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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宋元明]大明海寇 作者:寒風拂劍(已完成)


第一百二十三章 意外收穫
        
        
         于孝天以為一切都說完了,正想再次告辭,李管事卻又說道:「莫要著急,在下還有幾個人,想要請于掌櫃帶去!另外回去之後,煩勞于掌櫃把這幾個肉票派人送到陸上之前說好的地方,有人在那裡等候,贖銀回頭會交給于掌櫃。 ..」

        于孝天心道,你這李管事有話倒是一次說完呀,怎麼跟擠牙膏一般,一次擠出來一點,而且這李管事這次沒說給他帶走的是什麼人,只是說讓他把肉票送到指定地點交易,可見的李家已經幫他聯絡好了,肉票交易贖金的事情,於是無奈的只得點頭,問道:「不知這幾個人又是做什麼的?」

        李管事搖頭道:「于掌櫃只管先把人帶去,等回去路上,于掌櫃自然便知道了,絕對是于掌櫃想要的!」

        于孝天心中一動,於是也不多問了,點頭答應下來,這才再次告辭,被李管事親自送到了棧橋上,這個時候李管事已經派人,把那些女人還有幾個男子都先行送到了船上,交給了船上的孟瘋子,將其藏入到了船艙之中。

        這時候天色已晚,島上各家貨棧都已經點起了燈,白天的話,即便是在這裡,李家也不會這麼大搖大擺的將人送到船上,一旦讓人知道的話,難免會被人說他們李家買賣人口,故此這種事只能晚上進行,以此也多少遮人耳目一下。

        本來孟瘋子以為于孝天要在島上休息一夜,明天早晨再走,可是看到于孝天回船上之後,他便知道于孝天不會留在這裡過夜了,立即招呼船上眾人準備起錨開船。

        當船隻行到看不到大練島燈光的地方之後,于孝天走入到了船艙裡面,其中一個船艙裡面有十名男子,這也是于孝天最關心的事情,女人好說,可是一下李家送給他是個男人,這些男人的身份不弄清楚,他是不會放心的。

        「你們都是什麼人,為何會被送到我的船上?」于孝天走入船艙,亮起燈籠之後,掃視了一下艙中擠著的這十個男子,開口對他們問道。

        一個大致只有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神色很緊張,拉著四個比他年齡還要小的少年,目光中帶著一絲驚恐,小心翼翼的開口答道:「小的叫吳元,家父吳成!敢問一下,您可就是派人給俺們家送錢的那位好漢爺嗎?」

        于孝天聽罷之後,微微一愣,吳成這個名字,他既熟悉又有點陌生,一時間居然沒有馬上想起來是誰。

        倒是跟著他下來的劉老六聽罷之後馬上便反應了過來,指著這個後生問道:「你說你是吳成的兒子?福安縣吳家莊人士?」

        這個自稱吳成的後生趕緊點頭道:「小的正是吳家莊人,家父正是吳成!」

        于孝天搜腸刮肚的想了一陣之後,忽然間一個留著一撮花白鬍子乾瘦的中年人的形象躍然腦海之中,立即也明白了這個後生的身份,有點驚訝的跟著問道:「你是吳成的兒子?」

        後生再次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一下于孝天和劉老六都感到太過驚訝了,因為吳成這個人他們都認識,正是當初在這條船上為劉家做事的一個繚手,但是在那次碰上海盜的時候,卻已經被海盜殺了。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吳成的兒子居然會在李家,並且被李家給送到了他的船上。

        於是劉老六便趕緊替于孝天問道:「那麼你又是如何來到這裡了?這幾位又都是跟你什麼關係?」

        吳元這個後生這才試探著問道:「敢問這位可就是六叔嗎?」

        劉老六趕緊點頭道:「正是正是!俺就是劉老六!以前跟你爹一起在這船上給劉家做事!」

        吳元一聽,就哭了起來,跪在劉老六面前磕頭道:「侄兒給六叔磕頭了!俺總算是找到六叔您了!……」

        而跟著吳元的那幾個少年,也都跟著跪下,一起哭了起來,搞得劉老六手忙腳亂,趕緊一個個的拉起了他們,並且好一陣安撫,才逐步搞清了他們幾個的身份和來歷。

        原來吳元等五個少年,其實都是當初給劉家做事的船伕的兒子,劉家的船出事之後,他們在家遲遲等不到他們的爹回家,於是便找到劉家打聽消息,但是不打聽還好,一打聽反倒打聽出了麻煩。

        事情還是要從蔣家被于孝天帶人偷襲說起,當初李矬子告發劉老六、于孝天,並且污他們是海賊,奪了劉家的船,蔣百戶以此為由,抓走了二丫也就是現在的蘭兒,並且還試圖來個黑吃黑,奪了劉家的船貨。

        可是沒想到于孝天帶人先下手為強,殺了蔣百戶和李矬子,可是後來消息還是在福安一帶傳開,傳到了劉家的耳中。

        劉家這才知道他們家掌櫃的已經死了,報官要求官府幫他們懲治劉老六和于孝天等人,但是因為李矬子已死,蔣家的人也說不清到底奪他們家船的都有誰,於是便來了個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對於也將其他那些給他們劉家做事的船伕視作跟劉老六一夥的。

        非但不給他們家小結算工錢,給予這些船伕家人撫卹,還將其一併告到了衙門,衙門那邊也不分青紅皂白,在無法查清真相的情況下,又抓不到劉老六和小黃島眾人,遷怒於這些船伕家,一些船伕的兄弟,甚至於被扣了個通賊的罪名,被官府抓了去,而大部分船伕家的家小,也都被官府和劉家逼得走投無路,吳元的母親便是被逼得活活上吊自盡了。

        而吳元自己也被官府抓去,打了一頓關了兩個多月之後,因為什麼都問不出來,被放了回去,而他母親這時也早已上吊身亡,家裡僅剩下了吳元一個人。

        年前的時候,李家派人到福安一帶,按照劉老六給他們的名單地址,一一找到了這些船伕的家,將撫卹交給了他們,並將他們男人的死訊告知了他們。

        幾個船伕家的孤兒寡母拿到這撫卹之後,也得知了他們家管事的死訊,更是傷心不已,吳元拿到了劉老六託人送給他們家的撫卹之後,想了想,便決定投奔劉老六,後來因為他年紀比較大,另外幾個船伕家的女人,於是也將兒子交給了吳元,讓他帶著他們一起投奔劉老六,起碼找條活路。

        於是吳元便跟著李家的人帶著另外四個小夥計到了連江縣,又被轉送到了大練島上,等于孝天的船,這次才被一起送上了船,交給了于孝天和劉老六。

        得知這情況之後,于孝天和劉老六都唏噓不已,對吳元等幾個少年好一番安慰,讓他們放心,不管怎麼說,這次的事情,跟他們有著分不開的關係,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他們導致的,所以于孝天保證,一定會好好善待這幾個少年,今後讓他們就留在金銀島上。

        直到安撫完了吳元等幾個少年之後,于孝天這才將注意力轉到了剩下的幾個男人身上,這幾個男子明顯不是跟吳元他們一路的,一直在旁邊蹲著,沒有說話,於是于孝天這才又對他們問起了他們的身份和來歷。

        直到這個時候,一個中年人才跪下答道:「小的郭復,見過大當家!小的和這幾位都是泉州人,之前在泉州那邊一個船寮做工,專司為人修船造船。

        兩個月前,東家少爺醉酒之後,闖入小的的家中,糟蹋了小的的閨女,逼得俺那可憐的閨女跳了井,小的得知之後,本想要到官府狀告,可是東家只想著保住他的兒子,想要把此時按下,而且還威脅小的,不許告官,否則的話就饒不過小的一家!

        小的一怒之下,便帶著兒子和土地,躲在東家少爺回家的路上,將其痛打了一頓,沒想到那廝卻不禁打,居然幾下便被俺們當場打死,惹出這樣的麻煩之後,小的知道如果繼續留在泉州的話,定會性命難保,無奈之下連夜帶著兒子和徒弟逃離了泉州府!一直逃到了福州這邊。

        後來蒙李家掌櫃收留,我等才沒有被官府抓去,李掌櫃可憐小的,告知小的,可為我等安排一個出路,我等走投無路,只能答應了下來,還望大當家收留!今後小的願為大當家效力!」

        于孝天聽罷之後,差點沒有當場樂翻,難怪李管事神神秘秘的不肯告訴他這幾個人的身份,原來這幾個人都是船匠,這實在是正瞌睡的時候,有人給遞了個枕頭呀!

        他上一次來的時候,其實就跟李家談過,想要找個會修船的船匠,他們常年在海上活動,不能保證船隻不會受一點損壞,一旦船隻受損的話,他們自己很難修復,即便是勉強修理,也只是臨時對付,並不能確保船隻安全。

        現如今他繳獲周成的那條鳥船,之所以一直丟在島上,一是因為他這兩個月一直忙於建寨,另一個原因就是他沒有技術和人工來對那條船進行徹底的整修,原來抓來的那個木匠其實手藝很差,只能幹一點粗木工活,根本沒本事修好那條船。

        于孝天甚至都想過,乾脆回頭建房子的時候,把那條鳥船拆了,木料弄去建房子用,也省的一直在海裡泡著,等著它自己爛掉或是被海蛆蛀掉。

        現如今李家居然給他弄來了這麼幾個船匠,這一下那條船算是保住了,只要修好那條船之後,他就有了兩條可用來出海做事的船,實力等於一下提高了一倍,以後在海上行事也就更容易了。

        於是他趕緊點頭滿口答應下來,並且很家常的坐下跟這個船匠聊了一番,交談之後他得知這個叫郭復的船匠,膝下還有兩個兒子,也都是自幼跟著他學修船造船,現如今就在這裡也都已經十幾歲了,可以幫著他爹幹活了,而他老婆在生小兒子的時候難產死了,他家窮,便一直沒有續絃。

        而另外兩個跟著郭復的,也都是他的徒弟,因為師傅的閨女受辱自盡,年輕氣盛的他們很生氣,不顧後果的幫著郭復去揍了東家少爺,結果沒成想卻打死了東家少爺,惹下了滔天大禍,於是只能跟著他們師傅跑路,現在也不得不跟著來了。

        這一下于孝天便等於得到了五個會修船造船的手下,今後再也不用為修船的事情頭疼了,這對于孝天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比起李家再給他們幾百兩賞銀,還要來的更實惠一些。

        而李家其實這次也是做了個順水人情,不花錢還滿足了于孝天的需要,而且抵上了他們當初承諾的賞銀,這次的交易對於他們雙方來說,都是皆大歡喜,划算的不得了,可見的李家在做生意上,確實有過人之處,想人所想的同時,也為他們省下了不少銀子。

        回到島上之後,于孝天也沒有將這十個人送到隔離營之中單獨隔離,僅僅是燒掉了他們的衣服,又讓人燒水,好好給他們洗刷了一番,又讓他們服下了幾副常用的湯藥,打了打他們肚子裡面可能有的寄生蟲,便將他們安置在了寨子裡面。

        而留守在寨子裡面的趙麻子和李狗子,這個時候也已經趁著于孝天出海的工夫,帶著剩下的人開始在寨中建房,一些被燒燬的屋舍,很快便又被搭建了起來,反正他們的住房用料簡單,建起來也不費啥事,寨子裡面很多空地很快便立起了新的屋舍。

        而于孝天也沒耽擱,回到島上稍微停頓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便再次帶人上船,朝著南日島而去,再晚的話,他們估摸著節前就沒法趕到南日島拜張虎的碼頭了,那樣的話保不準會得罪了張虎,另外也讓王宏會比較為難。

        雖然于孝天暫時實力增長了不少,可是比起鯊魚張虎來,他的實力卻還是很小,尚不足以和張虎抗衡,所以暫時示之以好,也是有必要的,這也算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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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閉門羹
        
        
         南日島就在金銀島南面四五十里的距離,對於在大海上的距離來說,也算是近在咫尺了,所以于孝天僅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便抵達了南日島。..

