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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宋元明]大明海寇 作者:寒風拂劍(已完成)


第一百六十三章 瘋狂抵抗
        
        
         實心砲彈呼嘯著飛出炮膛,轉眼間便擊中了那條雷家的福船船體,砲彈咣的一聲砸在船體上,立即在船體側面船板上砸出了一個個深坑,但是這條福船用料結實考究,很是耐操,居然沒有能擊穿他們的船板。..

        于孝天看罷之後口水當場便流了一地,砲彈打不穿這條福船的船板,說明這條船用料足,而且是用的好料,這也正是他想要的船,所以當看到此景之後,于孝天不怒反喜,高興的呲牙咧嘴。

        他也不管這些,命令炮手繼續裝填瞄準,經歷過了一次南竿塘海戰下來之後,船上的炮手們膽子也大了,加上每日不停的操練,使得他們不管是裝調速度,還是瞄準的精度,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五十米距離他們不敢說打中人,可是打到福船這麼大的目標,還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海面上炮聲接連響起,雖然不算密集,可是聲勢也不算小,砲彈不斷的打在福船上,雖然給福船造不成多大的傷害,可是卻把船上的那些船伕們給嚇得不輕。

        他們不是沒見過海盜,但是幾天這兩條船上的海盜們,卻讓他們心驚肉跳,這兩條船都掛出了海狼旗,表明了他們的身份,現在福州一帶,于孝天的海狼也多少有了點名氣,所以雷家的人也聽說過。

        今天遇上了海狼,他們這才知道,海狼確實名不虛傳,這炮打的准不說,發炮的速度還很快。

        福船上只裝了兩門小炮,雖然他們也七手八腳的裝填,可是發炮速度卻很慢,還達不到海狼船上發炮速度的一半,甚至於海狼們打三炮,他們才能還擊一炮。

        這麼一來,他們的火力便更沒有優勢可言,只能被海狼號和海豹號壓著打,不知是哪一門炮打的准了點,一炮轟過去正中福船的船尾,將艉樓上的舷板打塌了一大塊,炮子橫飛、木屑也亂飛,船上立即響起了兩聲慘叫,可以判定福船上的船伕已經出現了傷亡。

        兩邊的船還在繼續拉近距離,福船上的護船站了起來,開始朝著兩側夾擊過來的海狼們的船發箭,火箭在空中拉出一條煙跡,嗖嗖的落在海狼號和海豹號上,可是這樣的阻擊對海狼們的影響甚小,即便是火箭落在他們船上,也馬上便被撲滅,無法引燃大火。

        于孝天直到兩邊距離拉近到了二十米的距離,才下令火槍手和弓箭手發射,一排火銃在船舷處噼裡啪啦的開始打響。

        兩條船將福船夾在當中,銃彈嗖嗖嗖的飛向了福船,一個福船上的護船有點太囂張大意了,沒有防備之下,當場便被打中了胸口,一個趔趄便倒在了甲板上,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這一下福船上的船伕們更加緊張,一個個都趴在了船上不敢露頭。

        趁著這個機會,于孝天下令掛起令旗,通知另外一側的海豹號,讓他們開始減速,準備對付後面的那條趕繒船。

        而他自己則指揮著海狼號迅速的貼近福船,準備跳幫奪船。

        福船到了這個時候,並未打算就此束手就擒,做出了他們最後的抵抗,突然間舵工操船開始向右急轉,沉重的船體當即便朝著比它小不少的海狼號測壓了過來。

        福船本來就是這個時代中國沿海使用的一種比較大的船隻,水師戰船主力也是以它們為主戰戰船,船體高大,船首高翹,船尾還有高大艉樓,即便是這種中號的福船,也不算小,排水量達到了一百到二百噸,比起三十多噸重的鳥船大出了幾號。

        所以福船這猛然轉向,朝著海狼號擠壓過來,頓時讓海狼號上的眾人產生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只看到福船的船體跟一座樓一般的朝著他們壓下來,令人幾乎窒息。

        幸好船上一半人都參與過了南竿塘那邊的海戰,已經體驗過了這種感覺,並未驚慌失措,其餘的那些未能參與過南竿塘海戰的部眾們,看到身邊的弟兄並沒有害怕,所以也沒有亂了陣腳。

        操舵的舵工也很有經驗,雖然他一直在小幅度的左舵朝著福船貼近,可是當福船突然右舵壓向海狼號的時候,他還是立即作出了反應,猛地扳動舵桿,將船隻朝右轉向,如此一來海狼號立即船體開始左傾,向右急轉。

        福船雖然作出了右舵擠壓海狼號的動作,可是海狼號轉向也快,並未被他撞上,但是兩條船的距離還是有點太近了一些,兩條船之間居然產生了船吸現象,海狼號在勉強避開福船的撞擊之後,忽然間開始不受操縱,船體開始迅速的貼上了福船。

        兩條船很快便擦碰在了一起,海狼號的船舷一下便重重的撞在了福船上,咔嚓一聲,一側舷板被擠得當場斷裂。

        船上的眾人在這樣劇烈的碰撞下,不少人都被甩得一個趔趄滾翻在地,有些人手疾眼快,抓住了東西,這才穩住了身形。

        于孝天只顧著關注形勢,也沒有小心,當場便被甩了出去,一骨碌摔出了老遠,重重的撞在了船舷上,腦袋咣的一聲碰在船舷上,撞得他眼冒金星,頭暈目眩。

        趙四衝過去趕緊把于孝天扶了起來,于孝天氣的肚子疼,看到自己的愛船船舷受損,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正待他吆喝著要帶著人跳幫過去,福船上的雷家人也又一次採取了行動,咣當咣當的朝著比他們座船低矮的海狼號,投擲起了火磚。

        火磚是一種木盒子,裡面裝了硝石硫磺,但是不是爆炸性的武器,主要是引火的作用,被點燃之後,投到敵船上,可以將敵船引燃。

        幾塊火磚丟下來之後,立即在海狼號上瀰漫起了大股的煙火,有人不小心被騰起的焰火燒著了衣服,頓時被燙的慘叫著滿地打滾。

        緊接著不待海狼號的眾人反應過來,又有兩個火油罐被丟了下來,海狼號上立即便騰起了兩團大火。

        于孝天被熏得幾乎睜不開眼睛,心中更是大罵不已,本以為他什麼世面都算是見過了,今天可是沒想到對付這麼一條福船,他居然吃了這麼大的虧。

        不等他招呼人撲火,船上的幾個人便行動了起來,抓起了被海水澆濕的麻布片,立即蓋在了甲板上著火的火油上,緊接著有人將成袋的沙子便灑在了濕布上,立即便將火頭給壓了下去,沒有讓火勢蔓延開來。

        于孝天給手下都做過嚴格而且詳細的分工,兵夫主要負責作戰,其餘的人除了本職工作之外,戰事還要擔負起損管的工作,隨時準備堵漏已經滅火,必要的時候要跟著兵夫突擊敵船。

        所以不用他吩咐,船上的人現在基本上都知道自己這會兒該幹什麼,雖然福船又是丟火磚,又是扔火油罐,可是他們的抵抗也僅限於此了。

        在海狼號眾人有效的損管之下,他們很快便撲滅了船上的火勢,于孝天把腰刀拔出來,振臂大吼道:「黑頭!帶你的人殺過去!誰敢抵抗,就給老子剁了他!奶奶的!」

        這會兒于孝天臉上一片漆黑,是被剛才福船上丟下的火磚給熏的,連剛長出的絡腮鬍子,這會兒也被燒掉了一小片,看上去像是個黑鬼一般,只剩下牙和眼白還是白的,讓人看了之後有點忍俊不止。

        現在于孝天有了當家的自覺性,以前手下不成熟,他總是要身先士卒帶著他們朝前衝,現如今手下們經曆數次歷練之後,也都逐步的被錘煉了出來。

        所以他現在也懶得再去幹什麼身先士卒的活了,畢竟朝前衝看上去很威猛,但是卻凶險的很,他是老大,負責的是指揮,不是跟大頭兵一般的朝前衝殺,現在他總算是可以振臂高揮,高呼弟兄們給老子上了。

        黑頭聽罷之後立即高聲叫道:「弟兄們,他奶奶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呀!)是灰孫子的趴著別動,褲襠裡帶把的都跟老子上呀!」

        于孝天聽罷之後,當場差點笑噴出來,黑頭這廝戰前動員的口號還真是別緻的很呀!這口號喊得,真是讓人無語到家了!

        船上的十幾個兵夫聞聽之後,還別說,真沒有趴著不動的,一個二個嗷嗷怪叫著便抄起了傢伙,丟掉了手中的火銃弓箭,一個個換上了刀槍盾牌。

        一根根鉤桿探出去鉤住了那條福船,因為福船太高,船舷高處了海狼號一人有餘,普通的姿態想要跳幫過去會十分困難。

        而且船體搖動的很劇烈,攀爬上去要花費時間,而且用手扒在敵方船舷上,對方只要輕輕的在他們手指上劃一刀,那麼接下來就可以直接去殘聯了。

        於是他們想出了不少辦法,兩船貼緊之後,有水手立即搬來了兩個前端帶著鐵鉤的小梯子,咣噹一聲便重重的砸在了福船的船舷上,前面的鐵鉤立即牢牢的鑲入了木頭之中,黑頭縱身便舉著盾牌叼著一把單刀,攀上了梯子。

        也有繚手飛奔到船舷處,蹲在了船舷旁邊,替兵夫充當底座,讓兵夫一腳登上他們的肩膀,然後用力的站起來,用自己的雙肩作為墊腳,幫兵夫跳上敵船。

        十幾個兵夫各顯神通,紛紛攀上了敵船,福船上立即便響起了一陣叮叮噹噹的兵器交擊之聲,緊接著便響起了怒罵聲慘叫聲。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賺一筆
        
        
         于孝天看不到大船上的戰況,對黑頭等人有點擔心,可是他還是強自忍住了自己想要拔刀親自沖上去的慾望,他手下這幫傢伙不是孩子,總要有一天獨當一面,他不可能每次都身先士卒,所以他必須要信任他們,所以他大聲喝令桅杆頂上的上斗,讓他瞅準了放槍,支援一下黑頭那些兵夫們。..  

        桅杆上的上鬥在上面都配發一支鳥銃,本來于孝天想要給他們多配發幾支,讓他們在上面裝填好之後,可以連續發射,可惜的是他手頭就這麼幾支鳥銃,所以只能讓他們帶上去一支。

        上斗平時最重要的訓練,除了練眼力之外,還要能判斷出海上船隻的形制和敵我,另外就是練習火槍的瞄準射擊。

        但是想要在晃動不停的桅杆上準確命中人體大小的目標的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槍口朝下,彈丸如果小一點的話,還可能會滑出槍膛,所以在上面朝下放槍,裝填彈丸的時候,要用一小塊絲綢包裹住彈丸才能將其塞入槍管。

        總之在上面放槍,還要打得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就對上斗們的要求更高了一些。

        現在上面的那個上鬥不是劉旺,而是另外一個年輕後生,外號叫猴子,因為身材瘦小,但是卻很靈活,膽子也不小,便被于孝天選作了上斗。

        這傢伙在上面,一聲不吭,端著一桿鳥銃,身體隨著桅杆左右前後不斷的擺動著,忽然間一扳,鳥銃立即便轟的打響。

        于孝天也不知道這傢伙打中沒有,但是過了一會兒之後,福船上響起了人的求饒聲。

        「別殺!別殺了!咱們降了還不成?蹲下,都趕緊蹲下!咱們降了……」

        緊隨其後便聽到了海狼們在福船上的歡呼聲,接著又聽到黑頭在上面高聲叫罵:「他奶奶的,投降不殺!抱住頭趴下!都給老子抱住後腦勺,臉朝下趴在地上,誰敢動一下,老子的刀不認人!」

        于孝天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心知福船上的戰事基本上已經結束,而且仔細聽一下,上面的廝殺聲打鬥聲這會兒基本上已經消停了下來。

        於是他也不再多停留,大聲喝令舵工轉舵,離開這條福船,將上面的事情交給黑頭等那些兵夫們去做,暫時先讓他們控制住福船,下面去對付那條趕繒船。

        那條趕繒船剛才還跟在福船的後面,試圖給福船幫忙,可是這會兒眼看著海盜們已經爬上了福船,開始跳幫白刃戰,知道事情不妙,於是便趕緊掉頭不再緊隨福船,試圖趁著這個機會逃走。

        黃魚號從遠處趕來,像一條小狗一般追著那條趕繒船,船上的羅賢彬跳著腳的揮舞著一把單刀,大聲的喝罵著,命令那條趕繒船趕緊停船,要不然的話如何如何……

        但是他們的威懾力實在是太小,完全被直接鄙視了,趕繒船上的人根本無視他們的威脅,繼續掉頭轉舵逃竄。

        幸好于孝天及時讓海豹號轉向,開始追擊那條趕繒船,沒有讓他趁機溜走,很快便追上了那條趕繒船,並且開始朝著它發炮。

        趕繒船也試圖抵抗,發炮還擊,只見到海豹號上咣的一聲,船尾部分挨了一下,立即被打出了一個窟窿,氣的孟瘋子跳著腳的大罵不已。

        孟瘋子大聲喝令船上的炮手立即還擊,兩炮轟過去,趕繒船上也被打出了兩個窟窿,算是直接報了仇。

        于孝天解決了福船之後,轉舵調頭開始追擊趕繒船的時候,趕繒船和海豹號已經跑出了很遠,他只能在後面加速追擊。

        這時候上面的猴子叫道:「南邊又有船出現,無法判明是干什麼的!」

        于孝天朝著遠處看了一眼之後,大聲告訴猴子道:「盯緊一點,先不要管他們!」

        不一會兒功夫,猴子在上面叫道:「來的船已經開始調頭逃走了,舵把子不必擔心!」

        又是近半個鐘頭的追擊,那條趕繒船終於還是被海豹號給追平,兩方相互先是發炮轟了一通,趕繒船不敵,上面的一門炮啞巴了下來。

        海狼號趁著這會兒工夫,也追到了近前,這會兒海狼號上已經沒了兵夫,只能在一側支援海豹號,劉通帶著一個炮手,分別操作首尾兩門炮,另外一個炮手則操作船舷處的那門小佛郎機,從另一側也發動了轟擊。

        雖然他們的炮想要擊沉這條趕繒船,實在是有點自不量力,可是卻可以有效的嚇唬和威懾趕繒船上的船伕們。

        眼看福船已經落帆被控制了起來,三條海盜船都圍了上來,這條趕繒船眼瞅著逃也逃不掉,打也打不過,繼續頑抗只能是死路一條,船上的管事只得下令落帆停船,向海狼們投降拉倒。

        所以收拾這條趕繒船,海狼們並沒有付出多大的代價,孟瘋子很快便親自跳上了那條趕繒船,帶人將船上的人都給綁了起來,徹底控制住了這條趕繒船。

        于孝天暢快的重重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心情頓時變得舒暢了許多,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心道老子也有這一天呀!這下發達了,一下就弄了兩條船,看看以後這一帶誰他娘的還敢小瞧老子!

        想到這裡,他下令升起旗號,命令福船上的黑頭,開始朝著他們聚攏過來……

        本來照著李家的想法,連帶著雷家這兩條船上的人也不留,殺光他們來個毀屍滅跡,讓雷家自己都弄不清這兩條船出了什麼事情。

        但是這麼做卻顯然和于孝天的行事作風起了衝突,于孝天只答應李家劫船,但是卻不答應殺光船上的人,他圖財不圖命,幹這一行有他自己的原則。

        李管事當時有點失望,但是還是答應了于孝天的條件,只劫船少殺人,但是還是希望儘可能給雷家多造成一些損失,所以于孝天考慮之後,決定一旦捕獲了這兩條雷家的船,便將他們船上所有人都綁做肉票,向雷家索取贖金。

        於是當于孝天劫了這兩條船之後,沒有像往常一樣放掉船上的人員,將其全部綁起來丟到了船艙裡面,隨即便令手下分乘四條船,將黃魚號拖在一條船的船尾,揚帆駛回了金銀島。

        這一趟幹活下來,于孝天損失不算很大,只是在奪福船的時候,被兩個比較強悍的護船傷了三個手下,兩人輕傷,一名重傷,但是黑頭也帶人將四個護船給當場斬殺。

        除此之外,福船上還被炮擊和銃彈打死了三個人,其餘的人包括兩條船上的管事都盡數被俘,總共抓了二十七個人。

        經過回程路上的審訊,于孝天也拿到了兩條船上貨物的清單,這些貨物不外乎是一些常見的貨物,主要還是以瓷器、絲綢、茶葉、漆器為主,都是主流的出口的商品。

        而且雷家的兩條船上,一共有三門火炮,都是輕型的類似碗口銃之類的東西,屬于老式的火炮,威力有限,只能抵禦小股的海盜,威懾作用大於實戰作用。

        這些老式火炮不是于孝天想要的東西,這些炮射程近,威力小,無照門和準星,不管是海戰還是陸戰,都已經遠遠落後西式火炮。

        所以眼下他最想要的不是這玩意兒,而是較為先進的西式火炮,哪怕只是小一點的三磅或者四磅炮,起碼也比眼下他用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火炮要威力大很多。

        可惜的是眼下他沒有實力來自造這東西,這可不是有幾個鐵匠,弄個化鐵爐就能自己造的東西,必須要有更多的資源,他才能自鑄火炮。

        所以對於繳獲這三門小炮,他也沒什麼可高興的,倒是在雷家的船上,他又繳獲了幾支鳥銃,這還是比較不錯的東西,起碼沒有遠遠落後於時代,在這時代還算是相當犀利的武器。

        劫船成功的消息很快便送到了李家,同時也通過李家外圍的途徑,將消息傳給了雷家,于孝天按照人頭以及身份的不同,向雷家提出五百兩銀子的贖金,要求雷家一個月之內交錢贖人,否則的話就撕票。

        雷家一下損失了兩條船還有滿船的貨物,另外還被索取五百兩贖金,當即便慌了手腳,上躥下跳的想辦法通過各種途徑,聯繫于孝天,表示希望交銀子贖人的同時,再拿出一些銀子贖回他們的兩條船。

        最終他們不知道李家乃是海狼的窩主,卻通過福州沿海的一個叫張川的海盜,讓張川找到了認識于孝天的劉一刀,又通過劉一刀找到了金銀島,找到于孝天試圖商量這件事。

        于孝天對於劉一刀的來訪,很是客氣的招待了一番,但是對雷家提出的條件,卻一口回絕,原因很簡單,他看上了這兩條船,決定留下替換他的船,不會再還給雷家,但是看在劉一刀來一趟的面子上,贖銀可以免去二百兩。

        劉一刀看著金銀島水寨灣內的這幾條船,口水都快流到了地上,雖然他的座船也是一條中號福船,但是他的船還不如于孝天奪自雷家的那條福船。

        他當然知道,這樣的船對於他們這行來說的重要性,誰弄到這種船,都不會輕易再放手,他來這一趟肯定是白來了,于孝天即便是再給他面子,也不可能再將這條船還給雷家了,不過好歹于孝天也沒有徹底把他的面子給丟在地上,倒是很爽利的答應給雷家免去二百兩銀子的贖銀,這已經算是相當給他面子了。

        特別鳴謝鐵手有情兄弟的打賞,今兒個是寒風我的生日,給自己放一天假,出去玩兒玩兒去!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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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六十五章 不了了之
        
        
         經過上一次南竿塘一戰之後,劉一刀更是瞭解了于孝天的為人,深知此人了不得,來到福州這邊短短時間,便混的風生水起,實力擴張很快,從最初只有一條破舊的鳥船,現如今已經有了四五條船,手下更是多達七八十人之多,所以即便是他這樣的人,現在也不敢輕易再得罪于孝天了。 ..

        而且他還通過其他人瞭解到,于孝天和鯊魚幫的老三王宏關係相當不錯,連錢老二都對于孝天很是看重,這麼一來,福州這一帶,已經沒有幾個人再敢輕易的招惹于孝天了。

        更何況上一次周成來找于孝天的麻煩,非但一點便宜沒佔到,反倒還被于孝天搞了個底掉,全部交代在了于孝天的手中。

        故此于孝天不答應他的說項,他也不敢說于孝天不是,於是只得在金銀島呆了一天之後,便打道回府去給張川回覆于孝天的答覆。

        這次的事兒在福州一帶鬧得不小,雷家無奈之下只得拿了三百兩銀子贖回了他的人,但是這口氣卻一時難以嚥下,便四處求告,希望官府能重視這件事,發兵對海狼進行進剿。

        但是這種事官府是不會輕易答應的,即便是雷家在福州一帶關係路子很寬也不行,因為因為這種事官府便調兵進剿,這是擅動刀兵,很容易惹出大麻煩的。

        更何況雷家他們這種商賈出海行商,本身就是違法的事情,不能擺在官面上來說,一切都是私下大傢伙睜隻眼閉隻眼,哪點好處不去管罷了,他們出事了,被海盜劫了,是他們倒霉,只要海盜不大規模的襲擾陸上,他們便算是保了一方平安,上面便不會追究。

        但是一旦要是派兵進剿的話,那就牽扯的太寬了,這派兵,要給水師撥錢,水師肯定又要提出修理船隻,補充建造新的戰船,這一動就花費大了。

        而且兩三年前官府進剿南日島的教訓他們還都沒忘了,上一次官府對南日島鯊魚幫進剿失利,後來不少官員因此而被罷官,還有一些官員干脆被錦衣衛抓了去,落得了一個傾家蕩產被流放的下場,軍方也有幾個軍將為此被免職逮問。

        一旦這次又進剿失利的話,誰也不想承擔這樣的後果,故此雷家雖然通過關係四處活動,想要對于孝天進行報復,可是官府那邊卻對此充耳不聞,壓根就不當是一回事,所以雷家最終花了不少錢,下來卻啥也沒有辦成,只能乾瞪眼認栽了。

        這些事情很快都通過李家反饋到了于孝天這裡,這也讓于孝天徹底放心了下來,而李家那邊也沒有食言,照單全收了這次于孝天從雷家劫獲的貨物,而且給出了很不錯的價錢,讓于孝天又賺了一筆,這還不算,李家很快便將一門大佛郎機送交到了于孝天手中。(:)

        于孝天這一下高興壞了,佛朗機炮雖說不能算是很先進的火炮,但是卻比他手頭的那些「土炮」要強不少,貴在這種佛朗機炮射速很快,即便是射程威力有限,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也算是一件大殺器了。

        在炮被運回到金銀島之後,于孝天立即便拆箱驗貨,仔細的觀瞧了一番。

        這一門大佛郎機,大概就是歷史上記載的所謂千斤佛郎機,但是中國歷史上許多記載,都跟實際有很大的出入,具有很大的誇張成分,這門佛郎機有可能是千斤佛郎機,但是看重量卻遠遠達不到千斤的重量,最多也就是三百多斤,充其量算是九磅炮就算是不錯了。

        所以這門佛郎機也只能稱之為大佛郎機,沒有于孝天起初想的那麼大,不過目前為止,也是他所擁有的最大的炮,最厲害的炮了!

        仔細觀瞧一下,這門大佛郎機是熟鐵鑄造,但是鑄造質量不敢恭維,表面在鑄造成之後,打磨的粗糙,僅僅是母銃內膛部分和子銃結合部位打磨的比較仔細一些,炮身沒有銘文,說明這門炮不是官府監造的,而是出於地下作坊私下鑄造。

        子銃有九個,裝在另外一個箱子裡面,打開之後拿出一個,檢查一下可以發現,子銃鑄造的還算是馬馬虎虎,打磨的也算是精細,說明鑄造這門炮的人,很清楚關鍵是什麼,對於外表馬馬虎虎,關鍵的部位還是做的比較精細的。

        雖然沒有他預想的那麼好,可是對於能拿到一門這樣的炮,于孝天還是感到很是滿意,這說明李家的路子很寬,暗地裡肯定跟廣東那邊一些商賈聯繫很緊密,要不然的話,他們至多能拿到普通的土炮也就不錯了,想要拿到這種佛郎機炮,基本上不太可能。

        要知道佛朗機炮這種炮鑄造起來很不容易,因為母銃有開放式的炮尾,開模很麻煩,而且鑄造成品率不高,所以鑄成之後售價也會相當不菲。

        這一次李家拿出這樣的東西,來請他對雷家下手,可見得實在是恨極了雷家,要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出這麼大的血。

        不過另一方面,他也可以看出來,李家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對他的一種考驗,就是想要看看這段時間,他的能力提高到了什麼程度,值不值得繼續扶植他。

        要是他這次失手,沒能成功截獲雷家的兩條船,恐怕接下來他就會被李家棄如敝履一般的拋棄,重新暗中再扶植出一幫海盜,作為他們的支持者。

        現在他做到了這一點,而且還是自己單獨完成,沒有找任何幫手,這麼一來,李家應該就知道了他的能力,下一步估計會更加大對他的扶植力度,這也正是于孝天眼下所需要的,他們兩方現如今是各取所需,短時間之內合作還會相當愉快。

        看完了貨之後,于孝天扭頭看到張鐵匠也過來低頭觀看這門大佛郎機,於是笑著對張鐵匠說道:「張師傅,這炮你看上去做的如何?」

        張鐵匠點點頭道:「手藝不錯,應該是出自名匠之手!表面上看,這傢伙很粗糙,可是實際上他很清楚該做什麼,雖然有點偷懶的嫌疑,可是整體上應該用起來還不錯!這麼辦吧,這門炮先送到我哪兒去,我再給它打磨打磨,該修的地方再修修,會更好用一些,也看起來漂亮一些!」

        于孝天點頭答應了下來,令人將這門炮送到張鐵匠的鋪子之中,當張鐵匠扭頭走的時候,于孝天看著他的背影摸著下巴的鬍子,嘴角露出了一絲令人回味的笑容。

        李家送來的這門大佛郎機只是炮身,沒有炮架,這就需要于孝天自己解決炮架的問題。

        于孝天沒急著去給這門大佛郎機炮弄炮架,倒是先爬到了福船上開始仔仔細細的從裡到外的檢查這條福船。

        經過他和郭復的檢查之後,于孝天可以認定,這條福船是一條船齡並不長的新船,最多船齡也不到兩年,應該是泉州那邊的船寮建造的,船體堅固結實,龍骨是用楠木所制,很是堅固而且考究,船板是用半尺厚的松木拼接而成,隔板也是用硬木所制,用料比較雜,但是都算是不錯,基本上不需要怎麼修理,就可以直接使用。

        只是讓于孝天鬱悶的是,這時代在海上跑的人,似乎沒有一點衛生意識,船艙裡面髒的厲害,跟以前他的那條海狼號基本上差不多,居然還有地方有尿漬,甚至於連大便都有,各個船艙裡面都是臭烘烘的,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

        於是于孝天令郭復帶他的徒弟兒子對船體破損之處進行維修,其餘的手下開始對這兩條新獲得的船隻進行徹底打掃清理。

        金銀島這下可就忙活起來了,所有人都如同螞蟻一般的在船上忙碌不停,又是清理垃圾,又是在船艙裡面鋪灑石灰,還用銅盆在船艙裡面熏煙,以此殺滅船艙之中的蚊蟲跳蚤,忙的是不亦樂乎。

        兩條船的船帆也被卸下,徹徹底底的進行清刷,將上面兩個碩大的雷字給擦去,最終又用桐油刷了一番。

        對於船帆用桐油罩上一層這種辦法,于孝天很有點不滿意,這玩意兒雖然可以對船體和船帆起到一定的防腐作用,可是卻太易燃了,佔到火就很容易被點燃,可是眼下他也沒有後世的防火漆或者防火塗料,只能用這種辦法。

        倒是郭復給他想了個辦法,說陸上有一種東西,可以解決,那就是用杜仲的樹汁和種子裡的汁液調和成一種稱作杜仲漆的東西,替代桐油涂刷在船帆上,如此便可以防火,即便是沾到一些火,也不會很快被點燃,是個不錯的東西,就是不太好搞,而且價格奇高。

        于孝天一聽居然還有這麼好的東西,他只是聽說過杜仲是一種中藥材,可是還不知道這東西還能起到防火的作用,看來這世上他不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古人的智慧也不是他能小覷的,於是當即便讓人記下,回頭通知李家,不管花多大的價錢,給他想辦法弄一批這樣的東西回來。

        接下來于孝天又在福船上仔細的觀察了船尾的艉樓,並且在內部觀察了內部的結構,最終他決定將那門大佛郎機炮先安置在這個地方。

        福船的船首高翹,雖然視界好,可是架設火炮卻不方便,火炮只能從船首兩側開火,卻不能對前面發炮,調炮不是很方便,要耗費很大的人力。

        要是他的炮多的話,倒是還可以應付,可是眼下他的炮實在是太少,就這麼一門可以拿得出手,上得了場面的炮,必須要找一個更好的位置安放。

        所以最終他將這門炮放在了艉樓上面,這麼一來,高大的艉樓給這門炮提供了更好的射界,也更寬敞的地方。

        只是艉樓的結構恐怕有點不夠,這條福船畢竟不是按照戰船的標準進行建造的,結構不如戰船堅固,所以架上這門炮之後,很可能因為後坐力將艉樓結構震壞。

        故此在安裝之前,郭復還要對艉樓內部進行結構加固,使之足夠可以承載這門炮的後坐力。

        但是加固艉樓,便又牽扯到船隻的平衡問題,艉樓增加不少重量,就必須在船首位置也配平,還要加重船艙的壓艙石,以免使船體重心提高太多,造成船體失穩。

        總之牽一髮動全身,要是這麼一動,這條船還是要花費不少工夫和時間來進行整體的調整。

        不過于孝天也不在乎這點時間,他現在有大把的時間來做這些事情,只要能弄出一條他滿意的船就行!這是他今後立足大海的根本所在。

   


第一百六十六章 馬梟來投
        
        
         鯊魚幫那邊南騠塘一戰之後,似乎就沒了更大的動靜,于孝天暫時也沒工夫關注他們,只等他們自己傳出消息。 ..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天氣轉暖之後的一天下午,被于孝天送回的馬梟卻突然再次來到了金銀島。

        于孝天趕緊將馬梟讓到了寨中款待,從見面的時候,他便看出了馬梟心情極為不快,似乎有很大的心事一般。

        坐定之後,于孝天讓人一邊安排酒菜,一邊奉茶請馬梟飲用,這才開口對馬梟說道:「馬兄弟,今日怎麼這麼有空,又來我這裡了?」

        馬梟臉上的表情陰晴變化了好幾次,忽然間一咬牙對于孝天抱拳說道:「于兄,在下這次來,不是為了別的,是想要請于兄收留!希望于兄不要嫌棄我等!」

        于孝天一聽,感到十分驚訝,趕緊問道:「馬兄弟,你這是何意?怎麼突然間說出了這種話?這可不是開玩笑,你到底遇上了什麼事,居然要來投我?」

        馬梟一臉的憤然,對于孝天說道:「別提了!在下實在是沒法混下了!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走這條路!且聽我慢慢給于當家說來!……」

        聽罷了馬梟的話之後,于孝天這才知道了這段時間馬梟回之後的遭遇。

        馬梟在南騠塘一戰之中,船被那朱大的座船撞壞,要不是于孝天及時伸手相助的話,他和手下估計都要船毀人亡,但是最終他的船也沒有保住,只帶著手下二十餘人坐于孝天的船回到了他的島上。

        馬梟自身本來實力就不強,全指望那條被毀的趕繒船平時出海行事,那條船毀了之後,便只剩下了兩三條小漁船,靠這樣的小漁船,他們幾乎沒有機會再在海上劫到什麼船,這麼一來,他們就失了立足的根本。

        本來錢老二答應過他,回之後稟明張虎,另贈他們一條新船,可是回之後,他在島上左等右等,卻不見張虎那邊又什麼動靜。

        於是馬梟便只得坐了條小漁船前往南日島找張虎討要船隻,可是沒想到他了南日島之後,張虎根本就不見他,於是他又找錢老二,可是錢老二卻回之後,傷勢惡化,臥床不起,無法管事。

        他又找王宏,王宏氣不過,帶他見張虎,可是張虎見到他之後,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提賠他船的事情。

        馬梟當面提出要張虎送他一條船,可是張虎卻一口回絕,說他們眼下船也不夠用,沒有船可給他。

        馬梟氣的當場跟張虎理論,可是張虎卻立即翻臉,讓手下將他趕了出,馬梟怒斥張虎不義,可是卻被張虎讓人打了一頓,王宏勸都勸不下。

        馬梟在南日島受辱,王宏很是歉意,私下送了他三百兩銀子,並且送他離開南日島,張虎還派人放言,告訴馬梟讓他立即滾蛋,以後不許他再在這一帶混。

        王宏也出於好心,有意收留馬梟和他的手下,可是馬梟實在是受不了張虎的氣,斷然拒絕了王宏提議。

        回到他的島上之後,馬梟的手下聽說此事,都氣不過,有人提出來,既然張虎如此不講道義,讓馬梟乾脆直接帶著他們投混江龍拉倒,今後便跟著混江龍與張虎為敵。

        可是也有人提出來,既然張虎這麼做,可是他們這樣投混江龍,估計也不會被混江龍待見,倒不如來投于孝天。

        畢竟他們都受過于孝天的恩惠,而且覺得于孝天這個人仁義,值得他們信任,再者他們也覺得于孝天這個人本事不小,雖說眼下實力不強,但是卻很短時間內,就混的風生水起,這樣的人不可小覷,跟著他總是有奔頭。

        對於手下的各種提議,馬梟有點猶豫不決,而他那個小妾,也就是周成的表妹,聽說此事之後,卻勸他乾脆投靠張虎,張虎畢竟勢力大,給他打下手,也總好過投靠于孝天這種小勢力,而且那個女人,還再次提及,要馬梟利用張虎的勢力,回頭找機會做掉于孝天,蘣他表哥周成報仇。

        馬梟聽聞之後當場就勃然大怒,他即便是拉棍子要飯,也絕不會投靠張虎,另外他視于孝天為救命恩人,豈能再因為那個婆娘就忘恩負義,還對付于孝天,於是盛怒之下,他一刀便把那個婆娘給宰了。

        殺了那個婆娘之後,他想了兩天,綜合了一下手下眾人的意見,手下的人也大多數傾向於投靠于孝天,於是他這才下定決心,前來找于孝天,表明他的態度。

        于孝天聽罷之後沉吟了一下,對馬梟說道:「多謝馬兄弟如此信任在下!這張虎如此做,確實過分之極,換誰都嚥不下這口氣!

        你也莫怪錢二當家和王三哥,他們畢竟不能掌事,這錯都在張虎身上,你我為他出頭助戰,最終你卻落得了這樣的下場,實在是讓人失望!

        既然馬兄弟你們想好了,那麼于某豈能不收留你們,以後這就是你們的家,你就是我于某的兄弟,我于某絕不會虧待你們,定會將你那些弟兄一視同仁,這一點請馬兄弟你大可放心!」

        聽罷了于孝天的話之後,馬梟立即起身,一撩衣服的下襬,便撲通一聲跪在了于孝天面前,伏地大聲說道:「舵把子在上!請受馬某一拜!以後我馬梟願跟隨舵把子,出生入死在所不辭!」

        于孝天忙不迭的趕緊起身一把便將馬梟從地上拽了起來,按住他將他按回到了椅子上,滿臉誠懇的說道:「馬兄弟,這就折殺了在下了!你我當以兄弟相稱,你年紀應該比我大,我還要稱呼你為兄長才是!以後就莫要再拘於這樣的俗禮了!能跟馬兄共事,也是我于某的運氣,一會兒咱們要多喝幾杯才是!」

        馬梟看于孝天很是誠懇,搖頭苦笑道:「舵把子能不嫌棄在下,在下就已經知足了,又豈敢以兄長自稱!既然我來投你,這規矩就不能壞,你是當家的,我馬梟自然一切聽舵把子你的吩咐!」

        于孝天和馬梟又閒聊了一陣,好生安撫了馬梟一番,最後正色對馬梟說道:「馬兄!有一話于某要先說在前面!不知馬兄願聽與否!」

        馬梟一抱拳大聲說道:「以後我馬某就是舵把子的手下了,舵把子有什麼話,儘管直說便是!我馬某絕對聽從!」

        于孝天點點頭道:「這樣最好!我想問一下,馬兄可知道我為何短短半年時間,便能在這一帶立住腳嗎?」

        馬梟想了一下之後答道:「這當然是舵把子的本事!」

        于孝天搖頭道:「非也!非也!我于孝天雖然自問不是笨人,可是也不是什麼太高明的人,但是我卻知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個道理,之所以我于孝天能有今天,最重要的不是其它本事,而是規矩!」

        「規矩?」馬梟有點疑惑的看著于孝天。

        于孝天把頭上的黑巾解開舀下,露出了他的短髮,對馬梟說道:「馬兄,你恐怕也早就注意到了,我的手下包括我在內,都是短髮或者光頭!

        實不相瞞,于某並非乃是生於中土大明之人,而是漂泊於海外,新近回來不久!

        在于某這裡,講究的就是令行禁止,什麼都講求一個公平!所以除了當初小黃島跟隨我來的部眾之外,其餘的新來者,都要在這裡先隔離訓練一段時間,這一點沒有例外,但是新來之人的子女家眷除外。

        這麼做目的不外是兩個,一是先要新人適應我這裡的規矩,只有如此,才能融入到我海狼之中!另外一個原因,你也看到了,在我這裡,不管任何人,任何地方,都乾乾淨淨,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讓兄弟們今後少生病!

        先前我來這裡的時候,手下也都是髒兮兮亂糟糟的,船上住處更是不堪入目,如此環境,豈有不生病之理,想必馬兄也知道,以前手下總會莫名其妙的生病,卻不知原因為何,就是因為不乾淨!

        我們混在海上,缺醫少藥,更沒有郎中可以給我等治病,這麼做便可以儘量讓兄弟們更健壯一些!

        所以這話我先說出來,以免馬兄和你手下的弟兄們過來之後,認為是于某故意刁難你等,到時產生誤會,如果馬兄接受的話,那麼于某這就立即派船,隨馬兄回,把你那邊島上的弟兄們還有家眷接回這裡!不知馬兄意下如何?」

        馬梟聽罷之後撓著頭,看著于孝天怪異的髮式,面帶難色,想了一陣之後,問到:「舵把子,可否告知在下,這頭髮為何非要剃掉?」

        于孝天抓了抓頭髮笑答道:「馬兄頭髮裡面可有跳蚤蝨子?可覺得身上癢嗎?要是剃光的話,除了爽利,這跳蚤蝨子又何處藏身?」

        馬梟點點頭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呀!猛然間剃髮,還真是怪異!不過既然這是規矩,那麼連舵把子都是這樣的頭髮,我等還怕什麼?咱們出來幹這行,本來就愧對父母祖宗了,也不在乎這事兒了!也罷!前頭有車,後面有轍,咱們不能來了就壞了舵把子之前定的規矩!

        只要舵把子對我們這幫傢伙一視同仁,那麼咱們都是人,就沒啥做不到的!要說還是有點規矩的好,在下以前就是不懂這些個事兒,手下太沒有規矩,也該讓舵把子好好管教管教了!

        既然如此,這算不得什麼,連帶我在內,來了之後,就一切都按照舵把子定的規矩來,誰要是不聽話,舵把子只管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好了!

        前段時候,在下在舵把子的船上,也都看到了,這邊的弟兄,確實進退有度,聽話的緊,還是這麼好!就這麼說定了!……」

        (這幾天有朋友抱怨寒風偷懶,每天更新越來越少,我實在是不好意思了!主要是因為近期老婆馬上就要生了,要給孩子提前準備東西,還要打掃打掃衛生,陪老婆活動,每天一睜眼就忙個不停,得點空還要針灸按摩,腰疼的厲害,每天極少有時間安心坐下碼字,我的習慣很不好,要非常安靜下來才能碼字,所以產量很低,請弟兄們見諒,寒風也是沒有辦法呀!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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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招兵買馬
        
        
         冷清了有段時日的隔離營在二月下旬的時候,再一次熱鬧了起來,呼啦啦一下又填入了六十餘人。: ..

        這六十餘人之中,除了馬梟帶來的手下之外,于孝天還派劉老六帶著孟瘋子到陸上的走了一趟。

        現如今他們又新添兩條船,以前的人手已經不足以分配,形成了船多人少的情況,所以即便是沒有馬梟來投,于孝天也已經考慮到了添置人手的事情。

        這一次他沒有再採用武力去綁架的手段,以防給官府一個對他們進剿的口實,而是派劉老六和孟瘋子等人,帶了海象號出海,去福州東南部的鎮東衛一帶,採用了徵募的手段。

        當然他們不能對應募者說是讓他們出海為盜,而是讓劉老六和孟瘋子以替商賈招募船伕為名,化妝登陸,找到了散於沿海一帶的部分流民。

        于孝天給每個應募者開出了凡是應徵者上船可獲米五十斤外加安家費一兩銀子,不限攜帶妻兒家眷,如果有妻兒家眷的話,每個人還可以另給米三十斤。

        這段時間福建一帶的流民數量有增無減,各地府縣的城中都限制流民進入,以防流民在州府縣城之中鬧事,所以許多流民,只能在城外走村串戶行乞,甚至於乾脆在道邊插上草標賣身為奴。

        運氣好的可以被有錢人家買去為奴,運氣不好的便只能流落鄉間成為乞丐,這麼一來也就為于孝天招募人手創造了一個良好的條件。

        李家這一次也沒有推脫,派了兩個李家的管賬裝作掌櫃的,替劉老六他們打掩護,並且搞來了連江縣開出的路引,幫于孝天招募人手。

        所以這一次他們招募人手的事情,進行的還算是頗為順利,雖然上岸之後,鎮東衛有人過問過此事,但是看到他們手中連江縣開具的路引之後,又收了劉老六暗中塞的小錢,於是也就不再多管了。

        在鎮東衛地方官軍的眼中,有些商賈招募一些流民,去給他們幹活或者為奴,總是好過放任這些流民四處亂轉。

        流民居無定所,聚集起來之後為了生計,經常會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對於地方來說,也是一種不安定的因素,有人將其招募走,正好也還地方一個安定,所以這種事他們根本也不願多做過問。

        本來這種事還應該到縣衙之中登記備案,可是劉老六他們豈能去做這事兒,所以縣衙對於這種事也是民不告官不究,再說流民也不是他們地界上的百姓,本來就沒有什麼身份,少一些根本也不是什麼問題。

        於是一些流民聽聞有這麼豐厚的條件,雖說是讓他們出海,可是也覺得能幹,於是應募者倒也不少。

        這麼一來,劉老六和孟瘋子在李家的暗中支持之下,很快便在鎮東衛一帶招募了幾十個青壯,另外順便還買了十餘個年輕女子,一併帶回到了金銀島。

        說來就在帶這幫人回來的路上,還出了點小插曲,幾十個青壯在上船之後,有人發現這腳下的船不像是按照當初告訴他們的那樣,去福州那邊,而是出海之後便朝著外海行去,於是便有人找船上的孟瘋子質問,問孟瘋子和船上的那些人這是要把他們帶往何處。

        既然出了海,那麼孟瘋子就不管那麼多了,當場撕下了偽善的偽裝,變得粗暴了起來,喝罵那些出面質問他的人,讓他們老實呆著就成了,總之會送他們到一個不錯的地方。

        看到孟瘋子這樣說,一些人開始擔心,感覺勢頭不對,於是有人便煽動船上其他青壯,跟著他們起鬨,要求把他們送回岸上去,這安家銀和米他們都不要了,只要回岸上去。

        孟瘋子冷笑著告訴他們,想都別想,既然上了船,就只能老老實實跟著他們走,以後會讓他們知道去幹什麼的。

        這時候船上那些船伕們,也都取出了刀槍棍棒,喝令這幫人回到艙中,這一下這群人有點看出來孟瘋子他們是干什麼的了,有人叫道:「他們是海賊!這是要騙咱們去跟著他們當海賊去,大傢伙不能去呀,去了之後就成了賊身了!……」

        一有人鼓動,於是這幫人便亂了起來,死活不肯回到船艙之中,紛紛吆喝著要回陸上,孟瘋子是什麼人呀!這傢伙脾氣火爆,動不動就跟爆竹一般的爆炸,豈能讓這幫傢伙如願。

        於是他立即下令船上的手下們動手,先從人群中拉出了兩個帶頭鬧事的,在船上好一通狂揍,還把他們綁起來頭朝下吊在船舷外面,頭緊挨著海水,船隻搖晃著,他們的頭便不停的被浸入在海水裡面,嗆得兩個傢伙大聲求饒。

        其餘的那些傢伙們,則也都挨了一通棍棒,又被嚇唬了一通,一個個都只得老老實實的被趕入到了幾個船艙之中,蓋上了艙蓋,封在了船艙裡面。

        隨同被買來的十來個女子,也都嚇得臉色青白,嚶嚶哭泣了起來,但是也沒人安撫她們,而是將她們單獨關入到了一個船艙之中。

        如此一來,才把這些人都拉回到了金銀島。

        等到了金銀島打開船艙之後,裡面的味道是夠嗆人的,有些人出海稍微遇上一些風浪之後便開始暈船,在船艙裡面吐得是一塌糊塗,為了在回程不出事,孟瘋子不讓這幫人出來,大小便也都在船艙裡面解決,更是搞得船艙裡面惡臭不堪。

        于孝天接船的時候,到船艙裡面一聞,就被沖了個跟頭,趕緊把這幫人都卸在了金銀島旁邊的隔離島上。

        女人則留在金銀島的寨子外面,單獨一處地方,交給了趙麻子的女人處理。

        這幫人來了之後,更是確定了于孝天他們的身份,一個個嚇得要死,被丟到隔離島上之後,一幫兇神惡煞般的海盜們,撲上去便扒光了他們的衣服,接著就一個人脖子上套了個枷鎖,嘁哩喀喳把他們全都剃成了禿瓢。

        一轉眼島上就成了和尚廟,全都變成了光頭,搞得島上殺豬一般的慘叫連連,不少人哭的是一塌糊塗,要不是枷鎖套著脖子,他們肯定死命的會護著腦袋不讓剃頭。

        女人那邊的待遇好一點,頭髮沒有剃,但是衣服也都被幾個女的扒了個精光,接著便用刷子沾著清水,又用皂莢好一通的刷洗,搞得這些女人也都被嚇得亂哭。

        正好這個時候去接馬梟的船回來了,于孝天親自去接這幫人下船,對於他們,于孝天沒有太過粗暴,而是一個個給他們見禮,詳詳細細的親自給他們解釋了為什麼要隔離還要剃光頭的原因。

        這幫人來之前已經被馬梟打了預防針,知道到了這裡之後,頭髮肯定是保不住了,有些人不願意也沒有辦法,少數服從多數,更何況他們以前也都見了,海狼的大部分部眾,也都是光頭,猛地一看不習慣,但是跟他們在一起幾天下來,倒是也覺得挺精神。

        而且他們也看到了,跟著于孝天的海狼們,小日子過得忒滋潤了,不管是在船上,還是島上,一天三頓,干的稀的都有,每天還有一頓可以見到葷腥,每個月還有餉金可拿,有功還能再給加賞,這麼好的待遇,換別的地方也沒得拿!

