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強勢通過
「六叔!大船的旗號似乎寫了個劉字,你聽說過這附近幹這行的誰用這名號嗎?」于孝天扭頭對劉老六問道。..
劉老六搖搖頭道:「沒聽說過,應該不是什麼大來頭的,打藍旗的那個,更說不了是什麼人了,現如今好多干這行的,都用的是藍旗,只能看得出他們是干這個買賣的,具體是誰,不見面就不知道是誰了!」
于孝天看到這裡心裡面居然頗有點得意,有文化和沒文化就是不一樣,他也是用的藍底的旗,但是他的旗上可是繡上了一個金色狼頭,看上去一目瞭然,而且還夠威風,對面來的兩條船的當家的,肯定是一些不識字的土鱉,所以隨便弄塊布,拉起來就當是他們的旗號了,實在是沒文化呀!
「來人!升起咱們的海狼旗!讓他們也瞧瞧咱們的旗號!嘿嘿!」于孝天這會兒居然一點也不感到緊張,反倒有點洋洋自得的感覺,讓一臉緊張的劉老六不由得側目看了看他。
「孝天,不能大意呀!」劉老六小聲說道。
「我知道!放心!大不了就跟他們動手,怕他們作甚?」于孝天現在經歷的生死多了,居然神經也變得大條了許多,這次路遇同行,居然已經沒有之前的那種緊張感了。
當他們的那面金色海狼旗冉冉升起的時候,對面過來的兩條船顯然也看到了他們的旗號,很快便落下了半帆,降低了航速,並且轉向做出了避讓他姿態。
按照劉老六所說的規矩,于孝天也下令降下了半帆,將船速也隨之降了下來,雙方三條船漸漸的接近。
于孝天從懷裡面掏出了一塊黑布,將頭包了起來,遮擋住了他的短髮,大踏步走到了船首位置。
其餘船上的眾人,也都立即挺直了腰桿,打足了精神,一個個都按照于孝天教他們的那樣,儘可能的站成標準一些的軍姿,兩腳分開,手持各色武器,跨立在了船舷處。
三條船終於緩緩的接近,對方兩條船此時沒有表現出敵意,沒有從于孝天他們船的兩側接近,而是都走了他們的左舷處,這樣便表明了他們沒有敵意,同時兩條船也都降下了所有的船帆,很顯然是要跟他們打個招呼。
于孝天於是也投桃報李,下令落帆,三條船就此湊到了一處。
一個身穿綠色錦袍的白臉漢子,站在福船的船頭,帶著一臉驚訝的神色,打量著于孝天的這條船,而另外一個身穿大紅顏色的矮墩墩的漢子則走到了那條鳥船的船頭,同樣也是滿臉疑惑的望向了于孝天。
「幸會幸會!敢問一下,這位兄台如何稱呼?可是也在此打食嗎?」當雙方接近到幾十米的距離的時候,福船上那個身穿綠色錦袍的白臉漢子終於先抱拳大聲對著于孝天叫道。
于孝天於是也立即雙手抱拳,清了清嗓子,遙遙對那個漢子回到:「幸會!我等乃是海狼!並非在此打食兒,不過只是途經此地而已,沒想到在此路遇諸位!叨擾叨擾!敢問二位兄台如何稱呼嗎?」
錦袍漢子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于孝天和他的船,以及他船上的這些手下,表情似乎有點詫異,因為在他眼中這個自稱海狼的年輕人顯然是這條船的掌事之人,而且于孝天身材高大威猛,頭裹黑巾顯得頗有威勢,令他不得不暗自叫了一聲好,而且對面船上那些嘍囉們,也一個個腆胸迭肚,看上去相當規矩,無形之中,便把他們給比了下去。
扭頭看看他們這兩條船上的海賊們,一個個在船上是東倒西歪,嬉皮笑臉,有人趴在船舷上,也有人踏在船舷上,更有人幹脆攀在船帆上,一個個站沒站相,坐沒坐相,這麼一比,便立時把他們給比了下去,這讓那錦袍漢子頗有點慚愧的感覺。
於是他沒敢小瞧對面這些同行,趕緊抱拳答道:「在下劉一刀,這廂有禮了!」
但是另外那條鳥船上的紅袍漢子,則撇著嘴,露出了一臉的不屑,也不抱拳答話,而是一隻腳踩在船頭的船舷上,一邊上下打量著于孝天和他的船,一邊冷哼一聲道:「海狼?什麼海狼?沒聽說過!是不是剛下水的?告訴你們,這海壇一帶可是俺周大砲和劉舵把子的地盤!你們打這兒過也就罷了,但是你們今兒個記清楚了,想在這兒撈食兒就要先問問俺們答應不答應!」
于孝天掃了一眼那個鳥船上自稱周大砲的傢伙,微微一笑又對那個周大砲抱了抱拳說道:「原來是周大當家,幸會幸會!有了周大當家這句話,于某記住便是,以前不知道這是二位的地盤,今兒個知道了,自然不會來此搶二位的生意!我等此次只是路過此地而已,並無要在此搶二位生意的意思!還望周大當家不要誤會!