        在他們抵達南日島的時候,便感覺到了雙方實力的懸殊,他們尚未到達南日島十里範圍之內,便有一條掛著張虎旗號的船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條船是一條單桅船,表面上看上去像是漁船,船的排水量也不大,船速一般,如果不掛出張虎所用的招牌式的紅色旗旛的話,一般人基本上會把他們當做漁民的漁船看待,可是在張虎手中,這種船顯然是被他做成瞭望風用的哨船使用,倒是也能遮人耳目。

        當發現于孝天的船駛向南日島之後,這條屬於張虎手下的漁船,卻還是大搖大擺的攔住了于孝天的去路,有人站在船頭老遠就大聲吆喝了起來,一邊令于孝天的船落帆停船,一邊喝問他們的來意和身份。

        于孝天看了看這條船,令船上的手下們稍安勿躁,收起鋒芒,大部分人被趕入了船艙之中,然後下令落帆,靠近之後報出了他們的身份和來意。

        當聽說于孝天的這條船就是海狼的船之後,攔路的那條船上的張虎手下多少表現出了一點尊敬的意味,為首帶頭的那個頭目打量了一番于孝天和他的船之後,抱了抱拳道:「原來你們便是海狼呀!怎麼到現在才過來拜碼頭?難道不把咱們張大當家放在眼裡不成?」

        于孝天趕緊陪著笑臉解釋了一下,並且告訴這傢伙,他已經和他們三當家王宏有約在先,年前過來拜碼頭。

        那個張虎手下的頭目這才點點頭道:「原來是王三當家那邊說好了,那就好辦!得了!你們跟著我的船吧,我帶你們過去!省的鬧出什麼誤會!」

        于孝天的船和那傢伙的船靠在了一起,令人送了十兩銀子過去,又放下一罐酒到了那條漁船上。

        俗話說抬手不打笑臉人,于孝天很明白銀錢開道的作用,所以倒也不在乎一些小錢,有了這十兩銀子和一罐酒作為見面禮之後,那船上的張虎手下們臉色更是好了許多,連連點頭,再次起帆,在前面為于孝天的船帶路,一直朝著南日島駛去。

        南日島很大,起碼比起于孝天現在佔據的金銀島要大得多,舊稱南匿山,島的面積足有幾十平方公里,是福建沿海的第三大島,歸福建興化府管轄,也是興化府沿海第一大島,是控制福建南北海上通道的要地,不過可惜的是明朝的海禁政策,使得這樣的重要島嶼未能受到重視,以至於淪入了像張虎這樣的海盜的控制之中。

        據劉老六說,南日島上很早的時候,大明朝福建方面為了備倭,在島上建有一個南日山水寨,並且駐有近千官兵駐守,可是後來居然以孤懸水上不易支援為由,撤掉了水寨,遣往了一水之隔的石城,併入了青山巡檢司,就此南日島便成了不管之地,歷來被倭寇和海盜們控制。

        近些年來,倭患漸輕,張虎便帶人奪佔了這裡,成了一個這一帶佔島為王的土霸主,勢力範圍影響很寬,向北可達閩江口一帶,向南則控制到了湄洲島一帶,官府前年的時候也派兵試圖進剿過他,可是卻被張虎擊敗,就此官府息事寧人,只要張虎不鬧的太厲害,也就對他睜隻眼閉隻眼,不怎麼再管他了。

        張虎早年擊敗官軍的經歷,使得他更是囂張了起來,隱隱間以這一帶的霸主自稱,時常襲擾沿岸的村莊,並且經常劫船,在島上是作威作福了起來。

        而張虎的大寨,就在南日島北面的西北角,這裡也成為了周邊海盜團體必須要來的地方。

        說起來張虎的寨子是個海盜的水寨,可是這幾年來,一些生意人掛上了張虎之後,也逐步來到這裡做買賣,通過和張虎以及周邊海盜們交易,獲得他們所劫的貨物,然後再出手獲取利潤,所以這兩年來,這裡倒是有點像是個鎮子了,來來往往的船隻倒也不算太少。

        可惜的是張虎這個人不太會經營,而且太過貪財,對於到他這裡交易的同行,抽頭很大,以至於許多海盜寧可去大練島交易,也不來這裡交易,所以這裡達到了一定的規模之後,商貿規模便再也無法擴大,要不然的話利用這裡得天獨厚的條件,這裡肯定會相當熱鬧。

        于孝天一邊跟著那條船緩緩駛向南日島,一邊在腦海中整理這段時間打聽到的有關張虎的各種情報,遙望著這麼大的南日島,他不禁嘆息實在是可惜了這個地方了,換做是他在這裡坐大的話,他一定能將這裡經營成一個相當繁華的商貿之地,起碼可以將南日島這個地方,打造成一個可以作為他的後方基地。

        于孝天這段時間一直遺憾,當初落海的時候,沒有把船上的那個高倍望遠鏡帶來,要不然的話有了那傢伙,他就可以很遠的仔細觀察一下南日島沿岸的情況了。

        不過隨著靠近南日島之後,領航的那條船開始轉向,還是給于孝天了一個就近觀察南日島的機會,偌大的南日島,據他所知,在後世島上起碼有人口有數萬人之多,可是現在看來,島上沿岸卻十分荒涼,看不到一個村落,偶爾可以看到個別廢棄的村莊,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初步估計,這島上以前的居民,不是被倭寇禍害,就是被這張虎逼得沒法在這裡生存,遷回了陸上,結果使得偌大的南日島變成了一個荒僻之地,于孝天忍不住暗罵張虎實在是個笨蛋。

        南日島水寨,規模遠大於金銀島于孝天的水寨數倍不止,佔地面積估摸著有上百畝之多,作為防禦工事,也修起了寨牆,不過寨牆高度卻也不算高,基本上也都是木質的寨牆,只有很少的地方,是用石頭壘成,防禦能力不見得就比于孝天的小寨子高到哪兒去。

        難怪王宏前段時間去金銀島的時候,會對于孝天的寨子感到驚訝,原來他們這裡的寨子,確實建的不咋滴。

        不過這裡的碼頭倒是還建的有模有樣,張虎利用這裡的地勢,在海邊建起了幾座棧橋,可供船隻停靠上下貨之用,一次最多的時候,可以停靠十多條船,可惜的是現在這裡的碼頭利用率卻很低,只有兩條棧橋上停靠著船隻,其餘的船隻則都就近停泊在灣子裡面,顯得雜亂無章。

        在前面那條船的引領之下,于孝天過來的路上便沒有再遇上什麼盤查和麻煩,僅有一兩條船好奇的靠近他們打量了打量他們,在前面那條哨船的解釋之下,都沒有找于孝天的麻煩,便直接駛離。

        靠上了棧橋之後,于孝天在那個給他引航過來的頭目的帶領下,帶著幾個手下,抬了一個大禮盒下到了棧橋上,朝著寨子走去。

        于孝天道了水寨的寨門處之後,稟明了來意,並且遞上了拜帖,請見張虎。

        守寨的人讓他等著,拿著他的拜帖進了寨子,于孝天這才和那個給他帶路的頭目攀談了起來。

        碰上他們的這個頭目,其實是張虎手下很小的一個頭目,根本掛不上級,只能帶著一條漁船,在海面上閒逛,給島子充當耳目,一般情況下油水很少,不比其他頭領,可以出去劫船,或者登陸行掠,所以是個苦差事,今天拿了于孝天的十兩銀子,已經是很不錯了。

        所以這傢伙對于孝天出手大方很是滿意,上岸之後幾句話攀談下來,就對于孝天熱情了起來,指手畫腳的給于孝天介紹起他們的這個地方。

        和當初王宏所說的東西差不多,張虎手下有部眾七八百人之多,有時候一旦需要,還可以糾集來周邊其他同行,來給他幫忙,最多的時候可以糾集起來一兩千人,幾十條船,甚至可以登陸攻打一座小縣城或者大的鎮子,所以實力算是很強了。

        而且張虎這兩年來,有手下給他支腿,他也逐漸變得懶了許多,已經很少再親自帶人出海行掠,更多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島上,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很是舒坦的不得了。

        小頭目不敢這麼說,可是言語之間也流露出了對張虎的那種羨慕,反倒是對他的恭敬成分並不多,這讓于孝天再次意識到,張虎其實對手下的控制也影響力已經不高了,要不然一個小小的頭目,也不會敢在外人面前,說這些事情,並且還毫無一點戒備。

        過了好一陣子,拿拜帖進去的嘍囉才出來,冷冷的對于孝天說道:「咱們大當家這會兒沒空見你,讓你在寨子裡等著,明天有空的話會召見你!」

        于孝天苦笑了一下,心道張虎這廝架子還真不小,他不來則不來了,來了之後這廝居然還不見他,讓他這麼晾在這裡,不知道是故意給他個下馬威,還是真是沒有時間見他。

        於是他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被嘍囉帶到了寨子裡面,並且引到了一個院子前面,交給了這裡一個管事的,這裡算是張虎在寨子裡面設的驛館,後世應該叫招待所吧!管事的也被稱作管舍,算是招待所所長。

        這個管舍倒是還算對于孝天客氣,把他和幾個手下讓到院子裡面,安排了兩間房給他和手下臨時居住,但是卻告訴他,他們吃喝用度,在這裡是要付賬的,船上如果需要補水或者食物,也是要花錢的。

        于孝天心中更是暗罵,這張虎對於同行還真是夠大樣的,根本就不把他們這種人放在眼裡,他第一次來拜碼頭,居然就讓他先坐了冷板凳,吃了一個閉門羹,停在這兒他們不好好招待也就罷了,居然啥都要銀子,趁機還要多賺一些,實在是鑽到了錢眼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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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牢騷滿腹
        
        
         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于孝天再不高興,也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轉頭吩咐人拿了點銀子,在這裡隨便弄了點東西吃,並且回船上告訴孟瘋子,讓船上的人不要下來隨意走動,以免惹出什麼麻煩,並且命他們在船上自行解決吃飯的問題。 ..

        既然暫時見不到張虎,於是于孝天便問起了王宏的住處,管事的一聽于孝天認識王宏,和王宏似乎有點交情,於是變得更客氣了一些,點頭道:「咱們三當家正好在寨子裡,他這會兒在大寨外面他們的小寨裡面,要是於當家想要見王三當家的話,小的可以派人去報知三當家,請三當家過來!」

        于孝天擺手道:「不必了!豈能勞煩王三當家過來,還是在下去登門拜見他吧!可否請這位兄弟派人給在下帶一下路呢?要不然的話在下在這寨子裡也不方便走動!」

        這個算是張虎驛館的管事趕緊點頭道:「好說好說!既然於當家和咱們三當家有交情,一切好說!小的派人帶於當家過去便是,不會有人找麻煩的!」

        於是于孝天便帶了一份禮物,跟著管舍派的手下,出了大寨,朝著寨子東側的一個小寨走去,原來張虎住在大寨裡面,手下漸漸多起來之後,於是幾個手下便被他趕出了大寨,在大寨外面立了小寨,單獨帶著他們手下住在小寨之中。

        這樣的安排,于孝天真是有點看不懂了,作為一個團體,張虎應該牢牢掌握著整個團隊的運作,而不能讓手下有機會形成小團體,以防出現跟他離心離德的情況,現如今他的規模雖然不小,可是還遠沒有到要分家另過的程度,可是他卻讓手下分出去,形成了一個個的小團體,這麼一來,他勢必會減弱對手下的控制能力,也不知道他是太聰明了,還是太蠢了點。

        王宏的小寨距離張虎的大寨並不遠,出了大寨也就是一刻鐘的路程,便來到了王宏的小寨。

        而王宏的小寨子說起來是個寨子,其實只是由十幾間屋子構成的一個小群落,連寨牆也沒有,只是一個臨時的聚集地,靠近他的小寨子,有一條棧橋,直通到灣子裡面,靠近岸邊停靠著一大一小兩條船,一條便是王宏的座船,是福船的船型,另一條則是小一點的廣船的船型,都是雙桅船。

        這樣的安排便又可以看出張虎的心思,一般情況下,這些手下部眾在大寨外面過,但是卻不讓他們立起寨牆,一旦有事的時候,比如遇上對手來攻,或者官軍來剿,這些手下們便只能帶人到大寨之中駐防,小寨根本無法駐守,如此一來,他便不用擔心這些人到時候各顧各,不管他的大寨的安危了,可見得張虎還是有點小聰明的。

        看到有人朝著他們寨子走去,有人迎過來詢問,于孝天報出了名字,說要拜見王宏,有嘍囉趕緊飛奔到了寨子中,不多會兒功夫,便看到王宏哈哈大笑著大步走了出來,遠遠的便抱拳笑道:「我當時誰來了,原來是于兄弟過來了!怎麼不派人先跟老哥說一聲,老哥我也好去接你過來呀!」

        看到王宏顯得很是熱情,于孝天也趕緊笑著迎上去,抱拳給王宏施禮,笑道:「孝天見過王兄,前幾日一別之後,在下便一直想著王兄,這不趕在節前過來了!本以為王兄在大寨裡面,沒想到過來之後才知道王兄在這裡!於是便冒昧直接過來了!」

        說著于孝天讓韓顯把給王宏帶來的禮物交了過去,看到于孝天還給他帶來了不少過節的禮物,王宏更是樂的見牙不見眼,連忙稱謝,讓手下接了過去,上前拉住于孝天的胳膊,一邊說笑一邊朝他的小寨走去。