        這些事兒在他們上一次上了于孝天的海狼號之後,便從海狼部眾哪兒聽說過了,馬梟的不少手下都為此有點心動,連馬梟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都是干海盜出身的,都是舵把子,這人與人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而且這些時日當舵把子下來,馬梟也真是感到累了,這舵把子不好當,要管一票人的嘴,吃喝拉撒睡都要操心,還要帶人出去玩兒命,還要防備著人家吞了他們,分贓不均還要擔心手下不樂意,總之這舵把子,他幹的非常累。

        現如今決定投靠于孝天,給于孝天干,反倒讓馬梟覺得一下子輕鬆了不少,以後這麼多雜事兒,他終於不用再去操心了,雖然老大當不成了,可是也省心多了,以後于孝天讓他幹啥,他就干啥,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讓幹活就掂刀上,總比他自己當舵把子,事事操心來的輕鬆許多。

        這也是當他們被張虎逼迫無路可走的時候,大部分人最終支持來投奔于孝天的原因之一。

        所以有了心理準備之後的馬梟和他的手下們,在到了金銀島之後,對於即將剃髮這件事,並未有太強烈的反應,只是心裡面覺得有點有點不太捨得罷了,而且于孝天將他們移至隔離島之後,他們也看到了這裡先到的一批人,已經被剃了個精光,一個個光溜溜的正亂鬨哄的坐在地上乾嚎不已,反倒覺得好笑。

        在馬梟的領頭之下,這幫人也沒有太抗拒,很快也都剃成了光頭,他們的衣服也被收去,交給了專人處理,現在猛的一下來這麼多人,于孝天也無力給他們每個人都提供一套新衣服,而且現在是三月初,天氣還不穩定,時冷時熱,也不能讓這幫傢伙跟上一批人一樣,一人一條大褲衩,先光著,弄不好會感冒,那對他們這樣的條件,可是會死人的!

        於是他便命新來的人之中,選出幾個去將這批從這些人身上扒下來的衣服用海水浸泡,又用清水和皂莢洗乾淨,丟入一口碩大的鐵鍋之中燙煮一番,將這幫人的衣服上帶的跳蚤蝨子和卵都徹底殺死,晾乾之後再發還給他們。

        另外所有人的私人物品也都全部收繳起來,安排人登記造冊,由于孝天安排專人代為保管,這幫人說實在的,也都沒太多的私人物品,整理下來也沒多少東西。

        (今天特別鳴謝一醉人和鐵手有情二位兄弟的打賞!多謝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殺雞儆猴
        
        
         本來馬梟還帶來了一些財貨,這些錢物馬梟原想送給于孝天作為他帶人投靠過來的投效,可是于孝天堅辭不授,全部登記造冊,先保管起來,盡數劃入到了馬梟的私人名下。 ..

        馬梟一再表示,他今後鐵了心要跟著于孝天干,這些東西他真心願意送給于孝天作為投效之用,可是于孝天卻告訴他,這些財貨都是馬梟和他手下弟兄們辛苦積攢下來的,他決不能收。

        並且于孝天還告訴馬梟,如果他覺得不好意思都歸他私人的話,可以將這些財貨之中的貨物,按照出手的價值折現,分出一部分,給那些跟著馬梟來的弟兄們。

        馬梟和他的手下對于孝天這麼做,非常意外,但是同時也十分感動,覺得這個新舵把子,確實為人不錯,不像其他人一樣,貪圖他們的錢財,僅此一點,就讓這幫人覺得跟著于孝天還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接下來沒幾天,不少人便開始有些後悔了,因為到了金銀島的隔離營之後,按照于孝天的吩咐,所有人都被打亂編排成了七個組,每組十個人,由一個海狼部眾之中選出的老部下率領,開始了長達一個月時間的初級訓練。

        而于孝天制定的訓練計劃,說起來並不複雜,就是天天一大早出操,不管是上午下午,都還要進行各種各樣的隊列訓練,同時還要考核他們的勤務,檢查他們每個人的內務情況。

        這種訓練體力消耗大,而且還十分枯燥,同時還非常嚴格,針對各種違紀情況,還制定了詳盡的懲罰方法。

        懲罰方式有輕則有圍著島子跑圈、大數量的伏地挺身這樣的體能訓練的懲罰,也有餓飯一頓或者一天的懲罰,中等違紀則有體罰,挨鞭子或者軍棍,根據違紀情況不同,數量不同,最重就是死罪了,海狼這裡的死刑方式,有絞刑、水刑(綁起來沉海溺死)、斬刑和碎屍!

        最重的一條就是忤逆背叛,犯了這條的一旦被查獲或者抓住,下場便是被拉去點天燈。

        于孝天雖然不是嗜殺之人,可是卻也很清楚,跟這個時代的人,去慢慢的講道理是不行的,最直截了當,最有效的還是用體罰和殺戮,才能有效的震懾麾下的部眾。

        這不單單是他這麼做,所有海盜都有自己的一套刑罰,他眼下定的這一套刑罰,在眾多海盜之中,都不過是最輕最寬鬆的,許多海盜制定的規矩,殺人的手段,比他制定的這些刑罰要嚴酷十倍也不止。

        如此這樣單調枯燥,而且對於體能意志都消耗很大的訓練,讓馬梟帶來的手下們都吃不消,於是不少人開始後悔,當初他們的選擇了。

        他們和以前來這裡的那些人一樣,開始的時候想不通,為何于孝天要這麼折騰他們,他們當海盜的,該幹活的時候,只要敢抄傢伙朝前衝不就成了,即便是操練,也讓他們練練搏殺的功夫還不成嗎?

        為何于孝天這個舵把子,卻跟別人不一樣,讓他們天天圍著這個破島跑圈,沒完沒了的操練他們怎麼排隊,怎麼集體行進,怎麼一起轉彎,還有沒完沒了的解散然後再聽哨聲之後集合。

        甚至於連他們的床鋪乾淨不乾淨,尿的地方拉屎的地方也要指定,鞋子的擺放位置方向對不對,這樣的雞毛蒜皮的事情也要管。

        這就引起了不少人的牴觸情緒,有些人便開始不干了,私下裡偷偷找馬梟訴苦,想讓馬梟替他們說說話,請這于大當家別再這麼折騰他們這幫人了。

        而馬梟經過幾天下來之後,也有點很不適應,同樣也想不明白于孝天為何要這麼做,但是于孝天卻主動提前把他請到了金銀島,詳詳細細的對他闡述了他這麼做的理由和原因。

        現如今馬梟已經明白了于孝天的目的,正是當初于孝天設想的那樣,這些人來自五湖四海,不管他們以前是干什麼的,都可以說是散漫慣了,根本不知道規矩為何物,想要他們明白什麼叫做服從,單靠粗野的血腥手段來約束他們是不成的,而是要通過這種反反覆覆的訓練,才能讓他們漸漸的習慣,並且形成自覺服從的意識。

        于孝天說的這些東西,馬梟似懂非懂,但是聽完之後,卻覺得非常有道理,他也給人當過老大,他也曾經想過,把手下調教的服服帖帖,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做,無外乎就是打罵,實在不行就殺一儆百,可是效果卻很不好,敲打一下好一會兒,一會兒工夫手下便又忘了,如此反反覆覆,最終連他自己都懶得去管了。

        可是于孝天採用的這種辦法,卻相當不錯,就是通過這樣反反覆覆的訓練,讓這些人形成這種服從的意識,馬梟即便是不太懂,可是也感覺到這麼做應該不會有錯。

        於是他不管手下偷偷找他訴苦,也不幫他們說話,相反還板著臉告訴他們,路是他們選的,既然來了,就老老實實的呆著,大當家也不是單單針對他們這些人,之前的那些海狼部眾們全都是這麼過來的,於是他以前的手下們狀告無門,也只能認命了下來。

        而對於那些被騙來的流民來說,到了這裡之後,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老老實實的留在這裡聽從這幫海盜的擺佈,開始時候大多數人還是比較聽話的。

        但是其中也有兩個刺頭,整日裡都囂鬧不已,鬧著不肯從賊,死也要回陸上去,他們的兵頭怎麼勸說他們,都起不了一丁點的作用,結果還帶著其它一部分人跟著一起鬧,不肯老老實實接受于孝天為他們制定的初級訓練,甚至於還暗中聯絡,想要造反奪船逃走。

        查知這樣的情況之後,于孝天也老實不客氣,當即下令將其中帶頭的兩個傢伙提溜了出來,當眾一刀一個便了結了他們的性命,而且屍體也讓手下直接肢解,拋屍到了大海之中,很快引來了一群鯊魚,將他們的屍塊爭搶吞食了一空。

        作為這次主訓教頭之一的李大嘴,站在隔離島上剛剛平整出來的校場上,看著海裡面發生的這一幕,轉過身冷笑著對剩下的流民問道:「你們還想回去嗎?有的話有膽就站出來,他們兩個就是爾等的下場!告訴你們,既然來了,想走是不可能了!回去對你們來說,有什麼好處?還不是繼續到處流浪,受人白眼,當叫花子嗎?

        在咱們這兒,有吃有喝,以後還有新衣服給你們穿,日子難道過的不比你們以前好嗎?誰他娘的以後再敢胡鬧,休怪老子對你們不客氣!」

        旁邊另外一個被于孝天派來當教頭的鬼臉孟飛,則臉色陰沉,什麼話也不說,手裡面把玩著一把鋒利到可以刮鬍子的牛角尖刀,剛才肢解那兩個帶頭鬧事的傢伙,用的就是這把刀,這會兒刀身上還殘存著一些血跡。

        鬼臉一邊玩兒著這把刀,一邊用陰冷的目光掃視著這幫流民,一句話也不說,但是凡事被他目光所及之人,立即都會出一身雞皮疙瘩,產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一下所有被騙來的流民們都徹底老實了下來,再也不敢吵吵著要回陸上去了。

        馬梟作為隔離營之中的一員,有特殊的待遇,他沒有被分到任何一組之中作為新人操練,而是被于孝天任命為副教頭,跟著鬼臉孟飛和李大嘴二人管理這些新人。

        馬梟做過海盜的舵把子,當然也不是那種吃齋唸佛的人,沒點手腕心不夠狠,是肯定不成的,但是看到這一幕之後,也覺得有點不寒而慄,殺人他沒少見過,也親自沒少殺過人,可是這麼當眾把人宰了,再當眾一刀刀的將其肢解,他倒是第一次見,這也讓他看到了于孝天這個人的另一面。

        這讓他感覺到,跟于孝天做朋友可以,于孝天也會那你當朋友,但是要是跟他作對的話,那麼于孝天這個人也絕不會心慈手軟,這兩個帶頭鬧事之人,其實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在這裡,他于孝天要的就是絕對的服從。

        同時馬梟也暗自慶幸,當初幸好他沒有跟于孝天因為周成的事情鬧翻,否則的話估計現在他的下場,肯定比現在還要慘十倍,弄不好就能步了當初周成的後塵,也被剁吧剁吧丟海裡喂鯊魚了。

        所以經此一事之後,連馬梟自己,也不覺間警惕了起來,以後他看來要跟緊于孝天一些,無論如何也不能犯了于孝天的大忌,于孝天可以拿他當弟兄,他就必須不折不扣的也拿于孝天當弟兄,這麼一來,他今後才可能會有一個好的下場。

        眼瞅著兩個鬧事的傢伙被剁了餵魚,連帶著馬梟以前的舊部們,也都跟著更老實了下來,他們同樣也看到了新舵把子的狠辣,這個新舵把子講義氣的同時,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想要以後融入到這個新群體之中,唯有也老實下來聽話才成。

        故此在殺了兩個人之後,隔離營的秩序頓時變得好多了,所有隔離營之中的人,都開始變得馴服了下來,開始老老實實的按照教頭們和他們的兵頭們的吩咐做事,讓幹什麼幹什麼,再也沒有幾個人敢公開或者暗地裡鼓搗事情了。

        于孝天雖然將隔離營的事情交給了李大嘴和孟飛管,可是他自己也每天都還是按照老習慣,抽空就到隔離島上,親自觀看或者參與對新人的訓練。

        按照他的設想,訓練這些傢伙們,除了要讓他們養成絕對服從的意識之外,同時還要培養他們的團體意識,於是他私下裡又傳授了李大嘴、孟飛、馬梟一些新招。

        這些招數不外乎還是些後世司空見慣的東西,讓這些已經分開的班組,之間形成競爭,每天不管是隊列還是跑步,乃至是內務衛生,都進行評選。

        獲勝的班組,晚飯的時候可以加餐,給他們填一些葷腥,墊底的班組對不起,晚飯減半,或者乾脆可以省了。

        每個班組之中的成員,不單單要管好自己,還要關注其他人的行為,否則的話,一個人做的再好,其他人拖後腿的話,照樣也要連坐跟著受罰。

        這麼一搞之下,每個人都不得不打足精神,關注他們自己這個小團體的榮辱,不得不和他們所在的班組榮辱與共,否則的話,不老實的傢伙,在自己的班組裡面也會被排斥,被鄙視,甚至於被圍毆。

        因為這樣的情況,如果一個人被同班組的同夥胖揍一頓的話,于孝天告訴教頭和兵頭們,隨他們的便,不要去管他們!讓那些不老實的人自己去承受這樣的後果,讓他們知道不關心自己團體榮辱的下場是什麼。

        如此一來,隔離島上的新人初級訓練的效果便更好了許多,各個班組之間都形成了競爭,一個個的比著看誰做的更好,訓練效果也是一天一個樣,就連作為兵頭和教頭的老人看罷之後,都一個個暗中點頭。

        馬梟算是徹底服了,看著剛開始時候,自己帶來的那些手下還有被于孝天騙來的那些流民們,一個二個東倒西歪,懶懶散散,沒多長日子,便開始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一個個變得開始規規矩矩,再也沒有以前的懶散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的話,馬梟幾乎都不敢相信人在這種情況下,這麼短的時間裡,會發生這麼大的轉變,看似並沒有太深奧的東西,可是被于孝天用在這裡之後,卻能產生出如此好的效果。

        之前他來投奔于孝天,還可能是因為奔著于孝天這個人夠義氣而來,但是在一個月的隔離營訓練下來之後,馬梟感到這次來投于孝天,應該真是來對了,在他見過的所有同行之中,能趕得上于孝天這樣會調教手下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能跟著這樣的一個人幹,何愁以後沒有出頭之日?

        (突然發現今天居然小封了,不敢怠慢,拼了中午不休息,也要再更新一章,要不然的話對不住大傢伙和編輯大人給的小封!新到的弟兄們,別忘了收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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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驗收成果
        
        
         大海上幾條船組成了一支船隊,在波濤起伏的海面上順風行進著,所有船隻在為首的一條福船的帶領下,不斷的根據福船上變換的旗旛,不停的做著各種動作,時左時右,時而分開,時而聚攏。 ..

        于孝天站在福船的船艉樓上,觀察著其他四條船的動作,不時的皺眉,抑或是露出微笑的表情。

        時下這條福船已經改名為海狼號,成為了他的帥船也就是海狼幫的旗艦,以前的那條海狼號,這個時候已經被重新命名為海獅號,而新虜獲來的那條趕繒船,則被他命名為海鷹號。

        而今天也是這幾條船第一次集體出航,但是他們的目的並非是出海行掠,而是具有幾個其它目的,第一個目的就是通過這次出航,來檢驗一下新人在結束一個月訓練之後的效果,第二個目的就是檢驗他修改過的旗令的效果,第三個就是再進行一次海上捕鯨的行動。

        捕鯨行動不用說了,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滿足他們對於肉食的需要,同時獲取更多的鯨脂鯨油,作為他們的商品以及製作蠟燭的原料,同時也錘煉一下部眾們的膽量,讓他們見識見識血腥的場面。

        而這段時間,于孝天又抽空對之前整理設定的旗令進行了一定程度的修改,使之更加詳細,可以更好的傳遞他們船隊之間的訊息,同時滿足他對各船的指揮活動,這次出海捕鯨,也正好來檢驗一下新編旗令的有效性。

        為了更好的滿足船隊各船之間訊息的傳遞,眼下所有上斗,都同時又減負了傳令兵的工作,他們除了要在桅杆上充當瞭望手之外,還要關注各船掛起的旗號,辨別各種旗號所包含的意思,並將其稟報給自己船上的船老大得知。

        四條船眼下于孝天都任命了專職的船長,而這個時代在官軍水師之中,對於負責管理一條船的人,叫做捕盜,民間商船上則用的是管事的稱呼,可是于孝天卻堅持在他這裡,將一船之長就稱作船長,簡單明了直接表明了他們的身份。

        四條船的船長分別是海狼號劉老六,海豹號孟瘋子,海獅號胡成,海鷹號馬梟,海象號趙麻子,趙麻子暫時不在家,所以便由韓顯臨時替代。

        這幾個人全部都是航海經驗十分豐富的老傢伙,馬梟作為一個以前的海盜頭子,在海上活動的經驗更是不容小覷,加上他的身份,給他一條船統領,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讓人比較意外的是平時不怎麼顯山露水的胡成,在這次人事調整之中,居然被任命為了海獅號的船長,這一點讓所有人都稍感意外。

        可是于孝天這麼做卻有他的道理,胡成這個人以前雖然膽子不太大,而且最初並不願意跟著他幹海盜這一行。

        可是他被迫跟著于孝天到了金銀島之後,于孝天將他的家人從福安縣那邊接了過來,同時以前船伕的孩子們的到來,也讓他明白,即便是于孝天放他回家去,他也過不成日子了。

        於是胡成在家小被接到了金銀島之後,便開始死心塌地的跟著于孝天干了起來。

        他以前干繚手時日很長,同時干舵工也沒問題,常年出海積累了不少在海上行船的經驗,船上不管啥事兒,他基本上都幹得了,這一點對于孝天來說十分重要。

        前幾次出海行獵,胡成都一直跟著,膽子越來越大,幹活也越來越賣力,加上他年紀大一些,年輕後輩們也都服他,最終在任命第一批船長的時候,于孝天便將他選為了海獅號的船長,這讓胡成更是對于孝天感激不已,連連表示絕不辜負于孝天,定要把海獅號給帶好。

        另外于孝天還給每條船任命了一個副船長,必要的時候可以替代船長,接替船長對船隻進行指揮。

        這五條船每條船都配備六到八人不等的船員,作為各船上的專職水手,一名舵工,一名見習舵工,三到五個繚手,一個碇手兼伙伕,以後這些人不再隨意變動。

        另外四條可以出戰的船隻上各配備十五到三十個兵夫或者見習兵夫,海象號作為運輸船,平時不配屬專職兵夫,需要的時候才會臨時調配,而兵夫這個時候也被于孝天改稱為戰兵,戰兵平時就是負責幹粗活的,打打殺殺是他們的主要職責,而且每個人還有其他分工。

        這些戰兵之中,有人要負責操炮,有人負責操作火銃火槍,有人負責弓箭,各船還有一個兼職負責船上損管的人,包括上斗都併入到戰兵之中,一旦跟人動手,在距離較遠的時候,所有人都用遠射程武器攻擊敵人,一旦貼幫的話,那麼這些戰兵就要換上刀槍跟敵人展開肉搏戰。

        以前于孝天手下人手少,無法分工詳細,但是現在他的船也多了,手下人數也大增不少,故此船上人員的職責也劃分的更加清楚了。

        而為了不讓海狼內部產生小集團,于孝天將新老人員全部打亂進行分組,馬梟的舊部也都大散分配到各船之上,包括小黃島出來的老人,同樣也都被打散分開,而且戰兵以五人為一組,設一個伍長管理其餘四人,以後經常以伍為單位在各船上進行調配。

        這麼一來,有人想要拉幫結派形成小集團,就非常困難了,于孝天可不想讓自己的手下們,今後也像鯊魚幫那樣,形成一個個的小集團,相互之間互相傾軋,內部矛盾重重,所以他從一開始,便下定決心,從制度上先遏制這種情況的出現。

        這次出海之後,對於之前的老部下還有馬梟帶過來的舊部,對於在船上活動都比較適應,但是最新一批被他們騙來的部眾們的表現,就實在是讓人感到有點慘不忍睹了。

        雖然新來的這批人,在經過一個月時間的隔離初級訓練下來之後,也都漸漸的安心了下來,適應了在島上的生活,畢竟海狼這裡,給部眾們提供了相當不錯的伙食供應,他們即便是沒成為流民之前,也很少能享受到這麼好的飯菜。

        而且在這裡,除了規矩多了點,天天要不停的被操練,感覺累了點,可是以前他們不管幹什麼,同樣也都不輕鬆,同樣也是起早貪黑,但是卻不見得能顧住溫飽,在這裡卻起碼讓他們有了一種安定的感覺,加上最初于孝天殺雞儆猴,讓他們見識了見識他的狠辣手段,這幫人基本上已經不再想還回去當流民的事情了,而且也漸漸習慣了服從。

        可是畢竟這幫人之中,不少人從未出過海,在船上幹過,猛然間讓他們上船出海,不少傢伙被船這麼一晃,便開始暈船,出海之後,各船上都有見習新人一會兒就東倒西歪,吐得是一塌糊塗,別說讓他們幹活了,躺著他們都覺得難受的要死,可以說是狼狽不堪。

        對於這樣的情況,于孝天是有心理準備的,畢竟讓從未坐過船的人,忽然間改行干海盜,總是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一旦出海多了,這些人漸漸也就會習慣了,之前東山村過來的那批人也是這麼過來的,現如今絕大多數已經是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而且還有人脫穎而出,向李大嘴這樣的傢伙,現如今已經成為了兵頭,手下可以管不少戰兵了。

        當然也有個別人體質的緣故,一直不能適應船上的生活,不管怎麼弄,一上船就會暈的一塌糊塗,所以也有人專職被剔除出去,留在了寨子裡面要麼跟張鐵匠學打鐵,要麼跟著郭復學修船,也有人被派去跟許老實學篾匠的手藝,但是大部分人還是可以適應過來的。

        幾條船出海之後,在海面上一邊演練,一邊尋找鯨魚的蹤跡,因為這時代船上條件的限制,不管是捕魚還是捕鯨,都無法解決保鮮的問題,他們唯一可以用來保鮮的只有熬製出來的海鹽,所以這也就限制了他們不能到太遠的地方進行捕魚作業或者捕鯨作業。

        要不然的話,他們即便是捕撈的再多漁獲,不得他們回來進行處理,漁獲都會在船上變質腐爛。

        所以這也就限制了他們到更遠處進行捕鯨作業,只能在金銀島附近進行活動,一旦捕獲了鯨魚,便馬上可以拖回島上,進行分割處理。

        好在這時代海洋資源十分豐富,鯨魚數量也遠多於後世不知道多少倍,加之這一帶也是鯨魚經常出沒活動的區域,故此捕鯨對他們來說,並不算很難。

        僅僅是半天多時間過去,走在最前面的海鷹號的上斗便發現了一群鯨魚的蹤跡,於是立即打出旗號,通知其他船隻,轉舵開始追蹤那群鯨魚。

        有過一次捕鯨經歷的人,馬上便興奮了起來,但是對於第一次出來參與捕鯨的人們來說,卻讓他們很是緊張,像第一次出海捕鯨的傢伙們一樣,他們不敢相信靠著他們這些人的人力,能捕殺那麼大的海獸,這根本是難以想像的。

        如果不是他們在金銀島吃過鯨肉,還見過擱置在沙灘上的那副鯨魚骨架的話,他們根本不敢相信,于孝天帶人曾經確確實實的捕殺過一條鯨魚。

        海象號速度慢,只能慢吞吞的跟在船隊後面,但是其餘四條船的速度都相對快一些,尤以海豹號和海獅號這兩條鳥船,速度最快,於是這兩條船便跑在前面,于孝天則帶著新海狼號和海鷹號緊隨其後,朝著鯨群追去。

        這次他們發現的鯨群還是跟上一次一樣,屬於小鬚鯨,這也正是他們比較適合捕獵的鯨魚,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追蹤之後,他們漸漸的接近了這一小群鯨魚。

        每條船都立即放下了舢板,舢板上都準備好了捕鯨工具,在水手們奮力的划槳之下,幾條舢板迅速的開始接近鯨群。

        于孝天這一次還是身先士卒,登上了一條舢板,畢竟手下這幫傢伙們對於捕鯨的經驗還不足,他有必要再帶著他們來一次。

        (今天特別鳴謝baggio770526、風去疾、月圓十天三位朋友的不吝打賞,呵呵!)

   

第一百七十章 出糗
        
        
         上一次他們捕鯨之中,損失了一條舢板,這段時間他們從海邊順手牽羊,又拖回了幾條舢板,作為他們的備用之物,這麼做有點缺德,丟了舢板的漁民肯定會為此不少問候他們的親戚。: ..

        可是他們畢竟現在是干海盜這一行,總不能啥東西都去買吧,幹這行也要有干海盜的自覺性,能搶來偷來的,他們還是省點錢的好!要不然的話說出去恐怕都會被同行鄙視!

        這世界的規則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也就好辦多了,于孝天也不為這種小事,而在內心之中糾結什麼,誰讓他是被逼著走上了這條路呢?

        鯨魚群還是像往常一樣,對於這些靠近的人類沒有什麼警惕心,依舊是自由自在的緩緩在海中游動著,偶爾下潛去捕食一些食物,絲毫不覺得危險已經降臨到了它們頭上。

        于孝天站在舢板上,仔細的觀察一番,最終選定了一條跟上次捕獲的那條小鬚鯨體量差不多的鯨魚身上。

        四條舢板立即便跟著他圍了上去,可是這一次他們的運氣顯然沒有上一次好,這條被盯上的小鬚鯨大概是感覺到了威脅,就在他們靠近之前,忽然間一下潛入了海水之中,扎眼便消失在了茫茫大海裡面,好半天都沒有再付出水面。

        害得一大群海狼們都連聲嘆息,不得已之下只得再另選目標,不多時他們有找了一個目標,可是這條小鬚鯨同樣也立即潛入到了水中。

        結果是四條舢板上的傢伙們劃了好長時間,也沒有能靠近一條鯨魚,反倒是各個都被累的是精疲力竭,只得停下來喘息一下,等大船靠上來之後回到大船上休息。

        于孝天也不著急,捕鯨需要的是耐心,有時候有些捕鯨船為了抓到一條鯨魚,可以幾天幾夜的對其進行追蹤,甚至於航行出去幾百海里都有。

        他們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幸運,所以今天抓不到也不能著急,於是他便也回到船上休息一下。

        一天下來,他們的捕鯨行動沒有成功,可是卻還是檢驗了旗令的作用,幾條船之間也進行了一些配合操練。

        念在第一次出海的那些新手們,不少人已經吐得臉都綠了,於是于孝天這才下令返航回島上休息。

        第二天一早,于孝天也不管那些新手們願意不願意,恢覆沒恢復,一聲令下再次將他們帶上了船,不少暈船的傢伙一上船,臉色就青了,有些人甚至於想要找個藉口不出去,可是于孝天卻死毫不為所動,告訴那些傢伙,要是連這樣風平浪靜的天氣都不敢出海的話,那麼倒不如乾脆將他們丟海裡餵魚拉倒,省得他們在這兒浪費糧食,海狼這兒不養活混吃等死的傢伙。

        於是這才將一群暈船的傢伙趕上了船,再一次揚帆出海,于孝天現在已經打定主意,以後凡是新人入夥結束初訓之後,都要安排這幫新人至少進行一次出海捕鯨的行動,以此作為他們真正入夥的一種歷練和考驗,這將成為他海狼幫今後的一個傳統項目……

        海面上的叫聲此起彼伏,號子聲,吶喊助威聲,驚呼聲此起彼伏,幾條舢板在海面上來回亂竄,幾條大船也分部於外圍,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盯著海面上,不時有人歡呼一聲,或者驚叫一聲。

        一條碩大的鯨魚在海水裡面翻滾著,身後留下一道被血水染紅的水跡,幾個木桶漂浮在海面上,其中兩個木桶甚至被鯨魚給拍碎,剩下了幾片木頭。

        這頭鯨很是兇猛,身上已經插了五支捕鯨矛,另外還有兩支愣是被他從身體上甩脫,帶著倒鉤的捕鯨矛從它的傷口帶下了一大塊肉,鯨血不停的朝外流出,染紅了大片的海水。

        于孝天是中午之前發現的這條鯨,這條鯨沒有跟其它鯨魚一起,是一條落單的鯨魚,一經被上斗發現之後,很快便被于孝天他們鎖定成為了這次捕鯨行動的目標。

        在于孝天的統帶之下,幾條船立即楊帆追了上去,而這條鯨也比較大意,根本沒有注意到靠近它的這些人類,不緊不慢的在海面上游動著,很快便被于孝天帶船追到了它的附近。

        眼瞅著接近了這條鯨魚之後,于孝天便令各船放下舢板,除了他自己帶著一條舢板之外,其餘幾條舢板上都安排了一兩個已經跟著他有過一次捕鯨經歷的手下帶領,幾條舢板在水手的划槳和搖櫓之下,很快接近了這條鯨魚,並且一起發難對它下了黑手,他和黑頭左右夾擊,幾乎同時投出捕鯨矛叉中了這條鯨。

        這條鯨突遭襲擊,吃痛之下立即便受驚並且狂怒了起來,在海面上拚命的翻滾著,兩次都差點將于孝天的舢板掀翻。

        看著人鯨激戰的這一幕,嚇得觀戰的人們不少都覺得膽顫心驚,于孝天自己也兩次都差點被嚇軟腿,收起了對這頭鯨的輕視之心,不敢再追的太緊。

        四條舢板就這麼跟著這條受傷的鯨魚,船上的投槍手只要瞅準機會,就會抽冷子就給它來一下,可是一個時辰折騰下來,這條鯨魚卻還是精力十足,受了這麼重的傷,可是依舊還有力氣折騰。

        氣的于孝天也發了狠,拼了命下令追上它,瞅準了機會使勁又給它的肋下來了一傢伙,這條大傢伙再次受傷之後,猛然劇烈的擺動起了他的尾巴。

        這次于孝天的好運氣算是徹底用完了,他腳下的舢板終於沒有僥倖躲過鯨魚的這一次絕命反擊,一下被巨大的鯨魚尾巴掃中,沉重的鯨尾攜著萬鈞之力,重重的擊打在了他的舢板船頭。

        雖然這一次沒有像上次那樣,這條舢板被鯨魚當場拍碎,可是卻還是無法承受這樣的力量,就如同一片樹葉一般,被鯨尾重重的掀起,然後便被當場掀翻,倒扣在了海水之中。

        于孝天和船上的幾個水手頓時都無一例外的被拋到了海裡面,有人甚至直接便被扣在了舢板下面,于孝天一頭紮入水中之後,一不小心還被嗆了一大口海水,又鹹又澀的海水灌到口鼻之中,幾乎令他窒息。

        浸在海水之中,他只能聽到海裡面到處都是氣泡的聲音,海面上似乎還有人大聲呼叫他的聲音,聲音似乎距離很遙遠。

        于孝天在海水中找到平衡之後,奮力一蹬腿,嘩啦一聲從海面上冒出了頭,四下掃視了一下之後,看到跟著他的幾個水手這個時候也都浮了出來,另外三條舢板,飛也般的朝著他們劃了過來。

        于孝天這個氣呀!今天他算是出糗了出大了,作為老大的他,本來想給新人們上一課,讓他們見識見識自己的厲害,可是沒想到今天居然被這頭該死的鯨魚給拍到了海裡面,讓他出了洋相。

        趁著浮出來這會兒,他趕緊找了一下那條鯨魚,這會兒海面上只有幾個木桶在海水中時隱時現,那條鯨魚應該是受傷之後又潛入到了水中。

        於是他趕緊奮力游動起來,很快被接上了一條舢板,濕濕的爬上舢板之後,他擦了把臉上的海水,海面上海風一吹,即便是天氣已經很熱了,可是還是讓他冷的打了個哆嗦。

        「弟兄們,跟緊了!那傢伙快不成了!再加把勁!再給我一根捕鯨矛!娘的,今兒個老子不宰了它,就不行於!……」

        那條大傢伙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折騰,又受了重傷之後,再次浮起來的時候終於沒了力氣。

        于孝天帶著幾條舢板衝過去,圍住了它,一起挺起長矛,奮力朝著它的身體刺去……

        這一下所有新人們都算是徹底服了,于孝天渾身浴血,如同殺神一般,愣是把這條碩大「無比」的鯨魚給刺死在了海水之中,這讓他們徹底相信,人是可以殺死這麼大的海獸的。

        通過這樣的捕鯨行動,于孝天也給手下們心目中樹立起來了一個無所不能的形象,同時讓新人們對他更產生出一種敬畏的感覺。

        就連馬梟這個傢伙,現在看罷了于孝天捕鯨之後,也對于孝天佩服的是五體投地,更是不敢在于孝天面前賣弄他以前的所謂光輝歷史了。

        當船隊拖著這條大鯨魚回到金銀島的時候,不管是新來的還是這裡的以前的人們,也都再一次沸騰了起來,呼啦啦都湧到了海灘上,觀看于孝天帶隊捕回的這條鯨魚。

        四月的天氣已經是十分炎熱了,所以他們所有人都一起動手,開始處理這條鯨魚,否則的話,用不了兩天,這條鯨魚就會腐敗。

        金銀島再一次冒出了滾滾濃煙,一口口碩大的鐵鍋被架設起來,鍋裡面翻滾著鯨油,到處都是刺鼻的油渣的臭味,一塊塊鯨肉被切割下來,迅速的抹上大鹽,晾曬在岩石上,用不上的東西就立即丟到海裡面餵魚,或者讓聞風趕來打牙祭的海鳥叼去。

        人多力量大,再加上有了第一次處理鯨魚的經驗,二百多人同時動手,僅僅一天下來,碩大的一頭鯨魚便被徹底處理乾淨,只剩下了一副骨架留在沙灘上面。

        海鳥落在沙灘上和鯨魚骨架上,大口的啄食著殘留的鯨肉碎渣,使得金銀島上熱鬧非凡。

        這個時候有人忽然間在新建起的一座望樓上敲響了銅鑼,所有人都微微一驚,趕緊朝著海面上望去,只見金銀島西南海面上出現了一條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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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張虎有請
        
        
         于孝天怎麼都沒有想到,來的會是這個朱大,南竿塘一戰,雖然最後鯊魚幫失敗,不能說都是這廝導致的,可是最終的潰亂,卻可以說正是這廝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一看到混江龍的援軍趕來,便立即撒丫子跑路,驚慌之中還撞壞了馬梟的船,最終引發其他船隻效仿,紛紛不聽號令就直接脫離戰場,南竿塘一戰最後不見得就敗的那麼狼狽。

        所以說如果這種事發生在他手下的話,朱大回去之後,第一個要被逮問,起碼也是掉腦袋的大罪!

        本以為這一次回去之後,錢松、王宏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廝,這廝即便是不死,起碼也會被貶成嘍囉。

        但是沒想到這傢伙到現在還活蹦亂跳,居然能還帶著他的那條福船,還大大咧咧的來金銀島。

        當一看到這廝下船,于孝天便有一種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的不好預感,按理說張虎派人來,起碼也該派王宏過來,即便王宏有事,也該派老五方安過來,怎麼也輪不著讓這廝前來,到底張虎哪兒發生了什麼事?于孝天一時也猜不出來。

        但是畢竟鯊魚幫還是這一帶的老大,不管是誰來這裡,他也不能怠慢了,於是他趕緊小聲吩咐了一聲,讓手下去讓馬梟先避一下,省的馬梟和這個朱大一見面,就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眼下他還沒有到可以和鯊魚幫正面為敵的時候,所以還需要跟張虎敷衍下去才行。

        「原來不知是朱兄前來,于某有失遠迎了!失敬失敬!」于孝天露出一副笑容,大步走上前去,對朱大抱拳說道。

        朱大到了這裡之後,看罷了海邊水寨外面停靠的那幾條于孝天的船隻之後,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即便是下了船也還在不停的四下打量不停。

        看到于孝天迎過來,他皮笑肉不笑的抱拳還禮道:「豈敢豈敢!沒想到這一別才兩三個月,于當家便實力大增了呀!居然弄了這麼多船,還招來了這麼多人手!厲害厲害!」

        于孝天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些船,搖頭笑道:「讓朱兄見笑了!前段時間在下運氣不錯,弄了兩條船回來,這不還都在修理,實在是做不得數的!

        說起來招了點人手,可是現如今不少人都剛來這裡,連船都坐不得,一上船就吐得一塌糊塗,又豈能跟貴幫相比!

        我們跟貴幫一比,實在是令人汗顏,小巫見大巫呀!朱兄莫要抬舉在下了!」

        朱大看了看那幾條船,這會兒確實有人在船上叮叮噹噹的幹活,似乎確實是在修船,而且他想想也是,于孝天這兒現在人手不少,可是應該不少人是剛被他弄來的手下,他們幹這行的,也都知道,新手剛下海乾這個,基本上都是聾子耳朵擺設罷了!

        所以他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點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對于孝天說道:「今日朱某冒昧前來,不是為別的,是奉了我們張大當家之命,來請于當家前往我們島上一敘!我們張大當家有事要和你們相商!還請于當家收拾一下,盡快跟著在下走吧!」

        于孝天聽罷之後微微一愣,心中很是不爽,心道你張虎也太把自己當成回事了吧!南竿塘一戰,老子們去給你幫拳,你他娘的回來之後一點沒有表示,現在派人來,屁話沒有,直接就叫老子去見你,老子又不是你的手下,憑什麼呀!

        但是他儘量忍住火氣,笑問道:「哦?原來是張大當家又請在下,那麼實在是榮幸之至!只是不知張大當家這次讓我們過去,又有何事吩咐?」

        朱大撇著嘴,翻了翻白眼搖頭道:「我們大當家讓你們去,我們又如何知道有啥事?叫你去你就去好了,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了!」

        于孝天看著這廝的臉,真是有一種忍不住想要朝著這張臉猛擊一拳的慾望,心道你這混賬算是個什麼東西?你不過是老七手下的一條狗罷了,老子再不濟也是自成一體的當家的,你這王八蛋也敢對老子這麼不客氣!

        但是他還是強壓住怒火,請朱大到寨子裡面奉酒款待,朱大也不客氣,招招手帶上了十幾個手下,大搖大擺的就跟著于孝天想進寨子。(:)

        但是馬上便被孟瘋子伸手給攔住,孟瘋子翻著白眼道:「咱們寨子小,容不下太多人,我們大當家請的是你,你帶這麼多人進去幹嘛?其他人留下,在外面照樣也有吃有喝!餓不著你們!讓這位朱老弟跟我們當家的進去就成了!」

        聽到孟瘋子這麼不客氣的攔下他的手下,朱大兩眼一翻便怒道:「你又是何人?難道我姓朱的連幾個手下都不能帶到你們寨子裡嗎?你們怕個什麼?難道還想要在寨子裡對我朱某不利不成?」

        于孝天心中冷笑,心道這個姓朱的還真是不要臉,不管你到哪兒去,去人家的寨子裡面,都不能一次帶一大票人,這是規矩,可是這個姓朱的卻連這點規矩都不守,愣是要帶著這幫人進他的寨子。

        於是他伸手攔住孟瘋子,對孟瘋子說道:「算了!朱兄大概不太懂規矩,讓他們進去無妨!」

        被于孝天這麼一說,朱大更是不爽,但是卻也知道,他這麼做確實不合規矩,人家請的是他,他呼呼啦啦帶一群人進去,在哪兒都不合適,于孝天看似無意說的話,其實就是諷刺他這個人根本不懂行規!有心想要發火,可是看看于孝天這裡到處都是他的手下,而且他也見過于孝天這些手下,各個都不像是好惹的樣子。

        要是于孝天有心對他不利的話,根本不用把他騙到寨子裡面去,在這兒只要這姓于的高呼一聲,他手下衝上來照樣不費力就能把他和他的手下給收拾了。

        所以雖然他心中有氣,可是也沒敢對于孝天當場發作,於是忍住氣擺手道:「你們留在這兒吧!等著我出來就行了!于當家,有勞你給我這些弟兄們也安排些酒菜,這麼大老遠跑來一趟,兄弟們也不容易!」

        于孝天點頭笑道:「好說好說!李福,按照這位朱兄的吩咐,給同行來的弟兄們也準備一些上好的酒菜,不能讓弟兄們在這兒乾等!」

        但是他扭頭對李狗子吩咐的時候,卻避開了朱大的目光,對李狗子擠了擠眼,露出了一副猥瑣的表情。

        李狗子聽罷之後立即便明白了于孝天的意思,連忙笑著大聲答應道:「請大當家放心便是,這事兒儘管交給在下,一定不能虧待了這些個弟兄們!呵呵!」說話的時候,也給于孝天眨了眨眼睛。

        朱大在于孝天的寨子裡面坐定之後,看著桌子上的菜,很是有點不爽,說起來是款待於他,可是這菜卻簡單的要死,不過是幾碟小菜,而且多是海裡面的東西,還以素的為主,所謂的葷菜,也不過就是兩碟水煮貝類,對於他們這種生活在大海上的人,真算不得是什麼好東西,甚至讓人倒胃口,總而言之,這款待他的菜也太寒酸了點。

        朱大的臉色頓時便垮了下來,根本沒有興趣去動動面前的筷子,倒是于孝天好像很滿意的樣子,筷子舞動的上下翻飛,吃的不亦樂乎,還不斷的勸朱大動筷,嘴裡面還絮絮叨叨的說道:「朱兄,是不是覺得菜不好呀!其實你不知道,我們這小門小戶的,日子過的艱難呀!不能跟你們比,我們實在是日子不好過。

        以前我們就一條小破船,混的艱難,要人沒人,要傢伙沒傢伙,搶條船跟撞大運一般,飢一頓飽一頓的,次次都要兄弟們拿命拼才行,沒有一次不死幾個弟兄!

        平時這些菜我們可是吃不上的,一日兩餐能混飽就算是不錯了……

        來來來,朱兄,嘗嘗這個,味道不錯!喝酒喝酒……」

        于孝天裝的是非常熱情,但是這酒根本就是屬於那種最低檔的自釀酒,度數低,味道還酸溜溜的,朱大顯然喝不慣,一口下去,差點就噴了出來,氣的朱大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他才不相信于孝天的鬼話,單是看看于孝天的手下,一個個精壯的樣子,也不像是吃不飽飯的樣子、

        而且這幫海狼們,各個都是統一的穿著,即便是他們鯊魚幫也沒有這樣的排場,而且現在于孝天的島上,大眼一看,起碼一二百部眾,加上島上其它人員,已經近三百人左右,這樣的規模,在福州這一帶,已經除了他們鯊魚幫之外,幾乎沒人可以趕得上了。

        可是這廝卻跟他哭窮,一口一個難混,這話說出去誰信呀!於是朱大把酒碗重重的朝著桌上一放,氣哼哼的說道:「原來于當家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好呀!這酒不吃也罷!眼下我們大當家還等著于當家去議事,就不耽擱工夫了,咱們還是走吧!」

        于孝天卻好像跟沒事人一般,絲毫不為朱大的不快感到緊張,聽罷了朱大的話之後搖頭道:「朱兄不知,兄弟前些日子出去,雖然撈了一票,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的船也壞了,而且還剛來了一批新的弟兄,實在是走不開呀!即便是要去,起碼也要等我把船修好了,把家裡面的事兒給安排一下才行!

        最快的話,估摸著在下也要等幾天才能成行,要不然的話朱兄就先行一步,待于某把家裡的事兒給安排一下,便會盡快趕去聽候張大當家的吩咐!」

        朱大一聽就不干了,搖頭道:「這如何能行?我們大當家可是說了,有急事找你,你拖上幾日再去如何能成?要是你的船要修的話,可以坐我的船去,大不了回頭我再把你送回來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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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手起刀落
        
        
         于孝天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繼續搖頭說道:「不成不成!不是我于某不聽從張大當家的招呼,而是眼下于某這兒實在是走不開!你也知道,干咱們這行的不容易,置辦點這樣的家業也不容易,眼下兄弟這兒實在是走不開,還容張大當家寬限幾日,改日于某定會登門謝罪!……」

        朱大聽罷之後猛的一拍桌子,怒道:「姓于的,別給臉不要臉!難不成我們鯊魚幫大當家的話你都敢不聽嗎?說個痛快話!到底去還是不去?」

        于孝天看朱大拍了桌子,這時候臉上的笑容才漸漸的收了起來,把筷子放下,冷眼看著朱大冷笑了一聲道:「朱大!我看你也太沒規矩了吧!我敬你是張大當家派來的,所以對你客客氣氣!

        我倒想知道,你姓朱的是什麼東西?鯊魚幫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要知道即便是你們二爺、三爺,對我于某也是客客氣氣,以兄弟相稱!

        而你來此,什麼也不說,便要帶我走!難道我于某是你的手下不成,任你吆來喝去?今天你要是說出來張大當家請我過去幹什麼的話,這倒是好說,但是你要是這麼不清不楚的就想讓于某跟你走,實話告訴你,門都沒有!

        來人,送客!」

        朱大怎麼也沒想到,于孝天居然這麼不給他面子,直接便要將他趕出去,還抬出了錢松和王宏來壓他,於是氣的這廝渾身上下直哆嗦,指著于孝天怒道:「你也敢?實話告訴你吧!你少抬出錢松和王宏來壓老子!錢松這會兒早就快斷氣了,他和王宏因為南竿塘一戰,調度不利,導致我們大敗,回去之後,都已經被我們大當家給拿下關了起來!你姓于的要是想憑著他們給你撐腰,就大錯特錯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們大當家找你作甚,那麼好吧!今兒個老子就告訴你好了,我們張大當家別看這次吃了虧,可是也沒把混江龍放在眼裡,讓你去是給你臉,以後凡是福州這一帶的,都要聽咱們的招呼!」

        于孝天聽罷之後,心中緊了一下,被他這麼一逼,朱大果真說出了他想知道的事情,從這次張虎派朱大來請他去南日島,他就感覺有點不對頭,當聽說南竿塘一戰鯊魚幫失利,錢松和王宏回去之後,被張虎拿下試問,他便可以感覺到,張虎的鯊魚幫內部的矛盾已經是鬧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他稍微一想,便能想到,這一次失敗的罪魁禍首朱大回去之後沒有被處罰,反倒是錢松和王宏被張虎給關了起來,肯定是錢松回去之後,告了朱大的狀,但是卻被朱大抑或是老七反咬一口。

        趁著這個機會,張虎一定是想要把他的手下重新洗牌,趁機奪了錢松和王宏的權,重新整合他的力量。

        而他派朱大來請自己,肯定也是想要將周邊的同行也給吞併,以此來重新鞏固他在福州這一帶的地位。

        想到這裡,于孝天更是心中慍怒,張虎肯定是早已發現了手下不太服他,早就暗中琢磨該如何處理,這一次他避而不出,讓錢松帶著少量鯊魚幫的部眾前去南竿塘跟混江龍火並,根本就是一個陰謀。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錢松打贏這一仗,為的就是抓住錢松等人這個錯處,趁機奪了他們的兵權,而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是被張虎利用,去給他們鯊魚幫當替死鬼的。

        而馬梟的下場就是一例,張虎擺明了是想要利用這個機會,不但將內部進行清洗,連附近像他們這樣的勢力,張虎也打算趁此機會一舉吞下。

        這于孝天就不干了,心道你他娘的姓張的自己窩裡鬥也就罷了,卻還把主意打到了老子們的頭上,那麼老子豈能讓你好過?幸好今天老子看出來朱大來的一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逼得朱大說出了實情,要不然的話,老子這一趟跟著過去,鐵定就會被張虎強行扣下,令他今後留在南日島聽令,這麼一來,他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這個場面,就等於是白送給了他張虎,今後他便只能聽從張虎的擺佈。

        要是他聽張虎的吩咐的話,倒是好說,可以過幾天混吃等死的日子,要是他不肯聽張虎的話,那麼他可以斷定,張虎會毫不猶豫的幹掉他。

        老子巴巴的折騰了這麼久,為的可不是給你姓張的做一鍋飯,便宜了你姓張的,想到這裡,于孝天不由得便惡從膽邊生,暗自咬緊了牙關。

        朱大看于孝天聽完了他的話之後,半晌都沒有言語,還以為嚇住了于孝天,冷笑道:「姓于的,現在你該明白了吧!我們鯊魚幫可還是我們大當家說了算,你以為你跟王宏、錢松交情好點,就可以不聽張大當家的話了嗎?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走的好,否則的話,等我回去之後,將你的話告訴我們大當家,就有你吃不了兜著走的時候!」

        于孝天忽然間再一次笑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了朱大的面前,抱拳道:「原來如此,剛才于某實在是多有得罪了!還望朱兄不要介意!來人,去取來二百兩銀子!」

        朱大本來還有點擔心于孝天會狗急跳牆,心中暗自戒備,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可是當看到于孝天換上了一副笑臉,並且派人去拿二百兩銀子的時候,兩眼不由得一亮,手便緩緩的離開了刀柄,再次垂了下去。

        「這還差不多!姓于的,老實告訴你,我姓朱的雖然在鯊魚幫是我們七爺的手下,但是只要你以後識時務點,今兒個你對我不敬的這件事,我也可以不跟你計較了!

