務獄警一個個都擁有著兵哥哥一樣的健碩體格，走路和站姿都說明了是練家子。

    兩個內務獄警一左一右的架起了十三，帶著他向監獄深處走去，兩個190的獄警哥哥，讓十三走路的腳都不能完全落地的，跟著十分吃力。而他們抓著十三胳膊的手，就像鉗子一樣的用力，十三相信等他們放手的時候一定青紫了。

    監獄就是這樣的地方，哪怕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也只會成為暴力和權威的載體。如果在承受暴力的過程中你表現出了怯弱或屈服，恭喜你，你將永遠無法擺脫這些暴力，因為柿子總找軟的捏，菊花總找鬆的插。

    十三一直被帶到了甲區最深的牢房，兩指粗的鐵欄杆大門上，標記著「444」的號碼，和十三囚服上的號碼正好一樣，也是444。這次哪怕不用掐指算，十三也知道自己眉黛凶兆了。

    「444，進去。」一位內務獄警打開了牢房的大門，另一位打開了他的手腳連銬，一把將他推了進去。連帶丟在他腳邊的是一大盒的白砂糖。十三的犯人登記表上備註過，此犯人患有嚴重的低血糖症，必須時刻保持攝入糖分才能活下去。監獄可不會給他提供巧克力，夾心糖什麼的零食，白砂糖已經是很給他優待了。鑑於這傢伙一進來就打獄警的事實，有人建議選用石頭一樣硬的冰糖取代白砂糖……

    「裡面的都聽好了。」獄警用電棍敲了敲鐵門大聲道，「這是你們的新室友，新環境讓他有點緊張，你們要團結互助，幫助他快速的適應新環境，懂嗎？」

    沒有任何人回答獄警，但當看看那些傢伙的眼神，獄警就知道該傳達的意思已經送到了，兩位內務獄警轉身離開。

    扭動了兩下脖子，十三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白砂糖紙盒，向著牢房僅剩下的唯一一張空床走去。

    15位老獄友全部來到了走道旁，各個五大三粗一身橫肉的他們，讓人對監獄的伙食頓生自信。

    這些臉上恨不得刻著窮胸極惡的傢伙打量著他們的新室友，十三不算精緻型的帥哥，但丟在這一堆人裡面也算頗有幾分姿色了。其中幾個獄友都舔舐起了嘴角來，臉上的賤笑說明他們無恥的硬了。

    十三完全無視身邊充滿惡意的目光，來到了八張高低床其中一張的下鋪，半靠在床頭，撕開了一袋白砂糖往嘴裡倒了起來。

    而在他的身旁，一幫的獄友都圍了上來。一個皮膚黝黑，光頭絡腮鬍的囚犯坐在了十三的床鋪上，他身高190，體重也是190，一身腱子肉不去參加選美都糟蹋了，而他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直看得讓人毛骨悚然。

    「小子，看來獄警叔叔們很不喜歡你啊？居然把你分到這極惡艙室來，還特地放水讓我們招呼你，你幹什麼事了？」光頭揉捏著拳頭問道。

    「……」十三沒有說話，依舊在吃著砂糖。

    「小子，說話啊，你他媽的舌頭忘帶進來了？」光頭不耐煩了，一把掌將十三手中的白砂糖打翻在了床鋪上，白色的顆粒灑滿了床單，想來是沒辦法睡了。

    「你弄髒我的床鋪了。」十三終於發言道。

    「嘿嘿，等下我們還會插得你屁屁都是血，床單一樣會髒的。」幾個圍觀壯漢勾肩搭背的壞笑著，看看他們一身的肥膘，被輪著玩一圈，估計再也不用想躺著睡覺了。

    「記得剛才你們管這裡叫極惡艙室？」十三邊說邊從床上下到了地面，「我真喜歡這名字。」

    頃刻間，444號牢房中傳來了驚天動地的打鬥聲，哀嚎和東西被砸爛的聲音交織成一片，隔壁牢房的傢伙，都有點同情起那新來的小夥伴了。

    兩名內務獄警並沒有走遠，就站在不遠的轉角處聊天抽著煙，打鬥的動靜只是讓他們一陣樂呵。

    那動靜整整持續了20分鐘，突然一下戛然而止，整個過道陷入一片死靜。

    「喂，去看看，那些混蛋下手沒輕重，別真給玩死就出大事了。」一位老獄警說道。

    「沒事，最多殘廢，要死哪那麼容易？」年輕點的獄警得瑟道。

    「還是去看看，那群傢伙裡有人搞屁股的，別讓他們真給弄了，太他嗎噁心了。」老獄警還算有點良心。

    無奈叼著香菸的獄警走到了444號牢房的大門前，調侃的話還未說出口，嘴裡的香菸已經掉到了地上，他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就跟見了鬼似的。

    「喂，怎麼了？」老獄警感覺到了不對，走上前來，結果露出的是和他一樣呆掉的表情。

    只見不過50平米的囚室中，橫七豎八的躺著15人，床鋪上，牆壁上，地板上甚至天花板上都四濺著鮮紅的血跡。

    在這裡走路一定要小心，因為地面上掉了不下30顆牙齒，15個大漢有7個已經昏厥了，5個還在抽搐口吐白沫，其餘3個都是雙手踝關節脫臼，倒在地上哭得那叫一把鼻涕一把淚，跟孩子似的。

    至於那個被交代要多關照的十三，卻依然屹立在囚室的中央，身上的囚服被撕破了，露出那一身怪物一樣的傷疤，卻沒有任何一條是這裡的人留下的，他的身上沾滿了也都是別人的血跡。這些傢伙唯一給他造成的傷害，就是讓他雙拳揍得略微破皮了而已。

    極惡囚室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甲區的獄警頭子，穿著防爆服的列隊獄警和醫生一同衝到了這裡，全部手握電棍的將十三圍了起來。

    甲區區長是一個頭髮花白的中年獄警，獄友都叫他為年伯，喜歡笑，和十三差不多高，但身材卻比十三寬上許多，不過並沒有塊狀的腱子肉。

    十三看到他卻收斂起了自己的笑容，因為這傢伙的步伐是內功行家，氣息和靈力頗為了得。作為不是修行者來說，僅僅以普通人的方式練到這種級別，很厲害。

    「十三？你就是那個搶劫豆腐井百貨，並且涉嫌強姦收銀員的小子？」年伯雙手背在身後，毫不顧忌地走到了十三的面前。

    「是。」

    「這些都是你幹的？」年伯用眼睛掃視了一圈。

    「報告長官，我是正當防衛，他們意圖侵犯我，於是我才出手還擊，結果15個人一起打我一個，把我嚇死了。」十三恬不知恥道。

    「是這樣的嗎？」年伯走到了另一位正被抬上擔架的獄友身邊問道。

    那傢伙正是坐十三床鋪旁的禿頭，他眼含熱淚的看了看年伯，又看了看正在磨牙的十三，哭著點頭承認了。

    「是嘛，既然你們承認了侵犯你們的獄友未遂，通通加刑1年，你們該沒怨言了吧？」年伯一句話，頓時讓大家的眼淚嘩嘩的流。

    「至於你……看來你今天不得不一個人睡這兒了。」年伯回到了十三的面前。

    「沒關係，我不怕黑。」十三賣萌道。

    「我管你怕什麼，你本來不該在這的，我並不知道他們把你安排到了極惡艙室來。你的事情我瞭解，雖然搶劫，但是你沒有傷人，敢做敢認，是條漢子，和這些傢伙不同，他們都是人渣，你還有救。以後乖乖服從改造爭取減刑，別給我惹事，我會盯著你的，聽懂了嗎？」年伯顯然對十三的印象不錯。

    「明白，保證完成任務。」十三大聲回道。

    看到這一幕，光頭算是哭的更厲害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區長包庇十三這小子，這小子還如同霸王附體一般牛逼，以後算是沒有報仇的可能了。

第四十三章 生日禮物


    清晨，7點半，鬧鐘響了不過兩聲，林溪就從被子裡爬了出來。稍稍伸了一個懶腰，她便起床刷牙洗漱，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早餐是兩片烤好的土司面包，刷上一點十三的蜂蜜千島醬，倒上一杯十三的鮮奶，味道挺不錯，而且很營養。

    一邊吃早餐時，林溪會看看新聞還有報紙，按照十三教的，將和靈異事件可能有關的信息都圈了下來，然後預估一下危險係數，就能出門了。

    十三有說過，從新聞到渠道獲得可以調查的信息，最多不能超過7天，因為後勤部情報收集科收集情報，再借由配給部製作成任務發佈的時間就正好7天，一旦超過7天的案件，臨時工就不要去插手了，因為那事件一定已經有正式的調查員去處理了。

    基本圈定了幾個可疑的事件後，時間已經8點半了。林溪準備出門換鞋時，總會看看那擺放在鞋櫃上十三送給自己的「血玫瑰」，為了保存這脆弱的花朵，林溪特地買個一個長方形的水晶盒子，將花朵保存在裡面，免受空氣的侵害。

    說來也是奇怪，一般紙張沾染了鮮血後用不了多久就會轉變成暗淡無光的暗紅色，醜陋不堪。但這朵玫瑰卻一直保持著最初的猩紅色已經整整10天，絲毫沒有變暗的跡象，就算真花都該枯萎了的時間裡，它依然妖豔。

    不過仔細想想，十三這人本身便古怪的沒邊了，他的血也古怪這是正常的事情。

    最後檢查隨身物品，闢邪十字架，凱麗的舞鞋，呱呱叫的青蛙王子，小強……小強最近都窩藏在屋子的某個角落度假，不用管它了，出門OK。

    離開了別墅宿舍樓門外的出口那停著一輛黑色的啞光勇士商務SUV，而那一身白西裝的傾城依舊像最完美的雕塑一樣守候在車前，從不遲到，也從不空手而來。

    自從十三被抓起來後，每一天傾城都會來這陵園別墅當林溪的免費司機，而且他每天都會帶來不同的禮物，第一天是九十九朵玫瑰；第二天是比林溪還高的泰迪熊；第三天這傢伙居然從懷裡掏出了一隻2克拉的鑽戒，單膝跪地的樣子把林溪嚇得不輕。

    林溪不覺得傾城是壞人，只是不太懂得跟女孩相處，總是會很認真的做出一些滑稽的事情，而讓你稍微問一些尖銳一點的問題，他也會立刻呆若木雞，冷汗直冒。

    林溪不明白傾城為什麼要纏著自己，但傾城卻說這是上面直接下達的命令。他在進行的是心裡輔導的工作，因為林溪的搭檔剛剛被抓並且定性成為了搶劫兼強姦犯，難免會對她造成心理上的衝擊，所以需要傾城幫助做心理輔導也順帶進行心理評估。

    「其實你沒有必要那麼沮喪，人生呢最重要的不就是開心嗎？學習堅強的面對是成長的必經之路。」傾城一邊開著車，一邊說著昨天從TVB電視劇裡學到的台詞。

    「傾城，我都跟你說很多遍了，我真不需要什麼心理輔導，十三不過是去執行秘密任務而已，我一點也不介意。」林溪迫於無奈地又一次解釋道。

    「林溪，心理學上管你現在的狀態稱為自我安慰症候群。我已經幫你查詢了10多次了，配給部翻閱了近3個月來全部的任務梗概，卻沒有任何一個是涉及到關於要去搶商場這一部分的任務，近期也沒有佈置任務給十三的記錄。」傾城依舊堅持自己的推論，「其實像十三的冥事局老員工，出現這樣的事情是很正常的。調查員長期生活在一種壓抑的氣氛中，不懂得及時開導自己的心，很容易造成心靈扭曲，幹出無法想像的事情。

    就像前陣子就有一個調查員，習慣裸體背著巨大的十字架在街上飛速裸奔，現在他還住在精神病院的加護病房裡。」

    「傾城，你是好人，只不過有時候真的不懂怎麼去表達自己的好。我再跟你說一遍，十三有時候是有一點變態，但他不是神經病。他比你想像的還要堅強，他可以為了救別人而讓自己置身在危險中，這樣的人才不會笨到去搶收銀員，然後被判刑的。」林溪堅持道。

    「林溪，我……」傾城如果有戀愛經驗就會知道，現在該閉嘴了。

    「夠了，今天就到這裡了。」林溪迅速換上了凱麗的舞鞋，一把推開了身旁的車門，嗖的一下直接跳下了車，在時速50公里的狀態下，連續踏過了旁邊兩輛轎車的車頂，輕鬆自如的落在了路邊行人走道上。

    「泡你這任務，真是我人生最大的挑戰嗎？」傾城將車停在了路邊，透過倒後鏡看著林溪迅速消失在了一群目瞪口呆的行人之中。

    她操縱狩魔武裝的節奏已經越來越熟練了，就像一位老資格的調查員，林溪適應新身份的效率出乎意料得快，遠遠超過了十三斷定她只能活幾天的預言，而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十三的功勞。

    今天是天水監獄的探訪開放日，時間為上午11點。不過這極品監獄，來得人也很極品，正經的沒有幾個，探監專用巴士上滿是紋滿了紋身脖帶金鏈的流氓，染黃毛說髒話的混混，穿著暴露的技女，還有來討債的稅務人員。司機要不是退休的刑警，早就被這群極品給嚇跑了。

    而今天，車上最主要的焦點不是胸都快掉出來的妓女，而是穿著學生裝，紮著兩隻馬尾，外帶超短裙的林溪。她還特別新潮的只穿了一隻白色長筒襪，光著另一隻腳，暴露著白皙耀眼的肌膚。

    旁邊的幾個小混混看得是狂吞口水，唯有一個同樣紮著馬尾辮，帶著拇指粗的老炮，有膽量先一步坐到了林溪的身邊。

    可沒等著滿嘴黑煙牙的傢伙開口搭訕，林溪隨手掏出的一把瑞士軍刀已經頂在了那傢伙的脖子上，冰冷宛若十三的眼神，林溪也是一句話沒說，就將那老炮給嚇得差點尿出來了。直到司機說別搞事，林溪才收起了摺疊的刀刃。

    「444，你侄女來看你了。」老獄警敲著444號牢房的大門叫道。

    「侄女？」十三先是一愣，接著臉就沉了下來。

    來到了親屬接待室，隔著鋼化玻璃，用電話聊天，這種體驗可不是每天都會有的。特別是旁邊還有妓女和老公隔著玻璃舌吻的表演，更是人間難得幾回聞。

    十三眉頭深鎖的坐在了隔離的單間內，果然不出所料，對面坐著的正是笑眯眯的林溪。

    「叔叔，好久不見了，想你的乖侄女嗎？」林溪第一次用發嗲的聲音說話，十三都不自覺打了一個冷顫。

    「誰讓你來的？」十三沒有一點感激之情。

    「昨天是你在監獄度過的第一個夜晚，感覺如何？」林溪的話跟十三的話沒有半分交集。

    「我從來沒叫你來看我，現在不需要，以後也不需要，你聽明白沒有？」十三惡狠狠道。

    「我知道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所以丫頭我為叔叔挑了一件生日禮物送給你。」林溪說著拿出了一個水晶雪屋球的玩具，就是那種倒著搖一搖就會下雪的那種，「這是丫頭親手做的，為了做它，丫頭看了三十集的韓國泡菜料理課程，餓了1天的肚子，舌頭都抽筋了。

    不過總算完成了，希望我不在的日子裡，這個水晶球更陪在你的身邊，給你帶來好運。」

    「我不要你的什麼狗屁禮物，我要你滾，馬上，立刻，永遠的從我眼前消失，永遠不要再給我踏進這監獄半步！」十三從未如此猙獰的面對過林溪，暴跳如雷的吼道，甚至一拳錘在了鋼化玻璃上，竟然讓5個並列的隔斷玻璃都顫抖起來。

    「叔叔別生我氣了，我馬上就走，不過丫頭要讓叔叔知道，丫頭很乖，會好好照顧好自己，我會等你出來的，就像你告訴給我的那樣。」林溪不想惹十三生氣，站起身來快速走到了出口。

    而兩名本來想上前阻止十三的獄警，也被一直待在後面的年伯給制止了。

    屬於十三的親屬見面時間僅僅用了2分鐘就結束了，比他的第一次時間還要短暫。年伯雙手背於身後親自押送十三回艙，就像老朋友一般的說道，「你不該對你侄女那麼凶的，她只是一個小女孩。當你身處在這樣的環境裡時，還有人願意來看你，才是真正的親人和知己，該珍惜。」

    「如果你也關心那個人的話，你會願意讓她看見身穿囚服，失去自由的自己嗎？這裡就是地獄，我已經進來了，又怎麼能讓她在這裡逗留？」十三反問道。

    「說的也是。」年伯笑著贊同道。

    將十三押解過了那僅僅他一人獨住的16人艙，年伯為他打開了手腳上的連銬，將他送了進去。

    「對了，這是剛才你侄女委託轉角給你的禮物，我們檢查過了，並沒有什麼異常，好好收著吧，監獄的日子太長，沒點小玩意排解寂寞，你也會變成注意男人屁股的變態的。」年伯說著，將那水晶雪屋球遞到了十三的手中。

    「謝謝。」十三接過了禮物，坐在了床鋪上，看著裡面晶瑩剔透的液體，十三知道這是什麼，那世間最甜美的津液。回想當初十三為了接那麼一點苦苦守候在床邊那麼久，最好後挨揍了。現在卻沒有要求，林溪卻灌滿了一整只玻璃球，人生就是如此無常。

    至於林溪，被十三咒罵的眼含淚花的離開的天水監獄，卻在走出大門口，迅速抹去了眼角的淚花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因為現在她可以百分百確定十三是在執行秘密任務了，畢竟在這天水監獄內，甚至周邊10里內，林溪連一個孤魂野鬼也沒看見過，比當初帝都生物工程大學的環境還要可怕。



[ 本帖最後由 8216 於 2016-2-13 18:32 編輯 ]

第四十四章 尋找降頭師


    下午2點，放風時間到了，十三順著走道和其他的囚犯排隊走向了監獄後方的廣場放風。時間2個小時，廣場很大，有6個籃球場，還有健身區，你甚至能找位置下象棋。

    天水監獄對囚犯的安排是，每天僅限兩個區的犯人使用廣場，另外兩個區的犯人則會被安排到洗衣廠工作。區間最大化的輪流錯開在一起的活動時間，避免矛盾的產生，更便於監獄的管理。

    十三所在的甲區，今天是和丁區的囚犯一起活動，兩個區800多囚犯將廣場塞得滿滿噹噹，或許只有在這裡，你才會明白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的混蛋，混蛋遠比好人更多。

    十三的威名是打出來的，一個人幹翻了甲區的極惡艙室所有人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所監獄，連其他區的犯人都知道了，現在就算是黑道頭子，也是離這瘋狗遠遠的。據說甲區的區長很喜歡這小子，他差點廢了15個人結果卻沒有關小黑屋，甚至還讓被他打的傢伙每個人都加刑1年。

    許多人都在傳他的背景很硬，動不得，就算是黑幫頭子，還有殺手們都不敢輕易靠近這狂吃白砂糖的瘋狗，「瘋狗」的名字也成為他在天水監獄中的代號。

    十三對活動和交朋友什麼的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獨自坐在了角落的鐵絲網邊，環視著四周，眼神飄忽地打量著每一個人。

    能使用五臟養鬼術，說明凶手具備強大的降頭師屬性，非一般常人可以比擬。雖然都是修行者，降頭師卻已經很讓同行詬病。因為這是一種混合了製毒，蠱術，道術，黑巫術，甚至因果律命理學的複雜技法，就像中國的大山寨手機，一鍵7操作系統切換功能都辦得到，買一部可同時體驗，IOS，安卓，黑莓，塞班……

    但是降頭術，卻也因為複雜性，使得應對請來更加困難。一旦中了降頭，除了降頭師可解，基本都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十三的學識已經算是極其混亂和複雜的了，道術佛法聖經黑巫術都能來上一點，但依然沒有辦法去學習降頭術。

    這東西太陰邪，對修煉體質都有嚴格要求，越是至陰的男童學習，成就越高。而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刻的孩子，更是被稱為「五陰灌頂」，被業內稱為聖童，是最好降頭師的標配屬性。

    所以十三需要的是辨別出體質為陰性的男人，簡單點說就是娘娘腔，喜歡被弄屁股的，娘炮，人妖……等。

    再通過對這些人的篩選，去甄別他們的靈力大小。能弄死三位調查員的降頭師，靈力等級絕對不低。

    將上述資料全部混合在一起後，十三找到了一個簡直像明燈一樣的傢伙。他就趴在健身區內的長椅上，穿著丁區的囚服，皮膚曬成了小麥色，正讓肌肉男給他做著馬殺雞。他則看著一堆的壯漢，打赤膊在面前練著舉重，直到滿身的肌肉佈滿汗珠。

    這傢伙身上的靈力與眾不同，透著一種讓人厭惡的陰邪之氣，甚至具備侵略性。只要是他看過的男人，沒有誰不渾身打冷顫的。

    「需要找個好用的嚮導了。」十三吃光了一袋子的白砂糖後終於站起身來，雙手插進褲袋裡溜躂起來，只要是甲區的犯人都是本能的給這瘋狗讓開了道。

    在廣場上，還是有一些沒辦法監視的角落，總能成為囚犯們歡樂的小天地。例如那圍牆下和鐵絲網的夾角處，十幾個甲區囚犯圍在了那裡，用身體擋成了一道牆壁，裡面時不時的傳來幾聲低沉的哀嚎。那聲音可不像在享受龍陽之好，因為點點血跡都濺到了外圍壯漢腳邊的地上了。

    十三低著頭，徑直走到了這歡樂小天地來，外層攔著的壯漢看見這傢伙靠近眼睛都直了。

    「讓開。」十三冷冷地說道。

    「瘋狗，別找茬了，這裡不關你的事。」壯漢雖如此說，但明顯用的是奉勸的語氣。

    「1，2，3……又是15個，真巧。」十三清點這面前的人數，笑著說道,「你有兩個選擇，要麼讓開，要麼被抬走。」

    「行，兄弟，哥敬重你是條漢子，我們走。」那壯漢招呼一下旁邊的小弟，快速的讓開了，他們可不想惹瘋狗，至少不想明著硬幹。

    聚集的囚犯們散開後，露出這小天地中間一直包圍的一位留著香菇頭的小子。他已經被揍的鼻青臉腫，趴在地上正找著自己的眼鏡。

    看他的樣子也就20來歲，比十三還小，臉上的幼稚都還沒褪去，並不像屬於這裡的犯人，更像走錯路的高中學生。這種人待在天水監獄裡，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十三走上前去撿起了髒兮兮的眼睛，遞給了那小子。

    「謝謝。」香菇頭小子戴上了眼鏡，本還在道謝的，但一看清了十三的臉，又立刻嚇得臉都青了,哆嗦的說道，「瘋……瘋狗？！」

    「你們怎麼這麼都喜歡這樣稱呼我？我又不吃骨頭，怎麼能叫我狗呢？」十三半蹲在了那小子的面前。

    「你進監獄的第一天就把獄警給打了，結果被安排進了極惡艙室，結果又把極惡艙室裡的15個武鬥派囚犯都給打得住進了醫務室，結果他們還加了刑，你卻沒事……」香菇頭小子被嚇得都不太會組織語言了，一口氣連用了3個結果。

    「不過2天時間，我的事情你到時摸的門兒清，小子你叫什麼？」十三壞笑道。

    「我叫李思，這裡的都叫我眼鏡。」眼鏡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道。

    「哦，那我叫你香菇頭好了，對了香菇頭，剛才我看見有不少的大佬和你交頭接耳來著，不光甲區的人找你，連丁區的也有人找你，你是幹什麼的？」十三好奇道。

    「不能說的，你不是圈子裡的人，說了會惹麻煩的。」從前的李思，監獄中的眼鏡，現在的香菇頭眼淚都快出來了。

    「看來真是走到哪都逃不掉圈子文化啊，你想看看我夠不夠能力加入你們的圈子嗎？」十三說著坐在了香菇頭的身邊摟住了他的肩膀輕輕拍著。

    可能是那擁抱太親切了，香菇頭終於將一切都說了出來。原來這李思並不是個窮凶極惡的罪犯，沒殺過人沒放過火，僅僅是個電腦愛好者，喜歡編程，專研黑客技術。這小子的天分很高，居然為了好玩找到了國家銀行系統的網絡後門，將全國所有儲蓄賬戶分單位的小數點後續數字轉移了出來，全部弄到了自己的私人戶頭上。這些平日裡儲戶都不可能看見的單位財富的丟失，根本沒有被任何人覺察，包括銀行本身。

    然後，一個20歲的千萬富豪就這麼橫空出世了。屌絲出生的香菇頭本可比同齡人過得更加幸福，甚至憑藉金錢泡到了大學裡的校花。

    可惜「自古敗家多娘們，常使英雄尿失禁」。就是香菇頭的女朋友揮霍無度，一個縣城出來的小丫頭，硬是一個月換幾個LV,GUCCI，的名牌包，一線品牌時裝無數，最後居然還刷香菇頭的卡給自己買了輛奧迪TT。稅務局很快就盯上了香菇頭的賬號，就這麼，他被作為史上最危險的金融大盜丟進了天水監獄來，刑期是無期。

    對於銀行從業人員來說，更希望這傢伙就死這拉到，永遠不要再回到外面的世界了。

    香菇頭人很老實，而且修得一手好電腦，不管是軟件硬件都能輕鬆搞定，所以獄警特批讓他當了囚犯圖書館管理員，每隔一天就有兩個小時操作電腦的權力。

    本來圖書館的電腦是上不了網的，獄警很放心交給他使用。結果這小子就用香菸盒的錫紙，還有一些零散的零件，造了一個無限信號接收器，結果他就成為了全監獄裡唯一可以通過網絡接觸外界的牛人了。

    很快，各艙室的大佬就發現了這香菇頭的新用法，賭博的下注點。一到有球賽，或者拳擊比賽，甚至諾貝爾獎的發布會都能成為這群傢伙的遊戲場所。他們通過香菇頭調度在外界的私人賬號下外圍，成為了監獄裡著名的圈子文化。

    那群揍香菇頭的傢伙，就是因為香菇頭幫他們下注的時候晚了幾分鐘，結果虧了幾萬塊的賭資，所以來找他收取一點「利息」的。

    「這麼說來，你和這監獄裡所有的人都很熟了？」十三如獲至寶。

    「不是全部人，大概只認識9成吧。」：香菇頭怯弱謙虛道。

    「夠了，告訴我，那傢伙是誰？」十三用下巴指了指遠處摸著肌肉男屁股的丁區色魔。

    「幹屁王？不要看他啊！「香菇頭害怕的縮回了目光道，「他是丁區最大的老大，也是這監獄裡最有後台的囚犯之一。他被抓進來以前就是掌管了全國東三省所有毒品流通網絡的超級大毒梟。在早些年自己帶毒時，為了多帶一些，他特別喜歡找變態弄自己的屁股，弄鬆了就能比別人多塞兩3包毒品，從泰國那邊走私入境，他就是這麼起家的。

    所以大家都叫他幹屁王，他對賭博沒有什麼興趣，只有有健美先生比賽的時候他才會玩上幾局，而他最喜歡的就是被人幹。即便是在監獄裡也總是帶著一群男人，沒有人敢反抗他的，雖然他注定要在監獄裡坐到死了，但牆外東三省的網絡還是掌握在他的手上，曾經他的手下還組織過2次武裝劫獄，最後都以失敗告終了。

    據說他在泰國有不少的人脈，和金三角關係也非常好。」

    「泰國……嗎？」十三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

第四十五章 澡堂惡鬥



    這一下午，十三都摟著香菇頭沒有放手過，比摟著女朋友還要用力，總是找些小角落窩著嘰嘰咕咕，就像談戀愛的情侶一樣，所有囚犯看見後都是忍不住的感嘆，那小香菇頭的屁股不保了。

    不要覺得監獄怎麼這麼沒素質，到處都充斥的搞屁股這種單調低級的行為，主要是這裡是監獄啊，生活中的電視都是限時限台播放的。長期過著走不出幾百米的生活，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除了搞屁股，還真找不到什麼好事情幹了。

    因為香菇頭的特殊性，幾個甲區的艙室大佬都上去跟十三打招呼了，雖然香菇頭看上去好欺負，但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流氓的兔子也是流氓兔，只有流氓才能動得。

    可十三這條瘋狗是誰的面子都不給，不管誰過來都是眉頭都不挑的一句「滾」了事，繼續跟香菇頭「親親我我」的問東問西。十三才不管自己得罪了多少的人，或者說十三根本就沒把這些傢伙當人在看。

    香菇頭真是個寶貝，進著監獄不過2年，上到典獄長，下到掃地PA阿姨幾乎都認識。各種消息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就連其他區的事情他也能知道9成。問得越多十三越覺得那幹屁王就是自己要找的傢伙，他有在泰國生活的經歷，身上的靈力強盛且帶陰邪之氣，動機也很明顯，養鬼的目的當然是為了越獄出去，讓這傢伙五臟養鬼大成後，別說這天水監獄的高牆，就算是調查員的陣法都不一定能擋住他所圈養的惡鬼。

    放風結束了，十三的心情好到難以形容，他沒想過如此危險的任務能用如此迅速的方式就結束，1000點的績效點宛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到了午飯的時間，端著盤子排隊的十三走到了胖渣的面前，這傢伙除了當獄警外，還在廚房有一份兼職，所以十三每次吃飯都能遇見這傢伙，這也是他們可以順利交流的途徑。

    「我發現降頭師了，就是丁區的老大，叫幹屁王的傢伙。」十三用唇語得意地跟胖渣炫耀道，「快點弄我出去吧，派機動部隊來把他給做了。」

    「對不起，還不行，關於幹屁王，前面3位都是懷疑的他，但在找到證據前他們就已經死了。必須要有辦法證明是他下手殺人才行。凶器也好，場所也好，證人也好，任何可以指認凶手的東西都行。」胖子一邊給十三打菜，一邊用唇語回道。

    十三都懵了，還真沒見過調查員抓惡鬼還要證據的說法，「證據？要證據做什麼？你們難道還打算開法庭起訴那王八蛋嗎？操，直接把有嫌疑的幹死不就完了嗎？我們哪次不是這麼幹的？」

    「這次不同，凶手太危險，需要調配高等級的調查員出手，很可能要動用處理妖類事宜的地階調查員來插手才行了，所以需要準確的信息才行。」胖渣的話再次讓十三滿身冷顫，原來上頭已經將那降頭師的危險程度和抓妖畫上了等號，娘得，這根本就不是人階調查員干得活了，更別說他臨時工的身份了，一種被坑害的感覺油然而生。

    「喂，前面的快點，你他媽的當這裡是自助餐嗎？」後面的囚犯不耐煩的拍了拍十三的肩膀罵道。

    煩躁的十三一把端起了盤子中的雞蛋湯，轉身就是猛地潑了出去，濺了那傢伙一臉的熱湯。

    十三的瞳孔在這一刻放大了，因為那站在自己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幹屁王。

    雞蛋花兒還耷拉在這傢伙的額頭上，湯汁順著他的長發滴落著，看上去就像剛剛洗過頭一樣。

    老大被弄了，5個站在幹屁王後面的大漢頓時怒了站了出來，要動手時卻被幹屁王張開的雙臂擋在了身後。

    只見幹屁王頗感興趣的打量著十三，舌頭舔舐了一圈臉上的雞蛋湯，「今天的雞蛋湯味道不錯啊，等下一定要多喝點。」

    怎麼辦？動手嗎？就在這裡，用盡全力的拼了，十三的手邊有一籠筷子，還有硬塑料盤子，弄碎了應該能當武器。

    但是，就像胖渣說的，在沒有證據證明幹屁王就是降頭師的時候，真的敢動手嗎？如果他是真的，一旦被下了降頭，哪怕十三把幹屁王殺了，也無法解決自己遇到的麻煩。完了，或許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剛才點擊自己後背的那幾下……中降頭了！

    沒有退路的懸崖，要麼站在崖邊將自己嚇死，要不主動的跳下去，試試那大海的深淺？十三會退縮嗎？想到此，緊張的心卻又回覆了平靜，深吸了一口氣，十三再次露出了猙獰的笑道，「湯算請你喝的，不用謝了。」

    說完，端上了自己的餐盤，十三若無其事的想走，卻被幹屁王的手下攔了下來，「你嗎的，敢這麼跟我們老大說話，你是想死了吧？」

    「別以為你一身的雞脯肉我就怕你，想來你是操得你們老大挺爽的，出來英雄救美嗎？」十三冷冷鄙視道。

    「操！」非基佬的傢伙硬被人指責他基佬的行為，是足夠讓所有假基佬都暴走的，說著那大漢就想動手了，依舊被幹屁王給攔了下來。

    「瘋狗小子，你剛才是在誇我美嗎？小嘴巴真甜，我真喜歡你那小臉的冷傲，好像全世界都不配被你操上一操，以後我們會有機會見面的。」干屁王捂著滿是鬍渣子的小嘴拋著媚眼，轉身走掉了，而他的手下直接將旁邊幾個剛剛打完飯菜的囚犯手裡搶過了餐盤，那幾個倒霉蛋要重新排隊打飯了。

    當瘋狗十三走向餐桌的時候，所有人都像在看一個玩偶一樣的眼神，他惹上了幹屁王的消息讓他變得更加爆紅。

    十三對於那些目光已經無視，他自己的腦袋中也是嗡嗡作響，說好的要離目標人物越遠越好的，妖孽級別的降頭師比最凶的惡鬼還要可怕，自己卻是引起了他的興趣。一想到這裡，十三就覺得剛才被幹屁王點了幾下的肩膀開始發癢了。

    終於在人潮湧動的餐廳中道道了一個空座，對面正是在吃飯的香菇頭。

    十三坐在了香菇頭的對面，屁股剛剛落下，香菇頭卻是端起了盤子換桌而坐，但在離席前小聲的說了句，「當心澡堂。」

    十三的表情沒有變化，安靜的啃著蘋果，喝著牛奶，不管有多少不懷好意的眼睛正看這自己，十三依然用自己的節奏吃著晚餐。監獄的飯，毫無味道，真他媽的難吃。

    晚上8點，洗澡的時間到了，十三被帶到了集體用的大澡堂。手中端著塑膠臉盆，一條毛巾，一塊香皂，這就是他全部的裝備了。

    穿上了統一規格的短褲，打著赤膊的十三走進了公共的澡堂中，這裡一字排開共有7個澡堂淋浴區，當十三趕到時，其中6個門口都擠滿了人，卻有一個的門前空空如也。那些站在其他門口的傢伙都不像是來洗澡的，更像是來湊熱鬧的大嬸。

    當心澡堂？當心的應該就是那門前無人的澡堂吧？在這裡退縮，十三這花兩天得來的瘋狗名號，明天就會變成二筆哈士奇了吧？十三根本沒有多想，將那毛巾耷拉在了肩膀上，走進了恨不得要打出「歡迎光臨」字樣的淋浴室，等他剛剛走進去，幾個大漢迅速的封住了門口，再也不讓人進入，可憐那些站在外面等著看熱鬧的傢伙只，有等著十三屍體被拖出來的時候，看看滿地鮮血的份兒了。

    沒錯，這次是甲區26個艙室大佬協定後，決定做掉十三的。他們已經挑選了一個替罪羊，那傢伙早就不想活了，等事後出來頂罪，自己家裡人還能得到一筆可觀的賞錢。

    十三囂張過頭，完全不給任何大佬面子，也不遵守監獄裡的規矩。如果說第一天他幹翻極惡艙室的行動為他獲得了在監獄中安逸生活的位置，那麼他第二天得罪眾多大佬的行為，就只能被視為作死了。

    能待在這裡都不是善茬，惡人有時比惡鬼還難纏，誰叫人有心。

    走進了200平米的浴室內，這裡已經是煙霧繚繞，所有的淋浴噴頭都被打開，製造著霧氣，卻沒有人站在下面洗澡。

    仔細數數，30來號人全部僅僅穿著短褲的站在了裡面，用毛巾摀住了半張臉。他們那體格就像參加健美先生比賽一樣，而那身上各種猙獰的紋身，就像是一場紋身秀。

    他們的手上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說來這些傢伙真是發揮人類的創意到極致了，什麼磨尖了的牙刷柄，床板拆下來做的棍子。最有創意的是圖釘拳套，用兩層工具手套中間加上8顆釘尖對外的圖釘。最凶殘的是11刃刀，在一款木頭柄上鑲嵌進去了11片鋒利的刀片，被這東西拉上一刀，傷口都沒有辦法縫合了。

    「看來今天你們是不打算讓我活著走出這裡，十三放下了手中的臉盆，走到了一旁的淋浴噴頭下，用熱水浸濕了自己的毛巾，然後用毛巾對折包住了自己的肥皂，輕輕一甩，變成了一個最簡陋的流星錘，「真巧，我也沒打算讓你走著出這裡了。」

第四十六章 躲貓貓，你藏好


    十三在哪學會的格鬥？為什麼他可以跑得那麼快？跆拳道的迴旋踢，泰拳的閃電肘擊，美式拳擊的三連組合拳，柔道的過肩摔，國術的推手，巴西柔術的倒地鎖技。十三簡直就是一部格鬥技的展示機械，從泰拳到柔道間的技術轉換為什麼一瞬間就完成了？

    所有和他戰鬥的人腦袋裡都充斥著上述的問題，能集合到這浴室的傢伙最少都是練了幾年的打手和流氓，他們過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就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對手。唯有十三比特種部隊出生的保鏢還要可怕。

    他的出手都是殺招，擊喉，錘心，掏胃，每次都像要徒手殺人一般。如果有可能十三會告訴這些手握凶器的人類，在過去的8年時光中，他被無數比他們更凶狠，更想殺人的惡鬼所淬煉，他的拳頭是為了活下去而揮舞，他的移動是為了進擊而踏出。他享受公權賦予他的殺戮權力，對仁慈，憐憫，人性早已如同沖泡了六道的茶葉一樣淡漠如水。

    當這些手握凶器的傢伙站在十三面前時，他們已經犯了襲擊國家公務人員的罪名，冥事局，乃至法律賦予了十三殺死他們全部的權利，接下來要做的只是殺死他們而已。

    一場驚天動地的打鬥持續了整整20分鐘，鮮紅的血液從浴室的排水口溢了出來，在門外把風的傢伙只能收集大量的毛巾試圖阻攔這血水的流出，但效果並不明顯。

    直到裡面再也沒有哀嚎和打鬥的聲音，也沒有見誰從裡面走出來，隔著塑料布門簾，緊張的小弟們都想看看裡面發生了什麼，更別說早就洗完了也不願回去的囚犯們了。

    終於，那簾子被一隻血手給掀了起來，已經化為了一個血人的十三竟然從裡面活著走了出來，看他的樣子簡直就像用鮮血洗了一場淋浴一樣。手中裹著肥皂的毛巾，還有那正在滴落血珠的頭髮，每走出一步都在身後留下一個血紅的腳印。那麼激烈的打鬥，十三的身上僅僅手臂被劃出了一道口子，然後身上剩下的就全都是別人的血了。

    「我洗完了，你們用吧。」十三對身邊正看著他瑟瑟發抖的囚犯們說道，而他自己則甩著帶血水的毛巾走出了澡堂。

    這時候大家才瘋了一樣的湧進了那7號淋浴室內，30個精心挑選出來的打手，還都配備了武器，但卻沒有一個人還能保持清醒的狀態，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些人的手臂扭曲成了詭異的姿態，有的人臉腫成了原來的兩倍大，有的甚至昏迷在了自己的嘔吐物中，許多人的身上都插著他們帶進來的武器，最慘的是那帶棒子進來的傢伙，半截棒子被捅進了他的菊花裡，血染紅了褲衩，相信如果他還活著，以後每次大便都會想起今天這恐怖的經歷吧？

    很快的，獄警帶著警棍和盾牌全副武裝的衝了進來，場面一下變得極其混亂，就連湊熱鬧的傢伙也挨了悶棍，血讓所有的人都變得緊張和狂躁。

    有囚犯開始還手了，囚犯和獄警打成一片，最後有的傢伙甚至撿起了武器來和獄警對著干。這下就大條了，事件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年伯親自帶隊進場，那一天抓得人將隔離艙給塞滿了，剩下的人只能排號等這被關禁閉。

    反倒一切的始作俑者十三被作為受害者送進醫務室包紮好了傷口，還順帶吊了幾瓶葡糖，感覺好多了。

    十三出手有點重，那淋浴室裡三十個打手，有20個靠搶救才保住了性命，其中有6個還進行了反覆搶救，沒有一個能在4個月內下床的，三十個人全部要保外就醫才能活下去。

    這一天以後，甲區再無艙室大佬，但卻多出了一隻編號444的地獄犬。傳說這傢伙是靠吃人心才能活下去的怪物，不管是怎麼打，怎麼打都打不死的怪物。

    第二天，十三的工作被轉換成了在洗衣房裡，可他已經完全不用做事了，當他想伸手拿任何東西，馬上就會有人過來幫忙，屁顛屁顛的幫他做，就算是一起工作的乙區的囚犯也是躲得離他遠遠的。十三可以安靜的在一邊吃糖偷懶了。不過當他看見香菇頭時，又是親密的貼上去。

    「喂，香菇頭，多謝了。」十三得瑟的靠在旁邊，說真的要感謝這香菇頭，要不是他提醒，十三在去洗澡前一口氣狂吃了2袋白砂糖，否則靈力根本就不夠戰鬥到最後了，那樣一定死得很慘。