        至於那個驛館過來的嘍囉,被王宏趕回了大寨,並且告訴他,于孝天今晚不回去了,就住在他這邊,于孝天推辭不過,只得答應了下來。

        當晚王宏設宴款待于孝天,兩個人又痛飲了一場,這次不同於上次王宏去金銀島,而是于孝天成了客人,王宏手下這次輪番上陣,給于孝天敬酒,想要替王宏報上次在金銀島「喝多之仇」,幸好于孝天酒量相當不錯,南日島上的這種低度米酒,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在話下,結果是一直喝到了半夜,最終倒還是王宏先喝趴下了,反倒是于孝天依舊保持著一絲清醒。

        于孝天這樣的酒量,連王宏手下的那幫傢伙們也都不得不承認厲害,他們這樣的粗人,很多時候就佩服人的豪爽,不少王宏的手下看于孝天喝的豪氣,也都欽佩不已,無形間對于孝天很有好感。

        而他們上次去于孝天哪兒,于孝天也款待他們不錯,每個人還給了見面禮,所以王宏的這幫手下見到于孝天之後,也都很是客氣,遠比大寨之中那些張虎直轄的手下們,對于孝天要熱情的多。

        聽說于孝天這次過來,在大寨那邊求見張虎不成,王宏臉上便露出了不痛快的神色,隨著酒越喝越多,王宏有點控制不住情緒,忽然間一把摔掉了酒碗,沒由來的大罵了一句,問候了某個人他娘一聲,嚇了眾人一跳,于孝天也一皺眉,跟著于孝天過來的韓顯等幾個手下,也都徒然猛的心中一緊,手不由自主的便摸向了腰間的刀柄。

        王宏雖然喝多了,可是多少還保持著一絲明智,揮手把手下們趕出了屋子,而于孝天也揮手將跟著他的韓顯等人趕了出去,王宏這才對于孝天說道:「于兄弟莫要誤會,俺可不是罵你!」

        于孝天呵呵一笑道:「當然不會!但是好端端的,王兄又為何發這麼大的火氣呢?」

        王宏氣道:「不瞞兄弟你,還是因為俺們大當家的!兄弟你這次過來之前,我已經提前告訴了他,你回過來拜碼頭,並且替兄弟你說了不少好話!可是沒想到你這次過來,他卻還是把你晾在一旁,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他哪兒是有事兒呀!這段時間他不知道在哪兒弄來了個雙胞胎姐妹花,長得確實漂亮,於是便只顧著躲在大寨裡面,跟那對姐妹花胡混。

        還有,這不眼瞅著就過節了,他卻不管弟兄們這節該咋過,自顧自的只顧著玩兒女人,上次我已經給兄弟你說過,這一年到頭,咱們整日在外頭跑,賺的大頭都給了他,可是他卻壓根不過問下面弟兄們手頭鬆緊。

        前倆月兄弟我的兩條船都送去岸上大修了一次,花了不少銀子,今年手頭緊的厲害,可是前段時間找他支點銀子,他卻說手頭也緊,不肯給我撥出銀子,可是他小舅子那邊,他一次就給了兩千兩,現如今我手下的兄弟快過節了,卻啥都沒有!

        可是他小舅子那邊,卻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想我們這幫弟兄,自出來之後,跟著他鞍前馬後,出生入死,他眼下這家業都是我們這幫老兄弟們替他打下來的,可是現如今他卻根本不把我們這幫老弟兄放在眼裡!……」

        喝多了的王宏,對著于孝天好一通的數落張虎的不是,可見的這傢伙這段時間確實鬱悶壞了,當著自己弟兄們的面,有時候不好說出來,今天見到于孝天這個投緣的朋友之後,頓時打開話匣子,一股腦的給于孝天倒了出來。

        于孝天聽著王宏的話,待他說完之後笑道:「原來王兄還有這麼一本難念的經呀!如果王兄不說的話,我們這些人還以為你們都過的不錯呢!但不知王兄你們過的還如此憋屈!」

        「不錯個屁!即便是不錯,也是他小舅子過的不錯!我們這幫老弟兄,一個個都過的不如意的很!這話也就是見了兄弟你才說說,要不然的話,傳到他耳中,恐怕兄弟以後的日子更要難過!」王宏很顯然是實在憋屈壞了,氣哼哼的又抄過一個酒碗,灌了一大口之後,重重的把酒碗頓在了桌上。

        「哦?那麼張大當家難道就不知道你們弟兄的難處嗎?」于孝天有點煽風點火的接著問道。

        「怎能不知?可是眼下的他早已不是當年的他了!自從上一次打退了前來進剿的官軍之後,他便忘了他姓什麼了!整日裡只知道在寨子裡花天酒地,幹活的事情都是我們這些人的,聽說他還拿出大筆錢財,在泉州那邊置了一處大宅,另外還買了幾百畝良田,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難不成有朝一日還想洗乾淨屁股,到泉州那邊過富家翁的日子不成?」王宏口無遮攔的對于孝天說道。

        于孝天聽罷之後,搖頭道:「王兄,這也就是給兄弟說說,以後這話王兄還是少提為妙,畢竟他是你們大當家,傳到他的耳中,很可能會對你不利!畢竟兄弟是個外人,說說也罷,以後王兄還是不要多說了!」

        王宏苦笑著搖頭道:「說的也是,這話也就是能見兄弟你的時候說說,要麼我剛才就把下面的那幫傢伙都趕了出去!我也是看于兄弟夠義氣,不會出去亂說,這才敢跟你倒倒苦水,換做他人,我也不會亂說的!」

        正說話的時候,有個王宏的手下在外面叫道:「啟稟三當家,二當家和五當家過來了!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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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是福是禍
        
        
         王宏一聽,趕緊抹了一把臉,搖搖頭道:「請二哥和五弟進來吧!于兄弟,這次正好,我二哥和五弟也過來了,我給你引薦一下,以後他們也會照應你的!」說著便站起身,帶著于孝天到門外去接。: ..

        不多會兒工夫,幾個人便打著燈籠走了過來,為首的兩個揮揮手讓跟著他們的人下去,逕自朝著王宏走了過來。

        于孝天藉著燈籠的光線,看到一個中年人臉上交錯有兩道深深的刀疤,幾乎貫通了他的一張臉,使得他的臉看上去十分猙獰可怖,要是晚上小孩兒見到他這張臉的話,估計能當場嚇哭。

        而另一個稍微年輕一些,大致不到三十歲也差不多,四方臉,中等身材,下頜留著一副絡腮鬍子,摸樣倒也端正,只是一隻左手揣在懷裡面,像是掏什麼東西一般,但是卻一直沒有掏出來,就這麼揣在懷裡。

        王宏趕緊搖晃著迎了上去,趔趄了一下之後抱拳說道:「二哥和五弟怎麼這會兒過來了?來來來,進去喝酒!我給你們引薦個朋友!」

        那個中年人託了王宏一把,不喜的埋怨道:「老三,你怎麼又喝成這樣?你這傢伙就是喜歡喝酒,喝多了話就多!上次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

        而另外那個稍微年輕一些的應該就是老五,這會兒卻正在上下打量著于孝天,左手還揣在懷裡,並未說話。

        王宏臉色很不好看,但是又沒敢發作,搖頭道:「二哥休提那次的事情!提起來我就有氣!這不一個朋友過來了,老大不見,就先來看兄弟我了!我這是擺酒款待朋友,二哥過來的正好,認識個新朋友也好!」

        說著他便拉著他的二哥,轉身對于孝天說道:「于兄弟,來來來,見見我二哥和五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二哥,我二哥姓錢,叫錢松,人送外號金錢豹!這位是我五弟,姓方,叫方安!人送外號方鐵鉤!」

        于孝天趕緊上前兩步,抱拳笑著躬身道:「在下于孝天,見過二位當家的!」

        臉上帶著刀疤的老二聽到之後,看了看于孝天,皺眉道:「于孝天?你可就是前段日子殺了周成的那個海狼嗎?」

        「正是在下!」于孝天點頭道。

        錢松上下打量了一下于孝天的身材相貌之後,點點頭道:「果真跟老三說的一樣,好一條漢子!不錯!不錯!有禮了!」說著也對于孝天抱了抱拳算是還禮。

        而那個叫方安的老五沒有抱拳還禮,但是卻把左手從懷裡掏了出來,于孝天這才看到,原來方安根本沒有左手,而他左手的手腕上,只是按了一個被擦得明晃晃的鐵鉤,難怪外號叫方鐵鉤。

        方安掏出鐵鉤之後,對于孝天晃了晃,也沒有說話,接著又把鐵鉤揣到了懷裡面。

        「這位正是前些天我給二哥你們提起過的于兄弟,這傢伙自稱海狼,還真是有股子狠勁!夠朋友,也是條漢子!跟兄弟很投緣,是個可交的朋友!這不這次過來,就先來找兄弟我喝酒來了!」王宏這會兒腳步踉蹌,說話舌頭有點大,可是還是給老二和老五介紹道。

        「好!這次見過了,確實不錯!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進屋說吧!」老二錢松看王宏著實有點喝多了,於是揮揮手說道,抬腿直接朝著屋子裡面走去。

        王宏帶著于孝天跟著也走入了屋子,再次分賓主落座,于孝天說道:「今日不知會在這裡見到二位當家的,未能提前備下見面禮,還望二位當家的不要見怪,改日于某再來的時候,一定會補上!」

        老二錢松擺擺手道:「于兄弟,你是老三的朋友,老三對你很是推崇,說你很夠朋友,咱們不要客氣了!

        老三這個傢伙脾氣直,但是對朋友義氣,既然他當你是朋友,那麼我們兄弟也不會為難與你,你大可放心便是!

        怎麼?這次過來是不是我們大當家沒有見你?兄弟休怪,我們大當家就是這樣,明日我去大寨,一定請他見你便是,這塊過節了,不能讓你長在這裡耽擱!」

        于孝天趕緊起身道謝,從錢松的話中,他也聽出了一點他對張虎的不滿,另外也可以看出來,他跟王宏的關係都不錯,對自己不算見外。

        王宏醉醺醺的問道:「二哥、五弟,你們怎麼這麼晚過來了?是不是有啥事?」

        錢松看了一眼于孝天,沉吟了一下之後說道:「也罷,于兄弟跟你是朋友,也算是咱們這邊的人,有話也不瞞著于兄弟了!」

        于孝天趕緊說道:「在下在這裡,幾位當家的說話也不方便,在下還是告退吧!就不耽擱幾位當家的說話了!」

        錢松擺擺手道:「于兄弟不要客氣了,不是啥不能讓你知道的事兒,你聽聽也無妨!坐下吧!咱們邊吃邊說,我和老五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說著有人送上來了新的碗筷,又上了一盆魚塊和一碗燉肉,另外又送來了一罐酒,錢松和方安也不客氣,抓起來筷子便大吃了起來,于孝天趕緊幫忙給他們布酒,敬他們了一碗。

        錢松也不廢話,喝了一碗酒之後便說道:「老八天黑的時候回來了,他們在馬祖那邊碰上了混江龍的船,跟他們打了一場,可是他們人多船多,老八吃了大虧,帶去的兩條船,當場毀了一條,老八也帶了傷,帶著剩下一條船拚死突圍逃了回來!

        我跟老五就是在老八哪兒過來的,老大這會兒誰都不見,這事兒還沒讓他知道,就過來想先跟你商量一下,該咋辦!沒想到你這廝居然又喝多了!」

        王宏一聽噹啷一聲,又把一個酒碗給摔在了地上,今天這酒碗算是遭了殃了,一連被他摔了兩個,驚得外面他的手下趕緊探頭朝屋子裡看。

        「奶奶的,這混江龍的手伸的也太長了吧!馬祖那邊可是咱們的地盤,什麼時候他們把手伸到哪兒了?這還了得,奶奶的,咱們不能讓他們囂張,趕緊告訴老大,招呼弟兄們殺過去,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王宏一聽就急了眼,只差把面前的酒桌給踹翻了。

        于孝天也皺眉插嘴道:「據我所知,馬祖那一帶不是算是咱們這邊的地盤嗎?怎麼混江龍把手伸到了哪兒呢?」

        老二錢松讓王宏坐下,點點頭道:「看來于兄弟也知道馬祖那邊是咱們的地盤,過了黃岐才是混江龍的地盤,可是這次他們確實把手伸過來了!要不然的話老八也不會吃虧!我和老五過來,就是先跟老三商量一下,這事兒該咋辦!」

        于孝天點點頭問道:「只是不知道那邊過來了多少人船,要是去的話,就得先弄清楚他們這次動用了多少人手和船隻,要不然的話冒然過去,弄不好還會吃虧!」

        一直沒有說話的方安直到這個時候,才開口道:「來的不少,老八回來說,混江龍至少帶了八九條船,有二三百人之多!」

        于孝天一聽,得了!這事兒跟他沒關係,他眼下就幾十個可用的手下,能用的船也只有一條,這事兒還是鯊魚張虎的事兒,所以他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而王宏一聽,噴著酒氣接著罵道:「照老五這麼一說,這次混江龍是有備而來呀!居然一下就動用了這麼多船和人手,這擺明了是要搶地盤來了!這可不成,馬祖那邊可是堵著閩江口的,要是讓他們佔去,以後福州這邊的生意就要被他們搶去不少!」

        錢松點點頭道:「看來老三你還沒喝傻,還明白這理兒!今天就算了,你喝得不少,明兒個一早,咱們一塊兒去大寨,見一下大當家,讓他拿個主意,看看該咋辦!