        今兒個你還算是識相,換桌酒菜上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你一般見識了!」朱大這會兒看于孝天前倨後恭,變得對他恭敬了許多,頓時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大大咧咧的把于孝天當小弟開始教訓了起來。

        于孝天連連點頭招呼人換過酒菜,湊到了朱大面前,一臉的卑微的樣子,請朱大坐下接著說話。

        朱大剛剛一轉身,于孝天的兩眼之中突然間寒光一閃,右手在腰間一劃拉,變戲法一般的手裡便多出了一把短刀。

        不等朱大坐下,他一把便從背後用左臂攬住了朱大的脖子,一發力勒緊了胳膊,朱大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事情不妙,想要趕緊張嘴大叫,招呼門外的兩個手下救他,兩隻手用力的去拉于孝天勒在他脖子上的胳膊。

        可是于孝天的胳膊像是鋼澆鐵鑄的一般,一旦收緊,便讓這廝頓時喘不過氣來,更不要說張嘴叫人了!

        緊接著不等這廝掙扎,于孝天右手的短刀便狠狠的從他的後心紮了進去,朱大只覺得後心一疼,心臟立即便被紮了一下,兩眼瞪得溜圓,兩條腿使勁的蹬,兩隻手也用力的扒于孝天的胳膊,想要做最後的掙扎。

        可是心臟被捅破了之後,人很快便會失去血液供應,全身血液馬上就會停止血液流動,只是一會兒的工夫,朱大便兩眼翻白,身體也軟了下去,漸漸的停止了掙扎。

        劉老六一直都在旁邊作陪,于孝天和朱大的衝突他都看在眼裡,不過他卻一直沒有說話,剛才看到于孝天服軟,又是讓人去拿銀子,又是派人去換酒菜,本以為于孝天被這廝唬住,已經服軟了。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于孝天居然會突然間向這廝發難,毫無徵兆的便一下了結了這廝的性命。

        「你這是作甚?……」劉老六真被嚇到了,一下站起來對于孝天小聲驚呼道。

        于孝天把手指豎在嘴唇前面:「噓……,小聲點!」他小聲的對劉老六說道。

        劉老六趕緊走到于孝天身邊,看了一眼朱大,一臉又驚又怒的表情小聲的對于孝天說道:「你這是干什麼?怎麼能殺了他?這可如何是好?要是張虎知道的話,豈能饒得了咱們?」

        于孝天搖搖頭不讓劉老六說話,一把拔出了朱大後心的短刀,又在朱大身上擦了擦刀身,重新收回到了腰間。

        于孝天走到門口,朝外看了看,又拔出了腰間的那把鋒利的腰刀,對外面招呼道:「我說,你們二位進來一下,你們當家的叫你們!」

        門外朱大帶進來的兩個手下,這會兒有韓顯陪著在外面喝酒,聽到屋裡面于孝天叫他們,於是便站了起來,朝著屋子走了過來。

        剛才屋裡面的動靜他們都沒有聽到,而且他們平時橫行習慣了,不覺得有人敢對他們怎麼樣,所以即便是進了寨子,也沒擔心什麼。

        當他們剛剛走入屋子,于孝天手中單刀寒光連閃了兩下,不等這兩個傢伙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兩個人的脖子上便都挨了一下。

        于孝天這次下手極狠,根本不給他們反抗的機會,兩刀過去,便劃斷了他們的喉嚨,兩個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都瞪大眼睛,摀住脖子的傷口,踉蹌著後退,想要逃出屋子,可是受此重創之下,他們逃也沒有機會,踉蹌了兩下,便都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兩個人的兩條腿劇烈的抽動了一陣之後,一聲都沒有能發出來,便都伸腿歸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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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趕盡殺絕
        
        
         劉老六這時候有點明白于孝天要做什麼了,看到他殺了這朱大和他的兩個手下之後,他這才奔過來對于孝天問道:「孝天!你是不是要把他們全都做了?來個殺人滅口?」

        于孝天拍拍手,低頭將手上的人血在地上一個傢伙身上擦了擦,直起腰道:「一不做二不休!張虎想要騙我過去,扣下我將咱們都吞了!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義!朱大這廝狗仗人勢,我豈能容他囂張?

        這次他們來,只要咱們做的乾淨一點,誰知道他們來過這裡沒有?哼哼!大海上啥事兒都可能發生,只要不被張虎抓住把柄,又能奈我們如何?

        六叔!咱們手頭有沒有點蒙汗藥之類的東西?我記得李福哪兒好像是藏了點!該拿出來用了!」

        劉老六看見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辦了,心中雖然驚駭于孝天的膽大妄為和心狠手辣,可是事已至此卻也已經來不及勸阻他了,現如今為了封鎖消息,于孝天要趕盡殺絕這些朱大的手下,也是唯一的一個辦法,於是他只得點頭稱是,趕忙去外面招呼了韓顯等人,又派人去把在寨子外面的李狗子叫了回來。 ..

        像幹他們這行的,自然免不了要搞一些蒙汗藥之類的東西備著,所以不多會兒功夫,兩罈酒和一鍋醃製的咸鯨肉便被人送到了寨子外面。

        本來寨子外面的那些朱大的手下,這會兒對海狼們的招待正感到不滿,于孝天剛才看不慣朱大的囂張,故意給李狗子使眼色,讓李狗子不給這幫人好吃好喝的招待,所以李狗子會意的只弄了點很簡單的吃食送出了寨子。

        這幫朱大的手下一看這飯菜簡直就是打發要飯花子的,一個個在寨子外面罵罵咧咧,要求金銀島的海狼們給他們換好吃好喝的上來。

        李狗子剛才就是在外面敷衍這幫傢伙,這會兒把酒肉送出去之後,這幫傢伙這才滿意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會他們的頭和兩個同夥已經在寨子裡面被于孝天一刀一個了賬了,一個個毫無警惕的坐下,又是倒酒又是搶肉,吃喝的不亦樂乎,還有人大大咧咧的嘲笑海狼們,說他們這才像話,要是今兒個不伺候好他們的話,回頭肯定有海狼們的好看。

        所以在外面招呼這幫傢伙的海狼們,這會兒一個個也都早已憋了一口氣,可是畢竟這幫傢伙是張虎的手下,他們雖然生氣,可是卻也沒人敢說些什麼,只能氣鼓鼓的在一旁看著。

        于孝天還特意讓人給朱大的船上也送去了一罐酒和一盆咸鯨肉,說是特意給他們準備的,不能讓他們留守在船上的人幹看著。

        於是船上留守的那些朱大的手下,也不客氣,在船上也大吃大喝了起來。

        于孝天冷眼看著寨子外面的情況,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冷笑,他自認為不是一個殘酷的人,可是如果誰要是想對他不利的話,那麼他也絕不會有一點婦人之仁,鐵定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回敬回去。

        今天只能怪這幫傢伙跟錯人了,他心中默默的數著時間,過了大概有一刻鐘之後,他開始看到寨子外面的那幫朱大的手下出現了異常的情況。

        幾個傢伙站了起來,身體卻晃悠的厲害,腳步踉蹌,有人幹脆直接便摔倒在地,忽然間有一個人把酒碗咣噹一聲便摔在了地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指著面前的酒肉叫道:「這酒不對!酒裡面有東西……大家別喝了!抄傢伙……」

        其餘的那些朱大的手下們也感覺到頭暈目眩,聽到有人提醒之後,也都意識到事情不對頭,紛紛起身丟了酒碗,掀了面前的食盆,有人從腰裡面拔出了腰刀,或者拎起了手斧,紛紛咋咋呼呼的聚在一起,這時候連船上的人也在內,都感覺到了不適。

        而周邊的那些海狼們,這會兒也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紛紛也都拔出了傢伙,將這群傢伙圍了起來。

        一個朱大的手下踉蹌著,頭暈目眩的拿著一把刀,四處指著周邊的海狼部眾們叫道:「你們……你們他娘的想要作甚?為何要在酒裡面下藥?」

        李大嘴這會兒在外面負責監視這幫傢伙,看到此景,心裡面一邊覺得詫異,一邊又覺得可氣,於是罵道:「放屁!誰說老子們給你們下藥了?你那隻眼瞅見老子們給你們下藥了?要我看,是你們這幫貨喝的猛,酒量不行,自己喝多了吧!」

        這時候于孝天帶著一些手下從寨子裡面走了出來,來到眾人面前,冷笑道:「沒錯,是老子給他們下的藥!別撐著了,該趴下了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幾個朱大的手下就有點撐不住了,撲通撲通的一個接著一個開始撂倒在地,掙紮著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剩下的那些傢伙們見勢不妙,一邊質問于孝天朱大何在,一邊咋咋呼呼的亂舞著刀斧,試圖衝回到他們的船上奪路而逃。

        于孝天忽然間從背後韓顯手中接過一包東西,一抖手丟到了朱大手下的人群之中,布包一下散開,裡面咕嚕嚕滾出了一顆人頭,眾人定睛一看,頓時敵我雙方都被嚇了一跳,這時候所有人都認出來,這顆人頭正是朱大的腦袋。

        所有人都發出了一片驚呼之聲,一個朱大的手下在看到了朱大的腦袋之後,大叫到:「他們殺了咱們朱管事!跟他們拼了!」

        說著他便腳步踉蹌的朝著于孝天奔去,揮刀想要砍向于孝天,于孝天厲聲吼道:「還不給我拿下他們!一個都不許留!」

        這時候海狼們才都反應過來,既然他們的老大把這朱大都給宰了,那麼接下來還有啥可說的?干吧!

        黑頭、韓顯、李大嘴等人都一聲招呼,一起拉出傢伙,潮水一般的朝著那幫朱大的手下湧去,亂刀齊下一會兒海灘上就成了屠場,血肉橫飛,慘叫聲連連響起。

        有人帶著一些人立即衝向上了朱大的座船,船上也發出了嘁哩喀喳和一聲聲慘叫,整場衝突僅僅持續了不到五分鐘時間,便基本上宣告結束,本來嘛,朱大的手下這會兒都喝了摻入了蒙汗藥的酒,甚至於咸鯨肉裡面也被放了一些。

        一個個暈頭轉向手軟腳軟的傢伙們豈能是海狼部眾們的對手,再加上海狼部眾的數量也比他們多得多,更由不得他們猖狂了。

        所以不一會兒的工夫,站著的便全被幹趴下了,不是被殺,就是被砍傷,這會兒滾翻了一地。

        于孝天令人將剩下的活人都集中了起來,一個個按在了沙灘上,下令將新招來的那批人帶過來。

        這幫傢伙目前為止,還都沒殺過人,只是見識了一場激鬥和分割鯨魚的血腥場面,所以這幫人看到殺人,還是一個個緊張的要死。

        于孝天走到這幫新人的面前,指著這批暈乎乎被老海狼們按在沙灘上的朱大手下們,對他們喝道:「干咱們這行的,沒殺過人的就不算是合格的海狼!今兒個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也見見血!兩個人負責招呼一個,都學學該怎麼殺人!誰要是下不了手的話,就他娘的跟他們一樣去餵魚去!給我殺!」

        這幫新人們被一個個塞了一把刀,戰戰兢兢的聽著于孝天對他們訓話,當于孝天說讓他們殺人的時候,有的人自己腿就先軟了,拿著刀的手直哆嗦,但是卻不敢上前下手。

        倒是有些傢伙膽子壯一點,于孝天說的明白,讓他們殺人,殺不了就讓他們陪著這幫傢伙,事情到了這地步,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於是一些膽子大的傢伙便紛紛上前,掄起了刀便砍向了那些被按倒在沙灘上的朱大手下們。

        剩下的那些人雖然驚懼,可是也知道他們的當家的說一不二,這話弄不好不是跟他們開玩笑的,於是只能強自壯著膽,跟著上去亂刀揮舞了起來。

        「別殺完!給老子留倆!」就在這幫新人開始動手殺人的時候,一個人一邊從寨中衝出來,一邊跑一邊叫道。

        眾人扭頭一看,原來是馬梟聞訊從寨中趕了過來,剛才朱大上岸的時候,于孝天怕馬梟忍不住跟他起了正面衝突,所以讓人將馬梟先帶回到寨子裡面,這會兒倒是忘了他的事情。

        馬梟聽到外面有人喊打喊殺,還有人慘叫的聲音,於是便趕緊衝出了寨子,可是出來的時候外面的戰鬥卻已經結束,僅剩下了一批俘虜還正在于孝天的命令下,讓新人那他們練手。

        於是馬梟情急之下一路吆喝著便趕了過來,拎著一把刀衝入人群,咔嚓咔嚓便剁了兩個。

        于孝天等著馬梟出完了氣,扭頭過來對他參見,這才笑著對馬梟說道:「馬梟!這一下你該出氣了吧!朱大這廝今天命不好,偏偏要來找老子,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豈能放過這廝!」

        這倒好,于孝天居然還來了個順水人情,愣是將這事兒推到了馬梟頭上,說是為了給馬梟出氣,才殺的朱大,馬梟不知內情,當即跪下對于孝天說道:「多謝舵把子為在下報仇!舵把子對我們這些人可謂是恩重如山,在下打今兒個往後,這條命就是舵把子的了!」

        于孝天伸手將馬梟拉起來說道:「這是應當的嘛!既然你是我于孝天的兄弟,那麼你的仇就是我的仇!豈能讓你憋屈的難受!」

        馬梟站起來,看著一片狼藉的沙灘上,皺皺眉對于孝天問道:「舵把子,你殺了朱大和他這麼多手下,以後咱們又該咋辦?這事兒要是讓張虎知道的話,豈能饒得了咱們?」

        (感謝鐵手有情兄弟的不吝打賞!對了,昨天好像有個何須追命兄弟,再來個鐵手、無情這四大名捕就湊齊了!哈哈!)

   

第一百七十四章 毀屍滅跡死不認賬
        
        
         于孝天露出一臉無賴的表情,一攤手對所有手下問道:「咋辦?涼拌唄!誰說我見過朱大?我怎麼不知道?反正我沒見過!你們誰又見過朱大?這大海上又是風又是浪的,沉條船又算什麼?弄不好朱大的船在海上碰上了大風浪了,自己沉了也說不了!昨個六叔不是說,這兩天就要來大風了嗎?你們說是不是?」

        聽罷了于孝天的話之後,腦子機靈點的馬上就明白了于孝天的意思,但是也有人腦子不好使,一臉的糊塗表情,不明白于孝天說的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他怎麼就沒見過朱大呢?這不朱大和他手下都在這沙灘上躺著的嗎?怎麼又跟碰上風浪扯上關係了呢?

        「對!舵把子說的有道理!誰見過朱大?反正我是沒見過!你們說是不是,誰都沒見過他們對不對?」最先反應過來的人開始學著于孝天的表情,帶著一臉壞笑的跟著說道。..

        慢慢的腦子不好使的傢伙們也開始明白了于孝天這是什麼意思,於是一個跟著一個都壞笑了起來,紛紛說道:「對對對,咱們確實都沒見過,對吧!都沒見過!哈哈……」

        就在一片血腥的沙灘上,忽然間響起了一片哄笑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劉老六看著天冷不丁說道:「起風了……」

        天啟三年南方第一場颱風不約而來,整整刮了四五天的時間,隨著大風而來的是一場瓢潑大雨,連下了數天。

        隨著這場狂風暴雨的來臨,金銀島沙灘上被清洗的一乾二淨,再也看不到一點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屠殺的痕跡。

        甚至於連一副鯨骨,也被湧上海灘的巨浪捲走,可見這場颱風的威力之大。

        所有海狼部眾,都躲入寨子之中躲避風雨,所有船隻也都被牢牢的固定在灣子裡,派人看守。

        即便如此,狂風還是吹垮了數間金銀島寨子的屋舍,使得海狼部眾們在這幾天時間裡,也不得不頂風冒雨的搶修屋舍。

        等大風過去之後,隔離島上的隔離營幾乎所有茅屋都被摧垮,屋頂全部被颶風颳飛,僅剩下了一溜木質的架子殘留在島上。

        就連幾小段寨牆也被狂風驟雨摧毀,使得于孝天不得不在雨停之後,再次命手下重修寨牆,消耗了不少人力物力。

        當颶風剛剛停止下來,于孝天便親自帶著韓顯、劉通等一些個親信手下分乘海狼號和那條朱大的福船出海。

        趁著海上風力尚未平復,他們一路駕船駛向了金銀島西南面的一座無人小島,這裡于孝天曾經帶人路過幾次,並且登島查看過,附近水域較淺,並且有不少礁石,夜間行船如果途徑此處的話,很容易觸礁擱淺或者沉沒,並且偏離航道,一般情況下船隻很少出沒於這一帶,只有他們這些海盜同行,會經常到這個小荒島上補充一點淡水。

        當他們抵達這裡的時候,正是中午時分,于孝天下令將朱大的那條福船鑿沉於這個小島南側的一片有礁石的水域。

        雖然朱大的這條船看上去不錯,鑿沉它誰都會感到十分可惜,可是這條船眼下對於他們來說,卻還不是他們能留下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還是一種潛在的威脅,所以于孝天即便是再不捨得,也咬著牙將其沉在這裡。

        當然在他鑿沉這條船之前,肯定不會將重要的東西留在船上一起鑿沉,而是將能拆卸下來的東西,都儘量的拆卸下來,搬空了整條船,就連船上的帆索都在鑿沉之前,拆除下來移到了新海狼號上面。

        另外為了儘量做得讓人看不出來這條船是被人為鑿沉在這裡的,于孝天令韓顯操船直接撞向了一塊隱於水面下的礁石,並且砸爛了船體內的幾個船艙隔板,在船體被撞裂開始漏水之後,將船拖到附近一片淺水區看著它緩緩沉沒在了大海之中。

        最終這條福船坐沉於海水之中,但是卻在水面上留下了一小節主桅的桅杆,還將一些船上零碎木板丟到附近的海面上,這一切都讓人看到之後,都會以為這條船是在這一帶觸礁沉沒的,即便是派人潛水下去探摸一下,也無法發現什麼異常。

        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海狼號在附近監視海面的情況,確保他們做的這一切不會被人發現。

        天色將黑的時候,他們做完了這件事,徹底將這條朱大的船隻沉入水中,于孝天立即便帶人返航,回到了金銀島上。

        于孝天之所以要這麼費力的將朱大的這條船沉在那個地方,而不是將其駛向東部更深的水域鑿沉,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朱大被張虎派來請他,突然之間莫名其妙的連船帶人失蹤,肯定會引起張虎的懷疑,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不是他想不承認就可以推脫掉的,即便是張虎抓不住他的把柄,也可以繼續懷疑是他做掉了朱大。

        對於張虎這樣的人來說,他可不會講什麼證據,沒有證據就不會對他于孝天下手,這種人驕橫慣了,一旦對他懷疑的話,根本不需要什麼理由,便可能會派人來滅了他。

        經過南竿塘一戰之後,于孝天深知自己的實力跟張虎還相差的很遠,目前雖說他已經實力大增,可是卻還無法跟張虎正面為敵。

        所以他這才想辦法費勁巴拉的將朱大的座船拉到那個地方沉水,因為那個小荒島正好處於南日島到他的金銀島航線的附近。

        一旦張虎派人查詢朱大的下落的話,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就可能在那裡找到朱大的座船,這麼一來他就可以繼續裝糊塗,將這件事推得一乾二淨。

        即便是張虎不派人找到朱大的座船,用不了多長時間,到小荒島取水的同行,也會輕易的發現那條船的蹤跡,到時候消息還是會傳到張虎那裡,洗脫掉他幹掉朱大的嫌疑。

        這一切只要他手下不說出去,就沒有外人能知道,所以于孝天這才會費這麼大力氣,來做這件事。

        幹掉朱大這件事,讓海狼部眾們好是興奮了一段時間,一個個沒事的時候,就會湊在一起津津樂道的談論這件事,覺得很是痛快。

        但是于孝天發現之後,立即對手下下達了封口令,要求從今以後任何人都不得再談及這件事,特別是在外人面前,更是不許透露出半點風聲,起碼要保證一段時間之內,不被外人得知。

        凡是違令者,內部議論的被發現就是杖責,對外人提及此事者,便視作背叛,輕則掉腦袋,重則點天燈。

        於是這件事這才被他壓制了下去,再也沒人提起此事,彷彿這件事在這裡從未發生過一般。

        于孝天自己想想這次所做的事情,也有點覺得自己太過心狠手辣了一點,一下三十多條人命,就這麼被他全部了結,並且還將其拋屍大海之中,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可是他又不得不這麼做,因為這些人一旦留下活口,今後便是他的隱患,他可以約束自己目前的手下不說出此事,但是卻無法保證這些朱大的手下活下來之後,會不想方設法的將這件事透露出去,所以為了他自己還有部下們的安全,他唯有這麼做。

        即便是心狠手辣一些,他也在所不惜,通過這件事之後,他也徹底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一將功成萬骨枯,想要成大事者,心不夠黑手不夠狠的話,是很難成就大事的。

        在他做完這件事之後,便主動派出了劉老六帶了黃魚號帶了幾個信得過的手下前往了南日島。

        當然他不是讓劉老六替代他前去拜見張虎的,既然他「沒見過」朱大,那麼自然就不會知道張虎找他,所以他才不會主動去捅這個簍子!

        他之所以派出劉老六跑一趟南日島,是讓劉老六去見一下鯊魚幫的老五方安,深入打探一下有關鯊魚幫內部的消息。

        通過審問朱大的手下,他得知張虎雖然關起了錢松和王宏二人,但是卻沒有對老五方安和老八馬峰怎麼樣,只是把錢松和王宏的手下還有他們的座船收歸到了他自己的控制之下。

        如此一來,于孝天便有機會通過方安來打探一些有關王宏的事情,雖然他暫時不清楚這麼做對他以後會有什麼好處,可是他還是隱隱覺得,這件事之中似乎包含了一點機會。

        當然劉老六去的這一趟,不能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過去,于孝天還為他備下了一些禮物,讓其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去先找王宏,然後再去找方安。

        總之他要劉老六裝作什麼都不瞭解的樣子,儘可能多打聽出一些消息,順便看看方安對於此事是什麼態度。

        而他自己,則繼續帶領那些新人們,在金銀島附近海域,加緊操練,使那些暈船的傢伙們盡快適應這樣的生活。

        果不其然,就在他帶著手下出海的時候,張虎又派人前來了金銀島,島上留守的李狗子接待了來者。

        這一次張虎派來的是一個陌生的手下,此人到了金銀島之後,便對留在金銀島的李狗子質詢朱大的下落,並且問及于孝天身在何處。

        李狗子早已和于孝天商量好了對策,對這個前來質詢朱大下落的傢伙來了個一問三不知,一口咬定壓根沒有見過朱大和他的船來金銀島,同時告訴這個傢伙,他們的舵把子剛剛帶人出海不久,這一趟出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那個被張虎派來的傢伙問了半天,什麼也沒問出來,只得將信將疑的帶船離去,畢竟前段日子朱大出來不久,海上便起了風暴,這場風暴的強度他們也都見識了,誰也不敢保證,在這樣的風暴之中出海,會遇上什麼情況,所以金銀島的人不承認見過朱大,他也不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是他只得先回南日島回覆,然後再說繼續查找朱大下落的事情,走之前他也留下話,說張虎又請于孝天道南日島見他,讓李狗子代為傳話,等于孝天回來之後,請他速往南日島一趟。

        (今日特別鳴謝邱司令和風夢相隨二位朋友的不吝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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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而于孝天回來之後,聽了之後,冷笑了一聲便將這件事置之高閣,總之現在他是不會去見張虎的,必須要等一段時間看看風頭再說。 ..

        劉老六幾天之後回到了金銀島,見到了于孝天之後便將他此行的所見所聞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于孝天。

        劉老六這次前往南日島,表明身份靠岸以後,便先是表示要求見王宏,被島上張虎的手下拒絕之後,他便又求見錢松,同樣也被拒絕,但是沒有人告訴他為什麼,劉老六裝糊塗只當不知道,於是又求見方安。

        這才有人將其帶到了方安處,亮明身份之後,方安將劉老六帶到了他的住處,關上門將整件事又對劉老六說了一遍。

        原來錢松南竿塘一戰回去之後,身上負傷便一直無法痊癒,回去之後他盛怒之下要張虎殺了朱大,但是卻被老七何光攔下,反倒是被朱大反咬一口,說南竿塘一戰是錢松的錯,他根本沒有臨陣脫逃,拖累了其他人。

        張虎顯然一屁股坐在了老七何光那邊,斥責錢松無能,王宏等人也出面作證,可是張虎卻還是一意孤行,對錢松禁足,名義上讓錢松養傷,但是卻讓錢松交出手裡面的船和人,歸於他自己控制之下。

        錢松一氣之下,傷情更是嚴重,便臥床不起,王宏氣不過多次為此跟張虎爭論,甚至於還找到何光,非要揪出朱大,殺了朱大不可,老七何光出面攔阻,王宏氣不過便打了何光,雙方為此幾乎發生械鬥。

        另外還有馬梟的事情,王宏認為張虎這麼做有失道義,為此也多次在廳中當面頂撞張虎,讓張虎很下不來台,於是張虎一怒之下,讓人將王宏給綁了起來,關入到了島上的私牢之中。

        幸好有方安和老八極力維護,張虎這才沒有殺了王宏,而是把王宏關了起來,並且將王宏的手下連人帶船也控制了起來。

        但是這件事在張虎的鯊魚幫裡面,也鬧得人心惶惶,引起了很多部眾的不滿,特別是之前錢松和王宏的手下們,更是都為他們的頭頭鳴不平,甚至有人暗中提出乾脆反出南日島,救了錢松和王宏拉出去單干拉倒。

        幸好方安考慮到這麼做很可能會導致整個鯊魚幫分崩離析,一不小心不但救不出王宏和錢松,反倒還可能會害了他們,於是便暗中在下面壓住了這些人,暫時沒有讓他們把事情鬧大,目前張虎手下暫時還算是比較平穩,但是下面卻暗流湧動。

        同時劉老六還變相的問及了有關張虎招于孝天前往南日島的原因,方安對此也暗中提醒,張虎不單單是只招了于孝天一個人,同時還招了周邊其他近十個和海狼規模相似的海盜頭領到南日島。

        張虎現在也感覺到了混江龍帶給他的壓力,同時內部又內鬥的厲害,麾下部眾人心渙散,所以想要對福州一帶海面上的勢力來一次重新洗牌,將周邊這些股小股同行也都兼併到自己麾下,一方面增強自己的實力,另一方面則壓制他內部已經對他離心離德的手下。

        手段不外乎就是一個,將于孝天他們這樣的人招到南日島之後,名義上給其一個身份,強行將他們留在南日島,變相的軟禁起來之後,慢慢消化掉他們這些人的手下,使之歸其所用。

        所以方安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提醒劉老六,回來之後告訴于孝天,暫時最好先不要到南日島,以免去了就回不來!

        目前已經有兩股類似海狼的同行到了南日島,他們兩個頭領已經被張虎扣留了下來,但是其他一些人眼下還沒有應招前去南日島,想必也都聽聞了一些風聲,目前在觀望狀態之中。

        而張虎這些日子對於這件事很是不滿,但是受制於目前他鯊魚幫內部也不穩定,暫時他還沒有能力對他們這些不聽號令之人下手懲治,這一點讓于孝天可以暫時放心,短時間之內,張虎還不敢對他怎麼樣。

        劉老六還告訴于孝天,他見到方安之後,可以看出來方安對於張虎如此對待錢松和王宏極其不滿,在送劉老六離開之前,方安還讓劉老六捎話給于孝天,請于孝天五天之後到南日島以北的一個叫東沙嶼的地方跟他見一面。

        于孝天聽罷之後,微微嘆了口氣,這真乃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呀!綜合了近期獲得的各種信息,坐下仔仔細細的合計了一番,更是堅定了暫時不去搭理張虎的招呼,並且立即派出孟瘋子、馬梟、劉老六三人,分別帶各自的船隻出海,前往各處以各種藉口,抑或找尋附近的同行,抑或通過其他途徑將張虎如何對待馬梟的事情散佈出去。

        同時還要他們想辦法,通過各種途徑,將張虎想要吞併附近的同行這件事以謠言的方式傳遞出去,總之儘可能的讓周邊同行的小股勢力知道,張虎這個傢伙不是個東西,總之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先徹底將福州這一帶的水攪渾,並且讓所有同行今後都對張虎要小心一些,寧可與之反目,也不能受制於他。

        派出他們幾個人之後,于孝天算了一下時間,決定先去大練島一次,見一見李家,打聽一下有關混江龍那邊的情況,眼下福州這一帶海面上的局勢很混亂,混江龍是一個決不能忽視的因素,不管今後事態朝什麼地方發展,他都必須要對混江龍那邊的情況也進行一些瞭解,方能做出更正確的判斷。

        離開金銀島之前,于孝天留下了劉通跟李狗子在寨子看家,現在是一個混亂時期,而且他還殺了朱大,雖說目前事情暫時沒有暴露,方安也告訴他,短時間之內,張虎無力也不太敢貿然對周邊他們這些同行下手,可是事情總有意外,所以他必須要小心一點。

        除了劉通和李狗子之外,他還給島上留下了三十多個人手,加上島上的那些工匠們,寨子裡面也留了五十來個男子,所以即便是遇上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這些人在劉通的帶領下,據寨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整個福州沿海一帶,在南竿塘一戰之後,開始變得暗流湧動,各種勢力都在重新進行洗牌,這裡面充滿了危機,但是于孝天也認為,同時可能還蘊含了不少的機遇。

        他不是那種什麼事情都想一蹴而就的人,在他看來,穩紮穩打才是關鍵,眼下他不能急於求成,高速的發展,最重要的是先打好基礎再說,否則的話,基礎打不穩,即便是建起高樓大廈,也只是一個空中樓閣,少有風吹草動大廈就會立即垮塌下來。

        在大練島的李家貨棧之中,于孝天和李宜相對而坐,面前是一桌精致的酒菜,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閒聊,旁邊只有李管事一人作陪,不斷的為他們斟酒布菜。

        這次于孝天過來的很是時候,正好李宜有事也來大練島,正好讓于孝天趕上,這也是他們第二次正式見面,除了去年于孝天和李宜見過一面之後,其餘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在和李管事打交道。

        李宜對于孝天的來訪表現的很是高興,如同兄弟一般拉著于孝天的手臂噓寒問暖,彷彿二人已經是多年老友一般。

        對於李宜的這種功夫,于孝天還真是有點自愧不如,也難怪李宜能把家道中落的生意給重新做起來,並且越做越大,隱然成為福州一帶可以數到名字的大賈,他這種見面熟、同時還熱情的本事,估計也是他能把生意做起來的緣故。

        再加上這個李宜很是精明,這生意想做不好都不容易,這也是于孝天和他們李家建立起來聯繫的一種基礎。

        雙方之前是于孝天依靠李家,到現在的情況已經是雙方可以平起平坐,互利互惠了,李宜坐下之後,便又提起了雷家的那件事,連稱于孝天干的漂亮,真真為他出了一口惡氣,那個雷家一下損失了兩條船還有滿船的貨,再加上繳納贖銀,時候到處花錢試圖買通官方對于孝天進行報復。

        整個下來,那個雷家損失慘重,最終也沒有能討回一點,這段時間雷家的生意明顯不如以前,他們雷家原本有五條船,現如今兩條沒了,一條送去大修,剩下兩條船讓他的生意一落千丈,再也不敢大模大樣的出海,現如今為了南下,前段時間只能讓兩條船混在一支大船隊裡面,一起南下,變得小心翼翼了許多。

        雷家也感覺到這次這件事有可能是李家在背後搗鬼,可是一是抓不住李家的把柄,二是經過此事之後,他們損失很大,不管是斗財力還是關係,他們雷家都已經不是李家的對手,所以只能委曲求全,這件事讓李宜心情大暢,好好出了心頭一口惡氣。

        所以對于孝天這次前來,李宜更是熱情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從一見面,就喋喋不休的一再對于孝天道謝。

        「李掌櫃,這些話就不用再多說了,你一直以來都在幫我于某,現如今也該于某回報一下您了!要不然的話,以後于某又有何顏面再見你李掌櫃呢?

        所以這也是有來有往,你再這麼一再道謝的話,那麼于某又該如何自處?如果李掌櫃把于某當朋友的話,那麼以後這種話就休要再提,否則的話于某以後就不敢再來見你了!」于孝天實在是架不住李宜的這種熱情,於是苦笑著對李宜說道。

        李宜這才點頭道:「好說好說!既然於掌櫃如此說了,那麼李某不再提也就是了!這一次不知於掌櫃為何忽然間前來這裡,是不是又需要什麼貨,只要李某能辦到的,於掌櫃儘管開口,李某一定想辦法給於掌櫃辦到!」

        (多謝風夢相隨和鐵手有情二位兄弟的不吝打賞!哈哈!)

   


第一百七十六章 預言
        
        
         于孝天點點頭稱謝之後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這段時間在下的日子過的還行,船也多了,手下弟兄也不像以前那麼少了,加上李掌櫃送我的那門大佛郎機,眼下雖然不敢說可以在這片海上橫行,起碼也不會再輕易被人欺負!

        當然,我于某也不會就此覺得滿足,眼下雖然在下的船也多了,可是船上的傢伙卻還是太少!

        對此在下也不跟李掌櫃您客氣什麼,假如李掌櫃還能幫于某再弄些大砲和鳥銃的話,于某自然是不勝感激!

        還有上次于某托李掌櫃辦的那些杜仲漆,不知李掌櫃可辦好了沒有!這件事還望李掌櫃放在心上,至於花費倒是好說,在下一力承擔便是,決不能讓李掌櫃賠錢!」

        聽罷了于孝天的話之後,李掌櫃面露難色,嘆了口氣道:「于掌櫃,杜仲漆這東西眼下福建這邊無法籌措得到,我已經派人四處打聽貨源,一旦能找到的話,就絕對會盡快辦來!這個請于掌櫃放心,只是需要些時間罷了!

        但是你所要的火炮和鳥銃,這件事卻就不好辦了,恐怕是于掌櫃有些事情不太清楚,現如今南邊發生了些事情,聽聞和蘭國的紅毛人們,自去年起便時常襲擾廣東沿海,試圖迫使我朝為其開埠,廣東官府不允,其便出兵攻打香山奧,但是紅毛人卻沒打贏。..

        後其在奸民潘秀引領下,佔據了澎湖,這段時間在澎湖築城試圖長期盤踞,並且時常夥同周邊海寇襲擾廣東、福建沿海,劫掠船隻。

        廣東官府和福建官府都在籌措兵備對其拒止,眼下廣東各處鐵作都在為官府鑄炮並且打造鳥銃以備戰之用,故此近期火炮實在是難以籌措,即便是高價也不易購得!

        你為我李家幫如此大忙,李某豈能騙你,而是此事確實難辦,李某隻能暗中繼續想辦法,但是成事與否,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近期福建巡撫商周祚商大人還嚴令各地州府,嚴查你們這些人,並且令各地官府嚴控硝石硫磺等物出海,就連硝石硫磺近期也很是難以辦到!

        不過我這裡之前尚存有幾石硝石硫磺,如果于掌櫃需要的話,盡可送于于掌櫃你們,于掌櫃可莫要誤會,李某不肯幫忙!」

        于孝天聽罷之後,這才回憶起歷史上確實有這麼一段事情,雖然于孝天不是學歷史出身,但是對於這段歷史,還是多少有些瞭解的。

        李宜所說的和蘭國其實就的紅毛人,其實就是荷蘭人,荷蘭人在海上崛起時間比葡萄牙和西班牙晚一些,進入亞洲自然也就晚了一些。

        所以當他們來的時候,也僅僅是從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手中奪得了雅加達這個時候應該是叫咬留巴,另外還有後世的馬來西亞的大泥兩地,作為他們和亞洲諸國通商的口岸。

        可是這兩處地方,都距離中國比較遠,葡萄牙佔有先機,騙得了澳門,西班牙人則佔領了馬尼拉。

        中國商人還有日本的商賈都因為這兩地比較近,所以更願意去澳門和馬尼拉於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做生意,如此一來荷蘭鬼子豈能不眼紅?

        於是他們便也想在中國沿海一帶,取得一個像澳門一樣的地方,作為他們直接和大明通商的口岸。

        荷蘭鬼子先是試圖攻打澳門,將澳門奪下,趕走葡萄牙人,可是葡萄牙人早已提前準備,擊退了荷蘭人的艦隊。

        於是荷蘭鬼子便又想換個地方,可是大明地方官府可不會幹,荷蘭人多次進犯都沒有成功,只是沿海到處襲擾,後來便被一個奸商或者是海盜指點跑到了澎湖,佔據了澎湖,試圖以澎湖為據點築城長期盤踞,在那裡跟大明的商賈通商。

        這件事多少知道點歷史的人,基本上都稍微瞭解一些,為此于孝天記得大明還派兵到澎湖跟荷蘭人打了一仗,最終迫使荷蘭人放棄了澎湖,又跑去佔領了台灣島。

        一想起台灣島,于孝天就心中一動,他這樣做海盜的,其實需要一個更大更穩定的後方基地,中國沿海各個島嶼都距離海岸太近,而且這些島嶼都隸屬於各個地方州府縣城管轄,他想要佔個大島當老窩,鬧得輕點的話,朝廷和地方官府還能睜隻眼閉隻眼,不去理他,可是要是他今後壯大了起來,對地方官府或者大明朝構成威脅的話,那麼不管是朝廷還是地方官府,都不會對他聽之任之,坐視不理了。

        所以如果他發展到一定程度的話,台灣島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因為台灣島在明朝的時候,還沒有被大明明確劃入版圖之內,所以算是一塊飛地,他即便是佔據了台灣島,朝廷也會對他睜隻眼閉隻眼的。

        歷史上荷蘭人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才佔領了台灣,後來鄭成功無奈之下,眼瞅著清軍南下,他在大陸上要站不住腳了,才跑到台灣島,把荷蘭人給逐離,佔據了台灣以台灣作為基地在海上和清朝分庭抗禮,並且坐地稱王,試圖和韃子對抗。

        所以佔據台灣作為基地,對于孝天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具有誘惑性的想法,但是轉念仔細一想,于孝天馬上便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佔領台灣島,現在對他這樣的情況來說,是一個非常不切實際的念頭,眼下他充其量也就是有一二百不到的手下,台灣島是什麼地方?別看後世哪兒看上去不錯,可是歷史上的那裡卻是一個瘴氣橫生,蚊蟲肆虐的不毛之地。

        它距離大陸這麼近,不管是盛唐時期還是宋朝乃至是元朝都曾經有官方派人登陸到台灣島,並且留下了地圖和文字記載,故稱琉球,可不是指的琉球群島,為什麼這麼長時間,大陸各個朝代都沒有將其納入版圖,其實是有深層次的原因的。

        最重要的就是台灣島在這個時代,還是一片不毛之地,加上特殊的氣候原因,島上的生存條件非常惡劣,這麼幾百年來,也有不少從大陸過去的人,試圖在島上定居,可是最終都基本上以失敗而告終。

        那裡肆虐的蚊蟲,是傳播瘧疾的最佳途徑,許多人在移居到台灣島上之後,很快便感染瘧疾,最終死於非命,這個時代真正控制台灣島的,也只有土生土長生活在那裡的土著,只有這些土著才能適應哪兒的生存環境,而且據說這時代台灣土著還有不少獵頭族。

        所以如果想要佔領並且開發台灣島,是一項浩大的工程,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並且要做好付出巨大代價的思想準備,以他目前為止的實力,帶著人跑去想把台灣島給佔據,根本就是送死,估計他們的腦袋都不夠島上土著之中的獵頭族砍的!

        所以短時間之內,于孝天只能望洋興嘆,還是老老實實的先在沿海一帶混下去,要是有朝一日他實力壯大到相當程度的話,再考慮奪佔台灣作為他的老巢也為時不晚,正如他這段時間考慮的,眼下他必須要腳踏實地、穩紮穩打,先發展自己的實力再說。

        不過李宜的話也給他提了個醒,眼下福建廣東沿海,正在鬧紅毛,朝廷官府暫時倒是不會關注這一帶,接下來估計一年多的時間,南方諸省除了要應付四川貴州一帶的奢安之亂之外,還要跟荷蘭人打一場。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一仗應該就是澎湖之戰,大明福建巡撫好像應該是南居益吧!派兵渡海征討盤踞在澎湖的荷蘭人,經過一場苦戰,將荷蘭人逐出了澎湖。

        但是他也只記得這麼點事情,再多的他就想不起來了,可是剛才李宜卻說,福建巡撫是叫什麼商周祚,這就有點對不上號了!

        「李掌櫃,這福建巡撫叫什麼?好像剛才你說他叫商周祚吧!怎麼我記得貌似有個叫南居益的……會不會是我記錯了?」于孝天冷不丁的開口問道。

        聽到于孝天這麼說,李宜不由得吃了一驚,有點驚訝的看著于孝天,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這件事于掌櫃又是如何知道的?不瞞于掌櫃,近期官面上的人確實風傳,現任福建巡撫商周祚商大人,因為無力拒止紅毛人不斷襲擾漳州泉州一帶,而在朝中受到同僚彈劾,朝廷似乎有意換人,而且風聞這次來接任福建巡撫的正是你所說的南居益南大人!

        但是目前為止,這件事還沒有確定,但不知于掌櫃又是如何得知的此事?」

        于孝天一聽心道壞了,又說漏嘴了!原來商周祚只是現任福建巡撫,而南居益到現在還尚未接替他成為福建巡撫,這一下這件事就不太好解釋了,他總不能說他未卜先知吧!

        但是轉念一想,對這個李宜,他也不能太老實了,他們兩者目前還是合作關係,而李宜這個人相當精明,彷彿總是能猜得出他的心思一般,這次他無意間說漏嘴,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有時候故意賣點關子給這個李宜,估計還能讓這個李宜不敢小覷於他。

        於是他故作高深的搖頭道:「這個嘛……不瞞李掌櫃,在下只是多少聽了點風聲,不過有件事我可以告訴李掌櫃,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個南居益南大人恐怕確實會成為商大人的繼任,如果李掌櫃有門路的話,倒是不妨先行一步,搭上這個南大人的路子,對於李掌櫃你的生意來說,以後可能會有所助益!」

        (今天特別鳴謝風去疾朋友的不吝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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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疑神疑鬼
        
        
         李宜看于孝天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而且並沒有說出他怎麼得知的這個消息,於是也不再方便多問,只能暗自揣測,于孝天肯定還有其他路子,具體是誰告訴的于孝天這件事,他猜不出來,同時也對于孝天的話有些將信將疑。 ..

        畢竟換福建巡撫這件事,目前雖然坊間有人在傳,但是消息卻很亂,對於猜測誰將會是繼任者,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有好幾個人都在備選之列,而南居益雖然也有人提及,但是卻並不是呼聲最高的,具體到底下一步朝廷會派誰來接替商周祚,目前即便是官府裡面消息靈動之人,也不敢確定。

        這種事對於他這種常年要經常和官面上打交道的商賈來說,一直都十分關注,可是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能得到任何可靠的消息,說明誰將會是下一任福建巡撫,而于孝天今天卻一口斷定,未來接替商周祚當福建巡撫的將會是南居益,對他這麼一個長期生活在海上的海盜頭子,又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事情呢?

        如果于孝天真的知道的話,除非他這時候在京城裡面還有路子,有人暗中給他提供了這種消息。

        可是想想于孝天的身份還有他的出身,李宜打死他也不相信于孝天能有這樣的路子,今天于孝天故作高深的說南居益將會成為商周祚的繼任者,李宜私下裡認為,這很可能是于孝天在信口開河,想在他面前裝的對陸上的情況很瞭解罷了!

        所以李宜對此便一笑置之不再多問什麼,到時候等消息出來之後,他便可以知道于孝天到底是不是在胡說八道了!

        接下來于孝天和李宜又閒聊了一些有關當今朝廷的事情,李宜告訴于孝天,他聽聞朝中的皇上,近來開始寵信了一個姓魏的大太監,讓他和一個姓顧的叫顧秉謙的閹臣入閣,參與朝政,同時還令這個姓魏的掌管東廠,真不知道當今聖上是怎麼想的。

        于孝天聽罷之後笑了起來,李宜這麼說,語氣之中流露出了對這些閹黨的不屑,而且福建天高皇帝遠,他們這些商賈根本就不十分瞭解朝廷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別人眼下不知道魏忠賢的厲害,他于孝天豈能不瞭解實情。

        於是他搖頭道:「李掌櫃,且聽在下一句忠告,眼下你可以小瞧這世上任何一個人,但是卻絕不要小瞧這個魏忠賢魏廠公!你今後一定會知道他的厲害!所以不管你信不信,從今以後在人前人後,都不要說一句他的壞話!

        如果你有路子的話,倒是可以跟福建這邊的錦衣衛抑或是東廠的人搞好關係!甚至於不妨想點辦法花些錢,投效一下這個魏大人,哪怕是他手下的一個親信也行!總之,今後你會知道我今天的話會對你有何好處!

        念在你我相交一場,這話我點到為止,但是還請李掌櫃千萬記住,莫要一笑置之!」

        李宜聽罷之後,更是一肚子的狐疑,因為于孝天的話很奇怪,好像他很瞭解這個魏忠賢一般,而且還一口咬定,今後此人絕對是個厲害人物,那麼這就真的奇怪了,難不成于孝天真的在京師之中,還有什麼路子不成,能知道這麼多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這裡,李宜不覺間便有點了對于孝天緊張了起來,雖然他不敢相信于孝天在京師裡面有路子,但是這世上什麼事都不能一概而論,弄不好于孝天是個海盜之中的異類呢?所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要是萬一于孝天有這樣的一條暗線的話,那麼他就更不能小看此人了,以前他之所以幫于孝天,是想要在這一帶扶植起來一個可以給他幫忙的海盜,替他幹點髒活,但是他在幫于孝天的同時,也在小心限制著于孝天的發展。

        現如今于孝天似乎表現出了他在京師裡面還有暗線,那麼今後他李宜就不能再像以往一樣,對于孝天進行限制了,相反還要改變一下行事方式,不管于孝天需要什麼,他都必須要儘可能的滿足他,要不然的話,憑著他暗中的那條路子,搞不好什麼時候自己就得罪了他,到時候從京師來的人,恐怕會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的把他給捏死!