    「不用客氣，你也幫過我一次，現在你威風了，全監獄都知道了你地獄犬的厲害，以後再也沒人敢找你麻煩。不過幹屁王除外，那傢伙和這裡的人不一樣，別人坐牢是苦中作樂，他卻是樂在其中。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聽說他已經放出話，要你當他新的玩伴。」香菇頭一邊收著衣服，一邊小聲嘀咕道，顯然他們已經算是朋友。

    「你的忠告我收到了，說真的，我也不打算和那傢伙一起玩。反正管他怎樣，我在甲區他在丁區，想弄我就過來找我吧。」十三說話時，話鋒一轉道，「對了，進來前我看了個新聞，說這裡好像有囚犯躲貓貓掛了，真的假的？」

    聽到這裡，香菇頭手中的衣服掉到了籃子裡，「那個事情是不能談的！」

    「你知道什麼嗎？」十三來了興趣。

    「這個真不能說……」：香菇頭閉嘴道。

    「來來來，我們換個位置聊聊。」十三又摟住了十三的香菇頭的肩膀，將他拖到了一邊私聊去了。自打今天以後，香菇頭也多出了一個稱號，那就是「嫂子」。

    說不能說的東西，最後香菇頭還是說了，那死掉的犯人就是住在乙區牢房的。為人很低調，也不太愛交朋友，但總在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有人說他似乎在計畫越獄什麼的。但三個月後的一天，他因為犯事被關進了隔離艙中，但是半夜時，他所住的16人間的牢房，有人半夜起來睡覺，卻突然發現他的屍體就躺在了他們牢房的門外，而且死相極其恐怖，整個人的肚子都憋了下去，眼珠子也爆了出來。

    那發現的人說聽見了一首兒歌，「躲貓貓，躲貓貓，你藏好，我來找。馬上就要找到了，找到我們一起玩。」

    還有其他牢房裡面的人說，他們看見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從牢門前走過，那東西有著一雙豎立著的野獸般巨大瞳孔。

    不過在第二天，和那人同牢房的犯人就全部被轉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了，連同宣稱看到了怪物的犯人也一同被轉移了。

    弄得丁區是人心惶惶，很多犯人都不願意住在那裡，除了因為幹屁王外，就是因為這些古怪的事件。不過那死掉的囚犯不是第一個了。在香菇頭的記憶裡，這種事件一共發生了三次，死者都是在進了隔離艙後，卻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牢房門前。

    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香菇頭也就話更多了，他說其實事件也不止這三起，其實每個禮拜都會有一名犯人神秘失蹤，獄警說他們被轉去了其他的監獄，但是多事的香菇頭曾經偷偷潛入過監獄的管理檔案後台，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些人的轉獄記錄，他們的資料也是連帶的被徹底抹除。

    說完後，香菇頭恨不得是哭著請求十三不要到處亂說，否則他就真的要思密達了。

    十三似乎沒有注意聽，若有所思的問道，「香菇頭，能幫我查一下，那三個進了隔離艙，然後被發現屍體的囚犯，他們進的是哪一間隔離艙嗎？」

    「有點麻煩，不過並不是找不到，可能要花幾天時間。」香菇頭突然發現自己對著地獄犬一點抵抗力都沒，總是被各種無理要求著。

    這幾天，十三過得就像皇帝一般的生活，身邊總是圍繞著眾多叫不出名字的狗腿子。監獄大概就是這樣，在失去了自由和完全封閉後，這裡已經變成了最原始的社會形態，充滿了對力量的崇拜和諂媚。

    最誇張的是，再去洗澡時，十三的肥皂掉了，居然身邊衝出了一堆的人來幫他撿，環肥燕瘦全都有，真是無數個臀，任君挑選。

    十三看著一堆的菊花噁心的差點把吃進去的晚飯給吐出來了，大罵了一聲滾，身邊才清淨了下來。

    等他回到艙室，還沒休息上一會兒，雙手背於身後的年伯就找上門來了。

    「大爺，來看我啊？」十三繼續發動賣萌屬性。

    「你真不該招惹那屁精的……」年伯一臉無奈的表情。

    「出什麼事情了？」十三感覺到了氣氛不對。

    「你的艙室太空了，那些被你打的傢伙短時間內也是回不來了。上頭決定給你轉艙，節約資源。」年伯手上拿這文件。

    「轉去哪？」

    「丁區，101號室，正好是那屁精住的牢房。」年伯嘆息道。

    「等等，大爺你說的屁精？不會是『幹屁王吧』？」十三的連讀把年伯都給逗樂了。

    「就是他了，他動用了外面的力量影響了監獄上面決策層的命令，資源部的傢伙多年前就已經被他買通了，幾乎所有只要是那屁精看上眼的人，最終都集中到了他的艙室裡。

    「媽蛋的，要和那傢伙同居？！」十三的寒毛都立起來。

第四十七章 乾屍比月殳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害我？我一次又一次的幫你待你像親大哥一樣好，你卻要這樣禍害我？」香菇頭懷裡抱著自己的細軟，並肩走在十三的身邊，眼鏡下淚眼汪汪，就像剛被誰爆菊了一樣可憐。

    「別抱怨了，大哥不是捨不得你嗎？你都說待我像大哥了，大哥去哪都記得帶著你，對你多好啊。」十三手中緊緊抱著一盒白砂糖還有自己的水晶雪屋球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原來十三在得知自己沒辦法逃脫被調往丁區的命運，於是追問年伯那101室還有沒有多餘的空位，他想多帶個人過去。

    年伯以為十三是想帶個兄弟保護自己，想來十三也算硬氣，也頗得年伯欣賞，年伯也就答應了十三的請求。結果香菇頭就出現在了十三的身邊欲哭無淚。

    年伯帶著十三和香菇頭穿過了甲區的大樓前往丁區，其實乙區是監獄裡最後修建的一棟囚犯大樓，設備與容量都遠遠超過其他三個區域。天水監獄1600來號的囚犯，有800人都集中在了丁區大樓內。曾經這裡被戲稱為天水監獄的CBD，但現在卻是囚犯們的噩夢，因為這裡每週都會莫名其妙的丟失一個人。外加上1年內三次的躲貓貓謀殺案，就算是神經再大條的罪犯，身處在這種環境下也覺得自己和待宰的家禽沒有區別了。

    大家都不太喜歡和丁區的人來往，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待在那裡的犯人神經都不太正常，變態最多，瘋子最多，打手最多，什麼都最多。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裡的牢房真心漂亮，進入內部，一整面高達7層的監獄房間格子依次向上堆砌，門外的走廊有護欄，房間後面有窗戶，還能體驗一下監獄高層的快感。這裡的欄杆都是新的，修得很是敞亮。

    十三所要去的101室，正好位於這7層監獄大樓的第4層中間的位置，也就是所有牢房正中間的位置。

    年伯將十三交接給丁區的區長就走了，臨走前拍了拍十三的背讓他小心點，算是仁至義盡了。

    來到101號室的門口，還未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蘭花草香，香菇頭忍不住的深呼吸了一口，卻被十三猛地摀住了嘴巴。

    「想當個正常人就少吸點，進去後保證每小時喝500毫升的水排尿，做不到，你就等著變成肏屁狂魔吧。」十三輕聲在香菇頭的耳邊提醒著。

    十三認得這味道，因為他幾乎可以辨別所有迷姦用藥物，這被稱為精蟲上腦香，是泰國降頭的一種，但並不是什麼高深的技法，對人體的危害度很低，採用的是具有刺激荷爾蒙功效的藥草，搭配鹿鞭狗鞭馬鞭血混合加工，晾曬乾後就可以直接點燃了，這種香屬於愛情降頭的必選道具之一，在泰國只要稍微有點門道你就能買到這種東西，多數購買者都是其貌不揚的女性，因為這種香只對男性有用，吸食到這種香氣的男性，不過2個小時內就會情慾高漲，飢渴難耐，別說醜如母豬的女人，就是真的母豬男人也能肏上一肏。

    幸運的是，僅僅是用精蟲上腦香你還有點救，只要保持大量的喝水，稀釋體內香氣的濃度，保持正常基本還是沒有難度的。

    至於十三，連喝水都不必了，他的新陳代謝速度很快，香氣根本無法在他體內沉積，就會被迅速當成垃圾代謝排除體外了，也就是放屁……

    「喂，你要的貨到了，還送了個贈品。」丁區區長毫不避諱的介紹著，打開了101的牢門將十三和香菇頭一起推了進去。

    只見同樣的16人間，101室內卻被粉刷成了粉紅色，地上鋪設著猩紅色的鬆軟地毯，所有的高低床都被鋪上了珊瑚絨的毯子，牆上貼滿了比利海靈頓的明星畫像，有的甚至是露點的。

    這裡已經住進了14人，除了幹屁王外剩下的十三位全是肌肉橫生的倒三角壯漢，他們沒有穿衣服，僅僅套這一條小褲衩還有一個蝴蝶結的領結，在牢房裡走來走去。在這裡，除了八張高低床外，還有一張皮革面料的按摩床，脫去了上衣的幹屁王正躺在那裡，接受這兩個壯漢的泰式馬殺雞。

    「臥槽，這他媽是GV片的拍攝現場嗎？」十三歎息的找了一張沒人的高低床，將床上的珊瑚絨床單給扯下來丟到一邊，自然的坐在了床頭，開始自顧自的猛吃白砂糖。

    香菇頭被周圍壯漢的目光看的菊花一緊，快速的跑到了十三的身邊，爬上了他的上鋪，坐在那裡後，發誓一輩子都不想再把菊花朝向外面了。

    「親愛的，你來啦？喜歡我的寢宮嗎？」幹屁王的臉埋在按摩床裡，曖昧的問道。

    「不就是炮房嗎？說的這麼好聽幹嘛？這十三位兄台塊大肉厚也不能滿足你？難道他們都是繡花枕頭，全都得了某功能障礙麼？」十三一句話頓時得罪了這裡的所有人。如果將這裡視為後宮的話，十三現在的位置就像嬛嬛，眾多的肌肉嬪妃都想殺他而後快。

    「我就喜歡你說話的調調，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態度，聽說前天的甲區眾多大佬被你一個人給全幹翻了，一隻地獄犬幹掉了他們所有最得力的部下，還引發了一場暴動，你真是有本事。」

    「你誇我我也不會肏你的。」十三嘴硬道。

    「嘿嘿嘿嘿，沒關係，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喜歡有感情的XXOO，沒有感情的抽插，是沒有快感的。」幹屁王笑著坐起了身來。

    「那你就慢慢等吧，等全世界的女人加男人加動物都死光了，或許我就會屈服了。」十三依舊傲慢。

    「我有耐心，我可以等。」幹屁王端過了身旁的茶杯品起了茶來，這貨顯然和監獄中的其他犯人不同。

    不管是公安機關，還是宣判的法院，以及各單位，都知道幹屁王是中國最臭名昭著的大毒梟，手上掌握了龐大的分銷網絡，是地下秩序的區域皇帝，但在明面上，他卻是東北成功的娛樂業大亨，資產過10億，商界和政界人脈都異常發達。

    說來刑偵人員已經盯了他長達10多年，還是前5年發動了一場聲勢浩大掃毒行動，將幹屁王抓了起來，可最後大家發現，原本所有用來指證這傢伙的證據，一夜之間全部和幹屁王劃清了干係，他變成了一個比良好市民還良好的傢伙。

    公安上頭頂著來時四面八方的壓力，毅然決定不能讓這傢伙在監獄外待著，必須丟進去。於是乎，給他定了聚眾淫亂罪和銷售毒品罪。

    原因是抓捕他的時候，房間裡真有7,8個男人在輪流的上他，旁邊正好有個女道友，正在吸食著毒品，那女的根本就是來蹭粉的，結果讓抓捕這大毒梟的行動，看上去更像是一種集體的栽髒陷害。

    不管如何幹屁王都必須在這裡坐滿20年才有可能出去，重新接手他的帝國。但這也給了警方足夠的時間，分化瓦解他的分銷網絡。至少警方是這樣想的。

    他們沒有料想到的是，幹屁王對自己下面的掌控能力極強，即便待在監獄中也沒有丟下過外面的生意，清理工作舉步維艱。

    至於這些，十三通通他嗎的毫不在意，他只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細尋找著可標定幹屁王就是那養鬼降頭師的證據。

    降頭師下降，是一個可以很複雜，也可以很簡單的過程，簡單的拍你一下，或者喂你吃點什麼，就能保你腸穿肚爛，灰飛煙滅，複雜的甚至能用幾十年為單位，持之以恆不間斷的下降才能種上。

    十三對降頭術的瞭解僅僅停留在文字資料的層面，記得的也並不全，但對於五臟養鬼術篇還是記憶猶新的。因為這是最高端的降頭術之一，要達到以五臟養鬼的境界，降頭師必須已經練就到天才級別才有可能保持不被反噬。

    而不管多天才的降頭師啟動五臟養鬼術都是浩大的工程，十三記得降頭師需要勾勒巨大的符文陣法，將祭品投身在陣法之中時，才能招來自己所圈養的惡鬼吞噬掉祭品，這就像給惡鬼繪製餐桌一樣。

    十三需要找到的正是「餐桌」的所在，通過這東西應該就能鎖定證據和降頭師的身份了。

    一想到巨大的符文陣，十三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牢房地面上鋪設的地毯，頓時後背一陣冷汗，「娘的，不會我正在那該死的餐桌上吧？」

    這是十三能遇見到的最壞，也是最可怕結果……

    身在乙區101室牢房中的第一夜，十三是保持了12分的清醒，靠在床頭一邊吃糖，一邊看著6,7個壯漢輪流侍寢度過的，說真的，十三從來沒有歧視過同性戀，但這一夜的所見所聞，讓他對好基友的厭惡程度上升到了極致。

    媽蛋，這群傢伙實在是太噁心了……


第四十八章 獄貓


    丁區的生活是煎熬的，最煎熬的莫過於半夜根本不敢睡覺，還要瞪大了眼睛，去看著噁心的現場GV合集劇，看得十三的眼睛都開始長針眼了，十三相信不管這干屁王是不是降頭師，最後自己一定要殺了這個混蛋，他嚴重挑戰了自己對變態的忍耐能力。

    至於香菇頭也同樣受罪，可憐兮兮的學生仔不光同樣也不能眠，還為了抵禦精蟲上腦香的毒性，不得不抱罐桶裝水在床鋪上躺著，隔1個小時就必須喝上一次，又不敢輕易下床，只能抱著另外一個空桶直接噓噓。

    之所以不敢下床，是發現自己非常失策的在基友艙內選擇了上鋪，致使每當從上面爬梯子下來時，背後總感覺有一百多雙眼睛正看著自己，跟在澡堂撿肥皂一樣的讓人恐慌。

    沒有辦法，他只能一進牢房就待在床上不下來，確保自己的菊花不會變成向日葵的樣子。

    沒有辦法，兩個半夜比貓咪還警覺的新室友，唯有在放風的時候才能找個獄警站崗的位置倒地就睡。有幾次獄警還以為他們死了，差點叫人給送進醫務室裡去。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4天，直到一天夜裡。這天特別古怪，那個每晚都要寵幸數位男人的幹屁王早早的就睡覺了，而精蟲上腦香的劑量則上了雙份。

    十三拍了拍上鋪的香菇頭，提醒他喝水也要多喝一杯了，香菇頭被嚇得差點沒把手中的尿桶給打翻，只能無奈的繼續狂喝水。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直到半夜1點01分時，牢門之外，由遠到近的傳來了一陣歌聲……

    「躲貓貓，躲貓貓，你藏好，我來找。馬上就要找到了，找到我們一起玩。」

    十三就像被惡魔感召一般，快速的從床鋪上一下坐了起來，他神情緊張的滿牢房中亂竄著，是在尋找這可以使用的武器。他太熟悉這種感覺了，讓人從脊樑骨裡發出來的冷勁，這是惡鬼來襲。

    平常十三還真不怕這些東西，劍龕鬼一掛，釋靈機在手，風衣下面各種道具掛滿了，來多少鬼還真不當回事。但現在不同，十三除了一個寡人外，神馬抓鬼的道具都沒有，抓卷廁紙想畫符都找不到筆的那種。

    十三翻箱倒櫃的動靜並不小，但躺在床上的那些壯漢和幹屁王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全部用被單蓋住了自己。

    「喂，你幹嘛！快藏起來啊！！」香菇頭緊張的叫道。

    「藏個毛線啊？這種東西是藏著就能躲掉的嗎？」十三從一堆的成人玩具中翻找著可以用的東西。這些死基佬，弄了一堆的硅膠玩具，就不能買點硬貨嗎？

    最後，十三盯住了廁所上的那根水管，瘋了一樣沖上前，徒手將固定在牆面上的水管給扯了下來，導致廁所漏水變成了噴泉一樣。

    而當他手握水管渾身濕透的回頭看去時，歌聲已經戛然而止，一個高達2米的肥碩身影站在了牢門之外，月光將那毛茸茸的身影投射到牢房之內。乍一看還以為是宮崎駿動畫裡走出來的龍貓，但那咧開大嘴中的獠牙，鋒利的爪子，和短毛皮膚上暴露著的凶鬼紋身，實在太少兒不宜了。

    「我找到你了，喵。」這巨貓猙獰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十三。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突地破納靈歸元！」十三咬破了手指，用血水在水管上飛速畫上了一個符咒，水管就像被加熱燒著了一樣，表面冒出了淡淡的蒸汽。十三用秘術將水管暫時化為了可以對鬼造成傷害的武器，但是效果一點也不能持久。

    「來跟我玩吧，喵。」大貓揮舞起了爪子就去抓那牢門，去趴得一聲被彈開了，如同遭受了電擊一樣。而就在惡鬼接觸了牢門之後，牢房內的地毯上浮現出一張巨大的驅鬼符文陣。

    「太壞了，喵，我會回來的，喵。你們誰也活不下來的，喵。」大貓迅速的沿著走道逃掉了，那股犀利的靈壓終於在此刻消散。

    十三激烈的喘息著，走回床邊吃起了白砂糖，剛才太他嗎的刺激了，雖然沒有小強在場，十三無法準確的界定那傢伙的害人指數，但從靈壓的級別來看，那古怪的貓鬼，絕對已經是三級惡鬼的級別了。要是真打起來，就憑手上的水管和牢房內如此狹小的空間，十三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這時候，裝睡的幹屁王也從床上爬了起來，他坐到了十三床鋪的旁邊。

    「你果然是來找這傢伙的，就像前面那三個躲貓貓死的傢伙一樣。居然真的敢拿這傢伙和那種惡鬼幹。」幹屁王輕聲地說道，語氣再也沒有平日裡的輕浮。

    「那東西是你朋友嗎？」現在十三可以確定，身邊的這幹屁王不是自己要找的降頭師了。

    「我才不會有那麼凶殘的朋友，那東西叫獄貓，是泰國降頭術裡煉化出來的惡鬼。煉化獄貓，需要虐殺999只黑貓，收集怨靈，最後用監獄中惡人之血澆築成型。這種惡鬼接近頑皮鬼的程度，即便化身為了惡鬼也擺脫不了喵咪貪玩的天性，所以他會和要殺的人玩捉迷藏，一旦被它盯上了，一定會被虐殺至死。」幹屁王侃侃而談。

    「你怎麼這麼清楚？」十三詫異道。

    「從前在泰國玩白面的時候覺得降頭術很邪乎，就花了大價錢請了知名的降頭師給我當師父，我學了3年，天分一般，成不了大降頭師，但是相關的知識還有保命的降頭還是學了一些，就像地上的驅鬼符文陣，就是我收集了無數人類男性的屌絲編制，鑲嵌在了地毯之中，採用至陽之氣對抗惡鬼的陰邪。」

    「操！死變態！弄一地的屌毛！」十三連忙將腳收回了床上，一想起剛才自己太激動了，打赤腳在這些毛上踩來踩去，十三就有一種大雁他媽東南飛的惆悵感。另外，十三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些傢伙的那裡都是那麼幹淨的白板了，敢情都當紡織品原料了。

    「總之，我們算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啦，希望你能把那東西給我做了。那獄貓已經在這丁區生活快兩年了，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東西的可怕，所以佈置了自己的房間，架設了驅鬼符文陣。我以為這樣就能讓那傢伙離我遠遠的。

    但是從1個多月前那東西突然開始纏上了我，每個禮拜總有一天它會出現在我的牢房外，想辦法進來。

    我感覺的出來，那東西是來索我命，大俠，你要救我啊！」幹屁王苦苦哀求道。

    「救你妹啊，沒聽那傢伙說嗎？它現在連我的命也盯上了！」十三腦袋中的為今之計，只有快點找到那降頭師獻祭用的餐桌，然後將所有的麻煩都丟給冥事局去處理。

    為了找到餐桌，十三不得不去一下那讓所有調查員都神秘失蹤的隔離艙。

    「幹屁王，想活命，就要幫我一個忙。」十三嚴肅的說道。

    「行，只要能幹掉那獄貓，你就算想幹我屁股我都願意。」干屁王喜極而泣。

    「你想得美，收起你那朵向日葵，小爺對那沒興趣。」十三說著又捅了捅上鋪的香菇頭，「喂，我也需要你幫忙。」

    香菇頭沒有說話，但從上鋪的木板上滴落下了一堆帶刺鼻氣味，還熱著的液體來，就像下雨一樣。

    「操！你尿嚇潑了！」十三連忙又從床上跳到了地上，結果從腳下傳來了一陣軟綿綿又有些紮腳的刺激感，應該大概或許就是干屁王說的屌絲了。

    「我要快點離開這萬惡的地方。」十三欲哭無淚道。

    清晨，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降臨，101室早早就迎來健壯的修理工修理漏水的廁所，香菇頭也是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去圖書館裡幫忙做事了。

    中午飯的時間，十三給胖渣述說了詳細的計畫，讓胖渣今天晚上加班，哪裡也不要跑。

    十三直到下午放風的時候，從幹屁王那得到了「已經安排好」的信息。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這個東風就是嚴重睡眠不足的香菇頭。只見暈暈乎乎的他走到十三的身邊小聲嘀咕道，「7號隔離艙。」

    「幹活兒。」十三笑著，站起了身來，邁步走到一個獄警的面前，對他發問道，「你媽貴姓？」

    就此，十三的佈局全部完工，他獲得了一個前往隔離艙的名額，而通過幹屁王的關係，他也將被安排住進7號隔離艙。為了確保他在隔離艙裡活下去，上頭也准許他帶了一箱的白砂糖，為了便於他排解寂寞，所以連水晶雪屋球也在其中。

    當然，這也是他能帶的全部東西了，至於他更想帶的什麼劍龕鬼啊，釋靈機啊，爆裂符膠帶啊，聖水啊，童子尿啊等等等等，此時已然離他很遠很遠。

    稍顯安慰的是，幹屁王有告訴他，獄貓是夜行動物，只有過了凌晨1點才會開始行動，白天基本都是在睡覺。所以在距離午夜1點前，他還有8個小時的時間來找到餐桌。

第四十九章 ２１３生化部隊


    天水監獄的隔離艙俗稱小黑屋，是整個監獄裡最早修建起來的建築，而且多少年來幾乎從未進行過任何維修和改建工作，所謂的隔離間是一座獨棟的一層小樓，每個房間的大小不足4平米，沒有床鋪，沒有廁所，甚至沒有光線。

    房間四面環牆。面前由厚達3釐米的鐵門封堵，唯一的光線來源只有鐵板門上那道從外部向內觀察用的觀察口，大約剛剛夠平放一雙人眼的距離。

    小黑屋常年陰冷潮濕，沒有一件像樣的能稱之為床的東西，唯一能躺的就只有那塊發霉的木板，蓋在身上的毯子有時一夜起來，硬是能像毛巾一樣擰出水來。

    被關在這種環境下你根本無法知道時間的變換，只能通過打開的午飯投放窗口去判斷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據說那些忍耐力稍差的犯人，在這小黑屋中關上一個月不到便會精神失常。

    別在這裡談人權，別在這裡談人道，要知道能被丟進天水監獄來的傢伙壓根就沒一個好東西。節操什麼的早就在他們傷天害理的時候喪屍了，對於這些罪有應得的東西，何必氾濫那所謂的同情心呢。

    十三被推到了7號隔離艙的大門前，那長滿黴菌的牆壁彷彿在訴說著，這裡絕逼是風濕骨病的搖籃。十三問候獄警老媽的處罰就是要在這隔離艙裡呆上三天，先不管會不會沾染上風濕骨病，十三都知道如果不能在8小時內找到餐桌，那麼他就會成為第四個被送到無珠手上的死亡名單。

    獄警打開了猩紅色的鐵門，將十三連同他一紙箱的白砂糖推進了小房間內。

    「有什麼需要就提，能給你的我儘量幫你。」那個被十三問候了母親的獄警人還不錯，看十三的資料上寫著患重度低血糖症，還特地關懷的問道。

    「有，我還是不知道你媽叫什麼？」十三壞笑道。

    「你他媽的最好死這裡。」獄警憤怒的一把關上了牢門，那鎖門的動靜就像要故意掰斷鑰匙，讓門永遠打不開才好。

    十三在黑暗中放下了自己的紙箱，開始沿著地板磚摸索探尋著隔離艙起來。這隔離艙的年齡已經是十三的幾倍大了，地磚因為潮濕使得縫隙變得清晰，但卻依舊牢固無比，周圍的牆壁都是厚達半米的混凝土澆築嚴絲合縫，唯有地磚還有縫隙可尋。

    這裡似乎曾經住過不少的客人，地磚上有用金屬湯匙刮出的各種符號，十三甚至摸出了一首古詩：「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一對狗男女，今晚不下炕。」

    在近乎完全漆黑的環境中，十三如同盲人般在閱讀這地面上的信息，他的十根手指頭在閱讀了半個艙室時已經磨破了，石面和沙粒遠比盲人閱讀的書籍要鋒利，但十三還在找尋著根本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一直找到了晚飯時分，一份鹹菜碗裡到稀飯的晚餐被推了進來，十三滴血的手指才停止摸索。他摸到了一個大約只有硬幣大小的凹痕，但在這凹痕內密密麻麻勾勒著極其複雜的符文圖案，這是用縫衣針一類的工具雕刻出來的，手法極其細膩。

    這個符文陣名為「看門犬」是降頭術中一種用於封鎖的技藝，傳說這是由一個嚴重心理變態的降頭師開發而出，用毒箭蛙的體液混合女性月事污血作為降頭原料，配合符文刺入人的背部，中此降頭者將成為有目不可視，有口不能說，有鳥不能尿的悲慘下場，一般中了看門犬降頭的傢伙活不過3天，3日後必死。

    不過當你將這種看門犬降頭施加在物件上時，這就是一種非常好的鎖具，比銀行保險櫃的鎖還要牢固。

    十三相信在自己之前的三位調查員都曾經摸到過這個降頭符文，也相信他們就和自己一樣認識到，自己面對的降頭師到底是何等可怕。如果說五臟養鬼術，僅僅證明那降頭師的高端的話，那面前的看門犬降頭就證明了他到底有多高端。

    降頭術存在由來已久，許多降頭術甚至都被文本化的在業內流傳，每種降頭術都存在學習和修行的難度。而區分一個降頭師能力高低的辦法，就是如何將他們的降頭術改良到更精細，更便捷，更致命。

    例如有些高段的降頭師會將下降道具鐫刻在自己的聲帶上，僅僅通過特殊的音符說話就能發動降頭，有的甚至能借助空氣傳播自己的降頭。不管是哪一種，最難的莫過於將傳統降頭的符文壓縮到更小。

    因為這需要考驗的不光是降頭師的手藝，還要非常豐富的經驗來組合原有符文的位置，保證功效不減的情況下，咒文更小。這就好比平板電腦和IPHONE的技術差別，小型化的科技含量永遠更高。

    要知道在十三的記憶中，看門犬降頭原來的符文比手指摸到的這個最少要大上50倍，那降頭師的實力換算到冥事局，最少也是地階三級的水平，那他嗎的都是可以和妖怪打架的人型怪獸。

    十三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抹脖子直接死這，要麼繼續闖入那地階三級或者更強的降頭師領域找餐桌。

    雖然自己死這會比較舒服一點，但十三還是無奈的選擇了後者。他一口氣吃光了一整包的砂糖，用破掉的手指在那看門犬降頭符文旁繪畫出了一圈異樣的文字，這是黑巫術的掩天咒，是冥事局專用的破結界的符文，對各種鎖具類咒法有特效。

    十三的咒文剛剛繪完，以那看門犬降頭符文的磚塊為中心，噗的一聲地面向下沉陷，十幾塊地面磚墜落了下去。在他的面前暴露出一條狹小的岩石階梯，內有微弱的火光。

    十三將十幾袋白砂糖塞進了衣服裡，連帶自己的水晶雪屋球，如同一個臃腫的胖子一樣的漫步沿著階梯走了下去，就在十三進入這通道沒多久，那眾多下沉的磚頭又像錄像機倒帶一般的飛了回去，將通道的入口給封閉了起來。

    有人說人類最大的恐懼來源於未知，十三想說人類最大的恐懼來源於手上沒有傢伙。他沿著陡峭的樓梯向下走，沿途的牆壁上掛著用屍油製作的長明燈，據說這種燈能在墓穴裡借助有限的氧氣燃燒上千年。

    唯一的缺點是這東西的火光是藍色的如同鬼火，看得尤為瘆得慌。

    十三小心翼翼的下到了通道的盡頭，腳底接觸的並非什麼帝國墓穴或者煉獄魔窟，而是堅實的水泥地，這裡完全是現代化的通道和房間佈局，周圍還有散落的手推車和醫用器械，雖然上面佈滿了灰塵，但相信歷史也不會久遠。

    十三從通道的牆壁上取下一盞長明燈，沿著走廊向內走去。沒有幾步路，牆壁上那佈滿灰塵的巨大日本軍國國旗出現在了他的眼簾中，而在那軍旗下面用數字和日語書寫著，「213生化部隊？」

    十三用他從島國愛情動作片裡學的日文，艱難的翻譯了僅僅「生化」兩個字。

    「213部隊？沒聽過啊，不是就一個731嗎？」十三明白自己來到了個了不得的地方，隨手扯下一塊碎步條當成口罩摀住了口鼻，天知道這位置存活著怎樣的細菌？他嗎的降頭你還有辦法迴避一下，細菌怎麼戰？

    十三緊張的繼續向前走去，簡直就像逛鬼屋一般。這213部隊曾經是日軍華北地區最大的生化試驗單位，但他們技術很次，根本無法和731部隊齊名，開發出的東西也不入流，僅僅研究出了幾款流感病毒，戰場最多不過是讓敵人打點噴嚏，留點鼻涕，還變相的提高了對方對流感病毒的抵抗能力，一直很讓日軍覺得沒臉，根本不好意思對外宣傳，而外部部隊打到這時，也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個禍害人的生化部隊，老百姓一直以為這裡是日軍的醫院，都是穿白大褂的日軍進進出出，還偶爾給周邊的老百姓義務看病……

    不過這213部隊修建在了一個很刁鑽的位置，從風水學來說，這正是一塊萬里挑一的陰地，處於種樹樹死，修房房倒，養魚魚翻肚皮，野戰絕對避孕的倒霉之地。沾染上陰氣就是諸事不順，他們在這種環境下還能開發出流感病毒，只能說小日本的精神力還是很頑強的。

    雖然這裡沒有開發出什麼像樣的玩意，不過實驗室賦予他們一個巨大的火葬場。各大日軍部隊在周圍殺的屍體都會拖到這裡來燒，然後掩埋。

    當年的小日本可不是拍中二病卡通的萌物，禍害了多少中國人就不加以強調了。光掩蓋在這實驗室地下的骨頭殘渣，就填滿了一個深達20米寬度接近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大坑。具體需要用多少人的骨頭才能塞滿這裡，根本無法統計。

    十三沒辦法在此刻膨脹自己的民族情緒，他能嗅到的只有空氣中濃郁的怨靈氣息，這讓他的眉頭深鎖，手指飛快的掐算著，陰地埋屍骨過萬，數十年的深層發酵，不成老酸奶，也將此地的陰性強化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十三現在算是明白那混蛋降頭師為什麼要選這裡來進行五臟養鬼術了，因為對所飼養的惡鬼來說，這種地方簡直就是法國香榭大道上的頂級西餐廳一樣。


第五十章 神打


    老舊的手術台，乾裂的玻璃罐，滿地發黃的文件，這地下實驗室到處呈現的亦如撤退時的慌張。在那戰爭的歲月中，人命如草芥，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這種《喜洋洋與灰太狼》也被譴責為過分暴力的年代，對於經歷過那場戰爭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夢中嚮往的天堂。

    十三在沿著佈滿灰塵的走道向內走著，空氣中瀰漫的怨靈氣息澎湃到刺鼻。龐大的靈力混淆了十三對周圍的感應能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麼東西在等著自己。十三最先在搜尋的是可以用來當武器的東西，最好是沾染過人血的鐵器，這樣的比較好加工成可傷害惡鬼的道具。

    但這群該死的小日本，他嗎的撤離弄得滿地都是文件資料，卻連一把手術刀都沒有留下。十三又鍥而不捨的走進了一間雜物間，像一隻老鼠一般翻箱倒櫃著，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熟悉的歌聲。十三的寒毛唰一下全都豎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躲到窗檯下，找了一塊破布將手中的長明燈捂的嚴嚴實實。

    「躲貓貓，躲貓貓，你藏好，我來……」哼著民謠的獄貓肩膀上扛著一頭嚎叫的活豬走過了十三所在的房間，突然停下了步伐側頭順著窗檯向內看去。

    貓的獸瞳讓它哪怕不借助光線也能清楚的看見一切，它聳了聳鼻子，在空氣中努力的嗅著，但空氣中混雜的怨靈氣息依舊濃郁。

    十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平生從沒有如此迫切的想操幹屁王的菊花，那混蛋明明告訴他獄貓是半夜1點才會活動的夜行惡鬼，但現在根本就不夠時間，它就站在距離十三不過一牆之隔的走道上，暴露出利爪和獠牙。

    「有股熟悉的味道，喵。」獄貓呲牙道，可就在這時，它肩膀上重達200斤的活豬叫著撲騰起來。

    「畜生別吵，喵，等下就來吃掉你，喵。」獄貓說著繼續向前走去，嘴裡哼起了那躲貓貓的童謠。

    十三被嚇的已經一身冷汗了，大口大口的吃著白砂糖，要知道這種時候真和那惡鬼幹上，十三也就只能上去用嘴去咬了。

    無奈，十三扯掉長明燈上的破布，待外面恢復安靜之後，十三才又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他變得比剛才更加小心地移動著，那用來掩蓋長明燈的破布就不敢丟了。

    跟著獄貓留下的腳印，十三來到這實驗室正中的亂葬崗，他躲在了一個暗處，看著獄貓將肩膀上的活豬丟進了面前巨大的骸骨坑中，森森白骨被嚎叫的肥豬踏碎了不少，那家畜擺動著小短腿拚命向坑邊緣衝去，白色的豬皮上被斷骨劃出了一道道口子鮮血直流，滴落在骨海之中。

    就在十三看不明白時，突然間，骨頭堆中衝出一隻巨大的白色骸骨組成的手掌，一把將嚎叫的家豬給拖進了內部。

    豬的叫聲戛然而止，鮮紅的豬血像噴泉一般從骨頭的縫隙間噴了出來，然後變成細小的血珠噴灑在白骨之上，血跡被骨頭迅速的吸收，骨骸頓時恢復了平靜，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躲在暗處的十三全身都僵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怪物，哪怕已已經當了8年的冥事局臨時工，經手數百起案件，也從來沒有見過。

    從那手掌的大小去換算，潛入在骨海中的惡鬼，體型高度超過了15米，這是接近5層樓房的高度。而就在殺豬時瞬間釋放出來的靈壓，遠遠超過四星甚至十三僅僅見過一次的六星惡鬼的強度。

    十三的顫抖是生物本能對食物鏈更高一級生物的恐懼，就像沒有見過掠食者的兔子，第一次看見獅子也會被嚇得呆在原地不能動彈。

    「好吃嗎喵？主人說，今天過後你再也不用吃牲口了喵，你可以出去隨便的吃人了喵，我也好想吃人喵，畜生的肉太臭了喵。偶先去睡覺了喵，今晚會是我們的盛會喵。」獄貓用那佈滿倒鉤的舌頭舔著貓爪，眯著眼睛安撫道。

    說完，這碩大的怪物轉身離開了亂葬崗，消失在漆黑的過道中。

    十三已經遺忘自己來到此地的目的，什麼餐桌，什麼降頭師都已經不重要，十三隻知道絕對不能讓那骸骨堆中的傢伙甦醒，否則誰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死於它的手中，對於人間來說，那絕對會演變成一場浩劫。

    回總部，告訴其他人。十三的腦袋中出現的只有這一個念頭，從角落處站起身來的他轉身衝了出去，用盡全力的向這出口奔襲而去。

    那手中拖行著的長明燈都被牽引力甩動的近乎和地面平行而進，藍色的鬼火在空中變成了一道光暈直線。

    但突然，就在十三奔襲的軌跡一側，盲從走廊另一邊的漆黑房間之中，一直黑白相間的利爪如長槍一般的直刺而出。十三的反應居然沒有跟上，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一側就像被鐵柱擊中一般，大腦都是一陣缺氧，他就像一隻慌張的老鼠被貓咪給拍在了牆壁之上，等待他的就是在貓咪玩兒夠後再一點一點的吃個乾淨。

    「抓到你了喵，我熟悉的味道喵！」獄貓用那巨大的右掌將十三硬生生按在了牆壁之上，雙足都脫離了地面。貓撲中伸出來的五隻利爪摳住了十三的喉嚨，皮膚頓時裂開了口子，鮮血滴落在了爪子上。

    獄貓暴露出了鋒利的犬齒，鮮血的味道讓這惡鬼變得異常興奮，可就在它準備開吃的時候。

    「你作弊！」十三聲嘶力竭的吼道。

    「作弊喵？我怎麼作弊了喵？」獄貓顯然腦子並不是很好，動物型惡鬼的智商一般比較捉急。

    「不是玩躲貓貓嗎？你都沒有數數就開始了，不是作弊是什麼？你懂不懂規矩？！」十三都快喘不過來氣了。

    「好像是這樣的喵！」承認錯誤的獄貓放開了爪子，讓十三自由落體的摔落在了地板上，「對不起喵，因為從前的傢伙都不怎會玩躲貓貓喵，他們都只知道大叫喵，太笨了喵。」

    「大貓，既然是遊戲就要有勝負的條件，如果你找到了我，就讓你吃了我，如果我成功逃出去這裡就算我贏，你看怎麼樣？」十三強作鎮定，狂往嘴裡倒著白砂糖。

    「可以喵，反正你也沒辦法逃掉的喵，最後我還是會吃掉你喵，我要從腳開始吃喵，這樣可以吃好久都是活著的喵。」獄貓笑眯眯道。

    「那好，你先來數10000下。」十三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來。

    「我只是遵守遊戲規則喵，不是真的傻喵，你想佔我便宜喵，我就只數一下現在吃掉你喵！」獄貓舔舐著嘴角的鬍鬚，面露猙獰道，「我數50個數喵，50之後遊戲開始喵。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喵，一定要藏好喵。」

    「行。」十三隻要此刻還活著，怎麼都行。

    「1喵，2喵……」獄貓的喵尾音習慣，等於給了十三數100下的機會。十三轉身跑的飛快，但他根本不是向著出口的方向跑去，因為十三知道，就算現在他的速度和獵豹一樣，也根本不可能在100下之內跑到出口的位置，更別說追趕的獄貓是動物型三星惡鬼，從剛才撲食的動作，十三就知道，這輩子都沒可能跑過這貓科動物了。

    它的出手很快，力量則和鬼猿相當，但敏捷程度是鬼猿無法比擬的。

    只見十三在獄貓數到5的時候就衝進了一間無人的房間內，他一把摔碎了手中的長明燈，踩滅鬼火，將屍油抓了起來往身上瘋狂塗抹著，那腥臭噁心的味道，卻有效的隱藏了十三身上的原味。

    而在獄貓開始數15喵的時候，十三雙手結印扎馬立於地面，大喝一聲道，「茅山寄打真神功！八大元帥顯神通！九候先生雖酒醉！亦知東西南北風！」

    十三邊說，邊像抽風一般的猛烈跺腳，腦袋還不停的搖擺著，只有雙手所結印是一刻都不敢散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神打，一種來自民間請神上身的特殊技法，通過特殊的咒文，進行自我催眠的方式來獲得特殊的神力，而十三此刻所拜請的神明是……

    「奉請二郎神爺坐下神犬嘯天附體！神打去法，符到符靈。三日至死，無方可整，七日至死，三日可整，不能亂打，不能亂行，海底栽花，仇恨最深。神打去法，符到符靈，萬古傳名！」

    只見羊角風一樣抽搐的十三突然停了下來，他睜開了緊閉的雙眼，那瞳孔化為了野獸般的豎立模樣，在黑暗中泛著淡淡的暗光，微微裂開的嘴角咧出了亦人亦獸的犬齒。

    「49喵！50喵！我數完了喵！要開始找你了喵！」獄貓興奮的放下了摀住了眼睛的臂膀，興奮的直直看去，它本以為50個數的時間，足夠十三將自己藏得更好，讓這場地下實驗室的躲貓貓遊戲變得更加有趣。