        于兄弟,這次你來的不巧,正好碰上這事兒,估摸著要是萬一要去跟混江龍那邊動手的話,你們幾家也要跟著幫忙,到時候還望你不要推辭才是!」

        于孝天趕緊起身點頭道:「不瞞幾位,當初于某之所以會來這邊,其實也算是混江龍把我們逼過來的,要是諸位這次跟混江龍交手的話,只要用得上兄弟的,兄弟決不推辭,一定會帶著手下弟兄們鼎力相助!

        只是兄弟人少船少,到時候幾位當家的不要笑話在下就行!」

        錢松點點頭抱拳道:「好說!好說!你的事兒前幾天老三都跟我們說過了,老三很是看重與你,這一點我相信老三看不走眼!有了于兄弟這話,我就先謝過了!明天一早,你到大寨等著,我會請我們大當家先見見你,要是有用的上你的地方,到時候會讓老三去通知你!」

        說罷之後,錢松和方安都吃飽了肚子,也不廢話,起身告辭,一起離開了王宏的小寨,各自回了他們的住處。

        而王宏送走了他們之後,便酒力上頭,讓人安排于孝天住下,他也倒頭睡下。

        于孝天躺在床上合計,這次他過來的可以說即是時候,也不是時候,恰巧碰上了這種事,鯊魚這邊和混江龍那邊歷來不對付,這次混江龍突然間帶人南下到了馬祖列島那邊,等於是再次挑起了兩邊的紛爭,擺明了要來搶鯊魚張虎的地盤。

        而只要張虎不是個窩囊廢,這件事就絕不會善了,兩邊肯定是要分個高下的,而他們這些小勢力,到時候也難免要捲入到其中,這次他來這裡,正好碰上這事兒,張虎看在要用人的面子上,肯定不會再輕易為難於他,這是好事。

        可是壞的一方面是他也免不了要被捲入其中,到時候肯定要被招呼著跟著一起去幫忙助陣,一旦要去幫忙的話,免不了會有死傷,所以他來的這個時候,也可以說不太是時候,要不然的話,他完全可能置身事外,可以推脫不去。

        想了一陣之後,于孝天忽然間啞然失笑,他這麼琢磨有什麼意思?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有旦夕禍福,既來之則安之吧!於是他翻了個身之後,酒意上頭很快便呼嚕大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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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刁難
        
        
         于孝天直到見到張虎之後,才知道,原來在福州海上遠近聞名的梟雄一般的人物,居然會是個大胖子!

        坐在太師椅上的張虎,更像是個狗熊,絲毫看不出一點精悍的樣子,如果不是他的兩隻眼睛還多少流露出一絲精明的神色的話,于孝天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福州沿海一霸張虎,說他是鯊魚,倒還不如說他更像是一頭海獅更合適一些。..

        難怪王宏他們那些手下們,一個個都對他現在牢騷滿腹,安逸的生活早已經將他身上的那種銳利的棱角磨禿,使他變成了現在的這幅摸樣。

        但是于孝天還是謙恭的上前,躬身抱拳道:「在下于孝天,參見張大當家!于某初來乍到,卻姍姍來遲,還望張大當家多多見諒!」

        這個時候于孝天看到,在大廳兩側,還擺放著幾張大椅,上面各自都坐上了人,其中緊挨著張虎大椅的下手位置,便是昨晚見過的金錢豹錢松,接下來就是王宏,另外還有老五方鐵鉤,其餘幾個于孝天不認識,想必應該就是張虎的另外幾個手下弟兄了。

        張虎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眯著眼朝于孝天打量了一下,似乎也對于孝天的體格比較驚訝,多少提起了一絲神,擺了擺手道:

        「罷了!我還以為你不打算來了!現在好歹也總算是來了,也就算了!本來余不想搭理你,想先晾你幾天,讓你明白明白啥叫規矩!

        可是今兒個老二老三都替你說話,今天就給老二老三一個面子,這次余也不跟你計較了!不過下不為例,以後你要聽點招呼,要不然的話,想在這兒混下去,可不要怪我不給你面子!

        另外周成之事,雖說老三回來為你解釋過了,但是你這麼做也太過狠辣了點!要知道周成可也是來我這裡拜過碼頭的,你說殺便殺了他,這又讓我的面子朝哪兒擱?以後如若再有這種事,你大可先來告訴我,我自會還你一個公道!不可再如此行事!聽到了嗎?」

        張虎對于孝天一點也不客氣,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對于孝天一通訓斥,就像是訓斥手下一般,根本就沒把于孝天放在眼裡。

        于孝天心中暗罵,呸!你這廝算是那顆大頭蒜,不就是手下多了點,居然給老子擺出這麼一副臭架子,老子這是給你面子,真他娘的給臉不要臉!

        可是心裡面罵歸罵,這臉上無論如何是不能流露出來的,現在他可是孤身一人,身在虎穴,即便他跟王宏關係處的不錯,在這裡冒犯此獠,估摸著也落不到好上,所以于孝天趕緊繼續保持著一臉謙恭的表情答道:

        「多謝張大當家寬厚!以後只要張大當家又吩咐,在下一定立即趕來!斷不會再拖延了!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還望張大當家笑納!在下初來乍到,幹這行不久,尚未得手幾次,家底實在太薄,請張大當家莫要嫌少!以後待在下日子好過一些,定會年年來投效大當家!」說著于孝天從懷中拿出一份禮單,雙手遞了過去。

        張虎擺手,讓手下走到于孝天面前,接過于孝天手中的禮單,呈到了他的面前,這廝居然也識幾個字,斜眼看了看這份禮單,嘴角立即耷拉了下去,冷哼一聲把禮單撇到了一旁,冷笑道:「才二百兩!這點銀子還不夠撒牙縫的!你來這裡也幾個月了吧!居然只送來了這麼點投效!難道覺得余這麼好打發不成?」

        于孝天趕緊插手道:「請大當家息怒,這投效確實有點少!還望大當家見諒,先前三當家前往在下的島上的時候,在下已經稟明三當家!

        雖然在下來了幾個月,可是前兩個多月,卻並未出海,還是因為那周成偷襲了在下的島子,使得在下這兩個月都一直忙於立寨,所以手頭實在是緊張,故此才投效少了些,但是卻絕無輕視大當家之心,還望大當家明鑑!」

        王宏看不過眼,這二百兩投效可是他給于孝天交代的,這對於他們以前來說,也是慣例,可是現在張虎卻嫌少,這就讓他沒法給于孝天交代了。

        於是王宏趕緊起身替于孝天說道:「大哥!于兄弟說的不錯,他人少船少,周成偷襲了他的島子之後,于兄弟這段時間根本沒有出海過,都忙著在島上立寨了!」

        不等王宏的話說完,張虎斜著眼瞪了王宏一眼,斥道:「沒你啥事!這事兒你已經告訴過余了!但是別忘了,他可是把周成的窩給掏了,周成底子不算薄,他豈能賺的少?就拿二百兩銀子過來,這不是擺明了糊弄於我嗎?」

        王宏的臉憋得通紅,無奈的坐回到了椅子上,抱歉的看了一眼于孝天,但是可以看出來,他這會兒很是不爽,張虎根本就沒賣他面子。

        于孝天正要再出言解釋,老二錢鬆開口說道:「大哥,既然于兄弟這次來了,這次也就算了吧!現在咱們不是還有正事要說,明年于兄弟多投效一些也就罷了!」

        張虎看了看錢松,這才點了點頭,斜眼瞅了瞅于孝天,擺擺手趕蒼蠅一般的對于孝天說道:「好吧,今兒個老二老三都替你說話了,這次也就算了,下次來的時候,別再這麼小氣,你回去吧,這兒沒你啥事了!」

        于孝天這會兒心裡面早就把張虎的祖宗八代所有的女性都問候了一遍,他沒想到張虎這廝居然如此囂張,今天居然會這麼不給他面子,可是他這會兒也只能暫時隱忍,於是點頭抱拳道:「多謝張大當家!在下告退!二當家、三當家,也多謝你們美言,諸位當家的,在下有禮了,告辭!」

        說罷之後,于孝天對王宏和錢松分別拱了拱手,這才轉身大踏步的走出了大廳,朝著驛館走去。

        但是于孝天並沒有馬上就走,出來之後他先是回到了大寨驛館之中,叫了點酒菜,自斟自飲了起來。

        雖然張虎這廝囂張,而且很不給他面子,可是于孝天著惱歸著惱,確並不以為意,他這次來南日島一趟,不容易,才不會這麼輕易就帶著一肚子氣回去呢!

        果不其然過了中午之後,王宏急匆匆的便找到了驛館裡面,一見到于孝天正在自斟自飲,於是搖著頭一屁股就坐在了于孝天對面。

        「兄弟,對不住了!今兒個讓你受委屈了!我們老大現在就是這樣,只知道看銀子多少,以前新來的過來投效,二百兩銀子就算是不少了,現在他的胃口大了,這二百兩銀子瞧不上眼了!

        我還擔心你氣不過直接走了,還好你沒走,在這兒等著我,這事兒你也莫要太計較了,以後兄弟我沒事多幫你說幾句好話,就沒事了!

        我先吃點東西,說了一上午,真是餓了!」

        王宏對于孝天解釋著,一把抓起筷子,便大嚼了起來。

        于孝天笑著說道:「算不得什麼!今兒個還要多謝王兄和二當家為我說話,要不然的話這次真的是要丟人了!來人,趕緊再上兩個好菜,再拿壺酒過來!」

        王宏一邊吃一邊說道:「不提也罷,今兒個我沒幫上啥忙,倒是二哥的話,老大還能多少聽進去兩句,你莫要謝我了!」

        等王宏吃的差不多的時候,于孝天這才問道:「但不知這次混江龍那邊的事情,張大當家是如何處置的?不知王兄可否透露幾句,萬一要是用得著兄弟的,兄弟也好回去提前做點準備!」

        王宏放下筷子,打了個嗝,又灌了口酒之後拍拍肚子這才說道:「別提了,這不眼看著就要過節了嘛,幾個當家的心思都沒在一起,想要過了節之後再說,本來依我的意思,既然他混江龍敢來找麻煩,不管啥時候,都要利馬把他們給敲回去,省的他們覺得咱們好欺負!

        可是我們老大卻說,等過了年之後再說不遲,這事兒也只有先放下了!不過告訴兄弟你一句,這次這事兒肯定是要去跟混江龍討回來的,回頭弄不好真是會讓你們也去幫忙,到時候你也提前準備一下,要是去的話,就跟著我的船,我的船大,還結實一些,保你不會吃虧!」

        王宏這個人在這行之中,算是個實誠人,脾氣不好,但是卻講義氣,他認準了于孝天這個朋友之後,便實心實意的對于孝天好,這讓于孝天感覺不錯,也把他當朋友看待。

        「別的不說,這事兒即便是只看你王兄的面子,只要你王兄一句話,兄弟即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到時候需要兄弟的話,王兄只管派人去告知兄弟一聲,兄弟絕不會推辭!」于孝天拍著胸脯說道。

        王宏聽罷之後伸手拍了拍于孝天的肩膀,點點頭道:「有兄弟你這句話就夠了!你把我當兄弟,我就也把你當兄弟!不會讓你吃虧的!好了,這次你來一趟也不容易,昨晚兄弟喝多了,沒招呼好你,今兒個晚上還去我哪兒喝酒,兄弟這兒不缺女人,今兒晚上找個娘們好好伺候伺候你!」

        于孝天搖頭苦笑道:「女人就罷了,這次兄弟過來,就是想和王兄多親近親近,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在這裡等王兄你了!這次兄弟過來一趟不容易,這南日島真是不小,兄弟倒是想趁著沒事的時候,請王兄帶著在島上走走看看,也長點見識如何?」

        (今天要特別鳴謝公牛角、baggio770526二位兄弟的不吝打賞!我會更加努力!)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盤散沙

        對于孝天的這個請求,王宏也沒有多想什麼,立即點頭道:「這又有何難這南日島確實不小,比起你那金銀島可大多了,來這一趟,豈能不走走看看,走吧下午俺也沒啥事,就帶你四處轉轉也好」

        說罷之後,王宏便叫上了兩個手下,跑去牽了兩匹馬,一匹讓于孝天騎乘,另一匹他自己騎上,于孝天也沒讓其他人跟著,就和王宏一起出了大寨,朝著島的東面走去。..