        想到這裡,李宜也不敢多問什麼了,變得對于孝天更加熱情,甚至於忽然間提出,他自家的船上,倒是還有幾門火炮,他忽然間想起來,有兩門炮暫時用不上,可以送給于孝天。

        于孝天看著李宜的變化,心中有點啞然失笑,剛才他的話,果真唬住了這個李宜,有點讓李宜疑心疑鬼了起來,自家不說,便主動開始示好於他,等回頭他的預言靈驗之後,到時候恐怕更能把李宜嚇得不輕!

        不過這樣也好,有些事不能都讓人徹底看透,讓李宜這個窩主多存一些對他的敬畏,其實是一件好事,偶爾他可以利用一下自己那些半吊子的歷史知識,嚇唬嚇唬李宜,使得他不敢小覷自己,這對他來說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如此倒是要多謝李掌櫃了!送是不敢當的!于某豈能無功受祿,這兩門炮如果李掌櫃願意割愛的話,于某眼下倒是也不缺銀子,只當是從李掌櫃手裡面買的好了,該給的銀子,于某絕不會捨不得!如果李掌櫃不要的話,那麼這炮于某也決不能要!」于孝天抱拳對李宜稱謝道。

        李宜看于孝天說的堅決,暫時也唬不准于孝天的深淺了,於是也不再堅持,點頭答應了下來,開出了兩門炮一共二百兩銀子的價錢,回頭請于孝天給李管事結算就行了,十天之後,他便派人將兩門炮從連江縣送到這裡,交付給于孝天。

        東拉西扯的半晌之後,于孝天這才將話題扯到了混江龍的身上,他之所以要找李宜打聽混江龍的事情,其實並非是無的放矢。

        李宜當初的家就在福寧一帶,他的生意遍佈福寧、福州等地,對於福寧那邊的情況也比較瞭解,因為他做的是海貿,少不了也要和混江龍那邊的手下們打交道,故此他對於這兩邊的情況都肯定有所瞭解。

        這次鯊魚幫和混江龍發生這樣大的衝突,他們這些在海上跑的商賈們肯定也都得知了消息,而且一定會想盡辦法多打聽一些消息,來判斷今後他們該何去何從,故此李宜肯定也少不了要這麼做。

        聽罷了于孝天的問題,李宜倒是也不藏著掖著什麼,立即點頭答道:「原來今天于掌櫃來的目的是這個呀!這你就算是問對人了!

        不錯,這段時日,我們這些人也都在關注著這件事,混江龍把手向南伸,我們豈能坐視不見,所以早就開始暗中打聽消息。

        南竿塘一戰,鯊魚幫敗走,但是我聽聞混江龍那邊損失也不小,甚至還大於鯊魚幫,他損失了起碼五條船,手下喪亡百人以上,這也是在他打贏了之後,沒有繼續朝南邊擴張的原因。

        通過年後那一戰之後,混江龍似乎是感覺到鯊魚幫還不是他能一舉吃掉的,一旦逼得太緊的話,搞不好會讓張虎狗急跳牆,傾巢而出跟他一決高下,那樣的話,他其實也佔不了多少便宜。

        所以近期他們倒是顯得比較安分,僅在鰲江口、定海灣、黃岐灣等地活動,偶爾會到芭蕉島一帶出沒一下,並未繼續大舉南下。

        而且我聽說,混江龍這一次也受了點輕傷,打完南竿塘這一仗之後,就回了雙峰島養傷,留下了他的弟弟陳乾坐鎮南竿塘。

        但是我聽聞,這個陳乾性子比較弱,遠不如陳九老辣,而且他為人有點膽小怕事,手下人並不太服他,有點壓不住下面的人。

        特別是幾個跟著陳九出來的手下,更是不拿陳乾當成回事,混江龍怕陳乾在這邊壓不住陣,把幾個得力手下也調回到了福寧那邊,所以短時間之內,混江龍那邊,也不太可能再繼續對張虎這邊步步緊逼。

        可是近來鯊魚幫裡面也傳出不少消息,張虎這兩年來手下們對他很不滿,現如今他鯊魚幫裡面鬧得不可開交,如此下去,恐怕張虎在這邊的好日子也不會有多長了。

        于掌櫃,你這邊今後恐怕也要再作打算才行!」

        聽罷了李宜的話之後,于孝天的心也就放下了,從李宜打聽來的消息看,混江龍雖然勝了一場,但是卻也沒有討到多大的便宜,並沒有敢繼續南下,如此一來他最擔心的事情也就暫時不會發生。

        之前他最怕的就是混江龍趁著這個機會,趁勢繼續向南擴張,這麼一來,雖然他不會首當其衝,可是福州這邊的不少同行,恐怕也會倒向混江龍那邊,這麼一來,此消彼長之下,鯊魚幫肯定會變得虛弱,他夾在兩邊,就更是難受。

        可是目前來看,混江龍暫時滿足於現狀,沒有馬上繼續向南擴張的想法,這就為他爭取到了一些時間。

        接下來于孝天又跟李宜談了一陣,從李宜哪兒打聽到了更多的有關混江龍那邊的情況,其實混江龍那邊的狀況跟鯊魚幫也差不多。

        他們這樣的海盜集團,並非是一種組織嚴密的團體,而是一種相對鬆散的利益集團,名義上混江龍是老大,可是實際上混江龍直接可以完全控制的人手和船隻數量並不是很多,更多的手下僅僅是依附於他,平時各自為戰,必要的時候混江龍可以調動他們集中行動。

        所以這樣的組織結構,注定了他們內部也同樣是矛盾重重,想要把所有力量都集中起來,干票大的,混江龍其實也不容易組織起來眾多的手下,這恐怕也是混江龍在取得了南竿塘一戰之後,沒有繼續向南擴張的原因之一,很可能是他內部,有不同的意見,導致他無法凝聚力量,趁勢繼續擴大戰果。

        再加上混江龍也受了傷,這一仗表面上是他贏了,其實事實上算是兩敗俱傷的結果,誰都沒有能佔到便宜。

        鯊魚幫這邊丟的是面子,混江龍那邊卻損失比較大,導致了雙方在那一仗之後,又一次進入到了一種平衡的狀態。

        接下來就看誰恢復的更快一些,下一步誰就可能會佔據優勢。

        總之,短時間之內,他不用太擔心混江龍大舉南下這件事了,接下來他便可以全力以赴的應對鯊魚幫這邊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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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暗抵東沙嶼
        
        
         東沙嶼位於南日島東北海面上,距離南日島也就是二十多里的距離,是屬於南日群島之中的一座小島。..

        這座島因為地理位置不好,偏離正常航線比較遠,又處於南日島東北面一角,以前島上有個小漁村,但是漁民日子很難熬,多次遭到倭寇和海盜的襲擾,漸漸的便被廢棄,又變成了一座無人島。

        鯊魚幫控制了南日島之後,這裡更是無人問津,平時極少有人前來這裡,所以方安約于孝天到這裡會面,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于孝天按著約定的時間,在離開大練島之後,沒有回金銀島,便直接來到了東沙嶼,如果不是事先他曾經留意過這座小島的話,還真不容易找到這裡。

        東沙嶼形狀有點像個腰果,北岸凹陷進島內,形成一座天然的港灣,但是港灣的水比較淺,不適合停靠太大的船隻。

        但是時下海上的船隻多為幾十噸到一二百噸的帆船,這裡的水深倒還不是什麼問題,當于孝天乘坐著新海狼號抵達這裡的時候,遠遠的便看到了灣子左面突出的海角處,出現了一個人,朝著他們揮動一面小紅旗。

        於是于孝天在觀察了一番周邊的情況之後,又讓桅杆頂上的劉旺仔細的看了看附近有沒有船隻出沒,在確定沒有發現異常的情況下,他這才下令將船隻駛入到東沙嶼的灣內。

        灣內沒有大船,僅僅是靠著岸邊停了一條小漁船,在于孝天下令拋錨之後,便看到幾個人在岸上朝著他的船招手。

        遠遠望去,于孝天便看到了方安的身形,於是下令放下舢板,船上的人繼續保持戒備,做好隨時起錨升帆離開這裡的準備,然後下到舢板上,朝著岸邊駛去。

        方安還是老樣子,左手的鐵鉤塞在懷裡面,站在礁石上看著于孝天乘坐舢板靠在岸邊,有他的手下過去接住了繩子,將舢板拉到了岸邊繫牢在了岸邊的礁石上。

        于孝天一個箭步便躍到了岸上,大步朝著方安走了過去,抱拳笑道:「于某見過方兄!在下姍姍來遲,讓方兄久等了,恕罪恕罪!」

        方安打量著灣內于孝天帶來的那條福船,點了點頭,將左手的鐵鉤掏出來右手搭著鐵鉤做抱拳狀苦笑道:「于當家果真乃是守信之人,是我來的早了點,怪不得你!你過來的時候正好!」

        于孝天走近之後,方安轉身帶著于孝天走到了幾塊岸邊的礁石旁邊,揮揮手讓手下走遠,于孝天也同樣讓跟著他的趙四等人遠遠避開。

        看著于孝天的座船,方安點頭道:「看來于兄弟這段日子混得不錯,這座船也換新的了!」

        于孝天扭頭看了看自己新的座船,心中微微得意,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淡然笑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于某總不能一輩子只靠著那條破船過活吧!這不過是前段時間回來之後,運氣不錯,才弄了這條新船,比起你們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方安搖頭道:「這個不用說了,我三哥能看重的人,不會是笨蛋!現如今你的事兒,上次來的你那個六叔都對在下說了,你幹的漂亮,假以時日你的成就絕不會在我們大當家之下!

        不瞞你說,回來路上,二哥也多次提及過你,他也說你絕非池中之物,假以時日肯定不會屈尊於這小小的福州一帶!

        甚至於他還說過,如果不是你跟我三哥關係不錯的話,抑或是這鯊魚幫不是他說了算的話,他絕不會容得下你!肯定會找機會先把你做了!」

        于孝天聽罷之後翻了翻白眼,心道方安這傢伙真是什麼話都敢說,而且錢松這個老狐狸,也不是好相遇的,幸好他最初先結交了王宏,要不然的話,自己這會兒弄不好就被錢松帶人給幹掉了。

        不過從另一個側面來看,方安現在沒把他當外人看,要不然這樣的話,他也不會對于孝天說,這麼一來,有很多話他們說起來就方便多了,不用去再琢磨著繞什麼圈子了。

        方安說罷之後,看了看于孝天,忽然間笑了一下說到:「于兄弟莫怪,我方某就是這樣的人,有什麼說什麼,話不投機半句多,如果我不把你當朋友的話,也不會給你說這些!」

        于孝天笑道:「如此最好,能有幸被你方兄當做朋友,也是于某三生有幸!對了,王三哥還有錢二當家眼下情況如何?」

        方安臉上馬上露出了一臉的怒色,搖搖頭道:「不好!很不好!我們大哥和二哥積怨已久,大哥早就擔心二哥會把他取而代之,以前就是貌合神離,現如今正好利用二哥身上有傷,不能理事,趁機奪了他的手下,還把他囚在了寨子裡面!

        而三哥因為二哥的事情,也跟我們大哥鬧翻,被我們老大抓了起來,關在了島上的私牢之中,如果不是我和老八極力勸阻的話,恐怕三哥這次性命都會難保!」

        于孝天皺起眉,一臉擔心的問道:「為何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難不成張大當家就看不出來,他這麼做會讓不少弟兄寒心嗎?眼下混江龍那邊,正覬覦福州這邊的海面,這個時候他卻對錢二當家和王三哥做這樣的事兒,豈不是要自毀長城?」

        「本來家醜不能外揚,可是現如今你于兄弟也不算是外人,三哥和你的關係除了我們幾個弟兄之外,就算和你最好,多次人前人後提及過你,把你當兄弟看待!所以有些話跟你說也無妨!

        本來我們鯊魚幫在大哥的帶領下,頭些年干的還算是不錯,可是自從前兩年之後,我們老大便性情大變,變得傲慢自大,而且對屬下多疑!

        二哥在我們弟兄之中,人緣最好,而且做事穩重,比較顧全大局,可是如此一來,反倒讓我們大哥對他起了疑心,這兩年總在想著對付他!

        可是二哥往往為了鯊魚幫,不願和他反目,事事委曲求全,這樣罷了,可是越是這樣,大哥卻越是對他提防的緊。

        其實這次讓二哥帶著咱們去南竿塘,我們也都看出來我們大哥的想法了,可是二哥還是沒有推辭,帶著我們去了!

        這一仗開始的時候,我們就沒覺得能討到多大便宜,回來之後,我才知道,我們這邊還沒有走,混江龍那邊就已經知道了消息,開始從福寧那邊增調人手和船隻。

        到底是誰在作怪,這點我們也不願多想,可是回來之後,大哥非但不處置臨陣逃脫的朱大,反倒將罪責歸於二哥頭上。

        二哥回來的時候,本來身上就帶了傷,可是被這麼一氣之下,便臥床不起,身上的傷口反反覆覆,久不癒合,以至於這才讓大哥趁機奪了他的船還有手下!

        三哥跟二哥關係最好,當然不能坐視不管,於是便直面我們大哥,跟大哥多次正面頂撞,本來大哥就不喜三哥,覺得三哥跟他不一心,趁此機會,正好連三哥也給收拾了!

        要說為何我和老八都沒有出面因為二哥跟老大鬧翻,其實還有其他原因,可能你不知道,當年我斷了左手的時候,好多人都瞧不起我,只有二哥和三哥把我還當成自家兄弟看待,處處維護與我,替我治傷,還寬慰於我!

        要不然的話,我這樣的人早就被老大當做廢人,棄之不管了!能否活到現在,恐怕都很難說!

        本來我也想為二哥出頭,可是二哥被老大早有預料,在他被張虎囚禁之前,他就私下告誡我和老八,不要像三哥那樣,暫時要我等委曲求全,否則的話後果是什麼,想必于兄弟也能猜得到。

        我方安平時也最敬二哥和三哥,這次讓我當縮頭烏龜,我也認了,因為要是我和老八也都被老大控制起來的話,那麼二哥和三哥就沒人護著了,到時候恐怕他們兩個都會落得一個很慘的下場。

        這也是我和老八為何沒有跟著三哥鬧事的原因!」

        平時話不多的方安,這會兒大概是實在是憋壞了,對于孝天原原本本的道出了他們鯊魚幫內部的不少事情,憤憤然的說道。

        于孝天聽罷之後,暗想這些事跟他猜測的也差不多,張虎這個人在當初和官軍一戰獲勝之後,開始不思進取,使得手下對他產生了不滿,漸漸的內部出現了矛盾,但是他沒有想過如何彌合這種矛盾,卻變得開始多疑起來。

        為了坐穩這個舵把子的位置,他開始琢磨該如何對付錢松和王宏等人,這次正好利用了混江龍侵佔馬祖群島之事,設了個套讓錢松來鑽。

        錢松這個人倒是仗義,明知是個坑,可是為了他們鯊魚幫的大局著想還是跳了進去,但是下場自然也可想而知,張虎這麼對他,其實早就已經想好了,絕非是受什麼人的挑唆,能不殺他和王宏,就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當然張虎不殺錢松和王宏,僅僅是將其囚禁起來,也可能不是他不想,而是畢竟這兩個人在鯊魚幫裡面都很有聲望,他這麼做已經有些犯眾怒了,要是再殺了他們二人的話,估計鯊魚幫內部當即便會四分五裂,到時候他恐怕就沒法收拾局面了。

        想想這才一個小小的海盜團,區區不過千人不到,內部就鬧騰的這麼厲害,要是一個國家的話,想想都會覺得頭疼,現在他總算是知道了當老大的難處,幸好眼下他對手下不錯,手下也都很聽他的,要是也有這種事的話,就該讓他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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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情之請
        
        
         于孝天嘆息了一聲,點了點頭道:「原來你們鯊魚幫裡面的事兒還這麼複雜!張大當家這麼做,可真是煞費苦心呀!不過事到如今,你我總不能就這麼看著吧,錢二哥身上有傷,現如今不知情況如何,這麼一直被囚禁著,總不是個辦法!不知我于某能為你們做點什麼嗎?

        對了,既然張虎對錢二哥和王三哥都如此對待,你和老八跟他們二人交好,他豈能不小心你們?這次你出來,難道不會引起他的懷疑嗎?」

        方安搖頭道:「他當然不會對我和老八放心,但是暫時也不敢動我們兩個,現在他很清楚,是我和老八壓著下面的弟兄不能亂來,要是他動了我們的話,下面馬上就會亂成一團!

        近期他派人盯著我和老八,我們確實不能亂動,這次我約你來這裡,之所以坐這條小船,就是為了不讓他知道!

        這條船是二哥手下的人,我這是偷偷的溜出來的,要不然的話,我也不能來到這裡!

        這次約你過來,其實就是有事相求,眼下我們大哥也看出來,我們這裡表面上平靜,但是實質上卻亂的厲害,所以他除了老七的手下之外,其餘的船和人,都不許擅動,這段時間,我們都沒有怎麼出海!

        這也是他想把你們找去的原因,就是想控制住你們,今後為他所用,你幸好夠機靈,沒有過去,要不然的話,這會兒你恐怕也留在島上了!

        對了,我問你,朱大是怎麼回事?我聽說朱大被他派去招你來見他,怎麼忽然間就連人帶船都沒了消息?是不是你做了手腳?」

        于孝天立即搖頭道:「不是!我根本沒見過朱大,前幾日倒是張虎又派人去了我的寨子,也問及了此事,但是我確實沒有見過朱大!」

        說完這話,于孝天面不改色,心道這事兒眼下打死都不能承認,即便是你把我當朋友也不成,畢竟你還是鯊魚幫的人,一旦走露風聲,張虎鐵定會派人去找老子的麻煩!所以只能先對不起了!

        看于孝天不承認,方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來于孝天有什麼異常,於是便搖搖頭道:「可能是我多想了!這個朱大也算是該死,天都容不下他!前些日子我們大哥派他去招你來見,可是這廝卻一去不回!

        後來不得已,又派人去找你問,回來之後你的人說沒見到他,於是這段日子我們這邊撒出去不少人手,在周邊找他的下落,老七更是派了不少人出海,前天有人回去說找到了朱大的船。..

        他的船沉在下嶼東南面的海上,可是滿船人卻都一個不見,有人下去探摸了一下,他的船體撞裂了個口子,估計是這廝命不好,路上遇上了前些日子的那場颱風,被吹到了那一帶觸礁沉了!

        不過奇怪的是,他一船人幾十個,居然一個都沒有活下來,我們的人上了下嶼和塘嶼還有南橫島都找遍了,也沒找到他一個手下!真是奇怪了!

        大概也是這龍王爺看不過這廝藉著老七的勢力驕橫,才收了他吧!算他倒霉!」

        于孝天心裡面鬆了一口氣,心道看來這件事可以矇混過關了,老子費那麼大的力氣,把那條船給弄沉,容易嗎?到現在想想還覺得肉疼!總算是沒有白費力氣,讓張虎發現了,要不然的話,他還真不好洗脫這件事的嫌疑!

        「不說這個了,這次請你過來一見,我有一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于兄弟能施以援手!」方安懶得再說這件事了,轉臉正色對于孝天說道。

        于孝天趕緊點頭道:「方兄客氣了,有什麼需要于某襄助的,儘管開口便是,只要我于某能做得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方安看著于孝天,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但是這件事恐怕有點冒險,而且很棘手!稍有不慎,恐怕就會拖累你丟了性命!你可敢幹嗎?」

        于孝天看著方安,心裡面犯嘀咕,可是臉上卻還是露出一臉的慷慨,開口說道:「到底是什麼事,方兄總是要先說出來吧!于某雖然不敢說膽大包天,但是起碼也不是膽小如鼠之人,到底何事,總要先讓在下掂量掂量!」

        方安這才再次說道:「我想請你幫忙,把我三哥和二哥給救出去!……」

        于孝天下巴吧嗒一下就調到了沙灘上,頓時有點傻眼……

        「不是我方某故意為難于兄弟,而是眼下這件事很急!我二哥現在傷勢越來越重,再不救治的話,恐怕就要完了!

        而且三哥打了老七,這件事你已經知道,老七這個人是個睚眥必報之輩!雖然老大眼下沒敢殺他,可是老七卻絕不會放過我三哥!

        這幾天我已經得知,老七要對三哥和二哥下手,本來我該出面來辦這件事,可是眼下我被老大和老七盯得很緊,出來一趟都不容易,在島上包括我和老八的手下,都被他們派人盯著,即便是想做也難!

        要是我們撕破臉動手的話,眼下非但可能救不了他們二人,相反弄不好還會連累了他們!

        現在唯有趁著老大還在猶豫的這個機會,請你來動手,才有可能將他們二人救出來,我想來想去,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也唯有你大概可以來幫我,所以這才找你來商量!

        要是你覺得太過冒險的話,那就算了,只當我沒說便是!大不了回去之後,我跟老八帶人反了,能救出他們二人最好,要是救不出來的話,那麼我姓方的就陪著他們一起死好了!」方安看出了于孝天的驚訝,趕忙接著對于孝天解釋道。

        于孝天這會兒真是糾結的難受,眉頭緊鎖著搖頭道:「方兄切莫著急!于某絕無見死不救之說,而是這件事確實事關體大,牽扯不少人的性命,不由得于某不慎重一些!

        于某也是凡人,猛然一聽嚇一跳也在所難免!但是絕非是想要袖手不管,要不然的話,王三哥就白認我這個朋友了!

        既然你能找我來,請我幫這個忙,就是看得起我,把我當朋友,我更不會撒手不管!

        可是這件事不是小事,我們既然要做,就要先謀劃清楚!我有些事要先問一下方兄……」

        聽到于孝天這話之後,方安這才感到舒服多了,連忙站起來對于孝天抱拳稱謝,于孝天雖說沒有馬上一口答應下來,而且表明他對此事的擔心,那麼反倒讓方安覺得這次找對人了。

        有些人做事不動腦子,一聽說什麼事兒,櫓胳膊挽袖子的滿口就答應下來,這樣的人反倒不讓人放心,要麼他是滿口敷衍,壓根就沒打算幫忙,扭頭就不認賬了,要麼根本就是個莽撞之徒,做事不計後果,這兩種情況,都不是方安想要的。

        而于孝天卻暢快的表明了他對此事的擔憂,並且要先問一些情況,做一些謀劃,那麼這讓方安覺得,于孝天在這件事上,是誠懇的,而且也有意繼續和他就此事商量下去。

        「在下知道,這件事確實是為難于兄了,但是方某也是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還望于兄見諒!當然方某也絕不是讓于兄去送死,假如于兄事敗的話,那麼方某別的不敢說,一定會想辦法相救,即便是救不下來于兄,方某也寧可跟于兄攜手上路!如果方某有半句虛言的話,媽祖為證,定要方某落得一個被挫骨揚灰的下場!」方安一臉懇切的對于孝天說道,並且立即發誓道。

        于孝天心中苦笑,你這保證算個屁呀!老子一旦失敗的話,腦袋估計都保不住了!你即便是陪老子到黃泉路上走一遭又能如何?但是反過來,聽了方安發的毒誓之後,他還是認為,方安是認真的,他們這種人生活在海上,最敬的就是媽祖,絕不會輕易對媽祖發什麼毒誓,既然以媽祖的名義發誓,那麼這種誓言一定是發自內心的。

        於是于孝天拉著方安再次坐下,開始對方安詳細的問了起來:「方兄!我來問你,你請我去救錢二哥和王三哥,他們兩個按照你所說,都關在寨子裡面,而你們寨中,有數百部眾,日夜都有人看守,我即便是想救他們二人,又如何混得入你們寨中?難不成要我帶著手下,強攻你們的寨子不成?」

        方安趕緊搖頭道:「當然不是!于兄的實力方某也清楚,即便是再綁上幾個你,也不見得能打得下我們的寨子!我當然不會讓于兄這麼做!

        是這樣的,之所以我急於請于兄幫忙,正是因為老七的挑唆之下,張虎將他們二人前些日從寨中私牢之中,移到了寨子外面也就是島東的山上一個我們稱呼為死人洞的地方。

        他之所以要這麼做,其實就是在提防我們這些平日裡跟二哥和三哥關係好的部眾,防著我們自己人動手救出他們,但是他卻想不到,卻正好給我們了一個機會!

        死人洞那兒以前是我們看押肉票,並且懲治不聽話的幫眾之所,到了哪兒的人,除非叫了贖金,才有可能活著出來,一旦是自己人被關到哪兒的話,絕少有人能有命再回來!

        這也擺明了,老七想要將他們二人置於死地的想法,張虎答應下來,也是想要這麼坐視他們二人死在那裡!我正是因為這個,才會著急起來,在寨子裡面,我和老八還可以想辦法維護一下被囚禁起來的他們,可是一旦他們移到死人洞的話,就連我和老八也沒有辦法,再照顧他們了!

        不過在死人洞哪兒,也不是很容易就能把他們二人救出來,那個地方,本來就是一個隱秘之所,而且地形也易守難攻,張虎還派了十幾個人看守,戒備森嚴,一般人包括我們在內,都決不許輕易接近。

        而且估計張虎和老七肯定也給看守哪兒的人留的有話,一旦發生風吹草動的話,肯定會立即動手,先結果了他們二人,絕不給人救出他們的機會!

        所以這件事還是很難辦,如果要做的話,就必須要一舉就將他們救下,不給看守他們的人一點機會才行!

        我聽三哥說起過你帶著手下弟兄,偷襲蔣家的那件事,于兄那一票干的實在是漂亮至極,所以我覺得,既然于兄有這等本事,那麼這件事要是讓于兄來辦,也穩妥一些!

        換做旁人的話,我反倒覺得不放心!」

        (老婆預產期到了,昨晚住上了醫院,只等著生了,哈哈,大家幫忙預祝我太太母子平安吧!這兩天更新可能會不太穩定,我儘量保持不斷更!多謝弟兄們了!不囉嗦,馬上要趕到醫院去,今天一大堆的檢查等著呢!)

   

第一百八十章 富貴險中求
        
        
         于孝天聽到這裡之後,心裡面多少放下了一些,只要不是讓他帶人去南日島張虎的大寨,那麼這件事就好辦多了,而且也就有了成功的可能性,本來他可以不管這件事的,坐視錢老二和王宏死了便是,可是如果他那麼做的話,他也就不是他了。 ..

        不管他自己覺得跟王宏關係如何,但是他可以感覺到王宏卻還是將他真當朋友看待的,對於朋友,于孝天是願意兩肋插刀的,朋友是什麼?真正的朋友就是關鍵的時候,能伸手幫你的人,而不是見你風光的時候,跟你稱兄道弟,看你倒霉的時候,就袖手旁觀,躲得遠遠的!

        起碼他認為,他不是那種人,所以他不會輕易就這麼甩手不管,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是非常願意對王宏施以援手,不能坐視他就這麼被張虎給害了。

        于孝天點點頭道:「如此一來,還真是不錯,這就給咱們了一個機會!不過還有幾個問題,你們南日島四周都撒的有哨船!我如果要帶人去救錢二哥和王三哥的話,又該怎麼辦?一旦被發現的話,張虎豈能讓我如意?

        再者,我不知道死人洞在什麼地方,即便是潛上你們島,又怎麼找到死人洞,要知道我對你們哪兒可是一點都不熟,白天肯定不能動手,晚上根本不可能找到地方!這些事兒都要考慮周全才行!」

        方安一聽,趕緊再次接口答道:「這個當然,這些事兒這兩天我也一直都在考慮,當然不會貿貿然就提出來讓于兄來做!肯定已經有所安排了!

        其實想要潛入到我們島上,並不是很難的事情,雖說我們撒出不少哨船,可是一旦天黑之後,大部分哨船都會回到島上,另外即便是白天,我們的哨船也多在島的西面和南北三面活動,東面就是大海,一般情況下不會有哨船在那邊活動!

        所以于兄要是動手的話,就要從東面靠近我們島,下午先到島的東面,等著天色漸晚之後,再靠近不遲!

        另外這一次我給你帶來個手下,他對島上地形最為熟悉,他是二哥的手下,對二哥是忠心耿耿,有他給你帶路,你便輕鬆可以找到死人洞!當初因為犯事,被關在死人洞裡面過,幸好是二哥出面相救,才讓他得以活著離開了死人洞,故此他對死人洞那邊的情況還有地形都非常熟悉。

        而且這個兄弟習得一手的好弩箭,即便是晚上,也能射中百步之外的燭火,能給你幫上一些忙,有他給你做幫手,又可以多點成算!」

        于孝天聽罷之後,覺得這件事真的有一定的可行性了,心中更是有底了一些,他的強項就是干這個,摸黑偷襲,對他來說,已經有了相當的經驗,一旦這些問題可以解決的話,救出錢老二和王老三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了一下之後,于孝天還是接著問道:「可是還有件事比較麻煩……」

        方安一聽,眉頭便皺了起來,開始于孝天問的那麼詳細,他可以認為于孝天做事之前考慮周詳,但是該說的他都說了,該安排的他也都安排過了,于孝天卻還是要問,那麼他就有點覺得于孝天這是在推脫了。

        於是他略帶不快的問道:「于兄還覺得有什麼安排不到的?」

        于孝天一看方安的神色,便知道他想什麼,於是笑道:「方兄莫要誤會,既然你把事情安排的這麼周全了,我于某自然不會再推脫什麼!我想問的就是,我們對你們島周邊的水情不太瞭解,晚上雖然可以方便我們行事,可是從海上靠到岸邊,黑燈瞎火的情況下,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觸礁或者擱淺!這件事方兄可曾考慮過?」

        方安一聽還真是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但是于孝天表明了他願意動手營救錢松和王宏,這已經讓他感到十分滿意了,他也知道剛才自己誤會了于孝天,同時也發現于孝天在考慮事情方面,比他還要周全一些。

        低頭想了一下之後,方安說道:「這件事好辦!南匿山東面的水比較深,但是礁石也不算太少,于兄考慮的倒是很周全,是我沒有想到這一點!

        我剛才想了一下,于兄的船大,靠岸動靜也比較大,可以在接近我們島之後,把船停在距離海岸有段距離之外,然後轉乘一兩條舢板,劃舢板上岸,有那位弟兄給你帶路,這就不會有什麼麻煩了!

        另外如果于兄還是覺得不保險的話,也無妨,我回去之後,會安排一個親信手下,在約定時間的晚上,到東岸那邊找個背風背光的地方,掛起一個燈籠,在海面上很遠就可以看得到,你只需照著燈光的地方過來,就不會走錯地方了!

        這麼辦不知道于兄可還滿意嗎?」

        聽完這些之後,于孝天算是心裡面徹底有了譜,於是點頭道:「如此一來,一切就好辦多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吧!方兄可以放心回去,三天後的晚上,我便帶人過去,成敗與否于某暫時不敢說,但是于某可以跟你保證,絕不會食言!」

        方安聽罷很是激動,站起來忽然間撲通跪下,重重的對于孝天磕了幾個頭,開口道:「于兄,請受在下一拜!不管此事成功與否,你都是在下的恩人!還是我剛才那話,假如于兄失手的話,方某也絕不會苟活!即便是救不了……」

        于孝天手忙腳亂的上去一把拽住了方安,兩膀一用力,一把便生生將方安從地上拽了起來,並且打斷了他的話說到:「方兄萬萬不可如此!我們既然做,就要成事才行,莫要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也莫要再說什麼恩公不恩公的,王三哥是你三哥,也是我于某的朋友,于某出手救他,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要是謝我的話,那就是看不起我了!今後咱們也都是弟兄們了,朋友有難,拔刀相助,乃是我輩該做的事情,一切都不用多說了!」

        方安被拉起來之後無奈的抱拳說道:「既然如此,大恩不言謝,二哥三哥待我恩重如山,假如事成之後,別的不說,從今以後方某願聽于兄調遣!天色不早,只能說到這裡了,我還要趕緊回去,否則的話被張虎發現,事情可能就不好辦了!

        三天之後,我在寨中和老八儘量拖住張虎和何光,死人洞那邊恐怕不能給于兄幫忙了,一切全都拜託于兄了!」

        于孝天也抱拳道:「方兄放心,于某即便是拼盡全力,也在所不辭!就此別過,請方兄敬候佳音!」

        回程的路上,于孝天靜靜的站在船尾,兩眼看著船後留下的白色航跡,心中對這件事進行著全盤的衡量。

        這一次受方安所托,去救錢老二和王宏,是一件冒了非常大風險的事情,稍有不慎事敗的話,那麼未來他將會在此再無立錐之地,張虎一定不會放過他,定會盡起所有手下,對他發動報復。

        那麼即便是他能逃出南日島,今後也要徹底放棄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金銀島另謀出路。

        但是有句話說的對,富貴險中求!這件事的風險和機遇也是共存的,風險雖大,但是機遇也更大。

        方安臨別之前那句話一直迴蕩在他的腦海之中,假如事成之後,他方安願聽他于孝天的調遣,這句話已經擺明了,只要他救出錢松和王宏二人,從今以後方安就會反出鯊魚幫,投靠到他的手下。

        古人大多數人最講信義二字,不少綠林豪傑也都極為看重這一點,他所見過的錢松、王宏、馬梟包括這個方安,都是屬於這種人,在他們的觀念裡,受人滴水之恩,必將湧泉相報,這一點他們看的很重,所以他並不懷疑方安這是一句客套話。

        而且以他對王宏的瞭解,一旦自己能在這個時候捨命相救的話,王宏也絕不會辜負他一片心意,肯定也會從此之後對他死心塌地,奉他為主。

        以王宏、錢松、方安三人在鯊魚幫內的威信,鯊魚幫不少部眾肯定也會因此跟著他們跟張虎決裂,最終很可能會選擇投靠他的旗下。

        本來如果以他自己的實力,慢慢發展的話,想要有朝一日達到和鯊魚幫分庭抗禮的實力,將會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這個過程之中,張虎也絕不會坐視他這樣一個威脅出現在這一帶,肯定期間會考慮將他這個潛在的威脅扼殺在襁褓之中。

        所以他的壯大之路絕不會很輕鬆,甚至於可以說是步步都有風險,但是這一次方安卻給他了一個可以走捷徑的機會,他只要冒險去將錢松和王宏救出來,那麼很短時間內,鯊魚幫內部便會徹底分崩離析,而他的實力也會因此大漲。

        此消彼長之下,他便可以在很短時間之內,獲得和張虎分庭抗禮的實力,再加上張虎近年來在這一帶得罪了不少同行,相信周邊同行也不會倒向張虎那邊,如此一來,他便有機會將張虎扳倒,成為福州沿海的海賊王。

        一想到能奪佔南日島,成為這一帶的海賊王,于孝天不由得就有點心中突突直跳的感覺,雖說他的野心並不是非常大,但是在這個世上生存,實力越強,便生存的幾率越高,他這一點上不糊塗,也絕不會滿足於現狀。

        想到這裡,他咬了咬牙,暗自下定了決心,轉身走下艉樓,來到甲板上招手道:「請李二兄弟過來!」

        (今天老婆估計要剖腹產,就要見到我的小傢伙了!哈哈,真是又緊張又興奮,昨晚一夜沒睡著,一會兒醫生就要確定是否今天動手術了!哇!緊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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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佈置

    不多會兒工夫,一個身材低矮但是卻很敦實的漢子便快步走到了于孝天的面前,撲通一下跪下,大聲說道:「小的李二見過恩公于當家!」

    于孝天點點頭道:「不必多禮,我還沒有救出你二爺,所以現在稱呼我為恩公還為時過早!不要跪著說話了,你起來吧!」

    李二臉上佈滿了疤痕,有些是刀疤,有些則是鞭子抽打留下的疤痕,整張臉都看上去有點扭曲,甚至可以說有些恐怖。

    聽罷于孝天的話之後,他咚的一聲給于孝天又磕了個頭,這才站起來躬身說道:「于當家既然答應了五爺所托,那麼不管事成與否,都是我李二的恩人!

    二爺對我李二恩重如山,李二看著二爺受苦卻無力相救,現如今于當家願意施以援手,僅此一點,就足夠擔得起被小的稱為恩公!

    不知大當家招小的過來,有何事要問,請于當家儘管開口!」

    于孝天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對他說道:「既然我們要救你二爺三爺,那麼咱們也不能打無準備之戰,這次能否救出錢二哥和王三哥,其實你才是關鍵!

    我們必須要提前謀劃妥當,方有可能一擊而就,成功將他們二人救出死人洞!

    所以我招你過來,就是要你詳詳細細的將島上的地形、人手分部、道路情況等等,都問個清楚,你好好想想,把你所知的所有東西,都告訴我,我再進行安排不遲!」

    李二立即抱拳道:「小的遵命!……」

    于孝天叫人從艙中搬來了一張矮桌,又取來了幾張白紙,然後開始讓李二詳詳細細的介紹起南日島東部以及死人洞還有周邊的情況來。

    而于孝天則拿了一根炭條,按照李二的介紹,在紙上開始寫寫畫畫了起來。

    李二確實對南日島的情況非常瞭解,東岸那邊什麼地方水深,什麼地方水淺,什麼地方適合登陸,什麼地方水下有暗礁,另外島的東半部,什麼地方駐守有鯊魚幫的人,包括明哨暗哨,村落等等,他也十分清楚。

    死人洞的位置,還有上山的道路,他都同樣記得非常清晰,在于孝天的詢問之下,李二都一一進行了回答。

    而于孝天則根據他所說的情況,在紙上勾勒出了一副地圖,將東部海岸線、可供停靠登陸的地點,需要走的航道,水裡面的礁石群的位置,死人洞的位置和道路等等信息都標注在了圖上。

    勾畫出這幅地圖之後,于孝天讓李二再看看他所畫及所標注的東西是否有誤,李二不識字,但是在于孝天的指點之下,還是很快看懂了這幅圖,看罷之後,指出了其中幾處錯誤,讓于孝天進行了修改。

    看到于孝天能輕鬆的繪製出這麼一幅如此精細的地形圖,李二不由得大為佩服,對于孝天也更加恭敬了一些,在他看來,于孝天這麼做,也說明了這個于當家不是一個粗枝大葉之人,肯定很精通於謀劃,如此一來,他對于孝天能否救出錢松和王宏這件事,就更有了一些信心。

    但是他哪兒知道,于孝天之所以能這麼快按照他所說繪製出這麼一幅圖,其實于孝天早就做過功課了,上一次他前往南日島,請王宏帶著他在島上轉了一圈,已經基本上將南日島的地形情況和人員分佈情況記了個七七八八,回去之後在船上,他就已經根據沿途所記,繪出了一副草圖,差的不過只是一些更詳細的細節罷了。

    當初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也不知道這麼做對於今後會有什麼用,但是他還是做了這件事,現如今果不其然便用上了。

    所以在李二的敘述之下,他很快便將這幅圖完善了起來,要不然的話,僅憑李二所說,他就想這麼快畫出一幅南日島東部地形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正因為之前他做足了功課,這才使得他這麼快的速度,便在原有基礎上,增添細節,搞出了這麼一副相當詳盡的地形圖。

    在弄出了這份地形圖之後,于孝天便開始在這份地形圖之上謀劃起了他三天後的行動計劃。

    船很快便返回到了金銀島上,一靠近金銀島,于孝天便遠遠看到,派出去的幾條船都已經返回了金銀島,整齊的靠泊在水寨外面。

    回到寨子之後,于孝天立即便將手下頭目們給召集到了他的臨時議事廳之中,劉老六、馬梟、孟瘋子三人簡要的將他們這次出去的情況給于孝天匯報了一下。

    這一次他們三人分頭出去,到周邊四處轉悠,馬梟因為以前和劉一刀打過交道,算是熟人加朋友,於是便直接找到了劉一刀,將他的遭遇原原本本的給劉一刀說了一遍。

    劉一刀聽罷之後也感到氣憤不已,同時又為馬梟轉投到于孝天麾下效力一事感到有點驚訝,按理說他們這些人來這一帶落草為寇的日子都比于孝天早不少,可是沒想到于孝天卻後來居上,很快實力超出了他們,甚至於連馬梟這樣的老同行也投效到了他的麾下。

    於是劉一刀便問馬梟這是為何,馬梟也不欺瞞他什麼,將他為何這麼做的原因告知了劉一刀,劉一刀聽罷之後,也只能點頭稱是,心裡面可能會有點酸溜溜的,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于孝天確實比他有本事。

    在張虎這件事上,劉一刀也當即表明,絕不會再聽從張虎的招呼,跑去見張虎了,他們今後寧可不在這邊干,也不能這麼讓張虎把他們給吞了。

    馬梟告訴劉一刀,假如張虎做的過分,逼上門的話,他們這些小勢力,完全可以綁在一起,合夥對付張虎,如此一來,張虎也就不能再輕易將他們如何了。

    劉一刀也答應,如果真的張虎要對他們下手的話,他便前去金銀島找海狼們,一起對付張虎。

    而劉老六則帶著船,沿途不斷的停靠到一些島嶼或者漁村附近,借口補充淡水或者補充食物為由,到處散佈有關張虎想要吞併周邊小股同行的消息,這些漁村的漁民,很多暗中都跟各個海盜群體有著聯繫,這些消息通過他們散佈出去之後,很快便能廣泛的傳開,所以不愁周邊海盜們得不到這種消息。

    而孟瘋子跑了一圈下來,卻沒有把事兒給辦成,一個同行也沒找到,消息當然也就沒能散佈出去多少,不過這傢伙在出去的路上,卻帶著船上的手下們,搶了一條船,從商船上劫獲了一批財貨,興高采烈的帶了回來。

    于孝天對孟瘋子這麼做很不滿意,但是考慮到眼下正是關鍵時期,暫時也沒和孟瘋子計較,只是點了他幾句,讓他知道這次讓他出去主要是幹什麼。

    整體上來說,這一次他們幾個人分頭行動,基本上還是達到了目的,李家那邊肯定也會幫忙,盡可能的將張虎的企圖散佈出去,加上劉一刀和那些漁村的漁民們,周邊同行大部分都能很快得知消息。

    如此一來,張虎的陰謀估計就要流產了,總之于孝天現在就是不能讓張虎太如意了,能給這傢伙添堵,他就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說罷這件事之後,于孝天這才將這次他到東沙嶼暗中會了會方安的事情告訴給了眾人。

    眾人當聽說方安請他們去救錢老二和王老三的事情之後,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各個都連說使不得!覺得這事兒實在是不靠譜,太過冒險,一不小心的話他們海狼們就都會折在南日島。

    另外幾個人也都認為,這是鯊魚幫的事情,老五方安都不出面去救,怎麼也犯不著讓他們去幫忙營救他們二人,所以大多數人的想法是,最好不要冒這種險,還是置之不理的好。

    但是于孝天立即打斷了他們亂七八糟的發言,搖頭道:「我們這些人最重的就是信義二字,為人不可無信,同樣對待朋友更要義氣!

    王宏那我當朋友看待,近來沒少維護於我等,現如今他落難了,我作為他的朋友,又豈能坐視不救?

    諸位都是我的兄弟,有朝一日誰也不敢說攤不上一點難事,難不成我也這麼看著你們落難,而不伸手相救嗎?」。

    聽了于孝天這話,所有人都立即面露愧色,低頭不再言語了,而馬梟則站起來抱拳說道:「舵把子,這事兒我馬梟贊成!我馬梟來投舵把子,奔的就是舵把子您為人夠義氣,更何況這王三哥落難,也跟我馬梟又分不開的關係,多次為我跟張虎那廝鬧,現如今他落難了,舵把子要救,也算我一個好了!」

    看到馬梟出面支持,其他人也不好再勸阻,只是劉老六歎息一聲道:「孝天呀!你這麼做當然是夠義氣,可是畢竟南日島可是龍潭虎穴,即便是要去,咱們也要謀劃妥當才行,不能貿貿然的便殺奔過去!那樣的話非但救不了他們二位,反倒還把咱們也折了進去!」

    于孝天點點頭笑道:「六叔說的有理,不過你們看我於某可是那種冒失之輩嗎?大家看!這是什麼……」

    說著他便將一張圖展開,攤放在了大桌之上,眾人都立即圍了上來,雖然大多數人不識字,可是也看得出這是一幅地圖,仔細觀看一下,馬梟立即叫道:「要是我沒看錯的話,這該是南日島東半部的地圖吧!乖乖!畫的可真是夠清楚的!厲害呀!舵把子,這東西可不好搞,您是從哪兒弄得?」

    (今天更新晚了一點,這兩天在醫院沒有出來,昨天老婆大人剖腹產為我誕下一個千金!哈哈!既心疼老婆,看著小傢伙又覺得手足無措,不管怎麼說,現在我都算是兒女雙全了!接下來為了兩個兒女的未來只能玩兒命的干了!多謝鐵手有情兄弟昨天的打賞!

   


第一百八十二章 謀定而動

    馬梟還沒見過于孝天的本事,當然不知道這幅圖是出自于孝天之手,但是其他人卻知道,這肯定是于孝天親自繪製的,於是都笑了起來。

    「馬梟,這圖乃是出自我之手,是我親自繪製出來的!」于孝天有點小得意,對馬梟顯擺了起來。

    馬梟一聽馬上就說道:「厲害!舵把子真是厲害!這圖依我看,即便是讀書人也不見得能畫的這麼清楚!」

    于孝天聽罷之後翻了翻白眼,心道你這粗漢知道個屁,老子想當年雖然大學沒畢業,可是起碼也算是個讀書人了吧!

    他懶得跟馬梟再解釋什麼,開始將這次從方安那裡得知的情況對所有在場之人娓娓道來。

    當聽罷了于孝天的簡單介紹之後,眾人這才多少放心了一些,覺得這件事可能沒他們想的那麼難辦,如果出其不意的話,還是頗有成算的,所有人的心,這會兒多少都放下了一些。

    「除了這張圖之外,方安還讓我帶回來了一個錢松的手下,他叫李二,乃是錢二當家最信得過的手下!

    他對南日島上的情況最為熟悉,有他帶路,基本上成敗就有五分把握!」于孝天接著給眾人說道。

    一聽說有鯊魚幫的人給他們帶路,去死人洞救人,眾人也都更覺得事情成算要大許多了,於是紛紛點頭稱是。

    于孝天指著圖說道:「張虎將他們二人關在死人洞,主要是防著他們自己人,但是他不會想到,我們這外人,會跑去營救錢王二人,所以這就給我們了一個相當不錯的機會。

    這裡就是李二口述,我來執筆畫出來的死人洞的位置,以及上島之後行動的路線,至於潛入島上,並且摸到死人洞下面,這都不是什麼問題,只要咱們小心謹慎一些,再加上李二給我們帶路,基本上就不會遇上什麼麻煩!