今日沒有準備,改日如果有空的話,再遇上二位當家的,于某定要備酒與二位當家的喝上一場,在下還有事,就不在這兒耽擱二位了!告辭!」
這個福船上的舵把子劉一刀倒是比那個姓周的要客氣一些,聽罷之後抱了抱拳道:「如此就不耽擱于兄弟了!但不知于兄弟你們現居於何處,改日有機會的話,我等可以前往拜訪!」
于孝天才不會給他說這個呢!笑道:「咱們幹這個的,都是居無定所,以船為家,時下我等下海不久,尚未有落腳之地,讓劉兄見笑了,要是劉兄有地方的話,于某願改日專程前往拜會!」
劉一刀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我等也是下海不久,同樣也是居無定所以船為家,既然今日于兄還有事在身,我等也不耽誤于兄了!請!」說著做出了一個恭送的手勢。
于孝天也哈哈一笑,對他和那個周大砲抱了抱拳,也不再廢話然後轉身下令起帆,幾個繚手相互配合著,馬上扳動船帆的軲轆,吱吱呀呀的將船帆升了起來,船隻隨即也開始受風,緩緩的動了起來。
待到于孝天帶船離開之後,看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船影,姓周的令手下將船靠上了劉一刀的福船,對劉一刀不滿的說道:「劉兄,這廝的船裝的滿滿的,估摸著他的船上撈了好貨,你幹嗎不趁機動手,咱們給他來個黑吃黑,把這廝連人帶船給吞了?」
劉一刀轉頭看著漸漸遠去的于孝天的船,冷笑了一聲道:「周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都是干這個的,他又沒壞規矩,在咱們地盤上撈,無冤無仇咱們又何必要壞了這海上的規矩呢?
而且你也看到了,雖然他們都是生面孔,可是他手下那些人,有規有矩,非一般好相遇的,你我雖然人多勢眾,但是一旦動起手,也不見得就能輕易將他們拿下,咱們出來幹這行,不能一點規矩不講,要不然傳出去的話,誰還敢跟咱們打交道?咱們還怎麼去人家地盤過路?
看樣子他們也是在南邊一帶混,今後時日還長,少不了還要打交道!多個朋友多條道,犯不著得罪人!咱們還是到西面轉轉,這段日子南面回來的船也不少,何苦要撿這樣的硬茬子下手呢?走吧!」
那個周大砲有點不情不願的又朝著于孝天遠去的船看了看,吞了口吐沫,搖搖頭頗有點可惜的說道:「也罷!算他命好!這次就放他過去算了!不過這姓于的看上去頗有點囂張,這種人,俺姓周的就是看不慣,別讓老子碰上他們在咱們地頭上撈,要是讓俺知道他敢在這一帶撈的話,老子非做了他不可!都看什麼?起帆!咱們走!」
兩條船升起了船帆,調整了一下航向繼續朝著海壇島方向行去。
于孝天和孟瘋子以及劉老六等人站在船尾,看著那兩條船漸漸的朝著遠處駛去,劉老六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姓周的和姓劉的,還算是懂規矩,沒有亂來,要不然今天咱們就有點麻煩了!」劉老六開口說道。
「怕他們作甚!都是干這個的,他們敢不講規矩?要是他們敢亂來的話,咱們也他娘的不是吃素的,看俺不剁了他!」孟瘋子天生屬於那種不知道什麼叫怕的人,擺弄著手裡的刀,滿臉的不在乎。
于孝天笑了笑,轉過頭對船上的眾人說道:「大傢伙看到沒有?今兒個不是我不怕他們,而是你們讓我有這個膽子!只要按照我說的做,大家精神頭足一些,即便是碰上同行,他們也不敢小覷於咱們!