        南方的馬少,這馬匹可算是媳物,于孝天的島上只有幾頭騾子和驢,主要用於讓它們在島上拉車,搬運東西之用。

        而生於南方的于孝天,對於騎馬這種事情卻很不在行,以前他只是在一個馬場騎過一次,那一次騎馬的經歷,讓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坐在馬背上的他,緊張的四肢僵硬,拚命的拉著馬韁,結果馬卻跑的飛快,嚇得他更是死死的夾住馬腹,一圈跑下來,屁股顛的生疼不說,大腿也磨的差點破皮,出足了洋相。

        今天王宏給他一匹馬,他也不好意思說不會騎,只能趕鴨子上架,爬上了馬背,然後神色緊張的緊緊拉住馬韁,生怕跌下馬去。

        幸好這裡的馬比較溫順,個頭也比較矮,不像是北方的戰馬,走的也算是平穩,而且旁邊也有人提他牽馬,這才沒讓于孝天再次出醜。

        但是王宏還是一眼看出了于孝天不會騎馬,哈哈大笑道:「看樣子于兄弟沒騎過馬吧用不著這麼緊張,你越是放鬆,這馬兒就越是溫順,照你這麼個騎法,馬兒不舒服,豈能走的平穩別怕,鬆開手把」

        于孝天這才發現,他幾乎快要把馬鬃都給揪下來了,心中不由得大汗了一把,心道這次又出醜出大了

        南日島兩頭大,中間小,像是一個啞鈴一般的形狀,兩頭地勢高,東南方向有一座海拔超過一百多米的山,風光秀美,很是宜人。

        可是于孝天並不是來看風景的,對於這裡的美景並不上心,讓他上心的還是島上張虎勢力的各種設施。

        張虎的大寨設在西北角的灣子旁邊,背靠著一座高地,面向一個海灣,確實是個好地方,也難怪早年官府來攻,沒有能打下他的寨子,反倒被其帶著手下擊退,這裡的地勢給他幫了很大的忙。

        而在島的北岸,則零星分佈著一些小寨,也就是他手下其它部眾的聚集區,基本上都圍繞著大寨附近。

        而他們島上僅有兩個小漁村,而且這兩個漁村的漁民,據王宏說,平時他們在南日島附近捕魚,捕魚的同時,要替島上充當哨船,一旦遇上有大股官兵或者敵人來襲的時候,他們要點燃他們的漁船,給島上報警,如果他們及時發出警示的話,回頭張虎會給他們送一條新漁船,還會賞他們一些銀子。

        而島上的漁民的漁獲,除了留下很少一部分供他們自己食用或者換取糧食衣物之外,其餘的都要交給張虎,供島上的海盜們食用。

        一旦有事的話,有時候這些漁民還要被強徵到海盜船上,充當臨時的嘍囉,這麼下來之後,也可以獲得一點賞賜。

        所以說島上的兩個漁村之中的漁民們,過的是亦民亦盜的日子,生活算不上極度困苦,但是絕對算不上過的滋潤,他們平時連吃鹽,都要靠著自己熬鹽,買是沒錢的。

        最讓于孝天重視的是在大寨附近的一個船寮,這個船寮有兩個船塢,船塢三面接陸,一面臨水,而且設有塢門,船寮還有修船的船架和滑道設施,整體上設施比較完善,可是奇怪的是,這裡卻處於一種廢棄狀態,一個船塢的塢門居然不知所蹤,木材也很少,丟的亂七八糟。

        於是于孝天指著船寮對王宏問道:「王兄,你們這裡這麼大的地方,還有船寮,為何這船寮卻廢棄了要是船寮在的話,你們修船豈不就簡單多了,又豈會還用去陸上花錢修船呢」

        王宏看了眼船寮,搖頭道:「以前我們修船,確實都是在這裡修的,兩年前甚至這裡還能造船,可是當年官軍來剿,燒燬了船寮,還將船寮的船匠們給當成我們的手下抓回了陸上,殺的殺,流放的流放

        後來我們打退了官軍之後,本想著修復這裡,可是一時間卻找不到幾個合適的船匠,剩下的幾個船匠,也莫名其妙的死了兩個,逃了兩個,連一個能用的修船的都沒了,後來我們大當家也不關心這事兒,這船寮就廢棄在這兒了只能暫時在陸上找地方修船。

        去年二哥倒是提出來,不成的話就到湄洲灣哪兒直接把一個船寮給搶了,把船寮的船匠們給一股腦綁回來,可惜不知為啥卻走露了風聲,待我們去的時候,船寮裡面的東家還有船匠提前跑了個精光一個船匠也沒有抓到。

        今年我們又想辦法找了個兩個船寮下手,可是沒成想卻又撲空了兩次,弄不好我們這裡可能有內鬼,把消息提前傳了出去,要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會這樣,但是恢復船寮的這事兒也就這麼擱下了要不然的話,我們也不至於總是要花大筆的銀子去陸上修船了」

        于孝天一邊走一邊聽,也一邊暗自合計,看著這廢棄的船寮,于孝天是既羨慕,又覺得好笑,好好一座船寮,卻愣是被他們廢棄在這兒,這標準的是敗家子的行徑,自己有船寮不用,卻要把船送到陸上,托門路修船,只有白痴恐怕才能辦出這樣的事情。

        連他自己現在這麼小的規模,都在想辦法找船匠,解決自己修船的問題,可是張虎這麼大的地盤和這麼多手下,還有船隻,居然要到陸上花錢修船,這張虎的腦袋肯定是進水了,要麼就是黃湯灌多了

        忽然于孝天問道:「那麼一般情況下不知王兄你們的船都走何人的路子,到什麼地方修船呢」

        王宏立即答道:「這都是老七找的路子,要送到興化府一個船寮,要是兄弟需要修船的話,回頭我倒是可以讓人幫忙引薦一下不過就是那裡修船花費不少」

        于孝天心中一動,問道:「老七是否就是張大當家的那個小舅子」

        王宏立即氣不打一處來,點頭道:「正是那廝老七姓何叫何光,是我們老大的正妻的弟弟,當年我們下海的時候,他跟著一起下海

        那廝愛財不說,還仗著他姐姐的勢力,在我們這裡很是張狂,手下比我們多,有點好處都讓他佔了去,這不靠著他姐夫是老大,好事都是他先來,苦差事都是我們幾個弟兄的罷了,不說了,一說這就有氣」說著王宏一提馬韁,朝前走去。

        于孝天摸著下巴的短鬍子,看了看船寮,又琢磨了琢磨,於是追上了王宏,不再多說什麼,繼續朝下走去。

        今天聽了王宏這番話之後,于孝天已經基本上對張虎這邊的情況有了更深入一些的瞭解,現如今張虎早已不是當年的張虎了,這傢伙自從兩年多前打退了官軍進剿之後,便忘乎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了起來。

        這傢伙沉湎於酒色,而且愛財如命,更沒有建立起一個合適的分配機制,暗中還偷偷在陸上購置田產,現如今他的行徑,手下不少弟兄已經是牢騷滿腹,而且他任人唯親,更是讓手下弟兄們對此不平。

        那個老七也就是張虎的小舅子,仗著他是張虎的小舅子,在張虎手下橫行霸道,居然還暗中把持著修船之事,那麼這就可以說明,為啥他島上的船寮會始終無法復建起來了。

        王宏說他們修船死貴,可見的修船的利潤很高,而且修船的路子又是拿何光負責,這裡面何光肯定撈不少好處,甚至於很可能那個興化府的船寮,就是何光自己的,通過這種方式,來使他自己撈取更多的好處。

        所以這兩年來,他們屢次想要搶船寮,綁架船匠的計劃都屢屢破產,這個事情肯定是何光在暗中作怪,朝外傳遞消息,要不然的話,也不至於他們這麼大的勢力,居然連一座船寮都恢復不起來,要說何光不是內鬼的話,打死他于孝天他都不會相信。

        也難怪張虎這麼大的勢力,到現在修船居然還要跑到陸上去,受制於人。

        這麼大的南日島,讓他霸佔著,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地方,看的于孝天眼饞的要死,但是暫時也沒有辦法,如果張虎稍微善於經營一些的話,那麼僅憑著偌大一個南日島,他這兩年下來,也不至於還是跟以前一個老樣子,現如今居然讓混江龍都逼上門了。

        這還不算,混江龍那邊已經逼上門了,可是張虎這邊卻還無法統一意見,集中力量對其迎頭痛擊,原因只是眼下要過節了,如此拖沓下去,這鯊魚幫恐怕再難現當初的威風了。

        可見的張虎的鯊魚幫眼下已經成為了一盤散沙,表面上現如今還維持著龐大的身形,可是內部早已四分五裂,崩塌只是時間的問題,于孝天來這裡一趟,算是徹底把這裡的情況給瞭解了個七七八八。

        王宏用一個下午的工夫,陪著于孝天在島上轉了一圈,于孝天更是利用了王宏的大意,圍著張虎的大寨轉了一圈,仔仔細細的觀察了大寨外圍的每個地方,並且暗中努力將沿途所見,都暗記了下來。

        天黑之後,本來王宏還想拉于孝天去喝酒,可是于孝天推辭說累了,另外船上有事,堅持回到了船上過夜。

        一夜下來,于孝天拿著一個白紙裝訂起來的本子,用一支削尖的炭條筆將這一天下來所見都記錄了下來。

        同時他也將南日島上張虎的大寨以及各處分部的村落以及碼頭、小寨等勾勒出了一副簡略的地形圖,省的時間一長,就忘記了。

        他這麼做眼下倒不是為了覬覦著南日島,以他目前的實力,尚遠不足以來跟張虎搶地盤,可是對他來說,既然來一趟這裡,就不能粗過這麼一個難得的蒐集情報的機會,王宏這傢伙有點沒心沒肺,拿他當朋友看待,什麼都不瞞著他,幾乎能說的都說了,讓他詳細的瞭解了這裡不少情況。

        第二天一早,于孝天又在船上準備了兩份禮品,另外各自封了五十兩銀子,帶上之後上岸,找到了王宏,又請王宏帶著他,走訪了老二錢松和老五方安的住處,將兩份禮品奉上,答謝昨天上午他們幫忙。

        老二錢松沒有多少架子,見到于孝天送禮過來,也很是滿意,欣然收下了禮品,並且要擺酒款待于孝天,但是于孝天以還要趕回他的金銀島為由,婉拒了他的美意。

        至於老五方安,是個內向之人,話語不多,對于孝天也不是很熱情,但是也收下了于孝天的贈禮,卻並未表示什麼謝意,更沒有半點要留客的意思。

        出來之後王宏有點尷尬的對于孝天說道:「老五就是這樣的脾氣,平日見生人話不多,但是心眼不壞,對朋友很夠義氣,跟我最合得來

        本來他不是這樣的人,可是早年一次出去跟人交手,左手廢了之後,回來險些丟了性命,傷好之後大家都覺得他是個廢人,不怎麼瞧得起他,漸漸的他的脾氣也就變成了這樣

        後來還是二哥和我照應著他,而且他傷好之後,找人給左手裝了個鐵鉤,又勤練右手刀法,官軍來攻的時候,他居然一個人放倒了幾個官兵,事後這才又讓他單獨領了一些弟兄。

        這兩年來,我們幾個弟兄,數他幹的最好,就是這脾氣顯得古怪了一些兄弟你莫要介意」

        聽了王宏的解釋之後,于孝天這才知道方安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時代像他這樣的殘疾人,別說是在這種環境裡面混,即便是在正常環境裡,也會被人歧視,被人看做是廢人一般。

        可是方安能在這種逆境中,還堅持下來,並且勤練武功,趁勢崛起,可見得此人是個意志很堅強的人,之所以變得孤僻,還是因為受到了旁人的排擠和輕視,所以傷了他的自尊心,使得他不願跟人交流。

        但是這種人只要能認定朋友,便會非常忠實,于孝天沒有一點生氣,反倒對他很是佩服,連連搖頭說無妨,希望有機會還能多跟老五見見面,聊上一些。

        王宏把于孝天送到碼頭上登船,在碼頭上再次抱拳說道:「兄弟走好這次來這兒,款待不周,兄弟莫要怪罪回頭有機會我還去你哪兒找你喝酒,到時候咱哥倆再拼拼酒量,我就不信,喝不趴下你哈哈」

        于孝天也很欣賞王宏的這種直率,抱拳說道:「兄弟隨時恭候王兄大駕光臨,只要王兄不嫌棄兄弟那種小地方,隨時來都成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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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難題
        
        
         金銀島的這個春節,過的是相當熱鬧,于孝天對手下出手大方,每個人都給了個紅包,裡面包上了數量不等的碎銀,就連島上那些女人,也都給發了紅包,讓每個人都沾了些喜氣。 ..