    但是全身塗滿了黑色屍油的十三卻就站在了它面前不過10米開外的走道之上，獰笑的暴露著獠牙，一雙棕色的獸瞳看得人寒毛髮憷，而在他的手中還提著一把小日本三八大蓋步槍用的刺刀。

第五十一章 血降頭


    神打，十三最討厭的狩魔手段之一，它通過特殊的自我催眠的方式獲得前所未有的神力，但代價就是往往會讓自身失去理智，無法有效的控制身體。而且此法利用不當十分凶險，輕則自損心神，重則身殘，甚至死亡。

    可是在這當下，十三根本無從選擇，請嘯天犬上身賦予了他野獸一般的黑暗環境中的視覺，也賦予他前所未有的嗅覺，讓他在偌大的實驗室裡找到角落處丟棄的染血刺刀。

    十三在全身塗抹上了腥臭的屍油，又將這屍油塗抹在自己經過每一個角落，將週遭的氣味環境變得異常混亂。躲貓貓的遊戲已經完全調了個頭來。

    「躲貓貓，躲貓貓，你藏好，我來找。馬上就要找到了，找到我們一起玩。」十三哼起了那首獄貓最喜歡的童謠，舉起那把刺刀橫咬在了嘴中。

    他向前佝僂著身影，將雙手放在地面之上，如野獸一般四足向前撲向了獄貓。

    「變狗狗我就怕你了喵？！」獄貓用同樣的姿勢撲上去，一貓一狗打成了一團。

    十三的體型太小，反射神經被強化的更為強大，在接觸的瞬間翻身跳去，躍過了獄貓的頭頂，翻滾的刀鋒從它的脊背上拉出了一道口子，而獄貓的爪子也在十三的大腿上留下一道血痕。

    只見十三刺刀上書寫著「天突地破納靈歸元！」的咒文，將其改造成狩魔的武器，遠比那從前的水管好用多了。

    落回地面的十三踏步反向撲回，如惡狼般的節奏，又快又猛毫不退縮。獄貓憤怒的咆哮著，回轉身體咬向了膽敢劃傷自己的十三。打鬥持續了3分鐘，周圍的3套房間都被撞到塌陷。

    十三擺脫開獄貓之後，潛藏在了黑暗的過道里，獄貓舔舐著身上的傷口，警惕的在過道中慢步走著，貓爪上厚厚的肉墊讓身軀碩大的它近乎無聲的推進，兩隻掠食者間絞殺，給彼此的身上都留下了數不清的傷口。

    獄貓認識十三身上的味道，那種修行者獨有的味道，從前在這天水監獄中它殺死了三個這樣的傢伙，那三個也全都找到了這地下的實驗室來，但是獄貓卻沒有讓他們任何一個活著回到地面上。他們一樣參與了躲貓貓的遊戲，但都僅僅是用來逃跑和佈置陷阱，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像十三那樣，玩個神打撿把破刀就敢回頭硬操三星惡鬼的。

    這傢伙比其他的調查員更兇猛，也更聰明。

    他藏身在黑暗中，將身上的血氣和靈氣用屍油的味道掩蓋，他破壞了獄貓對環境的感知能力，時不時的發動突襲。

    但稍顯遺憾的是，不管他多頑強，終究是血肉之軀，一來二往，十三和獄貓都是傷痕纍纍，可獄貓仍舊精神勃發，十三卻已累到疲憊不堪。

    糾纏了整整1個鐘頭，滿身屍油的十三蹲在了骨骸堆的邊緣處，狂往嘴裡灌著白砂糖補充體能。神打之術已經解除，十三手中的刺刀也斷成了3節。三星惡鬼的強大就是這樣，哪怕你全副武裝都不一定能**的東西，更別說什麼都不帶的正面硬碰。

    「找到你了喵！不藏了嗎喵！」獄貓從走廊的一道路口走了出來，舔舐著嘴角的傷口，異常興奮道。

    「不藏了，就在這裡結束好了。」十三雖如此說，但坐在地上的他怎麼也爬不起來。

    「有什麼遺言嗎喵？從前和你一樣的都說了很多很難聽的話喵，一點素質也沒有喵。」獄貓趴伏在了地上，如狩獵的獵豹一般緩緩向前走來。

    「我我的遺言就是，能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嗎？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十三低垂著額頭問道。

    「主人不讓我說的喵，主人很強喵，我不敢違抗的喵。」獄貓犯難道。

    「你看，我馬上就要死了，說了我也會帶著秘密下地獄，誰也不會知道你曾經洩密過，多好啊。」十三不像要死的獵物，更像誘惑人墮落的惡魔。

    「說來也是喵，好吧喵，告訴你了喵，我的主人是……」獄貓牙縫間吐出的那個名字讓十三渾身一震，但很快就釋然了。

    「現在你滿足了吧喵！去死吧喵！」獄貓邁步衝向了十三，在距離兩米時一躍而起，鋒利的爪子劃向前抓去，帶起的氣流不禁讓十三眯起了眼睛。

    「白痴貓，你忘記這裡誰才是真正的掠食者了嗎？」十三仰望著撲來的獄貓，沒有絲毫怯弱的樣子，那嘴角的獰笑讓獄貓頓時就明白了什麼。

    只見突然間，從十三身後的骸骨堆中，那隻巨大的白骨大手再次的伸了出來，躍過的十三的頭頂，一把將空中的獄貓給抓在了掌心中。

    「不要喵！我們是朋友喵！我們是一夥的喵！不要吃我喵！喵喵喵！！！！！！！」獄貓掙扎的哀嚎著，但一點用都沒有，依舊被拖進了那骨骸堆中。獄貓身上的血可比豬血要多得多，血霧像噴泉似的噴的老高，落得更快。

    十三看著眼前的一幕倒吸一口涼氣，連滾帶爬的快速離開了這骨骸堆。十三早就算好了這一切，那身上塗抹的屍油並非純粹為了混淆獄貓的嗅覺，而是掩蓋自己是活物的信息。神打為的只是最大化的弄上獄貓，讓它身上附著更多的血跡，然後引到這骨骸池邊。

    接下來發生的故事就如同《大白鯊》電影中的劇情一樣了，受傷的那個挑逗起了大白鯊的食慾，最後就葬身血海。

    至於獄貓有沒有可能和那骨骸堆裡的傢伙串通起來一起搞十三，十三倒沒有那麼認真的想過，因為在他的記憶中，惡鬼的腦子一般沒那麼好使，特別是藏在那骨骸堆中的傢伙，應該還沒有孕育出腦子來吧？

    十三細想起來，真有點拿命在賭博的意思，但幸運的是他賭贏了，隱藏在那骨骸堆中的傢伙，就是沒有腦子不分敵友但食慾驚人，不論人畜還是惡鬼都能當成食物的超級雜食型怪物。

    而就在獄貓被殺死的瞬間，寂靜的牢房中，那隱藏在監獄裡的降頭師睜開了雙眼。

    十三沿著佈滿灰塵的過道向前走去，身上最後一點的白砂糖在他走出通道回到隔離艙的時候已經吃完。他本想大叫的來召喚獄警，然後痛毆那傢伙搶鑰匙越獄，但此刻發生的一切似乎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模樣。

    只見在那牢門外，警報聲四起到處都浮現著匆忙的腳步聲，十三疑惑的推了推牢門，大門居然沒有上鎖，他不明白卻知道時間緊迫，沿著走廊向這丁區的大樓跑去。

    就在衝過轉角的時候，一位獄警擋住了他的去路。十三本可以解釋自己的身份和來此的原因，但面前的傢伙肯定是聽不懂十三的人話了。因為那傢伙全身血肉模糊，一手提著警棍，另一隻手……他嗎的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這傢伙全身到處都在冒著鮮血，瞳孔已經放大，卻是面露猙獰的凝視著十三，如同生化危機中的喪屍出籠。

    「血降頭……」十三是地道的遊戲迷，對生化危機系列尤為喜愛，每次都幻想這末日來臨時，自己能拯救上一幫女模特，快樂的待在游輪上，過著沒羞沒臊的生活。

    他也有研究過怎樣的咒法和修行者，可以創造出這樣的世界。其中最厲害應該算是釋放的吸血鬼病毒，那東西創造出來的不是喪屍，是高智商的種族。而泰國降頭卻有一種可能辦到這種技法，那就是傳說中的血降頭。

    以至陰聖童之血，搭配300種生物的牙齒粉末調配外加上千種各類劇毒植物動物毒液調配，光那配方比嬰兒配方奶粉的組成部分還要複雜，製作一份血降頭需要長達30年的時間，等待降頭素材發酵，演化成為一種可以具備病毒傳播效應的恐怖降頭。

    中降者完全沒有徵兆，直到降頭師一聲命令，便會引發降頭裂變，中降者會喪失思維能力，變得異常飢渴，對人血充滿無限慾望，會啃食周圍一切可以接觸到的活人，不管對方是自己的朋友還是親人都會毫不猶豫的咬上去。

    降頭會隨著唾液迅速傳播，無止境的複製擴散，就像真正的生化危機一般。但是被血降頭感染的人體，會變的更加強壯，也更加敏捷，不畏懼疼痛，心臟破裂也一樣可以活，腦袋被打爆了也能活。驅動他們行動的是身體中的血液，除非體內的血液流乾，否則就能一次又一次的站起來，追向你，啃食你。

    如此恐怖的降頭在降頭術中也是禁咒，在誕生的千年的歷史中，僅僅只有5個人學會過，使用過的次數不超過3次。

    而來到現代，血降頭術已經失傳了，最後一個懂得這技法的降頭師也死於了二戰中。十三從書上得見的僅僅是對血降頭恐怖後果的描述，還有相關的歷史背景記載。他從沒想過有真的得見這種技法的機會。

    此刻，十三要更正自己對那降頭師的認識了，他的實力絕對不僅僅是地階三級調查員的樣子，他很可能是問鼎地階最高九級調查員的境界了。

    「我他嗎的運氣還能再差一點嗎？」十三看著那喪屍獄警，眼淚都快下來了。

第五十二章 第１１位天階調查員！


    耳邊迴蕩著刺耳的警報聲，牆壁上的紅燈來回的旋轉著，滿地血跡向空氣中散發出濃郁的血腥味，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依稀的槍聲，呼喊聲。

    顯而易見，在這禁閉室的屋子外，正在發生的一切對於所有人來說簡直就是世界末日一樣的存在。而十三的末日，似乎比其他人來的更早了一些。

    他佈滿屍油的身上傷口多達三十幾處，最誇張的是背上的一道，長達30公分都快見到骨頭了。十三的糖早已吃完，身上剩下的只有那顆水晶雪屋球，他已經開始微微發抖，失血讓身體變得冰冷。

    「不要過來行嗎？最多我不問候你媽了……」十三可憐巴巴的求饒道，他認出了那個只剩下了一條手臂的獄警。

    那傢伙完全聽不懂十三的話語，扭動脖子轉過身來，向著十三邁步衝了出去，嘴巴張大到甚至撕裂開了自己的嘴角。

    十三站在原地，一直到那傢伙衝到面前時才突然抬腳橫向就是一招膝撞，將那喪屍獄警的腦袋給踢撞在了牆壁之上，血水就像摔碎的西紅柿一般在牆壁上蔓延開來，這傢伙摔倒在了地上，但還能動。

    十三快步向著出口走去，在那腦袋變形的傢伙追上以前，反手關上了這禁閉區的大門，只聽大門內傳來了咚的一聲，想必那傢伙撞得不輕吧。

    遙望監獄內，已經是亂成了一團，警報聲不絕入耳，槍聲變得更為密集了。廣場之上，到處是追趕撕咬的喪屍和獄警，到處是燃燒的火團甚至爆炸。

    血降頭將監獄瞬間化為了煉獄，在發動的瞬間，血降頭的感染者在每一間牢房中瘋狂的咬人，監獄管理層啟動緊急預案，為了控制傷亡打開了所有牢房的閘門，疏散受傷囚犯，。誰知那些咬人的傢伙根本用槍打不死，打頭都沒用，直接導致病毒從牢房內向外擴散，獄警間也開始傳播。

    監獄變得徹底失控，有限力量的獄警控制住了管理大樓，面對衝擊的喪屍發動著被動防禦，而跑出來的傢伙則是追趕著所有的活人拚命的咬著。

    他們已經請求了上級支援，卻不知道支援要多久才能到來。索性監獄的大門還算堅固讓這些傢伙一時半會兒還跑不出去。

    十三出了禁閉區的大門，沿著小路向丁區跑去。沿途阻擋的鐵絲網外，還有獄警和囚犯拚命向上爬著，一邊爬還一邊叫救命。可下面追趕的傢伙也不是只會慢慢走的無腦白痴，他們攀爬的速度就像蜘蛛一樣迅速。

    十三救不了這裡的任何一個人，缺糖讓他的視線有有些模糊了。他蹲坐在一邊，脫去身上的衣服，當著網子後喪屍的面尿濕了囚服，然後就著還熱的衣服擦拭起了自己的全身，包括臉和頭髮。

    他似乎連那些狂躁的喪屍都給噁心到了，看著他的傢伙那種撕咬的慾望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消散轉身去找其他的食物起了。

    再次重申，十三不是變態，至少還沒變態到喜歡用尿液洗澡的地步。血降頭中降者，並非通過血液的味道搜尋獵物，而是跟蹤的人味，所謂人味，就是靈力的味道。十三本身靈力的味道就很淡薄，不吃糖的時候他對於喪屍來說也是近乎透明的，而借由尿液可以綜合掩蓋最後一絲的人味，讓他變成徹底隱形的姿態。

    為了保持這種狀態，他不能吃糖，也不能動懷中最後的水晶雪屋球的注意，這讓他行走的步子都在空中飄著，他看上去才像魂不守舍的喪屍。

    十三跌跌撞撞的闖入了丁區的大樓，這裡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血的宴會廳，到處都是三五成群的喪屍將活人按倒在地拚命啃食的畫面，宛如走進了《行尸走肉》的攝影棚一般。幸運的傢伙在啃食過程中便感染上了血降頭轉變成了同類，免去了承受痛苦。

    有的轉移慢的，直到被啃斷了手腳才定植成功，結果變成了一個趴在地上的烏龜一樣，沒有辦法移動分毫，只能不斷向四周咬合著牙齒。

    有人在痛苦的哀嚎，有人在乞求十三的救命，有人在拚命的反抗，但這些都已經無法吸引十三的注意。他的冷汗掛滿了額頭，喘著粗氣的沿著階梯向上爬去。閃避開了一群又一群滿嘴鮮血面露猙獰的半人半鬼，十三再次回到101室的牢房門前，奇怪的是周圍所有的牢房大門都開啟了，唯有這一個依舊是關閉的狀態。

    裡面眾多搞基的壯漢已經不見蹤影，地毯上四濺的鮮血證明這這裡剛才也發生了可怕的人吃人的故事，只不過現在變得安靜了。

    而那幹屁王則被繩索捆綁成了粽子一樣，那SM頂級龜縛術已經是大師級別了，看上去真是性感中夾雜讓人吐空胃酸的變態。

    「你這是作甚？新玩法嗎？」站在牢門之外，十三忍不住的吐糟著。

    而那幹屁王已經是淚如雨下，口中含著塞口球支支吾吾著，口水都從球孔中噴了出來。就在這時，那香菇頭則從幹屁王的背後走了出來，輕輕推著鼻樑的模樣是那麼斯文，嘴角靦腆的微笑就像大學裡最不起眼的小學弟。

    可在十三的記憶中，身邊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懦弱膽小的他早就該嚇到尿褲子了，那還會露出如此輕鬆的表情。

    「香菇頭……真沒想到你就是獄貓的主人，我苦苦尋找的監獄降頭師。」十三靠在了走廊的護欄上，忍不住的搖頭笑道，「真沒想到，我一直以為我在利用你，結果卻是你在利用我來到這裡。幹屁王是你挑選的第99個獻祭的貢品吧？我看到了你在那地下實驗室裡圈養的怪物了，已經接近了出籠的極限了。

    99魂五臟養鬼術，我從來沒見過這種降頭術，還有現在用的血降頭，你真牛逼，牛得我都害怕到哆嗦了。」

    「你同樣厲害的讓我難以想像，以你的修為，應該是沒有辦法活著從那地下實驗室裡走出來的。獄貓雖然不聰明，但怎麼也是三星的惡鬼，不可能輸給沒有裝備的調查員。」香菇頭由衷稱讚道。

    「看來你真的知道冥事局和調查員的事情，但你知道你弄這麼大的動靜是不可能逃過他們的圍剿吧？很快，會有成百上千像我一樣，或者比我更強的傢伙來到這裡，他們才不會陪你聊天，他們會直接擰斷你的脖子，像殺雞一樣的將你的血放乾，甚至可能禁錮你的靈魂，拿來煉藥什麼的？」十三一點也沒有危言聳聽。

    「相信我，我比你更清楚冥事局裡養著的是怎麼一群人，但是也請你相信我，我敢弄這麼大的陣勢就說明我根本不怕他們。

    反到是你，我真的挺喜歡你的，在你的身上我看到那些調查員早就喪失的血性和霸氣。你看這樣如何，我們聯手，我將帶你前往一個更有趣的領域。」香菇頭向十三拋出了充滿誠意的橄欖枝。

    「抱歉，你有公司嗎？是國企嗎？叫五險三金嗎？有年假嗎？包住房嗎？年底有十三薪嗎？省省吧，你我都知道冥事局追殺叛徒的能力，我可不想下半輩子活在甚至無法閉眼睡覺的世界裡。」十三婉言謝絕著，「反倒是你，如果現在你能收手，我還能放你走，我就當沒有見過你的，你看怎麼樣？」

    「是嗎？看來這就是無珠那老傢伙所說的有緣無分吧？也罷，朋友一場，就當我最後送你的禮物了。」香菇頭遺憾地嘆息著，一邊嘆息一邊脫去了身上全部的衣服，亮出了一副消瘦的小身板。

    「打住！兄弟！你的心意我心領，別脫衣服啊，我們正常一點握手道別不行嗎？我靠，你傢伙真大！降頭可以壯陽嗎？」十三這些天看了太多的鳥，怨念比海深。

    「你不是一直在找五臟養鬼術的餐桌嗎？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告訴你一個，其實餐桌一直就在我的身上。」香菇頭微笑的張開了雙臂，只見他全身上下浮現出了無數鮮紅的咒語，如同擴散開的花朵一般，散發出強烈妖豔的紅光，「讓我們來完成說好的獻祭吧。」

    香菇頭從身後一把抱住了幹屁王，要是換成平時幹屁王此刻一定爽死了，但現在他卻像瘋了一般的搖著腦袋，口中咳出的大量的鮮血，但鮮血一脫離了他的軀體就直接分子化漂浮的飛進了香菇頭身上的紋身中。

    幹屁王激烈的抽搐著，肚子一點一點的憋了下去，從全身浮現出各種渲染的光彩，代表著他的靈力和生命力都轉移到了香菇頭身上的紋身中。

    「十三，我挺喜歡你的，雖然你有些仗勢欺人，但卻是一個善良的好人，我喜歡好人，因為好人的靈魂吃起來真的很甜。我一直等到你來找我才動手，因為我並不想它那麼早的出來，這樣你還有機會離開。

    聽我的勸告，這裡的一切已經不是你可以管得的東西，離開吧，今天我饒你不死。」

    「香菇頭，你叫什麼？」十三頂這牢籠的欄杆，看著香菇頭正在進行的獻祭卻又無能為力。

    「我有過很多名字，就告訴你個我在冥事局裡的名字吧。我叫贊臣。」香菇頭微笑道。

    但十三卻在那個聲音中如同中降頭一般的差點跪倒在了地上，口中顫抖的自言自語道，「冥事局……第11位……天階調查員，贊臣？！」

第五十三章 世界不該這樣對待英雄


    1945年，4月30日，柏林……

    天空中連成片的B-29超級堡壘轟炸機編隊呼嘯而過，投擲下重磅的燃燒彈將這座納粹的首府付之一炬。遠處蘇聯軍隊的衝鋒號角已經越來越清晰了，盟軍勢必將在今天內奪取這座已經被炸成廢墟狀的城市。

    蘇聯軍隊的紅旗剛高高插在柏林議會的市政府大樓之上，宣告納粹的終結，宣告這場人類史上犧牲最慘烈，牽動國家最多的戰爭的結束。

    但在此之前，柏林城中的決戰卻已經打了整整7天7夜，由各國狩魔組織組成的特遣隊，順利的潛入了城市中，與惡魔化的納粹集團展開了殊死搏鬥。

    這種人類史上最大一次的狩魔行動，多達萬名的修行者來到了這座他們口中的撒旦魔城。雖然戰鬥已經結束，但城市中央巨大的五芒星陣依舊燃著未熄滅的火光。

    在修行者們捨生取義般的奮鬥中，撒旦魔王終於被打回到了魔界，還給了人間久違的和平。但是為了這和平，近萬人的狩魔特遣隊，僅僅不過百人活了下來。中國是派遣的修行者最多，存活者也最多的參與者。他們一共有11個人活到了最後。他們也就是冥事局最早的天階調查員。

    贊臣，便在這11人的序列之內，他的名字被載入了史冊，被稱為「絕世神降師」，精通古今中外所有的降頭，並且召集開發出了許多具備代表性的新降頭術。以五陰聖童之體，開創降頭術新的詩篇。但那時候的他已經年過八旬，是11名天階調查員裡最老的一位。

    戰爭近乎耗盡他的全部靈力，回國時他已經坐在了輪椅上，再也沒有下過地面。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命不久矣……

    如果贊臣留在冥事局，職位不會比無珠差上多少，其顯赫的戰功也足以受萬人頂禮膜拜。但在歸國後不過兩年，他就和冥事局的辦局理念產生了嚴重分歧。

    他認為這是修行者躍居檯面的最好時機，他們不該再像老鼠一般的生活在暗處，受世人唾棄，他們拯救了人類的文明，應該像英雄一般接受世人的讚揚。

    可這些修行者依舊奉行暗中守護世界為己任的信條，他們沒有拍攝任何自己誅殺希特勒的照片，反倒將這傢伙的屍體放到了地堡內掩飾成了吞槍自殺的模樣。

    「世界不該這樣對待他們的英雄……」這是贊臣離開冥事局說的最後一句話。而再後來又過了2年，當新中國成立的時候，冥事局接到贊臣離世的消息。他死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這裡沒有人知道身邊這位坐著輪椅，喜歡和藥材還有小動物為舞的老人，就是曾經拯救世界的英雄。

    贊臣的葬禮很簡單，不過卻讓很少聚齊的冥事局天階調查員全部到場參加。他們最先開始的並非悼念自己的故友，而是將他脫了個乾淨，仔細檢查這屍體，用多達60多種的方式刺激，以免這老傢伙是詐死。

    檢查工作持續了三天，直到最後屍體被切碎，下葬時用針線縫合的才算罷休。冥事局的天階調查員就是他們最可貴的資本，天階調查員的名字不會輕易的出現在文獻中，只有死了的才會被作為教材放出來。

    能認清天階調查員的只有冥事局的管理層，還有少數一些精英級的調查員，這是為了確保他們的安全，也是有效的隱藏他們的實力。

    十三知道世界上有許多中玄之又玄的秘法，有能讓屍體從墳墓中爬出來的惡靈咒語，也有完全反自然規律的秘術，但從未見過眼前的這種，完全擺脫了衰老，疾病，甚至容貌的復活者。

    「趁著自己尚且還能呼吸，走吧。」正獻祭中的贊臣輕聲道。

    十三快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著樓道，向著出口的位置衝去，他的行為不是懦夫，卻讓贊臣更加欣賞。

    調查員不是惡鬼，生命只有一次，不懂得看清現場狀況硬上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就在天水監獄的警報響起的瞬間，遠在冥事局內部的警報同步響起，黑伊甸頂部巨大的紅燈閃動起來，廣播中如同機場客服人員的聲音重複播放道，「2級警報，2級警報。請所有人階四級以下調查員前往車庫集合。」

    突然間，市場上還在討價還價的調查員中，大部分都是匆匆忙忙的向著各個出口的方向衝了出去。

    正巧也在黑伊甸逛街的林溪一時間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好不容易的攔下了一位調查員問道，「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嗎？」

    「聽說天水監獄爆發了喪屍潮，現在要趕過去支援啊！妹子沒見過你啊？有男盆友沒？」那調查員說著說著話就變了。

    林溪根本沒聽他後面說了什麼，緊張的衝向了出口。按照身份，她是臨時工，對於這種緊急調令具備選擇性參與的權利，但在林溪看來，事發生在了天水監獄，那麼就別無選擇了。

    她快速的從分發藍牙耳機的人手中奪過了一部耳機，裡面真重複播放著關於任務的資料和需要注意的事項。

    任務通報天水監獄爆發了血降頭潮，已經確認超過98%的內部人員被感染或啃食。介於血降頭的高危險性，上級下達的命令是擊殺一切感染者，放棄其他的治療手段。而需要注意的是，任務執行者必須小心謹防被咬，戰鬥前需口服黑狼米田共一坨，可有效杜絕血降頭的感染定植。

    林溪看著門口用袋裝分裝好的黑狼米田共時，稍微停頓了一下，這東西就是第一次遇見十三時，差點被要求吃掉的玩意。沒有人知道林溪鼓足了多大的勇氣從這些袋子中拿起了一個，然後徑直衝向了自己車庫裡的MINI轎車。

    但當她發動引擎時，前面卻站住了一位白色的身影，傾城擋在了車前。

    「你不能去，血降頭太危險，你根本無法處理的。」傾城堅定無比地說道。

    而在他們的身旁，各種車輛已經駛出了車庫，呼嘯的向著天水監獄的方向衝出去。

    「聽著，我的搭檔在那該死的監獄裡，就為了執行那該死的任務！當初你們扔他進去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他也處理不了的事情？我現在要去找他，要麼你給我讓開，要麼我從你身上碾過去，我不會留情的。」林溪的話已至此催動起了油門，車子向前一晃一晃的。

    傾城在林溪的眼中看不到絲毫的猶豫，她已經越來越像調查員了。一貫從不妥協的清傾城，無奈只能再一次的向這女孩妥協，嘆息道，「你開車太慢了，跟我走吧，我帶你過去。」

    禿鷲們也接到了緊急命令，他們的任務不是清理監獄中的血降頭感染者，而是救援僅存在行政大樓中的未感染人群。

    而他們載體也不是車輛，當林溪跟著傾城來到冥事局頂層天台時，這裡擠滿了身著特戰服，臉畫成了大花貓的禿鷲人員，在他們的身後還有3架運輸直升機。

    「你們的風格，真是一如既往的誇張……」林溪感嘆著，就在剛才一個肩扛四聯發火箭筒的戰士從她的面前走過。

    傾城沒有理林溪的讚美，將他手上的黑狼米田共的袋子，隨手將袋子拋出了大樓外。

    「你幹嘛？！」林溪有些生氣的叫道，她可是很勇敢很勇敢才拿了一袋這東西的，根本沒有帶備用的。

    「你是我的朋友，以後我們還要一起吃飯喝茶聊天的，我怎麼可能讓你吃這種東西？以後需要吃噁心的東西的時候就來找我。」傾城牽起了林溪的手，掏出了一支注射槍直接將一瓶藥劑打進了她的身體裡。

    「這是什麼？」林溪詫異道，到不覺得傾城會害自己。

    「特供驅魔藥劑，比黑狼米田共的的效果更好，走吧。」傾城說著，拉起林溪向著直升機跑去。周圍正搬彈藥的隊員都看傻了，他們從未見過老大笑得那麼……猥瑣？？

    「一壘啦！終於上一壘啦！在我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終於上一壘啦！如此自然的牽手，一點也沒有反抗的，也不是在她為難時候的救援，很好，我果然是可以完成一切任務的精英傾城。」傾城的心中頓時釋放無數的禮花照亮了夜空。

    回到監獄中，十三已經沿著大樓間的走廊來到距離出口不過幾十米的地方了。

    這裡已經沒有喪屍在圍觀，只有幾個被啃斷手腳和腦袋的獄警軀幹在地上抽搐著。十三上前從那喪屍的口袋中摸了一個遍，終於找出了一片口香糖，一看還是木糖醇的。

    「去你大爺，吃這麼健康就能活過100歲嗎？」十三無奈塞進了嘴裡，現在他根本沒得挑，只要是甜的就敢吃，要不是地上的鮮血裡有血降頭的病毒，十三估計早就舔乾淨這含血糖的液體了。

    就在十三咀嚼口香糖休息的時候，面前的牢門內一個身體突然的撞了上來，力度之大衝撞的鐵門都在顫抖，鮮血濺到了十三的腳上。

    抬頭看去，十三瞪大了瞳孔，因為那關在裡面的正是年伯，他已經化為了嗜血的喪屍，身上被咬得支離破碎，警服上甚至還鑲嵌著不少的牙齒。但在他的身後，一件不過8人間的小牢房中，整整關起來了30幾位喪屍，年伯是在用生命詮釋，什麼叫盡責……

第五十四章 監獄大亂鬥


    年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嗜血喪屍給關了起來，包括他自己。十三可以想像血降頭髮作前的年伯要承受的是何等的痛苦，但他卻揣著鑰匙沒有一刻想過逃走。

    看著那臉在鐵欄杆間擠到變形的年伯，十三心中像被誰揪了一把一樣。

    「年伯……他們都感知不到我的靈力了，您還能發現我嗎？」十三緩緩的走上前去，年伯張大的嘴巴拚命咬合著。

    「您在期待我做些什麼嗎？可您太高估我了，在這裡的傢伙是我窮極一生都不一定追得上的怪物，那傢伙甚至連生物自然死亡規律都有辦法躲避掉。我做不了什麼的。」十三的解釋根本不知道年伯聽不聽得懂，年伯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了十三的衣服。

    「回去就是找死，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十三說話間，突然那滿是鮮血的手掌抓住了十三的衣領將他一把抓到了鐵欄杆前。

    當十三剛想反制的時候，年伯在他的耳邊用細微的聲音說著，「懦夫！」然後就將十三給一把推開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十三從不知道中了血降頭的人還能有意識的存在，但剛才那一瞬間，懦夫兩個字卻重重的擊打在了十三的胸口。一切逃避的理由，都被年伯的咒罵而擊碎。

    十三看了看不過幾米開外的大門，又看了看面前苦苦掙扎的年伯，有必要為了跟一個喪屍證明自己不是懦夫，而去冒必死的危險嗎？

    口中咀嚼著木糖醇口香糖，十三猛然站起了身來，面向年伯堅定的說道，「聽著，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證明我不是懦夫，只是想讓你的犧牲更有意義一些。」

    十三沿著走到反向的跑了回去，他的目標是預警的休息室，他要去取回自己的裝備。他踏出的每一步都讓心中不斷迴蕩這「作死！作死！」的聲音，他只能選擇性的去忽略掉這些，讓步伐變得更堅定。

    一直來到獄警休息室，十三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衝了進去。但眼前的景象卻再次緊繃起了他的神經。

    只見胖渣靠著他自己的儲物櫃倒在了地上，肚子開裂，內臟就像玩具一樣的散落了一地，地面上滿是血跡。但如此豐盛的晚餐卻並沒有吸引那些嗜血喪屍的光臨，因為胖渣是中的劇毒降頭而亡，他的血甚至被喪屍們嫌棄。

    「我多希望，你已經離開了這是非地，可你去還是回來了。」贊臣的聲音在十三的耳邊迴蕩這。

    十三猛然轉身，卻只看見了一隻手掌將他一把按倒在了地板上的血泊中，那水晶雪屋球摔落在了一旁。在十三有任何反應之前，贊臣已經就著地面的鮮血在十三的胸口畫看一個三角型的降頭咒文符，那咒文符就像烙鐵一般燒進了十三的皮膚內。

    十三隻覺得肚子像被開出了一個黑洞，全身僅存的靈力都被吸了進去，身體激烈的抽搐起來。

    「不要緊張，很快就會過去了，吞靈降頭可以抽乾你身體的最後一絲靈力，讓你在感覺到痛苦前就死去。」贊臣按著十三的腦袋，就像哄小孩子睡覺般輕言細語道，「人都必須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既然你選擇了回來這裡，就說明你已經有了死的覺悟。我很高興有你這麼一個朋友，雖然時間不長，但我真的挺喜歡你的。」

    十三終於不再抽搐了，眼神示意贊臣靠近一點，贊臣就像聽老人遺言一般的趴伏在了十三的嘴邊。

    「我……艹……你……大爺。」十三爽了。

    「你真兇殘，我大爺要是還活著到今天也快200歲了，這樣你都不放過。」贊臣笑著拍了拍十三的胸口，「我留你的魂魄不毀，下輩子投胎當個聰明點的傢伙吧。」

    贊臣走了，他並非不忍心看著十三變成乾屍的樣子而是真的很趕時間。偌大的房間裡剩下了只有一具屍體，還有一個將變成屍體的人。

    十三顫抖的側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水晶雪屋球，強忍著腹部的劇痛，一點一點的伸過手去。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天水監獄那高達5米的鋼鐵正門被高爆彈給撕成了捲曲的碎片，向噴射而出，一些靠近門的喪屍直接被震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打頭的一輛八輪裝甲車衝了進來穿透過鐵絲網直接殺到了放風用的廣場之上。跟隨其後，數百名拿著各種武裝的調查員衝了進來。對於他們來說，不需要命令和章法，只要干掉所有敢對他們露出獠牙的傢伙就行了。戰鬥瞬間進入白熱化，各種符咒，各種聖水，各種聞所未聞的狩魔武裝層出不窮。調查員的團體戰，打得就是殲滅戰的效果。這些傢伙對付幾星的惡鬼或許還有一點難度，但對於僅僅強化了些許的嗜血喪屍來說還是駕輕就熟的。

    而那載著林溪的直升機已經來到了監獄上空，二話不說先是對著廣場的一堆喪屍就是火箭彈洗地，炸得塵土飛揚後，直升機後艙門放下，暴露出了操作火神六管機炮的戰士，3挺每分鐘爆射3000發的槍口瘋狂收割著平台上的喪屍，毫不節約的讓子彈在夜幕下連成了線段。彈殼則如同下雨一般的噴灑向了地面。

    直到將3座大樓平台上的喪屍都給清理乾淨了，直升機才向這任務的目標——行政大樓飛去。

    「你們去救你們的，我去救我的！」林溪根本不等任何人阻止自己，邁步向這機艙的後艙門衝去，直接一躍而起，飛出了機艙之外，而在她的下方5米處正是甲區大樓的平台。

    在空中720度後空翻的她啟動了凱麗的舞鞋，雙足纏繞起了鮮紅的靈力絲帶，讓她如同燕兒一般輕盈的落在了平台之上。

    「長官，現在怎麼辦？」旁邊的副官看向了那一臉黑線的傾城。

    「真是任性的女孩，世界上怎麼會產生這麼不懂得服從命令的生物？」傾城一邊怨念的自言自語，一邊從旁邊副官的手中搶下了一隻95-1突擊步槍，還有彈藥帶，跟著林溪的背影一起衝出機艙，跳落在了甲區的平台之上。他已經很快了，但還是追不上林溪的步伐，這女孩已經衝進了入口，開始向下搜尋了。

    這是一場發生在帝都的惡戰，冥事局進入了緊急狀態，中心指揮部啟動，多達百人的工作人員塞滿了如同航天局的指揮中心，巨大的電子屏上顯示這各種複雜的參數，連北斗衛星實時畫面也已經連接完成。

    無珠在王女的攙扶下來到了二樓的指揮席前坐了下來，各單位迅速匯報著各種數據。

    就目前來看，天水監獄的情況暫時還沒有脫離控制，方圓十里的居民已經由消防部門以安全隱患問題迅速疏散了。後勤部前線支援科除了直接進入天水監獄解救倖存者外，更是調配了上千人的武裝部隊，在外圍架構起了防禦陣線，確保不會有任何一個感染了血降頭的喪屍逃出監獄。

    而後勤部靈異檢疫科已經在周邊手機空氣和水樣進行化驗，並且準備了足夠多的消毒藥劑，避免血降頭通過其他的形式傳播到外面的世界。

    到目前為止，派往天水監獄負責剿滅任務的調查員共計381名，其中有超過100名的人階四級調查員，三級調查員助理，接近200名，而二級和一級調查員就是去打醬油的，主要負責堵門的工作，當然比較搶眼的是還有一位臨時工小妞林溪參與其中。

    「想不到世界上真的還有懂得使用血降頭的降頭師存在，不是說泰國自從民主政治後就大力在壓迫這種民間術士的生存空間，許多高端的降頭師都轉行當導遊了嗎？」王女站在了無珠局長的身旁，雙手環抱托起了巨峰，感慨萬千。

    「說起來血降頭還真是恐怖的東西，這種介於病毒於降頭咒術之間新型降頭，在我們那個年代是非常好用的突防咒術。而我也記得成功改良這種古老技法的人，曾經的『絕世神降師』——贊臣。」說起這個名字，無珠的臉上自然的流露出了悲傷。

    「傳說中的第11位天階調查員……難道這次的事件，是他的徒弟干的？！」王女震驚道。

    「他是五陰聖童體質，也就是我們長說的天煞孤星命格，注定終身無父無母無妻無子無徒，所有根本不可能是他徒弟干的。」無珠早就為他算過命了。

    「但是這種已經失傳的血降頭，真的有人可以自學成才嗎？」王女雖然並非修行者，但對這種秘術的學習難度還是很瞭解的。

    「其實從拿到關於天水監獄情報的時候我就在懷疑一件事，或許我算錯了他的天命。」無珠號稱神算，精通命理之術，一生預算何止百萬次，卻沒有一次失算過，那唯一算不出來的也僅僅是十三的天命而已。

    「局長所謂的算錯了？何解？」王女緊張道。

    「在我的計算中，贊臣應該是安詳的死於晚年的衰老。但當他離開冥事局時，對我乃至整個冥事局卻充滿了怨恨，這樣的他又怎會死於安詳中？

    雖然後來我們對他的屍體進行了詳細的屍檢，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似乎我們忽略了一點。贊臣可是絕世的神降師，他的降頭術獨步天下，做出違反自然生物規律的降頭，對於他來說，應該也不是絕對不可能。

    我懷疑，這次的事件或許就是我的這位老朋友干的也說不定。」無珠輕聲嘆息道。

    「如果……真的是那傳說中的絕世神降師干的？那麼現在去的那些調查員……」王女不敢想像下去了。

    「不用擔心，如果真是我的老朋友干的，我已經為他安排了一場久別的小聚。」無珠微笑道。

第五十五章 鬼王將臣


    十三顫抖的拿起了水晶雪屋球，打開了底座上的缺口，讓晶瑩剔透的津液夾雜這白色的泡沫雪花一起灌進了喉嚨，他就像沙漠中的求生者，飢腸轆轆的終於找到了水源。

    這被十三定義為世界上最甜美的糖果，噁心到讓人咒罵他是變態的食材，卻能讓十三的心臟如同渦輪發動機一般的跳動，澎湃產生的靈力洶湧的順著血管衝進了每一個細胞，甚至衝進了十三腹部的吞靈降頭依然如同黑洞一般抽取這新生的靈力。

    顯然贊臣並沒有想到十三可以在瞬間產生如此龐大的靈力，甚至連烙印在十三身體上的吞靈降頭都給撐到化為猩紅色的灰燼消散到了空氣中。

    「感覺，真好。」十三的通體發紅，全身揮發這白色的青煙，獰笑道。

    而此時，監獄之內，絞殺的故事還在不斷的上演，眾多的調查員選用的多數為定魂槍，搭配燃燒符文的方式對付這些根本殺不死的喪屍，他們將喪屍的手腳釘在了地面上，然後貼上燃燒符文，有的甚至直接澆上火油，點火燒灼，知道將喪屍體內的最後一滴鮮血也給燒乾後，自然就達到了驅魔的效果。

    只不過這種殺戮的過程十分殘忍，喪屍可以在火種掙扎嚎叫上許久才會死去。但這些圍攻喪屍的調查員們卻沒有絲毫的仁慈，不管是對囚犯還是獄警，只要感染了血降頭在他們的眼中就是必須清理的目標。

    已經換上了一身運動服的贊臣戴著大兜帽，雙手插在口袋中，從監獄大樓裡走向了廣場，一位揮舞著古代長槍的調查員連忙走上前去，更想攻擊卻發現這人並沒有喪屍那種狂暴的樣子，似乎被嚇傻了，根本說不出話來，應該是倖存者吧？

    「你沒事吧？！你有被咬嗎？」調查員上前緊張道。

    「我沒事，謝謝關心，不過你有事了。」贊臣微笑的抬起頭來，抬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巴。

    「嗯，我明白了。」那調查員微笑的點了點頭，反手握住了自己的長槍，突然一下將那槍頭順著自己的嘴巴插了進去，槍頭從後腦撐了出來，鮮血四濺。

    「二哥！」旁邊一位調查員手握長劍衝向了那兜帽贊臣。

    「叫的這麼深情，去陪他好嗎？」贊臣又是用手指對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現在就去。」那慌張的調查員頓時安靜了下來，笑著，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將自己的脖子拉開，割斷了器官和頸動脈，像菜場的雞一樣倒地死去了。

    「別看那傢伙！他會扯線木偶降頭！！！」一位資深的人階四級調查員在通訊器中吼道，連忙閉上了眼睛，不敢多看一眼。

    扯線木偶降頭，同樣是降頭術中的禁咒，它不需要任何的的施降道具，僅僅將咒文鐫刻自己的聲帶和眼球上，只需要和目標對視，就能短暫的操作對手，哪怕是要被施降者自殺，對方也會笑著去完成。