    最麻煩的事情就是從死人洞下面到死人洞這一段山路,張虎派人將這裡看的很嚴,沿途設有一道暗哨,誰想要摸上死人洞,就必須要經過他眼皮底下,而且這條路很陡峭,非常不好走,而且還只有這一條路可以上死人洞,一旦被暗哨發現,暗哨馬上就能向上面示警。

    另外即便是通過這個暗哨,死人洞這裡也設有一道大門,留有數名張虎的手下看守,這裡易守難攻,如果短時間不能拿下這裡,看守死人洞的人便會立即撕票,殺掉裡面關著的肉票以及其他囚徒,同時向大寨示警,張虎便會立即得到消息,派人趕過來堵住下山的路。

    如此一來,即便是衝進去救了人,也來不及原路退回,會被堵在上面,最終還是誰都跑不了!」

    于孝天其實在回來的路上,便已經仔仔細細的梳理了營救錢王二人的細節問題,發現了這個難點。

    而且這一次他們不是去偷襲什麼有錢人的宅院或者寨子,而是偷襲一夥高度警惕的海盜,絕不會很輕鬆的便能摸到死人洞裡面。

    眾人聽罷之後,不覺又都跟著一起擰起了眉頭,一個個開始發表他們的看法,提出一些建議,可是說來說去,卻也拿不出一個好的辦法。

    為了更加直觀的搞清楚這一片地形,于孝天於是把李二招了進來,又讓人和了些泥,弄了些石頭進來,就在桌子上用泥和石頭直接做了個立體的模型,展現在眾人面前。

    李二指著這個地形模型說道:「諸位,這基本上就是死人洞這一帶的樣子了,暗哨在這裡,外人經過這裡,很難發現這兒的暗哨,所以即便是能摸到這裡,也會馬上被發現。

    另外到了死人洞這兒之後,這裡是一道很窄的小路,上面看守只要守住門,人就很難能靠近這道木門,最麻煩的就是在這兒!」

    有了這個立體模型之後,眾人看罷更是覺得事情不好辦,雖然死人洞所在的位置並不算高,可是路卻很陡峭,而且道路也很窄,人即便是再多,到了上面之後,也只能擠在小道上,有力氣也用不上,著實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

    於是所有人都開始撓頭起來……

    五十步之外的一塊石頭上,擺放了一支蠟燭,燭火在海風的吹拂下,在夜色之中上下跳動搖曳不停。

    于孝天帶著劉老六和馬梟等有限的幾個手下站在沙灘上,遠遠的觀看著這個夜色中搖曳的燭火,目力稍差一些的人,甚至於連燭光的火頭都看不清楚。

    而李二則單膝跪在地上,手裡面端了一張弩,穩穩的舉起弩,左眼閉起來,瞇著右眼仔細的用弩身上的望山瞄準著三十步之外的燭火。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默默的觀看著李二的表演,很多人都不相信,李二能在這麼遠的距離下,射滅這個蠟燭,因為即便是微風狀態下,使用弩在白天想要射中這麼遠距離人體大小的目標,也很不容易,更別說是在晚上,射中這麼遠的一個小小的燭火。

    于孝天也對此表示一定的懷疑,後世即便是有精度很高的步槍,在夜間想要命中這樣的目標,也不是容易做到的,何況是現在用這種看上去並不精密的機弩來完成這樣的事情。

    可是李二似乎對此很有信心,當于孝天提出想要見識一下他的手藝的時候,直接便提出了這樣一個辦法,於是于孝天這才帶人來到沙灘上,擺下了這麼一個蠟燭,讓李二演示一下他的技能。

    李二用的這張弩,做工還算是相當不錯的,這是一張蹶張弩,就是在弩身前端有一個腳踏的鐵環,上弦的時候,將弩朝下,一隻腳踏住鐵環,雙手拉住弩弦用力拉開,掛在弩機上面。

    這樣的蹶張弩力道很強,可以將一支純鐵製的弩箭射到百米之外,還可以保持一定的殺傷力,精度甚至比這時代的鳥銃還要高一些。

    雖說弩用起來比較簡單易學,可是想要射的非常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高手往往要經過反覆不斷的訓練,很多年的時間,才能達到一定的精準度,于孝天手頭上也有幾張弩,但是做工都不如李二帶來的這一張弩,他也曾經試過,可是最多也就是能命中四十步左右外的人體大小的目標。

    像李二所說的,可以在夜間射中五十步之外的燭火,他基本上連想都沒想過,這樣的距離下,他射中一頭牛還差不多,別說射中這麼小的目標了。

    李二平心靜氣的瞄準了一番,忽然間輕輕一扣機括,弩立即發出崩的一聲悶響,弩槽也就是矢道之中的那支純鐵打造的弩箭,當即便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眾人只看到弩的擊發,卻無法在夜間看到弩箭的飛行軌跡,於是一起朝著燭光閃爍的地方望去,只見到那個跳躍的燭火在弩箭擊發之後不久,便忽然猛的閃了一下之後頓時熄滅。

    沙灘上立即便響起了一片驚歎的聲音,連于孝天也不由得大聲叫了一聲好。

    李二提著機弩站了起來,轉身對于孝天和眾人躬身道:「幸好沒出醜,讓諸位見笑了!」

    于孝天上前重重的拍了拍李二的肩膀,笑道:「好手藝!真是厲害!有你這一手,那麼此事可行呀!好了,都下去休息!明天一早動身!」

    (這幾天我煞有介事的把筆記本電腦背到了醫院,結果發現簡直是笑話!別說碼字了,連睡覺都沒時間!幾乎不停的要圍著她們母女倆轉悠,看著小傢伙開始喝第一口水,吃第一口奶,換第一塊尿布,累並且快樂著!除了高興之外,就剩下瞌睡了!不管怎麼說,都要慶祝一下,今天兩更吧!算是對諸位弟兄們的答謝了!

    特別鳴謝昨天打賞的大柳樹鎮長、又是過客淳、o21184、gozira1975、鐵手有情幾位哥們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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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虛驚一場
        
        
         速度最快的海獅號趁著天還沒有亮的時候,隨著于孝天一聲令下,便緩緩的離開了金銀島,楊帆吃風開始朝著南日島方向駛去,這一帶海上比較平靜,只有極個別的船隻,才可能會繞到這裡,所以平時連漁船都極難遇上,整片大海上顯得十分乾淨,只能看到海面上躍起的魚兒和一些海豚,時不時會有一些海鳥從空中俯衝下來,扎入海水中叼起一條小魚,振翅再飛向天空。

        雖然這次前往南日島營救錢王二人,風險很大,但是經過仔細考慮之後,于孝天還是決定,帶儘可能少的人進行這次行動,儘量減少或者避免暴露的機會。

        同時他還對島上的部眾們封鎖了消息,只讓參與這次行動的人知道他們此次出海要去幹什麼。

        而參與這次行動的人手,于孝天也盡挑選的是手下之中的好手,其中有李大嘴、孟飛、黑頭、馬梟等加上他自己和李二在內一共九個人。

        這九個人每個人都有一手不錯的功夫,而且膽子大,下手黑,心理素質好,在出發之前,于孝天帶著這九個人頭天晚上,還在金銀島上來了一次配合訓練,只可惜的是金銀島實在是太小了點,沒有山可供他們演練一下,不過還是讓他們之間練習了一下配合。

        出海之後,于孝天在海獅號上再一次跟另外八個人重新一遍遍的梳理他們此行制定的計劃,儘可能的將各種意外的情況都考慮進去,並且設定應對的方案,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

        幾個參與此事之人,興奮的同時,也都有點緊張,感覺到心裡面像是壓了塊石頭一般,沉甸甸的。

        于孝天一遍一遍的給這幾個人講他設定的計劃,包括在什麼地方,什麼人該幹什麼,其餘的人怎麼配合,他只要是能想到的,就儘量的考慮的周詳一些。

        這樣的形式,讓李二和馬梟等幾個從未參與過這樣行動之人,都感到十分驚奇,他們從未想過,要干一件事,居然還能提前將計劃做的這麼周詳,於是李二感覺,對這次營救錢王二人的事情更有了幾分信心。

        于孝天在確定每個人都已經做好準備之後,點點頭道:「其實幹這件事,最難的就是做計劃,一旦定下來計劃之後,到時候我等一切都按照計劃執行,就可以了!真的到了動手的時候,反倒可能會很順利!你們也不必過於緊張,我可是親自帶隊,假如事敗的話,有我陪著你們,你們還怕個屁呀!呵呵!

        我于孝天自以為運氣還算是不錯,遠沒到要倒霉的時候!所以這次我覺得,肯定能毫不費力的將他們兩個人救出來!

        你們只要記住,最關鍵的就是最後破門的那一瞬間,李二你的弩決不能落空,必須要做到一弩斃命,將門頭上面的那個守衛給悄無聲息的幹掉,否則的話咱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搭,到時候大傢伙能不能退回船上恐怕都是問題!

        破門的事情就由我來,只要門被我打開,你們什麼都不要管,衝進去不要給裡面的人留一點機會,必須在他們發出告警之前,將他們全部幹掉!

        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都好說,現在你們檢查一下要帶的傢伙什子,齊備之後就都去艙裡面休息吧,養足了精神晚上好幹活!」

        馬梟等人聽罷之後都點點頭,雖然于孝天的話不見得能打消他們的緊張情緒,但是還是讓他們感覺輕鬆了一些,想想看也是,于孝天這個舵把子都跟著他們親自上了,他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於是幾個人開始檢查要帶的東西,繩索、弩箭、單刀、皮甲甚至於還有繃帶、金瘡藥等等,都準備妥當,並且又梳理了一番之後,這才一起進入船艙之中,每個人都爬上了一張吊床,開始閉目休息了起來。

        而于孝天將行船的事情交給了劉老六,自己也回到船艙裡面找了個地方躺下,閉目養神了起來。

        金銀島到南日島並不算遠,直線距離不過就是四五十里左右,如果風向好的話,他們的船一個上午的時間就能航行到南日島,

        可是這個季節,正是海上起南風的時候,他們朝南日島航行,正好處於逆風行駛,所以只能在海上走之字形路線,這就無形之中增加了不少航行的距離,而且他們也並不是直接駛向南日島。

        按照于孝天的計劃,為了避免在他們接近南日島之前,被鯊魚幫的哨船發現,他們必須要先駛往南日島的東部海面,等待天漸漸黑下來之後,才轉向駛往南日島,在借助夜幕的掩護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登上南日島。

        而且海獅號還不能直接靠岸,必須停靠在南日島東南角的一個小荒島上,之後參與行動的人將會乘坐一條舢板,靠著人力搖櫓,偷偷的靠上南日島,展開行動。

        這次參與行動之人,每個人夜間的視力都必須不錯,上島之後,他們不可能點燈籠或者火把照明,必須要抹黑前往死人洞,並且在救人之後,也要抹黑回到登岸的地方,轉乘舢板回到小荒島旁邊,登上海獅號返航。

        整個行動一環扣一環,不能有一點差錯,否則的話,他們就很可能在天亮之前,無法安全離開南日島,到時候事情就麻煩大了。

        劉老六作為外圍參與者,主要負責接送他們,航行的事情就全部歸他來主持了,所以于孝天根本不願在這方面多操什麼心,趁著白天的工夫,也抓緊時間休息。

        這一路上,他們在海上畫了個圈子,走的還算是比較順利,基本上沒有碰上什麼船隻,在下午申時的時候,劉老六到船艙裡面叫醒了于孝天。

        「孝天!該起來吃飯了!」

        于孝天其實並未睡熟,只是處於一種假寐的狀態,有點似睡非睡,聽到劉老六在艙門外的叫聲之後,他立即便睜開眼,一骨碌爬了起來。

        「到哪兒了?這會兒到什麼時候了?」于孝天揉了揉雙眼,走出船艙立即便對劉老六問道。

        劉老六開口答道:「大致是申時就要過去,快到酉時了,路上剛才未時的時候,上斗遠遠看到了一條船,為了不惹麻煩,我讓船朝東又走了一段,避開了那條船,所以比原來你計劃的耽誤了半個時辰的工夫!

        這會兒咱們已經到了南日島的正東方向,距離南日島還有不近的路要走,現在已經落帆了,只等著天黑下來咱們就開始朝南日島靠近了!

        我已經讓船上的廚子給你們開始做飯了,你們一會兒都先填飽肚子,好晚上有力氣幹活!」

        于孝天心裡面換算了一下之後,知道這會兒大致已經到了五點左右,基本上還是在他預定的時間裡,抵達了預定的海域,接下來他就只等天黑下來,讓船駛向南日島東南角的那個小荒島了。

        劉老六停船的地方朝西看,隱約可以看到海平面上有一個島的黑影,這個距離下,島上的人如果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看的話,如果沒有望遠鏡的話,便基本上不太可能看到他們的船,所以停在這裡,只要沒船經過,一般情況下,誰也不會發現他們的存在。

        可是就在于孝天在船上坐等天黑下來的時候,剛剛端起飯碗,不等把飯扒拉到嘴裡面,便聽到桅杆上的上鬥在上面驚呼道:「南面出現一條船!像是朝著咱們的方向過來的!」

        于孝天心中徒然一緊,立即丟了飯碗站起來極目朝著南面海面上望去,但是他所站的位置低,儘管用盡力氣,也沒有能看到海面上出現船隻。

        於是他再次向上面的上斗確認,上斗回答確實有條船正在朝著他們駛來,聽到這裡,于孝天便可以斷定,上鬥不是看花了眼,於是立即下令繚手升帆,將船隻立即朝東面繼續航行,避開這條船。

        他這次來這裡可不是要尋獵的,而且他根本不希望任何人看到他的船隻出現在這一帶,哪怕只是路過的船隻也不行,所以和往常不同,他現在必須要先行避開。

        全船的人都立即忙碌了起來,船帆很快便被升了起來,舵工操舵立即開始轉向,讓船帆吃了風之後,立即朝著東面更寬闊的海域駛去。

        半個多時辰之後,他們已經看不到南日島所在了,上斗也在上面報稱,那條船並未注意到他們這條海獅號的存在,依舊保持著原來的航向,從南日島的東面海域向北行駛,從海獅號和南日島之間駛過。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這條船可能不是鯊魚幫的巡船,可能是一條落單的商船,急於趕路之下,選擇了這條偏僻的航線,繞道南日島東側,避過海盜時常出沒的靠近陸地的航線,朝北航行。

        其實這也是一種比較有效的躲避海盜的辦法,因為海盜活動區域多選擇在日常主要的航道一帶,有些商船上的人比較瞭解沿途海盜出沒頻繁的區域,於是乾脆便選擇避開這些區域,來個劍走偏鋒,走一些海盜不太常出沒的水域,來躲避海盜的襲擊。

        這樣做的話,往往會起到不錯的效果,特別是對於一些落單的船隻來說,這種辦法無疑是一種很有效的手段,可是同樣也風險不小,一旦他們在這樣的水域碰上了海盜的話,往往下場也很不妙,他們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

        今天的海獅號碰上的這條船就很可能是這樣的情況,假如今天于孝天他們不是來辦更重要的事情,只需要盯住這條船,等他過了南日島之後對其下手,這條船十有八九會變成他們的獵物。

        看著漸漸遠去的這條船,船上的人們都多少感覺到有點遺憾,可是他們也都知道,今天是來幹什麼的,所以只能望洋興嘆,只等那條船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外,于孝天才再次下令調頭駛向南日島。

        (廢話不說了,倒頭就睡!累慘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接應來遲
        
        
         經過這場虛驚之後,時間又耽誤了一些,天黑之後,海獅號開始抹黑朝著南日島駛去,為了避免暴露,船上沒有點亮任何燈火,僅憑著天上的月光來為船上的人提供一點光線,操作船隻航行。

        當他們抵達南日島東南角的那座小荒島的時候,比預定的時間已經晚了半個多時辰,不等海獅號靠上那座小荒島,于孝天便下令開始放下舢板,命同行參與登島救人行動的幾個人做好出發的準備。

        舢板被眾人用繩子緩緩的吊放到了水中,考慮到舢板比較小,回程的時候還要裝載錢王二人,以及其他可能被救之人,所以海獅號這次出來,攜帶了兩條舢板,作為一個備份。

        九個人在于孝天的率領下,下到了舢板上,每條舢板上還配了一個負責搖櫓的水手,靠岸之後留守在舢板上。

        十一個人對留守海獅號上的劉老六等人簡短告別了一下,于孝天特意留下話,如果天亮之前他們還沒有回來,而且島上也出現了打鬥的跡象的話,就讓劉老六不要再等他們,立即帶船返回金銀島。

        劉老六接替他,帶領島上所有人立即撤離金銀島,逃回福寧一帶投靠混江龍。

        劉老六連連搖頭不允,但是卻被于孝天訓斥了幾句,不得不點頭答應了下來,在于孝天帶人離船之前,一再叮囑于孝天等人要多加小心,一定要安全歸來。

        于孝天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攀下了船舷落在了舢板中,一揮手兩條舢板便在眾人的划槳下,迅速的離開了海獅號,朝著南日島行去。

        小荒島距離南日島最近的距離不過幾百米,但是距離他們預定的登岸地點卻還有兩三里,兩條舢板上的眾人一聲不吭,相互緊隨著,奮力的劃動手中的船槳,舢板的尾部還有一個人負責搖櫓,控制著舢板的航向。

        南日島像是一頭巨獸一般,盤踞在大海之中,微弱的月光照耀下,顯得陰沉而且猙獰,讓人產生出一種壓抑的感覺。

        于孝天沒有划槳,而是站在舢板前面,目光不停的朝著島上掃視著,留意島上一切發光的地方。

        按照他和方安之前的約定,方安將會在島東一帶,安排一個親信手下點亮一盞燈籠,為他們指引靠岸的地點,這也是他們行動的一個關鍵。

        一旦他們沒有發現方安派人點亮燈籠,那麼就說明方安在此之前已經事敗,抑或是錢王二人已經遇害,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悄無聲息立即退走,返回金銀島權當什麼都沒有發生,甚至要做好隨時撤離金銀島的準備。

        兩條舢板漸漸的接近了南日島,可是舢板上的眾人卻一直沒有看到島上出現有任何燈光,於是所有人都有點緊張,而且開始有點著急了起來。

        「舵把子,島上沒光亮呀!是不是出啥事了?」馬梟小聲的對于孝天問道。

        于孝天抬起手讓兩條舢板都停下來,在舢板的前面仔仔細細的在島上搜索著,李二就坐在于孝天的背後,這會兒急的滿頭是汗。

        因為他也知道,如果島上沒有接應他們的燈光,那就意味著于孝天他們將放棄這次行動,他作為錢松的手下,無權要求于孝天必須要上島,畢竟這也牽扯到于孝天和手下那麼多人的命運。

        可是他卻還是不死心,不肯放棄救錢松的念頭,小聲對于孝天懇求到:「于當家,可能是來接應的人有啥事,再等等吧!」

        于孝天點點頭安慰李二道:「兄弟放心,咱們再等等看再說!」

        時間在這一會兒變得像是凝固了一般,兩條舢板上的人都大足了精神,兩隻眼死死的盯著黑沉沉的島上,每個人的心緒都不太一樣。

        像李二這會兒滿心期待的就是希望看到有燈光亮起,那樣的話,就代表著他們可以繼續行動。

        而也有人對於此行不太感冒,覺得如果燈光始終沒有亮起來的話,對他們來說倒是一件好事,這麼一來,他們也就不用冒這個險了,直接可以打道回府舒舒服服的回去睡覺了!

        等待的時間是讓人感覺到漫長的,于孝天也覺得很是難熬,預料中來接他們的人遲遲沒有亮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也無法預料,甚至於連他自己都開始內心中打起了小鼓,忍不住想要放棄,掉頭回去拉倒。

        就在他們等了足足有一刻鐘之後,所有人的耐心幾乎都要被耗盡了,連于孝天自己都準備放棄的時候,李二忽然間在後面一拉于孝天的衣服,聲音都有點顫抖的小聲叫道:「于當家快看,在哪兒!哪兒!有光!」

        于孝天趕緊順著李二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在黑沉沉的南日島東端的半山腰處,有一個光點亮了起來。

        于孝天看到這個光點之後,立即便將手朝前一揮,所有人這會兒都再一次打起了精神,開始奮力划槳的划槳,搖櫓的搖櫓,駕駛著兩條舢板快速的朝著亮光的地方駛去。

        海浪拍打著海邊的礁石,發出嘩嘩的聲音,潮水沖到沙灘上,留下了一片的白色泡沫,在月光之下顯得有些淒冷的感覺。

        兩條舢板直接衝到了沙灘上,幾條黑影一個接著一個的從舢板上跳到了沙灘上,踩著濕漉漉的沙子,緊隨在一個矮墩墩的身影之後,朝著岸上飛速奔去。

        李二別看身材不高,可是跑起來速度卻不慢,兩條短腿甩開,車輪一般的朝前飛奔,讓後面的人也不得不緊著捯飭兩條腿,才跟得上他的速度。

        于孝天這會兒精神高度緊張,一邊跟著李二朝前奔跑,一邊豎起耳朵搜尋著空氣中傳來的所有聲音,從中分析可能的異響,雙眼也不停的朝著四面搜索著,生怕這個時候四周突然間冒出一片人影。

        來接應他們的人出現的晚了不少時間,于孝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是方安那邊事敗的話,將他要帶人來救錢王二人的消息招供出去的話,那麼今天他和這些手下們就要倒霉了。

        所以上岸之後,于孝天感覺神經都快崩斷了一般,連身體都有點僵硬的感覺。

        李二卻根本沒有想這麼多,上岸之後直奔著燈光亮起的地方狂奔,一心一意只想著趕緊趕到死人洞那裡,將錢王二人給救出來。

        眾人的腳落地的時候發出啪嗒啪嗒密集的聲音,聽在所有人耳中,都如同滾雷一般,讓人有點提心吊膽的。

        可是在他們上岸之後奔出了相當一段距離,卻並未出現什麼異常,整個南日島的東部海岸,都是靜悄悄的一片。

        在這個時代,其實夜間突襲是一件非常困難而且冒險的事情,即便是在陸地上,夜間行軍也非常容易迷失方向,並且跑散了隊伍,最終導致行動失敗。

        所以在古代敢於冒險進行夜襲的人,要麼就是天才,要麼就是天才笨蛋,真正能夜襲成功的案例實在是屈指可數。

        所以古人對於夜間的防範,也相對比較鬆懈,一旦成功的話,就會非常成功,否則的話就會敗得一塌糊塗。

        更不用說在海上進行夜襲戰了,船隻在白天的時候,航行在大海之上,有時候還會迷失方向,晚上再加上岸邊礁石林立,船隻靠岸要冒著非常大的風險,稍有不慎,別說是偷襲別人了,自己都可能會觸礁擱淺,不用等偷襲別人,自己就把自己給幹掉了。

        所以在海上搞偷襲,難度比岸上還要高得多,所以像海盜這樣的人都不會在晚上十分警惕。

        但是對這次于孝天帶人要做的事情來說,島子大有大的好處,但是同時也有不少壞處,本來南日島就比較大,面積足有幾十平方公里,鯊魚幫雖然人手不少,可是也不過什麼人都加在一起就千把人左右,想要在島上處處設立崗哨,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另外鯊魚幫的大寨坐落於島的西北角一帶,距離島的最東端,足足有二十里遠,他們的守衛重點,基本上集中在島的西北角一帶和島的北面海面上,故此對島的東端一帶,也不太可能留守太多的人手。

        這就為于孝天創造了不錯的條件,空間換取時間嘛!這也是他敢於帶人前來冒險的原因,換做如果是一個比較小的島的話,于孝天自問一下,還真就不一定有這個膽量帶人來做這種事情。

        李二對於這一帶的地形相當熟悉,看來以前沒少在這一帶活動,這一點讓于孝天有點懷疑,這傢伙怎麼會對南日島東面這一帶情況如此熟悉。

        在他的帶領下,眾人一路急趕,很快便趕到了一處海拔幾十米的山坡上,在這裡,有一個朝山體內凹入的天然凹陷。

        剛才于孝天他們在海上看到的亮光發出的地方就在這裡,接應他們的人選擇的這個地點十分不錯,在凹陷裡面點亮一盞燈籠,海面上可以看到燈光,但是凹陷處的四壁卻遮擋住了燈光的發散,即便是在這個地方的附近,與之平行也很難看到這裡散發出的亮光,這麼一來,也就減少了被發現的可能性。

        當于孝天跟著李二趕到這裡之後,可能是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凹陷處的燈光立即便熄滅了,一個人提著一把刀閃身出現在了他們面前,低聲喝道:「誰?」

        (感謝揮太狼好下流、熊貓燒香、青羽之翼三位弟兄的打賞!瞌睡呀!四天沒怎麼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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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計劃更動
        
        
         當見到這個人之後,李二立即小聲應道:「是我!李二!」

        這個瘦高挑的漢子看到了李二和于孝天等人之後,立即收起了刀,抱拳說道:「小的李田,見過于當家!」

        于孝天掃視了一下周邊的環境,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一揮手讓手下散開警戒,對這個李田問道:「莫要多禮,我來問你,為何來的這麼晚?島上可是出了什麼事嗎?」

        黑暗中的李田立即小聲答道:「請于當家恕罪,其實下午的時候,小的已經奉了我們五爺之命,到了這邊等候,可是天黑的時候,有幾個我們七當家的手下,帶了個女人到這邊糟蹋,小的怕他們發現,遲遲不敢點燈,直至剛才他們玩兒夠了離開之後,小的盯著他們走遠,這才回來點燈,要不然的話于當家你們上岸,很可能被他們碰上!那樣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于孝天聽罷之後,這才釋懷,雖然他儘可能計劃的周詳一些,可是真正行動的時候,還是會碰上各種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下午在海上碰上那條過路的船,其實就是個例子,也難保這邊不會出什麼狀況。

        不過好歹他們還是上來了,而且沒有再遇上什麼麻煩,這個李田還算是機靈,知道事情該怎麼辦,不過時間上也夠險的,如果李田再點燈晚一點的話,他弄不好就選擇放棄了,這會兒搞不好已經返回到了海獅號上,楊帆歸航了。

        李二小聲埋怨道:「娘的,你也亮燈太晚了點,真是險一些嚇死老子!島上這幾天咋樣了?錢二爺和王三爺哪兒有沒有啥事?」

        李田也沒有對介意李二對他的不滿,立即答道:「眼下還沒啥事,何光那廝雖說有心要害錢二爺和王三爺,可是也沒敢把事兒做的太明,暫時還拖著沒有下手,八爺那邊派人打聽過了,二爺還活著,三爺也沒啥事!但是這兩天據說何光那廝還是有點急了,再晚幾天的話,估摸著就說不定了!」

        于孝天接著問道:「島上張虎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東邊這一帶人手變化如何?」

        李田又趕緊答道:「回于當家的話,張虎這幾天沒啥動靜,就是為了你們這些人受招之後,卻遲遲不來很是生氣,正和老七何光商量,該先拿誰敲打敲打,以敲山震虎一下!這兩天東邊這一帶人手變化不大,就是派了一些他的親信,住到了原來二爺和三爺的寨中,監視他們的活動,天黑之後,島上除了他和老七手下的人能動之外,其餘人都要在住處裡面呆著,怕有人出來鬧事。」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于孝天看看時候不早,比起他預定的時間已經晚了不少,於是也不敢耽擱,對李田說道:「你回去吧!多謝了!路上小心一些,別讓張虎的人發現你了!我們也要趕緊動身前往死人洞了。」

        李田搖頭道:「多謝于當家關心,回去就不必了,我們五爺說了,讓小的陪著你們,跟你們一起去救二爺和三爺!咱們一起走吧!」

        于孝天聽罷之後,並未感到因為多了個人手幫忙救高興一些,這個李田看上去瘦瘦高高,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另外他事先沒有參與計劃的制定,對他的行動計劃完全不瞭解,突然間加入進來,不見得就是好事,弄不好還會因為配合不了他們,造成一些麻煩。

        李田說罷之後,看于孝天沒動,似乎察覺到了于孝天在想什麼,於是黑夜之中呲開一口白牙笑了起來,對于孝天說道:「于當家是擔心小的的伸手吧!這個請于當家放心便是,小的以前是個飛賊,最喜歡干高來高去活兒!另外我們五爺也特意吩咐了,讓小的萬事都聽于當家的吩咐!」

        聽李田這麼一說,于孝天也就放心了,只要李田能聽他的吩咐,這事兒就好辦,從這裡到死人洞還有不短的距離,只要他身手沒問題,路上他可以將自己制定的計劃告訴他,到時候上死人洞,他就知道該如何配合自己了。

        一行人隨即便開始動了起來,南日島東部是山,地形比較複雜,雖然易守難攻,不是個登陸攻打南日島的好地方,可是卻對他們這種小股人馬滲透的行動很有利。

        加之張虎守禦重心在島的西北方向,這裡本來就屬於防禦薄弱的地方,有限的幾個明哨暗哨,李田和李二都瞭如指掌,所以只要登陸之前沒有被發現,他們這些人摸到死人洞下面還是基本上不會遇上什麼麻煩的。

        對此李二和李田也都很明白,帶著于孝天等人,一頭紮入山中,在夜色的掩護下開始疾步朝著死人洞所在的位置趕去。

        這裡基本上沒有什麼山路,即便是有,也是一些羊腸小道,偶爾有鯊魚幫的人到這邊巡視一下踩出來的。

        山中一些地方長滿了茅草和灌木,海風吹過發出嘩嘩的聲響,也正好遮蔽住了他們一行人的腳步聲。

        但是因為沒有燈光照亮,天上的月亮也在云層中時隱時現,雖然這些人都沒有夜盲症,可是即便如此,也無法看清腳下的情況,只能隱約看到前面的人的背影,一個緊跟一個,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山中疾走,稍不留神就會一腳踩空摔上一跤。

        這讓于孝天和黑頭又想起了當初他們上岸去蔣家大院的那一次,上一次的情況和這次的情況很有點相似,不過人數比現在多,但是人員的素質卻要比現在的這些人差許多。

        這次他帶來的這幾個手下,各個都屬於心狠手辣,手頭上沾過不少人血的傢伙,心理素質比起當初他帶著去蔣家大院的那幫小黃島的傢伙們要強出不少,雖然表面上看,他帶來的人不多,但是實際上戰鬥力要遠超過那幫人幾倍以上。

        沿途于孝天讓李田跟在他的身邊,將這次他的計劃詳詳細細的對李田說了一遍,特別是對到了死人洞之後,到上死人洞救人這段,于孝天交代的最為詳細,李田聽罷之後連連稱是,並且保證一定都按照于孝天的吩咐來辦。

        但是在摸半途的那個暗哨一事上,李田提出這件事交給他辦,因為他身形靈動,早年干的就是高來高去的買賣,可以保證悄無聲息的摸到暗哨那裡,將半山腰的那個暗哨一舉做掉,保證不能讓那個暗哨發出一點聲音。

        于孝天考慮再三之後,多少有些擔心,但是看到李田信心十足,而且沿途走過來腳步數他最輕,許多不好走的地方,都看到他輕輕一閃身就能過去,攀高的時候更是毫不費力,便看出這傢伙沒有說大話,他的輕身的本事還真是有兩下子。

        於是于孝天笑著問他有關輕功方面的事情,問他能不能縱身上到兩三人高的地方,畢竟以前他看的不少影視劇裡面和武俠小說之中,有很多武林高手上房。

        李田聽罷笑答道:「輕功這東西倒是有,只是沒聽說過這麼神的,過樑上樹靠的是巧勁,身法利索一些,沒人能一下竄到兩三人高的地方,即便是兩人高的地方要上去,也要先跑起來,用腳登牆借力之後抓住上面才能翻身上去!」

        于孝天聽罷之後點點頭,心知對於輕功的概念,他還是被那些寫武俠小說的人給忽悠了,這世上跟本就沒那種功夫。

        當沿途看過了李田的伸手之後,于孝天對他也放心了下來,於是改變主意,將摸掉暗哨的這件事交給了李田來做。

        多了李田李二這兩個幫手之後,這一次他對營救錢王二人的事情也更放心了一些,眾人加快步伐,朝著死人洞所在的位置快速穿插了過去。

        可是事情還是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黑暗之中在陌生環境裡面快速奔行,而且沒有照明的情況下,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半道的時候,還是有個人一不小心崴了腳,疼的呲牙咧嘴,坐在地上起不來。

        于孝天估算了一下時間,決定不能因此耽擱,便讓崴了腳的那位手下就地在此休息,也不讓他返回海邊等候,畢竟這樣的夜晚,把一個人生地不熟的人在沒有嚮導的情況下獨自丟到山裡面轉悠,很容易迷路,一旦他要是迷路的話,等撤離的時候就沒時間等他。

        穩妥起見,于孝天責令他就地休息,不得亂跑,讓李田和李二記下他所在的位置,其餘人等繼續朝前趕路。

        途中他們要經過一個駐有幾個嘍囉的哨崗,這個哨崗其實就是鯊魚幫為了監視南日島東部一帶,設立的幾個哨崗之一,正好卡在從海邊前往死人洞的路上。

        而且這個哨崗設在半山腰,既可以看到下面的小路,又可以看到東南部的海面,地形選擇還是不錯的,所以在經過這裡的時候,對于孝天一行人來說,是有一定的威脅的。

        本來最初于孝天的計劃是繞過這裡就可以了,但是在經過這裡的時候,于孝天看到這裡的實際地形之後,卻忽然間改變了主意。

        遠遠的看著李二指示出的那個哨崗,于孝天一揮手,止住了眾人前進的步伐,蹲下身仔細的觀察了一番之後,忽然間小聲對眾人吩咐道:「先不要過去!咱們把這個地方給拔了再走!」

        (今日特別鳴謝021184朋友的打賞,俺閨女出黃疸了!而且比較重,發愁呀!真不想讓她去照藍光!昨天晚上鬧了一夜,瞌睡死我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直抵死人洞
        
        
         眾人不明白于孝天為何忽然間改變了原定的計劃,李二趕緊說道:「于當家,時候不早了呀!要是在這兒耽擱的話,恐怕咱們趕不上原來的計劃了!咱們只要腳底下輕點,摸過去就成了,何苦在這兒動手,要是驚動了其他人的話,那麼麻煩就大了!」

        其他人基本上也都跟李二的意見相符,覺得這個時候在這裡動手,一是不小心的話容易驚動島上其他人,使得他們行跡暴露,二是覺得犯不著在這兒耽擱工夫,不如直接摸過去拉倒。 ..

        但是于孝天搖頭道:「原來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到這兒看過之後,我覺得不能留下他們!

        咱們一會兒要是得手返回的時候,這兒是必經之地,而且咱們不光是就咱們這些人原路回來,估計還要抬著錢二哥,或者帶上其他人,回來的時候途徑這裡,肯定動靜小不了,弄不好就驚動了這兒的人,到時候我們很可能因為前有堵路,後有追兵被拖在這裡進退不得。

        所以為了穩妥起見,我覺得還是先解決掉這裡的這些傢伙再說!省的回程路上再遇上麻煩!」

        眾人聽罷于孝天的話之後,不管同意不同意他的意見,也只有按照他的想法來辦,所有人都立即收拾了一下身上的零碎東西,將繩索等暫時用不上的東西都放在了地上,每個人只攜帶刀斧等短兵器,檢查了一下之後,便跟著于孝天朝著半山腰的那個哨崗摸去。

        此時這個哨崗裡留守的嘍囉們大部分已經睡的跟死豬差不多了,只有兩個傢伙值夜,時不時的伸脖子朝四周打量一下,警惕性也並不是很高,甚至連他們的弓和刀也放在一旁。

        對於這些傢伙們來說,被派駐到這裡值哨,本來就是苦差事,一般情況下有關係的人是不會被丟在這裡的,所以被派來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在鯊魚幫裡面不被重視之人,所以素質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樣幾個傢伙在這裡自然也不會十分敬業,能偷懶當然不會好好幹,並且還各個都牢騷滿腹。

        于孝天帶著人小心翼翼的順著小道朝上走,儘可能的讓腳底下不發出一點聲音,這一次計劃外的行動,無疑是對他們的一次檢驗,所有人都打足精神,一個跟著一個,弓著腰緩緩前進。

        可是他們的小心顯然是有點過頭,上面值哨的兩個傢伙根本沒有一點值哨的自覺性,靠近他們之後,可以清晰的聽到他們在罵罵咧咧。

        兩個人不外乎在對他們的現狀表示不滿,而且還提及剛才老七何光手下帶了個女人到這邊糟蹋,而他們卻在這裡乾瞪眼,喝西北風,卻佔不到葷腥,為此更是讓他們很不高興,至於值哨的事情,早已被他們拋到了九霄云外。

        兩個人根本沒有想到,這時候死神已經對他們露出了獰笑,黑白無常早就站在了他們身旁,就在他們兩個絮絮叨叨的發著牢騷的時候,一個人忽然之間便感覺到脖子上一疼,頓時說不出話,伸手一摸,發現一支弩箭已經釘在了他的咽喉上,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剛才似乎聽到了一聲弓弦的聲音。

        可是不等另一個人反應過來,一個人便從背後勒住了他的脖子,瞬間一隻持了一把牛耳尖刀的手便出現在他的眼前,寒光一閃牛耳尖刀便重重的捅入到了他的心口之中,兩個人都沒有能發出一聲驚呼,便瞬間接連倒地,抽搐了一下之後,便跟著黑白無常上了路。

        李田抽出帶血的牛耳尖刀,對下面招了招手,幾條黑影嗖嗖的竄了出來,于孝天非常滿意的對李二和李田點了點頭,剛才就是他們二人動手幹掉的這兩個傢伙,李田憑藉著他的身手,先是摸到距離著兩個傢伙很近的地方,而李二則在黑暗之中張開了弩弦,瞄準了其中一個傢伙。

        兩個人幾乎同時下手,李田身形一動,撲向一個傢伙的瞬間,李二便扳下了機括,射出了弩箭,結果是幾乎同時干掉了兩個值哨的傢伙,並且沒有讓他們來得及發出任何示警的聲音。

        這也再一次檢驗了他們二人的伸手,能獲得如此兩個得力幫手,于孝天感到興奮不已,他手底下目前最缺的就是這樣的手下,現在能遇上兩個這樣好身手的傢伙,他立即便暗自打定主意,這倆人他要定了!

        其餘四個在棚子裡面睡覺的傢伙,自然不必多說,一個個在睡夢之中便被于孝天他們送去見了閻王爺,根本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沒有搞清楚。

        一行人沒有再做任何耽擱,再一次加快了步伐,朝著死人洞趕去,沿途基本上再沒有遇上任何意外,在子時過後,終於抵達了死人洞下面。

        死人洞就在一座山頭的上面,只有一條陡峭的山路通往山頂的死人洞,這條路僅容得下最多兩個人並行,一旁就是黑乎乎的陡壁,稍有不慎就會跌下山,白天走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晚上在沒有燈光照亮的情況下走,更是顯得很是危險。

        不過到了這裡打退堂鼓是沒有可能了,于孝天一揮手,以李田打頭,一行人立即貓腰開始朝上攀去。

        為了減輕腳步聲,所有人都開始更加小心,儘可能壓低身形,每次落腳的時候,都輕輕的落下,蹋實地面之後才再次邁腳。

        李田倒是走的很輕鬆,很快就將眾人拋至後面,手腳並用悄無聲息的貼著陡峭的山道朝上摸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只能藉著微弱的月光看著近處的山道,為前面的李田捏了一把汗。

        在半山腰一個拐彎處,有一塊像側面山體內凹陷的地方,路過這裡如果不仔細看的話,不會發現在這裡藏著一個暗哨,每天這裡的暗哨都要輪換三次,如果是外人不瞭解情況的話,會毫不留意的從暗哨前面走過,立即便會被設在這裡的暗哨發現。

        按照李二所說,暗哨這裡有一根繩索通到上面的死人洞那裡,一旦暗哨發現有不明身份人員摸上山的話,不需要堵截,只需拉動繩索,便會帶動死人洞口處的銅鈴鐺發出響聲。

        上面的人馬上就知道有情況發生了,提前做好接戰的準備,在死人洞的口部山門上面,準備了不少的石頭,一旦有人要強攻死人洞,守在這裡的人甚至連頭都不用冒,只需要把石頭推下去,強攻的人便會被砸的頭破血流滾下山道,不死也殘。

        故此張虎和何光才會將綁來的肉票以及幫眾之中違規之人押在這裡看管,就是怕有人會跑來營救他們。

        所以這次行動的兩個關鍵,一個就是半山腰的這個暗哨,他們必須要在抵達死人洞之前,神不知鬼不覺的摸掉這個暗哨,還不能讓這個暗哨發出一點示警的聲響。

        原計劃這件事要于孝天親自來辦,可是現在看罷了李田的身手之後,這件事就移交給了李田來做。

        當眾人快要摸到暗哨下面之後,于孝天抬起手,所有人都立即趴在了地上,這會兒他們身上手中攜帶的刀斧,都已經塗上了墨汁,用以防範夜色中刀斧反射光亮,被人遠遠的發現。

        這次前來的時候,每個人都是一身短打扮,包括袖口褲腳全部都用布條綁緊,不留一點繃掛,上山之前,為了避免臉部明亮,每個人還在臉上蒙上了一塊黑布,將臉部遮擋的只剩下兩隻眼睛,一旦趴下之後,即便是走到他們近處,也很難發現他們的存在。

        所以他們趴在山道上不動,倒是根本不用擔心,會被人遠遠的看到。

        山道上只能聽到海風吹過山脊發出的聲響,除此之外他們便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之聲了。

        隱約之間,于孝天敏銳的在空氣中捕捉到了一絲聲響,似乎是有人發出了悶哼的聲音,接著便聽到微不可聞的撲騰聲,過了一會兒之後,在他們頭頂發出了一聲鳥鳴,于孝天立即便一躍而起,朝著上面迅速的摸去。

        當他們抵達山路拐角凸出的位置之後,李田已經蹲在這裡,對上來的于孝天點了點頭,于孝天便知道他已經得手,不做任何停留,便立即再次越過他,讓過了李二,讓李二走在了最前面,而李田則緊隨在于孝天的身後,一行人繼續朝著死人洞攀去。

        經過十幾分鐘的小心謹慎的攀行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死人洞的外面。

        于孝天朝著死人洞仰視過去,借助微弱的月光,他看到死人洞洞口亮著一盞燈籠,光線照亮了死人洞下面十步左右的距離。

        而就在燈籠下面,就是一個關閉著的木門,木門外面,就是一條陡直的山道,從這裡想要強攻上去,上面不需要有多少人把守,也不需要架上大砲守禦,只是投石估計就夠強攻這裡的人喝一壺了。

        好在這道木門因為地勢原因,倒是顯得並不是很結實,一旦能衝到木門處的話,擊破這道木門,還是比較簡單的。

        在燈籠下面的石質門頭上面,可以看到一個坐著的人影,不用問也知道是留在這裡守夜的看守。

        不過這個看守很顯然比起先前那個哨崗的值哨要警惕很多,不時的站起來來回踱兩步,警惕的朝著山門下面張望一番,任何走近死人洞的人,都會立即被他發現,只要不干掉他,想要突然衝到木門處,就基本上不太可能。

        這也是他們此行遇上的最大的挑戰,他們必須要在這個值哨之人發現他們之前,不給他任何示警的機會,先解決掉他,這才能爭取到一個衝到木門前面,並且迅速突破這道木門的機會,否則的話他們將在這裡,被死死的堵住,漫說是衝進去救人了,恐怕連他們都很難再全身而退。

        (不好意思兄弟們,今天老婆孩子出院,耽擱了,所以更新有點晚,請多包涵!明天趕早一點!另外多謝又是過客淳、021184二位弟兄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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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強攻
        
        
         方安在請于孝天營救錢王二人的時候,估計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這才會將錢鬆手下的這個極為善於使硬駑的李二給他派了過來,作為他的幫手。

        至於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像前面那樣,靠著人來摸山門上的守衛身邊,即便是李田也只能乾瞪眼沒有一點辦法。

        所以他們只能依靠李二,用強弩在中遠距離的情況下,將這個守衛給射翻,同時還必須要封住他的喉嚨,不能讓他發出慘叫聲,驚動死人洞這裡的其它看守。

        目測了一下距離之後,于孝天感覺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那個看守大致有四十步左右,大致也是三十多米遠,剛好是那個燈光無法照亮的地方,也是那個看守的視覺死角。

        於是他一句話都沒,拍了拍李二的肩膀。

        李二對于孝天點點頭,從背上取下了他的那張蹶張弩,坐在了地上,一隻腳蹬在了弩身前面的鐵環中。

        雙手拉住了弩弦之後,身體同時發力,強度很大的弩臂立即便發出咯吱一聲輕響,被他用力的張開。

        這聲弩臂的聲響,雖然不大,但是聽在眾人耳中,卻都感覺如同打雷一般,一個個都驚出一身冷汗,可是這會兒幸好有海風,風聲恰好能遮住這個聲響,而山門處的那個看守很顯然並未聽這個聲音,依舊坐在那裡,低著頭朝著山門下張望,並未表現出任何異常。

        看這裡,所有人又都鬆了一口氣,兩隻眼都盯在了李二身上。

        李二自己也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並且靠在石壁上放鬆一下全身的肌肉,恢復了一會兒因為上山消耗的體力。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才用手指在嘴裡面舔了一下,伸出手在空中停留了一會兒,眾人都看不出他這麼做是為什麼,覺得這傢伙有點在裝神弄鬼。

        可是于孝天卻一眼便看出了他這個動作的用意,他這個動作跟後世狙擊手改採用的方式很是相近。

        後世狙擊手在沒有現代化的測風速的儀器之前,也是採用的這種方法,來估測一下風向和風力,來調整瞄準,確保一擊即中。

        而弩箭比子彈大的多,而且還是依靠的機械力,受影響的因比起步槍子彈更多,即便是在三十四十米的距離,想要準確命中一個人的咽喉,也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如果不是見識過李二玩兒這個的手藝的話,于孝天還真是十分擔心這件事,這會兒看李二這麼謹慎,於是也有了幾分把握。

        于孝天也不催李二,讓他儘量的放鬆一會兒,李二在完成了準備之後,這才單膝跪在山道上,緩緩的端起了手中的強弩,開始仔細的瞄準了起來。

        于孝天這會兒幾乎可以清晰的聽自己的心跳聲,其餘的人也都屏住呼吸,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這麼默默的注視著李二,手心無不都捏了一把汗,靜候著李二開始動作。

        隨著咣的一聲響,于孝天看李二手中的強弩震動了一下,弩弦發出了一聲嗡響,弩槽之中的那支鐵弩箭瞬間便離開了弓臂,被弩弦發射了出去。

        于孝天立即扭頭望向了那個山門處看守,只見那個傢伙身體猛然一頓,兩隻手用力的摀住了脖子,掙紮著站了起來,腳步踉蹌的搖晃著,忽然間一頭便從山門上面載了下面,重重的摔在了山門外的石頭台階上。

        接著便咕咕嚕嚕的朝下滾去,于孝天沒敢有半絲的怠慢,一把抓起了一柄大鐵錘,鐵錘足足有十幾斤重,木柄是用結實的木料製成,上面還密密實實的纏上了基層布條,防止滑手。

        他不等這個看守滾他們面前,便一個健步竄了出去,縱身越過了那個看守的身體,健步如飛三步並作兩步朝著山門竄去,只是幾息之間,只見于孝天幾個起落便躥至了木門處,這個時候他不清楚裡面的人發現異常沒有,他唯有利用這最短的時間,將這道木質的山門給擊破,帶人衝進去,否則的話一旦讓裡面的人有所察覺開始反擊,他們便失去了所有的機會。

        于孝天幾乎可以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雙臂將這把大鐵錘高高舉起,輪圓了之後,像一道黑色閃電一般,重重的擊在了木門中間的位置。

        夜色之中,只聽得「咣」的一聲巨響,這聲巨響聽在所有人耳中,都如同一聲驚雷一般,在夜空之中傳出了很遠。

        可是于孝天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錘下去,木門立即被他砸的出現了一大塊裂口和凹陷。

        而且他落錘的地方正是門內插門閂的位置,重擊之後門閂頓時被他砸裂,但是卻並未如願斷掉,木門依舊沒有被他砸開。

        一擊未能成功之下,于孝天也更是不敢怠慢,繼續掄圓了大鐵錘,瘋狂的開始繼續猛擊木門。

        這時候他擊門的聲音也驚動了裡面的人,裡面傳出了一陣驚呼聲,接著便是亂糟糟的腳步聲還有叮呤噹啷的聲響,有腳步聲開始朝著山門上面奔去,也有腳步聲朝著木門處跑來。

        這時候其餘的人也都已經跟著于孝天沖了木門外面,這會兒一旦于孝天不能將木門擊破的話,上面的看守只需要推下一堆石頭,他們這群人基本上可以宣佈全部完蛋了。

        所有人的神經幾乎都快要崩斷了,一個個緊張的看著于孝天猛擊這兩扇木門,于孝天也又緊張又害怕,情急之下更是調動了全身上下的所有力量,連續猛擊木門。

        在第四聲巨響過後,木門終於傳出咔嚓一聲響,隨之咣當一下便被于孝天的大錘砸開,迎面便看了兩個人正衝向木門,似乎想要在于孝天砸開木門之前,扛住木門,但是他們還是慢了半步,在他們沖木門後的一瞬間,木門被徹底砸開。

        「什麼人?你們想幹……」一個看守看門口的于孝天之後,立即驚聲喝問道,手中的刀也抬了起來,準備朝著于孝天砍來。

        不等這廝叫罷,馬梟李大嘴二人,便已經從于孝天身邊躥了過去,二人每個人的右手都持了一把鋒利的單刀,左手則抓著一把短斧護身,衝入山門之中,二話不便對迎面而來的兩個傢伙痛下狠手。

        其餘的人也跟著于孝天隨後湧入了木門,擋路的兩個傢伙心知不好大呼趕緊告警,招呼人前來救援,同時揮刀試圖阻止于孝天等人攻入死人洞。

        可是李大嘴和馬梟兩個傢伙都是狠角色,手頭功夫都比較紮實,下手也夠狠,一人上了一個,刀斧齊用對著這兩個傢伙砍殺了起來。

        留守這裡的看守都是張虎信得過的手下,但是手頭上功夫卻一般般,兩個照面不,便都被砍翻在了地上,于孝天帶著跟來的人立即便殺入了門中。

        這個時候門內還有幾個看守,正驚慌失措的處亂竄,他們沒有想被他們視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山門居然這麼快便被擊破,有三個人本來還沖上山門上的石質橫樑,想要朝下拋石頭,可是山門卻已經被擊破了。

        於是他們趕緊又朝下跑,試圖阻止于孝天等人進來,亂的是一塌糊塗,于孝天兩手持著大鐵錘,瞅準了那個奔向了懸掛銅鑼的傢伙,健步如飛的躥過去,輪圓了手中鐵錘一錘便砸向了那廝。

        那個傢伙倒是也算是身手靈活,聽腳步聲追他的背後,扭頭一看趕緊轉身舉刀招架,可是于孝天的這一錘下去,可是有著千鈞之力的,他的刀雖然架住了鐵錘,可是鐵錘卻依舊下落的勢頭沒有減弱多少,僅僅是被他擋了一下,錘頭還是落下,一下敲在了他的頭上。

        只聽得咔嚓一聲,這傢伙的腦袋便當場被于孝天砸成了個爛西瓜一般,頭蓋骨被砸的整個塌了下去,紅的白的頓時飛濺起來老高。

        這傢伙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立即便委頓了下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餘的那些手下們這會兒衝入死人洞之中,也都毫不留手,照準了這裡的看守開始了瘋狂的砍殺。

        可憐死人洞裡面留守的這七八個看守,連一分鐘的工夫都沒有能堅持下來,便紛紛被于孝天和帶來的手下們砍殺一空。

        于孝天打死了那個試圖鳴鑼示警的傢伙之後,便守住了銅鑼,不讓任何人靠近,結果激戰結束,幾個看守也沒沖銅鑼處示警,更沒有機會點燃火盆示警。

        當最後一個看守慘叫著被黑頭、孟飛合夥砍死之後,死人洞裡面才算是安靜了下來,雖然他們剛才又是喊殺又是驚呼,但是山頭上人嗓子發出的聲音,畢竟傳出的距離有限,附近也沒更多的人駐守,所以也不清楚底驚動了更多鯊魚幫的人沒有。

        于孝天看已經清理乾淨了這裡的看守之後,趕緊招呼人點亮燈籠火把,衝入了死人洞之中。

        昨晚我閨女剛回來不習慣,鬧了一晚沒睡,真是瞌睡死我了!這會兒趁著傢伙睡著了,趕緊更新完去補覺!順便祝大傢伙勞動節愉快!)