        節前的時候,在眾人的共同努力之下,寨子裡面又起了不少的茅屋,人員都安排到了寨子裡面。

        新寨裡面在于孝天一手的規劃之下,屋舍排列的井然有序,到處打掃的乾乾淨淨,為了突出一些過節的氣氛,居然還在寨子大門上面,掛起了兩個紅紗燈籠,使得金銀島顯得喜氣洋洋。

        島上的人不分老少,拿到了紅包之後,都很是高興,就連這次新來的人也沒有落下,這也讓這些新來的人徹底放心了下來,不再惴惴不安,為他們到了這裡,會不會受欺負感到擔心了。

        而且這次于孝天從外面帶回來了五個妓女,根本上解決了島上男人對女人的渴求問題,島上專門安排了一個地方,將這五個妓女交給了李狗子管理。

        于孝天還答應著五個妓女,只要她們在這裡做夠三年時間,如果她們願意的話,便可以自行贖身,到時候找個男人嫁了,如果她們不願意留下,可以再做兩年,之後給她們一筆錢,送她們回陸上去找個人家嫁了。

        這幾個妓女這次是被李家強行送到這裡的,來的時候雖然各個都不樂意,還提心吊膽的,可是到了這裡之後,發現這裡的海賊沒她們想像的那麼壞,雖然還是要在這裡當婊子,可是這裡也有規矩,沒有把她們丟給嘍囉們任意糟蹋。

        甚至於這個長得非常男人的大當家,還主動給她們立下了一個時間的約定,讓她們有了一個盼頭,於是這幾個妓女也就都安心下來,開始了接客,三年時間不算太長,熬熬就過去了,到時候她們就可以從良,如果想回陸上去的話,再幹兩年,就可以拿一筆銀子回去從良,這對於她們這樣被賣入娼寮的妓女來說,也算是有了一個出路。

        整個來說,這小半年自從于孝天帶著小黃島部眾來到這裡之後,他們金銀島雖然經受了一些挫折,但是整體上卻還是欣欣向上的,小半年下來到現在,他們島上的人口達到了上百,單單是可以上船幹事的,就有七十多人,整整超出他們當初兩倍多。

        另外經過于孝天的努力,島上現如今還蒐羅來了鐵匠、木匠、船匠、篾匠加上個二半吊子的皮匠和自行培養的三個專職做火藥的,林林總總也十幾個人之多,島上很多事情眼下他們已經可以自行解決,再也不似當初,連個鐵釘沒有了,要麼只能在船上拔,要麼既要跑陸上去買。

        更讓這幫傢伙們高興的就是島上的女人也越來越多,現如今女人的數量也有一二十個了,加上五個新來的妓女,讓他們這幫傢伙終於可以聞到腥味了,這可比任何事都讓他們高興,一個個都如同蒼蠅見血了一般,沒事就想去聞聞腥味。

        要不是于孝天定下規矩,每個人每個月暫時只能給兩次機會沾腥,有功可以獎勵,要不然的話,真夠那幾個妓女忙的。

        所以整個春節期間,于孝天給眾人放假三天,讓他們都好好熱鬧了熱鬧,也放鬆了一下,利用這三天時間,于孝天自己卻沒閒著,召集了劉老六和幾個兵頭們,將這次混江龍和鯊魚發生衝突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于孝天告知這幾個人,他們很可能會在年後捲入到這件事之中,為了穩妥起見,他們要在節後抓緊操練備戰,即便他們只是去吶喊助威,這也是一個難得的觀摩較大規模海上衝突的一個機會,萬一要是需要動手的話,他們也要多幾分自保的能力。

        手下這幾個頭目們聽罷之後,雖然覺得給鯊魚張虎去幫忙,有點出力不討好,可是還是接受了于孝天的安排,一個個摩拳擦掌,只待放假結束之後,便開始對各自的手下大肆操練一番。

        而于孝天則又抽空,帶著幾個船匠在水寨外面選擇了一個地方,作為他們年後修整船隻的地方,同時讓郭復這個船匠帶著徒弟和兒子檢查了一下奪自周成的那條鳥船。

        郭復在修船和造船方面,確實有點水平,看罷了那條破船之後,對于孝天說道:「大當家,這條船俺看過了!船體雖然破損不輕,可是還沒到修不成的地步,上面的船殼、龍骨、船肋以及隔艙板基本上還算結實,有傷的地方也可以修,堵住漏水的縫隙沒有任何問題!

        就是要想辦法把船拖上岸,固定住才能動工,可是這兒沒有船塢,也沒有船台,這麼重的船要想拖上來,恐怕不容易!」

        于孝天聽罷之後笑道:「這邊地質還算是硬,咱們可以在岸邊鋪設滑道,然後用絞盤加上滑輪組,用不了多少人就能把船給拖上來,這倒不是太大的問題!

        想當初我帶著二十多個弟兄,在北邊的大黃島的時候,也修過船,我正用的那條座船,就是我們想辦法拖上岸的,現在咱們人手這麼多,傢伙什子也全的多了,把這條船拖上來又成什麼問題?只要你們能修就成,年後趕緊動手,盡快把船修好,只要修好船,我會有賞!」

        郭復趕緊點頭道:「能蒙大當家收留,小的已經感激不盡,豈敢還想著要打賞!給大當家辦事,是咱分內的事兒,要是大當家能把船拉上來,那麼剩下的事兒就好辦了,小的保證,最多一個月的工夫,只要各種料材夠用,絕對能修好這條船!」

        雖說島上正在過節,可是郭復卻還是帶著徒弟跟兒子,開始準備了起來,在島上那個手藝不咋樣的木匠的幫忙下,他們開始製作各種修船的器具,就連張鐵匠,也沒有休息,跟著他們一起,幫忙打造一些鐵器。

        張鐵匠到了這裡之後,現在的心情已經大好,他的老婆有身孕在身,于孝天對他們夫婦很是照顧,島上養了有限的幾隻雞,下的蛋每天都配給他老婆一個,按照于孝天的說法,就是孕婦要注意營養,另外每天還保證給他老婆提供一些鮮魚,用以讓她滋養身體。

        對于孝天給他們夫婦的特別照顧,讓張鐵匠很是滿意,甚至可以說是感激,這樣的照顧,即便是他在陸上自己幹鐵匠的時候,也很難做到,到了島上沒多久,他老婆的身體便明顯好了許多,變得也滋潤了許多。

        眼瞅著過完年,他老婆就要生了,于孝天還特意讓有過接生經驗的趙麻子的老婆給他老婆當接生婆,隨時準備替他老婆接生。

        這一切都讓張鐵匠安心了下來,整日裡幹活很是賣力,不斷的為島上的人打造各種需要的東西,還修理各種兵器。

        這次修船,張鐵匠也掄胳膊上陣,按照于孝天給他草圖,打造鐵質的滑輪組,有了這種東西,拉船上岸的時候,就省力氣多了,所以在年後沒幾天,各種準備工作就已經就緒。

        一條雙軌並行的木質滑道被鋪設在了海灘上,下面還加上了墊木,來支撐船隻的重量,保證滑道的平穩,包括支撐船隻的船台架子,也很快準備好,只待拉船上岸了。

        可是這個時候,于孝天發現了一個新問題把他難住了,那就是這次為了保證船隻平穩上岸,而這裡的地質不夠硬,不能像上次在大黃島那樣,採用下面鋪設滾木的方式拉船上岸,穩妥起見,最終他們只能採用了使用滑道將船拉上岸,這麼做一是船隻上岸的時候平穩一些,採用滾木上岸,稍有不慎,就可能損傷龍骨,還容易使船隻側傾,二是在船隻上岸之後,可以方便的把船拉到簡易船台上,方便對船底進行清理維修。

        可是恰恰是看來沒有什麼問題的事情,卻出了問題,他們想用滑道拉船上岸,那麼船體和滑道之間摩擦力就會很大,加上船殼上還有一些海生物,更是不好辦,一般正常情況下需要用大量的油脂塗抹在滑道上進行潤滑,之後才能把船拉上來,要不然的話,硬拉很可能破壞滑道,還會因為阻力太大,造成滑輪組和絞盤的損壞。

        所以想要把船拉上岸,就需要大量的油脂來對滑道進行潤滑,可是金銀島恰恰最缺乏的就是油脂,他們一般在這裡吃飯,基本上都是採用的水煮方式,很少像後世那樣用食用油進行煎炒烹炸。

        而且油在這個時代算是比較貴重的東西,于孝天從未想過大量採購食用油來改善伙食,所以金銀島上根本沒有多少油脂儲備,所以也就沒法給滑道進行潤滑。

        看著萬事俱備的滑道還有簡易船台,于孝天聽罷了郭復的話之後,也是直撓頭,有心想要硬拉,可是又生怕把好不容易鋪設起來的滑道給拉壞,另外也怕弄壞了他好不容易才弄出來的滑輪組以及絞盤。

        趙麻子知道之後,提議乾脆他再跑一趟大練島,去李家採辦一批油回來,可是這又要一大筆開銷。

        于孝天站在海邊,琢磨著怎麼能盡快的解決這個問題,一時間也沒有什麼頭緒,忽然之間目光落在海上,看到一股水柱夾雜著水霧,從海面上噴了起來,接著一個海面上閃過一個巨大的身軀。

        今天又見老朋友胡嚕呼嚕兄弟巨額打賞,實在是感激不盡!多謝多謝!)

   

第一百三十章 坐擁寶山
        
        
         于孝天看到此情此景,忽然間猛拍了一下腦袋,哈哈大笑了起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毫不費功夫呀!咱們這實在是坐擁寶山不得知!還為什麼油發愁呀!這眼前不正好就有大桶的油嗎?」

        于孝天一驚一乍的表現,把跟著他的手下們嚇了一跳,一時間也弄不清他在說什麼,於是劉老六趕緊問道:「孝天,是不是你又想到啥好主意了?快說來聽聽!」

        于孝天指著面前的海水,對劉老六笑道:「咱們為了沒油用發愁,卻忘了這海裡面多得是油,你瞧哪兒是什麼?」

        劉老六順著于孝天的手指方向望去,馬上說道:「那不是鯨魚嗎?」

        于孝天點頭道:「對呀!就是鯨魚!只要捕一條這傢伙上來,還發愁沒有油可用嗎?而且只要能捕到鯨魚,大家今後就有吃不完的肉,鯨魚皮還能做成皮衣,鯨鬚還能用來做弓弦,用不完的鯨油還可以做蠟燭、肥皂、煉鋼……」

        于孝天手舞足蹈的指著海面上遠處時隱時現的那條鯨魚,對劉老六和其他人說道。..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鯨魚這種東西,他們在海上活動的人都經常見到,而且這附近的海域,就有不少鯨魚時常出沒,而且因為其體型巨大,無不對其懷有一種敬畏之情,于孝天說它身上油脂多,大傢伙當然相信。

        另外于孝天說鯨魚的其它好處,大家也基本上都能理解,可是有人卻喜歡鑽牛角尖,比方說劉旺這個小子,偏偏等著于孝天說完之後就要問一句:「舵把子!你剛才說的肥皂是啥玩意兒呀?」

        于孝天聽罷之後知道自己剛才得意忘形了,居然隨口說出了後世才有的東西,於是只得支支吾吾的胡亂結實了一番,把劉旺給糊弄了過去。

        但是劉老六接著說的話,讓于孝天又有點犯難了:「舵把子,你不是急糊塗了吧!那鯨魚那麼大,咱們又沒人捕過這玩意兒,說得容易,可是真格要是去捕那東西的話,恐怕不容易呀!