    同樣的，扯線木偶降頭術，也是絕世神降師的看家本領。

    「將鏡頭推進，切換成靈力視頻。」指揮中心內，無珠急切的說道，面前巨大電子屏幕上的衛星鏡頭被推到了贊臣的身上，切換成的靈力視角，是通過特殊的模式還原被拍攝者的靈力信息，勾勒出的是如同紅外光能一般的畫面，而這畫面是無珠這種盲人也能看清楚的畫面，只要是修行者都能看見，甚至能通過此捕捉到靈異生物的影像。

    贊臣就像感受到了什麼一樣，抬頭看向了夜空。他掏出了手機來，撥打了一通電話。

    同一時刻，無珠兜里拉著二胡的來電鈴聲響起，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驚呆了，要知道無珠的電話號碼都是最高機密的，根本無從走漏。

    「是你嗎？」無珠接通了電話，看著電子屏幕上的贊臣輕聲問道。

    「就是我了。」贊臣笑了笑，「老傢伙，你還是很喜歡躲在遠處看著別人送死的玩法啊？就跟在柏林的時候一樣。」

    「我擅長的東西和你擅長的東西不一樣的好嗎？好不容易的又活了一次，搞這麼多事幹嘛？你完全可以幫富豪看看風水，多玩點女人，享受一下人生不行嗎？」無珠嘆息道。

    「你說的那些東西我也不擅長的好嗎？我覺得你真的瞎太久了，根本看不清世界已經變成什麼模樣了，該有人教教世人，那些在我們的年代無法丟掉的節操是何等可貴了。」贊臣站定在了廣場的中央，周圍圍滿了冥事局的調查員，可笑的是他們不敢靠近，甚至不敢看他。

    「你是怎麼活到今天的，方便說一聲嗎？」無珠不再爭辯，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本來我沒有義務告訴你的，但既然你問了，就賣個人情給你。你還記得去柏林的路上我跟你說的一種能轉移靈魂的降頭嗎？」贊臣的聲音變得悠長。

    「萬世永生降，你說過那只是一個美好的構想，卻根本無法實現這種降頭。因為這降頭必須施加在受者靈魂之上才能起效。但除了神明，幾乎很難在生物的靈魂上動手腳。」無珠記得那是他們在飛機上交談的內容，贊臣那時已經是隊伍中年齡最大的戰士了，而無珠則還是毛頭小子一個，總是纏在口中喊著老爺爺的身邊，聽各種各種各樣的故事。

    時光飛逝，顯然兩人的身份已然完全調換了過來……

    「沒錯，我說過，可是在對你們失望透頂後，我卻辦到了這樣的事情。萬世永生降，跳脫人倫投胎循環之定律，讓靈魂可以不斷的轉移到新的寄主身上，侵佔新的軀體，繼續存活下去。只要靈魂上帶著萬世永生降的烙印，就能一直的轉移。

    而在實際使用當中，我還發現這種降頭不光可以轉移靈魂，更能連對方大腦中的知識記憶也一併接收。就像我現在侵佔的這香菇頭，電腦技術真的很不錯，需要我給你們冥事局的防火牆提點建議嗎？你們那裡人的資料太好查了。」贊臣得意地炫耀著。

    「抱歉，這個世界的規則是不會容許任何人去改變的，你不行，我也不行。任何違反規則的人都必須被終結。既然你已經死過一次了，一定也不在乎再來一次了。」無珠說完掛斷了電話，而在眾多調查員的包圍圈後，一個舉著黑色蕾絲小洋傘的女孩走了過來。

    阿蕾，那習慣的歐式黑色洋裝公主裙，白色的長筒絲襪和圓頭皮鞋，一手舉著遮陽傘，一手提著一隻小小的隨手皮箱，看上去就像離家出走的千金大小姐一般。

    「玩蠱的老妖婆，過了這麼多年了你居然還沒死，還這一副裝嫩的樣子。」贊臣掛斷了電話看著走來的阿蕾有些忍不住的叫罵道，但卻並非詛咒而是會心的笑著。

    「再老能老過你嗎？降頭佬，你作死，老娘就來給你送殯，別說朋友一場，老娘算仁至義盡了。」阿蕾有變成了老娘的自稱，這是要發火的節奏了。

    說起這兩人簡直就是一對活寶，阿蕾喜歡賣萌，贊臣喜歡找茬，結果經常是吵到不可開交，但在天階調查員裡大家都清楚，他們兩人的感情最好。或許源於蠱術和降頭術有著不少異曲同工的地方，他們都能通過間接或直接的控制技法創造出各種匪夷所思的戰鬥效果。

    而且，贊臣可以通過降頭術讓自身變的百蠱不侵，阿蕾也能通過蠱毒改造身體讓降頭無所遁形。他們相生相剋，又惺惺相惜。

    「順帶問一句，十三怎麼樣？」阿蕾冷冷的說道。

    「你如果問的是最後來調查的小子的話，我剛才已經送他上西天了。」贊臣依然雙手插在口袋中。

    「行，你又給自己找個了一個必須死的理由。」阿蕾握著皮箱把手的手掌格格作響，手背上青筋暴露。

    「誰給誰送殯還不知道呢，你以為我在這的兩年都是打醬油的嗎？」贊臣一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一滴鮮紅的血液滴落在了地面之上，這一瞬間，大地顫抖如山崩地裂一般，水泥的廣場中央龜裂出了巨大的裂紋，嚇得無數的調查員向旁邊退去，一雙白色的骷髏大手拍擊著地面掙脫的從裂縫中爬了出來，

    高達15米的骷髏鬼王全身皆由人骨堆砌成型，表面無數的骨頭還在擺動著手臂，咬合著嘴巴，扭動著身軀。鬼王仰天咆哮著，身體魚貫長空九霄之外，宛若要將九天神仙都給從睡夢中驚醒一般。

    「喜歡我圈養的寵物嗎？遠古魔神鬼王將臣。」贊臣張開了雙臂向著全世界炫耀著自己的成果。

    指揮中心內，無珠立刻下令道，「通知所有在天水監獄的冥事局工作人員，迅速撤離該地區，外圍防線向後在後撤500米，通知地階調查員進入待命狀態，給我聯繫所有休假中的天階調查員。警報上升為一級警報。」

    「一級警報？不是只有二戰時才屬於一級警報範疇嗎？」一旁的王女疑惑道。

    「那東西，和撒旦一樣……都是魔界的生靈。」無珠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著。

第五十六章 千年蠱蟲——鐵螂王


    數千年前，歷史無法準確追溯的時光裡，天，人，魔三界的空間壁壘被第一次打破。神魔逐鹿人間，混戰百餘年不得勝負之分，生靈淪為池魚，焦土是大地不變的色彩。

    多少人葬身於此年代，屍骨化為獸食，魂兒灰飛煙滅。諷刺的是，人類史上眾多的神話故事，妖魔傳說都是在這個時代所誕生的。神魔的混戰近乎讓人間不復存在，直到三界造物主——天的插手，重新修復了三界的屏障，將神魔驅逐回了各自的世界，才恢復了人間的和平於秩序。

    女媧補天，還有各類神話傳說，描寫的就是這一段的故事。

    而在那曠日持久的慘烈大戰中，神魔陣營中皆有大將死於戰役之中，鬼王將臣便是戰敗者之一，此獸喜食人，連肉帶骨生嚼最為盡興，常出現於夜間，待人入夢後掀屋而入。被食者魂魄將永鎖其軀內，永生不得轉世輪迴，其怨其恨轉化為鬼王將臣之神力，更助其修為精進。

    危害一方的鬼王將臣在魔界中已屬魔將等級，實力不容小視。但最終還是被神將擊殺，埋骨於人間。

    這種惡魔應早已灰飛煙滅，卻被贊臣掘墓挖了出來，取其部分骸骨借由改良的99惡魂五臟養鬼術，硬生生重塑這惡魔元神。做法就像科學界的基因克隆一般，截取部分的DNA片段就能重現失落的生靈。他通過部分的靈力信息，直到完全還原出這惡魔的元神。

    這是世間從未出現過的技法，堪稱將現代科技理論與傳統技藝的完美融合，開創出了一種全新的修行模式。如果這一行也有諾貝爾獎，贊臣憑藉此技法必然成為得主。

    可惜當世界面對贊臣的作品時，剩下的只有顫慄而已。魔界生物來到人間，在過去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三界壁壘已經被加強，幾乎沒有任何可突破的辦法。就連二戰時，眾多魔界生靈也僅僅是借由通靈術技巧，靈魂附體來到人間興風作浪的。

    而贊臣的九十九魂五臟養鬼術，卻讓魔神可以通過另外一種方式降臨到人間。

    屹立在那裡的鬼王將臣，就如同人類踏上月球的阿姆斯特朗一般偉大，他的一小步，標誌著魔界的一大步。

    高達15米的骷髏巨人環視著大地，那深邃的眼窩中就像兩團藍色的火焰在燃燒。周身無數的骷髏顫抖哀嚎著，宛若它自身就是一座煉獄。

    撤離命令已經下達，眾多的調查員比兔子還快的衝向了出口，那些已經進入了監房進行圍剿任務的調查員也是快速的撤離著。進入監獄內的車輛已經全部不要了，門外一塊巨大的鋼板被推起，迅速堵住了爆裂開的大門。

    「林溪！撤離命令下達啦！快跟我走！」傾城一直跟隨在林溪的身後，手中的突擊步槍還在突突突的射擊著，子彈打碎的都是那些喪屍的關節，讓他們在地上無法移動，就算不死也沒有威脅了。

    「我還沒找到十三，我不走！」林溪踩踏著喪屍的腦袋向前推進。

    「你真的還搞不清楚狀況嗎？」傾城一把拉住了任性的林溪來到的窗邊，看著外面廣場上那巨大的鬼王將臣，顫慄感頓時席捲到兩人的心靈。不管是林溪還是傾城都從來沒有講過這樣的怪物，體型巨大得就像一棟樓房，其靈力之強甚至覆蓋方圓十里，讓萬物顫抖的靈壓。

    可就在這個時候，林溪卻意外的看到了遠處的通道上，一個身影從大樓中走了出來，向著禁閉區的位置走去。

    距離太遠了，林溪根本看不清那個身影的臉，但在他腰後橫掛著的劍龕鬼，還有其上那隻佈滿血絲的獸瞳卻異常猙獰。

    「十三？！」林溪驚慌失措的喊著，雖然心中對那骷髏巨人的恐懼還未散去，但她依然掙脫開了傾城的手臂，向著下樓的出口衝去。

    「為什麼那個男人對你來說那麼重要？」傾城無法理解，看著林溪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挫敗感，對著旁邊向自己爬來的喪屍傾瀉似的射空了三十多發的彈夾，丟掉了手中的突擊步槍，掏出了自己的沙漠之鷹，再次的追趕了上去。愛情或許就是這樣他愛她，她愛他，他愛他的無限循環……

    十三行走在曾經走過2遍的通道上，兩旁的鐵絲網已經被撕裂，不少的喪屍聚集在此，飢腸轆轆只求一頓熱血的飽食。他們看見了十三，自然的將他跟肯德基的雞畫上了等號，貪婪的長大的嘴巴，口水濺到了地上。

    他們卻看不到，十三已經開啟了腰後的劍龕鬼，手中的釋靈機劍柄從中咔嚓一聲抽出一把亮閃閃的白色刀刃，依舊是白鹿，但刀光卻更加閃爍。

    「我沒時間陪你們玩，你們倘若還有一絲人性，滾開。」重新甦醒過來的十三洗去了身上的尿液屍油和血污，他甚至包紮了傷口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白色的襯衣並不適合在戰場上穿行，因為鮮血很快就會再次弄髒他的潔白。

    十三在期待這些不久前還是人的傢伙，尚有一絲人性，就像那個罵他懦夫的年伯一樣。

    不過當這些傢伙邁步衝了過來時，十三還是本能的發動迎面撲了上去，他就像一道閃電一般從眾多的喪屍中間穿行而過，手中的刀鋒在空中翻飛，滑過喪屍身體時，甚至連血都沒帶出來。

    一旦十米的距離，僅僅2秒閃過，出刀36次，十三甩動的刀鋒，將不過幾滴血珠濺到了地上，白襯衣依舊雪白，但那些喪屍已經像散落的拼圖一樣跌倒在了地面上，肉塊堆成一團，連手腳都找不齊全了。

    十三沒有再理會這些還能動彈的傢伙，隔著禁閉區的大門一刀刺去，連帶鋼板大門和後面的那喪屍獄警的腦袋一起被釘穿。抽刀而出，十三重新來到了7號隔離艙外。

    廣場之上，剛剛爬出來的鬼王將臣還有些混沌，逝去了數千年的元神再次甦醒，讓它自己也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欣喜間，腹中飢腸轆轆。

    看見身邊那兩具調查員的屍體，隨手將他們抓了起來，本能的塞進了嘴裡，滿是骸骨組成的牙齒咀嚼尚熱的屍體，鮮血如雨點般的飛濺了出來，一些都濺到了阿蕾的傘上。

    「無珠那老傢伙讓我帶傘……又被他給算準了。」阿蕾對於這神算子一點脾氣都沒有，半蹲在了地上，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小皮箱。

    「阿蕾，朋友一場，不想死就快點走喔，這傢伙現在除了我一切的活物都會被視為食物。」雙手插在衣兜中，贊臣好意奉勸道。

    「降頭佬，你轉移靈魂的時候，是不是沒把自己的腦子也帶上啊？」阿蕾半蹲在了自己的小皮箱前，翻找了起來，沒有膽怯也沒有正眼瞧過。而在阿蕾的小皮箱中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瓶小罐，如同醫生使用的急救箱，「老娘和你可都是從柏林戰場活著回來的，老娘會怕這種玩意嗎？」

    只見阿蕾從自己的箱子裡取出了一支青花小瓷瓶。轉身向著遠離鬼王的方向走去。高大的將臣已經吞嚥下了第一口熱血，於是再也停不下來了。揮舞的手掌就像拍蒼蠅般的向著阿蕾的方向拍去，詭異的是巨大的骨掌穿透過了阿蕾的身影重重的拍在了地面之上，大地迸裂出密密麻麻的裂紋。

    阿蕾如幽靈般閃現到了那手背之上，用不變的節奏邁步向前走到了地面上。比肉眼更快的移動——三步閃，阿蕾的看家絕技，能閃避開子彈的技法，就連贊臣也自愧不如。

    「贊臣，記得老娘的是怎麼推倒黨衛軍的鐵桶防線的嗎？再給你看一次好了。」阿蕾說著向身後拋出了那青花瓷瓶。

    在夜空中翻滾的瓶子看上去是那麼的美，光滑的釉面，精細的青花紋理，應該是件價格不菲的古董吧？

    可就在那瓷瓶翻飛的時候，雙手插在衣兜中的贊臣卻是腳尖輕點地面向後狂退出了幾十米遠，面容深鎖如臨大敵。

    瓶子摔落在了鬼王身下的水泥地面之上，頓時間，一隻巨大的黑色螳螂蟲，從碎裂的瓷瓶中衝了出來，一頭撞上了鬼王將臣的肚子，將那龐然大物的鬼王給撞得脫離了地面，重重摔在了一旁，將一棟獄警的休息屋給壓成了碎片。

    「千年蠱蟲——鐵螂王……」贊臣回憶起了那在柏林的時光，面前這全場20米的巨型螳螂蟲，曾經揮舞這長達8米的巨大鐮刀臂輕易撕開了虎式坦克的裝甲，堅固的軀體甚至連V2火箭都炸不傷它。

    在他們突進去柏林的路上，這是團隊裡最好用的「坦克」，就連外國的修行者也感嘆中國蠱術的強大實力，蠱后之名也是由此得來。

    巨大的鐵螂王歪著腦袋用複眼打量這自己的敵人，二話沒說邁步衝了上去，揮舞起了巨大的螳螂刀臂，呼嘯切割開空氣的巨大刀鋒瞄準的是那倒地鬼王的腦袋，但刀鋒在半空中卻被骷髏手掌一把抓住。

    「吼！！！！！」鬼王咆哮一腳踢在了鐵螂王的肚子上，硬生生將這巨型蟲獸翻了過來，一下推在了天水監獄的城牆之上，撞得塔樓都搖擺了起來。兩個巨型怪獸就如同殺父仇人一般的扭打在一起。

第五十七章 鬼王之死


    天階調查員，這是代表人類中最高等力量的怪物，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和三界其他高端靈力生物競爭，去狩魔甚至誅神的人類。他們突破了人類對修為對技法掌握的常識，是真正意義上最強的人類。

    多少年來，已經不得見這些人再次展示自己的力量，世界已經遺忘了他們是何等的強大。直到此刻，巨型的骷髏鬼王將臣和千年蠱蟲鐵螂王間的戰爭，彷彿將人們又拉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鬼王揮舞的鐵拳轟擊在了鐵螂王的腦袋上，將巨大的蟲獸打得凹陷進了混凝土的牆壁之中，水泥碎塊四濺，每一下就像炮彈擊中牆壁一般的效果。

    比鬼王要矮上不少的鐵螂王論體型卻要大上鬼王一圈，聰明的它一下從牆上收回了腦袋，鬼王一拳揮空，硬生生在厚實的監獄牆壁上打出了一個窟窿。

    揮舞著巨大鐮刀的鐵螂王唰唰兩刀，在鬼王的胸口拉出了兩條巨大的口子，碎骨頭散落了一地，傷口之深，近乎要讓身體斷裂開。但傷口兩側的人類骨骸卻是相互伸出了手去，緊緊環抱住了彼此，將傷口迅速癒合。

    「菠蘿般也密！！」鬼王述說著他人不懂的咒文，但那張開的大嘴中黑色靈力光暈迅速凝結。

    一發黑色的光彈爆射而出，速度快過子彈，但面前的鐵螂王卻是側身閃避，敏捷值爆棚。黑色的光彈正中5層甲區大樓，轟隆一聲巨響，整座大樓被轟成了渣子，留下了半月形的弧面，就連鋼筋都在熊熊燃燒著黑炎。

    剛剛從大樓中跑出來的林溪和傾城回頭看去，自己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倘若慢上10秒出來，他們也將和大樓一起灰飛煙滅了。

    「別看了！快走！」傾城拉起林溪繼續向前跑著，不遠處的禁閉區或許能成為他們的避難所，但是在那靈力光彈的威力下，這地面上已經再無安全點可言了。

    鐵螂王張開了背甲，露出了薄如蟬翼的翅膀，噗嗤飛著撲了上去。龐大如同火車頭的鐵螂王卻擁有飛機一般的速度，正面撞上了鬼王的軀體，將這龐然大物推得連連後退。

    巨大的骷髏拳頭重錘向鐵螂王的軀體，而那一雙揮舞的鐮刀雙臂，卻將鬼王的軀體近乎完全肢解開來。

    偌大的天水監獄就像成為了兩個怪獸的拳擊場，他們用暴力摧毀著一切可以接觸到的東西，拚命給彼此造成致命傷害。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贊臣和阿蕾卻是安靜的坐到了一旁，像拳擊教練一樣看著自己訓練出的作品搏命擊殺。在這裡，或許他們才是最凶殘的怪物？

    回到那漆黑的日軍213生化部隊的地下實驗室中，十三沒有再提那腥臭的屍油長明燈，而是用拖行的刀鋒在地面上劃出跳動的火花提供著照明。致使耳邊迴蕩著吱吱吱的聲響，陰森如同鐫刻在心中顫慄的音符。

    十三回到那個曾經讓他膽顫心驚的地方，正是實驗室後方的埋骨堆。這裡已恍如白晝一般明亮，眾多白色的冤魂在空中來回飛舞嚎叫著。從前的骨骸堆，所有的骨頭都已經不見，暴露出了一個深達10米，大小如同籃球場的水泥深坑。

    從深坑中一道白色的光衝天而起，射向高高的天花板，宛如天煞中那摧毀世界的激光一般。

    「十三？！」林溪終於追趕到了十三的身後大聲的呼喊道。

    站在那深坑旁的十三微微側頭，對著那久別的搭檔微微一笑，用唇語微微說道，「照顧好她。」

    林溪根本看不懂唇語，十三是對她身後的傾城所言，其實哪怕十三不說，傾城也不會再讓林溪靠近分毫。

    這次傾城用上的擒拿術，從後面一把緊緊抱住了林溪的身體。

    「你幹什麼？」林溪不明所以的憤怒道。

    「你瘋了嗎？不管你是不是修行者，應該也感受到前面強大靈力了！那是靈力漩渦，一切靠近的生物都會被撕裂開自身的靈力屏障，會導致生靈的靈力快速流失，能讓你在幾分鐘內變成老奶奶一樣的衰老而死！」傾城將林溪抱住向後拖去。

    「但是十三……！」林溪要反駁時才想起來，十三特殊的體質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屏障，他的靈力一直在飛速的流逝。

    這讓十三可以義無反顧的向前邁出了一步，身體如同墜崖一般的落向了坑底。在摔死以前，十三反手一刀，鋒利的白鹿半截插進了水泥的坑壁上，讓他的身體懸停在了距離地面不過幾釐米的地方。

    坑內，靈力形成的風暴在呼嘯著回轉著，在這風暴的中央插著一支黑色的利爪殘片，如同恐龍的化石一般，只是這利爪殘片依然鋒利。

    「運氣真好，中獎了。」十三淺笑道。他不是贊臣的對手，不管喝多少林溪的津液也不可能是那絕世神降師的對手。他同樣也不是外面肆虐的骷髏鬼王將臣的對手，外面的傢伙比進擊的巨人猛多了。

    但是，有些事情確是他可以辦到的，那就是在第一次來，十三就已經覺察到的……鬼王將臣的元神！九十九魂五臟養鬼術再厲害，也不過是修復遠古魔神的靈魂，他不可能無中生有，需要依託媒介才能辦到這樣的事情，就像克隆DNA細胞，你也需要有本體才能辦到。

    作為這遠古魔神的本體，利爪就是一切的根源。

    「二檔。」十三抽出了釋靈機的導管，再一次插進了自己的心窩內，扣動著手中著扳機，將狂暴的靈力注入手上的劍柄之中，釋靈機可以將任何普通的媒介變成恐怖的武器，而與狩魔武裝的結合，能讓這白鹿的刀鋒變得更加銳不可當。

    銀色的刀刃化為了刺眼的紅光，就像燒紅的烙鐵一般，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被加熱到了50多度。

    「死吧！」十三邁步迎著旋轉的風暴衝了上去，讓刀刃順著風暴漩渦一下砍在了那利爪之上，嘭得一聲，十三如同遭受電擊一般被彈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水泥的坑壁上。

    十三被震得幾乎劍柄脫手，忍不住的狂嘔出了一口淤血，白襯衣，弄髒了。

    地表之上，鬼王和鐵螂王的戰爭已經拆了半座監獄內的建築了，鬼王將臣的修復力還有靈光彈都是非常頭痛的技能，不管鐵螂王怎麼斬，這傢伙身上的傷口都能迅速的通過骸骨間的拉扯癒合，而那該死的靈光彈一旦被它擊中，就算是千年蠱蟲，鐵螂王也很難留下一具全屍。

    索性的是這蟲子帶有飛行模式，速度哪怕貼地也快到離譜，鬼王還真跟不上它的速度。

    突然間，只見鐵螂王一個漂亮的閃避撲進了鬼王將臣的懷裡，雙手鐮刀飛速回轉斬切，刀口插得很深，縮短了力臂將力量發揮到了極致，第一次，將這骷髏鬼王的雙手雙腳，連帶腦袋一起斬了下來，骸骨散落了一地，但這些東西並沒有死，落地後又是瘋狂的爬向了主體，迅速的堆砌重新組成完整的軀體。

    「無珠，你有第二套方案嗎？這樣打下去沒完沒了了。」阿蕾端坐在一旁的休息長椅上，借助耳邊的通訊器和總部直接聯繫道。

    「可以調配微型核彈進行局部的核平打擊，省時省力，打幾百年那樣我也不確定就能殺死現在的贊臣。那傢伙開發出了萬世永生降頭，想來以後我們還要和這老朋友打上不少的交道了。」無珠無奈感嘆道。

    「別說讓老娘不高興的未來，給點實際的建議，天一旦亮，這裡的事件就很難掩蓋善後了。」阿蕾已經有點困了。

    「我聯繫了其他的天階調查員，有兩名會分別在40分鐘和1個小時後趕到，拖住他，我們必須把這傢伙給抓回來。」無珠嚴肅道。

    「希望那傢伙萬世永生降是真的，否則老娘還真不確定能將活著的他交給你，畢竟他是那麼的讓老娘討厭。」阿蕾咬牙道。

    就在這時，那真享受著第二次人生的鬼王將臣揮舞向鐵螂王的拳頭突然在空中解體，就像手臂中被誰用TNT爆炸開來一樣，無數人類的骸骨被炸的四分五裂，倒地後再也沒有發現活著移動的痕跡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包括贊臣也是詫異。不等大家反映鬼佬，那高達15米的鬼王軀體從腳到頭依次的爆裂開來。骨頭變成了四濺的彈片，鬼王在哀嚎著，但依然改變不了幻滅的命運。

    「元神被滅？」贊臣半蹲於地面，咬破手指，在地面畫了一個千里眼降頭咒文，手掌按在其上。

    只見那地下骨骸坑旁的坑壁上浮現出了同樣的降頭咒文，而在其中居然生出了一個人類的眼珠子，正好看見十三屹立在那利爪前，手中赤紅的刀鋒硬生生插進了利爪之中，他渾身散發這淋漓的靈氣，甚至讓贊臣都認不出來這是自己的小夥伴了。

    他甚至在使用釋靈機，這個在二戰中被視為最佳自殺道具的武器，任由釋靈機吞噬自身的靈力也沒暴露出絲毫的疲態。

    贊臣之前是有給元神加注防禦屏障的，並且在元神釋放靈力的時候，靈力風暴也能有效避免調查員靠近其本體。在贊臣的預估中，最少要地階5級以上的調查員才有辦法接近魔將的元神。

    但顯然十三並不具備地階的實力，可他的頑強，卻讓他創造了奇蹟。

第五十八章 滅世同好會


    在贊臣使用千里眼降頭以前，沒有人知道那深坑中發生了什麼。十三一次又一次的對著利爪發動衝鋒，一次又一次的被彈飛了出去。運氣好的翻滾落在地上，運氣不好的直接撞上坑壁，背部的肋骨都像斷裂開一樣，而和獄貓戰鬥留下的傷口，好不容易包紮好的又爆裂開來，白色的襯衣再次染上了血紅。

    他的神智已經開始模糊，失血讓大腦有些缺氧，但澎湃的靈力卻一刻也沒有停過。為什麼不肯放棄？為什麼不能停下來？這已經不是他的戰爭，也沒有人會指責他的退卻，人應該是有自知之明的動物，如果你是塊石頭，放到哪一天都是不可能發光的！

    十三不知道自己是石頭還是金子，但他卻只記得，自己擅長的事情只有這一件事情，如果連這個都退縮的話，那將和廢物沒有區別。

    最終，在十三堅持的攻擊下，他終於找到贊臣所施加屏障的弱點，以45度角順著風暴的紋理斜切而上，可找到一道縫隙。十三灌注了全力的將發燙的劍刃刺了進去。如同激光刃般硬生生插進了鬼王的利爪骸骨之中。這灼燒靈魂的溫度，如地獄中的惡業火般焚燬著鬼王的元神。

    十三將那利爪的一半化為了灰燼，也讓地面上的鬼王軀體徹底崩解了，但他已經虛脫的倒在了地面上，他的喘息是那麼的悠長，就像要將天地間所有的氧氣都吸乾了才能罷休，十三的視線已經模糊，但他還是抬頭看見了坑壁上那隻被降頭符文環繞的猙獰瞳孔。

    十三累得已經動不了了，但還是笑著抬起了手掌，對著那眼球豎起了一根中指。

    贊臣收回了千里眼降頭，單手摀住了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的仰天狂笑起來，透過指縫隱隱約約還能看見笑出的淚花兒。

    「這小子真有趣，好久沒遇見這麼有趣的傢伙了！我已經很久沒遇見中了我降頭還不死的奇葩。」贊臣由衷欽佩道。

    「降頭佬，你的狗骨頭都碎成渣了，還想玩嗎？」遠處，阿蕾鄙視的叫道。

    「今天就到這裡吧，君子之交淡如水，今天和你還有無珠打過招呼就夠了，沒必要在等其他人來，又不是打麻將，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贊臣說著，向著天空抬起了手臂，突然間，從夜空中，一隻展翼超過10米的巨大雙頭獵鷹俯衝而下，就像抓兔子一般抓住了贊臣的手臂，帶著他嗖得一下直衝雲霄。

    鐵螂王也是展開了翅膀準備追擊的時候，聽見了一聲犀利的口哨，也收起了翅膀來到了主人阿蕾的身邊。那低垂下的大腦袋就像貓咪討好主人一般的給阿蕾輕輕撫摸著。

    「不用追了，真要和那傢伙糾纏下去，天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阿蕾微笑道，「重要的是哥哥沒事，阿蕾以後又能找哥哥一起玩啦！」

    阿蕾再次切換回小蘿莉模式，還是這樣的她看上去要安全上許多。

    最後的掃尾工作又落到了冥事局後勤部的真相掩埋科代號「烏鴉」的部隊手上，他們共動用了2000多人投入到了善後處理工作。將現場進行了有效的佈置，並且對活下來的人員進行了心理輔導和全方位的威脅，給每一個人都設計了最完美的說辭。

    事件最後被解釋成為了，天水監獄無意間發現了日軍地下的213生化部隊實驗室，引發存放於地下的數萬公斤炸藥爆炸，並且導致生化病毒的擴散，以至於整所監獄遭受毒害，監獄中僅有40多人活著逃出生天，搶佔了個新聞欄目頭條。

    關於日軍當年在中國所幹的無恥勾當再次被社會輿論推到了風口浪尖，部分地區甚至又出現了反日遊行，打砸日系車輛的行為，對此政府建議民眾保持克制，但外交部卻就此事對日本提出了嚴正交涉。

    日本也怨念，一方面極力否認213生化部隊存放有毒生化武器，同時又對軍方下令嚴查213部隊到底當初幹的是什麼勾當？

    不過在大量的骸骨，頹敗的監獄以及眾多的屍體面前，小日本百口莫辯，在國際社會上備受千夫所指，好不快哉。

    而在這次行動中，超過12名調查員犧牲，還有傾城的部門也出現了4名死亡的部下，這讓傾城決心做零傷亡指揮官的美夢破滅，歸根結底都要怪局長硬加給他的泡妞任務，讓他無法呆在團隊中有效的指揮作戰。不過傾城並沒有提出要求解除泡妞任務的想法，這一點讓王女有些意外，但無珠卻是會心一笑，不再多言。

    無珠也是在這次行動結束後第一時間召見的夜隼的指揮官笑魚雷，那個可以隱藏在影子中的神秘情報收集科科長。無珠以局長的身份下達最高等級密令，必須不惜一切代價調度冥事局所有的資源，將贊臣給找出來。

    事件過去後的第3天，位於大武漢郊區一座高檔小區內，風塵僕僕的贊臣回到了位於8棟9樓B號的家，用會問識別的鎖具打開了房門，贊臣已經有2年沒有回來了。這裡的家具上覆蓋的白色床單都佈滿了不少的灰塵，大武漢現在每天都有超過幾千個工地施工，藍天白雲就像帝都一樣已成奢望。

    雖然一個人住，不過贊臣卻是個有潔癖的男人，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所有的床單被子都塞進了洗衣機。在洗衣的間隙，他打開了電腦上起了網，各種彈窗新聞播放的還是關於天水監獄的各種新聞好不熱鬧。

    作為一切的始作俑者贊臣並沒有過多的留意這些，反倒是熟練的掛上了翻牆軟件和代理服務器，在鍵盤上敲出了一個長串的BBS網址。

    黑色的頁面迅速的亮起，這是一個網絡論壇社區，名字叫做「滅世同好會」。到目前為止註冊會員數為999位，算是比較小型的社區了。不過這裡的成員都很活躍，就在五代的公共聊天室裡，大家正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著心得體會。

    仔細看看他們的內容，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BBS社區，他們正找討論的都是如何摧毀世界的話題，他們交換著彼此的經驗還有滅世的成果，各種被殺者的照片視頻被大量的上傳到了聊天室裡。有人甚至在研究當初希特勒召喚撒旦附體的恐怖黑巫術，有的科技宅則在發著「手把手教你造原子彈」的科技帖。

    顯然這滅世同好會並非只是集合一群暗黑人格，變態相互矯情的咒罵世界，他們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是貨真價實在幹著與滅世有關的勾當。整個滅世同好會共分7級，幼兒園生，小學生，中學生，高中生，大學生，碩士生，校長。

    論壇不講求升級制度，只以個人能力給予劃分，如果你夠強，可以直接成為獨一無二的論壇主「校長」，或者像贊臣這樣，一進來就加入到了碩士生的行列。

    說實在的，贊臣也不知道滅世同好會是通過什麼方式審核會員能力的，接觸到這論壇也是三年以前，贊臣剛剛轉移到香菇頭身上，偶然發現的網址。起初贊臣只覺得這是個一群吃飽沒事幹的小屁孩來宣洩對世界不滿的地方，很快他發現當他提出一些關於降頭術或者各種修行相關的問題是，都能得到非常權威性的解答，包括九十九魂五臟養鬼術的一些細節難點，都是在這論壇中集思廣益解決的。

    贊臣直到此刻才明白，世界早已不在是過去封閉的世界，互聯網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也給瘋子們提供了集會的場所。贊臣搞不懂這裡面的人都是干什麼的，但可以確信的是，999名會員裡，僅僅33名碩士生的人物，如果真打起來，實力不一定在他之下。

    至於那一個月難得間發言一次的校長，贊臣坦言自己不動用畢生所學，或許都無法和那傢伙打成平手。

    世界之大，每天都在孕育著各種各樣的怪物，有的像十三這種洪水猛獸似的靈力發生機，有的也如同校長這樣深藏不露，但對滅世樂此不疲的惡魔。

    當贊臣用自己的賬號登陸其中，只不過發了一個微笑的圖標，立刻引起了聊天室裡一陣轟動，眾多的低級別會員紛紛問好，有些性急的甚至直接問起了實驗結果如何？

    他們口中的實驗，就是贊臣發動的九十九魂五臟養鬼術的實驗。大家都已經看到了關於天水監獄的近日新聞，他們原本還在擔心贊臣被冥事局給滅掉了，現在看到他的笑臉，也就安心下來。說真的，這滅世同好會裡的氣氛感覺真好，秩序和談吐就像黃色網站裡的氣氛一樣讓人溫暖。

    「大體上證明了我的理論可行，通過九十九魂五臟養鬼術，選擇極惡或靈力高強者的靈魂可修復魔物受損元神，五臟可重塑其皮肉。但是有一些小位置需要完善，就是魔物的元神載體太過脆弱，需要想辦法讓元神載體埋藏進魔物體內會更加安全。魔物也會更加強大。

    一旦完善這個技術，我完全有能力無視三界屏障，在世間再造一隻魔物兵團。」贊臣的報告，讓無數的壇友發來了鼓掌放煙花的圖標。

    就在這時，校長突然露面發言道，「贊臣別急，世界很大，生命很長，我們有時間慢慢玩。」

第五十九章 壕做友


    林溪提上了一籃超甜的水果，胸前掛著那十字架的吊墜，換上了肉色的高筒絲襪，白色的寬肩吊帶針織衫，只掩蓋了大腿半截的超短裙。不畫妝的她還特地描了一下眼線，一直用著的黑色發卡，也變成了緋色的蝴蝶髮帶。稍微瞭解林溪的人都會炸掉，她很少如此慇勤的裝扮自己，她只喜歡運動服和套頭衫，可十三卻是個喜歡115公分長腿套絲襪的變態。

    不過嘛被看看也不會吃虧，想來這麼多天十三在監獄裡也沒少吃苦頭，一般的醫院都無法治療他所受的傷，直接被送進了冥事局的重症醫務室，那裡本是只有正式員工編制的調查員才能使用的醫療設備。但特事特辦，局長特批讓十三住進了最高級的病房。

    醫生說十三的血液流失量超過40%，換成普通人足夠死上幾次了，但在戰鬥到最後階段時，他的血管中奔騰的已經是純粹的靈力，心跳速度接近300次每秒，高壓硬生生用靈力取代了血液才保住了性命。世界上沒有任何生靈可以像他一樣的效率生成靈力，醫務所的研究員幾次跟局長申請，乾脆把這小子給解剖，說不定能有前所未有的發現。

    局長的回覆是，「我覺得他還可以搶救一下」，這才保住了十三的一條性命。

    時間過後的3天，十三一直都在隔離病房中，謝絕一切參觀，圍觀，起鬨，這是第4天，醫務室將他轉到了普通病房，林溪才特別打扮過來探病的。

    來到了普通病房門外，屋內正傳來著咯咯咯的笑聲。

    「來來來，我幫你看看手相，護士姐姐，你命格不是很好，人生中帶有一個凶兆。」十三皺眉道，抓著一位年輕護士的小手怎麼也不肯放。

    「啊？要是我脫掉凶兆呢？」那聽著一對36F高峰的護士側坐在病床邊，笑著說道。

    「那樣你將遭遇人生中的兩個大波。」十三嚴肅的臉立刻變成了色迷迷的笑容，「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有一雙神奇的破凶龍抓手，只要你的大波給我抓上一下，一下就能化險為夷。」

    「討厭，你就一點正行都沒有。」旁邊的一位護士點著十三的腦袋壞笑著。

    「不信我？我可是無珠那老傢伙的私生子，傳說中的隱形權二代，繼承了優良的算命血統，最擅長全身摸骨，不信我給你們摸一下。」十三半靠在病床上露出一副奸相。

    「快跑啊！有色狼啊！」三，四個小護士全給十三嚇得嬌羞離床，向著門口跑去。直到看見了林溪這才記起了自己護士的身份，紛紛整理著衣襟離開了。

    「喂！別走啊！不全身摸骨，摸個半身也行啊？不就是加薪升職嗎？我跟我老爸有的談啊！」十三向著門口壞笑地叫道，沒叫回護士，卻叫來了額頭上青筋暴露的林溪。

    「啊？你怎麼來了？」十三頓感鴨梨山大。

    「來看你死了沒啊？你似乎精神不錯，還有力氣招搖撞騙給人摸骨算命，好不快活啊？」林溪將水果籃隨手丟到了桌子上，翹腿坐在了十三的病床邊，突然為自己打扮來討好這混蛋覺得異常不值。

    「玩鬧，玩鬧而已，其實我受傷很重的，醫生說幾次都差點要放棄搶救，直接解剖算了，得虧我生命力完全這才活了過來。」十三無賴笑著從水果籃裡拿來了蘋果就想啃。

    「你是狗嗎？吃東西都不知道洗一下，這上面都打了石蠟的，給我！」林溪生氣的一把將十三手中的蘋果奪了過來，起身到洗手間給她洗了起來。直到開始洗了才發現，自己又忍不住的關心起這混蛋來。

    「謝謝你來看我……說實話，八年來，這裡我已經來了不下十次了，每次都是昏迷的被送進來，然後醒了自己離開，還真沒人來看過我。」十三靠在了床頭，天藍色的病人服下還纏繞著潔白的繃帶，說明著他並非自願進來調戲小護士的，「原來被人探病的感覺這麼好，就像自己死了真的會讓誰傷心一樣，特別是看到你打扮了一下，謝謝。」

    「吃吧，堵上你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林溪臉蛋微微泛紅，將洗好的蘋果拋給了十三，自己坐回了椅子上，已經沒剛才那麼生氣了，「你多久可以出院？」

    「醫生說隨時都可以，要不是為了調戲護士，我早上就可以走了。」十三看到林溪的臉色又不好看了，立刻將話題從護士的身上調轉了過來，「你呢，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幹了什麼？你的氣息變了，靈力變得更有規律，已經習慣使用凱麗的舞鞋了嗎？」

    「你不再的時候我也沒有偷懶，我現在每天都有練功，而且我也處理了2個小案件，對手都是1星的惡鬼，雖然超度什麼的我並不在行，但總算有驚無險的解決了。凱麗的舞鞋很不錯，對靈力的攝取量並不大，傾城也說這是非常適合我的初學者狩魔武裝，誇你的眼力很準，我很少聽見他誇你。」

    「那小子還總跟著你嗎？」十三皺眉道。

    「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幾乎天天見面，他為人不錯，就是有點太固執，外加挺害羞的。」林溪顯然已經和那傾城成為了朋友。

    「小白臉就是好啊，缺點都被說得跟優點似的，我不過色了點，也沒聽你評價我感情豐富來著。」十三醋味濃郁。

    「其實我不想說話的，看你們打情罵俏挺有趣的，但這傢伙離我太近了，話說能把它拿走嗎？他身上都是粘液的啊！太噁心了！」小強從水果籃裡爬了出來，對跟在自己身後的青蛙王子嗤之以鼻。