   
第一百八十八章 節外生枝
        
        
         死人洞其實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面積大概有二百平方米左右,分成了左右兩個洞,洞內分叉處還豎起了粗大的木柵,形成了兩個囚室,一邊關押的是鯊魚幫抓來的肉票,另一邊則關押的是鯊魚幫內部違紀被處罰的部眾。 ..

        木柵上有一個粗木製成的木門,上面栓了鐵鏈,掛了一個大銅鎖,于孝天也懶得去找鑰匙了,掄起大錘一錘下去,便咔嚓一聲砸爛了銅鎖,嘩啦一聲抽去了鐵鏈,李二大叫著:「二爺!三爺!你們在嗎?」

        不等于孝天進去,李二便踹開木門衝入了囚室之中。

        于孝天事先有吩咐,既然來,就要端掉這裡,連帶旁邊囚室中的肉票,也一併帶走,這麼一來,可以給張虎回頭製造出一個假象,讓他弄不清楚前來這裡的人的身份。

        所以孟飛和黑頭等人便去砸開了另外一個囚室的木門,衝進去開始盤問裡面幾個肉票的身份。

        黑洞洞的囚室之中,散發著一股子霉味,還有臭烘烘的其它味道,令人中之欲嘔,裡面蜷縮著幾個黑影,都是關在這裡的鯊魚幫部眾。

        有人已經被外面的動靜驚動,這會兒正驚疑不定的坐起來朝著門口望來,看到李二和于孝天等人衝進來,有人挑著燈籠,便看清了他們的身份。

        一個人靠在石壁上,驚叫道:「于兄弟!你咋麼來了?」

        于孝天立即聽出發聲的人正是王宏,於是趕緊奔過去蹲下抓住王宏的肩膀說道:「王三哥,兄弟這是來救你了!你這會兒怎麼樣?能跟我走嗎?」

        王宏這會兒基本上快認不出他的臉了,整個人披頭散髮坐在地上,臉上滿是血污,渾身上下都發出一股惡臭,人也瘦的快脫型了,看著于孝天眼淚頓時就湧了出來。

        王宏這個漢子,甚至於哽嚥了起來:「兄弟!……兄弟……好兄弟!多謝你了!姓張的王八蛋把老子一根鎖骨穿了鐵鏈,綁在這裡!奶奶的!……」

        于孝天這才藉著燈籠的光線看到一根鐵鏈掛在王宏的肩膀上,一個鐵環穿在王宏血肉模糊的鎖骨處,心中不由得大吃一驚,他一邊安慰王宏,一邊抓住鐵鏈,鐵鏈另一端拴在石壁上的一個鐵環之中,拉了一下沒有拉動,王宏疼的悶哼了一聲。

        于孝天情急之下,讓王宏趕緊躺下,將鐵鏈放在石頭地面上,伸手要過了一把手斧,用力揮起手起斧落,一斧斬在了鐵鏈上,鐵鏈噹啷一聲蹦出了一溜火花,但是沒有一下被斬斷,于孝天於是又連續幾斧剁下去,鐵鏈終於應聲而斷,王宏也恢復了自由。

        于孝天不敢想像,有人居然會如此殘忍,生生將鐵環穿過人的鎖骨,這要讓人疼成什麼樣呀!

        王宏咬著牙站起來,現在來不及為他取下穿在鎖骨裡面的鐵鏈,剩下的小半截鐵鏈他只能繼續掛在肩膀上。

        「好兄弟!你怎麼來救我了?」王宏一隻手拉著于孝天的胳膊,激動的聲音發顫,對于孝天問道。

        「王兄,此事說來話長,出去之後兄弟再一一給你道來!這會兒你還能走嗎?」于孝天沒工夫跟他解釋,立即問道。

        「他們沒打斷老子的腿,老子這會兒還能走,就是好幾天沒吃多少東西,這腿上沒多少力氣!唉……」說罷之後王宏嘆了口氣,接著又疼的呲牙咧嘴了起來。

        于孝天讓人給王宏一壺水喝,另外取了點幹糧給他,讓他先吃幾口填填肚子,以便恢復一些精力,準備跟他們撤離這裡。

        一旁傳來了李二的哭聲:「二爺!二爺!你醒醒呀!二爺!小的是李二呀!小的來救你了!你醒醒呀二爺!」

        于孝天這才注意到旁邊不遠處躺著一個人,於是趕緊走過去低頭一看,居然險一些沒有認出來這是錢松,只見錢松同樣也是蓬頭垢面,雖然沒受什麼傷,可是卻也是氣若游絲,兩眼緊閉沒有一點動靜。

        于孝天伸手試了試他的鼻息,感覺還有熱氣,人起碼這會兒還活著,但是還能活多長時候,他就不清楚了,看架勢這樣的情況,錢松很難能活下去了。

        不過他還是決定,要把錢松給救出去,讓人立即就地用兩桿長槍並排,用繩索綁出了一副擔架,將錢鬆放在了擔架上,又用繩索將錢鬆綁緊在擔架上,省的一會兒下山的時候再把他給摔到山底下。

        「奶奶的,張虎那個王八蛋不給我二哥治傷,就這麼拖著,二哥的舊傷發作,這些天越來越重,昨個就昏過去了,到現在都沒醒過來!」王宏含著淚看著錢松,對于孝天說道。

        于孝天安慰他道:「王兄放心,回去之後我立即派人去陸上請郎中,為錢二哥醫治,定要想辦法將錢二哥救回來!

        對了,這邊幾個都是什麼人?」

        于孝天指著旁邊五個人對王宏問道。

        「都不是外人,這幾個都是錢二哥和兄弟我的手下,我們兩個落難,也牽連了他們跟著我們一起受罪!你們幾個聽了,這位就是我給你們說起過的于當家,他可是不要命的來救咱們了!還不快快給于當家見禮?」王宏扭頭對另外幾個人喝令道。

        另外五個人聽罷之後,都趕緊紛紛給于孝天跪下磕頭稱謝,于孝天也懶得多說什麼,怒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拘於俗禮!都快起來,咱們得趕緊走!」

        五個人聽罷之後趕緊起來,有兩個人身上帶傷,明顯是被打的不輕,一個人甚至已經無法自己行走了,看到于孝天的人手不多,坐在地上搖頭道:「于當家,多謝救命之恩,小的一條腿被打斷了,走不掉了!只要于當家能把二爺三爺救出去,小的這條命算不得啥!你們還是走吧!給小的留把刀,小的在這兒等著那些混蛋!拼一個夠本,多殺一個還賺一個!」

        于孝天皺皺眉頭,他實現沒有預料到還有一個人不能行走,這次他來,帶的人手不多,抬一個錢松走,起碼要四個人在路上替換,再多一個傷者需要抬的話,人手確實有點緊張,可是他還是搖頭道:「莫要廢話,黑頭,再綁一個擔架,把這位兄弟抬上,既然來了,豈能把你給丟下!」

        黑頭知道于孝天仁義,也不廢話,去找了兩根槍桿過來,又綁了一副擔架,把這個腿上有傷的人也綁在了擔架上。

        把這些人給感動的一個個眼淚汪汪,連連對于孝天等人稱謝不已。

        隔壁那邊肉票不多,只有三個肉票,被盤問之後,三個肉票都道出了身份,這三個人中的兩個人是福建沿海一帶的有錢人的子弟,一個是浙江那邊的商人,有兩個是乘船行商被鯊魚幫所劫,被綁為了肉票,一個是鯊魚幫派人在陸上綁架而來,於是于孝天也將這三個人一併帶走,省的留下活口給張虎口實。

        經過一陣收拾之後,于孝天帶上所有人立即撤離死人洞,他親自帶著李二和李田二人在頭前開路,被救之人夾在中間,讓馬梟帶著其他人殿後。

        山道很不好走,特別是在下山的時候,又抬了兩個不能行動的人,就更是難行的厲害,走在前面的人只能將擔架放在肩膀上扛著,後面的人則要彎著腰才能行動。

        如此一來,下山的時間也被耽擱了一些,于孝天怕被人堵在山上,帶著李田李二先下到山下,在路口處隱蔽起來,觀察附近的情況,掩護其餘人慢慢下山。

        剛才他們在死人洞鬧出的動靜不小,雖然看守沒有能鳴響銅鑼示警,但是大呼小叫的聲音還是不小的,誰也不能保證說附近沒有人聽到。

        所以于孝天先行下山,親自為後續之人提供掩護。

        但是沒想到事情總有意外,就在于孝天下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聽到了從北面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還有幾個人的說話聲,他和李田、李二三人都頓時緊張了起來。

        「我說吳大哥,咱們這是何苦呢?又聽得不是很真切,何苦非要過來查看一下呢?咱們本來就不管這事兒!真是有啥事的話,豈不是自找麻煩嗎?」不多會兒工夫,便聽到過來的人之中,有個人嘟囔著說道。

        「你懂個屁!咱們七爺跟姓王的不對付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如今姓錢的和姓王的都關在死人洞上面,剛才我聽到山上有人聲,該沒聽錯!不知道上頭鬧騰個啥!這會兒又沒動靜了!別是姓王的帶人在上面鬧事,要是他們鬧事的話,咱們過去看看,趁機把他做了!回去之後七爺定會重重有賞!豈能還會追究咱們玩兒了個村姑之事?」

        順著風聲音傳來之後,于孝天和李田三人都基本上弄明白了,這幾個人其實就是李田昨晚在海邊遇上的那幾個老七何光的手下,他們原來帶到海邊糟蹋的女人,不是在陸上弄來的,而是從島上的那個漁村裡面強行擄得的村姑,被他們帶到了海邊糟蹋。

        這幾個傢伙肯定是閒的沒事,溜出來幹的壞事,剛才他們沒有走遠,所以隱約聽到了死人洞上面發出的叫聲,不過這幾個傢伙沒想到是有人來這裡救人,還以為是王宏帶人在上面鬧事,所以想要趁機過來,以幫忙的藉口,上去把王宏和錢松做掉,回去之後找何光邀賞。

        這一下于孝天決定,連這幾個傢伙也都留在這裡,決不能再放他們走掉了。

        (我暈,今天收藏非但沒漲,反倒跌了一個!暴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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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震怒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于孝天附耳給李田和李二交代了幾句,他們二人都立即點頭答應了下來,李二坐在地上躬身張開了弩弦,放入了一支弩箭,李田也輕輕抽出了腰刀,做好了準備。

        這時候六個人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一個走在前面的人打了個火把,將他們的身形照亮,他們幾乎每個人手裡面都提了一把刀,還有一個傢伙提著一根短矛,藉著火把的光線一個跟著一個,朝著上山的小路走來。

        于孝天和李田等人都朝著後面縮了縮,躲入到了路旁的暗處,並未攔截這幾個傢伙,而是眼瞅著他們從身邊經過,開始魚貫踏上了山道。

        直到最後一個人走上山道之後,于孝天才長身站了起來,這會兒他的大鐵錘已經丟在了上面,只剩下了腰間的一把腰刀。

        他緩緩拔出了腰刀,儘量不讓刀鞘發出一點聲響,帶著李二和李田緊隨著前面幾個傢伙,閃身堵在了山道口部。

        就在于孝天想要動手的時候,山半腰的地方突然間發出一個人的驚呼聲,緊接著便聽到有東西從山上墜下,沿途不斷的撞到山上的樹枝、石頭發出不停的碰撞聲,直至最終滾落到山腳下之後,還有一些落石繼續滾落的聲響。

        前面幾個傢伙都被嚇了一跳,有人立即大聲喝問道:「上面是誰?」

        于孝天再也不敢怠慢,他可以聽出來,肯定是有人在下山的時候,腳下沒有踏穩,一不小心摔到了山下,這才驚動了這幾個傢伙,所以他立即對李二一揮手。

        李二閃身出來,端起手中的強弩甩手便對著上面扳下了機括,只聽嗖的一聲,走在他們前面不太遠的那幫傢伙之中,最後的那個傢伙立即慘叫了一聲,倒栽蔥便順著山道滾了下來。

        這時候剩下的五個傢伙這才發現,在他們背後居然出現了幾個人,於是一起發出了驚呼聲。

        「你們是誰?在這兒作甚?」為首的一個傢伙立即便驚聲對于孝天喝問道。

        于孝天才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揮刀便撲向了他們,李田緊隨其後也揮刀跟上,一起撲向了幾個傢伙。

        山道在最初上山的一段還比較寬闊,越往上越窄,所以下面這一段還能讓兩個人並排施展開。

        幾個何光的手下見到這兩個人二話不說便抄刀撲向了他們,即便是傻子也看出來這不是他們的朋友,於是趕緊驚呼著舞刀向下殺向了于孝天和李田二人。

        于孝天當然知道站在低處吃虧,可是剛才他不動手,非要等到幾個傢伙上了山道之後才開始動手,就是怕在山腳下一動手,截不下所有幾個何光的手下,這才故意放他們上了山道之後動手。

        這裡地形變窄,幾個傢伙如果不能殺掉他和李田等三人的話,就不可能逃得掉,上面還有自己人,根本不可能讓這幾個傢伙走掉一個。

        於是山道上頓時便響起了一片驚呼和兵器交擊的打鬥聲,于孝天單手舞刀,不斷的和面前的傢伙拚殺著,雖說他所處位置不佔便宜,可是他的優勢就在他的身體上,一交手他便將一個傢伙的刀給磕飛到了半空中,接著一刀便削在了這廝的大腿上。

        這傢伙中招之後,立即便慘叫著後退,本來于孝天想要乘勝追擊,幹掉這廝,可是看到旁邊李田卻被上面那個傢伙自上而下大劈大砍的壓制住,很是有點危險。

        於是他只得放過眼前那個傢伙,伸手一刀揮向了另一個傢伙,逼得那個傢伙也趕緊後退躲避。

        總之短短幾分鐘時間,李田配合著于孝天連續傷了兩個何光的手下,並且殺了其中一個,剩下的幾個傢伙眼看不敵于孝天這個大漢,一邊大聲疾呼示警,一邊掉頭朝著山上逃去,試圖躲避于孝天和李田的追殺。

        他們這一逃就給了李二一個機會,李二剛才插不上手,只能在下面乾瞪眼看著,再次上了一支弩箭,準備隨時支援于孝天和李田。

        只聽一聲弩弦響起,又有一個傢伙慘叫一聲摔到了山道上,骨骨碌碌的滾了下來,這時候上面便只剩下了三個何光的手下。

        這三個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沿著山道朝上抱頭鼠竄,居然忘了剛才上面發出的聲響,于孝天拔腿便追了上去。

        這一追一逃,不一會兒功夫,便爬上去了不少台階,于孝天追上最後那個傢伙,一刀下去便又了結一個,嚇得剩下的兩個傢伙更是亡命一般,連手裡的傢伙都嚇得丟了,手腳並用的朝上爬去。

        就在他們兩個拐過一個彎的時候,迎面撞上了兩個凶漢,二話不說劈面就是一刀下來,一個傢伙的腦袋飛起老高,無頭屍體噗通一聲便栽倒在地。

        剩下最後一個,也好運走到了頭,被另一個迎上他的馬梟,一刀斬在了肩膀上,生生將他的半邊身子劈開,一條胳膊連著半個肩膀都被卸了下來,污血噴出了老遠。

        于孝天正氣喘吁吁的追的歡,感覺頭上跟下了一場大雨一般,被這兩個傢伙的污血淋得滿頭滿身都是,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血腥味,讓他噁心不已,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們還是干掉了這幾個意外出現的傢伙,掃平了撤退的道路。

        匯合在一起之後,眾人更是不敢耽誤,立即下了山,沿著他們來路朝著南日島的東岸奔去。

        ------------------------------------------------------------------------------------------------

        「啪……」一個茶碗被重重的摔在了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碎瓷片四散橫飛,好好一隻青花瓷的茶碗就這麼粉身碎骨。

        一個嘍囉跪在地上也不敢躲避,飛濺的碎瓷片劃過他的臉,立即留下了幾道細小的傷口,轉眼血珠便順著他的臉流了下去。

        「混帳!到底是誰幹的?是誰幹的?」張虎抖動著肥胖的身軀,臉上橫肉亂顫站在大案後面像是野獸一般的狂吼著。

        「小的也不知道!是今天早晨朝死人洞送飯的人,到了死人洞之後,才發現那裡倒了幾具屍體,上去之後發現上面的看守全部都被殺了!於是趕緊跑下來報信!

        小的得知之後,趕緊帶人去查看,經小的查看之後,山道上死的幾個人,應該都是七爺的手下!另外還發現了一個肉票的屍體,像是下山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了山,被當場摔死在了山下!

        還有,在東邊半山腰的哨崗哪兒的幾個弟兄,也都被殺了!小的盤點了一下,昨晚一共有二十個兄弟被殺!但是卻沒發現是誰幹的!

        對了,小的在其中幾個人身上發現了箭傷,還在兩個人身上發現了弩箭,他們是被人用強弩射死的!」跪在下面的小頭目小心翼翼的將他所見到的情況一一對張虎說道。

        張虎聞聽之後,更是怒不可遏,扭頭對旁邊坐的一個有著一張白淨臉,下頜留著一撮小鬍鬚的傢伙喝問道:「何光!我來問你,為何你的人昨晚會出現在死人洞那邊?你說!」

        原來這廝便是張虎的小舅子老七何光,聽到張虎對他的喝問之後,何光臉上的表情也很精彩,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支支吾吾的答道:「大哥!我也不知道呀!近些天我已經加強了約束手下的弟兄,可是我也不清楚這幾個傢伙怎麼會出現在死人洞那邊!」

        正在這個時候,有個嘍囉又跑上來稟報導:「啟稟大當家!長崗村的姜老實在寨門外面哭訴!要求見大當家,說他閨女昨個下午被幾個弟兄擄去,晚上很晚才送回去,送回去之後不久就投海自盡了!他說他閨女被咱們的人給糟蹋了!回去之後自尋了短見!」

        張虎聽罷之後,稍微一想便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扭頭怒視著何光罵道:「都是你手下的人幹的好事!你他娘的就一點記性都不長嗎?兔子不食窩邊草!你他娘的手下的東西,難道沒女人玩兒嗎?非要在島上胡搞!你奶奶的是怎麼管手下的?

        這下倒好,他們貪色連命都送了!真是他娘的活該!你說,是不是你派他們去的死人洞,要他們去做掉錢松和王宏?」

        何光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趕緊辯解道:「不是,絕對不是!大哥交代過,念在他們跟著你一場的面子上,不讓我動他們,我怎麼還會派人去對付他們呢?至於那幾個混蛋,肯定是自己溜出去的,大哥,是我御下不嚴!回頭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一下手下的弟兄們!」

        張虎扭頭看到下面跪著的那個嘍囉,心情實在是不好到了極點,揮手罵道:「給我滾,告訴那姜老實,讓我給我滾回去老實呆著,惹毛了老子,老子讓他們全村都吃不了兜著走!」

        嘍囉領命之後趕緊便退了出去,剩下張虎繼續在大廳裡面咆哮不已,追問到底是誰幹的這件事。

        何光小心翼翼的對張虎說道:「大哥!這件事恐怕不簡單,定是老五和老八他們派人幹的,要不然的話讓他們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外人怎麼可能幹得出這種事?誰又會冒這麼大的風險,跑到咱們南匿山來把錢松和王宏救走呢?」

        張虎聽罷之後立即吼道:「把老五和老八都給我叫來!我有話要問他們!」

        不多會兒工夫,方安和馬峰二人便都被招到了大廳之中,他們一進門就抱拳對張虎說道:「大哥!啥事兒這麼早就把我們倆給叫來?」

        何光看到方安和馬峰之後,立即便跳起來指著他們喝道:「老五、老八!你們膽子好大,居然這種事也能做出來!」

        (特別鳴謝有情鐵手兄弟的打賞!)

   
第一百九十章 謎團
        
        
         方安一臉鄙夷的神色掃了何光一眼,冷哼了一聲道:「老七,大哥在這兒,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訓斥我了?」

        何光一下被他憋得臉色通紅,他是老七,方安是老五,他要喊老五一聲五哥才行,老五抬出身份壓他,他雖然不怕方安,可是這也是檯面上的事兒,張虎在這兒,確實輪不到他說話,於是他憋得臉色通紅,只得坐了回去。

        張虎也壓著怒氣對方安和馬峰問道:「老五、老八,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們倆派人去死人洞,把老二和老三個劫走了?老實告訴我,他們現在何處,我可以不跟你們計較!」

        方安和馬峰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一絲喜色,但是兩個人同時搖頭道:「這怎麼可能?大哥,昨天晚上,我們可是和大哥還有老七(七哥)一塊兒喝酒到後半夜,一直喝趴下才被扶了回去!怎麼可能派人去救二哥和三哥呢?大哥怎麼能這麼懷疑我們倆?」

        何光又忍不住在一旁說道:「不是你們倆干的,還能有誰幹這種事?死人洞哪兒除了咱們的人知道,外人又有幾個人能知道那個地方?這肯定是你們暗中派人幹的!」

        方安的臉色一沉,對著何光怒道:「老七!你休要血口噴人,昨晚你可以去打聽打聽,看看我和老八的手下都出去過沒有!這些天你派人盯著我們,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人你自己去問問看,我和老八的手下有幾個人動過!倒是剛才我和老八過來的時候,聽說你的人倒是晚上跑到了死人洞,還被人給做了!你說說看,到底是誰幹的?

        再者說了,大哥也可以叫人來問問,我和老八的船,包括二哥和三哥的船,昨晚有沒有出去不在島上停著的,只有老七的船有三條不在家,除了老七之外,還能有誰做的?」

        張虎聽罷之後,立即叫人過來查問船隻的情況,有專門管這件事的人立即報出,昨晚方安和馬峰的船,全部都在灣子裡面停著,包括以前錢松和王宏手下的船,也都沒有動過,只有幾條作為哨船的小船,晚上在島外巡弋,除此之外,也只有何光的三條船沒有在家。

        聽完了手下人的匯報之後,何光也溜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因為他也問了被派去盯著方安和馬峰手下的自己人,包括盯著錢松和王宏舊部的那些人,都說昨晚沒有發現有人出去。

        這麼一來,雖然張虎和何光都懷疑這件事跟方安和馬峰有分不開的關係,可是卻也沒有證據可以指明,這件事是他們兩個暗中派人做的。

        當然,這也不能說徹底洗脫他們二人的嫌疑,現如今他對手下的控制力不足,不可能監控到每個兄弟下面的手下,要是他們提前派出個一兩個人,倒是也不算很難辦到。

        可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件事絕不會是一兩個人兩三個人就能辦到的,一夜之間,偷襲死人洞的人一口氣幹掉了他二十個手下,單憑幾個人想要做到這一點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麼這就說明,做這件事的不是他手下的人幹的,肯定是外人幹的這件事,那麼又有誰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這裡營救死人洞的人呢?張虎一時間還真是猜不出來。

        這時候何光又開始指著方安和馬峰說道:「即便這件事不是你們直接干的,但是你們也肯定洗不脫干係!弄不好是你們聯絡外人,加上你們自己的手下干的!」

        方安看著何光,一臉的厭惡,對何光反駁道:「老七,你是不是誠心要跟我和老八過不去?這件事怎麼可能是我和老八找人幹的?什麼人願意幹這種事?要知道咱們鯊魚幫和咱們大哥在這一帶的威名,誰又會這麼不開眼來做這個?

        再者說了,從大哥拿了三哥之後,就下令我和老八都不要出去,這段時間我和老八還有手下,都呆在島上,哪兒都沒去過,又怎麼出去找人來幹這事兒?

        你肯定又要說,是我們派人去做的吧!可是你也動動腦子,誰這麼大的膽子,憑著我們手下過去一說,就能不要命的帶人來幹這事兒?這事兒要是被發現的話,可是要掉腦袋的,被大哥知道,滅他們全家都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兒!

        對了,大哥!死人洞那邊,除了二哥和三哥不見了之外,還有肉票呢?肉票還在不在?」

        張虎無奈的搖頭道:「死人洞裡面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包括幾個肉票也都跑了!一個肉票下山的時候摔死在了山下!」

        方安低頭想了一下之後,忽然說道:「這事兒恐怕就不好說了,大哥,這事兒肯定不是我和老八干的!雖說我和老八跟二哥、三哥交好,可是咱們都是自家兄弟,窩裡鬥也不能讓外人笑話不是?弄不好這次這件事,可能是某個肉票的家人,找了江湖上的人下手做的也說不定!」

        張虎聽罷之後搖頭道:「這不可能,近段時間咱們基本上沒綁什麼肉票,死人洞也就三個肉票,昨晚卻摔死了一個,僅剩下兩個,而且他們也用不著把老二和老三他們一起救出去!要是他們知道老二老三的身份的話,不當場殺了他們就算是好的了,豈能再把他們救走?

        再說即便是江湖人士所為,他們又如何知道死人洞的位置?又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哪裡,還輕易衝入死人洞,殺光看守,甚至連鳴鑼示警的機會都不給他們?不可能!」

        張虎在這方面倒是不糊塗,立即便否定了方安的說辭。

        何光這時候也跟著張虎說這事兒不可能是江湖人士干的,肯定還是他們自己人做的。

        方安和馬峰也懶得跟他們多廢話,反正現在沒有證據能表明這件事是他們所為,張虎暫時也不敢對他們怎麼樣,於是張虎也只能滿肚子的懷疑,卻一時間沒法確定幹這件事的人到底是誰,不過他還是隱約之間感到這件事和方安以及馬峰有分不開的關係。

        最然他擔心的是錢松和王宏被人救走之後,消息很快便會傳遍整個南日島,之前錢松和王宏的手下們便會不穩,再想控制他們,就不太容易了。

        於是張虎在沒有弄清楚這件事是誰做的之前,只能在此嚴令他的親信盯緊島上錢松和王宏的那些舊部,嚴令他們不得亂動,而且原屬錢松王宏的那些船也不許出海。

        當然在他斥退了方安和馬峰之後,也在此著令自己的親信手下們,連帶他們二人也嚴密監視起來,在沒有奉命的情況下,同樣也不許他們擅離南日島。

        整個事件就這麼陷入到了謎團之中,張虎怎麼都想不出來,如果不是方安和馬峰所為的話,那麼這件事又能是誰做的。

        (今天總算是可以坐下稍微安生一點了!這章字數少,下午再更新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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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錢松
        
        
         錢松的情況非常不好,身上的傷口一直沒有癒合,而且在潰膿發炎,經過于孝天仔細檢查之後,發現胸部的傷口還稍微好一點,但是腰部的傷口之中,似乎還有異物存在,這也是導致他傷口始終沒有癒合的原因。 ..

        金銀島上的醫療條件有限,只有一些常見的金瘡藥,但是卻沒有郎中,所以救治錢松麻煩很大,於是于孝天一邊親自動手,為錢松進行清創,一邊派出劉老六跑一趟大練島,托李家幫他們找一個高明點的郎中過來,幫忙救治錢松。

        本來于孝天也考慮過將錢松送往陸上,交給李家帶到陸上救治,可是仔細考慮一下之後,認為這麼做實在不妥,他帶人營救錢王二人的事情,眼下即便是海狼部眾,也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一旦將錢松送出去的話,雖說李家和他關係不錯,可是這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一旦消息走露的話,肯定會很快傳到張虎耳中,張虎眼下肯定也正在上躥下跳的查找是誰幹的這件事,一旦讓他得知消息,這傢伙肯定不會饒過自己。

        說出了他的這種擔心之後,王宏等人也表示理解,同樣他們的身份這時候暫時也不能暴露,到陸上去風險同樣很大,所以也只能請于孝天託人找個郎中過來,幫忙救治錢松。

        于孝天告訴劉老六,如果李家不能幫忙找個高明郎中的話,抑或是郎中不肯出診的話,就讓他直接想辦法,到陸上綁來一個郎中,總之要想辦法救錢松才行。

        于孝天非常清楚,錢松這個時候對他的意義所在,這一次他之所以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將錢松和王宏救出來,看重的不單單是他和王宏之間的情義,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看重了他們二人的價值。

        而錢松在鯊魚幫之中的地位,要比王宏還要重要許多,他現在廢了這麼大的力氣,將錢松救了出來,就不希望看到他這麼死掉,最最起碼,也不能讓他這麼快就死掉。

        所以當把錢松和王宏救出南日島上船之後,于孝天便開始動手救治錢松,同時也開始處理王宏的傷勢。

        王宏的左側琵琶骨被張虎生生穿了一個鐵環,除了要王宏痛徹骨髓活受罪之外,也是用來控制他的行動能力的,就是防止他在牢中鬧事,雖然于孝天救他出來的時候,砍斷了鐵鏈,但是當時情急之下,並沒有時間去掉他琵琶骨上的這個鐵環。

        到了船上之後,他檢查了一下王宏的傷勢,穿過琵琶骨的鐵環有些鏽跡,使得他的傷口也出現了感染的情況,但是因為手頭上工具有限,他僅能先給他處理一下傷口,等到回到了金銀島之後,才讓張鐵匠幫忙,用工具將鐵環摘除下來。

        這個過程顯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王宏雖然夠條漢子,可是在摘除琵琶骨上的鐵環的時候,還是生生疼暈了過去兩次。

        摘除了鐵環之後,于孝天為他仔仔細細的清洗了傷口,這種傷口不能立即縫合起來,傷口內還有潰膿的情況,他只能根據自己的所知,在他傷口之中插入了一根棉紗,引流傷口內的膿血,並且用沾上了金瘡藥的棉條塞入王宏的傷口之中。

        王宏為此受罪可是大了,疼的大汗淋漓、破口大罵,把張虎的祖宗八代的女性全部都問候了一遍,威脅要跟她們發生超友誼關係,最後還是于孝天給他嘴裡面塞了一塊布,才止住了他殺豬一般的嚎叫聲。

        不過這傢伙皮糙肉厚,傷口處理過之後,又飽餐了幾頓,身體便開始逐步恢復,體溫也降低了下來,根本沒有一點要得破傷風的樣子,連于孝天都不得不承認,這傢伙又野豬一般的體質,一般的傷還真是不容易要了他的命。

        但是錢松的傷口處理就不容易了,他的傷勢拖的太久,遲遲沒有得到良好的治療,後來被張虎囚禁起來之後,更是一點藥物和治療都得不到,所以傷口惡化的十分嚴重,人也陷入到一種半昏迷的狀態。

        雖然他在抵達了金銀島之後,醒過來了一次,可是沒一會兒工夫便又昏了過去,每天只能喂進去一點稀粥,來吊住他的性命。

        于孝天為他仔仔細細的清理了創口,並且狠下心,趕鴨子上架當了一回外科醫生,切開他腰部的傷口,硬是挖出了他傷口中的一顆鐵粒,這麼一來,也只是制止了異物繼續在傷口中導致潰爛,但是因為他體質很弱,單是依靠金瘡藥已經不能有效的治療他的傷勢了。

        而這個時代也根本沒有什麼抗生素之類的藥物,所以眼下最好的辦法便是請郎中來,繼續為他處理傷口的同時,弄一些湯藥給他服下,來幫助他恢復身體。

        王宏到了金銀島之後,和同時被救出來的幾個他和錢松的手下,對于孝天是感激涕零,連稱于孝天義薄雲天,是他們的救命恩人,王宏現如今落得這等田地,也不再想著東山再起的事情了,當看到馬梟投靠了于孝天之後,也當即表態,從今以後願意當于孝天的手下,跟著于孝天干。

        根本上來說,王宏這些人還是屬於江湖人,江湖人最終信義,他們這些人也看到了于孝天發展之快,眼下短短半年多時間,便擁有船隻數條,部眾近二百人,今後肯定前途不可限量,所以雖然現如今他還不具備跟鯊魚幫正面抗衡的能力,可是今後成就不見得就比張虎要小。

        這也是他們願意選擇投靠于孝天的原因之一,再加上于孝天這次甘冒丟性命的風險,硬闖南日島營救他們,更是讓這幫人決心今後死心塌地的跟著于孝天干。

        現如今他們這幫人都對張虎徹底死了心,要說他們出道之後,便一直為張虎鞍前馬後的效命,可是到頭來卻落得了這麼一個下場,現如今一提起鯊魚幫,這幫人便都各個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能生啖其肉,方能解恨。

        劉老六出去之後,也沒敢耽誤,老傢伙之中,數他心眼最多,也最好使,他同樣也從這件事之中看到了重大的機遇,深知錢松對於他們的重要性,趕到大練島找到了李管事之後,李管事對於請郎中出海這件事感到為難。

        大明除了月港之外,其它地方奉行的還是海禁政策,在海上活動的除了漁民之外,就是海盜了,漁民是請不起郎中出診的,所以劉老六請他幫忙請郎中出海出診,郎中肯定都不會願意幹。

        所以這件事李管事表示不太方便幫忙,但是卻給劉老六指了條路,告訴劉老六,就在不太遠的岸上的城頭鎮東溪村,有一位郎中,據說是個療傷聖手,而且還善於正骨,是個不錯的郎中。

        瞭解到這一點之後,劉老六連夜便帶人殺奔城頭鎮東溪村,趁夜登岸帶人摸到了那個郎中所在的村子之中,一舉將這個郎中給抓了起來,全家都綁起來丟到了船上,連夜就出海朝著金銀島趕來。

        劉老六回到金銀島之後,于孝天親自給這個姓楊的郎中陪酒道歉了一番,請他幫忙醫治錢松等人。

        這個姓楊的郎中脾氣很倔,當即表示不肯出手,並且怒斥于孝天他們這些海賊不是好東西,寧可看著他們死,也不肯出手救治。

        于孝天氣的要死,開始還溫言相勸,表示他們不能算是壞人,可是海賊的名聲在哪兒放著,怎麼說這個楊姓的郎中都不肯答應出手相救。

        于孝天又以醫者父母心來規勸於他,可是這傢伙還是不肯就範,最終于孝天終於氣不過,耍起了脾氣,嚇唬這傢伙要是他不聽話的話,就那他家人試問。

        搬出了這個手段之後,這個姓楊的郎中看到這個海賊頭子翻臉了,這才不得不服軟,答應出手幫忙救治錢松。

        于孝天怕這傢伙不盡心盡力,事先更是威脅他,要是治死了錢松,就殺光他全家,當然這只是威脅,他也沒準備真的就這麼幹,因為他很清楚錢松的情況,他這樣的狀況,即便是放在後世,估計救過來的難度也很大,更何況在這樣的時代,這樣的醫療條件之下呢?

        但是嚇唬歸嚇唬,姓楊的可不敢認為于孝天只是在嚇唬他,被迫之下只得使出了渾身解數開始救治錢松,另外還幫忙把其它傷者也一併診治一番。

        還真別說,也不知道是這個姓楊的醫術真的非常高明,還是錢松的運氣實在是比較好,也可能是于孝天近幾天時間對他傷口進行處理的比較見效,錢松在服下了幾副湯藥之後,居然情況開始出現好轉,漸漸的能吃點東西了,每天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這一下于孝天才松了一口氣,雖然老天把他丟到了這個時代,讓他夠倒霉的,但是到了這個時代之後,他感覺著老天對他還算是比較照顧,並未再繼續為難他,很多時候事情能朝著他希望的方向發展,這大概也算是他人品大爆發了吧!

        回到金銀島之後有十天左右,錢松的傷情已經開始漸漸恢復,這日當他醒過來之後,居然讓人將他扶起來,靠在了床邊斜躺著。

        于孝天聞訊之後趕到他的住處,見到了這一幕,於是笑著像錢松道賀。

        變得憔悴消瘦的錢松看著于孝天,苦笑了一下,搖頭道:「于當家!你果真好膽色!」

        (感謝公牛角朋友的不吝打賞!)

   

第一百九十二章 豪氣干云
        
        
         于孝天搖頭道:「錢兄謬讚了!朋友有難,我于某自當拔刀相助!談不上什麼膽色!」

        錢松雖然身體還十分虛弱,可是眼睛之中卻已經有了神光,盯著于孝天看了一陣,讓于孝天感覺到很不舒服,有一種被看透般的感覺。 ..

        錢松忽然間讓于孝天把其他人請出去,說要和于孝天單獨談談,于孝天不知道這個傢伙想要跟他談什麼,但是還是依照他的意思,將人都請了出去,屋中僅剩下了他和錢松二人,這個時候錢松才開口說道:

        「雖然于當家確實夠朋友,這一點錢某要多謝于當家!可是于當家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救出錢某和老三,難道是僅憑義氣二字嗎?」錢松盯著于孝天的雙眼對于孝天問道。

        于孝天心裡面有點生氣,覺得這個錢松似乎對自己有點成見,之前方安便不客氣的告訴過他,說錢松曾經說過,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王宏的朋友的話,他肯定會想辦法滅掉自己,先除掉自己這個後患!

        現在他費了老鼻子勁,又是去救他出來又是綁架郎中來救治他,還派人天天小心伺候他,防止他身上出褥瘡,現如今這傢伙好不容易看樣子能活下來了,卻一點不領情不說,還這麼對他說話。

        於是他看著錢松反問道:「錢兄,不知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于某如果不看重義氣二字的話,又如何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錢松看于孝天有點拉下了臉,但是也不生氣,搖頭道:「當然,看來是錢某的話讓于當家不高興了!不過你我也都是聰明人,明人不做暗事,說出來不丟人!

        如果錢某沒有料錯的話,恐怕于當家並不是個安於現狀之人!你之所以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將我和老三救出來,義氣二字當然是有的,但是你可以否認,除此之外,你就一點也沒有另外的所圖嗎?」

        于孝天被錢松盯著,有一種被看透般的感覺,忽然間一笑道:「既然錢兄眼光這麼好,那麼為何還落得如此境地呢?」于孝天沒有正面回答錢松的話,倒是對他反問道。

        錢松聽罷之後頓時眼神一暗,神色變得暗淡了下來,將目光從于孝天臉上移開,望向了窗外。

        「于當家,你太過小看錢某了吧!我豈能看不出張虎的心思?可是這鯊魚幫是我和張虎一手拉出來的,雖然我早就看出張虎對我不放心,處處提防於我,甚至想要設計與我!

        而且這次南竿塘一戰,他只讓我帶著老三老五他們去,為了什麼,我豈能看不出來?

        可是這鯊魚幫畢竟是我幫著張虎一手創辦起來,即便張虎這麼做,可是我還是不想眼瞅著鯊魚幫就這麼散掉!

        所以我寧可他對我不仁,可是我也不能對他不義!要不然的話,我錢松豈能落得如此下場!」錢鬆緩緩的說道。

        于孝天搖搖頭道:「錢兄,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可是我也不得不說你是一個愚忠迂腐之人!」

        錢松扭頭再次盯著于孝天問道:「哦?難道你覺得我這麼做不對嗎?」

        于孝天站起來背著手在屋子裡面踱了幾步,扭頭看著錢松搖頭道:「當然不對!而且是大錯而特錯!你的名聲倒是保全了!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為了你的忠義二字,卻害了多少人嗎?

        一個虛名又算得了什麼?可是你寧可讓那麼多對你和王宏忠心耿耿的部下,為了你這虛名受苦受難!根本不關心他們的出路!難道說你這麼做就對了嗎?

        鯊魚幫確實是你跟張虎一手拉出來的,可是張虎是什麼人,你現在難道還看不清嗎?如此一個小人,難道能成得大事嗎?

        虧你那些弟兄們,還以你馬頭是瞻,跟著你混,可是你卻要把他們帶到溝裡面去,根本沒想過為他們今後打算!

        不錯!我于某不敢說是個十足的講義氣的人,但是我起碼知道義氣二字,為了義氣,我也願意冒險,即便是我于某還有所圖,但是我起碼守住了義氣二字!

        可是你呢?你覺得委曲求全就算是對兄弟盡了義氣了嗎?笑話!你不過只是對張虎講義氣,可是你對手下還有跟著你,維護你的那些弟兄們講義氣了嗎?

        我于某也不否認,我確實有野心,我也確實不滿足於現狀,憑什麼讓他張虎這麼一個無能之輩當這一帶的老大?我們這些人又憑什麼要都仰人鼻息?

        這世上就是這個規矩,弱肉強食,能者為大!他張虎眼下只知道作威作福不思進取,倒是整日間想著如何對付自己人,就憑這樣的人,你還跟他講什麼義氣,哼哼!

        寧可讓自己身陷囹圄命都不保,還讓兄弟朋友跟著一起落難!難道這就是錢兄眼中的義嗎?

        鯊魚幫離開了你們這些人之後,就已經不是鯊魚幫了,而是他張虎的家兵,這樣一個鯊魚幫,即便不是我于某將其替代,遲早也會被混江龍吃掉,抑或是被其他人替代!難不成錢兄還能繼續回去,幫張虎打理幫中事務嗎?」

        于孝天可不是嘴上容易吃虧的主,錢松總是帶著有色眼鏡看他,這讓他非常不爽,這傢伙自命不凡,總覺得他自己聰明,可以看透他于孝天的想法,但是他于孝天難道就看不出錢松的想法嗎?

        本來錢松還想抓住主動,逼于孝天承認他這次救自己和王宏等人,是另有所圖,沒有想到,卻先被于孝天給劈頭蓋臉的數落了一通,而且于孝天的話很不客氣,句句都重重的打在他的痛處上,讓錢松頓時有點啞口無言。

        但是仔細想想,他卻無法反駁于孝天的這通話,怎麼想,都怎麼覺得于孝天的話是對的,於是錢松靠在床頭的被子上,閉起了眼睛,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于孝天就站在床前,看著瘦的已經不成樣子的錢松,生怕剛才自己的話太重,讓他承受不了,忽然間一命嗚呼就壞事了。

        而錢松沒他想的那麼不堪,閉眼沉默了好一陣之後,忽然間睜開了眼睛,又一次盯著于孝天忽然問道:「你覺得你可以取代張虎嗎?」

        于孝天聽錢松這麼一問之後,挺起胸膛豪氣大發的朗聲笑道:「于某不才,願意試試!這世上我認為,事在人為,不試試誰能知道?」

        錢松看著豪氣如雲的于孝天,微微嘆了口氣,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錢某願意助于當家一臂之力……」

        (時間輪迴,新人來,舊人去!我女兒剛出生,昨天我大姑就仙逝了!幾個月前她還說,等我孩子出生之後,要通知她一聲,可是現在她卻連滿月酒都沒有等到,就先走了!今天去送姑姑,晚上回來之後再更新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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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眾賊聚會
        
        
         錢松和王宏的失蹤,雖然張虎極力想要封鎖消息,但是還是很快在南日島南日島傳開,沒多長時間,這個消息還不脛而走,不知道被什麼人給散播了出去,連周邊的人也都知道了這件事,整個福州一帶的沿海地帶,都為之震動。 ..