        就咱們的船,只要被鯨魚給撞一下,恐怕都能把咱們的船給撞散了架,即便是被那玩意兒的尾巴掃一下,估摸著也受不了!誰又會去捕那種東西呀!舵把子這是說笑的吧!」

        于孝天聽罷之後,也覺得確實不好辦,他手下雖然不乏一些老漁民,可是這些人平日也就是在海上捕撈一些海魚,卻從未有人捕殺過鯨魚,而且捕鯨業在中國歷史上從來都不發達,根本沒有形成產業,歷史上中國人也沒有食用鯨肉的傳統,故此這時代懂得捕鯨的人很少。

        雖然捕鯨對於解決他很多問題有巨大的幫助,可是起碼要有人會才行呀!冒冒失失的就帶人去捕鯨,弄不好捕不到鯨,反倒還把船給弄沉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于孝天聽罷了劉老六這番話之後,像被兜頭潑了一頭冷水一般,馬上便冷靜了下來,揮揮手讓閒著沒事的人先去忙活他們的,帶著劉老六和郭復在海邊的滑道旁邊溜躂,繼續想辦法。

        可是捕鯨的這個念頭,就如同魔鬼一般,一旦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以後,便馬上控制住了他的思維。

        以前他沒有想到這件事,可是今天想起了之後,捕鯨所獲的各種好處便立即不斷的閃現在他的腦海之中,這麼多好處,實在是一種誘惑。

        眼下他雖然干的是海盜這一行,可是畢竟靠著搶來過日子,還是跟這個時代正統的朝廷官府為敵,遲早有一天,他幹的過分的時候,便會招致官府抑或是朝廷的注意,免不了會跟朝廷官府發生衝突,派兵來剿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另外劫船這種事他內心最深處,還是多少有點牴觸,那是靠的殺人越貨來滿足他財富的積累,太過血腥了一些。

        所以他時常也會想起來,什麼時候有條件之後,他也要在經營方面想點辦法,經商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歷史上明末乃至是其他朝代很多海上巨盜形成的勢力集團,海上貿易佔了他們生意中很大的一部分。

        可是海上貿易的競爭也很激烈,如果他沒有足夠的控制力,來形成壟斷的話,也不容易打開局面,所以如果他能從基礎上做起,生產一些別人沒有,或者稀缺的商品的話,便可以奇貨可居,賺得盆滿缽滿。

        而捕鯨這種事,在後世來說,他感情上也是十分牴觸的,長期人類過度的捕鯨,使得鯨類這種大自然的奇特生物瀕臨滅絕,在他生活的舊時空之中,世界上僅有東海外面那個極為齷齪的國家還有挪威等極少數國家還在從事捕鯨業,其它的國家大部分都禁止了捕鯨。

        從環境保護方面出發,捕鯨這種事他並不喜歡,可是現在他所處的時代,可不是他以前生活的舊時空,而是處於明末,海上捕鯨業還不發達,海洋裡面鯨魚的數量還非常多,這從他歷次出海,都能經常見到大量的鯨魚便可以看出來,現在海洋上的鯨魚,遠沒有到瀕臨滅絕的情況。

        所以合理捕獵一些鯨魚,充分利用它們身上的東西,來滿足他眼下的需求,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只要這種產業不大量的發展起來,就不會對生態以及鯨類的生存造成太大的影響。

        所以如果他侷限於後世的思維方式,來看待眼下所處的時代和環境的話,那就只能說他是個迂腐之人,眼下他最先應該考慮的還是如何盡快壯大自己,並且獲取更多的財富,至於保護鯨魚的事情,那根本就不應該是他現在所考慮的問題。

        於是他在滑道上坐了下來,開始仔細從腦海中蒐羅起了有關捕鯨方面的各種信息……

        雖然在舊時空之中的中國,早在八十年代便已經徹底禁絕捕鯨,但是各種電視新聞、紀錄片還有一些文獻資料上,對於這方面的事情卻還是有不少可供借鑑的東西。

        特別是他記得曾經看過一部紀錄片,專門說的就是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的一些有關捕鯨者遭遇的事情,裡面詳細的介紹了西方國家在歷史上如何進行捕鯨的活動以及方式,這就為他提供了可供借鑑的經驗。

        雖然捕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可是據他所知,人類在很早的時候,便已經開始捕獵鯨類,來獲取食物和油脂乃至於皮革,滿足人類的生活之用。

        在遠古的時候,有些地方的古人就能捕獵鯨魚,現如今到了明末,雖然中國因為海禁,造成了海船發展的停滯,甚至於是倒退,可是他們現在可利用的東西,還是要遠遠超過遠古時期人類所擁有的技術和器材,如果他現在連鯨魚都無法捕到的話,那就可真是把臉給丟光了。

        想到這裡,于孝天的馬上便恢復了信心,事在人為,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這事兒不管怎麼樣,也要干才行!於是他立即站了起來自言自語的笑道:「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爬到了食物鏈頂端,豈能再天天吃素?老子要吃肉!」說完之後轉身大步朝著寨子走去,撇下了劉老六和郭復一臉糊塗的望著他的背影。

        劉老六苦笑了一下之後,搖了搖頭對郭復說道:「咱們舵把子這肯定是拿定了主意,他就是這脾氣,只要想到的事兒,就非要干成才行,這一下咱們有熱鬧看了!弄不好咱們舵把子還真就能把這事兒給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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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捕鯨
        
        
         忽然之間,一群海盜不務正業,反倒改行當起了臨時工,跑到了海上幹起了捕鯨的行當,而且是兩條船一起出海。..

        一條是他們主戰的那條鳥船,另一條則是他們搶來的那條平底沙船,兩條船上各自還帶了一條可供六七個人乘坐的舢板,專門捕鯨的時候使用。

        另外于孝天讓木匠和張鐵匠加班加點,打造了幾根捕鯨叉,其實說白了就是帶倒刺的長矛,鋒利的鐵質矛尖上又裝上了結實的木桿,木桿上可以綁上繩索。

        除此之外,于孝天還讓郭復帶著徒弟,用現成的木料,做了幾個圓木桶,完全徹底密封,木桶上留有鐵環,可以把鯨叉上的繩索拴在木桶上,對於善於造船修船的郭復及他的兒子和徒弟來說,做這種木桶,既不要漂亮,也不要太過細緻,只要求密封嚴密。

        這樣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們日夜趕工,很快便製成了好幾個這樣的大木桶,又用桐油混合了草木灰以及魚膠還有碎麻,封住了木板之間的縫隙,這樣的木桶便算是完成,丟在水裡試了一下之後,沒有漏水,便被運到了船上。

        至於大船上,則準備了大量繩索還有投槍,以備將獵殺的鯨魚綁在船尾拖回島上抑或是追上受傷的鯨魚,給其以重擊。

        做好這些準備工作之後,于孝天便下令出海,將手下青壯分為兩組,派到兩條船上隨其出海。

        現如今他的船已經不是一條了,過年之後,考慮到對船隻稱呼方便,于孝天便對眼下這四條船進行了命名。

        他們的主戰鳥船,乾脆就用了他們的名號,起名為海狼號,也作為他這個舵把子的座船專用的船名使用,並且這個船名將不會伴隨這條船終身,今後一旦于孝天換了更好的座船,這個船名將會轉給他新的座船使用。

        尚未修復的那條鳥船,于孝天為其取名為海豹號,一旦修復之後,馬上便跟著海狼號作為二號主戰船隻使用。

        沙船被起名為海象號,主要是沙船稍微蠢笨了一些,平時只能用作運貨之用,不能作為海盜船使用。

        只有那條小漁船,實在是太過簡陋,本來于孝天不想給它取名了,可是卻招致了小黃島過來的部眾們的反對,畢竟那條船是他們之前賴以為生的唯一一條船,不能厚此薄彼,於是于孝天只得在海魚裡面隨便找了個名字,看到這條小船船體黃色,於是為其取名叫黃魚號。

        如此一來,再稱呼這幾條船就方便多了,在經過幾天準備和臨時培訓之後,于孝天便帶著部下們登船揚帆出海,開始了他們第一次的捕鯨行動。

        島上眾人對于孝天突然間要去捕鯨,多少有點不太理解,覺得這麼做太過冒險,鯨魚那麼大,不可能會輕易捕獵,而且幹這個還不如去海上搶船來的實惠。

        可是于孝天認為,捕鯨這件事他完全可以嘗試,除了可以獲取大量油脂、鯨肉、鯨魚皮這樣的有價值的東西之外,如果他們能走狗屎運,捕到一條抹香鯨,而且恰好這條抹香鯨體內還有幾塊沒來得及排除體外的龍涎香的話,那麼他們就真的是走狗屎運到家了,這玩意兒可是一筆大財富。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他希望通過捕鯨活動,對手下這幫傢伙們進行進一步的訓練。

        他們這幫人,雖然也幹過了幾次劫船的買賣,可是其中稱得上老手的,卻並不算多,而且許多人都是普通老百姓出身,即便是于孝天對其嚴格訓練,但是總覺得這夥人身上,缺乏一種凶悍的殺氣。

        現如今正好他可以利用捕鯨的活動,來錘煉一下這幫人,因為在這個時代捕鯨,絕對是一種生死考驗,沒點膽子的人是干不了這種事的,而且他還知道,捕鯨的場面會十分血腥,通過捕鯨的活動,保不準會讓這幫人得到很好的錘煉。

        於是他便毅然決然,決心要帶這幫人出海捕獵一次鯨魚,除了獲取他們急需的油脂之外,還可以儲備不少油脂,即可食用,也可以在海上當火器使用。

        這個時代的大海環境尚未遭到過多的破壞,海洋生物十分充足,除了有數不清的海魚之外,鯨魚的數量也遠超過後世非常多,而福州外海一帶,也是鯨魚經常出沒的地方,鯨魚很多,所以他們根本不用跑太遠,去捕獵鯨魚。

        而且他們這次捕鯨,僅僅是試試手,暫時也沒打算長期幹下去,這也算是為下一步可能要參與的那場跟混江龍那邊的大戰,提前做一下準備吧。

        兩條船做好準備之後,便揚帆出海,孟瘋子被于孝天授命帶那條海象號,跟在海狼號的後面。

        兩條船一前一後駛向了寬闊的海面,開始尋找附近出沒的鯨魚。

        考慮到他們的船不是專業捕鯨船,船上也沒有能力處理捕獲的鯨魚,更無法在海上對鯨魚進行分割,並且保證鯨魚肉質不會腐敗,所以他們這次出獵行動不能跑的很遠,只能就近在金銀島附近尋獵,一旦有收穫之後,便可以很快將鯨魚拖回島上進行分割處理。

        所以他們將尋獵範圍暫時控制在金銀島東面二十里以內,兩條船的上斗都瞪大了眼睛,開始在海面上搜尋。

        不得不承認這時代海洋生物資源的豐富,很快他們便看到了海上成群的海豚,另外也發現了不少的鯊魚,經過半天時間的尋找之後,他們終於在金銀島的東北三點鐘方向十五里左右的地方,發現了一群在海面上時隱時現的鯨魚。

        隨著上斗的呼叫聲,兩條船上的海狼部眾們都立即緊張也可以說是興奮了起來,紛紛奔到船舷處朝著遠處望去。

        這個鯨群大概有五六條左右,于孝天不是海洋學家,不能準確的分辨出這幾條鯨魚的種類,但是大致看去,倒是有點像是鬚鯨,不過體型都不是很大,最長的一條大致也就是八九米長,目測其重量,估摸著在十噸以下,具體叫什麼,于孝天也不知道,只能大致稱其為小鬚鯨。

        這倒是他們比較合適練手的目標,如果第一次捕鯨,他們便遇上體型更加巨大的長鬚鯨的話,估計再給他們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去捕殺,於是于孝天立即下令轉舵帶著兩條船朝著鯨群出沒的地方駛去。

        隨著距離拉近,船上的人們更可以感覺到鯨魚的巨大,即便眼前的這些小鬚鯨體型不算很大,也讓他們一個個都神經緊張。

        在拉近了和這群小鬚鯨的距離之後,于孝天下令兩船一起放下舢板,而他自己則也親自下到了舢板上,帶著挑選出來的十幾個精幹強壯、並且膽量大一些的手下開始了他們第一次的捕鯨行動。

        在這麼一大群人之中,唯一稱得上有點經驗的恐怕也只有于孝天了,而于孝天對於捕鯨的所謂一點經驗,也全部都是來自電視抑或是一些小說雜誌上的。

        所以說他這會兒是一個標準的紙上談兵的傢伙,但是人不管做什麼事情,總是都有第一次,要不然的話,就根本不可能積累到什麼經驗。

        于孝天指揮著兩條舢板上的手下,令其奮力划槳,快速的朝著鯨群划去,他們的舢板上都放置了幾根捕鯨用的長矛還有幾個木桶,以及成盤的麻繩。

        在靠近這些鯨魚之後,于孝天感覺到壓力也開始倍增,當人面對這樣巨大的生物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出一種敬畏感,于孝天也是人,又不是瘋子,所以也不可免俗,渾身肌肉都開始繃緊。

        經過一番觀察之後,于孝天將目光鎖定在了一條行動稍微遲緩一些的鯨魚身上,這條小鬚鯨大概年齡比較大,體型在這群鯨魚之中,數一數二。

        作為懂得一些環保意識的于孝天來說,雖然他們第一次捕獵鯨魚,最好還是從小一些的鯨魚身上下手,可是他並不想去捕獵那些年紀小或者是帶著小鯨魚的雌鯨,總覺得那麼做是在犯罪。

        所以他便指揮著兩條船,盯上了那條鯨群中比較大的略顯老邁一些的鯨魚,劃著船迅速的朝著那條鯨魚靠近。

        鯨魚對於人類的靠近,並沒有警覺起來,他們的體型巨大,一般海上的東西很難傷害到它們,所以在看到于孝天的兩條船靠近它之後,那條老鯨魚卻還是不緊不慢的在海面上時隱時現,顯得悠然自得。

        于孝天默唸了一聲阿彌陀佛,狠下了心腸,心道對不起了鯨魚,我們也是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就只能對不住你了!