那個姓周的不是個善類,瞅著咱們的船直流口水,要不是姓劉的還算是講規矩的話,估摸著他肯定是看上了咱們的船貨,不會跟咱們客氣!
以後再遇上這種事兒,大傢伙就照今兒個的辦,只要大傢伙拔直了腰桿,還怕他們個什麼?好了!該幹啥的接著幹啥,咱們走咱們的!這海大著呢!以後等咱們都練成好手,還怕誰來哉?」
船上的所有人都歡呼了一聲,立即放鬆了下來,紛紛收起了傢伙,剛才說他們不緊張,那是胡說八道,不少人身體繃的這會兒腿肚子都有點疼,抓著傢伙的手心都浸滿了汗水,直到這會兒才算是放鬆了下來。
不過當看到那兩條船上的同行的表現之後,這幫人又同時從心底油然而生了一種自豪的感覺,和對方一比,雖然大傢伙都是干這個的,可是他們這些人在于孝天的帶領下,卻顯得是精氣神十足,對方的那些傢伙們,卻一個二個鬆鬆垮垮,不比不知道,這一比,他們方才認識到,且先不說他們手頭上的功夫如何,單是比一下雙方精神頭,他們便壓住了對方的氣。
眼看著對方船多人多,可是愣是被他們唬的一愣一愣的,這一下他們算是徹底嘗到了按照于孝天要求的做的甜頭,黑頭招呼一聲,跟著他的幾個後生,馬上便抄起木盾木刀還有木槍,又在船上你來我往的對練了起來,就連幾個閒著沒事的繚手、碇手,也都加入到了他們的戰團之中,吆喝聲震天,打的是熱火朝天。
看著這幫上躥下跳的後生們,劉老六和趙麻子等人都笑了起來,扭頭又看了看甩去了衣服,也抄了個木盾和木刀,加入到戰團的于孝天,他們幾個老傢伙都暗暗點頭,覺得心裡面忽然放鬆了下來。
船隻緩緩駛過海壇島的北端,劉老六下令轉舵,從海壇島北面的東癢島以及小癢島之間穿了過去,向西繞行過海壇島,開始駛向了大練島。
第七十八章 李家管事
大練島就在海壇島西北方向不遠處,距離它西南不遠是小練島,據說是因為這裡水道翻湧,波濤如練,所得名大練島。: ..
而大練島距離陸上最近不足二十里,又剛好位於閩江口南面,距離福州也比較近,雖說朝廷名義上在隆慶開海之後,只限於開放了漳州府海澄的月港這一個港口,凡是出海行商者,都必須要從月港報請官府申領船單才能放船出海。
但是實質上自明代禁海以來,福建這一帶沿海的禁海令都是名存實亡,放船出海行商的船隻,各地都有,只是不那麼正大光明罷了。
福州作為福建首府,自然經濟比較發達,從商的更是云集在這裡,所以福州一帶從閩江口出海南下的商船很多,商人為了避一避人眼,所以便選了大練島這裡,作為他們的貨物中轉地。
所以大練島雖然不是官府開放的港口,卻是一個暗中福州一帶海商們中轉貨物的場所,福州官府對此也睜隻眼閉隻眼,聽之任之了。
結果這些年來,在倭寇被壓制下去之後,大練島這一帶便越來越熱鬧了起來,來來往往的船隻很多,開始還有海賊來此襲擾,後來海賊們也發現這個地方是個出貨的好地方,便逐步形成了一種默契的不再來此襲擾,反而也把這個地方當成了一個出貨之地。
李家在這裡的碼頭上,也設了一個貨棧,專門倒騰各種海貿的貨物,在于孝天的船到了這裡之後,遠遠的先停在了海面上,從船上放下了一條小舢板,讓趙麻子劃上先上岸聯絡。
在等了大概有兩個多時辰之後,趙麻子再次劃了那條小舢板,帶著一個人從碼頭方向出來,緩緩的回到了船上。
來的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身穿了一套合體的褐色長褂,一看便知道是個精明的人,帶了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上船之後便對船上的眾人連連打鞠,口中連聲道:「諸位辛苦,辛苦了!」
趙麻子帶著他走到于孝天面前,笑著引薦道:「這位就是我們于掌櫃,這次我們掌櫃的親自帶著小的們過來了!