        張虎對這件事非常惱怒,暗中令何光派人到外面打探消息,想要弄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誰所為。

        但是半個月下來,他派出的人卻連一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打聽出來,錢松和王宏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暫時消失了。

        雖然張虎懷疑這件事跟方安和馬峰有分不開的關係,可是張虎卻始終抓不到方安他們的任何把柄,而方安和馬峰出事之後,也變得更加安分,甚至於足不出戶,這也讓張虎拿他們沒有辦法。

        張虎倒是有心想要將方安和馬峰也給收拾了,可是他也感覺到幫眾之中醞釀著一種恨不安定的情緒,那些之前錢松和王宏的舊部們,對這件事表面上雖然沒有多大的反應,可是張虎也知道,這是方安和馬峰在暗中壓制著他們,才使得這幫人沒有鬧騰起來。

        張虎雖然算不上十分聰明,可是也不是什麼笨蛋,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如果動了方安和馬峰的話,自己的鯊魚幫馬上便會亂成一鍋粥,另外通過近期周邊那些小股海盜們拒不接受他的召見,他也感覺到自己鯊魚幫的地位有點岌岌可危。

        如果現在他的鯊魚幫內部再鬧出什麼事情的話,保不準很快便會土崩瓦解,所以他即便是懷疑方安和馬峰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暫時也不敢輕易動他們二人,只能暗中讓親信盯緊一些他們的行動。

        除此之外,他把怒氣都撒在了附近那些不停招呼的同行身上,再次派人逐個通知這些附近的同行,限令他們務必在五月之前,到南日島參見於他。

        同時他還命令何光帶人突襲了盤踞於野馬嶼,而野馬嶼就正是一個叫魯升的海盜所盤踞之地。

        而這個魯升有兩條船,幾十個手下,上一次鯊魚幫招他前往南竿塘幫拳,魯升因為有事,沒有前往,這次張虎召見附近同行,魯升也聽聞了一些小道消息,沒敢前去,結果算是新帳老賬一塊算,被張虎第一個盯上,派何光前去對他興師問罪。

        何光帶了五條船一二百人殺奔野馬嶼,魯升得知消息之後,心知不是鯊魚幫的對手,帶人登船棄了野馬嶼逃走,但是還是被何光率眾追上,魯升求饒不成,只得抵抗。

        一戰下來,魯升的座船當場被何光率眾擊傷,船被鯊魚幫的人控制,魯升也當場被殺,和他一起被殺的還有二十幾個手下和他的家小。

        而魯升剩下的一條船,在他的弟弟魯通的率領下,運氣比較好,突圍而出逃到了大練島,將這個消息散佈了出去。

        這件事在周邊再一次掀起了軒然大波,雖然陸上官府不怎麼關注,但是對於在這一帶活動的海盜們,卻事關生死。

        于孝天也很快得知了消息,同時也再次收到張虎派人送來的口信,令他在五月之前必須到南日島參見於他,同時還要于孝天說明朱大之事。

        張虎這段時間也又想起了朱大的事情,他派朱大去找于孝天,可是朱大卻莫名其妙的失蹤,後來派人找海狼查問,海狼一口咬定沒見過朱大。

        雖然後來鯊魚幫的人在一片礁石區找到了朱大的沉船,也派人下水探摸了一下,可是卻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只能判定朱大運氣不好,在海上耽擱了一下,遇上了颱風,被連人帶船吹到了這片礁石區觸礁沉沒。

        但是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按理說即便是朱大的船觸礁沉沒了,可是船上畢竟還有三十多個人,這些人常年生活在海上,附近就有島嶼,他們即便是在颱風之中觸礁沉沒,也不太可能全軍覆沒,一個都沒有得以逃生。

        後來鯊魚幫的人遍查周邊的諸島,也沒有找到一個活著的朱大船上的人,這件事就此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張虎卻總是對這件事有點耿耿於懷,有點懷疑朱大一事出事出的蹊蹺,隱隱約約之間,感覺弄不好跟海狼有關,於是乾脆這次連帶著一起說,讓于孝天親自去南日島將這件事說個明白。

        這就等於是把于孝天給逼到了牆角處了,心知這是張虎的最後通牒,如果他不去的話,那麼就等於是跟鯊魚幫徹底撕破臉,下一步張虎肯定要一個個的收拾他們這些人了。

        在錢松被救之後,金銀島的海狼們多了一件事做,隔三差五便有一條船到東沙嶼轉悠轉悠,同樣鯊魚幫那邊,也會有一條作為他們哨船的小船,會經常性的到東沙嶼這個很少受到關注的小島轉悠一下。

        張虎雖然加強了對手下的控制,同時加強了對方安和馬峰的監視,可是他的能力有限,也只能控制部分人,日常在南日島周邊巡邏的哨船,他卻不能停下,這就讓方安和于孝天鑽了空子。

        方安暗中收買了一條哨船,哨船上都是之前錢松、王宏以及他的親信,一個負責帶船的雖然是張虎手下,但是也被方安暗中收買,開始為方安做事。

        於是這條哨船就搭起了方安和于孝天之間的聯絡,成了他們的聯絡船,而東沙嶼因為極少受人關注,也成了他們接頭的地方。

        錢松傷勢漸輕、王宏逐步傷癒等等消息,都很快傳給了方安,而方安也將近來南日島鯊魚幫的情況傳給了于孝天。

        所以眼下張虎的一舉一動,于孝天不敢說瞭如指掌,起碼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所以在接到了張虎的最後通牒之後,于孝天也決定開始行動了。

        于孝天帶領手下幾條可供出戰之用的船隻,近期在海上活動十分頻繁,厲兵秣馬的對手下進行操練,不管是老部眾,還是新來的,都被要求必須可以適應海上的生活和交戰。

        除了正常的巡航遊獵之外,他的四條船經常性在海上分成兩組,在沒事的時候,相互之間進行攻防演練。

        加上王宏和錢松的幾個被救出來的手下,也加入到了海狼之中,其中三個人都是跟著錢王二人久行於海上的老海狼,對於在海上交戰的經驗極為豐富,大大的彌補了于孝天手下們對此經驗的不足。

        很快他們又俘獲了一條船況非常不錯,近乎於全新的海滄船,如此一來,更讓海狼實力增加了不少。

        現在于孝天手中,單是可用作海上交戰用的船隻,就有五條之多,其中三桅輕中型福船一條,稍小一點的趕繒船一條,海滄船一條,鳥船兩條,這樣規模的船隊,結構已經比較合理,足以應付一場小規模的海上衝突了。

        新增的海滄船被于孝天命名為海鯊號,船長暫時授命王宏充任,船員從現有部眾之中抽調。

        王宏好像有蟑螂一般的生命力,鎖骨被穿了個窟窿,可是恢復卻很快,好吃好喝幾天之後,再加上被綁架的郎中給他進行了醫治,便很快活泛了過來,這傢伙看馬梟等人都剃了光頭,本來還嘲笑他們,可是當得知這是海狼的規矩之後,王宏也倒是爽快,二話不說,自己找了把剪刀便將頭髮剪去。

        然後找人幫他剃了腦袋,也成了個光瓢,以示今後他跟著于孝天干的決心,特別是于孝天拉回來一條海滄船,讓他充任船長的時候,王宏更是拍胸脯保證,以後絕不會辜負于孝天。

        只是因為目前他和錢松等人身份還不能暴露,這條船才暫時交給了孟飛代他統帶,等他徹底傷癒,並且可以亮明身份之後,這條船才正式移交到他的手中。

        當收到張虎的最後通牒之後,于孝天帶著自己的手下們,開始了一場為期五天,在福州沿海一帶的武裝大遊行,通過各種途徑,現在他已經基本上弄清了周邊數股同行所盤踞的地點。

        所以于孝天帶著自己的船隊,先是找上了劉一刀,進而又和劉一刀一起,找到了獨眼龍,接著他們一起又找到了躲在大練島附近的魯通,……

        五天時間,他圍著海壇島轉了一大圈,一共聯絡上了六家活動在福州外海一帶的小股同行,最終這些同行們齊聚在了草嶼島上。

        這一次的海盜聚會,也是近些年來,第一次在沒有鯊魚幫的參與下進行的,以前都是鯊魚張虎召集,這些海盜們才會到南日島聚一下,最近一次聚首比較全的也是在西犬島。

        時過也就是兩三個月的工夫,他們便再一次聚在了草嶼島這個地方,不過這次的召集人,卻不是張虎,而是換成了于孝天。

        本來以于孝天的年紀和資歷,都不是可以服眾的,讓他出面召集這幫同行會面,其他人可以不賣他的帳。

        但是眼下看罷了于孝天的實力之後,這些同行才發現,于孝天這個後來者,居然後來居上,實力在短短半年多的工夫,便翻了幾番,眼下隱然已經成為在福州沿海一帶,除了鯊魚幫之外,最強的一股勢力了。

        再加上近期張虎的所作所為,使得這些小股海盜們都產生了一種危機感,天冷抱團取暖,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為了不被張虎吞併,他們只能聯合起來與之對抗,這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的事情了,所以受邀之後,這些小股海盜們,都同意了于孝天的邀約,一起前往了草嶼島這個地方,商議他們未來該如何處理張虎的這件事。

        草嶼島就在海壇島的南部,和陸上隔海相望,島上以前也有海盜盤踞,但是後來不知為何那股海盜頭子暴死,手下也就星散。

        島上現在東南角和西北角兩端各有一個漁村,漁民有百人左右,在草嶼島從事耕作和捕魚的生活,也是海盜常常出沒以及過往商船偶然避風之所。

        在草嶼島北面有一個小島,兩島之間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避風港,這次福州沿海小股海盜們的聚會地點,便選在了草嶼島這個地方。

        (特別鳴謝鐵手有情兄弟的打賞!)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各懷心思
        
        
         本來十分平靜的草嶼島忽然間熱鬧了起來,一條條懸掛著海盜旗號的船隻楊帆駛入到了草嶼島北部海灣之中,並且紛紛落錨停在了海灣裡。

        從未見過這等景象的草嶼島兩個漁村的漁民們,嚇得紛紛躲回到了家裡面,漁船也都拉上了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另外作為打前站的胡成,比其他人都先來到這裡,提前通知了這裡的兩個漁村的漁民們,讓他們都老實呆著,只要漁民們不自己找麻煩,他們絕對不會在島上禍害他們,只是暫借這裡停留兩天,便會自行離開。

        漁民們哪兒惹得起他們這樣的海盜呀!看到胡成這幫人對他們客客氣氣,雖然心中忐忑,可是也不敢違逆,只得老老實實的聽命。

        兩個漁村的長輩還出面,每家每戶湊了點鹹魚之類的漁獲,在海邊採集了些蟹貝、海菜之類的東西送給胡成,算是他們的心意。

        胡成也不跟他們客氣,爽快的收了下來,他知道要是他不收的話,弄不好還會讓這些漁民更感到害怕。

        所以等到于孝天等海盜頭子們率船前來草嶼島的時候,這裡周邊早已清空,胡成還讓手下和島上漁民在灣子的沙灘上搭起了一個相當大的草棚,作為這一次這些海盜頭子們聚會的地點。

        畢竟是臨時選擇的地方,這裡不比海盜們的老巢,條件還是比較簡陋,于孝天也不裝什麼大戶,僅在島上給上岸的諸海盜頭領們提供酒菜,至於他們的手下們,則自行在各自的船上解決吃飯問題。

        同時于孝天也請各個海盜頭領約束各自的手下,不得讓他們上島騷擾島上的漁民,對此海盜頭領們也都點頭答應了下來,畢竟眼下他們要抱團取暖,商量如何對付張虎,哪兒有心思還在這裡胡搞。

        當所有海盜頭領都抵達草嶼島之後,便紛紛登岸進入到了胡成事先在這裡搭起的草棚之中,不分賓主的在草棚下面席地而坐。

        因為這裡不是任何人的老巢,而且他們也都是這一帶小股海盜的頭領,大家也沒有高下之分,所以落座倒是比較隨意,因為條件有限,連桌椅也沒有幾個,於是乾脆胡成便找了一些草蓆草墊,鋪在了地上,供眾海盜頭領們席地而坐。

        草棚是開放式的,只有一個頂,四周情況坐在草棚裡面就可以一目瞭然,故此登岸的這些海盜頭領們也很放心,每個人只把各自的二當家三當家之類的手下帶上了岸,一起都坐到了大草棚下面。

        不過因為這一次召集眾盜聚首,是由于孝天挑起的,所以于孝天便被眾人推到了上手的位置坐了下來。

        現如今這幫海盜們也都看出來,于孝天這個人不太一般,現在他們之中,數于孝天實力最強,擁有船隻最多,手下也最多。

        像他們這種人,在海上行事,看的就是誰實力最強,誰便能擁有更大的話語權,即便于孝天資歷淺一點,來福州一帶落腳晚一點,也不妨礙他眼下在眾盜之中的地位,所以讓于孝天主持這次眾盜聚首,倒是也沒多少人有意見。

        于孝天自己也不推辭,稍稍推辭了一下之後,便坐在了上首位置,挨著他右手坐的便是劉一刀。

        這群人之中,劉一刀的實力也是稍微比較強的,現在劉一刀手下有三條船,過百的部眾,所以坐在于孝天下手位置,也是理所應當的。

        雖然明處大家落座不分主次,可是海盜頭子們也都清楚自己的情況,故此看似隨意落座,但是這些海盜頭子們也都找到了自己該做的位置。

        像現在最落魄的魯通,現如今連老窩都沒了,他兄長魯升也被鯊魚幫殺了,手下滿共也就剩了二十個老弱,所以雖然跟著來了,可是他進入草棚之後,很自覺的便在最下手位置坐了下來,不敢有半點的囂張。

        至於這些海盜頭子們的手下,則都坐在了各自頭頭的背後,這麼一來涇渭分明,一下就能看出誰和誰是一夥的。

        很顯然于孝天這邊的陣容就整齊一些,他和背後的劉老六、胡成、馬梟等人全都是一樣的穿戴,現如今為了表明他們的身份,除了劉老六沒有剃髮之外,就連胡成在被提升為船長之後,也把頭髮給剃了,每個人都是一身統一式樣的靛藍色的單衣,頭上包了一塊黑布,一眼便能看出他們的身份。

        這次聚會于孝天又認識了幾個以前沒見過的同行,其中有那個曾經托劉一刀找他為雷家說情的張川,也有剛剛落魄的魯通,還有兩個以前未曾謀面過的同行,一個是外號一根眉馮喜,而另一個則是外號九條命的孟傑,而他曾經在西犬島見過的李大鬍子,這個時候卻已經無法聯絡到,方安之前已經告訴過于孝天,李大鬍子現在已經被張虎扣在了南日島上,成了第一批受害者之一。

        「于某多謝諸位能賞臉前來會面!這裡條件有限,于某隻能略備一些水酒和粗食款待諸位了!還望諸位見諒!」于孝天坐下之後,讓手下將準備好的一些酒菜送上來,菜都是一些簡單常見的海鮮,酒也是普通酒,唯一特別的是給每個人面前擺了一盆鯨魚肉,這東西倒是稀罕物,對於他們這些早就吃膩了海鮮的人來說,著實可以換換口味。

        但是這會兒所有人對吃喝的事情都不關心,劉一刀搖頭道:「酒菜這東西免了吧!今兒個咱們大傢伙來,奔的也不是吃一頓喝一頓的事兒!

        眼下張虎逼到門上了,五月之前如果大傢伙再不去見他的話,恐怕下一個就不知道要輪到誰了!

        今兒個于當家請咱們來這兒,不就是要說這件事嗎?」

        獨眼龍也點頭道:「這張虎實在是欺人太甚了!他上次招呼咱們去跟混江龍火並,這忙咱們也去幫了,我還死了四個弟兄,現在倒好,他倒是開始打咱們的主意了!娘的!哪兒有這麼欺負人的?」

        有他們二人一挑頭,剩下的幾位也都一個個滿臉怒色,忍不住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一時間棚子裡亂鬨哄的像是在罵大街一般熱鬧。

        魯通更是怒不可遏的說道:「沒錯!我哥早就看出這姓張的不是東西,上一次派人去招呼我們幫拳,正好我們一條船送去修了,一條船出去辦事,沒趕上,他姓張的便派人把我們的窩給抄了,可憐我哥還有三十多個兄弟加上家眷,都被他殺了!我魯通如果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于孝天也不插話,讓這幫傢伙只管敞開了罵,只是暗中留意著每個人的表情,其中只有那個張川一直沒有開口,低著頭一口口的吃著面前擺著的鯨肉,和偷空喝一口酒,倒是不著急的樣子。

        等眾人罵夠了之後,于孝天這才開口道:「張兄!這件事也牽扯到你,為何不見張兄你生氣著急呢?」

        張川聽到于孝天點到了他的名字問他,這才放下筷子,抹了抹嘴,笑道:「這鯨肉稍微咸了點!不過味道著實不錯!

        既然于當家問了,那麼這件事有啥好說的?咱們各個勢單力薄,姓張的想要吞了咱們,咱們又能如何?大不了要麼如了他的意也就罷了!好歹落條命,要麼幹脆,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老子大不了不在福州這邊混了!換個地方難道老子就活不成了嗎?」

        聽罷他的話之後,旁邊坐的那個馮喜冷笑了起來,這個馮喜之所以外號一根眉,是因為他只有一條眉毛,面部右眼上面,有一塊燒傷的疤痕,導致他右邊眼眶上面沒法再長出眉毛,所以因此得了一個一根眉的綽號。

        這個人身材中等,透著一種彪悍的感覺,一般情況下喜歡獨來獨往,實力不算強,但是手段卻比較狠,最喜歡的就是上岸幹活,在岸上犯的事比在海上劫船要多,所以是福州一帶官面上掛了號的通緝犯,平常跟同行之間走動也不多。

        「說的容易,咱們誰不是根都在這兒,你這話說的倒是輕巧,老子要是逼急的話,倒是還能乾脆上岸,接著找個山頭落草,干山大王!

        倒是你張川當真捨得你的老窩,願意從此之後,被那鯊魚扣著,眼瞅著你的船還有你的手下受那姓張的擺佈不成?哼哼!」馮喜皮笑肉不笑的對張川問道。

        張川挑了挑眉毛,斜眼看了一眼馮喜,不屑的說道:「捨不得又能如何?難不成咱們誰能頂得住張虎不成?真是逼急了的話,老子去福寧那邊,投混江龍還不成?」

        「嗤……投混江龍?哼哼!你以為去福寧那邊,就有你的地方呆了?那邊大大小小也有七八股干咱們這行的,能佔的地方早就都被他們佔了,你跑去那邊,以為就能混下去了?實在是可笑!」一直也不怎麼說話的孟傑這個時候聽不下去,冷笑了一聲對張川出言諷刺道。

        張川愣了一下,看了看于孝天,變得有點不太淡定了,張了張嘴,但是卻沒有再出言反駁。

        (感謝揮太狼好下流兄弟的不吝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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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反目
        
        
         直到這個時候于孝天才開口說道:「其實張當家也不必如此考慮!如果說是咱們任何一家單干跟張虎為敵的話,恐怕誰都不是張虎的對手!

        但是我想,假如咱們能共同進退,抱團取暖,一起對付張虎的話,恐怕張虎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把咱們給吞了!

        事情我想還沒到那麼糟的地步,張虎眼下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當真要是讓他對咱們動手,我想他也不見得就有這個膽子!」

        聽了于孝天的話之後,劉一刀扭頭對于孝天問道:「可是張虎這不是已經對魯升下手了嗎?為何于當家卻說他不見得有這個膽子呢?」

        于孝天看了看坐在最下手的那個魯通,對眾人說道:「恐怕近來諸位也都聽說了,鯊魚幫裡鬧的也很是厲害!

        張虎和他們的二當家錢松不和,這次南竿塘一戰錢松失利之後回去,便被張虎囚禁了起來!眼下鯊魚幫自己內部都人心惶惶。

        雖說他派何光帶人殺了魯當家,可是我以為,他這還是在敲山震虎,想要嚇唬咱們,真的如果讓他對咱們都下手的話,他倒是不見得就有這個能力!

        當然了!如果要是咱們這些人還像以前那樣,各自為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話,那麼事情就不好說了,張虎便可以把我們各個擊破,最後一口口的吃掉!」

        獨眼龍聽完于孝天的話之後點頭道:「于當家這話在理!張虎之所以敢這麼欺負咱們,就是因為咱們各自為戰,實力也都有限!要是真的如于當家說的那樣的話,張虎還真就不見得能把咱們怎麼樣!

        對了,近來江湖上有不少有關鯊魚幫的傳聞,聽說張虎不但抓了錢老二,而且連王老三也一併給抓了起來!

        這還不算,近日我還聽聞,有人傳前些日子居然有人夜裡闖上了南日島,把錢老二和王老三一起給救了出去,這幾天張虎正在四處派人打探他們的下落,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漢做的!

        說實在的,這錢老二和王老三比起張虎來,倒稱得上是條漢子,起碼比張虎要講理的多,待咱們這些同行也算不錯,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膽子,敢跑到南日島去從張虎的老窩裡面,把他們掏走!

        我獨眼龍最佩服這樣的人,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做的話,定要好好交交他這樣的朋友!」

        一直坐在于孝天背後的馬梟,這個時候忽然間開口說話了,對於馬梟,這裡的人都不陌生,馬梟來福州一帶出道比他們大多數人都早,為人也算仗義,但是南竿塘一戰,馬梟的座船被朱大撞毀,這件事早已人人盡知。

        這些人本來覺得,馬梟為了給張虎幫拳,他的座船又是被張虎的手下給撞毀的,回來之後,怎麼張虎都不能坐視不管,最不濟也要賠馬梟一條差不多的船作為補償。

        可是沒成想前段時間他們聽說,馬梟找張虎要船不成,反被張虎所辱,甚至於被張虎威脅說要滅了他,馬梟一氣之下便帶著手下投了于孝天。

        現在馬梟成了于孝天的一名手下,這件事讓不少人有點大跌眼鏡,所有人都有點想不明白,馬梟為何這麼做。

        按理說這于海狼來福州這邊的最晚,當初實力也不算強,南竿塘一戰的時候,他還只帶了一條船,馬梟即便是要找人投靠,也應該找比姓于的強的人投靠,最不濟大不了大人跑去投混江龍,也不用投靠一個跟他們差不多的同行,這麼做實在是有點讓人抬不起頭。

        不過也有人親眼看到當時馬梟的船被朱大的船撞傷,可是眾船當時都在掉頭脫離戰場,混江龍正在率隊追擊,所以當時沒有人敢停下來去救馬梟和他的手下。

        後來才聽說是這個于海狼冒死衝過去,將馬梟等人給救出,僅憑這一點,事後傳開之後,就讓這幫海盜們無不暗自對于孝天這個人敬佩不已。

        所以他們對馬梟投奔于孝天這件事,多少也能理解一些,但是這一次當見到了于孝天的實力之後,他們才發現馬梟的選擇其實不算錯,于孝天這個人確實有本事,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便迅速的壯大,並且隱隱間成為福州一帶,除了鯊魚幫之外,最強的一股勢力。

        故此現在這幫人感覺到馬梟當初投奔于孝天,可見的也是做過考量的,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貿貿然就選一個不靠譜的人來投靠。

        這次過來和眾人相見之後,稍稍有點尷尬,畢竟以前他也是這幫人之中的一員,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但是現在卻成了于孝天的手下,多多少少這讓他有點面子上掛不住,不過他儘量不說話,只是跟在于孝天的背後,現如今也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這話在理,這王宏當初就是因為替我和錢松說話,才跟張虎鬧僵,現如今我們也聽聞此事,鯊魚幫明面上現在看著厲害,其實骨子裡面已經爛了!

        要是咱們綁在一起跟他干的話,張虎也真拿咱們沒有辦法!」

        「嗤……!馬梟,現在是我們這些當家的在商量事,貌似你已經不是什麼當家的吧!這有你說話的地方嗎?」張川等馬梟的話音一落地,立即便斜著眼看了馬梟一下,冷笑一聲帶著一股子諷刺的意味,對馬梟說道。

        眾人聽罷之後都臉色微微一變,馬梟沒想到張川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他弄了個下不來台,擺明了是給他難堪,於是頓時大怒起來,血往上湧,臉憋得通紅,指著張川道:「你……」

        但是想了一下,張川的話似乎確實有道理,這會兒他的身份確實不像以前了,眼下他是于孝天的手下,這裡確實不是他可以說話的地方,於是他怒歸怒,但是考慮到要聽于孝天的意思,不能當場發作,於是只得咬了咬牙,怒視了張川一眼,然後坐回到了于孝天背後。

        于孝天的劍眉也猛然一挑,他其實剛才已經看出來,這個張川跟眾人都不是一個心思,弄不好早就打算投靠張虎了,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子,張川居然如此侮辱馬梟,於是他也登時心中大怒。

        於是他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目光也變得冰冷了下來,冷冷的盯著張川,沉聲說道:「張當家!馬梟的話,就是我于某的意思,我知道上一次沒有賣你面子,你心中不快,有什麼可以衝著我姓于的來,何苦要針對馬梟呢?

        今天我勸你還是給馬梟賠禮道歉的好,要不然的話!……哼哼!我姓于的最護短,誰要是侮辱我姓于的弟兄的話,那麼也別怪我不給他面子!」

        眾人本來看著于孝天一直帶著笑臉,一臉和氣的樣子,給人也是一種謙虛的感覺,可是當張川出言不遜侮辱了馬梟之後,于孝天便忽然間如同換了個人一般,頓時變得一副嘴臉,讓人感到于孝天身上散發出了一種殺氣。

        張川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給馬梟了一個難堪,這個于孝天便突然間跟變了個人一般,盯住了他,這讓張川產生出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彷彿自己像是被一頭豹子盯上的一個獵物,讓他骨子裡產生出一種恐懼感。

        雖然張川有點害怕,可是畢竟這裡當著這麼多同行的面,讓他對馬梟道歉,就等於是逼他對于孝天服軟,所以他還是梗著脖子說道:「于當家,我張某說的不過是實話罷了,憑什麼要讓我給他賠不是?如果我張某不肯給他賠不是你又能如何?難不成當著這麼多同行的面,你還能殺了我嗎?哼!」

        于孝天冷笑道:「張川,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打算,從今天過來坐下,大傢伙商量如何對付張虎開始,你便一直默不作聲,我可以肯定,你早已做好的打算,要去投靠張虎是不是?

        現在你又出言不遜,侮辱馬梟,擺明了是要踢這場子了!既然如此,于某也對你不能客氣!

        這樣吧,我也不欺負你人少,就咱們兩個,比劃比劃好了,你要是輸的話,就跪下給我兄弟賠禮道歉,要是我輸的話,那麼就放你走,你愛去投靠誰就投靠誰去!如何?」

        說著于孝天便長身站了起來,緩步走到張川面前,對張川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大踏步的走出了草棚。

        眾人一看這可就熱鬧了,事情還沒說出個眉目,于海狼和張川倒是先掐上了!劉一刀有心想要起身勸阻一下,可是獨眼龍卻在一旁拉了他一下,附耳過去小聲的對他說了兩句什麼,劉一刀於是立即便閉上了嘴,不再做任何勸說。

        而其餘幾個人也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特別是那個馮喜,本來就看不慣張川,更是在一旁煽風點火,將了張川一軍:「張川,看到沒有,這才是當家的樣子,看看人家是怎麼護著自己弟兄的,你大小也算是個漢子,不會連這都怕吧!趕緊趕緊,讓咱們也見識見識你的本事!看看到底是于當家厲害,還是你張川厲害!

        我賭你能贏,要是你能贏的話,以後我姓馮的就以你馬頭是瞻!」

        (感謝青羽之翼兄弟的打賞!)

   



第一百九十六章 血光迸濺
        
        
         張川剛才的言語以及表現,也讓其他人對他很是不滿,就連跟他關係比較近的劉一刀也看不慣他的表現,覺得張川可能真是打定主意了,要去投靠張虎。

        眼下在他們這些人看來,他們現在即便是沒有結成同盟,但是起碼也是同病相憐,張川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已經引起了眾怒,所以現在看到張川出言不遜得罪了于孝天,于孝天要收拾一下這傢伙,倒是沒人願意幫著張川說話。

        張川也沒有想到于孝天如此護短,他只是出言嘲諷了一下馬梟,沒想到于孝天便當場跟他翻臉,要跟他手底下見見真章,擺出了一副要跟他不死不休的架勢。

        本來他還指望其他人能給他打個圓場,出面勸解一下,他稍稍服個軟也就罷了,可是沒想到其他幾個同行,居然都露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反倒將他一軍,非要他出去跟于孝天過過手。

        這一下張川真有點害怕了,他也看得出,現在不管是群毆還是單挑,他跟著於海狼相比,都沒有一點優勢,于孝天現在手下有船五條(不包括海象號),部眾二百餘人,而他不過只有一條船,手下也只有不到三十人。

        而個頭上,于孝天整整比他高出大半個腦袋,雖然穿著衣服,張川也看得出于孝天肌肉結實,走路的時候虎虎生風,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他這個時候真是後悔不該出言不遜,去得罪馬梟了,現在擺在他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條就是他當場服軟,立即給馬梟道歉拉倒!另一條則是他出去,跟于孝天放對,打上一場,贏的話他賺足面子揚長而去,輸的話便只能灰孫子一般的跪下給人家賠不是。

        可是第一條路他是不可能選的,那樣的話,他以後還怎麼出去混,這一下他的名聲就徹底臭了,以後誰還會拿他當人看呢?

        而且旁邊幾個同行這會兒還跟著起鬨,擺明了是要逼著他出去跟這個姓于的過招,現在他是騎虎難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實在是被堵得沒有辦法。

        看著張川臉色變換不斷,坐在棚子裡面不肯起來,馮喜等人更是連連給他打氣,逼得張川實在是架不住,只能一咬牙,騰身站了起來,氣哼哼的在眾人簇擁下走出了草棚。

        于孝天站在草棚外面的沙灘上,微微的活動了一下脖子、肩膀、手腕、腳踝,按照他之前參加搏擊比賽的管理,先把身體肌腱舒展開,然後放鬆下來,盯著走出草棚的張川,對張川抱了抱拳道:「張當家,我挑戰你,但是規矩可以你定,咱們是比拳腳還是比刀槍,你可以任選一樣!我于某悉聽尊便!」

        張川的臉這會兒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咬了咬牙之後抱拳說道:「我姓張的不知道哪兒說錯了話,居然讓于當家這麼咄咄逼人!你這擺明了是想要欺負張某,可是我姓張的也不是吃素的長大的!既然你要跟我放對,那麼張某豈能怕你!刀槍無眼,今天咱們還是比比拳腳好了!讓張某領教領教你于當家拳腳上有什麼高明之處!請!」

        于孝天聽張川要跟他比拳腳,於是心中暗自冷笑,他以前是干什麼的?他的最強項就是這拳腳上的功夫,如果是刀槍的話,他會的不多,反倒有可能會敗給張川,現在張川要選這個,那就不能怪他了。

        于孝天把腰間掛著的腰刀,連同刀鞘接下來,一抬手便丟給了旁邊觀戰的馬梟,把一隻手一伸,對張川說道:「請!」

        話音一落,于孝天便將兩手握成拳舉到了胸前,微微含胸,擺出了搏擊的動作,護住了面部和胸腹位置,緩緩的朝著張川逼去。

        張川能當上一夥海賊的舵把子,當然也不是吃素的,肯定也會上幾手功夫,於是兩手一錯,塌下了身子開始聚精會神的盯住了于孝天。

        于孝天可不給他太多試探的機會,看他一拉開架勢,便上去就是一拳,直奔他的面門,張川趕緊躲避,兩個人隨即戰成了一團。

        一群人圍在外面,在沙灘上空出了一片空地,于孝天和張川就在圈子裡面展開了搏擊。

        幾招過去,張川便有些叫苦不迭了起來,他發現于孝天出拳不講究什麼套路,全身上下手腳並用,膝蓋和肘部也是他攻擊的武器,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更重要的是他的速度奇快,加上他臂長和腿長的優勢,更是出拳出腿如同疾風驟雨一般,打的他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沒幾個照面過去,他身上便挨了于孝天幾拳幾腳,打的他渾身上下生疼生疼,情急之下他拼著挨了一拳,使出吃奶的力氣照準于孝天的小腹重重的踹出了一腳,希望給于孝天來個重的,直接把他踹翻在地爬不起來。

        可是他的速度卻遠沒有于孝天快,他一腳踹出,于孝天便已經收手撤身,讓他的這一腳直接踢到了空出,于孝天也不是善類,對於這種動輒就出言不遜,還打歪主意的人最不待見,所以使出了壞招。

        趁著張川這一腳踢空之後,還沒有來得及收腿落腳,他一把便撈住了他的腳脖子,朝前微微一帶,張川便只能用剩下的一條腿跟著他朝前蹦,于孝天猛然蹲下身,就地給他來了個掃堂腿,他的腿如同鐵棍一般重重的掃在了張川的腿上。

        只聽張川慘呼一聲,啪嚓一下便大頭朝下紮在了沙灘上,臉上都被沙灘上的砂礫給擦出了血,脖子險一些被當場扭斷,疼的他呲牙咧嘴,在地上掙扎。

        于孝天得手之後冷笑了一聲,抱了抱拳對地上的張川說道:「張當家,承讓了!你輸了,還是快快給我馬兄弟賠個不是吧!」

        周邊眾人頓時發出了一片哄笑之聲,他們也看到了于孝天的厲害,跟張川動手,前前後後不過彈指之間,便將張川輕鬆放翻在地,打的張川狼狽不堪,馮喜更是陰陽怪氣的在旁邊叫道:「哎喲!張當家,看來是我姓馮的看走了眼呀!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呀!這才幾下就被于當家給放翻了?嘖嘖!剛才我看張當家你說話那麼損,還以為你真有點本事呢!看來還真是我姓馮的看走了眼了!也罷!算我賭輸了!」

        馮喜的怪話更是惹得沙灘上眾人發出了一片哄笑之聲,張川趴在地上,擦掉臉上的沙子,看了看手背上的血跡,真是羞愧的恨不得扒開沙子一頭鑽到沙子下面拉倒。

        他張川也是要面子的人,不過為了剛才對馬梟出言不遜,便被于孝天如此折辱,一時間他腦海中只剩下了眾人充滿嘲諷意味的哄笑聲,除此之外一切都變成了空白。

        兩個跟著張川上岸的手下,看到張川被于孝天一腳掃趴下,滾在地上爬不起來,於是趕緊上來攙扶張川,張川這會兒腦海中是一片空白,當一個手下彎腰的時候,剛好腰間的刀柄閃過張川的眼睛。

        張川這會兒什麼都沒想,只剩下了滔天的怒氣和對于孝天的恨意,一隻手按在沙灘上,抓起了一把沙子,突然間一抬手抓了把沙子,朝著于孝天劈面撒去,緊接著便猛然跳起來,一把將他手下腰中的那把刀從刀鞘中拔了出來,狂吼一聲道:「姓于的,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話音還沒有落地,他便像是一頭暴怒的野豬一般,擎著刀飛身撲向了于孝天。

        于孝天剛好被他一把沙子撒過來,本能的閉眼轉頭躲閃,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發出了一片驚呼聲,不少人齊聲高叫道:「于當家小心……」

        于孝天一時不妨,被沙子遮住了眼,便知道不好,飛身便朝後急退,而張川一邊怒吼一邊已經撲向了他,持刀瘋狂的朝著他劈砍了過來。

        于孝天目不能視,但是聽力沒有問題,感覺到張川已經撲至近前,心中暗罵,奶奶的,今天大意了!這下麻煩大了!心中一邊後悔剛才沒小心點,但是腳下卻也沒有半絲怠慢,憑著本能,調動全身力量全速朝後退卻,試圖躲過張川的撲殺,這會兒他身上連一個防身的傢伙都沒有了,剛才他為了表示點到為止,把自己隨身攜帶的腰刀拋給了馬梟,這會兒身上已經沒有兵器。

        可是畢竟這會兒他視力受損,倒退怎麼也快不過張川直撲過來的速度,只感覺到張川越來越近,強忍著眼痛,用力睜開一點眼瞼,扭頭眼角餘光隱約見看到了張川面目猙獰的已經揮舞著刀砍向了自己,于孝天更是大驚失色了起來。

        就在于孝天幾乎馬上就要血濺當場的時候,只聽得有人狂吼一聲「張川你敢……?」緊接著一個身影閃電般的撲入到了場中,只見寒光一閃而過,張川的刀眼瞅著就要砍到了于孝天的胸腹之間,但是隨著這道寒光閃過,只聽張川發出一聲慘叫,眾人面前血光迸濺,一個人噗通一聲便摔倒在地。

        眾人本來都為于孝天在擔心,眼瞅著于孝天被張川偷襲,小命休矣,有些人甚至閉上了眼睛,不願看著這一幕發生,但是再睜開眼之後,卻看到于孝天已經躲開,倒是那張牙舞爪的張川卻再一次滾翻在了地上。

        眾人仔細一看,這才看到張川的肋下正在朝著外面噴血,沙灘上霎時間便灑了一大片血跡,張川則像是殺豬般的慘叫著,在沙灘上翻滾著,而就在他的不遠處,馬梟持了一把刀站在一旁,低頭死死的盯著張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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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鴻門宴
        
        
         原來剛才張川暴起偷襲于孝天的那一刻,馬梟已經提前發現他手部的動作,立即一邊叫著讓于孝天小心,一邊同時拔刀撲了出來,就在張川把所有注意力都鎖定在于孝天身上,想要砍死于孝天的時候,馬梟斜刺裡便衝了過來。

        馬梟手起刀落,一刀便重重的劈在了張川空出的肋下,這一刀下去之狠,一下便劈開了張川的右肋,連幾根肋骨都被他一刀從中劈斷,包括胸腔的肺葉都被他劈開,大股的鮮血從肺部動脈之中立即噴射而出。

        眾人看到這個情景,都有點傻眼了,今天張川出言不遜挑起事端,接著于孝天便挑戰張川,教訓了張川,可是大家最初也只是認為,雙方打一架也就可以了,沒想到最後居然把事情發展到了見血的程度。

        兩個張川的手下驚呼一聲,趕緊撲過去想要救張川,可是何奈馬梟情急之下這一刀實在是太狠了,把張川的右肋劈開的太深,這樣的傷勢,眼瞅著是救不成了,果真張川躺在地上,指著馬梟,又將手指轉向于孝天,嘴張了張,似乎想要罵人,可是一張嘴,嘴裡面也開始毛血沫子,沒一會兒功夫,兩眼便開始反白,臉也開始變成灰白色的。

        緊接著張川便開始抽搐起來,兩條腿顫抖著,不停的蹬著沙灘上的沙子,只是一會兒工夫,張川便停止了呼吸漸漸的不再抽動了。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地上倒斃的張川,連于孝天自己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低頭看著張川的屍體。

        這時候張川的一個親信手下怒目圓睜,扭頭盯著馬梟怒罵道:「姓馬的你這個王八蛋,居然殺了我們舵把子!老子跟你拼了!」

        話音一落,那個張川的親信手下便從地上撿起了刀,朝著馬梟便撲了過來,揮刀劈向了馬梟。

        馬梟剛才情急之下為了救于孝天,出手太狠,一刀便結果了張川的性命,這會兒也覺得有點犯暈,當看到這個張川的手下瘋了般朝他撲過來,於是趕緊後退一邊招架一邊叫道:「住手!這怪不得我!是他先對我們當家的下死手的!」

        這時候其他人才反應過來,紛紛大聲喝止,包括剩下的那個張川的手下,也趕緊撲上去保住了發瘋的同夥,生怕這會兒招致眾怒,將他們兩個也直接殺了。

        這時候那個發瘋的張川手下,也漸漸的明白過來眼前的局勢,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抱拳對周邊劉一刀等人叫道:「請諸位當家的為我們做主!今天姓于的約我們來,擺明了是擺的鴻門宴!就是想要我們當家的性命!你們也都小心點,莫要中了他的詭計!」

        眾人聽罷之後都覺得心中一緊,連于孝天自己也覺得今天事情鬧大了,本來他只是想為了馬梟出頭,教訓一下張川,可是沒想到卻殺了張川,這一下被這廝這麼兜頭一盆髒水潑下來,還真是不好解釋。

        倒是這個時候,那個獨眼龍怒聲喝道:「給老子閉上你那鳥嘴!老子眼沒瞎完,都他娘看的明白!休要在這兒胡說八道,再敢在這兒胡說,老子先剁了你!」

        正在哭訴的那個傢伙被獨眼龍這麼一吼,只得閉上了嘴巴,于孝天現在也有點尷尬,雖說殺了張川這件事不能怪他,可是畢竟也是因他而起,於是他朗聲說道:「諸位!今天的事兒大傢伙也都看在眼裡,怪不怪于某,大家也都自有公論!現如今該如何處置,于某不便多說什麼,諸位當家的不妨商量一下,該如何做,那個章程出來,于某願聽諸位的便是!」

        劉一刀、獨眼龍、馮喜、孟傑、魯通五個人聽罷之後,也沒有跟于孝天客氣,轉身湊在一起商議了起來,于孝天為了避嫌,揮手讓自己的人暫時退到一旁,不要去管他們如何一輪此事。

        這幾個人也都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湊在一起之後你一言我一句的開始商量,期間獨眼龍還動了高腔和劉一刀爭辯了幾句,于孝天也全當沒聽見,轉身先回到了棚子裡面,獨自坐了下來,靜候他們商量出一個意見。

        時候不長,他們這些人便散開了,于孝天聽到獨眼龍在外面忽然喝道:「把這兩個張川的手下先給我拿下!」

        他的話音一落,獨眼龍和馮喜以及孟傑的手下二話不說,上去便將張川帶上岸的兩個手下的刀給奪了下去,也不知道在哪兒弄了根繩子,七手八腳的便將這兩個人給綁了起來。

        這兩個張川的手下這時候慌了,立即叫道:「你們這是作甚?我們才是苦主!為何要綁我們!你們……你們!」

        「閉嘴!老實呆著,老子們不傷你們的性命!要是再敢胡說八道,老子現在就讓人剁了你們倆!」獨眼龍對這兩個人厲聲喝道。

        說完之後他們這些人便立即也回轉到了棚子下面,劉一刀臉色不太好看,但是卻沒有說話,讓獨眼龍出面給于孝天說話。

        獨眼龍也不客氣,走到于孝天面前,對于孝天抱拳說道:「于當家不必掛懷,今兒個的事兒咱們都看得明白,都是這張川自己找死,怪不得你什麼!

        但是事已至此,也無法挽回,當務之急還是先商量一下如何處置這些張川的手下再說!本來都是同行,今天馬梟殺了張川,也該算了,可是依我看今天咱們商量的事兒,要是讓他們走的話,這些人定會馬上去投張虎,那就麻煩大了!

        倒不如……」獨眼龍的一隻獨眼中寒光一閃,拿手做了一個切的動作。

        于孝天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獨眼龍的意思很清楚,就是為了不讓這些張川的手下走掉將他們這次在草嶼島商議如何對付張虎的事情說出去,乾脆把他們殺了滅口。

        但是于孝天馬上搖頭道:「不可!扣下他們可以,但是這件事我也有錯,殺了張川一個也就夠了,他那些手下並無過錯,不可再傷了他們的性命!」

        劉一刀聽罷之後這才臉色轉好了一些,點頭道:「于當家宅心仁厚,這話說的不錯!張川死了,但是他那些手下並無大錯,扣下他們也就足矣,不必再非要殺了他們!」

        馮喜在一旁呲牙怪笑了一下:「其實要是殺了他們的話,倒是簡單一些,不過這事兒要看于當家怎麼辦,于當家不願多造殺孽的話,就扣下他們也行!」

        于孝天請眾人再次落座,撤去了張川之前用的那些酒菜,對眾人再次說道:「諸位!今日于某聯絡諸位過來這裡,絕非是要擺什麼鴻門宴,于某也明說了便是。

        現如今張虎想要逼迫咱們這些人歸於他的麾下,居然採用了卑鄙手段,我有可靠消息,一旦我們被迫前去南日島的話,便會立即被他扣下,從此之後聽憑他的擺佈!

        如果張虎此人是個講仁義之人的話,即便是真的投他倒也無妨,可是據我所知,此人現如今囂張跋扈,從來不把手下當人看!

        而且此人善妒多疑,心狠手辣,對手下弟兄也不放心,錢松和王宏二人的事情傳聞絕對不錯,正是因為張虎認為他們二人威脅到了他的地位,所以寧可坐視混江龍南下,也不肯全力應戰,反倒是只派錢松等他不太放心的手下前往南竿塘,去火並混江龍。

        他圖的就是要利用混江龍消耗錢松、王宏等人的實力,同時連帶咱們這些同行,也在他的算計之中!

        諸位也都知道,南竿塘一戰,其實混江龍早有準備,這消息其實也是張虎暗中先放出去的,就是根本沒想讓錢松和我們打贏這一仗。

        所以南竿塘一戰的結果早在預料之中,錢松和我們只能敗不可能贏!錢松一敗,也正好讓張虎落得了一個口實,使得張虎趁此機會以此為由囚禁了錢松。

        接下來便想要對付我們,用我們的力量來補充他的消耗!所以說這個人不但不仁不義,而且還陰險的厲害!

        這樣的人豈能服眾,豈能令我等心甘情願的為他效命!

        但是大家也很明白,雖然眼下鯊魚幫內部不和,但是以我們任何人單獨的力量,想要與之對抗都不可能!

        如果是那樣的話,張虎可以把我們各個擊破,一口口的吃掉,到時候我們即便是得以逃脫,再想在這福州一帶混跡下去,估計也難了!

        接下來只有兩條路,要麼咱們投靠混江龍,去寄人籬下受混江龍的擺佈,要麼咱們便只能向南逃走!

        我想諸位也都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了,也都不想落到這樣的地步,所以于某才冒昧聯絡諸位,來此商量如何應對此事!

        張川之事大家也都看到了,于某並未想要殺他,是他先出言羞辱我馬兄弟,我這個舵把子,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定要替自己的弟兄討回一個公道!

        我只是想教訓一下張川,把這個面子討回來,可是我不想殺他,你們卻都看到了張川卻想殺我,馬梟救我心切,這才出手誤殺了他!

        于某絕不是想要威脅諸位什麼,請諸位萬莫因此,就誤會了在下!如果有哪位兄台覺得于某是在威脅大家的話,現在就可以立即上船就走,可以看看于某會不會攔著大家!」

        眾人聽罷之後,剛才還心存的一絲疑慮也就頓時釋然,剛才于孝天的做法他們看到了,張川死後,他沒有擅自做主,而是將這件事的處置交給了他們這些人處置,僅憑這一點,他們就沒什麼好指責于孝天的。

        劉一刀扭頭看了看其他人,點點頭道:「這事兒看來確實是誤會!也怪張川不計後果,怪不得于當家什麼!既然如此,劉某覺得咱們還是以此事為重,張川的事情暫時就不必多說什麼了!劉某願意留下聽聽于當家高見!」

        獨眼龍跟著也表態道:「于當家,你的為人別的不說,就憑當初在南竿塘的時候,馬梟兄弟在西犬島上,還跟你較勁,你能不計前嫌,冒死相救於他!就憑這一件事,我姓張的就覺得你這人不錯!