    後來的氣氛就變得緩和上了許多，十三換上自己的風衣，不再是囚服，感動的他差點哭了，只是那短平頭還需要一段時間長回來。

    十三辦理了出院手續，和護士站的小護士們「友好」的擁抱道別，太平間的工作人員還對他說了句「歡迎再來」，十三差點沒動手揍這老傢伙。

    「現在幹嘛？」站在電梯口，林溪問道。

    「幹！」

    「啪！啪！」林溪立刻給了十三兩耳光，「正經點，再說一遍。」

    「去黑伊甸……」十三眼淚都出來了，慘兮兮道。

    電梯直達地下的黑伊甸市場，這裡最近的生意不錯。因為時間快過年了，各大攤販都推出了打折活動，吸引了不少的調查員在這裡轉悠，有的沒的買了一堆，很多都變成了盲目消費。

    就在各家各戶門口都門庭若市的時候，在黑伊甸市場的角落處卻依舊有家店無人問津，正是那「有賺無虧」典當行。

    十三一直覺得起這名字的傢伙是個高手，它用最誠實的方式告訴了所有走進它的人，這就是坑爹之地，但對於初來乍到的讀起來，只會覺得老闆是業界良心，讓顧客「只賺不虧」。

    「你要典當東西嗎？」林溪詫異地問道，在他看來十三的績效點已經多到爆棚了，而這黑伊甸是嚴禁現金交易的，能典當的也會支付績效點而已。

    「不是當東西，是買東西。」十三笑著推開了大門。

    一如往昔髒亂差的店舖，如同古墓內陪葬品的擺設方式，昏暗的燈光，還有那頭頂米奇耳朵放大鏡的井曉曉，一切都讓十三覺得親切，卻讓林溪真想出去買個口罩，外帶買套生化防護服再進來

    「老闆，快新年了，有什麼活動沒有啊？」十三笑道。

    「又是你這混蛋！滾出去！我不做你生意！」井曉曉轉過身來，一看見十三就是滿肚怨念的衝了上去。

    「有必要跟錢過不去嗎？」十三根本不理會井曉曉都噴濺到他臉上的唾沫星子了，直接掏出了自己的績效卡，遞了過去，「今天不坑你，卡給你，看中的東西，你報價，我同意，你就刷，不要給我打折後的價格，爺就喜歡買原價貨。」

    井曉曉滿臉狐疑的接過了十三的績效卡，仔細的查驗了幾遍，又拉低了頭頂的放大鏡打量起了十三，這貨是不是做了易容的其他人。

    「不對啊？今天開副本的方式不對啊？你還是我認識的坑爹貨十三嗎？」井曉曉難以置信。

    「坑你那麼多次，總要還你一點吧？要是讓你虧本到關門了，我以後上哪去淘好貨？」十三說的井曉曉感動到快哭了。

    「好髒又好……貴……」林溪對店主對十三的態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傢伙本來就是個混蛋，有人喜歡他才是值得懷疑的。她看了看周圍佈滿灰塵的商品，紛紛被標價給嚇到了一把佈滿了灰塵的油燈標價居然要60績效點。

    「這位小姐眼光不錯，他是埃及法老王陪葬的油燈，曾經讓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廝殺爭奪的寶物，雖然搓不出燈神來，但反覆的搓可帶來快感，有效提高手數，根本停不下來，親要買一個嗎？」井曉曉難得發動女干商屬性。

    「不必了，我可買不起。」林溪苦笑道。

    「看上什麼就拿吧，今天就是來給你買東西的。不要關心價格，只找你喜歡的東西，我買單。」十三雙手插在風衣口袋中，大方的讓井曉曉和林溪都難以置信。

    「你是不是傷到腦子了？要不要再回醫務室檢查一下？」林溪可是深知十三「績效鐵公雞」的美譽。

    「我腦子很好，也知道沒你送我的水晶球，我一定死在那監獄裡。算是投桃報李，我也還你一次。今天就讓你體會一次壕做友的快感吧！」十三無比大胖道。

    「土豪，你還缺盆友嗎？」井曉曉變星星眼道。


第六十章請 叫我紅領巾！


   十三當然敢自稱土豪，他卡裡本來就有1550點，加上這次用命駁回來的監獄潛伏任務，算是完成了，所以績效點直接漲到了2550點。只要是個調查員就知道在冥事局存績效點是很難的，因為每一個任務都會消耗大量的道具，這些都是需要花點去補充的。

    但十三用得最多的就是劍龕鬼，所消耗的靈力都是用糖果換來的，根本不怎麼用其他的道具。也可以不按照任務要求的去執行抓鬼行動，自然點數漲得飛快。這2550點的水平，幾乎已經可以和地階的調查員大戶相比美了。

    「十三，你聽我說喔，隔壁出了一款可增強鬼寵辨別能力的靈感發生機，只要19點，真心便宜年底清場價，你看我跟你這麼多年了，是時候也升級一下我的能力了。」小強爬到了十三的肩頭，苦口婆心道。

    「不對啊？我記得旁邊是賣仿真硅膠充氣娃娃的啊？」十三皺眉道。

    「差不多啦，你買一個給我玩玩，我玩爽了心情好，心情好能力自然能得到提升，所以叫靈感發生機也行啊。」小強恬不知恥道。

    「青蛙王子，勞煩你了。」十三對著林溪肩頭的白色雪蛤笑了笑，青蛙王子舌頭一彈，就將這色蟲給吞進了嘴巴裡，呱呱叫了兩聲。

    「謝謝，安靜多了。」十三摸了摸青蛙王子的腦袋。

    「你說真的嗎？這裡的東西不便宜啊！」林溪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擔心十三買了東西變相要求自己提供「服務」怎麼辦？

    「雖然不便宜，但這裡的東西貨色比錦繡閣還要好一點，只不過沒包裝好而已。你的凱麗舞鞋是挺不錯，你也擅長腿技，腿還特長。但單靠這東西沒辦法生存下去的，買點保命的玩意，很重要。」十三依舊保持這壕的光芒，側頭看向了井曉曉，「喂，有適合我朋友的好貨嗎？」

    「有！肯定有！等著！」井曉曉一下衝進了旁邊的貨品堆裡像土撥鼠一般的翻找起來，揚起了大片的灰塵，逼得十三和林溪都是連連後退。

    1分鐘後，井曉曉拖著一把老舊的大刀走了出來，「三國時代！關公用過的青龍偃月刀，千年玄鐵所鑄，乃關二爺陪葬品，吸取關二爺怨念靈力，霸氣護體，120點，包郵！」

    井曉曉介紹時，連自己都完全抬不起來。

    「能拿點方便攜帶的東西嗎？」林溪苦笑道。

    「方便攜帶？好！」井曉曉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又跳回到了貨品堆裡，再次出來時，手中提了一個陶瓷酒壺，「噬靈老酒！用古戰場上無數將士的屍首釀製而成，對各種惡鬼都有奇效，使用方式很簡單，只要這麼一潑到別人身上，管是靈魂體還是實體，都是瞬間被化為一灘膿血，不過使用的時候要小心點，弄到自己身上效果一樣，125點。」

    「能有更安全的東西嗎？」林溪聽得冷汗都下來了。

    「你還真麻煩，不過顧客是上帝！再來！」井曉曉隨手將那酒壺丟進了一堆的貨品裡，再次回頭去翻找起來。

    這次似乎要求更多，井曉曉找得更長了。

    趁著看貨空檔期，林溪自己查看起了周圍佈滿灰塵的貨品來。說起來這裡的東西真的很髒，沒有包裝也沒有漂亮的展架，但如果肯透過那遮蓋了其光輝的塵埃去看的話，這裡所有的商品可謂都是獨具匠心，一些甚至上升到了工藝品的價值。

    就像林溪驚嘆的拿起了一個玫瑰金色的臂甲，整個臂架就像是從中世紀騎士鎧甲上拆解下來的右手前臂護具，只不過這臂甲造的更加瘦小輕薄，包裹住整個手掌的金屬護具指甲修長。最神奇的臂甲歐尚鐫刻有薔薇花的浮雕，做工異常精美。

    「這是什麼？」林溪掏出了一張紙巾，小心的擦掉這臂甲上的厚重灰塵。

    「加納哈德的薔薇臂甲。」拖著一把九環大刀的井曉曉回頭看了一眼道，「這是一件地地道道的進口貨，加納哈德原本是亞瑟王12圓桌騎士裡最厲害的，也是傳說中唯一捧起過聖盃的騎士。

    他的俊美曾經讓無數的外國娘們為之動容，多少國家的公主視他為夢中的白馬王子，他也被稱為最純潔的圓桌騎士。

    但就目前的研究資料來看，他其實是個女扮男裝的娘們，而且她修煉的是歐洲最負盛名的煉金術，是一個煉金術士。」

    「我看看。」十三從林溪的手上接過來了那隻臂甲端詳起來。

    「加納哈德在煉金術方面造詣很高，在公元400多年時已經掌握了非常複雜的合金鍛造技術，這薔薇臂甲就是他薔薇鎧甲中的組成部分，除了這臂甲，其他的部分我都打包的賣給錦繡閣了，聽說阿蕾那傢伙已經找了幾個買家，正在討價還價的階段。」井曉曉丟掉了手中的九環大刀走上前來。

    「為什麼其他部分你都賣了，只留下這個？」十三剛問完，臉上就露出了壞笑。

    「別猜了，當然是因為那整套的薔薇鎧甲，就這一個部分最有價值。」井曉曉拿過了十三手上的臂甲，輕輕彎曲了手指套上的臂甲，從臂甲的下方彈出了一根黑針，針長三十公分，針頭細如髮梢，針尾用特殊絲線纏繞，從手腕處垂落而下，在空中搖擺著。

    「袖裡針，選用比臂甲更堅固的合金所造，在鍛造過程中加入了動物靈位輔料，使之具備了靈性。戰時可當暗器，平時卻是尋寶的得力幫手。這袖裡針對靈力異常敏感，可以自動追蹤惡鬼。哪怕你看不到對手，也能借此發動攻擊。」

    井曉曉親自示範的將這臂甲帶在了右手上，吸氣凝神，將靈力灌注進了臂甲之中，只見垂落的黑針一下子立了起來，牽動這近乎肉眼難辨的絲線在空中舞動起來，如同聽到笛聲舞蹈的毒蛇一般，頗為詭異。

    「傳說中加納哈德是唯一捧起過聖盃的騎士，很顯然加納哈德也不是省油燈，他曾經用聖盃中的美酒澆灌在了這臂甲之上，所以才讓這臂甲染上了一絲聖靈的氣息。

    而連接袖裡針和臂甲的絲線為天狼鬼面蛛絲，這種動物已經絕跡快500年，它的絲線比頭髮更細，比最銳利的鋼絲更鋒利，極限長度1公里，使用得當，分金斷石挫骨滅魂，盡在彈指一揮間。」只見井曉曉向後一甩，黑針飛出，一下釘穿了井曉曉工作台上的純鋼壓膜機，絲線將整個機器就像包粽子似的纏繞起來，隨手一收，整個鐵疙瘩機械被切成了無數整齊細小的不規則碎片，就像激光切割一樣。

    「示範結束，那機器算你的。」井曉曉笑眯眯的將臂甲取了下來遞到驚呆了的林溪手中。

    「報價吧少女。」十三中意道。

    「500點。」井曉曉豎起了五根手指，堪稱獅子大開口。

    「500點？！」林溪聽到的時候都差點沒讓那臂甲掉到地上，要知道這可等同於人民幣的2500萬！夠在帝都買兩套學區毛坯房了！

    「行，不過你要附送使用說明。」十三連一個猶豫的頓句都沒有。

    「使用說明？靠，都是上千年前的老貨了，我哪給你找使用說明？你怎麼不讓我承諾三包啊？！」井曉曉頭大了。

    「林溪不是修行者，對狩魔武裝的使用一點也不熟悉，你沒使用說明，要是一不小心她玩錯了，扎死了自己，或者扎死了我怎麼辦？」十三果然沒有想像中的大方，「這樣不負責任的銷售方式會被上面調查的喔，況且你聽說了沒，我是無珠那老傢伙私生子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隨隨便便完成一個任務拿1000點的獎勵，受傷都是住高檔病房，就連當臨時工都給我安排美女搭檔。」

    「你妹的，又想打折是吧？！」井曉曉怨念道。

    「5折。」十三也豎起了5跟手指。

    「你這是強幹！你知道嗎？！」井曉曉叫喊了起來。

    「別說的那麼難聽，我只是在維護一個消費者的使用權益。」十三正氣凜然道。

    「折扣沒有，如果你肯再加500點，我賣你一樣寶貝。」井曉曉已經做出了人生中最大的讓步。

    「什麼東西？」十三知道井曉曉是不敢拿次貨忽悠自己的，除非她真想被坑到死。

    「上次你幹掉的那鬼王將臣的利爪，我們有賺無虧典當行給負責回收了，我爺爺親自手工改造成了刀刃。

    但那東西戾氣太重，必須用陣法才能震得住，一般人長期握在手中，容易導致戾氣入體，走火入魔。有刀無鞘的它是個寶貝但找買家並不容易。正巧你的劍龕鬼算是極品劍鞘，各種不同屬性的劍刃都能藏於其中，也不會造成戾氣洩露，再合適不過了。

    爺爺為了拿到這鬼王利爪的開發權花了不少的錢，現在急於將它出手。」井曉曉太實誠了，她真心不太適合當女干商。

    「兩樣600，我幫你收了。」十三露出了最猥瑣的笑容，「請叫我紅領巾。」

第六十一章 小白鼠


    「小二二，你要乖乖看店喔，不要再讓任何人佔你便宜了喔，絕對絕對不要和名字帶數字的傢伙交易啦！」

    「小二二，最近店裡生意越來越差了，你真的要好好看店喔，多賣點東西出去，知道嗎？」

    「小二二，這作品一定要盡快出手，爺爺我花了好多錢在裡面，不弄回來下個月只能吃老壇酸菜面過了喔！」

    小二二是爺爺對她的愛稱，井曉曉的父母更喜歡叫她「橫豎二」。這是一個腦袋比較簡單，但卻頗具研究實力的小女孩，所以才會老著了十三這混蛋的道。

    十三忽悠人的手法其實很小白，無非是用利益在前面誘惑你，然後當你一放鬆警惕就立刻反坑你到死。黑伊甸是有嚴格經商要求，你的東西可以價高到離譜，一壺童子尿你願意都能賣到1000萬，但是一定要避免被買家差評，特別是那種聽上去有道理的差評，如果處理不好是會被摘牌關店趕出黑伊甸的。

    井曉曉一直都本著誠信的心去做生意，價格雖然很高，但都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從不貨不對板。她總以為好心會有好報，但十三絕對是上輩子的殺父仇人，此生才會陰魂不散的總是出現在身邊，每次你覺得他帶著誠意，其實最終都演變成了坑你的節奏。

    爺爺離開時明明就警告過井曉曉，不過她卻聽進去了後面兩句話，要多賣東西，要快點出手那刀刃。兩個要求比第一個要求似乎多了一條，所以井曉曉才說出了要快點出手的寶貝詳情。

    接下來，叫紅領巾的童鞋，就開出了一個600點的世紀坑爹價要吞掉井曉曉的兩件寶貝。

    井曉曉不得不承認十三的心腸是何等歹毒，眼光又是何等獨到。薔薇臂甲和那利爪打造的刀刃成本價約為550點的樣子，他剛好開出了一個店家還有點點利潤的空間。接受了，雖心有不甘，但不接受，下個月必然要吃老壇酸菜面了。據說這玩意被查出含鉛量超標，吃一個月，不會讓自己變得更笨嗎？

    強咬著牙齒，井曉曉含淚帶十三去後倉庫提貨了，林溪則被留在了前廳，把玩著她的新狩魔武裝。

    只見穿過了店面內堂的一間小門，向內走上半分鐘，十三被井曉曉帶到了一間擁有銀行保險庫一樣的合金鋼鐵大門前。

    十三算起來跟井曉曉也買了不少東西了，但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井曉曉使用了複雜的輸入密碼視網膜驗證，包括指紋和聲線掃瞄4道工序後才緩緩打開了鎖頭。

    「有必要這麼誇張嗎？」十三敢說錦繡閣的保險庫也不過如此了。

    「你懂什麼，這裡放著爺爺多年來收集的各種寶貝，寶貝的價值足夠等於黑伊甸兩年的總消費數量了。」井曉曉的話伴隨著大門開啟，暴露出的是一個巨大的私人倉庫，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到了麥德龍超市。

    十三還真從沒見過黑伊甸下面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地方，這裡的面積，很顯然是冥事局專門為這典當行開的。別看典當行的店面裡雜亂無章，可這倉庫內卻是一塵不染，完全無菌的保存環境。

    當十三結果井曉曉遞來的全套防護服時，忍不住的都想笑了，完全搞不懂這店到底是講衛生啊，還是邋遢鬼了。

    無奈，穿得宛如進手術室的樣子，就連腰後的劍龕鬼都給套上了套子，十三跟隨井曉曉走了進了這神秘的典當行倉庫。

    在穿過了一片棺材區和一堆變異植被盆摘區後，十三看到了井曉曉口中所述說的刀刃。

    這裡所布置的是天罡北斗陣，刀刃纏繞著黑色的鎖鏈向四周拉開固定在了半空中，鎖鏈上貼滿了各種高級符咒，地面上的陣法異常強大，然如困住惡魔的牢籠。

    即便是如此固定鎮壓著，十三也能感受到攝人的戾氣，讓他回想起了身在那地下實驗室中，面對那骸骨堆時的恐懼感。

    「鬼王將臣的元神雖被你毀了，但殘留的戾氣依然在那利爪殘片中。這是非常難得的狩魔武裝素材，爺爺花了很大力氣將其加工出來，它堅硬程度超過鈦合金，質量卻比鋁還要輕，刀刃刃口爺爺保持的是利爪原刃，沒有任何加工，而原刃口上佈滿了纖維鏡下才能看清楚的角質鋸齒，甚至能切割開靈魂的利器。爺爺叫它『鬼吻』。」井曉曉那介紹的語氣就像在介紹自己的男朋友一般興奮。

    這是爺爺3年來的第一次動手造得東西，爺爺是出了名的不是極品材料絕不肯伸手的鍛造狂。整個刀刃寬約兩指，長1米2,刀身筆直，單刃，刀尖斜切45度角，看上去和唐刀白鹿的樣子很像，只不過刀刃黑到發亮，就像猛獸時刻等待著飲血養刃。

    「好刀，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願意賣給我？別說什麼被我坑了的鬼話，你不想賣，我也不能真強姦你啊？」十三不明白。

    「你有時候太聰明的讓人討厭了。」井曉曉嘆息道，「沒錯，我沒理由一定要賣給你，真想要找到有劍鞘收了他的人只要認真找，一定也可能找到。

    不過就我所知，目前來說使用釋靈機當劍柄的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你的釋靈機是錦繡閣買的，不過確也是我爺爺突發奇想造的。他第一次在釋靈機中引入了變檔功能，最高檔位為5檔，但他不相信有地階以下的調查員可開啟二檔功能以上。

    其實爺爺也沒想過真的有人會選這東西作為自己的武器，除了帶有自殺傾向的詩人，抑或自虐狂，選變檔釋靈機就是腦殘的表現。

    可你卻從入行以來就拿上了這東西，並且一直活到了現在。爺爺收集了很多關於你的資料，包括你特殊的靈力發動機一樣的心臟。你是冥事局，乃至世界上都從未出現過的生命模式，擁有人的外型卻和人類截然不同。

    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多檔釋靈機，十三在辦入職手續時就握在手中的武器。選擇它的原因是，十三恬不知恥的跟阿蕾要求最便宜最便宜的狩魔武裝。那時的十三和阿蕾還不是哥哥妹妹的關係，阿蕾被煩到火大，直接拿出了這東西給十三，說只要他敢用，就免費送他了。結果十三不光用了，還用得格外得心應手。

    多檔釋靈機，每提升一個檔位，所消耗的靈力都會得到一次100%的提升，根本不是普通人玩得起的狩魔武裝。除了對使用者有著嚴格的要求，對靈力載體也是十分的挑。

    普通的物品2檔必毀；狩魔劍刃可承受2檔靈壓但三檔必毀……理論上當十三有生之年得見五檔之時，唯有遠古神兵級別的劍刃，才能承載那種級別的靈力灌注。

    到目前為止，十三收了許多可以承受二檔的古代名劍名刀，但還真沒有一把可以承受三檔靈力灌注，過去十三也不在乎這些，反正以那最高強度的葡萄糖粉進行心臟直接注射，十三才能勉強辦到開啟2檔的效果，三檔，就像自動擋轎車配離合器一樣得不到重視。

    但是現在已經不同，有了林溪的津液……十三或許能辦到更可怕的事情。

    「你覺得有人可以開五檔嗎？」十三凝視著鬼吻，輕聲問著身邊的井曉曉。

    「有，天階調查員應該辦得到，不過他們能開多久，開了以後能不能活下來就要打問號了。至於你，鑑於你特殊的體質，只要你能有足夠開啟5檔的靈力輸入，事後存活下來的幾率應該能佔到五成。」井曉曉從未如此心平氣和的面向十三說話。

    「所以對你來說，我只是一個小白鼠的試驗品咯？」十三突然覺得面前的井曉曉也沒想像中的二了。

    「對於你來說，我又何嘗不是一個容易被騙的傻店主呢？我們扮演好彼此的角色就好，我也好二二的跟爺爺解釋成又被你坑了而已。鬼吻雖然僅僅是魔將級別的骸骨，卻是貨真價實可以承受三檔靈力灌注的利器，收好了，然後一路變強吧。」井曉曉說著拿出了POS機，咔嚓一下刷掉了十三績效卡上的600點績效點，「多謝惠顧，歡迎再來。」

    離開了典當行，用超級坑爹價一口氣買了兩件珍寶的十三和林溪都沒有想像中的高興。林溪是很緊張，一想到手上的東西值2500萬，而且還是別人的錢，就有種隨時會被逼以身相許的危機感。

    至於十三則在想井曉曉所說的那段話「你擁有人的外型，卻和人類截然不同……」很顯然，不管是井曉曉，還是無珠，乾媽王女，或者阿蕾都沒有把他當成普通的人類來看，或許在他們的眼中自己就是一隻小白鼠吧？

    「十三，我想了想，這東西還是太貴了，我還是退回去吧。」一直走出了冥事局的大門，林溪還在糾結的說道。

    「你煩不煩啊，送你了就送你了，我不會要求你做這樣又那樣的事情，除非你自己想做那樣又這樣的事情。收好了，這是你應得的，學會用它，活得更久，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十三轉身奪過了林溪手中的薔薇臂甲，就像戴戒指一樣親自的套在了林溪的右手之上。

    第一次佩戴這新的狩魔武裝，薔薇臂甲所吸收的靈力遠遠大於凱麗的舞鞋，林溪一陣頭暈，順勢倒在了十三的懷裡，被其一把牢牢的摟住了肩膀。

    「沒事得，第一次適應狩魔武裝都是這樣的，過一會兒就好了。」十三輕輕在林溪的耳邊細語道。

    可就在如此溫馨的時刻，林溪薔薇臂甲中的袖裡針一下脫落了下來，在半空中突然昂起了針頭，指著一輛卡車從面前一閃而過。

    「有惡鬼？！」十三眉頭一緊。

第六十二章 葬春紅花瓷


    稍早些時候，機場，一架日本航空的波音747降落到了帝都國際機場之上，在旅客下機之前，荷槍實彈的機場武警守衛，從機艙貨櫃中取下了一件珍貴的貨物，直接送到了機場的會客廳中。

    在這裡，已經聚集了一群手握長槍短炮的記者，飢腸轆轆的等待拍攝走光照片。本次舉行的是關於一件流失海外的古董被國內匿名藏家高價回購的新聞發佈會，會議由日本拍賣行舉辦，在於拓展中國市場，和知名度的建立。

    但這些記者們才不管小日本們想玩什麼花樣，他們都是奔著這拍賣行的形象代言人而來的，據說深井空小姐會身著透視裝出席這場見面會，所以記者朋友們才會來得如此之齊，至於那什麼古董展示，反而沒有走光照來得更吸引眼球。

    等待了許久，日本拍賣行的新聞發言人發言，首先是一大段中日友好的廢話，然後有請了他們的形象大使深井空小姐親自為古董揭幕。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所有的記者調好光圈和快門，紛紛瞄準了深井空小姐彎腰下去露出的屁股。結果等待的卻是黑色的安全褲，很是讓記者們鎩羽而歸，心情怨念。

    很少有人注意到那被掀開的紅毯下，玻璃展櫃中豎立著的白釉紅花瓷瓶。高達1米5的瓷瓶誕生於200年前的清朝末年，全名「葬春紅花瓷」。

    細化如絲的白色瓷瓶上，繪畫的是一棵花開正茂的桃樹，花瓣被風水吹散的美景。而在這桃樹下，一個俊美的書生吹奏著橫笛，送別春天的憂傷景象。

    葬春紅花瓷最為獨到的，是這瓷瓶上的桃花花瓣皆為豔麗無比的朱紅之色，並且彷彿有紅雲在其中流動一般。它有別於傳統使用的鐵紅描繪，是那個時代不可能調配出的釉下彩，並且在過去了200連的歲月後沒有半分因為氧化而褪色的跡象。沒有人知道他的製造者是如何調配出來這神來之色，這瓷瓶除了年代落款外，也沒有製作者的名字。

    但這卻一點也沒有降低這瓷瓶的價值，它被收為貢品，放置在了圓明園中，因八國聯軍而遺失海外，輾轉百餘年，直到被日本拍賣行意外獲得，進行了全球競拍。

    後被一位中國匿名買家以1500萬元的高價購得，據目前可靠消息顯示，這名藏家並無意將此藏品捐贈給國家，暫定為私人收藏品。

    這些相關信息會出現在各大新聞報紙上最角落的位置，旁邊還會擺上「治痔瘡！用黃瓜片！」的藥品廣告。

    而在娛樂版，則會痛批深井空小姐的無德行徑，安全褲調戲中國屌絲，是像AV打碼一樣的罪孽。

    不管如何，展覽之後，葬春紅花瓷被送上了貨車，送往了它真正的主人手上，而就在貨車經過冥事局大門前，被林溪薔薇臂甲的袖裡針所察覺，這東西不光是一件古董，更是惡鬼的棲身之所。

    「你醒了沒？」十三開著那輛紅色的MINI轎車行駛在帝都的公路上，旁邊坐著的林溪依然有些暈呼呼的，薔薇臂甲正在吸收著她的靈力作為認主的適應過程。林溪不是修行者，也沒有多少使用多種狩魔武裝的經驗，這個過程會有點副作用伴隨的。

    「頭還是有點暈，不過比剛才好多了。」林溪努力坐正了身子，那黑色的袖裡針漂浮在半空正指向前方，相隔約100米那貨車已經看得見了。

    「這段時間多吃點糖，幫助身體恢復一下靈力，雖然你的創造能力比不上我，但也是有幫助的，還有保持正常的XXOO，也有助於身體恢復，還能調節內分泌，祛青春痘的功效。」十三恬不知恥道。

    「你在開車，我就不踢你了，但車總有停下來的時候，白痴懂嗎？」林溪臉色就像感冒了一樣，但話語中的威脅卻不減分毫。

    那機場配送的貨車一直行駛進了一座高達5層樓的立方體酒店之中。跟蹤貨車開到酒店門口時，十三又驚又喜。

    「你怎麼了？吃錯藥了嗎？」林溪站在了酒店的大門外，看著身邊的搭檔只想送他去精神病院檢查一下。

    「你不知道這裡是哪嗎？」十三笑而不語道。

    「水雲間？」林溪看見了這酒店並不大的招牌道。

    「正所謂，『清靈毓秀橡映天，一顰一笑出深山，草木亦非無情物，佳人相會水雲間』。你沒聽過嗎？」十三就像背誦「床前明月光」一般熟練。

    「你居然會吟詩？我真的頭暈還沒好吧？」林溪皺眉一副不舒服的樣子。

    「拜託，有男人會不知道這首詩嗎？水雲間啊！國內最頂級的夜總會所，以茶種名稱命名包房，每一個包房的擺設和裝潢都截然不同，就是最便宜的鐵觀音包間，一晚的消費也不會低於2萬塊。

    據說裡面的小姐都是國色天香，色藝雙絕，甚至有在職車模和家庭少婦！」十三說到最後眼睛都發亮了。

    「你玩過？」林溪鄙視道。

    「玩不起，也壓根訂不到房。這裡只招待會員，一年的會費最低檔的也要8萬8，就我現在的臨時工薪水，一個月4000塊，3000塊全拿來買糖吃掉了，剩下的還不夠給裡面小姐小費的。」十三欲哭無淚道。

    「懶得理你，死變態，回去了，這案子交給其他的調查員來處理。」林溪對夜總會什麼的一點好感都沒有，扭頭就要走。

    「且慢，這惡鬼的氣息異常淋漓，小爺掐指一算如若不能盡快處理，必將危害人間。」趴在十三肩頭的小強神色凝重道。

    「就是啊！就是啊！我們調查員以除暴安良，保護人民群眾生命財產為己任。遇見犯罪不及時阻止，必將遭受良心的譴責與世間的唾罵！

    再說了，小姐就不是人嗎？他們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嗎？別人自帶生產設備，從不危害社會秩序，有效的緩解了社會壓力，降低了都市強姦率的發生，挽救了無數預謀強姦的罪犯於道德邊緣，可謂是菩薩心腸。」十三義憤填膺道。

    「你這傢伙無恥的嘴臉已經上升到了一種境界了啊，居然那小姐和菩薩做比較，你也不怕打雷劈死你這色胚！你說你要查案，你打算怎麼查？進去了亮工作證，搜遍小姐的身嗎？」林溪雙手叉腰質問道。

    「當然不行，你當水雲間能在帝都開，並且號稱全國最大的夜總會是為什麼？它的老闆後台極硬，手眼通天。雖然說冥事局屬於高級公務員執法單位，但都儘量避免也正規社會體系打交道，能給面子的必須給面子，我可不敢拿著證件硬闖這地方。」要是能這麼幹，十三早些年早就干過了。

    「那不就得了，你一沒錢，二沒膽，你憑什麼查這案子？」林溪赤果果地鄙視道。

    「不過我有腦子。」十三壞笑的看向了一旁放置的招聘水牌，上面清晰的寫著，招聘樓層服務員和女公關。

    林溪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答應了十三這餿主意的，但她卻手握這個人簡歷坐在了人事經理的辦公室門外，對面的十三還跟她比著OK的手勢賤笑著。就在林溪懷疑自己中了什麼迷魂邪術的時候，她已經被叫進了辦公室內。

    負責面試的是位女經理，林溪不知道她是不是傳說中的媽媽桑，反正她從頭到腳的一身裝束不便宜，光手腕上的那款江詩丹頓沒30萬都拿不下來了。

    經理姓柳，已經四十多歲了，但皮膚保持的很好，帶著成熟女性的知性美，一對36E碼的酥胸，卻好好生生的裝在白襯衣裡，似乎還沒到它們的工作時間？

    柳經理讓林溪稱呼她為柳姐，當她看到林溪的第一眼就頗為喜愛，特別是看見她的簡歷時，一個貴公主的形象在心中油然而生。

    「很好，你今天就可以來上班了，底薪3萬，小費全部歸你，無業務要求，每週休息3天，以你的姿色第一個月的收入應該能破10萬，三個月後要是低於每個月30萬，差得部分柳姐我補給你。」柳姐拍這大胸脯微笑保證道。

    「一個月10萬？！柳姐，我想你搞錯了，我不出台的，我只坐硬台！」林溪連忙解釋道，這什麼台的專業詞語都還是十三剛剛教給她的。

    「我說的就是硬台金魚價，如果你肯出去的話，第一月的收入就不會少於30萬了。」柳姐親切的微笑道，「丫頭放心，姐在這行幹了20年了，從來沒有看走眼過，你這種清純天真的長腿妹子最討客人喜歡了。如果你堅持幹下去，不出一年，我保證你成為水雲間的頭牌。」

    聽見經理如此的說，林溪頗有一種換上凱麗的舞鞋踩爛這女人臉的衝動，試想林溪怎麼也算大家閨秀，從小琴棋書畫樣樣都學，父親還指望培養她來給自己接班的，卻被別人說成了天生的小姐……嬸可忍，叔不可忍啊！

    可到最後，林溪還是忍了下來，她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麼答應十三參加這坑爹的任務了，因為十三說，如果不配合完成任務，那薔薇臂甲就算是她自己買的，要麼賠錢，要麼陪睡，二選一。

    歸根結底，十三就是個賤人……

第六十三章 水雲間的日與夜


    這裡不是車展，但每夜的停車場上都豪車扎堆。賓利剮蹭勞斯萊斯的事件時有發生……

    這裡不是秀場，但美女成群嬉笑聚集，走著貓步進場是那麼自信，美目盼兮……

    這裡不是股市，但金融大鱷們卻流連忘返，每天都三五成群要來走上一遭……

    這裡名為「水雲間」，一個紙醉金迷，被各種慾望籠罩的尋歡之所，是男人為之奮鬥的根本目的，是成功人士得以展現自己成功的標準。水雲間不管倫理，不問憂愁，只是銷售快樂，埋葬煩擾，只做最好的溫柔鄉。

    他們接待的客人非富則貴，自然對服務的要求也是盡善盡美，不光小姐人要漂亮，更需具備別處難尋的氣質，你不需一定向客人點頭哈腰，但一定要讓客人願意為你的傲慢買單就行。

    當然服務是整體的概念，上到頂級的拉菲紅酒，下到洗手間裡擦屁股的手紙都要是最好的。

    如果將林溪比喻成美酒的話，此刻走進柳姐辦公室的十三就是那擦屁股紙了。

    柳姐一改臉上的笑臉，看見十三表情立刻平靜了下來，當看見那簡歷後，臉色就像吃了髒東西一樣了。柳姐不是媽媽桑，而是水雲間的人事主管，和王女一樣的職位。

    「好了，你的簡歷我看過了，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柳姐連頭都沒有抬一下的說道。

    「別啊，別等通知啊！我又不是第一天面試，等通知的都餓死了好嗎？我知道我的簡歷不好看，學歷低了點，可我不就應聘個服務員嗎？有必要那麼挑嗎？」十三激動的上前道。

    「學歷低了點？你有臉說低了點？你好歹混個中專文憑吧？讀了個什麼嵐翔技校也就罷了，還選個手扶拖拉機專業，這明顯不是你家庭原因，典型你腦子有問題知道嗎？」柳姐還沒見過一個應聘小服務員的敢跟自己叫板的。」

    「行，我承認自己沒文化，但端茶遞水的粗活要那麼多文化幹嘛？我自認還是有一膀子力氣的，一手端24瓶啤酒要是抖一下，你開除我！」十三發動死皮賴臉攻勢。

    「什麼叫端茶遞水的粗活？你知道水雲間的服務員都是給誰端茶遞水嗎？多少有錢人上趕著花幾百萬上千萬的就為了能給這些金主端茶遞水，還沒機會，你卻瞧不起這份有前途的職業。」柳姐發動趾高氣揚攻勢。

    「得，姐姐，我知道錯了，小朋友我不懂事，亂說話，其實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給土豪插屁股的，您就當可憐可憐我收了我吧。」十三苦苦哀求道。

    「好，給你個機會，你簡歷上說你有8年刻苦學習英文的經歷，水雲間的客人超過三分之一的外國客人，如果你能跟我拼出百威的英文，我就破格收了你。」柳姐雙手環抱在胸前，抬頭看著十三道。

    「百威？B打頭來著……B……B……B……」十三的冷汗都下來了。

    「B你妹啊，滾！」柳姐發火了。

    「等等！事到如今，我只能亮出我的真實身份了！」十三脫掉的外套，挽起袖子，露出了結實佈滿肌肉的手臂，目光如刀鋒般犀利，步伐如老牛般沉穩，走回到了自己剛在坐的椅子旁，單手握住了椅背一角。

    氣沉丹田，力從腳起，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大喝一聲嬌羞道，「嗯哼！」

    實木的椅子咔嚓一聲散列成了一堆的碎片摔落在了地面上，柳姐都看呆了。

    「其實，我就是《我是特種兵》第四季，《特種兵混在夜總會》下集，收了我吧，你不會後悔的！」十三露出了一個電視購物上愉快的表情。

    「你媽13的，這椅子是紫檀的古董！我操，從今天開始你給我當三個月的服務員兼PA兼保安兼男妓來還債！！！！！」

    就這樣，十三也順利的通過了面試，成為了水雲間的一份子……

    就在底層的招聘活動進行中，身處在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內，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坐在了保險庫正中的茶桌前，沖泡著03年老班章普洱，茶香四溢充滿了整個保險庫。仔細看看四周，倉庫就是這總裁大人的藏寶庫，總裁大人愛好頗為廣泛，小到絕版至診郵票，大到名家石雕，各種收藏品羅列其中。

    而這總裁最新的戰利品——葬春紅花瓷，正在4名工作人員的護送下已送到了他的面前。

    「日本的快遞真不給力，半個月前買的東西，現在才送到，差評啊差評。」總裁輕嘗這杯中清澈的金色茶湯，看著眼前的花瓶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身高一米八的總裁走到了那紅花瓷瓶前，就像欣賞赤裸的美人一般仔細看著這花瓶上的每一道弧線，每一個花紋，「這筆鋒，這質地，果然是清朝末年最著名陶藝師王道奇的巔峰之作。那群裝13的藏家土老帽，只懂得看落款的白痴，一點都不明白好東西根本不會因為少了一個名字就變成垃圾。

    不過也好，這種看牌子的白痴多一點，我才能用這麼便宜的價格收到這種好貨。」總裁盯著那瓷瓶上正吹簫的古裝男人微笑道。

    突然間，那瓶中的男人就像回頭盯了總裁一眼一般，讓那總裁不由的渾身一震。

    —————————————————————————————

    身兼四職的十三美滋滋的在人事部辦了入職手續，月薪那一欄為零，各種福利也全被畫上了叉叉，稍顯幸運的是這傢伙領了整整四種八套工作服，隨時調節崗位。柳姐跟各部門都交代了，「既然十三先生來了，就讓騾子馬啊都歇著吧。髒活累活他全包，晚餐只許吃一半，敢跑就揍得他媽都不認識他！」

    即便是如此，十三依舊笑得跟白痴一樣，只因為他終於踏進了男人的天堂，貴到本來他一輩子都可能不夠格來的水雲間，還不用花一分錢，而且他能勇闖小姐更衣室，偷窺公主洗澡堂，遇上一排慾求不滿的媽媽桑，憑藉電光馬達舌和不倒金槍很快就能將這水雲間化為自己的後宮樂園，呼風喚雨好不快活！

    但現實是……

    「給我把這些拿去洗了！」凶巴巴的PA阿姨將一堆的各種絲襪丟給了十三，那香水混合著男人臭汗，依稀間還能看到蝌蚪斑塊的絲襪海，差點毀了十三對絲襪無限憧憬的良好愛好。

    「記得好好擦，不能留下指紋知道嗎？」跩炸天的領班讓十三擦乾淨整個樓層包間的廁所馬桶，最噁心的不是清理陶瓷上夾縫處的嘔吐物殘渣，而是從抽水馬桶水箱地下掏出用完的安全套，十三搞不懂的是，為什麼他媽一個不過4平米的洗手間水箱後能掏出10個用過的套子來？難道就沒有人虛脫死在這戰場上嗎？

    「把車給擦了，不要留下指紋知道嗎？」標準特種兵身材的保安隊長冷冷地對十三說道，停車場上十幾輛賽完車的超跑，簡直像他嗎從山西煤城一路開回來的一樣，而十三可以用的共計只有一個水龍頭外加一個抹布。

    十三搞不明白，為什麼夜總會裡擦什麼都要求沒有指紋？難道那些傻X客人真的會相信沒有指紋的杯子就是沒有人用過的嗎？就像他們懷裡妹子口中所言的第一天上班，第一個客人，真的會有白痴相信嗎？

    最後一個給十三交代工作內容的是男公關部的部長，他一邊將0.03毫米的岡本塞進十三的手裡，一邊嬌聲嬌氣道，「不會用就來找我，我親自教你喔。」

    「這他媽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啊？！」十三欲哭無淚道。

    客人的水雲間是從夜晚開始的，十三的水雲間是從白天開始的。哪怕窗外的豔陽高照，十三也宛如置身萬丈深淵的黑暗中。神馬狗曰的最高級夜總會，洗杯子和菸灰缸都是用的同一個桶，秘製雞尾酒的秘方就是調酒師的一口老痰，一份魷魚絲從水吧送到廳房的一路能少去一半。

    存放在酒吧的皇家禮炮被廚房的大師傅偷喝了不少，還是對嘴喝掉的，神馬封口的單子，他們早就有辦法原封不動的撕開再粘上去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艱不拆嗎？一旦知道了真相就會覺累不愛了嗎？十三多想找個空閒的時間多看幾本YY小說，或者島國的愛情動作片來告訴他夜總會其實不是這個樣子滴。

    但他真的太忙了，以至於從早上10點到下午4點根本就沒有休息，一直在各個崗位間來回跳轉著身份，還要保護好自己的菊花。幸運的是這裡的糖果管夠，各大收銀台前的水杯裡都放著各種糖果，水吧裡的方糖也任吃到死。