掌櫃的!這位是李掌櫃在大練島貨棧的李管事,李掌櫃已經派人傳話過來了,李掌事專門過來見您!」
在這兒趙麻子不方便稱于孝天為舵把子或者大當家,於是便以掌櫃的相稱。
于孝天也堆著笑臉,抱拳道:「有勞李管事了!在下來的冒昧,讓李管事費心了!到艙裡面坐吧!來人快快看茶!」
這個李管事滿臉堆笑連說不敢當,打量了一下于孝天之後,說道:「我們家掌櫃的頭些日子專門派人來知會了小的一聲,吩咐在下讓在下好好招待諸位!今兒個于掌櫃親臨這裡,能見到于掌櫃,是小可三生有幸!
茶就不喝了,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島上一下去不了太多人,只能請于掌櫃等幾位上岸奉茶,諸位多多包涵!在下馬上安排人準備兩桌酒菜給船上送過來,這裡荒僻,還望諸位千萬不要嫌棄!
至於這船,碼頭上這會兒沒有空位,要等到明天才能下貨,諸位就先在船上再等上一晚!不知于掌櫃意下如何?」
這個李管事說罷之後,帶著一臉笑容看著于孝天,船上眾人都頓時有點緊張,因為這裡畢竟不是他們的地盤,大練島上魚龍混雜,既有官面上的人,又有其他道上的人,三教九流之輩云集,而李管事邀請于孝天等少數人登岸,雙方目前還沒有建立起穩定的關係,僅憑著趙麻子一個人所說,萬一……
於是眾人都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了于孝天,等于孝天拿主意。
于孝天心中也微微一緊,眾人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想得到,眼下他已經是官方通緝之人,是這夥人的首腦,假如李家只是表面上答應,但是卻暗中有其它想法的話,那麼他上岸便有很大的危險性。
但是轉念一想,于孝天便馬上拿定了主意,現如今的人生對於他來說,其實就是一場豪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假如他連這點膽色都沒有的話,未免會被李家看輕幾分,對於今後雙方合作,肯定只會有不利的影響,所以他只能再賭一把,否則的話他也就不是于孝天了。
「哈哈!好說好說!如此一來,倒是要麻煩李管事了,一切就依李管事的安排,大家在這裡等我,今日我跟李管事到岸上去,你們這幫傢伙可不要眼饞呀!
有勞李管事了,就這麼說,請!」于孝天將手一伸,做了個請的姿態,便要跟李管事下船,乘舢板上岸。
劉老六馬上說道:「既然如此,俺也陪大掌櫃上岸走一趟!孟瘋子,這兒就交給你了!大掌櫃我們不在,你看好這幫傢伙,不要讓他們亂來!」
孟瘋子立即點頭,雖然他脾氣不好,但是也算是經過場面的人,到了事兒上之後,也是知道深淺的,于孝天和劉老六以及趙麻子上岸之後,船上只剩下他一個老傢伙,非要他留下坐鎮不可,所以他也沒有客氣,連忙點頭答應了下來。
本來韓顯、黑頭也想跟著去,但是卻被于孝天喝退,以舢板太小,坐不下他們這麼多人為由,讓他們也留在船上。
李管事看著于孝天,哈哈一笑道:「于掌櫃果真是藝高人膽大!在下佩服!諸位不要擔心,咱們李家做買賣最講究的就是個信字!于掌櫃到島上的安全,全在在下的身上,少了于掌櫃半根汗毛,諸位砍下在下的腦袋便是!請!」……
大練島上雖然名義上只是一個自發形成的走私基地,但是這裡經過這些年的經營之後,卻已經很是繁榮了,島上的貨棧有幾十家之多,而且酒肆妓院也都一樣不缺,顯得頗為繁榮,而街面上的各色人等也來來往往,車馬穿行,很是熱鬧。
不大的碼頭上,停靠著大大小小十幾條貨船,不少人正在棧橋上來來往往卸貨,更是顯得一片繁忙。
于孝天跟著李管事上岸之後,便被他請到了靠近碼頭的一個貨棧之中,這裡出出入入的夥計有十幾個人,基本上都是二三十歲精壯的年輕人,有人在盤點貨物,也有人在搬運整理貨物,很是忙碌。
看到于孝天他們進入貨棧,也沒有人抬頭仔細打量他們,這些人依舊是各忙各的,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他們一般。
於是于孝天和劉老六以及趙麻子便被李管事帶到了貨棧後面的一個小獨院之中。