        今兒個的事兒,我就算是只有一隻眼,也看得明白,怎麼也不能怪你于當家什麼!現如今張虎就要逼到門上了,咱們確實也要商量出個應對的辦法才行!要不然的話,今後咱們真就沒法在這兒一片混下去了!」

        有劉一刀和獨眼龍的表態之後,剩下的馮喜、孟傑、魯通三人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一起表態不會因為張川這件事誤會于孝天什麼,他們也願意留下來繼續商量。

        如此一來,張川的事情也就這麼暫時被擱置了起來,于孝天和眾人商議了一下之後,派人去將張川的座船控制了起來,並且將張川的手下都暫時扣在了這裡,從船上帶到了岸上,派人看管了起來。

        張川的手下雖然驚魂不定,可是得知他們的舵把子已經死了,這裡的這些同行們也不向著他們,所以只能束手就擒,被趕到島上看管了起來,而于孝天又派人在島上找了個地方,挖了個坑,將張川的屍首掩埋了起來。

        處理完了張川的事情之後,眾人這才再次坐下開始詳細商量起了如何對付張虎的對策……

        (弟兄們不少埋怨我更新太慢了,不是我想要故意拖著,實在是太累了!有過孩子的朋友肯定知道其中辛苦,天天晚上睡不了幾個小時,整天都在圍著小傢伙和老婆轉,小傢伙一出生就黃疸比較厲害,接著拉肚子,今天去醫院看了看呼吸道還有炎症,從出生第一天起,就一直在喂藥,昨天晚上老婆突然發燒,去醫院輸水到幾乎天亮才回來,接著就是圍著小傢伙轉,帶著小傢伙去醫院,到現在剛睡了一小會兒,這不就趕緊起來更新了!這些天有一點時間只想著趕緊睡一會兒,腦袋跟灌了一盆漿糊一般,只感覺著暈!所以請大家理解一下,等孩子滿月漸漸安穩住之後,我就可以多少安心抽出一些時間碼字了,到時候儘量更新多一些!還望大家見諒!)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各有算計
        
        
         四月底的時候,張虎依舊沒有等到附近任何一家同行前來參見於他,為此張虎氣的不輕,多次和何光、方安、馬峰等人商議如何處置。

        與此同時,他對錢松和王宏被何人救走一事的追查,也毫無進展,錢王二人自從被人救走之後,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了無聲息,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就連那被一起救走的兩個肉票,派人去打聽之後,也沒有發現他們回家,這件事成了一個無頭案,讓張虎很是不安,可是也沒有什麼辦法。

        對於周邊海盜不肯前來投順一事,何光提議既然殺了魯升,還沒有能鎮住這幫傢伙,那麼他們不妨四月底一過,如果還沒有人來的話,就再找一家下手,再來一次殺一儆百。

        對此張虎也點頭認可,開始和手下盤點該拿什麼人下手,並且第一個目標便選定在了海狼身上。

        張虎之所以選擇海狼作為他下一個打擊的目標,就是因為他早已知道,這個姓于的跟王宏關係不錯,而且也跟錢松、方安他們有點交情。

        同時于孝天這夥人來福州這邊時日最短,上一次來投效,拿來的銀子也不多,還拖了很長時間,在張虎看來,對他頗有不敬的感覺。

        再者,上一次朱大被他派去通知姓于的來見,卻莫名其妙的失蹤,事後只找到朱大的船,卻找不到朱大和他手下半個人影,這件事張虎和何光怎麼想都覺得事有蹊蹺,隱隱間懷疑朱大的失蹤跟那個姓于的有著分不開的關係。

        所以在張虎和何光看來,於情於理先拿這個於海狼開刀,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於是他們這邊也開始準備了起來。

        但是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不等他們先動手,四月底的時候,卻收到了一封信,這封信是由一條不明來歷的船隻,直接送到了鯊魚幫撒出去的哨船上,由鯊魚幫哨船的人將這封信帶回了南日島大寨之中。

        張虎鬧不清是誰給他送的這封信,於是打開讓手下的師爺給他讀一遍,師爺看罷之後頓時大驚失色,趕緊將這封信的內容告訴了張虎。

        原來這封信是福州一帶數家小股同行一起署名,給張虎下的一封請柬,信中曆數了張虎這段時間的所為,表明這些人不願被張虎玩弄於股掌之上,假如張虎想要今後還讓他們聽招呼的話,那麼他們邀請張虎在五月初一到塘嶼島一會,大家當面鑼對面鼓的將這件事說清楚。

        張虎聞聽之後氣的當場就把桌子給踹翻到了地上,大罵這幫傢伙這是想要反了天了,現如今誰不知道福州這一帶海上是他張虎說了算,這幫小股同行在這一帶混,都要仰他的鼻息過活。

        現如今這幫傢伙居然暗中勾結到了一起,想要和他對抗,這已經是擺明了不給他面子,以後不再當他是這一帶的老大了。

        做慣了老大的張虎豈能容得下這口氣,在他看來,福州這一帶海面上,就是他的天下,他想要滅誰就滅誰,想讓誰在這一帶混,就讓誰在這一帶混,豈能容得下有人來挑戰他的地位。

        於是他聽罷師爺唸完了這封信之後,當即勃然大怒,厲聲怒吼著招呼何光、方安等人來他的廳中議事。

        當何光、方安、馬峰等人到了之後,張虎依舊是餘怒未消,拖著肥胖的身子在大廳裡面來回踱步,像是一頭困獸一般,氣的直喘。

        見到手下眾人都到了之後,張虎立即將這件事告訴了何光等人。

        聽罷了這個消息之後,最先動怒的居然不是何光,而是方安,只聽方安厲聲罵道:「反了!真是反了!奶奶的,這幫混帳東西這是想要作反不成?咱們鯊魚幫不發威,他們還真當咱們是病貓了嗎?

        既然如此,大哥!這一次決不能輕饒他們,他們擺明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把咱們鯊魚幫朝眼裡放了!

        大哥,依我看這一次既然他們敢這麼做,咱們也不能跟他們再客氣了,趁著這個機會,咱們也該清理清理福州這邊海上了!

        他們不是想要結夥跟大哥你對抗嗎?好呀!讓他們來吧!趁著這個機會,咱們給他們來個一鍋端,看看今後還有誰敢跟咱們耍橫!哼……」

        何光正想要說話,馬峰也蹦起來叫道:「五哥說的不錯,這幫傢伙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這是不成了!他們這是要擺鴻門宴,既然如此,就不能跟他們再客氣了!大哥,讓我打頭陣,去好好教訓教訓那幫傢伙吧!」

        張虎看著方安和馬峰二人,心中居然多少有點感動,雖說近期因為錢松和王宏的事情,他感覺到方安和馬峰跟他生分了許多,而且他也懷疑這兩個傢伙跟他不一心,可是現在有事了,看他們二人的表現,卻還是一家人親的感覺。

        方安和馬峰不管怎麼說,還是他自家的兄弟,真的有事的時候,還是他們近一些,這讓張虎多少有點感到安慰,於是連連點頭稱是。

        可是何光這個時候卻皺著眉頭說道:「大哥!這件事不太好辦呀!」

        張虎聽到何光的話之後,這火一下就大了,立即怒視著何光罵道:「老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什麼不好辦的?不就是一幫烏合之眾嗎?現在他們都要騎到老子頭上拉屎了,不好好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難道老子還要怕他們不成?

        這次要是不讓他們知道知道老子的厲害的話,以後誰還會把老子當人看?難不成你小子害怕了嗎?」

        何光一聽趕緊搖頭道:「大哥,看你說的,兄弟我當然不是怕他們了!我剛才這麼說,就是覺得有點蹊蹺,這幫孫子以前都對咱們服服帖帖的,今兒個咋麼突然間就拉起手來,跟咱們對著幹了呢?

        我是想即便是他們聽聞一些風聲,不想受制于大哥你,最多也就是跑路拉倒!怎麼就有膽子這麼合夥跟大哥對抗了呢?依我看,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挑頭,他們才被拉到一起的!」

        聽罷何光這麼一說,張虎摸著下巴上稀疏的鬍子,稍稍消了點氣,合計了一下之後,點點頭道:「聽你這麼一說,倒是也有點道理!他們怎麼敢這麼做呢?到底是誰在暗中挑頭呢?」

        這時候一旁的那個白胖師爺拿著那封已經被張虎扯爛了的信說道:「幾位當家的!這事兒好辦!從這封信上就看得出是誰在挑頭了!

        這信下面都有他們的落款署名,誰靠的最前,誰就是打頭的!幾位請看,這第一個署名的姓于,叫于孝天!這就可以肯定,應該是這個姓于的挑的頭!」

        「于孝天?就是那自稱海狼的傢伙嗎?」張虎胖臉上的眼睛眯了起來,透出了一股凶光。

        「正是,這于孝天正是海狼的舵把子!」師爺點頭道。

        「好!好一個姓于的!居然敢挑頭跟老子作對!那就休怪老子對你不客氣了!師爺,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張虎一聽,立即怒道。

        師爺趕緊低頭躬身答道:「回大當家的話,今兒個四月二十四,距離五月初一帶上今兒個還有六天工夫!」

        張虎算了一下,接著問道:「何光!你知道這於海狼現在有多少手下,多少船嗎?還有方安,年後你們去南竿塘的時候,這個於海狼帶去了多少人,幾條船?」

        方安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開口答道:「回大哥的話,上一次我們去南竿塘的時候,姓于的只帶了一條鳥船,總共帶去了三十多個人!回來的時候傷了幾個,死了兩個!」

        何光一聽,也趕緊答道:「這個姓于的沒多少人,他才來這兒多長時候呀!頂天了現在有個百十個手下也就不錯了,上一次派去查問朱大下落的人回來說,他的島上有座小寨子,島上有幾十個人,姓于的不在島上,島上就剩下一條沙船!」

        張虎捻著鬍子想了想,冷笑了一聲道:「就這麼點人手,也想要跟老子作對,老子不發威,他還真當老子不敢動他了!何光,這次你再辛苦辛苦!帶上你的手下,趕明兒去一趟那廝的金銀島,給我把金銀島一舉蕩平!殺他們個雞犬不留!讓那幫傢伙知道知道,跟我張虎作對,是什麼下場!」

        何光趕緊點頭道:「大哥放心,這事兒就交給我吧!我明天一早就帶人過去,定要殺他們一個雞犬不留才行!」

        張虎接著說道:「你也不要太大意了!小心點行事!另外干的利索點,幹完之後不要耽擱,最好趕緊回來,莫要耽擱了五月初一到塘嶼島的事兒!這次咱們要讓他們見識見識,惹怒了老子,會有什麼後果!

        老五、老八,你們兩個也下去準備一下,招呼好你們的手下,還有老二和老三以前的那些手下,告訴他們,這次跟老子一起去,好好幹,老子不會虧待他們!」

        方安和馬峰對視了一下之後,都立即躬身接令,表示馬上就下去安排。

        看著轉身離開的方安和馬峰二人的背影,張虎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對何光和師爺說道:「這是個不錯的機會,讓他們多出點力也好!哼哼!收拾了這幫傢伙之後,咱們以後日子就太平了!」

        何光臉上也露出了猙獰的冷笑,盯著方安和馬峰的背影笑道:「大哥果真厲害!讓他們這幫傢伙打頭陣最好!死了也不可惜!省的留著也是麻煩!……」

        而方安和馬峰出了大廳之後,扭頭也朝著身後望了一下,方安給馬峰使了個眼色,馬峰會意的點了點頭,兩個人立即分開,裝作無事的樣子,各自分頭回了自己的住處。

        不多時一個馬峰的手下便出了寨子,在寨子外面轉了一圈,又到海邊走了一陣,一條巡哨的小船很快離開了岸邊,楊帆駛向了南日島的北面,在海上轉悠了一圈之後,沒有發現有船跟著他們,於是這條哨船立即便轉向了東沙嶼的方向,快速的朝著東沙嶼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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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應戰
        
        
         天黑的時候,于孝天收到了明日何光帶人來襲的消息,立即下令召集起了手下的重要成員,將這個消息告知了眾人。..

        孟瘋子一聽就立即炸了,跳起來櫓胳膊挽袖子的罵道:「奶奶的,這張虎居然想要先把咱們做了,他也太小瞧咱們了吧!這次姓何的過來,咱們定要讓他們瞧瞧咱們的厲害!」

        大石屋之中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在座的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神色顯得緊張,于孝天環視了一下眾人,也知道他們的心情。

        畢竟鯊魚幫的名聲在哪兒放著,餓死的駱駝比馬大,現如今他們海狼被鯊魚幫盯上,想要將自己這些人給滅了,除非是沒心沒肺的人,才會不緊張,稍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沒有一點反應。

        于孝天抬手讓孟瘋子坐下,沉聲說道:「看來張虎也不是笨蛋,肯定看出了這次咱們這些同行合夥跟他作對,是咱們挑的頭!送出去的那封信是由我執筆,落款也是我們在前,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是咱們挑頭跟他們作對!

        所以張虎這是打算,先在赴約之前,把咱們先給敲掉,殺殺我們這些同行們的士氣!幸好咱們有所準備,將船隻人手都提前收了回來,要不然的話,這次真的可能著了他的道!老窩先被他給抄了!

        但是大傢伙也不必緊張,張虎這次派何光前來,他們並不清楚我們的虛實,還以為咱們還是以前那麼虛弱!便只派了何光帶人過來。

        如此一來,敵明我暗,他們不清楚咱們的實力,可是咱們卻知道他的情況,故此這一次咱們根本不用怕他們!」

        坐在躺椅上的錢松,精神顯得很不好,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聽著于孝天的話,在于孝天說完之後,點點頭虛弱的說道:「于當家說的不錯,諸位不必太過緊張,張虎這兩年來,很是自大,根本不太關注周邊同行的情況,只知道要同行們給他投效,總以為福州這邊海上,沒人能是他的對手!

        所以他根本不清楚眼下你們海狼的實力,還以為你們不過就是幾十個人,一兩條船罷了!

        而何光這廝的脾性也是囂張跋扈,從來不把你們這些人放在眼裡,這次過來,肯定也不會帶來太多的人手,倒是給你們了一個機會,幹的好的話,這一次趕在張虎赴約之前,弄不好就能先把何光給收拾了!

        這對你們來說,確實是個大好的機會!但是你們要是怕的話,那麼我勸你們,乾脆現在就拔寨走人,先到草嶼島那邊避一避風頭算了!」

        「怕他個逑!來的正好,姓何的敢過來,老子非要撕了他不可!」不等錢松的話音落地,王宏就怒氣衝天的蹦了起來。

        「老三,你先別急,這次還不是到你我露面的時候,對付何光,還是讓于當家他們來做吧!」錢松搖頭說道,話沒有說完,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王宏趕緊過去替他撫胸,好一陣子錢松才緩過來勁,王宏問道:「二哥,為啥還不許我露面?難得這次何光那廝過來,咱們說不好聽了,都是被這廝害得,這次好不容易擠住這廝,如何不趁此機會宰了他以洩咱們心頭之恨!」

        錢鬆氣喘吁吁的搖頭道:「你不要多問,總之這次你還是不能露面,包括另外幾個跟著過來的弟兄,一樣也都不能露面!否則的話會壞于當家的大事的!」

        王宏想了一下之後,也明白了錢松的意圖,於是只得嘆息了一聲罵道:「也罷!為了咱們當家的,這次我還先忍著好了!」

        于孝天在旁邊看著錢松和王宏說話,心中也在琢磨,王宏現在已經表明了態度,今後願意奉他為大當家,並且言語之中已經透露出,將自己視為了海狼之中的一員,可是錢松卻還是以你相稱,可見錢松到現在並未將他自己視作海狼之中的一員,這讓于孝天多少有點失望,但是卻也不便多說什麼。

        看錢松說完之後,于孝天這才接口說道:「既然如此,何光要帶人前來對付咱們,這對咱們來說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如果明日咱們能幹掉何光的話,那麼就等於斷掉了張虎的一條臂膀,即便是殺不了何光,起碼也要把他帶來的船留下一條兩條,不能讓他全身而退,趁此機會消耗張虎的骨幹實力!

        但是我們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一旦何光或者他的手下跑回去之後,要防著張虎爽約,舉全部力量,來攻我們金銀島!

        所以在此之前,咱們要先把島上女眷還有匠人們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暫避一時!但是事出突然,把他們放在什麼地方暫避一事,不知大傢伙有什麼主意沒有?」

        眾人一聽,都看出了于孝天對明天一戰,似乎早已是胸有成竹,所以情緒也都高漲了起來。

        同時他們對于孝天提出撤離島上閒雜人等一事,也都沒有什麼意見,畢竟明天之後,金銀島這裡就要變成一個戰場,而金銀島雖然建起了寨子,但是這樣的小寨子,也只是能防禦小規模的進攻,萬一要是張虎傾巢而出大舉來犯的話,這個小寨子很難守得住,所以提前將這裡的閒雜人等撤走暫避,也是一個穩妥的方式。

        但是對於把這些人撤到什麼地方,眾人卻意見不一,有人提出將他們移到草嶼島上去,也有人提出可以轉移他們到劉一刀或者獨眼龍那裡去,但是于孝天考慮了再三之後,卻提出將他們送到東海村去暫避一時。

        眾人聽罷之後,也都立即點頭同意,因為自從于孝天殺了周成,抄了東海村周成的老窩之後,東海村便恢復了平靜,而且于孝天在抄了周成老窩之後,還給村民每家每戶留下了一些銀子和糧食。

        東海村的漁民們對此非常感激他們海狼,近期海狼時不時的也途經東海村,東海村的漁民們每每見到他們,都非常熱情,又是送魚鮮等物,又是幫忙補水,現如今兩邊交情相當不錯。

        而且東海村在周成的經營下,有寨牆保護,相對也安全一些,另外也沒有多少人知道,東海村和海狼的關係,所以現在將島上女眷們移至東海村暫避,是完全可以放心的。

        眾人商議到了後半夜,基本上敲定了明天對付何光的辦法,這才各自散去,天不亮寨中的女人和匠人們便都被叫了起來,于孝天也不給他們說太多,讓他們立即簡單收拾一下,登上海象號,在李狗子的帶領下把海象號擠得滿滿的,楊帆向著海壇島的東海村方向駛去。

        蘭兒感覺到這裡的緊張氣氛,對于孝天很是擔心,起先表示不願意離開這裡,想要留在這裡陪著于孝天,但是于孝天沉下臉訓斥了她兩句,蘭兒這才含著淚登上了海象號,和于孝天道別之後,隨船駛向了東海村。

        至於其他的那些幫眾們,天不亮也都全部被集合了起來,于孝天將韓顯留下,帶了二十幾個部眾鎮守寨子,其餘水手和兵夫,則全部登上了剩下的幾條船,楊帆駛離了金銀島,朝著金銀島的東南方向海面駛去。

        (昨天晚上睡的還算可以,足足睡了快五個小時,相當不錯,今天兩更吧!另外鳴謝lxw01158朋友的不吝打賞!)

   


第二百章 挖坑
        
        
         何光舒舒服服的坐在他座船艉樓上的一張大椅之中,面前擺著一張小桌,上面放了幾碟小酒菜,腿上還坐了一個年輕的豔麗女子,一邊喝著小酒,一邊不停的狎、弄著懷中的女子,得意的不得了。..

        自從扳倒了錢松和王宏之後,何光的心情可謂是大好,他是張虎的小舅子,但是在鯊魚幫之中,地位卻在錢王二人之下,一直以來,他都看著錢王二人很是不爽,說白了,其實錢王二人和張虎的關係緊張,很大成分上是他在背後挑撥。

        他很清楚錢王二人在鯊魚幫之中的威信和地位,只要他們在,就輪不到他這個老七上位,成為張虎之下說了算的人。

        而且錢松這個人很精明,也早已看出他背後撈錢的手段,曾經為此提醒過張虎,使得何光被張虎修理過兩次,不得不吐出了一些到嘴的錢財,這更是讓何光對錢松恨之入骨。

        於是憑藉著他是張虎小舅子這條便利條件,在他的挑唆之下,張虎這兩年漸漸疏遠了和錢松的關係,並且開始對錢松等人產生出了猜忌。

        最終藉著南竿塘一戰,何光終於扳倒了錢松,進而又將王宏也扳倒在地,現在在鯊魚幫之中,他已經成了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名副其實的二當家,即便上面還有老五方安,幫中也都要聽他的招呼。

        所以何光這段時間在鯊魚幫裡面頗為舒心,唯一讓他感到不太滿意的就是他沒能趁著這個機會,將錢王二人給做掉,反倒讓人趁機將他們二人救走,留下了一個隱患。

        但是這些日子過去之後,他也沒有發現錢王二人的下落,兩個人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變得杳無音訊,漸漸的何光又放心了下來,覺得經此變故之後,錢王二人即便是被人救走,也沒翻身的可能了,這會兒肯定是找了個地方躲起來,好好的養傷去了。

        所以何光認為,現在即便是錢王二人不死,也不敢再露頭了,今後這鯊魚幫,基本上就是他何光說了算,等他騰出手再慢慢收拾了方安、馬峰兩人,和以前錢王二人的舊部之後,這鯊魚幫即便是包括張虎在內,都要被他玩弄於股上。

        於是何光為此很是得意,更加放浪形骸了起來,現如今帶人出來做事,居然連女人都被他帶上了船,隨船可供他隨時狎、玩。

        在女色方面,何光可謂是色中餓狼,幾乎可以說是每日無女而不歡,以前因為錢松在的時候,他還多少有點收斂,不敢太招搖,特別是他們這種人在海上做事有忌諱,非特殊情況不能隨便在船上帶女人,這也是鯊魚幫的規矩之一。

        可是現在上面張虎罩著何光,何光早已什麼忌諱都不管了,這次出來乾脆在船上帶了兩個他喜歡的侍妾,供他在路上玩弄。

        看著何光在船上的表現,有些手下既羨慕又有點嫉妒,也有人看不慣,但是卻又不敢說,只能暗自搖頭,覺得何光實在是有點過分了。

        這次張虎派何光來攻打金銀島的海狼,在何光眼中,應該是一件肥差,在他看來海狼的實力不強,比起前段日子他滅的魯升,也強不到哪兒去,所以弄死那個姓于的,應該是像碾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

        金銀島上肯定有女人,還有不少財貨,只要他弄死了姓于的之後,這些便都成了他的了,就像上一次滅魯升一般,他帶手下殺了魯升之後,又將魯升船上的手下殺光,將魯升的一個老婆妾室還有女兒都擄回了寨中。

        魯升的老婆年紀大了,他看不上眼,路上便讓人把她丟到了海裡面,當做箭靶,讓手下放箭,硬是將她射死在了海中。

        而魯升的小妾倒是有兩分姿色,於是他便玩兒夠了之後,丟給了手下,至於魯升只有十二歲的女兒,他卻也沒放過,回到寨中之後,連續糟蹋了她多次,到現在還被他關在自己的院中,隨時供他狎、玩之用。

        所以他最感興趣的還是在攻下金銀島之後,島上有多少女人的事情,到時候他又可以敞開大玩一場了。

        一想到這一點,何光就興奮不已,手探入懷中女人懷中,上下其手的摸了起來,不時在船上還發出了一陣陣淫笑之聲。

        「七爺!前面就是海狼的金銀島了!」上鬥在桅杆上對下面的何光叫道。

        何光這才將手從女人懷中掏出來,拍了拍女人的屁股,女人站起身扭著屁股,又給他拋了個媚眼,這才一扭一扭的下到了艙中。

        何光站起身,走到船舷處朝四周看了一下,跟在他座船後面的是另外三條歸於他手下的船,這次他一共帶來了四條船,一共一百多人,在他看來,這已經足夠收拾海狼了,即便是他們有座寨子,又能如何?

        只要他在海上把海狼的座船給干沉了,這座金銀島就是一座孤島,島上的人插翅難逃,不用他費多大力氣,便能把海狼的寨子給拿下來。

        而周邊海面上靜悄悄的,看不到一絲帆影,距離他們前面不遠的地方,開始出現島嶼,但是這裡不是金銀島,而是金銀島南面距離金銀島大約十里左右的兩個更小的無人島,過了這裡前面就是金銀島了。

        於是何光對上斗問道:「可發現了海狼的船沒有?」

        上鬥在上面大聲答道:「啟稟七爺,周邊鳥都沒幾隻,別說是船了!小的什麼也沒有看到!」

        何光冷笑一聲喝道:「弟兄們,加快速度,中午之前趕到金銀島,把姓于的那幫狗屁海狼,給老子滅了,晚上在他們島上,讓你們好酒好肉管個夠,要是抓住女人的話,也免不了讓你們跟著老子一起舒坦舒坦!都加把勁!再快一點!跟著老子出來幹活,啥時候讓你們吃過虧?」

        何光手下的鯊魚幫部眾們頓時都怪笑著歡呼了起來,把船帆升滿,吃足了風,朝著金銀島方向加速駛去。

        這個時候,在海平線的盡頭,卻有一個微小的黑點,幾個人操作著一條小船,落下了帆,在海面上飄蕩著,有一個人爬在桅杆上面,手搭涼棚仔細的朝著西面海面上瞭望者。

        「來了!來了!一共四條船!肯定是鯊魚幫那邊過來的,朝著咱們金銀島過去了!快!搖櫓,去通知舵把子!奶奶的,今兒個他們算是要到了黴了,想收拾咱們,先把命給老子留下再說吧!」

        羅賢彬跐溜一下從桅杆上滑了下來,對船上另外三個弟兄怪叫道。

        幾個人聽罷之後,趕緊開始搖櫓,黃魚號馬上便動了起來,開始朝著東面行去,過了一會兒之後,羅賢彬才讓跟著他的人升起了船帆,這麼一來就不會被遠處的那幾條船發現他們的所在了。

        距離他們不太遠的地方,則有五條船停在海面上,依次是海狼號、海豹號、海獅號、海鷹號、海鯊號,是于孝天目前手中全部的可用力量,這五條船此時跟黃魚號一樣,也都落下了船帆,靜靜的在海上漂泊著,船身隨著海浪的波動,而微微起伏著。

        每條船上的人,都靜靜的坐在甲板上休息,偶爾有人會小聲的議論幾句,氣氛多少有點緊張和壓抑,但是卻並沒有顯得非常擔心害怕的樣子。

        當黃魚號駛向他們的時候,于孝天走到了船舷處,看著黃魚號駛來,深吸一口氣道:「差不多了,他們也該到了!估摸著是羅賢彬那小子發現何光的船隊了!」

        劉老六走過來看著黃魚號點頭道:「算時候也差不多了,要是何光那廝一早從南日島出發的話,一路都是順風,速度應該不慢!這會兒也該到了!」

        幾條船上的海狼部眾們這會兒都站了起來,一個個開始顯得興奮了起來,包括那些尚未轉正的見習人員,這會兒也都顯得既緊張又有點興奮,靜候著他們的頭兒對他們下令。

        不等黃魚號靠上海狼號,羅賢彬就大聲叫道:「啟稟舵把子!鯊魚幫的船已經到了,正朝著咱們金銀島過去,他們一共來了四條船,小的離得太遠,看不太清都是什麼船!

        但是大致看去,像是有兩條福船,兩條趕繒!」

        于孝天站在船舷處低頭對羅賢彬叫道:「好!幹得不錯,你們回去吧,繼續給我盯著他們!」

        羅賢彬答應一聲,趕緊帶船掉頭,也朝著金銀島方向駛去,繼續保持在海平線上,對金銀島那邊的情況進行監視。

        而于孝天接著下令,讓各船的船長都到他的海狼號集合,不多會兒馬梟、胡成、孟瘋子、孟飛便都乘坐舢板到了海狼號上。

        「你們船上的弟兄們都準備好沒有?」于孝天也不跟他們廢話,直接便劈面問道。

        馬梟等人立即點頭道:「舵把子放心,該說的都說了,該準備的也都準備好了!弟兄們這會兒雖然不敢說各個都等著大干一場,起碼也不會怕他們什麼!只要舵把子一聲令下,咱們馬上就能動手!決不能丟咱們海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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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入百甕
      
      
         于孝天點點頭道:「如此最好,羅賢彬剛才回來告訴我,何光這次一共帶來了四條船!倒是很看得起咱們呀!哼哼!

        可惜的是恐怕打死他何光都想不到,咱們這會兒會有這麼多船在這兒等著他呢!」

        一聽說五比四,他們海狼在數量上還佔了點優勢,眾人都更是興奮了起來,畢竟這次他們要對付的可是雄霸福州一帶的霸主鯊魚幫,海狼部眾不少人從心理上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生怕鯊魚幫傾巢而來,那樣的話,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只能立即抱頭鼠竄了。.. :

        但是在哨船帶回消息,說何光只帶來了四條船之後,眾人都徹底放心了下來。

        目前為止,形勢對於他們海狼來說,可以說他們海狼這邊佔據著天時地利人和,優勢全都在他們這邊,而且海狼部眾從上到下都是一條心,部眾們平時訓練也充分,

        只要不是老天不開眼,讓他們霉運纏身的話,這一仗他們即便是打不贏,起碼也不會吃虧,所以這幾個船長包括孟飛這個臨時代理船長,聽罷之後都更覺得安心了一些。

        于孝天看眾手下的表情,感覺不錯,接著開始交代道:「今天這一仗咱們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儘可能把何光和他的手下多留下一些!所以一旦開始動手的話,你們不要自己亂了陣腳,給我盯住何光的座船集中力量猛揍!

        咱們這次最大的優勢就是咱們的火攻!不要可惜他們的船,圍上去之後,把燃燒瓶給我使勁的朝他們的船上砸,燒掉兩條也無妨,只要能把何光給我留下就成!

        一會兒看我座船上的號令行事,上斗的旗指向哪條船,馬梟、孟瘋子你們兩個就跟我集中力量使勁的揍,胡成你和孟飛兩條船,負責策應掩護,讓我們三條船放手干,不能讓他們偷了咱們的空子。

        好了,其它的沒什麼可交代的,這次依舊是事關重大,把你們船上的人都給我盯緊了,有功的給我記下,有過的也別忘了!關鍵的時候,誰要是掉鏈子,哼哼!別怪我于某對他不客氣!」

        幾個人聽罷之後,都趕緊挺胸大聲應是:「請舵把子放心,咱們都記住了!」

        馬梟流著口水一臉的獰笑,對于孝天說道:「當家的,以前想我馬梟啥時候這麼痛快過呀!自從跟著你之後,實在是有點揚眉吐氣的感覺!這次你只管放心好了,不好好收拾一下姓何的,我他娘的就跟他姓!」

        于孝天聽罷之後呲牙笑了起來,在馬梟的肩窩上重重的擊了一拳,笑道:「好!我等著看你怎麼好好收拾那廝!」

        金銀島上靜悄悄的,當何光的船隊出現在金銀島附近的時候,島上響起了梆子聲和銅鑼聲,接著海邊的人開始朝寨子裡面跑,場面顯得很是混亂,不多會兒工夫,寨門咣噹一聲落下,寨牆上人影閃動,一個個海狼部眾在韓顯的率領下登上了寨牆,抄起了傢伙,一張張弓被張上了弓弦,一捆捆箭支被搬上了寨牆,一箱箱的燃燒彈被運到了寨牆上面。

        看著空蕩蕩的金銀島碼頭,何光眉頭皺了兩下,但是又有點驚詫的看著島上的那座寨子。

        這是他第一次親自來到金銀島,前兩年的時候,他也曾經途經過這裡,可是當時他印象中,這座金銀島還是一座無名荒島,只是島上有淡水,故此才會偶然有船經過這裡的時候,登島取水。

        可是現在島上居然出現了一座寨子,寨子緊靠著海邊,連接著兩條棧橋,在寨子外面的沙灘上,還有一座簡陋的船台,船台上居然還有一條剛剛顯出雛形,而且形制有些古怪的大型舢板。

        寨中還有幾座望樓,中間位置還聳立起了一個高大的木架,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是一座用於晚上給船隻指引方向的燈塔。

        看到這樣的情況,何光不禁有點大為驚訝,他沒想到小小的海狼,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把金銀島這個小荒島打造成眼下的這幅摸樣。

        而且他也發現,今天他來的時候,把事情想的有點太理所當然了一些,本來他以為,帶著一二百部下,四條船過來,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將金銀島上的海狼部眾蕩平,可是當看到了這座寨子之後,他才意識到,事情恐怕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雖然海狼的寨子不大,寨牆也不算高,可是即便是這麼一道看上去比較低矮的寨牆,對於他們這些海盜們來說,還是一道非常難以踰越的障礙。

        海盜平日干的最多的就是在海上剪徑,劫掠過往船隻,偶爾上陸襲擾一下沿海的村鎮,更多的時候是靠著打個對手措手不及,才能取勝,在海上很是厲害,可是在陸上的攻堅能力卻很差。

        海盜們出來幹活,不可能在船上準備各種攻城器械,而且金銀島這樣的島上,也沒有足夠的原料可以供他們取用,製作各種攻城用的器具。

        所以別看金銀島上的寨子不大,可是對何光來說,也不是容易解決的問題,再加上島上的海狼部眾們已經發現了他們,紛紛退入到了寨中,落下了寨門,想要突襲已經不可能,所以他只能採取強攻的手段,來攻取這座寨子。

        同時何光也發現,海狼在金銀島沒有留下一條船,那麼海狼的船這會兒又在什麼地方呢?

        何光站在船尾極目向四周海域張望了一番,又讓各船上鬥在上面朝遠處觀望了一下,結果四面的海面上都乾乾淨淨,沒有發現半條船影。

        何光扶著船舷手指叩打著船舷,琢磨著這件事,一個他的手下湊過來問道:「七爺!這就是金銀島了,接下來咱們咋辦?」

        何光皺著眉自言自語道:「海狼的船這會兒都去哪兒了?奇怪!」

        他的那個手下立即接口道:「七爺,那于海狼不是跟其他人合夥,邀咱們大當家到塘嶼島一敘嗎?會不會他們這會兒已經都齊聚到了塘嶼島,等著咱們去塘嶼島呢?」

        「這倒是有可能!應該錯不了!他們恐怕不會料到,咱們沒去塘嶼島,倒是先來這裡抄他們的老窩了!哼哼!這一下姓于的恐怕要哭天無淚了!」聽到手下這麼解釋之後,何光立即點頭,像是早已考慮到了一般,哈哈一笑道。

        「靠近岸邊,對海狼的寨子給老子喊話,告訴他們咱們是來做什麼的,讓寨子裡面留守的人趕緊他娘的給老子開門投降,老子可以不殺他們!」何光自以為想明白了海狼的船的問題之後,頓時信心再次爆棚,在他看來,海狼大部分人這會兒都不在老窩裡面,即便是這裡留守了點人手,也不會太多,所以弄不好嚇唬一下他們,這寨中的海狼部眾,就會被嚇尿褲子,屁滾尿流的開門出來獻降了。

        幾條鯊魚幫的船,在聞令之後,立即駛向了海邊,但是他們不敢直接去棧橋哪兒停靠,只能在東岸擇地拋錨停下,然後涉水登岸。

        「裡面的海狼給老子聽了,老子們是鯊魚幫的,今兒個來就是找你們的晦氣來了!你們姓于的在不在?在的話就喘口氣,給老子滾出來,乖乖被咱們綁了,帶回去見咱們的張爺!」一個何光的手下登岸之後,走近寨子,大模大樣的掐著腰朝寨子外面一戳,扯開嗓子便大叫了起來。

        韓顯站在寨牆上,低頭看了看這廝,冷笑了一聲,大聲道:「鯊魚幫?你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了嗎?憑什麼要來找咱們的晦氣?告訴你,我們舵把子這會兒不在島上,有啥事你們回頭再來吧!」

        那個何光的手下一聽,搖頭道:「姓于的不在嗎?也罷,算那廝命好,告訴你們,你們的頭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想要跟咱們張大爺過不去,現在惹毛了咱們,我們可是奉了我們大當家之命,前來蕩平你們,要是你們這幫傢伙想活的話,就趕緊給老子老老實實的開了寨門,滾出來受縛,我們七爺說了,可以留你們一條狗命!

        要不然的話,看到沒有?我們一會兒動怒的話,幾炮轟平了你們的寨子,到時候殺你們個雞犬不留!」

        韓顯低頭看看,又瞅了瞅海邊停靠的鯊魚幫的四條船,扭頭對跟著他的那些部眾們說道:「怕他們個逑,今兒個你們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了,別他娘的給咱們海狼丟人!就這幫龜孫子,居然也想嚇唬咱們,今兒個讓他們知道知道咱們海狼的厲害!

        小六,你是玩兒火銃的,給老子瞅準了那廝,給他來一下,送他歸天!奶奶的,居然敢嚇唬咱們!」

        韓顯這會兒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被于孝天抓住的膽小怕事的小海盜了,跟著于孝天這段時間,他膽子也大了,身體也結實了,天天操練,讓他手頭功夫也紮實了許多,再加上于孝天視他為心腹,現如今也是一個兵頭,今天把他留在寨中看家,韓顯憋足了勁,想要表現一下。

        被他招呼過來的那個小六,提了一支鳥銃過來,答應了一聲之後,立即便開始裝填,一通忙活之後,將手中的鳥銃給裝填完畢,並且點燃了手中的火繩,卡在了鳥銃後面的龍頭上。

        一根銃管輕輕的探出了寨牆,緩緩的移動著,漸漸的瞄準了寨子外面過來喊話的那個鯊魚幫的傢伙。

        小六眯著一隻眼,仔細的從缺口找到準星,又用準星套住了那個寨牆下面的傢伙,心中默默的計算了一下距離。

        過來喊話的傢伙很顯然沒料到有人這會兒已經盯住了他,大大咧咧的站在寨子外面,距離寨子也不過只有二三十步,生怕聲音小嚇唬不住寨子裡面的海狼部眾們。

        突然間寨牆上傳出一聲砰的脆響,接著寨牆上冒出了一股煙,這個鯊魚幫的傢伙身體猛的一震,先是被嚇了一跳,把腦袋趕緊一縮,轉身就朝著海邊跑,一邊跑一邊罵道:「你奶奶的!居然朝老子放銃!好,你們等著!一會兒老子要你們的命!……咦?……」

        (感謝白雲過隙兄弟的打賞!)

   

第二百零二百章 攻寨
        
        
         韓顯本來還盯著這傢伙,看到這傢伙聽到銃響之後,利馬跟兔子一般掉頭就跑,沒看出來這廝被鳥銃打中,於是轉身朝著身邊的那個小六後腦勺上就是一巴掌,罵道:「讓你瞄準點再放銃,你他娘的這是打到哪兒了?這麼近都打不中,你是干什麼吃的?」

        小六一臉的疑惑和無辜的表情,伸著頭看著正在朝海邊跑的那廝,摸著被打疼的後腦勺嘟囔道:「奇怪了,我覺得瞄的挺準的呀!怎麼可能沒打著呢?沒看到銃子落在別的地方呀!怪了!」

        在眾人注視之中,那個前來勸降的傢伙一邊跑一邊罵,眼瞅著快跑到海邊的時候,只見那廝忽然間發出一聲驚呼聲,低頭看了一眼之後,頓時腳步就踉蹌了起來,緊接著沒跑出幾步,腳下忽然一軟,一頭便撲到在了沙灘上,躺在地上掙紮著,舉著手叫道:「救我!救我!……」

        寨中的眾人一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小六沒有打著這廝,而是小六打的很準,當即便命中了這傢伙,可是這傢伙剛才神經高度緊張,被銃彈擊中開始居然沒有感覺到疼,一直等他跑了一陣之後,才感覺到胸口疼,這才發現自己中招了,結果一下便卸了力,踉蹌著倒在了沙灘上。

        當看到這廝被撂翻之後,韓顯這下高興了,伸手又給了小六一巴掌,笑道:「小子行呀!剛才是老子誤會你了,干的漂亮,哈哈!給你先記一功,這次估摸著你小子轉為正職沒啥問題了!哈哈!」

        小六子摸著後腦勺,不滿的嘟囔著:「韓大哥,你不能不打我腦袋嗎?再打幾下,你就把我拍暈了!一會兒打不準不能怪我!」

        韓顯聽罷之後更是大笑了起來,點頭道:「成!不拍你了便是!一會兒你給老子打的准一點,老子等舵把子回來,給你請功!都聽到沒有?一會兒給老子瞄準了放箭放銃!能多殺幾個就多殺幾個,只要不讓他們攻進來就成,咱們就算是大功一件!哈哈!都做好準備!他們要來了!」

        突然傳出的銃聲,讓何光也微微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他才看到,那個被派去勸降的手下,忽然間一頭撲倒在地,被其他人七手八腳的抬到了一旁。

        何光的火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猛的朝著船舷踹了一腳,指著金銀島的寨子罵道:「好呀!這幫王八蛋敬酒不吃吃罰酒,居然還敢先放銃打咱們的人!來人,傳令下去,下船上岸,給老子攻入寨中,殺他們個雞犬不留!」

        幾條何光手下的船上,一群群鯊魚幫的部眾下餃子一般的開始下到了岸上,持著火銃弓箭、刀槍盾牌吆喝著衝到了岸上。

        而且船上的那些海盜們,也沒有閒著,開始七手八腳的給船上的火炮裝填彈藥,兩條船再次楊帆,開始移動了起來,駛入到了金銀島東北角的那個水灣之中,直抵寨子近處,船上部眾們喊著號子搬運船上的火炮,將船停下來之後,擺平船舷對準了島上,火炮也都移到了船舷處,炮口對準了寨子。

        何光手下的頭目們,在岸上和船上大聲的吆喝著,滿嘴噴糞的痛罵海狼們,招呼著各自的手下準備開打。

        沒有多長工夫,金銀島便響起了一連串的炮聲,幾條何光的船上,噴出了一團團的硝煙烈焰,各種亂七八糟的雜炮,一門接著一門的打響,形制不一的砲彈,立即呼嘯著砸向了金銀島水寨。

        韓顯和手下們臉色一變,紛紛趕緊撲到在寨牆上,將身體躲在寨牆下面,砲彈不是從他們頭上飛過,就是落在了寨牆外面,甚至有兩顆砲彈,直接落在了棧橋附近,離寨子很遠。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中國舊式的火炮水準有限,這些火炮沒有照門,全靠估算,裝藥量不固定,也都靠炮手經驗,裝多裝少沒個准,點火之後,砲彈根本就沒多少準頭。

        十幾炮轟過去,結果是只有兩顆砲彈落在寨牆上,但是寨牆都是用相當不錯的硬質原木建成,很是堅固,內側還填了沙石,作為加固之用,所以這些砲彈落上寨牆,雖然打碎了一些木頭,但是卻無法有效摧毀寨牆。

        韓顯伸頭看了一眼之後,呲牙一樂道:「嘿嘿!舵把子真是有眼見,居然早就知道這幫孫子打不準!別怕他們!起來應戰!」

        二十多個弓海狼部眾,聽到了之後也各自伸頭看了看,發現對方打的挺歡,但是對他們基本上沒有構成太大的實質性的威脅,於是膽子也大了起來,相互嘲笑著站了起來,紛紛開始收拾手裡面的傢伙,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于孝天在率船隊離開金銀島的時候,給韓顯抽調了六個火槍手,並且給寨中留下了六支鳥銃,海上鳥銃打不準,但是在陸地上,還是有一定的準頭的,所以他寧可讓船上少幾支鳥銃,也要確保寨子的安全。

        幾個火槍手早已完成了裝填,紛紛點燃了火繩,做好了發射的準備,這時候何光的手下們也開始在岸上聚齊,眼瞅著船上炮擊之後,這幫傢伙接著炮轟壯膽,一起發出一聲怪叫,嗷的一聲開始發足朝著寨子衝了過來。

        鯊魚幫雖然經歷過跟官軍的一戰,積累了一定的經驗,但是整體上的指揮水平並未提高多少,更多的還是各自為戰,靠的是個人的膽量。

        所以他們的進攻沒有多少組織性,在頭目們的招呼下,紛紛怪叫著舉著刀槍盾牌,一窩蜂的朝著寨牆湧來。

        至於怎麼攀上寨牆,他們也有他們的辦法,船上為了劫船往往準備有繩鉤,被他們取下來帶上,一旦攻到寨牆下面,就朝上面丟鉤子,鉤住寨牆,順著繩索朝上爬。

        實在不行就搭人梯,一個踩著一個,朝上面爬,也是一個辦法。

        總之一開始鯊魚部眾們的表現還是相當不錯的,頗有點凶悍的感覺,一窩蜂的便朝著寨牆推了過來。

        韓顯看罷也嚇了一跳,趕緊下令開火放箭,阻止他們靠近寨牆。

        幾聲鳥銃的砰砰聲頓時在寨牆上響起,幾個火槍手最先發火,朝著寨牆外面打去。

        緊接著會用弓箭的便開始朝著寨牆下面也發射了起來,幾支箭緊隨銃彈之後,便灑落向了那些鯊魚幫部眾們。

        兩個鯊魚幫的部眾慘叫一聲,一頭栽倒在地,滿地打滾了起來,也看不清到底是被銃彈打中了,還是被弓箭射中了,總之傷亡馬上便開始出現。

        整個金銀島上都熱鬧了起來,喊殺聲衝天而起,吃了一虧之後的鯊魚幫部眾們也學乖了一些,立即組織人手,開始對寨牆上的海狼部眾們反擊。

        弓箭手火銃手也紛紛抄傢伙朝著寨牆上打去,箭支嗖嗖嗖的接二連三的灑落在了寨牆上,銃彈更是打的寨牆上的原木木屑橫飛,頓時壓得寨牆上的海狼部眾們紛紛蹲下躲避。

        「娘的!都給老子站起來打!咱們舵把子天天供著你們好吃好喝,奶奶的,你們這幫混帳就這麼點膽子不成?讓他們殺進來大傢伙還是誰都活不成!殺呀!」韓顯這個時候顯現出了他對于孝天的忠心,在寨牆上飛奔著,一腳接著一腳將幾個蹲下的傢伙給踢了起來,令他們繼續開打。

        雙方你來我往的在寨牆上下打了起來,一時間箭矢亂飛,銃彈亂竄了起來,不多會兒又有兩個鯊魚部眾中招被撂倒在了寨牆外面。

        鯊魚幫的部眾們沒有想到,這海狼部眾居然還這麼膽大包天,愣是不顧死活的跟他們硬拚了起來,一時間居然吃了不小的虧,被連續撂翻了幾個。

        於是剛剛提振起來的士氣頓時為之一遏,紛紛趕緊退了下去。

        何光在船上看著這麼多手下去攻打海狼的寨子,居然一個照面就被打了回來,還傷了幾個手下,頓時被氣的是七竅生煙,跳腳大罵手下們都是笨蛋。

        他也沒想到海狼的人居然這麼厲害,寨中雖然沒有炮,可是卻有幾桿相當不錯的鳥銃,打的也挺準,哪兒人多朝哪兒放銃,給他手下造成了不小的威脅。

        於是何光一邊喝罵手下,令他們接著攻打寨子,一邊令船上的人,將兩門小炮抬下了船,送到了岸上,乾脆直接架在岸上,抵近寨牆朝著寨子轟擊。

        而且四條船上的火炮也都繼續開火,使勁的朝著海狼的寨子放炮,除了開炮之外,他還下令換了火箭,朝著寨子裡面放箭,縱火干擾寨中的海狼部眾們。

        於是不多會兒工夫,一群鯊魚幫的弓箭手便開始朝著寨子裡面施放起了火箭,裹著油布的火箭嗖嗖的飛過寨牆,扎入到了寨子裡面,沒多會兒工夫,寨子裡面便有幾間草房的屋頂被鯊魚幫發射的火箭點燃,冒出了滾滾濃煙。

        韓顯來回在寨牆上奔走,讓手下的火槍手不要停火,瞅準了灘頭上的那些鯊魚幫部眾們,不停的發火,只要看到誰冒頭,就是一傢伙,打得著打不著,起碼把他們嚇的不輕。

        至於寨中燃起的大火,韓顯根本不讓任何人去管,這會兒他就這麼多手下,看守這個寨子,光是寨牆上就不夠分配,根本無力抽調人手去寨中救火,所以只能任憑寨中屋子被鯊魚幫的火箭點燃,而棄之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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