    直到下午快開市之前，十三才忙裡偷閒的坐在了夜總會後門的員工通道口，咀嚼著方糖品味這人間的苦楚。

    「喂，你死了沒？」一下午不見蹤影的林溪走到了十三的身邊，單手叉腰沒好氣的說道。

    「快了，你在等等我就死了。」十三慵懶的回頭看去，咔嚓一下將嘴裡的方糖給咬碎了。十三從沒見過這種樣子的林溪，腳踏7釐米的水晶亮片高跟鞋，黑白相見的斑馬紋高腰絲襪包裹這115公分的長腿，美不勝收，傳說中的齊13緊身純白一步裙，還帶有提臀的效果，精緻的白色墊肩小西裝顯得那纖瘦的身材更加嬌小可愛。

    她的黑色長發在腦後編出了一個桃心型的馬尾小辮，臉上的裝束多一分則妖，少一分則嬈，不濃不淡剛剛好，完全烘托的是林溪本來的天生麗質。化妝師的技藝堪稱明星級的。

    「我的搭檔不可能這麼可愛……」十三單手捂眼，嚴重不敢相信的對天花板長嘯。

第六十四章 水雲十三金釵



   林溪的水雲間生涯和十三走的是截然不同的一條路，面試結束後柳姐給了她一個電話和地址，讓她到「朋友」那裡去化妝。

    當林溪驅車趕到那地址時才發現，柳姐口中的朋友居然是X冰冰的御用化妝師的工作室。那妖豔的男化妝師看見林溪時不斷的誇林溪皮膚好，身材好，年輕有氣質，順帶在林溪的臉上身上摸來摸去的。要不是確定這傢伙是彎的，林溪一定會讓他後悔來到這人世。

    在接下來長達2個小時的造型過程中，林溪感嘆自己從一位清純的少女蛻變成，充滿誘惑的清純少女的過程。這基佬化妝師堪稱擁有一副魔術般的手藝，只不過輕輕打了一點粉彩，畫了一點眼線，林溪本就標準的瓜子臉變得輪廓更加清晰，且線條柔和透著嬌氣。

    基佬化妝師還給林溪在公主的更衣間裡挑選了一身的行頭。GUCCI的小外套，LV的小手袋，香奈兒的水晶鞋，就連林溪115公分腳上的絲襪都是德國進口的。林溪驚嘆這一身的東西算下來怎麼也要3萬多了，基佬化妝師卻笑稱，不用給錢的，東西都是贊助商提供的，他和柳姐是老熟人了，這些都當禮物送林溪了。

    按照他的話說，柳姐在娛樂界的人脈很廣，很多明星的飯局都有邀請她參加，不過柳姐為人低調很少出席，她也很少介紹女孩過來給基佬化妝師。因為基佬化妝師也是很挑的，就連許多名媛想請他化個妝，他都不給面子，還笑稱，「那些醜陋的韓國臉，抽脂腰，看著我就噁心。」

    臨走時基佬化妝師還塞給了林溪一張名片，說如果她不想幹小姐可以聯繫他，娛樂圈的大門就此向她敞開。

    這樣看來，從小姐到明星，其實也僅僅只有一步之遙？或許只有幹過小姐的明星，才能更適應這個世界的空氣吧？

    不管如何，十三看著此刻的林溪忍不住的吞嚥著口水，那眼神就像恨不得馬上脫褲子的色狼一樣，看得林溪都有點害羞了。

    「林溪……」十三突然非常嚴肅的說道，「包夜多少錢？」

    林溪笑著脫去了右腳的水晶高跟鞋，僅僅用單腳站立一個迴旋踢正中十三的側臉將這色胚給踢得臉部變形鼻子噴血，但十三卻臉上依舊帶著幸福的笑容，只因為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林溪因為起腳而露出的白色內褲，貌似還看見了幾根黑色線頭，太幸福了。

    「你個死變態，以後再給我問這種問題，我就直接廢了你！知道嗎？」林溪穿回了鞋子頭爆青筋的警告道。

    「來吧，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十三側坐在地上的賤相，真讓林溪後悔剛才為什麼要脫掉鞋子，明明鑲滿水晶碎片的鞋面一腳踢下去，就能把這混蛋的嘴臉都給撕成碎片的，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太善良了。

    就在十三這活寶作死的時候，從遠處的公路外，一片嘹喨的轟鳴聲傳來，十二輛超跑就像豪車錦標賽一樣的呼嘯而至。從法拉利、蘭博基尼、蓮花、保時捷911、奧迪R8……一輛比一輛打眼的豪車真讓人期待發生一起連環車禍，那就喜大普奔了。

    不過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十二輛跑車停在了水雲間後的員工停車場上，不少燕子式的車門開啟，一條條環肥燕瘦各不同的美腿落在了地上，似乎這大地都因為那十二位美女的降臨而獲得了一次洗禮。

    「好強的架勢，她們是誰？」林溪看著那一排的美女都忍不住的心動了。（有科學數據表示，美女也有欣賞美女的習慣，卻沒有絲毫違和感；但男人一旦盯著帥哥看，一定會被視為死玻璃，菊花殘等等。這是嚴重的性別歧視。）

    「水雲十三釵？！」十三站起身來，當看清那十二位美人時，興奮到顫抖起來。

    水雲十三釵，水雲間的最標緻的十三位頭牌。每年水雲間都會舉辦選釵大賽，以所有的會員顧客來當選評委，投票選出當年水雲間最標緻的十三位姑娘。她們可以獲得獎勵的別墅居住，超跑上下班接送等各種福利，其工資和小費都會跟著水漲船高。

    而水雲十三釵也代表了混跡歡場男人們的終極夢想，網絡上關於她們和各類富商間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甚至被改編成了小說大紅大紫。而她們的照片合集，也曾讓十三無處次的解開皮帶。

    不過水雲十三釵有嚴格的規定，一旦被爆出了床片就會被迫除名，因為水雲間奉行的都是高端消費理念，保持神秘感是讓富商願意花錢買你的最重要原則，如果一旦人盡可夫，自然就變成白菜一般索然無味了。

    可惜選釵大賽競爭異常激烈，整個水雲間的小姐配備長期保持在千人上下，這還不算偶爾會因生意太好而招收的臨時工，百里挑一，言之不過。致使為了獲得金釵頭銜的小姐不得不以犧牲色相來換取選票，習慣性的出台，背地裡打折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最誇張的是，有的小姐甚至自費去日本西京冷進修體術，就為了從眾多美女中脫穎而出。

    對於賄選的事情，水雲間到是睜隻眼閉隻眼的，因為顧客對於那些賣力的小姐們都是更加喜愛，顧客喜愛就是做服務業最重要的一條行為準則。

    增加了出台率，自然也增加了被偷拍的風險，每年幾乎都有金釵因為被爆出私密照而被踢出局的事件發生，更有甚者演變成好姐妹可以招呼熟客去拍別人的照片爆料，達到幹掉同行的目的，這也就演變成了歡場宮斗劇了。

    在水雲間裡，從來不缺少故事，也從來不缺少倒霉蛋，能從那些超跑中伸出來的美腿，都是踐踏著別人的臉站出來的，可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

    「不是說有十三釵嗎？怎麼只有十二個？」看著一群嬉笑走來的美女，林溪都快被各種名牌手錶手飾手袋，服裝鞋子給晃到眼暈了。

    「這裡的我都在網上的照片裡見過，只有一個號稱『不倒金釵』的媚娘，不在其中。媚娘很神秘，網上關於她的描述都僅僅停留在文字版，從來沒有人爆出過他的照片，也沒有聽說過她出台的故事。可她已經三年蟬聯金釵寶座沒下來了。」十三說真的，如此夢想的進來水雲間有一半的原因就是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的不倒金釵之美的。

    他甚至能背誦出媚娘的生平來，傳說媚娘3年前以18歲黃金年齡加入到水雲間的小姐陣營中並且迅速的脫穎而出，擅長絕技就是千杯不倒，古今中外各種喝法各種烈酒皆能一杯入喉絕不躲閃，異常豪爽。

    最著名一戰，就是國內某重工老總宴請烏克蘭礦產區負責人來帝都考察，洽談合作買賣。但烏克蘭的負責人早已被日本廠家拉攏，簽署了諒解備忘錄，此行僅僅是為了回絕中方老總的。

    結果那老總晚餐後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卻氣定神閒的邀請了負責人考察團一行6位老毛子來到了水雲間HAPPY。期間大家詳談甚歡，老總笑言，「素聞毛國以豪飲獨步天下，不知可否來場豪賭？如若今天有一中國小女子可以喝贏6位貴客，生意的事情，大家可從長計議。」

    毛國代表得瑟了，區區黃毛丫頭也敢號稱幹得過6位毛國大漢，他們可是用伏特加沖奶粉的戰鬥民族，負責人一口答應了下來。

    媚娘登場，歡快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伏特加，老白干，二鍋頭，各種烈性酒像救火的水一樣被送進了包房裡，最後設局的老總都看得冷汗濕透了衣襟，要知道這可是牽扯到價值十幾億的買賣！

    戰局一直持續到了半夜3點，最後的毛子負責人在一杯伏特加兌老白干的烈酒下欣然倒地，媚娘依舊笑著喝完了手中的最後一杯。就此她一戰成名，據說還當了那位老總的乾女兒，身價已經超千萬了，「不倒金釵」由此而來。

    十三還不得見媚娘的廬山真面目，但面前走來的十二位美女卻依舊滿足了他飢餓難耐的審美觀，使之不得不雙手插在褲袋裡，才能隱藏起襠部帳篷的窘態。

    這羅列而行的美女們談笑風生，就像毫無芥蒂的好姐妹一般，一點也沒有風塵女子的味道，似乎在她們的世界裡就沒有煩惱，也沒有可以融進她們眼簾的人兒。

    不過在走向員工通道時，她們卻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一身牛郎工作服，滿臉色相的十三，還有一身高級貨，卻眼中帶著懵懂和無知的林溪。

    能讓十三被眾美女圍觀的絕非他牛郎的工作服，而是身邊這位一看就是新人的林溪。

    普通的男人用屌絲妝點自己，來博取一絲草根的文藝氣息；庸俗的男人用各類名牌包裹自己，來彰顯土豪的王霸之氣；而真正高端的男人則窮奇一切塑造身邊的女伴，來突顯自己的財大器粗。在這一點上，十三算是走了一回高端……

第六十五章 給土豪遞紙


    十二位金釵先後進入了員工通道，只有其中一位駐足在了林溪和十三的身旁。

    「你好，你們是新人吧？還沒有見過你們，我叫岳汝，論年紀你們該叫我一聲姐姐。」岳汝微笑的向著兩人伸出了手掌去，她是這屆十三金釵的年齡最大的，也是水雲間的老員工了，入行7年有餘，已經30年華還能混到一屆金釵的頭銜，憑藉的不是年輕，而是人生閱歷鍛造出的社交能力，而她也被溫馨的稱呼為「知心金釵」，是治癒系的大姐姐。

    當然這並不是說岳汝不好看，30年華的她依舊保持這少女般犀利的皮膚，眼角一絲皺紋也不見，年齡只給了她成熟的韻味，卻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最主要的是，她屬於豐滿美女，前凸後翹36F的S型身段，毫無肥膩的感覺，也是人間極品。

    「岳汝姐姐！」十三雙手緊緊抓住了岳汝的手，口水都快出來了道，「包夜多……」

    十三話沒說完，被林溪一拳打翻在地。

    「抱歉，這傢伙腦子不好，先天智障，後天積水。我叫林溪，幸會。」林溪笑著握住了一臉尷尬的岳汝自我介紹道。

    「你們真有趣，看來是朋友了。你的裝束挺別緻的，應該是小妖弄的造型吧？真漂亮。」岳汝姐姐笑著誇讚道。

    「你好厲害，這也能看出來嗎？」作為小夥伴的林溪都驚呆了。

    「不太難的，他的妝總帶有一點點傲嬌的氣質在裡面，眉角喜歡微微上翹，但不細看看不出來。柳姐把你介紹給小妖，說明她很器重你，好好幹，說不定你也能像媚兒那樣，一進來就當金釵。」岳汝溫馨的鼓勵道。

    「可惜，這裡不是我想來的地方，只能算是被逼無奈而已。」林溪怨念的看向了一旁的十三。

    「我懂的，大家都是因為各種目的來到這裡，沒有人天生就想變成給人玩弄的玩意兒，不過既然來了，做的開心最重要，有什麼煩惱跟我說吧，大家都是好姐妹，能幫的我一定幫。」岳汝並非那些虛情假意的小女人，話語中的真誠讓人溫暖。

    在道別時，岳汝還特地靠在了十三的耳邊細語提醒道，「男人好色很正常，我們就是吃這碗飯的。但兔子不能吃窩邊草，不管你跟林溪什麼關係，別在職談戀愛就行，歡場最忌諱的就是這個，讓柳姐知道你弄她的姑娘還不用給錢的話，她真的會找人切掉你的喔。」

    「有勞岳汝姐姐費心了，想切掉我的傢伙太多了，可還沒有能成事的。我想睡誰只擔心別人肯不肯，還沒有自己敢不敢的說法。」十三一瞬間的霸氣，讓岳汝的眉梢也是一條。

    「有趣的小子，姐姐喜歡你，包夜給你打八折，算你4萬，努力賺錢吧小子，只有耐艹的人才有資格艹別人。」岳汝笑著也走進了員工通道。

    這時候，越來越多的小姐們已經趕到，超過7成都有自己的轎車，剩下的也全是有車的朋友送來，想來水雲間的小姐日進斗金的傳說並不是吹出來的。

    水雲間高達五層，外型設計就像水立方，但外牆採用的是鳥巢那種錯亂鋼架外型，全玻璃幕牆籠罩，前門的停車場可同時容納百輛轎車進駐，還種上了兩排高達的棕櫚樹，讓這帝都的夜總會沾染了幾分夏威夷的氣息。

    前文已經說過，水雲間的總裁酷愛中國古文化，喜喝茶，所以所有的包廂都是以傳統茶名所命名的，標價也按照茶種來區分貴賤。水雲間共有300多間包房，最貴的當屬4層樓的普洱茶區，昔歸，冰島，老班章，每一間一晚的低消都在10萬以上。

    你還別嫌貴，這裡的包房每晚都是客滿，超過一半的還會搶著翻檯。想預訂都要提前一週，如果是最高端的普洱茶系房，更需要提前半個月預訂。

    這裡的媽媽桑茶道有三段，不對，是這裡的媽媽桑都不叫媽媽桑，他們稱呼自己為經理人，手下的小姐也頗為高端，各種大學名校的校花，兼職車模，甚至四線小明星，在這裡你都能找到。

    不過這裡的小姐可不便宜，硬台起步消費就是兩千，如果你想現場在洗手間來上一個「快餐」，沒1萬就別做夢了，這還不算給廳房公主的小費，經理人的小費，算下來是個土豪選個「碧螺春」這樣的包房隨便玩一下，一晚上也要丟個8萬左右。

    如果你還想牽個小妹出台，恭喜你，費用還要再加30%。水雲間就是這麼貴，而且貴得你無話可說，還心滿意足。且不談這裡每間房的裝修都是超5星級酒店的規格，小姐們走台海選時手裡拿得都是LV的真貨，包包裡的化妝品都是迪奧，用的香水也是香奈兒，各個走出去都是白富美，你好意思跟這種女人講價？

    其實女人，脫光了衣服都差不多，洗頭房和水雲間的區別就在於，你肯花多少的錢去包裝你的女人？

    那些所謂的沒有錢有氣質的美女是不存在的，因為地攤貨武裝不出金鳳凰，土豪不會帶著女漢子逛街，高富帥睡女屌絲的唯一目的也僅僅是吃慣了鮑魚試試路邊攤而已。

    在水雲間，最昂貴的不是房，而是人；最難忘的不是酒，也是人；最迷戀的不是奶，依舊是人。

    水雲十三釵作為水雲間的招牌，是任何夜總會想模仿卻從未打造出來的特色。她們每一位的預約檔期都排到1個月以後了，她們每天最多只能分先後招呼2位客人，如果預訂出台，一週也只容許做3單，3單裡僅1單可以包夜。連包房洗手間的快餐也不能吃。所以或許成為十三釵前的她們是出台皇后，但一旦被選為了十三釵就立刻奇貨可居了。

    如此的安排是為了控制她們的XO次數，太過頻繁的男女生活只會讓女人喪失嬌媚和激情，還有身體狀態的下降。水雲間可是出售最頂級歡樂的地方，怎會容許他們的招牌變成機械化進出的工具？

    而且就算是硬台，想一親芳澤也價格不菲，普通的小姐小費是2000，她們沒有四千就不要拿出手了。至於出台，一次的價格是2萬，包夜5萬，想追加特殊服務另算，沒折扣可言。最主要的是，接誰的單子，單子是包夜還是次消費，全憑金釵自己的心情，經理人從不會替客人說情，水雲間也從不過問或要求，保證她們絕對的心情。

    所以，當岳汝對十三報出一夜4萬的價格時，十三該知道其實這大姐姐是喜歡他的。

    至於水雲間的男公關這一塊，其實並不出眾，只能算是有這麼一個部分，帶著做一下而已，更多是為了滿足特殊顧客的特殊需求。所謂的特殊顧客，依然只是男顧客，水雲間是所有闊太太們的天敵，為避免打著會員名義進來鬧事的闊太出入，水雲間從不接受女性會員，也不接待女性顧客，如果你的行列中有女性，水雲間內有專門供這些女性休息的咖啡廳。當然，這裡的男公關都是給男人玩的。

    十三跟慶幸，水雲間的男公關一直都是飽和狀態，沒運氣差到一晚上遇上一群的變態需要他上場的地步。所以第一天的夜場的工作他穿上了服務員的工作，在樓層裡進充當起了送餐的少爺工作。

    說起這龐大如迷宮裡水雲間，7點開場，8點最忙，9點最嗨，10點翻檯，11點送客，12點收市，凌晨1點下班。遇上玩盡興不肯散的，留一個服務員，一個吧檯員，一個收銀守房即可。

    水雲間是從不會催客人該走了的，不過來這裡的顧客也不是小氣鬼，一旦玩晚，所有陪著守房的工作人員都能拿上小費。有時候顧客喝多了，給服務員的小費比給小姐的還多的事時有發生，所以能遇上守夜，大家都是掙著搶著要加班的，比世界五百強裡的員工還要有幹勁，真正做到了「我愛加班。」

    十三7點就被拉到四樓普洱貴賓區，今天這裡要來的客人比預計得更多，還有4個預訂要翻房的客人，人手一點都不夠。但十三沒有機會進廳房，因為進廳房進去的服務員又稱少爺，偶爾遇上客人心情夠好，少爺的嘴巴夠甜，陪客人喝上一杯，賺上百元為單位的小費是很正常的。這樣的好事可還輪不到十三這新人小子。

    他被安排在了公共洗手間內，負責隨時清理客人吐在洗臉台上的任何東西，還有幫助醉客端著鳥去找小便池在哪兒，如果有必要，他甚至要給金主們去擦屁股。真可謂桃花潭水深千尺，土豪拉屎我遞紙。

    雖然這個崗位的小費也不會太少，但工作環境和工作內容實在是太可怕了。況且十三是還債之身，收多少錢都必須上繳，一毛都不容許留下，天知道那該死的檀木古董椅子要多少錢財夠賠的？

    晚上8點，四樓已經來了4、5間房的貴客了，他們尚且處於挑選小姐的階段，所以十三還樂得清閒的站在門口，就像欣賞「維多利亞的秘密」年度內衣展一般，看著眾多暴露又美豔動人的小姐在經理人的帶領下，從面前妖嬈的走過。

    而就在他賞心悅目之時，一個身影從他的面前走過時，十三的心就像被誰捏了一把一樣，那正是一臉緊張，惶恐，甚至不安的林溪。

    此刻十三才明白，自己並不是一個大方的男人，他只是想獨佔林溪的美……

第六十六章 第一次坐台


    四樓普洱貴賓區，中間的「冰島」包房，一群地產業的高管今天是這裡的主人。他們比起煤老闆之流要更斯文一些，至少在喝醉以前是這樣的。

    身著綢緞旗袍的廳房公主早早為8位熟客掛好阿瑪尼、BOSS、古馳、范思哲……的西裝外套，那衣櫃中的8件外套加起來都過40萬了。

    今天做東的是亨大地產的一位區域總裁，他最近剛剛賣出了一塊囤積了3年的地皮，三年來就連一個施工隊都沒有進駐過那地方，幾乎除了買地的競標價後就再無任何成本，足足養了3年的蚊子，結果一轉身，直接賺了10個億。光提成，這總裁就拿了1個億，身邊的好友自然喊起了「打土豪，去水雲」的口號。

    「先生今天要找哪位經理人？」公主甜美的對做東的客人問詢著，公主不是小姐，更多靠的是靠賣笑吃飯。

    「找手上有極品新貨的經理人來！」那年近50的總裁打開了隨身的阿瑪尼手提箱，一打一打的人民幣跟磚頭似的搬出來平放在了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全部兩千一扎，就是專門為小姐準備了，隨便數數也過10萬了。

    一般場子的女子看到這陣勢，眼珠子估計都噴出來了，但水雲間的不會，哪怕是廳房公主也會富貴不能淫的淡然微笑地說，「好的，馬上給您安排。」

    男人就喜歡女人這股清高的樣子，哪怕是裝的，也喜歡，似乎如此會給他們一份玩過清高貨後前所未有的征服感。

    歡場的故事，遠不止一進一出這麼簡單，試想為了幾秒鐘的快感，有的男人就著1塊一卷的衛生紙也能得到，有的男人卻要一擲千金，區別在哪？不就在此處嗎？

    幾分鐘後，編號03，名為紅葉的經理人先走了進來，這女人已經年近40卻依然保持著傲人的雙峰，穿著緊身褲勒得你都能看清駝蹄印了，卻依然嫵媚異常。

    經理人先是和客人一陣寒暄，免不了投懷送抱的賣弄一下最後的風情，老貨的味道也是很受用的，不過一堆年收入都過千萬的金主，才不是來敬老院撫卹中年婦女的，立刻要求經理人安排走台，而且第一輪的醜女就讓她們歇著了。

    其實水雲間哪來的醜女，難看的女人在這裡連當收銀員都不會被錄取，但是玩慣了歡場的傢伙，還是會習慣性的說上一句。就像剪頭時你總喜歡跟髮型師說「剪短一點」，他們其實從來沒有在意過。

    沒有過多久，小姐就被帶來了，一共16位並排的站在了一起，從遞低到高，環肥燕瘦應有盡有，她們單手插兜微微側身，單腳向前，展現著各自的身段，優雅的體態，還有俏麗的容顏。在這一群人裡，林溪站在了倒數第三的位置，她本就有170的身高，配上那6釐米的水晶高跟鞋，更是將一雙美腿彰顯得淋漓盡致。最重要的是林溪不光擁有115公分的長腿，腿型也是無可挑剔的，健康無肌肉的緊致長腿，筆直無任何彎曲，可謂是人間極品。

    可以說八個人裡6個的目光都盯在了林溪的腿上，眼睛都直了。

    「行，開始驗貨了。」主客點了點頭，這是確認面前的16位足夠滿意。

    「姑娘們，給客人們看看咱們的真材實料吧？」紅葉語帶曖昧的招呼道。

    眾多的小姐們齊聲鞠躬嫵媚笑道，『謝謝老闆。」接下來發生的故事，林溪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因為還沒有人教過她。

    只見15位姑娘當著客人的面開始了寬衣解帶，各種名牌時裝，小手袋，小短裙全都放在一邊，僅僅身著這各種蕾絲內衣，長絲襪的站在了原地。這就是所謂的驗貨，讓客人看的真切，買的放心，花的舒心。

    但是水雲間也不是小姐賤如草芥的賣肉場，一旦客人確認進入了驗貨環節，他們就是去了再選走台以外小姐了。

    看著站在一群內衣裝束小姐中手足無措的林溪，8位客人一點也不生氣，腦袋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個詞語「新貨？！」

    沒錯，經理人是故意沒有告訴林溪這個過程的，為的就是將新人最質樸，最驚訝的表情呈現給客人，誰不喜歡看見美女驚慌失措，面紅耳赤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今天算我的，這個讓我來怎麼樣？」一位客人坐不住了，跟身邊的老夥伴們露出了色狼的本性。

    「滾滾滾！每次遇見好貨你就這樣！」其他的夥伴笑罵道。

    「別跟我爭了，這個是我的。」主客挺著將軍肚，舔著嘴唇直勾勾的看著林溪道。

    「唉，好白菜都讓大哥拱了。來吧，各位，我們選其他的唄，我要那個36F，別跟我搶！」七嘴八舌的老夥伴們紛紛挑選起了自己選中的小姐，有得飢色的傢伙甚至主動上前直接將自己選中的小姐給拉到了懷裡，只有林溪還站在原地進退皆不知。

    「你被主客挑中了，這是你第一次坐台，不要太拘束，就像陪長輩聊天就好。」紅葉要帶剩下穿上衣服的小姐離開了，特意湊到了林溪的耳邊提醒道，「最重要的是，別讓客人討厭就行。」

    「如果他摸我，我可以揍他嗎？」林溪很認真的小聲說道，那份純勁吧紅葉都給逗樂了。

    「行啊，只要他喜歡，用皮鞭抽都沒關係，重要的是要讓客人喜歡就行，有什麼事情讓公主叫我吧，柳姐交代過，要對你好一點，我會放心上的。」紅葉拍了拍林溪的肩膀就出去了。

    「過來吧。」那坐在沙發正中的主客對著林溪招了招手，而在他的旁邊，其他的客人已經開始對僅穿內衣的小姐們上下其手了，廳房裡放起了《東方紅》的音樂，伴著「太陽升」的歌詞，林溪驚若寒蟬的向著沙發走去。

    就在這時，他包包中的手機響起，林溪接通了電話，竟是十三打來的。

    「別忘記了你的身份，你是調查員，不是小姐，有人想吃你豆腐，踢死他。」十三用最冰冷的語氣提醒道。

    「可你不是說這裡的後台不好惹嗎？」林溪委屈道。

    「那就連後台一起給弄死。你的豆腐只有我能吃，其他人敢侵犯你，天王老子，也必須弄死。」十三說完掛斷了電話，靠在洗手間牆上的他終於心裡舒坦了。

    也是這一通電話，讓怯弱的林溪挺直了腰桿，變得那麼自信，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邁步走到了沙發前，坐在了那主客的身邊，那份改變也讓主客頗為覺得有趣。

    「男朋友打來的電話嗎？」主客已經年近50，能進這水雲間玩就不會是凡夫俗子，只不過看了一眼林溪的臉，就基本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

    「不是，一個好朋友而已。」林溪微笑道，不再那麼害怕，因為她隨時都能踢死面前的老傢伙。

    「你多大了？」總裁笑著讓準備倒酒的公主走開，自己端過了杯子，給林溪倒了半杯紅酒。

    「我們簡化一點對話的過程吧，我19歲，身高170，胸圍32A+，今天第一天上班，喜歡斯文的客人，不喜歡動手動腳的客人。對了，我在這裡的名字叫栗子。」林溪一口氣說完了。

    「哦？栗子，真巧，我姓唐。」總裁笑這端酒遞給了林溪。

    「這有什麼巧的？」林溪不明就裡，接過了酒杯。

    「唐炒栗子嘛，傻丫頭！」旁邊一位正把臉埋在小姐胸裡的客人回頭解釋道，整個房間裡人都笑了起來，除了林溪。

    「黃色笑話真無聊，你們就不能正經一點嗎？」林溪的要求很難實現了，因為水雲間就不是個正經的地方。

    林溪也沒有和總裁碰杯，更沒有敬酒，自己端著酒杯喝了起來，反倒那總裁看上去變成了她的服務員。

    沒有禮貌，不懂規矩，甚至清高的都沒邊了，可林溪在金主眼裡卻如珍寶般吸引這眼球，包括身邊玩得沒正行的傢伙，也是時不時的回頭看著林溪，這一切都說明了柳姐的眼光很是毒辣。

    「行，丫頭有個性，我喜歡。論年齡，我都可以當你的爸爸了，叫聲乾爹，以後衣食無憂。」金主直接從桌面上拿了5扎共一萬塊擺在了林溪的面前。

    「我爸年齡比你大，叫你叔得了，不要你錢。」林溪真當面前的金主是長輩了，將那錢推還了回去。

    「奇了怪？你不喜歡錢嗎？」金主愣住了，還是第一次見到白送錢給小姐，小姐推回來的。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生活的必需品而已。就像白米飯，不管你喜歡不喜歡都要吃它。雖然我知道叔賺錢很輕鬆，但我也沒做什麼，無功不受祿，所以這錢我不能要。如果你一定非要花掉，我這裡有紅十字會的電話，聽說現在捐5000就能給山區的孩子修間教室了。」林溪十分認真的掏出手機翻找起了號碼來。

    「老唐，今天你算是遇上聖母瑪利亞了吧？可以看不能吃。」旁邊的朋友笑道。

    「死遠一點！小姐玩不少了……終於找到真愛了！」老唐的心，被觸動了。

第六十七章 洗手間裡的小惡魔


    夜晚的水雲間門庭若市，空氣中瀰漫著酒氣與香水味。每個房間裡播放著各種不同的音樂，哪怕水雲間的隔音效果甚好，走廊上也是隱約可見，特別是當有包房門大開後，更是喧嘩異常。

    所有人都是那麼的繁忙，為了金主們玩得開心，下到服務員，上到經理人都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每一個小姐基本最多脫衣驗貨2次，也就一定找到了自己的客人開始伺候了。有人覺得夜總會不好玩，花銷大海只能過過手癮，同樣的價錢，你可以在洗浴中心玩全套了。

    說這種話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窮鬼，一種是土鱉。夜總會玩得就是紙醉金迷的氛圍，享受小姐們嬌羞在懷的快感，和美女們划拳喝酒都是一種享受。純粹為了啪啪啪就別來夜總會了，出門右拐小賣鋪買衛生紙，回家找硬盤貨解決，不是更節約？

    十三沒玩過水雲間，只有在擦廁所馬桶時見過標價異常昂貴的各種包房。水雲間在裝修方面可謂真捨得花錢，有的房間甚至帶鋼管帶小浴池，可以開浴池比基尼派對，有的則完全古韻古香，甚至有古箏放著可以聽表演。有得還帶玻璃T台加聚光燈，自己都能舉辦一個小型的維多利亞秘密的內衣走秀展了。

    可惜這些跟十三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從8點半開始，洗手間的生意就好到不行了，一個又一個喝到爹媽都不認識的傢伙衝了進來，抓住什麼都敢往裡面吐，不拉拉鏈就敢尿，不掀蓋子就敢拉屎，索性十三阻止的及時，不然你真他娘的噁心死了。

    十三搞不懂為什麼每個包房都配了專用的洗手間，可公共廁所的生意還這麼好，但自從想起了自己從那些抽水馬桶水箱下掏出來的套套，就心領神會了。

    可憐十三一晚上就被胃酸的味道包裹著，他曾經為了抓鬼潛入過最噁心的蛆蟲堆裡挖出惡鬼的屍體燒燬，但遠不及現在的環境來得噁心。十三哪怕口中是曼妥思混合綠箭強力薄荷糖一起吃，也壓不住胃中翻滾的酸液。

    他不光要照顧不會脫褲子的醉漢，還要清理他們的嘔吐物，更甚的是還要給他們整理儀容，最後地上溫暖的熱毛巾，微笑說，「祝您玩得愉快！」

    十三一直忙碌到了晚上11點，直到許多客人已經散場後，他的工作才稍微清閒了下來，至少有空閒可以站在洗手間外的過道上，用眼睛吃點冰淇淋來安慰自己如此作踐是值得的。

    林溪房裡的客人到11點半的時候就走了，其中7個都牽著小姐色迷迷的樣子，一看就是準備宵夜帶出台了，沒辦法有人請客，白玩誰不玩？

    唯有請客的金主那50歲的總裁兩手空空，林溪最後送他道電梯口分開時連個擁抱吻別都沒有，僅僅是握了下手，如同接待外賓一樣客氣。

    林溪喝得小臉有些緋紅，她一個人幹了兩隻紅酒，並非敬業，而是那紅酒都是法國原裝進口的，林溪在法國時也喝過，味道很好。且很貴，到了水雲間的標價更貴。至少比林溪知道的翻了最少7倍。

    「喂，過來！」站在洗手間旁邊的十三向著電梯口的林溪不斷打眼色。小臉緋紅的林溪端著小手袋走了過來，步子也有一點飄了。

    「你喝了多少？吃虧沒？」十三已經記住男老傢伙的樣子，只要林溪一句話，他估計會晚上去拍人家腦後磚了。

    「沒吃虧，叔人不錯，說話也很幽默，一晚上都在和我聊房地產，他說手上有地想讓我跟著一起玩，我說沒錢，他說沒關係，算我一份就行，只要以後經常和他聊天就行。」林溪醉眼迷離的笑著。

    「你答應了嗎？」十三興奮道。

    「沒，我又不缺房子，玩什麼房地產啊？我說他要真有閒錢就多做點善事吧，給了他紅十字會的賬戶，他當場就轉了5萬進去，估計夠在山區修一所希望小學了。」林溪得意道。

    「靠！你怎麼不把我的賬戶告訴他？！於其給X美美買包，還不如救濟下我這真正的窮人啊！我一晚上都在跟噁心的玩意兒做鬥爭，收了1000多塊的小費，全他嗎的被收走了。你呢？你賺了多少？」十三好奇道。

    「不知道，最後給小費的時候，叔把我手袋搶過去往裡面塞來著。我說了不用的，我又不是真的小姐，也沒吃虧，沒理由收別人小費，他硬要塞。」林溪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小手袋，刺眼紅票子露了出來，怎麼也不會少於2萬。

    「居然給這麼多？」林溪也很驚訝。

    「我去，不就聊聊天嗎？土豪的思維果然是無法理解的。」十三汗顏，可突然看了看林溪口袋中的鈔票，又看了看林溪，立刻嘴臉一邊道，「土豪，想玩鴨子嗎？我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一次不到2小時，不收費！」

    「我還沒醉到那種程度，別忘了我們來是干什麼的。」林溪雖如此說，卻不自覺的靠在了十三的懷裡，小鳥依人的樣子，讓周圍眾多送餐的服務員，樓面經理，甚至出來打電話的客人看見了都有一種吶喊「放開那小子，讓我來！」的衝動。

    「我們是來抓鬼的，別真當自己是服務員了，我去車裡休息一下，有什麼麻煩直接叫我，我給你送裝備。」林溪掙扎的從十三懷裡出來，向這電梯走去。林溪已經下班了，但她的另一份本職工作卻要繼續下去。

    林溪這當眾一靠，讓十三立刻出名了，領班正氣凜然代表所有男性對十三發動了雄性之懲戒，本來再晃一下十三就能下班了，結果領班硬說有2個房間要玩到很晚，就留他加班了。

    可是一般情況下，守廁所是不用加班的，哪怕加班也是拿不到小費的。沒有可能半夜擅長了還特地衝進公共廁所裡給你發錢吧？

    十三沒有抗議，因為就像林溪所說的，他還有另外一份工作需要做，夜深人靜了，更好辦事。

    凌晨12點的水雲間才終於安靜了許多，走廊上不再音樂穿牆蝕骨，客人們也只出不進了。收銀員們商量著夜晚去哪吃飯？服務員們則聯繫著小夥伴一起去通宵LOL。干夜場的人是常人難以想像的夜行生物，月亮越亮，精神越棒。不是烈日當空，絕對毫無睡意。

    十三慶幸領班走了，他終於摸到吧檯找了一個小馬扎進洗手間坐了下來，站了一晚上了，腿都麻掉了。

    樓道外的吊燈已經關閉了一半，再喧鬧的水雲間到了凌晨也流露出一絲寂靜的氣氛。就在十三無聊的有些快睡著的時候，走廊上一個身影突然快步衝了進來，她穿著黑色蕾絲鏤空的連身內衣，頭頂這小惡魔的尖角，屁屁後面還有一隻翹著的惡魔小尾巴，一下子就撲倒了一個馬桶前，狂吐不止起來。

    十三愣了愣，一晚上了他就沒在這裡看過女人的屁股，全是些臃腫的老男人，看得他都快長針眼了，而眼前的這位十三光是看著背影就小心肝快跳出來了。

    「高級貨？！」十三感嘆，面前抱著馬桶的女人擁有比林溪還高上5釐米的身段，雖然也是柳葉細腰，但胸部和臀型卻要比林溪更加有料，胸圍應該有34D，和渾圓的臀線遙相呼應。有研究數據表明，中國人最完美的身材就是34D，因為男人的手掌大小平均值，這種大小是最貼合不過的，揉動起來的圓周率不會太累，也不會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十三手裡拿上了毛巾走到了洗臉台的位置，從正後面仔細的看著那女子，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正在嘔吐的女孩噁心。

    「毛巾……」女孩向後伸出了手來，十三感嘆，為什麼有人的手指都如此好看，難道她是彈鋼琴的嗎？

    「小姐，注意身體啊。歡場無真愛，何必醉傷身？」十三居然還吟詩的將毛巾遞到了那女孩的手中。

    「小姐你妹啊，你媽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女孩咒罵的轉過了頭來，她的眼淚滑過了月牙般的臉龐，緋紅的；臉蛋宛若一朵紅杏，眉黛淡抹粉，唇齒美嬌娘。即便沒有齊劉海，即便一頭長發還有髮絲臉在嘴邊，即便明知這女孩剛剛吐完，十三也無法按捺心中升起的那股上去抱住她狂吻的衝動。

    似乎只要是吻了她，身邊一定會自然的響起韓劇的浪漫配樂，全世界都會將你視為生命中的主角一般。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女孩支撐這門板站起身來，擦拭掉了嘴角的污物還有臉上的眼淚。

    穿了5釐米高跟鞋的她，已然比十三還要更高上一些了。

    「新來的？」女孩打量這面前已經呆掉的十三。

    「嗯。」十三點了點頭。

    「有煙嗎？」

    「有。」十三像小弟一樣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根遞給了女孩，但女孩捏了捏硬邦邦的，完全沒有煙絲。

    「這什麼東西？」女孩撕開了包裝紙，居然是巧克力。

    「香菸型的巧克力，味道不錯的。」十三靦腆道。

    「老大不小的貨了，你耍我是吧？！」女孩又罵人了，卻還是將那香菸巧克力塞進了嘴裡，「你叫什麼名字？」

    「十三。」

    「百家姓裡有姓十的嗎？」

    「有，我查過，還有姓屎的……屎玉柱。」十三認真點頭道。

第六十八章 吹笛的公子


    金碧輝煌的洗手間內，寂靜地只剩下了十三和那小惡魔的呼吸，偶爾破壞這寧靜的是牆壁上自動噴香機的哧哧聲。

    小惡魔上下打量這十三，十三也上下打量著小惡魔，十三的目光帶著迷戀，小惡魔的目光只有厭惡。

    「你一定不是人。」十三忍不住的感嘆道。

    「什麼？」小惡魔一愣。

    「人怎麼可能擁有這麼精緻的容顏後，還擁有這麼完美的身材？人應該都是存在瑕疵的，但你卻這麼完美。上帝造你，一定是打算留著給自己用的。」十三並不是那麼想侵犯面前的小惡魔了，因為自覺不配。

    「小子還挺會拐著彎的誇人。」小惡魔梨渦淺笑，從屁屁後的內褲下抽出了兩張一百的鈔票，塞進了十三的上衣口袋中，「給你的，去班章房幫其他人一起收拾一下。」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十三快為這小惡魔身上的味道醉倒了，她的手指不過觸碰到了十三的胸口，那心臟都噗通噗通跳得更快了。

    「媚娘，但你不能這樣叫我。」媚娘醉眼迷離，嬌豔欲滴的樣子帶著命令口吻說話，彷彿她就是紅色警戒裡的尤里，讓你無法拒絕的被她控制。

    「不倒金釵……」十三強作鎮定道，「不許我叫你媚娘，那怎麼稱呼？」

    「叫我女王陛下，白痴。」媚娘單指點了一下十三的腦門，帶著邪惡笑容的離開了洗手間。

    空氣中還殘留著她的體香，十三呆立了好久才收回魂來，才想起來這裡好像是男洗手間喂？而且不是說不倒金釵嗎？幹嘛還吐得那麼厲害？

    十三隻能感嘆謠言不可信也，不過媚娘的美豔，卻一點也沒有言過其實，甚至那些描述她容貌的文字，都太過低劣，根本不及她真人的十分之一，或許人類還沒有發明足夠高端的詞彙，用以形容媚娘那種超絕的美豔。

    當他推開班章包房的大門時，十三又一次的愣住了，只見偌大的包房宛如登陸後的諾曼底灘頭，到處都是倒地不起的白人老外，滿桌的伏特加都僅僅剩下了空瓶，空氣中瀰漫的酒味光是聞一下十三都快醉了。兩個服務員帶著口罩正在緊張的給客人打著解酒針，他們可不想真有人喝死在這裡。

    「傻看著幹嘛？把地上的傢伙搬到沙發上去！」服務員叫嚷這，十三這才開始幫忙。廳房公主坐在了一旁，一邊數起了自己的小費一邊講起了今天的故事。原來這整整20個老毛子，其中6個就是上次被媚娘幹到的烏克蘭代表，這次他們特地從國內招待了另外的14個海量毛子來「報仇」的。

    他們提前1個月預訂好的房間，提前2個多月預訂好了媚娘接待。凶神惡煞進場時，廳房公主還以為他們是來砸場子的。

    他們沒有叫小姐，也沒有人唱歌，只是讓廳房公主點播這氣勢如虹的舊蘇聯軍樂，然後就是拚命的上酒了。這些傢伙整整點了100瓶最烈的伏特加，不用冰塊，不用杯子，全部開啟隨意堆放在一起。