別看這裡僅僅是個貨棧,可是後面的小獨院卻別有洞天,屋舍建的很是精致,室內也裝飾的十分簡潔乾淨,雖然稱不上雕樑畫棟十分奢華,起碼也看上去絲毫不嫌簡陋,反倒有一種雅緻的感覺。
隨著李掌櫃一聲吩咐,不多時間有人便在居中的廳堂里布下了一桌豐盛的酒宴,而且隨著李掌櫃拍了拍手,很快便又有四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跟著夥計走了進來,一進門便對著眾人作揖。
李管事哈哈一笑,稍微寒暄幾句之後,便伸手請于孝天等人入座,同時一招手,讓幾個年輕女子坐在了于孝天等人身邊,專門伺候于孝天他們幾個,這樣的排場顯得已經是極為隆重了。
趙麻子和劉老六雖然見識不少,可是這樣的場面卻還是沒有經歷過幾次,平日裡看上去頗為精明的劉老六居然這會兒也顯得侷促了起來。
反倒是于孝天對於這樣的排場沒有感到太驚訝,後世ktv以及高級會所,這樣的情況多了去了,花錢請客的叫幾個小姐作陪是常事,雖然他經歷也不多,但是也見識過不少次,故此對於李掌櫃這樣的安排,顯得泰然處之,也不客氣,直接便坐在了上手主賓的位置。
一個年級不大,面向清秀的少女便坐在了他的左手位置,略帶羞澀的為他斟滿了面前的酒杯。
李管事立即端起酒杯,舉起來對于孝天笑道:「在下先敬于掌櫃一杯,于掌櫃你們遠道而來,這也算是為你們接風洗塵了!這裡地方荒僻,酒菜都算不上精致,改日有機會的話,于掌櫃到岸上,我們掌櫃的定會再好好款待諸位!請幹了這一杯!」
于孝天端起酒杯,笑道:「李管事太客氣了!我們都是些粗鄙之人,如此盛情已經讓我等承情不盡了,今日叨擾李管事,實在是不好意思,還讓李管事如此破費,更是過意不去!這杯酒我先乾為敬,請!」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之下,于孝天一揚手,便將這杯酒一飲而盡,亮出了酒杯的底。
李管事眼中閃過一絲欽佩的神色,於是哈哈一笑叫了聲爽快,也立即仰脖將他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亮出了酒杯。
趙麻子和劉老六沒怎麼經歷過這種場面,以前他們幹海賊的時候,都不是頭目,所以到岸上的機會很少,也坐不到這樣的檯面上,所以身邊有美女陪侍,這樣的事情,讓他們有點拘謹,顯得有點手足無措,也都只能跟著喝了起來。
李管事很知道話該怎麼說,也不過多打聽于孝天他們的事情,只是東拉西扯先說了些風月的事情,並且告訴于孝天他們,這幾個丫頭都是他們李家在陸上收買來的,專門調校過之後,送到這裡陪客之用,讓他們不必拘謹,放心開懷暢飲便是。
劉老六和趙麻子都對于孝天的泰然感到有點驚訝,以于孝天所說的出身,按理說不會經歷這樣的場面,但是沒想到于孝天上岸之後,對於這樣的場面居然一點都不怯場,談笑風生絲毫沒有緊張的感覺,於是都有點奇怪,覺得于孝天的出身恐怕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但是這時候也不是問的時候,只能暫時悶在心裡。
因為李管事是個很知道深淺之人,雙方東拉西扯了一番之後,氣氛便融洽了起來,漸漸的李管事便將話頭引到了他們這次的買賣上。
「今日于掌櫃前來,但不知都帶來了什麼貨,數量又是多少,這邊我們掌櫃的已經吩咐過了,只要是你們送來的貨,要我等照單全收,價錢上定要公道,決不能讓于掌櫃吃虧,這個請于掌櫃儘管放心便是!」幾杯酒下肚之後,李管事開口對于孝天問道。
于孝天笑道:「這個自然!我等既然前來,就是信得過李掌櫃,至於價錢上好說,按照規矩來便是了!做生意講究的是雙方都要有利才行,那樣生意才能做的長久!這便宜不能都讓我們佔了!
至於這次我們帶來的貨,倒是不少,這裡于某拉了一張清單,請李管事過目一二,明日便可對照這個清單下貨,到時自然一目瞭然!」
說著于孝天便從懷裡摸出一張紙,遞給了那個李管事,上面密密麻麻的羅列了他們這次帶來的各種貨物的名稱數量,很是詳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