    當媚娘打扮成小惡魔進場的時候，老毛子們的眼睛都直了，除了那6位曾經的手下敗將，沒有人相信這麼一個苗條美豔的年輕女孩，擁有可以干翻他們的酒量。

    一群老毛子裡會說中文的只有1個人，還是那種最生澀的，他們說的最標準的中文就是，「喝！」不需要過多的交流，也沒有什麼遊戲的規則，一人一瓶酒，拿起來是滿的，放下來就必須是空的，20個老毛子輪番陪媚娘喝，就連廳房公主看上去都覺得是在欺負人了。但媚娘卻一直不動聲色的陪喝著。

    整整4個小時不停的猛灌，老毛子喝到最後血管裡流淌的估計一半都是伏特加了，一個又一個的毛子同學倒下了，但媚娘依舊微笑的和不斷輪換的傢伙碰瓶，然後幹掉。

    終於，在媚娘灌下第50瓶伏特加時，最後一個老毛子翹著大拇指的倒在了地上，一場戰役再次以媚娘的全面勝利告終。50瓶伏特加，足夠灌死大象的劑量，不倒金釵還能保持神志清醒的去廁所嘔吐，然後從容走掉，可謂汗顏。

    每天，水雲間在客人走後都需要打掃房間，這些也都是由廳房公主負責，不過也沒多少廳房公主會親自打掃的。她們多數會將這種活發包給服務員干，200一間房是標價，基本是專門用來補貼服務員工資的。管理層對此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反正是變相壓榨公主，又改善了服務員的生活質量，挺好的。

    十三拿了錢，所以房間就交給他來負責，這些該死的老毛子喝酒沒用杯子，但嘔吐也沒用桶啊！弄得整個包房裡到處都是噁心的殘渣，而這包房的面積比十三先前看守的洗手間大了最少8倍，十三想把那些毛子抓起來燒死的心都有了。

    「今天晚上算是他媽交代在這了。」十三倒了一嘴泡咖啡用的白砂糖袋，手裡拿著拖把就開工了。

    而這一夜，林溪則是靠在了MINI車裡蓋著毯子睡了一夜，不敢開暖氣的她，還開了些許車窗的縫隙，而哪怕睡覺，她也戴著藍牙耳機，手中握著凱麗的舞鞋，身旁放著劍龕鬼和薔薇臂甲，等待著十三的信號。

    「喂，癩蛤蟆，你聞到了嗎？」小強爬到了方向盤的頂端，向著水雲間的方向看去，「那惡鬼的味道真精純，已經帶著點點妖的氣息了。」

    「呱呱。」趴在儀表盤上的青蛙王子回應道。

    再喧鬧的場所也有夜深人靜的時刻，再敬業的小姐也有偷懶的時候。岳汝今天來了群要玩通宵的主顧，在3樓的龍井房裡開起了泳衣派對。她換上了一身肉色的比基尼還是T字褲，本就肉感的身材看上去更加性感迷人。已經不那麼年輕的她精神上有些吃不消了，所以凌晨2點的時候開溜跑到了樓層盡頭一間小包房內休息了。

    這種玩通宵的客人，嗨厲害了根本找不到人，有得時候你一晚上不來，第二天清晨起來收小費都能混過去。岳汝在水雲間已經幹了7年了，可以算是老油條中的老油條，能偷懶的時候自然溜得最快。

    雖然大家叫他知心金釵，但柳姐卻是叫她懶貨金釵。她也是柳姐發掘出來的小姐，本從入行的前2年努力努力應該就能當選金釵了的，可她就是懶，別人出台她要回家睡覺，別人陪客人宵夜，她拉著客人吃鹵煮。沒心沒肺的混了7年，已經到了大齡該退休的時候了，柳姐無奈發動了自己的資源給她拉了一回選票，加上這麼多年，岳汝的關係戶也很給面子，所以才破格當了一回金釵。

    做完這一年，岳汝已經打算退休不干了，但求一切得過且過，但現實往往無法讓人隨遇而安……

    小小的包房內，岳汝側躺在了沙發上不知不覺睡著了，房間內不知什麼時候迴蕩起了一陣輕柔的笛聲，笛子聲音綿延悠長，比鋼琴演奏的安眠曲還要動聽。睡得迷迷糊糊的岳汝都自然的浮現出了一絲微微的笑容。

    「姑娘，穿得如此單薄，可否擔心著涼？」那笛聲戛然而止，一個輕柔男子的聲音在岳汝的耳邊輕述道。

    岳汝眼皮微微跳動，朦朧間睜開，看見了一個手握長笛的俊美公子正坐在了她的身邊，那公子就像紅樓夢中的賈寶玉一般俊俏無比，身著古裝，頭頂髮髻，根本不是現代人的模樣。

    「好俊的公子？我是穿越了嗎？」岳汝只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姑娘，你我相逢即為緣，春宵一刻值千金，共赴巫山行雲雨之事可好？」俊美公子微笑道。

    「你說怎麼就怎麼吧？」岳汝是真心沒眼前的公子給俊翻掉了，一切還以為只是一場看了太多穿越小說的春夢而已。

    俊俏的公子微笑的將岳汝擁抱在懷，深吻吻到了岳汝的心窩之中，岳汝只覺得魂兒都被抽離出了身體一般，全身都酥軟成了一灘泥巴似的。

    這夢中的公子別看外表瘦弱，全身卻孔武有力，岳汝不算重但也有105斤，可這公子卻能輕飄的將岳汝整個托舉起來，各種體位層出不窮，將日本江戶傳說中的四十八手絕技完全玩了個邊。岳汝從未有過這樣的體會，入行7年來，岳汝見過的男人沒有1000也有800了，可沒有一位能和眼前的這公子相比。她甚至不記得自己來了幾次，似乎一夜將人生中所有的頂點集合在一起全給用完了一樣。

    清晨5點，口中含著珍寶珠，十三累到快吐血的看著面前煥然一新的班章房，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我幹完了，終於幹完了，比他媽的抓鬼還累，服務員……真不是人幹的活。」

    十三隻覺得自己就像炮兵連的炊事員一般悲慘，背黑鍋，帶綠帽，還總只能看著別人打炮。

    200塊的消費賺得艱辛，十三決定這錢就算打死也不上繳了，不光來之不易，更因為上面還殘留著媚娘的香味。十三真不知道那上帝私用品的媚娘是用的什麼牌子的香水？

    當十三沿著員工通道下到三樓時，突然聽見三樓的走廊內傳來了一陣騷動。

第六十九章 一個風塵女子的故事


    清晨5點，就連公雞都在睡覺的時候，水雲間的三層樓卻有夠熱鬧的，那通宵的客人已經嗨完買單了，可怎麼也找不到他們的知心金釵姐姐，十幾個客人都算是岳汝的朋友，合著十幾位小姐，還有服務員們開始滿樓層的找了起來。

    最後一個小姐在盡頭的小包房裡找到了岳汝，她側躺在沙發上，全身慘白如紙，手腳冰涼，身上佈滿了汗珠，小小的肉色比基尼全被汗濕了，還在微微顫抖著。

    小姐怎麼推她叫她都叫不醒，甚至打臉掐人中都沒有用。這時候大家都聚集了過來，緊張的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著。

    有的人說送醫院，有的人說不行，因為誰知道岳汝是不是吃藥吃多了，一不小心很可能就要丟進去出不來了。有人說有路子聯繫黑醫……

    吵鬧的動靜吸引了十三，準確的說是門口那一堆穿著比基尼的小姐吸引到了他。頂著困到要死的精神，十三圍了上去。

    「這是怎麼了？」十三沒有等人回答，從人縫間看見了包房內的岳汝，突然大聲吼道，「都給我滾開！」

    十三這服務員的一吼將大家都給嚇的向一旁褪去，包括花錢的老闆也愣住了，十三快步衝了進去，單膝跪在了岳汝的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眉黛凶兆……」十三表情凝重道。

    「你瞎了吧？這叫肉色比基尼，什麼沒帶胸罩！」旁邊的小姐鄙視這十三這色胚。

    十三灌勁入手指，在岳汝身上狂點12大穴，皮膚都給按倒青紫了。就在大家不明就裡的時候，岳汝終於醒了，但狂吐出了一口淤血。

    「你幹了什麼？」那小姐大叫道，一群人圍著都想揍十三了。

    「不要亂動，你中邪了，靈氣外洩的厲害，剛剛給你封了12大穴，暫時抑制了外洩，但恢復力氣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在我送你去醫院。」十三根本不管身旁人的反應，自顧自的對岳汝緩緩說道。

    「嗯。」岳汝根本聽不懂十三在說什麼，卻只覺得此刻面前的他是那麼值得信賴。

    十三將岳汝背到了身後，幾個客人還不爽十三這種牛X轟轟的樣子，七嘴八舌要動手的調調。

    十三沒說話，走到了門口用背著岳汝的姿勢起腳，橫向的一招膝擊，將實木的門框踢成四濺的木屑渣子，那一腳比鐵錘來得還要生猛，要是踢上人身上，估計已經要送去搶救了，所有的觀眾被嚇到酒都醒了。

    「要動手就快點，我還趕著送岳汝去醫院，至於其他人能不能活著被送到醫院，我就不保證了。」十三邊說邊從門框中將膝蓋給拔了出來，直到他衝出了一樓的員工通道時，都沒有人敢動上一下。

    員工停車場上，睡覺的林溪被急促的敲門聲給嚇醒了。只見十三背著岳汝緊張的站在外面。

    林溪連忙開門讓十三坐了進來，岳汝被橫放在了MINI車的後排，十三扯過了林溪的毯子，蓋在了岳汝的身上。

    「開車。」十三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去哪？」林溪還沒完全睡醒。

    「最近的醫院。」十三表情深鎖道。

    林溪不明就裡，但卻非常聽話，她似乎已經養成了只要十三認真吩咐的話，就條件反射的去做了。這是為了保命的本能，但正擔心這丫頭什麼時候遇上十三一本正經的讓她XXOO，她該怎麼辦呢？

    迷你轎車在5點多的公路上一路狂奔，甚至開出了100公里的時速，這在帝都市區的馬路上很難想像的速度，。十三隻是催促林溪狂踩油門，亂闖紅燈，當狂閃不聽的監控攝像頭是擺設，一路算下來足夠吊銷駕照100年的違規時速趕到了最近的醫院。

    十三橫抱這岳汝衝進了急救室，不等醫生診斷，自己已經從藥房搶過來了最猛烈的消炎抗生素內藥物搭配葡糖給岳汝吊起了藥瓶，又是直接衝進了中藥科，一臉抓了34味祛風邪的藥材，外加一張用血書寫的黃符塞給了藥師，吩咐藥師快點煎藥。

    十三這毫不解釋的硬闖，把醫生和護士都給嚇壞了，還以為是來醫鬧的，按照兩個醫生配1個保安的原則，浩浩蕩蕩幾十人的保安隊帶著鋼叉就衝了上來，好在林溪找出了警察的證件才將現場控制了下來。

    不過保安隊長拿這證件看了半天也不敢相信，面前這穿著如此靚麗的女孩竟然會是刑警，打110確定了工號才依依不捨的看著林溪離開了。

    岳汝被安排進了一間單人病房，她的臉色隨著吊瓶中的藥液進入體內而變得開始恢復血色，黎明降臨了，陽光似乎也讓她身體的苦痛變得不那麼難受了。林溪已經外出去買早點，而十三端著一碗熱熱的湯藥坐在了床邊，那麼小心吹涼後再喂到了岳汝的嘴裡。

    「慢點喝，在嘴裡潤一下再吞下去。配藥的時候我有放冰糖，雖然對藥效沒有幫助，但是至少不會那麼苦了。惡鬼的邪氣很像人類的流感病毒，它會從寄主的內臟向外擴散，直到遍佈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所以用強力的抗生素藥物，對邪氣會有一定的抑制效果。但這只是治標，我配得這驅邪的中藥才能治本，它有固本培元的功效，能幫助你的身體加快生成靈力，構成自身的防禦力，然後將邪氣順著尿液排出體外，一般的邪氣7天就能痊癒了。記得煎藥的時候一定要放進我給你的符咒，那是最重要的藥引。」十三格外細心的叮囑道。

    「你是醫生嗎？」岳汝微笑地問道。

    「我不是醫生，你也不是生病，你的症狀叫中邪，是被惡鬼，也就是俗稱的幽靈，髒東西入侵進體了。沒我，你本來連今天的日出都別想看到了。」十三一點也沒有誇大自己的功勞。

    「隨便你怎麼說了？可你溫柔認真的樣子實在太帥了，特別是你將我從人群裡搶出來的時候，真遺憾，你太小了，如果再大點，或者我再年輕點，相信會毫無保留的愛上你吧？」岳汝根本就不信十三的滿嘴胡謅，但十三喂的中藥卻是一口也不捨得浪費掉。

    她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被人照顧的感覺了，哪怕是在過去病了，也只能獨自去掛號，獨自拿藥，獨自吃掉，獨自面對那份苦痛。

    「別說傻話了，乖乖吃藥，你家人的電話告訴我，我幫你通知他們。」十三體貼道。

    「我沒有家人了，10年前就已經沒有家人了。」岳汝已經好久沒有跟人說起家裡的事情，久得連她自己都快淡忘了，「想聽聽我的故事嗎？一個風塵女子的故事……」

    「洗耳恭聽。」

    岳汝曾經是一個痴情的女孩，她迷戀愛情小說中纏綿悱惻的愛情，總是幻想著有一天能跟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浪跡天涯。而她的父母是最傳統的家長，總是叮囑她好好學習，兒女之情等到大學畢業後再說。但懵懂的情愫可從來不會按照既定的時候開。

    18歲的岳汝來到了大學，愛上了一個打球就像流川楓一般帥氣的男孩，岳汝的美麗讓她的告白幾乎無法抗拒，很快他們成為了一對，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神仙眷侶。可那男孩並不是想像中的白馬王子，至少他的家庭只能被形容成貧下中農。

    在大二的時候，男孩決定了休學北上打工，賺取足夠的學費後再回來復讀，或者直接成功了，再也不用讀書了。他說了好多的甜言蜜語，讓岳汝無法拒絕這愛人的苦苦哀求。

    岳汝就這麼瞞著家人和心愛的男孩來到了帝都，那一年，她20歲，正是無知又無畏的年華。岳汝的爸爸被氣到了住進了醫院，媽媽苦苦哀求岳汝回來，但當時的岳汝卻鬼迷心竅的頑固堅持的留在男孩的身邊。

    爸爸毅然決然的和岳汝斷絕的父女關係，最後一次通電話時，爸爸是那麼絕望的說，「我的女兒已經死了。」

    岳汝靠在男孩的懷裡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卻依然要去商場繼續幹銷售員的工作。而男孩，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前程似錦，沒有文憑的他只能找到了一份保安的工作，兩人合租在一個不過10平米的地下室的小房間，過這甚至沒有窗戶的日子。

    時間一天一天的流逝，感情一點一滴的歸入平穩。愛被遺忘，剩下的變成了被現實壓垮的男女用爭吵宣洩自己的不滿，用傷害還證明自己還活著。

    看不見希望的未來，男孩用墮落來換取快樂，他找保安隊裡染上的賭博的惡習，長長一夜不歸，每個月的薪水所剩無幾，房租生活的壓力全壓在了岳汝一個人的身上，她甚至多次從賭局上將男孩拖回家來。一次，又一次的爭吵，倔強的岳汝掀翻了男孩的賭桌，男孩暴跳如雷的反手一巴掌將她打翻在地。

    這一巴掌太用力了，打碎了岳汝的心，也打算了她所有對愛情的幻想。岳汝惶恐的看著面前沒有靈魂的男孩，過去的幸福就像夢境一樣不切實際。

    她回到了兩人合租的房間，她哭的好傷心，哭了好久。男孩回來了，她以為他會安慰自己，他卻只是坐在床邊獨自抽著煙，過了好久好久，縱慾伴隨這煙圈吐出了「我們分手吧。」

    就這樣，岳汝成為了一個沒有家人，沒有愛人，沒有朋友，被所有人嫌棄的女人，那年，她23歲，正是夢醒時分。

    岳汝自暴自棄在酒吧中麻醉自己，她任由男人將醉醺醺的她拖進骯髒的洗手間裡，體會著完全沒有感覺的抽插，卻無法填補內心的空虛。

    也是在酒吧的洗手間裡，岳汝遇見了改變她命運的柳姐，她對她說，「出賣靈魂並不可恥，可恥的是賣不出一個好價錢。」

    柳姐將岳汝帶到了水雲間，從此，她過上了從前做夢也想不到的富裕生活，三年之後，她甚至全款的在帝都五環內的高檔小區中買了一套房子，可是她卻再也買不回自己當年的純真。


第七十章 鬼印


    「做完今年，我已經打算不幹了。」半靠在病床上，岳汝面帶微笑的說完了那悲慘的故事，卻一如既往的溫柔，不知道這是職業病，還是天性使然，「這個事情我很早就跟柳姐說過了，只做到30歲，她似乎擔心我錢不夠，所以發動關係作弊的幫我拉票，讓我當上了金釵，其實在水雲間有很多比我更漂亮更年輕的女孩，她們的技術也比我好，我當金釵完全靠的是感情票。」

    「不，我覺得你很美。」十三真心道。

    「謝謝，等我病好了，以身相許你三天怎麼樣？」岳汝半開玩笑道。

    「三天怎麼夠，你太小瞧我，起碼1個月，週日不休。」十三繼續的猥瑣道，「退休打算幹嘛？嫁人嗎？」

    「不知道，應該會先回家請求爸爸媽媽的原諒吧。一晃已經10年了，希望他們已經忘記了對我的怨恨。如果沒忘記，就算死皮賴臉的也要請求他們的原諒。我不缺錢，我缺的是被寬恕。」岳汝深深的嘆息道。

    「放心，沒有爸媽會真的記恨自己的孩子的，都是自己的骨肉，血濃於水。連天一那小畜生都已經壞到流水兒，雙江爺爺也沒有放棄自己的孫兒，你這種自力更生的好女孩，會被接受的。」十三說著將那溫熱的湯藥遞到了岳汝的手中，「乖乖喝完，我去一下洗手間，林溪應該快回了，早餐怎麼也要吃一點，知道嗎？」

    「知道了，我的小管家，你再嘮叨點就跟我老爸差不多了。」岳汝歲如此說，卻很受用十三的多嘴。

    離開了單人病房，提著早點的林溪已經回來了，「我買了多了，你要不要吃點？」

    「不用了，我有這個就夠了。」十三從口袋裡掏出了棒棒糖充飢，臉色依舊凝重。

    「岳汝有危險嗎？」林溪緊張道。

    「說不準，我在等醫生的確診報告。」十三背靠這牆壁，並沒有要上洗手間的意思。

    林溪進到了房間，清晨7點的醫院走廊安靜的到處飄散著死者的幽靈，十三從不相信祈禱這種東西真的有用，但此刻他卻是那麼期待即將送來的診斷書，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

    很快的，白大褂的醫生送來了岳汝的CT光片，醫生的表情很緊張，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病人，CT光片上顯示岳汝的右腿小腿骨變得很奇怪，呈現的不是骨頭的白色，而是更加耀眼的一種色彩，這組織結構已經不像鈣的組成，更像是燒製出來的陶瓷……

    這是十三最害怕的結果——「鬼印」。

    十三用刑警的證件讓醫生隱藏起這奇怪的病情，給岳汝重新出示了一份急性肺炎的診斷書。醫生說自己是有醫德的妙手仁心，不能干這種泯滅良心的勾當。

    十三隻是告訴了他，如果他不肯幫忙，就請他因為XX年X月X日，參加黑市摘除別人腎臟的案件回去喝咖啡了。那中年的醫生差點被得當場嚇尿，十三可不會算命，只是那賣腎換蘋果的小子後來出現併發症掛掉了，只不過，家裡人並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有追究責任，不過那小子的冤魂卻一直跟在這醫生的時候，並且跟身邊的人拚命述說著冤情。

    十三並沒有興趣幫那沒腦子的小子伸張正義，準確的說，為了一個手機跑去賣腎的腦殘，活著死了都不值得同情。

    等天更亮的時候，越來越多人來到醫院看望岳汝了，她們多是穿著耀眼的妙齡少女，讓一群前來看病患者和給人看病的醫生都給看呆掉了。岳汝的好人緣不是吹出來的，一般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漿糊。水雲間裡可謂是派系林立，三五個小姐就能扎堆成一個小團體，排擠其他的人。

    但岳汝從來不是哪個團體中的人，哪個團體的人卻都與她交情甚好，姐妹們管她叫癩子，就是什麼牌都能配。包括那讓十三砰然心動的不倒金釵媚娘也是提著水果籃來到了醫院。

    白天的她換上一條緊身的低腰牛仔褲，白色的小皮夾克外套，一頭大波浪的紅酒色長發，配上高跟繫帶皮靴，也是180的身高，讓無數的路人都是迷戀的看向了她的方向，好像她就算是再普通不過的走路，就像T台上的模特一樣風情萬種。

    「將相關的情報資料傳我郵箱，我不需要支援，也沒興趣把這案子轉給其他調查員。我知道有風險，我幹得哪一個案子沒有風險？」十三站在了醫院前一棵大樹下打著電話，他換上了黑色風衣，已經完全沒有服務員的樣子了。

    「喂，廁所男！」媚娘主動的上前打著招呼道。

    「是你啊？你來看岳汝的嗎？她在14樓的07號病房。」十三掛斷了電話，極其公式化地回道。

    「怎麼，換了身衣服就變這麼正經了，，衣冠禽獸就是形容你這種的吧？聽說是你送岳汝過來的，3樓的門框都被你給踢爛了，柳姐說你的債務要進一步上升了喔！」媚娘壞笑道。

    「隨便啦，我要走了。」十三都沒有再多看媚娘一年，這讓媚娘很是不爽，要知道對於美女來說，不受關注，比被色狼凝視更加不可原諒，「對了，奉勸你最近不要做事到太久，千萬別在水雲間過夜。」

    「切，難道水雲間有鬼啊？」媚娘根本沒聽進去道。

    「反正不要過夜就對了。」十三一邊翻看著手機，一邊走向了醫院大門，直接上了剛剛趕來的紅色MINI轎車，揚長而去。

    「神經兮兮的十三點，裝什麼大頭蒜啊？」媚娘哼了一聲轉身走進了醫院。

    而回到車上，這裡已經成為了戰場指揮部的模樣，後座上堆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狩魔道具，手榴彈都放了兩廂。而十三的手上則拿著多達200頁A4紙的相關資料，這都是十三讓林溪去冥事局準備的東西。十三給林溪開了一張清單，讓她照著單子到黑伊甸裡去採購的，連自己的績效卡也給了她。

    林溪看得出來，這一次十三非常認真，從前林溪以為十三隻不過是想假公濟私的去水雲間幹這樣又那樣的事情，現在看來，林溪還是不怎麼瞭解十三。

    他很認真的看著林溪帶回來的資料，這是從後勤部情報支援科拿來的，十三隻不過傳了一個當時跟蹤貨車的車牌號過去，情報科順著號碼追查，一路找到了葬春紅花瓷，然後情報立刻就想井噴一般的爆發出來。

    葬春紅花瓷乃清朝末年的瓷藝大師王道奇的絕版作品，之所以沒有人知曉，也沒有落款，是因為王道奇並不想這凝聚了自己全部憎恨的東西留下自己的名字……

    這是從未被寫進過歷史中的故事，王道奇成名於幼年，祖上3代皆為景德鎮知名的燒瓷人，孩子天之聰穎學得一手燒瓷的絕技，特別是對大件瓷器的造型和描彩爐火純青。

    他憑藉的手藝成為了宮廷的御用瓷人，甚至搬到了京城，擁有了大宅子和官職。對於手藝人來說，這已經是最高的榮譽和成就了，王道奇可謂祖上第一人，只可惜生不逢時。

    當時的環境正處清朝末年，時局動盪，奸臣當道，亂黨叢生，列強橫行。王道奇自認小心行事，為人寬厚，但卻難逃滅門厄運。

    一場外國軍隊以追查白蓮教襲擊教堂凶手的名義衝進了他的府邸，一家三十八口人無一倖免，包括他襁褓中的孩兒也是死於非命。而府中所有珍貴瓷器全被搶奪一空，這就是一場巧立名目的搶奪，害死王道奇全家的正是他讓人淬煉的作品。

    當他趕回家時，遍地的屍體慘不忍睹，鮮血噴濺到了桃樹之上，將粉紅的桃花全部染成了血紅。時值春季，但王道奇能幹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埋葬自己的家人了。

    他關上了府門，不許任何人進去，獨自將所有的屍體搬運到了窯廠，緊接著，大家看到了王道奇府中的煙囪冒出了黑煙，空氣中瀰漫起了焚燒屍體的惡臭。

    王道奇一生燒瓷如痴，對各種古代技法都有所涉獵，成為宮中人後，更能查閱在民間都不可能看到的古籍。而其中有一種，名為「焚骨灼魂法」，是類似於黑暗咒法類的技藝。

    通過含冤而死的屍骸作為燃料，焚燒製成的陶器，可融入致命的咒怨於其中。只要瓷瓶所在之處，必然發生血光之災，天復一天，年復一年，無窮無盡的殺戮下去，直到瓷瓶盡碎的那一天。

    王道奇在製作人生中最後一件作品時只有一個想法，讓這凝聚了他全家怨恨的葬春紅花瓷瓶送給貪婪的外敵，讓他們世代接受無盡的詛咒，直到百年千年之後也要為他滅門的全家血債繼續付出代價。他用家人的血勾勒出了絢爛的紅色桃花，用自己的樣子繪畫出了那可憐的吹笛送葬人。

    可惜，在王道奇剛剛完成葬春紅花瓷沒過兩天，他就被欽差抓進了天牢，罪名是勾結亂黨，襲擊外國友人的教堂。

    迫於洋人的壓力，王道奇被作為的犧牲品的死於自己主子的懦弱之下，在那個年代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而葬春紅花瓷也作為遺作被收入了圓明園中，沒有等待多久，八國聯軍入京城，皇帝出逃，圓明園被燒，大量國寶被搶奪，這葬春紅花瓷也就此安好王道奇的意願，流落海外，開始了漫無止境的咒怨國際行。

第七十一章 天敵


   「這東西已經不能用普通的方式殺死了。」十三一邊翻看著資料，一邊輕聲道。

    「為什麼？不是說打爛瓷瓶就能停止詛咒嗎？」來時的路上，林溪已經稍微看了一下資料，她只翻看了幾頁，閱讀效率比十三高很多。

    「王道奇用的是黑暗咒法『焚骨灼魂』法將怨恨融入在瓷瓶之中，變成一件詛咒器皿。但是沒有人想到他會在間隔不足七天內就被斬首於午門，這讓本就怨恨頂天的他也是含冤而死。結果魂魄也依附在了那瓷瓶之上，變成了惡鬼之瓶。

    日積月累，王道奇的冤魂借助詛咒的力量吸收死者靈力而越發強大，有據可查的顯示，在過去的200年裡，超過百人死於他的手上。今天的他已經十分精純，等級應該也是四星惡鬼了。就算打破瓷瓶，他只不過是少了一個棲身之所，而遊蕩的他也將更加可怕。」十三已看完手上的資料，200頁裡有一大半都是描述死者身份的，全部被他省略掉了。

    「真奇怪，冥事局明明收集了這麼全的資料為什麼沒有終結這惡鬼？國外不是也有冥事局一樣的組織嗎？」林溪納悶道，明明中國終結惡鬼的效率是那麼的高。

    「這個就要給你普及一下國際狩魔組織間簽署的狩魔公約了……」十三咳嗽了兩聲，講起了故事來。

    狩魔公約初稿形成於1405年至1433年間，公約締造者中國的狩魔組織跟隨鄭和7次出使西洋，對於一堆當時真處於蠻夷年代的國度，找到了他們的狩魔組織，本著平等互信的原則簽署了狩魔公約，那時候的外國蠻夷還僅僅停留在用冷兵器對抗惡鬼的時代，中國卻早已用上了火藥。

    要不說中國的古代人特別實誠，總是自命為天朝古國，去哪都是白送禮物，彰顯天恩浩蕩。不像布倫哥，去到哪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插旗子再開打，打得贏了就宣佈此為自己的領土。打不過的，先繪製地圖，回家找人，再來打。

    按照公約限定，各國狩魔組織擁有保護國土安全的義務和責任，可消滅一切外來入侵惡鬼。妖怪與惡魔。但是，一旦這些生物並非主動入侵，並且牽扯到現世貴重古蹟後，必須協商溝通解決。

    葬春紅花瓷是被掠奪走的古董，其價值不言而喻，且很受國外市場的歡迎，導致流動性極大。所有曾經擁有過它的藏家無一不是死於非命。國外的狩魔組織，例如英國主教會等一直在跟冥事局聯繫，希望我們派人去處理葬春紅花瓷的事件。

    可是雖然狩魔組織明文規定不插手政局，但看過葬春紅花瓷背景的中國調查員，根本就沒有認真處理過這案件，且當是那群畜生為了自己先祖幹得缺德事付出的代價。

    就這樣，葬春紅花瓷一直沒有得到妥善處理，並且在國際市場上的價格還越漲越高，奸商有意隱瞞了瓷瓶過往藏家的悲慘命運，使得沒有人知道自己買得是一件遺物，也沒有人逃脫過王道奇的惡鬼詛咒。

    「其實你沒必要一定自己動手的，我去冥事局拿資料時，情報科的人一直在遊說我將這個案件交給冥事局處理，他們本來已經在跟進回國的葬春紅花瓷了，只不過還沒來得及發佈任務而已。」林溪還記得上次處理四星惡鬼夢魘獸時的危險，林溪是真心怕了。

    「來不及了，昨天以前或許我還會把案子交出去，但今天，必須自己幹了。」十三低垂著額頭，閉上了眼睛休息。他已經一夜未眠疲憊之極，「岳汝中了鬼印，骨骼已經開始陶瓷化。她活不到明天的日出，今晚不弄死那惡鬼，世界上又要少一個美女了。而且這美女還答應了以身相許的讓我啪啪啪，怎麼能讓有這種思想覺悟的美女死掉？」

    「真不明白，為什麼你明明是善意的想救人，也要用猥瑣的嘴臉來隱藏自己？至少在你送岳汝去醫院後，我沒看到絲毫你對這女人的卑劣想法。」林溪輕聲嘆息道。

    「我不能讓人看見我的善良，因為會被視為軟弱。要對付惡鬼，唯有比他們更惡才能活下去。」十三的聲音輕得就像夢呢一般，他已經睡去，現在的他需要休息，因為晚上還有一場大戰需要處理。

    這時，媚娘已經坐在了岳汝的病床邊，拿著小刀為岳汝削起了蘋果。

    「從來不知道那麼喜歡偷懶的你也會病倒。」媚娘手中的動作飛快，1米多長的蘋果皮薄如蟬翼，寬度完全均勻一致。

    「從來不知道愛酒如命的你也會削蘋果。」岳汝微笑道。

    「我那是工作，還真當我愛喝啊？聽說你是被那新來的十三點服務員送過來的，那小子沒趁著你病揩你油吧？如果有，我找人廢了那小子。」媚娘說著將蘋果遞給了岳汝，那蘋果削得，表面看不到任何刀切的痕跡，渾圓的就像天生沒有長皮一樣。

    「你錯了喔，十三是個好人，好色但卻很真誠，我已經好多年沒看見別人在乎我生死的眼神了，那一刻，他並不期待能從我身上獲得什麼，只是想讓我活下去。別質疑我的感覺，你知道我看人很準的，就像我知道，你雖被視為水雲間的頭牌，但你卻一點都不想待在這種地方。

    你不愛錢，也不愛玩，今天還知道了你不愛酒，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留在這種煙花之地？」岳汝笑著啃起了蘋果。

    「大姐，混口飯吃而已，人艱不拆啊！」媚娘笑著看向了桌上的空藥碗，上前嗅了嗅，中藥味讓她皺著眉頭，特別是碗底還躺著一張濕透了的黃符。

    「這是醫生給你配的嗎？」媚娘好奇地問道。

    「不是，是十三給我抓的藥，叮囑我要按時喝，他一直說我中邪來著，非要加進黃符，看他那麼認真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拒絕，想來地溝油吃那麼多了一張紙弄不死我吧？

    不過說來也怪，醫生明明診斷我是急性肺炎，但是我一點不咳，反倒腳痛得厲害？」岳汝納悶道。

    媚娘回到了床邊，摸了摸岳汝的小腿，什麼也沒說就站起身來，「既然那小子一片好心，藥你繼續喝吧，我先走了。」

    「媚娘，照顧一下十三，算是給我個面子。」岳汝還從沒求過誰什麼。

    「這個還真不好答應你，畢竟我和他是『天敵』。」媚娘無奈的笑容都是那麼的好看，雙手插在衣袋中的離開了病房。

    林溪開車回到了水雲間的員工停車場，車剛停，睡著的十三就睜開了眼睛，算起來才休息了20分鐘。

    十三從後座上拿來了一個塑料封口袋，裡面裝得是慢慢一袋子只有硬幣大小的私密攝像頭，通過WIFI連線，不光能拍攝普通的畫面，也有紅外線錄製模式，可以記錄靈異畫面。

    十三將這些攝像頭粘進了水雲間的每一個包房，走廊，電梯，出入口，甚至衛生間裡。一共設立了數百個鏡頭，用以鎖定惡鬼的蹤跡。十三已經沒有興趣去打爛葬春紅花瓷瓶了，更要祈禱那瓶子能一直安然無恙下去，否則要是讓王道奇的惡鬼逃走了，十三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裡抓著傢伙，今晚就是那惡鬼魂歸西天的決戰日。

    「林溪，我需要你幫忙。」十三認真對林溪如此說時，讓林溪激動了好久，覺得自己終於從包袱的模式切換成了可以幫忙的模式，不再是單純的司機兼快遞的角色了。

    「我需要你當誘餌把那惡鬼給我引出來，鑑於那惡鬼襲擊岳汝的標準，你也需要穿比基尼，並且喝到酩酊大醉，我知道這個任務很為難你了。」十三自責道。

    「你也知道我的委屈嗎？」林溪剛想哭來著，瞬間又被感動了。

    「因為你的A+尺寸真的很難找合適的比基尼，實在不行，你就塞兩個饅頭進去吧，房間的燈光不好，我想那惡鬼也看不出來的。」十三剛說完，又一次見到了漂亮的迴旋踢，正中側臉的飛了出去。

    不論如何，十三都已將水雲間化身為了自己的戰場，掌控全局的等待夜幕的降臨，但今天和以往又則截然的不同，因為他無法再進入水雲間的樓內，今天的服務員夠用了，鴨子也夠用了，他被迫扮演起了另外一種角色，穿上了保安的衣服，在停車場上工作了。

    今天晚上只有7度，擺明了就是故意折騰他的，誰叫這小子一進來就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得罪了柳姐還踢壞了門框，必須讓他冷靜一下。

    十三到無意跟那群背地使壞的小人一般見識，他擔心的是如何幹掉王道奇的怨靈？站在停車場上的他一直翻看著手機，檢查著各種攝像頭的畫面，希望不會出現問題。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急促的喇叭聲，十三回頭望去，只見一輛黑色的保時捷新款911停在了他的身後，從車窗處探出了一個頭來，正是帶著墨鏡的媚娘。

    「喂，隔離墩同學，你擋道了，讓讓行嗎？」媚娘沒好氣的說道。

    「你一定要這麼不客氣的跟我說話嗎？說聲謝謝會死啊？」十三讓到了一邊，他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招這美女討厭了，明明自己又帥又年輕，心地好待人有真誠。

    「因為我最討厭的就是道士，你們想睡女人卻不肯花錢，光會妖言惑眾嚇唬人，以後不要站我車前，我真擔心自己控制不住踩油門撞死你這王八蛋了。」媚娘說著，將已經皺巴巴的黃符摔在了十三的臉上，徑直停到了自己專用的停車位上。

第七十二章 媚娘出台了


    每個人都有過不堪回首的往事，或失戀找哥們宿醉一夜醒後屁屁痛；或少不經事在男澡堂撿肥皂後屁屁痛；或心情抑鬱找專家催眠治療後屁屁痛……

    不管哪一種，十三都自然將媚娘對自己的怨恨歸結為了過往所受到的心理創傷上。否則她完全沒有理由討厭自己，一個如此優秀又年輕有為的堂堂男子漢，不說迷戀自己到非嫁不可，至少也夠氣氛去7天來一發的程度了吧？

    夜幕悄悄降臨，水雲間一如既往的熱鬧異常，超過50%的客人和昨天的是同一幫人，夜總會的魅力就在於哪怕是同樣的酒，同樣的歌，同樣的包房，也能讓你每夜必到。因為玩的是情調是氛圍是感情。同樣作為歡場的洗浴中心就沒有這樣的功效了，並非貴，而是再愛玩的男人也沒那麼好的體力，天天做的男人不是色狼，是苦逼……

    自從穿上了保安的制服，十三從未有過如此沉重的工作壓力。哪怕面對惡鬼也能泰然處之的他，卻要負責駕駛著賓利倒車，然後停在邁巴赫和勞斯萊斯幻影的中間，只要他的小手這麼一哆嗦，直接損失就是幾十萬上下了。

    不斷駛來的車輛塞滿了水雲間的停車場，後來的人不得不停在更遠一些的路邊，十三被分配到了那裡，負責在路燈下指揮停車，那一身仿警服的裝束，還被過往的司機當交警了，無不是在其旁邊減速慢行，有個老奶奶還希望交警同志送她回家……

    林溪今晚的生活比十三要豐富更多，那地產唐叔又來了，一個人來的，開了一間小包房，沒要廳房公主，也沒打算喝酒，專門點了林溪的台，就想和她聊聊天。

    林溪反倒變得很主動，自己動手點了不少的烈酒，還讓這唐叔轉了包夜的模式。唐叔挺納悶的，莫非這是有戲的樣子？

    不過林溪卻對唐叔說，今天的規矩照舊，碰她就直接被踢死。按照十三的要求，她需要喝醉，還要穿比基尼。也就是說她要完全喪失反擊能力，甚至被禁止帶薔薇臂甲和凱麗舞鞋，當一個純粹的誘餌。

    林溪唯一可以信任的就是十三承諾的那句，「我會保護你的。」

    「你今天心情不好嗎？」唐叔關心道。

    「唐叔，男人都是不要臉的混蛋嗎？為什麼口口聲聲說著會保護你，卻還是要讓你置身在危險中？一邊傷害你，一邊保護你？一開始不傷害女人不就好了嗎？」林溪自斟自飲有些喝多了，威士忌杯的白酒下肚，任誰也不會太理智了。

    「你是說你的男朋友嗎？」唐叔輕聲問道。

    「呸！我才不會找那種色狼當男朋友，他哪一點配的上我？身高三級殘廢，說話沒有正型，工作高風險還是個臨時工，極度猥瑣加大男子主義，簡直就是敗類人渣的集合體，地球的排泄物！」林溪端著酒杯的咒罵道。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他，古話不是說過嗎？男不壞，女不愛，如果他對你太好，估計你還真不會正眼瞧他，正是這種傷害，才讓你無法對他釋懷。」唐叔也年輕過，對年輕人的愛情看得很透。

    「我不要喜歡上這種傢伙，我什麼要喜歡上這種半夜會跑到我床邊接我口水的變態？我的愛人應該是風度翩翩的正人君子，會除了我以外再也不看別的女人，可是……這種人會豁出性命的保護我嗎？」林溪就像自己跟自己賭氣的小女孩一樣，手中端著酒杯數落到最後，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那壞蛋躺在自己懷裡奄奄一息時的笑臉。

    「如果你想改變，我可以給你介紹這樣的男人，我認識很多玩夜店的，也認識不少真正的正人君子，雖然叔喜歡你，但更喜歡你的純真和幸福。至於你口中的壞男人，你需要，我也認識人，讓這種人從地球上消失。」唐叔一本正經道。

    「叔，你是好人，但是知道嗎？沒有人可以弄死他的，就算是惡鬼也沒辦法弄死他的，他就是那種不管多麼危險，多麼恐怖的對手都有辦法活下來的怪物。如果我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喜歡他，我想應該就是被他強大的背影給迷惑了吧？」林溪笑著繼續喝著酒。

    時間到了12點，林溪已經吐了兩次，她連站著都已經辦不到了，但還算有點理智的讓唐叔先走了，房間保持開著就行。林溪說這晚她自己買單。

    不過唐叔走時，還是默默的結了賬，並且又偷偷在她的錢包裡塞進了兩萬塊，吩咐了服務員不要去打擾她。紳士大概能做到的最高境界，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又到了該散場的時候，越來越多的豪車由代駕駛出了停車場，載著客人和小姐向著各大酒店駛去，其餘的更多人則是上了路邊恭候著的出租車離開。站在路燈下的十三終於可以安靜一會兒的專心切換攝像頭的畫面了，這一夜他看到了太多香豔的畫面，特別是洗手間裡的「快餐」服務，簡可謂是五花八門無奇不有。你能想像身價過億的老闆跪在小姐的面前請求被打屁股的景像嗎？或許你更能想像叫鴨子的富商在廁所玩69的噁心畫面。

    但為了工作，十三不能屏蔽任何一個攝像頭，他需要不斷切換去尋找異常的畫面。當他跳轉到獨處小包房中的林溪時，手指忍不住的懸停在了半空中，只見醉醺醺的林溪都喝哭了，臉蛋發白的對著攝像頭解起了胸前外套的紐扣，拉開了裙襬的拉鏈。翹著115公分的長腿，一點一點的脫去腳上的絲襪，她完全按照十三的僅僅穿了一套白色的比基尼坐在了沙發上，不過卻不好意思選擇T字褲，而是兩旁繫著帶子的小泳褲。

    林溪並沒有十三說的那麼小，雖然是A+的身材，但勝在形狀精緻，如同一對玉兔揣在懷裡，白皙的皮膚因為飲酒泛紅的樣子顯得是那麼的好看。醉燻燻的林溪關上了房間的燈，扯躺在了沙發之上，微微拱起的小腿讓臀部的曲線更加誘人，嘴巴因為口渴而微微張開著，一點朱唇因為呼吸而觸動，就像再對你說，「快來」。

    十三不想承認，但此刻的林溪真他嗎的太誘惑了，別說鬼了，再來兩個鄭和都不一定扛得住，十三看得都哆嗦起來，身下無恥的硬了。

    就在十三偷窺的時候，依舊是在四樓貴賓區，穿著一身蕾絲性感吊帶睡衣打扮的媚娘站在了包房的洗手間內，獨自用溫水洗去臉上的裝束，還原出最真實的自己。

    當她又一次抬起頭來時，身後突然出現了一身古裝的俊美男子，那手中輕握著笛子，面帶微笑的模樣，俊俏的一點也不像書裡描述的惡鬼形象。

    「嘿嘿，今晚我就不能早點下班嗎？」媚娘無奈笑著轉過身來，「公子來自哪裡？」

    「海外。」公子微笑道，「姑娘美豔動人，小生從未見過如此沉魚落雁之容，真是三生有幸。」

    「不必客氣，你也是俊得不像話了。昨天有個小子誇我是上帝的私用品，我覺得用這詞送你也很合適，只要上帝愛撿肥皂，就一定會喜歡你的。」媚娘半靠在了洗漱台上，「那麼現在公子想幹點什麼？」

    「姑娘，你我相聚就是緣，春宵苦短，不知可否願和小生共赴巫山行雲雨之事？」惡鬼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那麼齷蹉的事情都能說得這麼動聽？行，我也好久沒有嘗過男人的味道了，不過我從不幹快餐的活，這裡讓我噁心，能帶我出去嗎？」媚娘微笑的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保時捷的車鑰匙，丟給了面前的公子。

    「姑娘好興致，既然姑娘喜歡，那小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公子雙手握拳拿著笛子鞠躬行禮道。

    就在這時，十三手機角落處閃動起了警報信號，這時拍攝到特殊靈異體時自動報警信號。

    十三連忙點開了視頻畫面，只見僅僅套著一身白色呢子外套媚娘正從員工通道離開水雲間，身邊隨行的正是古裝打扮的惡鬼。

    「媽的！」十三發動的直接向這水雲間的後門衝去，他跑得飛快甚至沒有看路一輛邁巴赫突然加速的從旁邊衝了出來，十三躲閃不及被撞的在地上連打了3個滾，飛出去了3米多遠。

    「操！找死啊！」司機顯然喝多了，紅著臉的叫罵道，他大概平日裡就是趾高氣揚的精英，才有這般的修養。

    滾地的十三有效的收縮身體保護住了頭部和面部，只留下了一點擦傷的站起身來。

    在那司機的叫罵聲中，十三看著那黑色的保時捷呼嘯的從面前飛馳而過，媚娘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喂，聽見我說話了嗎？你他媽的耳朵聾了？我車都凹下去了，你知道這車多貴嗎？把你這窮鬼賣了也賠不起！」司機紅著臉的衝到了十三的身邊，手裡提著方向盤鎖叫罵著。

    十三沒有說話，隨手從懷裡掏出了一顆手榴彈，當著那叫囂的司機面拔出了插銷，嗖的一下投了出去，釘穿了邁巴赫的前擋風玻璃。

    只聞轟隆一聲巨響，價值900萬的轎車被炸成了一團火球，氣浪將那司機給掀翻在地，嚇傻掉了。

    映著背後衝天的火光，十三回過頭來看著那司機輕聲道，「下次換個防彈版的吧。」

第七十三章 妖怪？！


    凌晨一點的帝都街頭，空曠的有點如同鄉間的小鎮，橙色的路燈一盞挨著一盞的向前延伸著，跳動的紅綠燈是這小夜曲裡不變的旋律。

    突然間，渦輪引擎的轟鳴嗚得一聲呼嘯而過，黑色的保時捷911就像剃刀一般撕裂開空氣，沿著公路向前衝去。時速輕易的超過100公里，但車身卻依然很平穩。

    超跑和屌絲車的區別並非誰能跑得更快，而是在一個相對的高速中，超跑依然能穩若一張地毯，屌絲車卻是全身吱嘎亂響隨時都有可能被肢解成一攤零件了。

    高速讓四周的一切化為了流光溢彩的向後拋離，這足夠讓人血脈膨脹的速度卻讓媚娘平靜的側頭靠在了車座上，就像BABY般的昏昏欲睡了。

    雖然路上已經找不到交警的蹤影，但各路口的電子警察卻在咔嚓咔嚓不斷拍攝下這保時捷911的身影。警察正準備通知交警追捕時，卻被那照片嚇傻掉了。因為這車除了副駕駛位上坐著一個女孩外，再無他人，駕駛座是空蕩蕩的！

    追捕的命令沒有發出，上級下令由特殊部門接管此案件，具體是什麼部門也沒有說，只是所有的資料都被調取封存，拷貝則徹底刪除粉碎。

    正是如此，在沒人打擾的情況下，公子將保時捷911開進了一個小公園的停車場上，四下無人，花前月下，唯有野貓叫春的喵喵聲，真是車震的好地方。

    「姑娘，你看這環境如何？」公子轉過了身來，面向媚娘獻著慇勤道。

    「你拿著笛子，你會吹嗎？」媚娘像只小貓咪般伸著懶腰道，「其實我們愛好挺像，不過我是吹簫的，要不你吹首我聽聽，好聽的話，我等下也吹首給你聽聽。」

    「姑娘既然有此雅興，那小生恭敬不如從命了。」公子笑著橫笛於嘴前，手指如同跳舞般在竹笛上起伏。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閉目靠在了舒適的真皮座椅上，媚娘面帶微笑吟誦著古詞，微熱的解開了身上大衣的紐扣，露出了下面那白色蕾絲薄紗的睡衣，還有睡衣下那若隱若現的胴體。

    正可謂千金易得，知己難尋，遇見了懂樂之人，公子吹得更加賣力，如同安眠的音符讓媚娘似乎已經睡著了。公子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竹笛，嘴角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而這嘴角卻一直兩列到了兩邊耳根的部位，暴露出了一嘴猙獰的獠牙。

    他伸手解下了自己的衣襟，開始去掏自己的武器。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把那噁心的玩意露出來的，除非你是不想要了。」依然閉合著眼睛，以為睡著了的媚娘突然說道。

    「怎麼可能？為什麼你還是清醒的？」公子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緊握著笛子又放到了嘴邊。

    「不用吹了，你的迷幻旋律對付一下普通人還行，對付我，這東西還沒伏特加兌二鍋頭來得有勁。」媚娘睜開了眼睛，看著身旁已變的醜陋的公子，依舊氣定神閒道，「其實，你們惡鬼吃人的勾當，我真的懶得理會，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就是世間的真相。

    不過，你選錯食物了，岳汝是我的朋友，即便這女人有點愛心過盛，又喜歡偷懶，叫她逛街結果跑去開房睡午覺，但她依然是我不多看得上眼的人類朋友。」

    公子猛然發動，張開了180度的大嘴撲向了副駕駛座上的媚娘，就像每一個急色的男人都會做的一樣。

    媚娘顯然擁有豐富的處理這種狀況的經驗，只見她的雙眸一扎，一雙眼角向上翹起的媚眼眼核突然化為了金色的獸瞳，只是被這雙眼睛看著，公子全身都像被灌入了鉛水一般不能動彈，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女人，第一次如此恐懼，因為這不是什麼鬼魂懂得技法，這是最純正的……妖術。

    「大仙……敢問真身。」公子怎麼也已經活了整整兩百年，跟隨著葬春紅花瓷瓶周遊列國，也算是見多識廣。在他的處事常識裡，有兩種生物不要惹，一種是調查員，另外一種更可怕，就是盤踞在各地的妖怪。

    妖喜靜，勿遷徙，領地感極強，多為靈獸領悟了修行之道而蛻變成妖。一隻最普通的能稱為妖的生物也存活了至少百年，而且懂得各種獨特的妖術，惡鬼對於它們來說連小嘍囉都算不上，這就是種族帶來的絕對優勢。

    「你還不夠格知道我的真身，除非你真的想我用真身的樣子把你吃掉。現在我只問你，想死想活？」媚娘的問題其實很難矛盾，畢竟面前的傢伙已經是死了的惡鬼。

    「活！」公子斬釘截鐵道。

    「行，我留你一條活路，給我把岳汝身上的鬼印解了。」媚娘微笑道。

    「這個……」公子面露難色。

    「不作死就不會死，你還不明白嗎？」媚娘冷言道。

    「不是小人不從，是小人的鬼印深刻入骨，根本無解之法，除非小人魂斷於世。」公子欲哭無淚。

    「看來你是逼我幹掉你了。」媚娘抬起的纖細的手掌，指甲瘋狂長成了利爪。

    「不不不！大仙手下留情，其實小人也是苦命人，只怪生不逢時，全家被外敵所害，無一倖免，我悲憤交加燒製葬春紅花瓷之位懲戒外敵，替家人討回一個公道。200年來，我遊蕩國外，殺戮之數已遠超我家人性命數倍，戾氣已消，大仇已報，早就想落葉歸根，魂歸故里。」公子傾述腹中苦水。

    「既然想投胎，幹嘛害我姐妹？」媚娘鄙視道。

    「天朝人不傷天朝人，小人深知此道，但無奈小人在國外遊蕩多年，接觸的女子不是白皮長毛的蠻夷，就是倭寇國的滿城AV女，最次的就是高麗國，每個女人都是一模一樣，比鬼還可怕。

    這次有幸歸國，又遇見了美麗溫柔的女子，自然心生情愫，不免品味故里之位，怎奈一絲失手，習慣性的種下了鬼印，悔不當初。」公子無奈嘆息道。

    「老色鬼，死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媚娘最瞧不起這種連鳥都管不住的男人了，試想連鳥都管不住，還能幹什麼大事？

    就在這時轟的一下，保時捷911的車屁股被狠狠的撞了上去，關了車前燈的紅色MINI用接近60公里的時速撞了上去，媚娘被撞的一個唐突，一頭紮在了彈出的安全氣囊上，感覺就像被誰抽了一耳光般的痛。

    「大仙沒事吧？」只要沒看到媚娘的眼睛，公子立刻恢復了自由之身。

    「王八蛋，撞我車！」媚娘一把撕裂了面前的安全氣囊回頭看去，那車前蓋都變形了的十三也正扯掉方向盤裡彈出來的安全氣囊。

    「持笛公子，棲身葬春紅花瓷，由王道奇冤魂所化，擅長鬼印與笛聲控體之術，存世已200年，靈力精純，四星惡鬼，害人指數57%。記錄完畢，可以動手。」小強趴在方向盤上完成著執法的程序。

    「開車。」媚娘紅著臉的說道。

    「您吩咐，我照辦。」持笛公子發動起了引擎，將凹陷的車身可謂是從MINI的車身裡抽了出來，加速甩尾轉彎，與十三擦身而過的重新回到了主幹道上。

    「媽的，想跑？」十三也是發動了引擎，調頭的追了上去。

    進口車就是進口車，兩輛車雖然都撞的腦袋和屁股分別變形了，但依然可以開動，要是來兩輛國產車如此猛烈的相撞，估計連人帶車都報銷了。不過日本車更慘，有時停著不動，只不過忘記貼「中國心」的標語，也能報銷掉。

    就此，公路上發生了奇怪的一幕，黑色保時捷911在前，紅色MINI在後，上演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保時捷911開得很是飄逸，即便車尾壞了，甩尾過彎，高速進檔，不斷變道超車，如同賽車手一般熟練。

    「看不出來你車技不錯？」媚娘不得不抓住了頭頂的扶手來穩住身子。

    「大仙誇獎了，在倭寇國時，我身在秋名山，旁邊住著一家送豆腐的青年，每晚我都跟著上山飆車玩。」公子得瑟道。

    至於後面的十三，手扶拖拉機專科畢業的高材生，平常都是給林溪開車，可想而知其手藝了。一路狂追只知道將油門踩到底，簡直就是公路碰碰車一樣，遇見了其他車輛都是擦碰超車，每一次感覺都會死於非命一樣。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肯放鬆分毫，堅持追趕。

    「大仙，要不停車和他解釋清楚，看樣子他應該是人類調查員，小人既然已經決定投胎，明面上應該已無矛盾。」公子輕聲試探的問道。

    「他夠格聽我們解釋嗎？莽撞，好色，卑鄙無恥的東西，調查員就該被活活燒死。」媚娘面露猙獰道。

    或許十三的推測並沒有錯，媚娘確實擁有不可告人的過往，而且對調查員有很重的主觀偏見。


第七十四章 黃泉路的送死號


    用一輛引擎都受損的二奶車去追超跑，這種感覺就像屌絲追白富美一樣，下場可想而知。不管十三多麼玩命的追趕，但依然被黑色的保時捷911越甩越遠，直到連車尾燈都看不見了。

    媚娘在車載導航上輸入了一個地址，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地。十三的窮追不捨似乎讓她回想起了往事，心情變得不好了。

    公子也是聰明鬼，沒有多問，在妖怪的面前，惡鬼也只能充當打醬油的角色。

    冥事局擁有50萬的調查員，卻只有5萬能達到地階水平，處理妖怪引發的血案。原因不光因為妖怪犯案率低下，也是因為只有十進一的精英，才有能力可與妖怪齊肩。

    十三連正式的調查員都還不算，或許實力不錯，但還遠沒上升到地階的水平，他所分配的鬼寵辨別師小強，甚至都不具備偵查具體妖氣的實力。不然真的感受到了媚娘的靈息，想必十三也不敢追得如此瘋狂了吧？

    黑色的保時捷停在了媚娘標定的位置，這裡竟是一個地鐵站的再建入口，但這裡已經建了10年也從來沒有完工的跡象。多次被記者調查，但查到一半新聞就已經戛然而止了。

    之所以從未被建設完工，因為這一站的名字不好——黃泉路。

    地下開挖其實是一件很講究的工程，古代哪怕挖一條溝渠也需要規劃師和風水師一起選址，然後選黃道吉日開壇祭祀後才能開工，參考黃曆，哪一個時段挖哪一段極其複雜。

    可祖國至建國以來，一直處於高速發展期，用短短40年的時間追趕發達國家200連的成就，國人一輩子吃兩輩子的苦，就是為重塑天朝第一國的榮光，讓中國重新問鼎世界第一。

    速度一快便導致很多的程序都被省略了，雖然冥事局一直在暗中提供這風水服務和開挖諮詢業務，但是還是有很多部門根本搭不上冥事局的線，趕工程進度，還沒審批就已經著手去幹了。

    黃泉路就是如此得來的一個地鐵站，本來這是帝都一條地鐵的終點站，屬於後期添加的，一個大型開發商早早看中了旁邊的城中村，打算收購開發成商貿圈。暗地裡給城建打通了人脈，就這麼選了一個延長地鐵站，打算建好再審批希望矇混過關。

    豈料他們不長眼的挖到了一條陰路，也就是靈魂歸天之路，此為風水最忌諱的大道。地府在人間設有屬於自己的交通網絡，為的就是方便死者之魂沿路自行前往地府。電視劇裡都是騙人的，地府陰兵有限，才沒那麼多的人手每一個魂魄都派人去接收，黑白無常更是行政級別高官，不會幹收魂勾當，除非遇上了偉人逝世收魂，這兩個傢伙才會爭搶著前去巴結奉承。

    因為偉人轉世之後依然是偉人，屌絲再轉十八遍依然是屌絲。那些所謂的屌絲逆襲變土豪的故事，只說明他們本身就是土豪命，但天生喜歡挑戰，轉世時故意從1級的小號開始玩，這樣才有成就感。

    地府屬於天界設立在人間的行政職能部門，不屬於天所創的三界定律之中。人員皆為數千年前，神魔大戰後遺留在人間的天界神靈。他們利用無上神力在人間創造出來一個不佔位置的次元空間，或稱為地府，或稱為天堂，你也可以叫那是彩虹橋。起初的目的是為了綁住那些死於他們衝突中的人類，更有序的進行輪迴，以免淪為魔界生物壯大自身力量的工具。

    這套系統運作起來之後，對人間的幫助頗大，為了獲得更好的轉世機會，以及升入天堂，有效的提高了人類的素質，降低了犯罪率和自殺率，為人類文明的進步作出了傑出的貢獻。

    雖然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不入地獄誰如地獄的說法很荒謬，但天真的人類竟然相信，一個個趨之若鶩，大家根本沒有想想，當你相信善有善報時，你的行善之舉已然變得功利起來，為了善報去行善則為貪念，「貪、嗔、痴」乃佛教三毒之首，這樣的品性何來善報？

    至於「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獄絕非菜園門，誰想進就能進的，一切入者皆為該入地獄者，這種該入並非說你此生行善積德就能逃過地獄之苦，哪怕你一生奉獻為人，命卻注定以地獄為歸宿，你也會因為奉獻而進入此地，此，即為天命。

    數千年前，天修三界，將神魔皆趕回了屬於自己的世界，但惟獨對神安插在人界的輪迴循環機構採用睜隻眼閉隻眼的態度接受了下來，也沒有拆穿這些組織僅僅是遵循天命的安排靈魂投胎轉世的騙局，他們不具備改變命運的能力，卻擁有讓人敬畏的名聲。

    而人世間的陰路，正是連接神創的轉世輪迴機構和人間的必經之路。這樣的陰路周圍風水極差，種樹樹死栽草草枯，如果住在陰路之上，家中必定陰冷，風濕類風濕疾病不斷，因為眾多的靈魂穿堂過室，想不倒霉都難，家破人亡更是常事。

    一般陰路是不得開建大型工程的，可惜城建瞞報，修建了這編制外的地鐵站，不光挖到了陰路，更是陰路的主幹道。

    修建過程裡就是事故頻發，索性冥事局發現得早，叫停了這工程，才沒有出現人員死亡的記錄。為此事一連十幾個城建管理者受到了處分，還查出了多達數千萬元的腐敗案件，轟動一時，而這地鐵站從此也就陷入了無限期停工狀態。

    誰能想到，幾年之後周圍的居民總是在凌晨2點22分22秒的時候聽到地鐵駛過的聲音，還有催促關門的電子提示音，別提多嚇人了。不少的居民搬遷離開此地，喜歡噴繪的小子在車站口用彩繪勾勒出了「黃泉路」三個大字，黃泉路由此得名。

    冥事局有派專人調查過，原來是地府為了環節陰路的交通壓力，藉著已經成型的黃泉路地鐵站，開發出了鬼列車——送死號，專門接送靈魂前往地府，有效的緩解了陰路壓力，並且節能減排，提高了地府的工作效率。

    「我就送你到這裡了，接下來的路你就自己走吧。」媚娘雙手插在大衣口袋中，看著面前的公子輕聲道別。

    而在這地鐵口處，大量的靈魂正向內走去，簡直就像帝都西站趕春運的入站口一樣。

    「謝謝大仙不殺之恩，如有來世。」公子雙手抱拳。

    「你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啊，就你死後幹得那麼多孽債，不在十八層地獄裡來回玩上300年，就別想再投胎為人了。不過天命這種東西是逃不掉的，自己欠下的債，是個爺們就該承擔起來，魂在總比魂滅強。」媚娘還是比較欣賞面前敢作敢當的公子鬼的。

    「大仙姑娘的教訓，小生銘記在心，就此別……」公子話未說完，那輛已經撞到面目全非的MINI轎車從路口處直衝而來，一頭又撞上了路邊的保時捷911，毫不減速的撞在了路邊的消防栓上。

    一時間水珠衝天，讓夜晚的街頭下起了一場傾盆大雨，MINI和保時捷算是徹底報廢了，媚娘氣得直哆嗦。其他的金釵的跑車都是水雲間配的，媚娘這輛是新款，自己真金白銀花錢買的，剛剛過完磨合期……

    「放開那女孩！有什麼事情衝我來！」十三硬生生撞開了扭曲變形的車門，頭上撞得還在流血，拖著劍龕鬼從車裡近乎是等於爬出來的，那悲慘的模樣真讓人想給他叫輛救護車。

    「這位兄台的腦子是否有病？」公子汗顏道。

    「劫持我。」媚娘突然小聲說道。

    「什麼？」公子聽蒙了。

    「劫持我進地鐵站，我想到了新玩法。」媚娘嘴角微微壞笑道，跟那公子一陣小聲嘀咕。

    本已恢復俊美公子樣的惡鬼，突然又是暴露出來開裂到耳根的大嘴，一把緊緊抱住了媚娘的脖子。

    跪地喘息的十三扣出了嘴裡的碎玻璃渣子，站起身來看到的就是滿臉惶恐的媚娘被那惡鬼擁在懷裡，緩緩的向著車站下退去。

    「十三，別跟了，這裡是黃泉路，進去的都是死人。」小強從車裡爬了出來，大叫道。

    「他就算逃到地府裡，我也非要了他的命不可！」十三憤怒的邁步衝了上去。

    沿著階梯一路衝到了地下的候車站台處，這裡已經是鬼滿為患，來自四面八方的幽靈都在等待著2點22分22秒的送死號前往地府。

    不過媚娘，公子，還有十三這不速之客，還是讓大家紛紛讓出了一個空地，進行起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你他媽的，給我放了她！」十三手握釋靈機，從伸後開眼的劍龕鬼中抽出了一把赤紅色破舊長劍刃，此劍其貌不揚，寬約一掌，鏽跡斑斑，刃口佈滿了無數的砍切切口。

    此劍名曰「劍奴」，是十三滅絕人性時，才會抽出的劍刃。

第七十五章 屌絲的女神


    劍奴，出自古代軍隊兵器房的大工廠。但它從未上過戰場，也沒有品嚐過人血的滋味，它的出現只是為了測試其他劍刃的鋒利程度，它的工作就是沒日沒夜的被同伴砍來削去。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劍生物靈，劍奴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變得異常鋒利，削鐵如泥。它震斷了每一把斬擊自己的兵刃，它以為這樣做就會被視為名劍，成為將軍的佩器，衝鋒陷陣，伴著英雄千里走單騎。

    可它沒有想到的是，兵工廠的工匠們因為無法再造出一把「合格」的兵器被認定為了中飽私囊的飯桶，在那沒有警察的年代裡，判定案件講求的不是證據而是事實。兵工廠的所有工匠皆因瀆職之罪被斬殺於刑場之上，而劍奴則被作為垃圾，和眾多的斷劍一同埋葬在了泥土裡，結果極其諷刺，作為最鋒利的劍，它依然沒有上過戰場，只能在泥土裡隨著歲月的侵蝕而鏽跡斑斑。

    這個故事教育我們，身在職場，哪怕你能力蓋天，工作勤奮，為人隨和，還富有愛心，經常加班加點，從不奢望加班費，還主動給公司換燈泡，但你終究當不了副總，因為你媽不是總裁的老婆。相反，因為你的優秀則顯得周圍的同事特別廢物，以至於總裁一有機會就會開光你身邊所有熟絡的人。最終，你依然還是你，而你的朋友卻都被你的優秀所累贅。

    所以，畫圈圈詛咒那些身邊沒日沒夜加班的同事吧！

    劍奴在歲月的長河中變的更加精純和鋒利，自責讓它變得非常強大。但被它斬殺卻是一件很痛苦事情，因為劍奴的刃口稀缺不平，一劍割下去皮開肉綻的傷口根本沒有辦法縫合，而如果是刺的，拔出來時缺口能像鉤子一樣的將內臟給掏出來，場面極其十八禁。

    故才說，只有十三到喪失人性時，才會使用劍奴這把劍刃。不過此刻，嘴裡咬著棒棒糖的十三已經離喪屍不遠了。

    「你以為你能逃掉嗎？」十三的劍鋒在地板上割出刺耳的嘯叫聲，面露猙獰道，「我會砍斷你每一根碰過她的手指，我會把你對她產生過邪惡幻想的腦袋和第三腿都給卸下來，我知道惡鬼沒那麼容易死掉的，接下來我們要進行的是對惡鬼身體器官的解剖大實驗，從心肝脾肺腎一樣一樣的研究……」

    「說得那麼嚇人，你打得過我嗎？我可是四星惡鬼，你個小嘍囉有什麼好叫喚的？」持笛公子鄙視道，十三的靈息很低，足夠讓昆蟲都嘲笑他的等級。

    「我管你幾顆星，敢動我女神的傢伙都得死。」十三掏出了一把糖果塞進了嘴裡，已快進入爆走狀態。

    「救我。」媚娘在公子的手中惶恐不安，像只受驚的小白兔一般委屈，眼眶中滿是恐懼的淚水。

    「不用擔心，他很快就會死了，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十三微笑的保證道。

    「不吹你會死啊？安眠曲！」公子突然放開了懷中的媚娘，橫笛於嘴前，吹奏了三個音符哆、唻、咪，媚娘順勢的倒在冰冷的大地上，立刻昏睡了過去。

    十三幾乎是在放手的同一刻發力衝了出去，踏步之用力甚至震得地面的塵埃都散出小小的環形氣浪。手中的劍奴從身後甩動向前，一手抓向了地面上媚娘的衣領，救人殺鬼兩不誤。

    可就在十三手指距離媚娘的衣領只有三毫米，劍鋒距離持笛公子的脖子只有兩毫米時，持笛公子的笛聲再次傳來，十三猛得一下僵硬在了大地上，就像誰按下了錄像的暫停鍵。

    「不自量力，必死於非命……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也學別人抓鬼，不是作死嗎？」持筆公子終於展現出了大嘴的好處，那就是可以一邊吹笛子，還能一邊用咧開的嘴唇繼續說話。

    「媽的，最近為什麼總遇上可以控制人體的怪物？作者就不能想出點新奇的技能嗎？」十三感受到的是從筋脈傳導來的束縛力，比那夢魘獸的能力要強，但比不上贊臣那老變態的扯線木偶降，至少十三還保持著神智可以去吐槽。

    「不能諷刺我們的造物主喔。」持笛公子說完，伴隨著突然升調的笛聲，十三揮舞這拳頭，一拳打在了自己的鼻子上，居然將自己打翻只了地面上。

    「我操你大爺！」十三痛的啊眼淚都出來了。

    「我大爺活到今天已經快300歲了，你想肏，我真要謝謝你了。」持笛公子又是一連串的升調，十三坐在地上就像瘋了一樣，組合拳的狂毆著自己的臉，拳頭上帶起的血點飛濺在了地板上。

    周圍圍觀的人類靈魂都不忍直視了，十三的臉被自己打成了帶血的肉包子狀。

    直到持笛公子的音調恢復了平整，十三才喘息的低垂下了額頭，嘴角的鮮血變成了血線的滴落到了地板上，慘兮兮得就像被一百個人圍毆過一樣。

    「喜歡我的把戲嗎？對付女人我習慣用鬼印，對付男人，我更喜歡看他們自裁的畫面。」持笛公子的笛聲音調再次一轉，十三如同伴舞的歌姬，手中鋒利異常的劍奴反手橫在了自己的脖子面前，距離氣管之後2毫米，似乎只要十三大口的喘一下粗氣，就能將他的喉結一分為二了。

    「你有什麼遺言快點說吧，不然就沒有機會了。」持笛公子微笑道。

    「不管你信不信，最後死的那個一定是你。」十三一副即將學霸王別姬的自刎姿態，滿臉是血的他依然在咧嘴獰笑。

    「看來你是打壞腦子了，那麼來我的世界找我吧。」持笛公子手指跳動，吹出了一個小高潮，十三手指抽動就在要切開自己喉嚨的時候，笛聲驟然轉平，十三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不，我想到了新玩法！」持笛公子的笛聲都變的歡快起來，「你不是喜歡你的女神嗎？我成全你好了。」

    突然間，十三丟棄了手上的釋靈機起身走到了地面上狐妖的身旁，他脫去了身上的黑色風衣，脫去了沾滿了鮮血的T恤，暴露出了一副傷痕纍纍的健碩體格。

    「看不出來，小兄弟也是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啊？」持笛公子不禁稱讚道。

    「你他媽的到底想幹什麼？」十三突然發現自己正跨站在昏睡的媚娘身上，身下的媚娘如小貓咪的睡姿，還有那微微敞開的大衣下那若隱若現的白色蕾絲睡衣是那麼誘人，但十三卻是背對那持笛公子站著，這傢伙賊溜溜留眼睛似乎正盯著自己的屁股，難道這貨想用殺死女人的方式殺死自己？！

    「別緊張，我只是幫你死前圓夢而已。你喜歡媚娘對不對？喜歡她的完美身材，喜歡她的天賜之容，幻想著有一天駕馭在她身上馳騁的快感，享受巫山雲雨不眠不休後的極致碰撞。

    這樣高傲的女神，沒有我幫忙，你一輩子都難得親吻到她的腳趾頭吧？就算跪舔，你前面的隊伍也能繞地球兩圈了。」持笛公子的笛聲變得那般曖昧，就像日本AV的配樂一樣。

    十三趴伏在了媚娘的身上，臉上的血都滴落在了媚娘的臉上，十三的全身都在顫抖著，她距離媚娘近得只不過一個手臂的距離，只要稍稍的放鬆身體，將一切交給地心引力，他就能輕易吻上媚娘的雙唇了。

    十三快醉了，媚娘身上的體香混合這鼻腔著血腥味嗅起來是那麼的協調，讓人全身的骨頭都酥麻掉了。

    「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持笛公子，吹奏著樂曲，讓十三雙手抓住了媚娘的大衣衣領，如野獸般咆哮的一下撕開了衣襟，讓紐扣向四周爆射而出，媚娘的嬌軀完全暴露在了十三面前。

    「我要殺了你，像我爸殺豬那樣的殺了你，不帶一點感情的殺了你，然後在你的屁股上蓋一個大大的藍戳。」十三支撐著地面的雙手拚命顫抖，如同在自己的脊背上壓著千斤巨石一般。

    「真不明白你在反抗什麼？你不要命的追來，不就是為了救岳汝和媚娘這兩個女人，然後讓他們感動的以身相許嗎？我直接幫你省略多餘的部分，切入主題，你不但不謝我，還埋怨我？太讓我傷心了吧？」持笛公子的旋律又加重了一份，十三背上的壓力就像又增加了千斤，十三的雙臂都給壓彎了，距離媚娘的唇只剩下半個手臂的距離。

    「不是這樣的，你懂什麼叫屌絲心中的女神？你他媽活著的時候就是高富帥，三十幾口人的家族裡，你老婆就佔七個。

    你以為我們屌絲追在女神的身後就是為了乘人之危的啪啪啪嗎？那樣的傢伙叫天一！叫小學校長！叫張大鬍子導演！

    我們借錢給女神打掉別人的孩子，陪著她在病房裡接受一身的數落為了什麼？

    我們賣腎給女神換土豪金當生日禮物，看著她跟帥哥炫耀時說是聖誕老人送的為了什麼？

    我們隨叫隨到給女神半夜2點送宵夜，4點接她從酒吧回家，6點接她從快捷酒店回家為了什麼？」十三咆哮的放開了雙手腦袋一下狠狠的撞在了媚娘身邊的地板上，鮮血都飛濺到了媚娘的臉上，面露猙獰的回頭道，「我們為的只是女神的一句『真的好依賴你，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存在感。」

第七十六章 天階功法——逆筋決


    你有沒有過這樣一個女孩？她冰雪聰明為人翹楚，嬌豔動人大方得體，走到哪裡都是焦點，總是成為身邊人的話題。她對愛情充滿幻想，一次又一次的墮入愛河，卻一次又一次的遭到背叛。

    她的身邊從來不缺高大上，低奢內的男人，送給她的禮物不是珠寶就是名牌，連用的套套都是0.03毫米的金裝版超薄。

    而你，卻只能在她的身邊聽她說關於她和他們的故事。她總是誇你知心仁義，是隨叫隨到的好兄弟，如果她找的男人有你一半的好脾氣，她就知足了。但她從來就不會真的嫁給你，依舊不斷在給那些高大上和低奢內的男人傷害著。

    你已經愛她好久，卻一直不敢開口，唯一的近距離接觸，是背著醉醺醺的她從酒吧裡回家。她或許會在一個傷心到極限的時候撲在你的懷裡，對她來說，你是枕頭，是快遞，是避風港，是知己，卻從來不是愛人。

    或許曾經有一天，她對你說過，如果30歲她還沒有嫁出去，你也沒有娶，那麼兩個就湊合在一起得了。

    她的一句玩笑也能讓你信以為真，默默在心中盤算著距離30歲還有多遠？

    恭喜你，你是屌絲，她是女神，而且你已經無法自拔的深陷其中。你所有為之奮鬥的，不過是能配得上她，你所有為之創造的只是為了挽留她。

    屌絲哪怕擁有機會，也不會去侵犯懷中的女神，並非沒有慾望，僅僅是害怕如此做了，將連待在女神身邊的資格也沒有了。

    持笛公子不會瞭解這些，就像他不瞭解為什麼明明是在幫十三圓夢的他，會遭受十三充滿怨恨的眼神。

    「該開始了……」待在不遠處階梯上的小強掐指一算道。

    改變只在突然之間，十三的皮膚之上青筋暴起，從手指到眼角，每一條靜脈血管如蜘蛛網一般的浮現出來，就像全身爬滿了黑色的蜈蚣一般。

    如果說十三過往的靈息就像蟑螂一般微乎其微的話，此刻，他已經徹底從世界消失了，他的身上連一絲的靈息都不剩下了。

    持笛公子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依舊在吹著控體的旋律，但十三卻已經自主的站了起來，向著不遠處自己丟下的劍奴走去。

    眯著眼看的媚娘卻知道其中原因——「逆筋決」。

    這是人類發明的一種運氣之術，可說看成是武功秘籍，或者絕世功法。習者借由強大心脈控制力，強行讓自身氣息與血液逆行，讓舒緩回血的靜脈變成洶湧澎湃的動脈。向外散發的靈力會反向的湧入心臟。

    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借助靈力強化身體各種機能，硬氣功是通過停止靈力散發來獲得強化，逆筋決卻是通過切斷散發並且向體內注入靈力來獲得強化，效果更佳恐怖。

    當然，附加值就是，逆筋決可完全屏蔽自身靈息，如果將惡鬼和修行者的靈感比作雷達，而自身的靈息就像戰鬥機的反射角，逆筋決等於將自身化為了F22的隱形戰機模式，徹底的從雷達上抹去。這可是躲草叢裡埋伏，突然跳出來大喊德瑪西亞的最佳技能。

    十三可不是為了偷襲，他所施展的逆筋決的目的只有一個，擺脫持笛公子的控體旋律。那音符其實就是一種共振原理，他通過感知受控者的靈息，將旋律調整到一個共振的頻率，就能起到控制的效果了。

    這種共振不需要借助耳膜直接作用於人體，所以曾經有人戳穿了自己的耳膜，也沒有辦法擺脫持笛公子的控制。

    逆筋決，完全改變了人體靈力運行軌跡，隱藏起了靈息信息，持笛公子的絕技乃至大多數的控體之術，面對這佈滿黑色靜脈的身體已經不再具備威脅性。

    只不過，這種功法非常危險，改變血液流轉方向，等於改變人類的生命體徵，越是高手，戰鬥時每秒中呼吸吐納出體外的靈力都是異常龐大的單位，這些靈力對於對手來說是最致命的殺招。逆筋決卻是將這些靈力全部封閉灌注進自己的身體之中，就像將槍口頂上自己的心窩。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辦法將射進身體裡的子彈動能轉化為力量的施展出去，超過99.9%的傢伙下場都是被子彈洞穿心臟而死。

    而逆筋決就是為僅存的0.1%的奇才準備的……天階功法。

    媚娘知道的這些，都是從前一個男人告訴她的，而媚娘對十三所有的厭惡，也是那男人的陰影造成的。

    「逆筋決用起來很痛，所以，此刻，你已無活命的可能。」十三撿起了地上的釋靈機，鏽跡斑斑的劍奴泛著淡淡紅光。

    「給我去死！」持笛公子已經被十三的殺意看得失去了冷靜，他忘記了一切不過是媚娘安排的一場遊戲，持笛公子會在十三快要上壘的時候放開對十三的控制，讓他具備對接下來動作的完全主動權。如果他依舊硬上，媚娘會毫不猶豫的咬斷他的脖子。

    如果他選擇停下來，或許媚娘還能和他做個朋友。可是結果卻出現了第三種局面。

    公子如同面對兇猛野獸的人類，慌神的甩動起了手中的竹笛，笛子形成了無形的聲波炮，十三側閃而避，身後立柱上的瓷磚被轟出了一個直徑1米的蜘蛛網紋。

    持笛公子並不是擅長格鬥的惡鬼，他最強大的力量就是控體旋律，失去了對十三的控制，他就像失去了手中的槍械，還置身在了獅子籠中。

    「來玩吧。」十三滿面鮮血的獰笑這，十米距離三步既到，一下衝進了持笛公子的懷裡，三步皆踏碎了落腳的大理石地磚。

    劍奴刀鋒轉，回體斜拉正面橫斬！持笛公子無路可退豎笛於胸前硬接，持笛公子的笛子來魂根之所在，是其靈力最強的武器。

    可十三完全無視防禦，一劍轟出，持笛公子被整個打飛了出去，如炮彈般轟穿了一根三人合抱的立柱摔落在了地板之上，在塵埃中狂嘔著鮮血。

    如怪物般的十三在塵埃中拖行著長劍緩緩走來，「真奇怪，你吐的血居然是紅的？不知道你的內臟也維持著和人類一樣的模樣嗎？」

    此刻，十三才像沒有良心的惡鬼，讓身邊人類的鬼魂看了都是心頭緊張。幸運的的也是在這時，漆黑的地鐵隧道中傳來了兩束亮光。

    「哐當哐當，哐當哐當」的聲音傳來，時辰到了，凌晨2點22分22秒，送死號分秒不差的駛進了站台。

    這開往地府的列車，和人類的和諧號除了車頭，幾乎完全一致。而送死號的車頭真的是一個巨大的頭？！

    面目猙獰的鬼頭禿頂無發，從臉蛋旁伸出了兩隻手臂舉著燈籠，而哐當哐當的火車開動聲音，居然是這傢伙用嘴巴模仿出來的。

    一張皺巴巴的老臉側頭看向了站台上正喧鬧的人群，咧嘴露出了黃色的後槽牙道，「哎呦？哎呦？今天還真熱鬧，居然有人有妖有惡鬼？喜大普奔啊？」

    鬼頭大若紅燈籠的鬼眼，看得直叫人渾身哆嗦，這東西不是惡鬼，不是妖怪，也不是惡魔，而是貨真價實的神靈。雖然它看上去比惡鬼還恐怖，但依舊改變不了神靈的本質。

    「車頭爺爺，現在我想殺了他，您能不管嗎？」十三回看向了那車頭，怒上心頭的他沒有聽懂鬼頭的意思。

    「關我屁事，我是出來打醬油。」鬼頭笑著呼喊起來，「上車啦！欠肏的鬼魂們，十八層地獄單程作死游從這裡開始，往裡走往裡走，裡面有大座！別堵門口，踩死你丫的！」

    擁擠的靈魂沿著10搧開啟的大門湧進了5節車廂，別看和送死號外表光鮮亮麗，服務完全只能給差評，連一個服務員也沒有，不檢票，不幫忙放行李，座位先到先得，上晚了，就往行李箱中塞，管他的，反正都是死人，就算對折打包了也不會再死一次。

    鬼潮湧動的景象就像春運火車站的月台一般繁忙，不過再擁擠，鬼魂們也是繞行過了十三，持笛公子還有那媚娘的身邊。

    維持逆筋決狀態的十三動如脫兔，再次加速向前衝去，但卻重重的一甩摔在了地上，回頭看去，從那地板下生出了一節白色的尾巴，死死纏繞住他的腳踝。

    「操，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凶殘的能力？！」十三揮手一刀斬向了腳踝上的尾巴，劍鋒居然被彈開了，那柔軟的尾巴比鋼鐵還硬，比絲綢還柔，不管十三如何斬擊都完全切不斷這東西。

    持笛公子看著自己已經被斬擊到幾乎斷裂的竹笛，又看了看被固定在原地無法動彈的十三，緊繃的心終於放緩了下來。

    此時坐在十三身後的媚娘用唇語說著，「帶我上車。」

    持笛公子不明就裡，卻深知是媚娘幫他撿回了這條小命，不敢違抗這大仙的命令，想來是一高端女在玩一逗比男，反倒四星的他變成了小角色，小把戲。

    持笛公子急忙起身，繞過了掙扎中的十三，一把將惶恐狀的媚娘抱在了懷裡，向著車門衝去。

    「王八蛋！放開她！」十三聲嘶力竭的怒吼道，向上猛踢的腳踝甚至撕碎四周的地表，但他依舊只能看著他們上了那輛開往地府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