        兩條舢板距離這條鯨魚越來越近,老鯨卻依舊沒有一點受驚的樣子,也沒有下潛躲避,依舊保持在海面上。

        于孝天甚至於已經可以嗅到空氣中鯨魚噴出的氣體的腥臭味,眼中鯨魚的體型也顯得越來越大,大冷的天,居然他還是感覺到手心開始出汗,一隻手從舢板上抓起了一根連著繩索的捕鯨矛。

        另一條船上持矛的則是以力氣大,膽子壯,而且心腸硬的李大嘴,這個時候李大嘴也在舢板上站了起來,手中同樣學著于孝天,擎起了一支捕鯨矛,弓著腰,像個大蝦一般兩隻牛眼死死盯住了眼前的這條鯨魚。

        兩條舢板上的部眾們,這會兒也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機械的奮力劃動船槳,駕船朝著鯨魚靠近,這會兒他們可以說都怕的要死,可是有于孝天在這裡親自帶著他們,他們也不敢說不干,更不能停下手中的船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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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險象環生

        眼瞅著兩條船一左一右都靠近到了這條鯨魚左側兩三米的距離,于孝天終於咬了咬牙,將腦海中的罪惡感拋到了腦後,忽然間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捕鯨矛。..

        「李大嘴投槍」于孝天卯足了全身的力氣,一邊放聲大吼,一邊擰腰振臂,將手中的那支捕鯨矛奮力朝著眼前的鯨魚身體側面投擲了出去。

        帶著倒鉤的鋒銳長矛拖著結實的麻繩,發出一絲破空的嘯音,嗖的一下便如同一條黑色的閃電一般,只聽一聲如同破革之聲響起,于孝天擲出的那支捕鯨矛便深深的插入這條大鯨魚的肋側。

        也幾乎是與此同時,另一條舢板上的李大嘴,在聽到于孝天的吼聲之後,也立即厲喝了一聲,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緊隨其後將一支捕鯨矛重重的投向了這條大鯨魚,眨眼間便深深的插入到了鯨魚的背上。

        猛然間受到如此重擊的這條小鬚鯨,立即便翻滾了起來,海水眨眼間便如同開鍋了一般,翻起了巨浪。

        兩條船上連接著捕鯨矛的麻繩,飛一般的從船上被放了出去,幾十米的繩索幾乎扎眼的功夫便被鯨魚拉到了水中。

        繩索的尾端于孝天沒敢綁在船頭上,生怕鯨魚力量太大,把舢板一起拉翻,沉入水中,所以他採取了穩妥一點的辦法,把繩子尾端綁在了一個大木桶上。

        在繩子被鯨魚拖下水之後,繩索放完木桶也隨著撲通一聲被拖入到了水中,只見兩個木桶幾乎立即被拉到了水下,但是不多時,又看到木桶噌的一下竄出了水面,迅速的朝著遠處飄去。

        于孝天大呼小心,讓舢板上的水手們穩住船身,以防被鯨魚掀起的大浪把船打翻,所有人這個時候都緊張到了極點,拼了命的抓住船舷,奮力的穩住舢板,總算是沒有被當場掀翻。

        另一邊李大嘴所在的那個舢板,這會兒也是險象環生,幾個水手因為害怕,造成配合不好,加上剛才鯨魚受傷掀起的浪頭,他們的船左右椅,一個傢伙居然連船槳都丟了,舢板在海上打橫,只聽上面發出一片驚呼聲。

        李大嘴因為剛才是站著,雖然急忙蹲下,卻沒有抓穩船舷,一頭便載到了海水裡面,更是引起一片驚呼。

        一根捕鯨矛也被帶入了水中,李大嘴趕緊抓住繩子,結果繩子立即便滑入水中,嚇得李大嘴大聲的呼救,生怕惹怒了鯨魚,鯨魚游回來咬他。

        而海狼號和海象號兩條船上留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也是連連大呼行,兩條船在孟瘋子和劉老六的指揮下,都趕忙朝著他們駛了過來。

        總之場面十分混亂,讓于孝天又好氣又好笑,大呼道:「快把李大嘴拉上來,穩住了趕緊追上去別讓受傷的鯨魚跑了」

        這會兒因為有鯨魚受傷,其餘幾條鯨魚也都慌忙一頭潛了下去,海面上只剩下兩個大木桶在受傷鯨魚的拖帶下,朝著遠處急速的飄去。

        好不容易眾人才穩住,于孝天生怕鯨魚逃走,也來不及讓舢板回到大船上,指揮著他舢板上的幾個水手,拼了命的朝著鯨魚逃走的方向追去。

        李大嘴那邊的水手們一陣慌亂之後,總算是穩了下來,七手八腳的把李大嘴撈了起來,也趕緊開始划槳隨著于孝天的舢板,追了下去。

        海狼號速度快一點,劉老六見勢也立即調轉船頭,跟在兩條舢板後面,一路追了下去,只剩下慢吞吞的海象號,在後面蹣跚著尾隨。

        老鯨魚挨了兩下之後,因為沒有準備好,肺裡面沒有換足氣,便潛了下去,在水下沒有能堅持多長時間,便不得不再次浮出水面換氣,遠遠的在海面上噴出一片水霧,身體四周還浮出了一些血色。

        于孝天知道這樣的傷勢,還遠不足以給這麼大的鯨魚造成致命傷,接下來將會是一場比較漫長的追逐戰。

        於是他在再次追近之後,劉老六也駕船追了上來,他舢板上的幾個手下這會兒已經快累脫氣了,於是只得下令靠幫,命船上再次下來幾個人,換人接著划槳追。

        按照他的記憶,捕鯨的時候,在捕鯨炮沒有發明之前,西方捕鯨船上的水手們,都是劃小船先刺傷鯨魚,然後便一直追著鯨魚,瞅機會再給鯨魚來幾下,致其重傷並且追的它精疲力竭之後,才給他致命一擊,最後採用大船吊住鯨魚,在海水裡面便開始剝皮分割。

        於是他換了幾個水手之後,便再次下令加速追擊鯨魚,李大嘴這會兒的凍得直哆嗦,他們船上的人也都累壞了,船速慢了下來,不得不停下換人,孟瘋子趕上來把他們換上船,又派了孟飛帶了幾個人下到舢板上,開始追趕于孝天。

        所有人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看著于孝天大呼行的帶人駕著舢板在頭前狂追鯨魚,生怕于孝天等人有個閃失。

        而鯨魚吃了疼之後,也變得狂躁了起來,游動的速度很快,不時的浮出水面換氣,要不是身後拖了兩個大木桶,大大增加了它游動的阻力的話,這會兒它早就不知道游到什麼地方了。

        捕鯨矛是按照于孝天的要求打造的,十分尖銳鋒利不說,而且上面有倒鉤還開了兩條深深的血槽。

        鯨魚受傷之後,便不停的出血,再加上它受驚之後奮力掙扎,加速游動,出血更多,體力消耗也更大,幾十分鐘過去之後,受傷的鯨魚游動的速度便開始慢了下來,于孝天這會兒什麼也不顧了,滿心都是想得趕緊獵殺這條鯨魚,不斷讓手下加快划槳速度追上去。

        當他再次追近這條鯨魚之後,隔著十米遠,他便再一次擲出了一支捕鯨矛,捕鯨矛又一次深深的插入了鯨魚的身體。

        鯨魚再次吃疼,尾巴猛地高高揚起,奮力一躍龐大的身軀一下便躍出了海面,然後側著身重重的砸在了海水之中。

        也幸好于孝天所在的舢板在鯨魚躍起的另一面,總算是沒有被這頭鯨魚給正好砸中,要不然的話,就他們這樣的小舢板,只要被鯨魚隨便拍一下,估計都會當場散架,但是即便如此,鯨魚跌入水中的時候,巨大的身軀還是在海面上再一次掀起了巨浪,洶湧的浪頭一下拍到了舢板裡面,把舢板上的眾人都立即澆了個渾身濕透。

        初春的海水溫度還很低,于孝天和舢板上的手下們這下都遭罪了,一個個凍得透心涼,滿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舢板在大浪之中,也險一些被掀翻,真可謂是險象環生,惹得眾人發出一片驚呼之聲。

        連舢板裡面也進了不少水,嚇得眾人趕緊用各種器皿把海水舀出去,劉老六看到如此驚險一幕,帶船趕上來大聲呼喊讓于孝天干脆放棄算了,他們回頭再找一條小的下手。

        可是到了這會兒,于孝天的牛脾氣也上來了,不顧滿身海水,凍得哆哆嗦嗦招呼手下們:「弟兄們,再堅持一下這傢伙快沒力氣了,別讓它跑了追上去,快划槳追上去動起來就不冷了」

        這幾個水手聽罷之後,無奈的只得再次劃動船槳,朝著鯨魚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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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致命一擊
        
        
         兩大兩小四條船綴在受傷的鯨魚背後,不停的追趕著鯨魚,鯨魚的體力消耗越來越大,加上拖了三個大木桶,更是無法加速逃走,不多會兒又被于孝天追上,于孝天於是又給它來了一下。 ..

        這一次木桶用完了,捕鯨矛的繩子他們只能拴在了船頭鐵環上,鯨魚再一次拚命逃走,拖著舢板在海面上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快的朝前衝去,而且鯨魚幾次試圖下潛,帶的舢板船頭壓得幾乎浸入海水之中,嚇得眾人更是連連驚呼。

        船上的馮德嚇得連驚呼聲都跑了調,發出了像女人一般的尖叫聲,但是這會兒根本沒人注意他的驚叫聲,所有人都大張著嘴巴,不停的跟著一起狂叫,就連于孝天這個當家的,這會兒也時不時的跟著一起大叫。

        這時候孟飛帶著一條舢板,也瘋了一般的追了上來,鬼臉孟飛果真膽量不小,帶船超過于孝天的舢板,趁著鯨魚力竭上浮的一瞬間,也給它補上了一個捕鯨矛,但是他們的下場更慘。

        鯨魚到了這會兒雖然已經精疲力竭了,可是疼痛感還是有的,在猛然又挨了一下之後,似乎是暴怒起來,翻江倒海的在海水中翻騰了起來,孟飛帶船靠的太近,居然船頭重重的挨了鯨魚一尾巴。

        他們的那條小舢板在挨了一下之後,當場舢板的船頭便被拍碎,舢板一下便扣在了海水之中,船上七個人無一例外全部被扣到了海裡面。

        好在這幫傢伙都是常年生活在海邊的人,各個都有一身好水性,落水之後一個接著一個的便都很快浮了出來,哇哇大叫著瘋了一般朝著遠處趕過來的海狼號游了過去。

        有人一邊游還一邊不忘了大罵孟飛幾句,罵這廝讓他們靠的太近,結果才讓他們被鯨魚打翻。

        海狼號也趕緊趕了上來,丟下繩子讓這幫人拴在腰上,將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拉到了船上,有人趕緊給他們送上干的被縟或者衣服,讓他們脫了濕衣服裹上,又給他們送來熱水,讓他們喝上幾口暖暖身子。

        好在小鬚鯨不吃人,只是打翻了他們的舢板,加上幾個傢伙都水性不錯,海狼號趕過來救援也及時,這才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而鯨魚身中五根捕鯨矛,到了這個時候,也已經是精疲力竭、油盡燈枯了,身上的血也快流的差不多了,漸漸的停下了游動,喘著氣浮在海面上。

        于孝天這才穩住了神,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可是馮德還是在繼續尖叫著,氣的旁邊一個傢伙伸手重重的朝著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這才止住了他的尖叫聲。

        「還叫啥呀?你沒瞅見那鯨魚都快不行了嗎?叫個屁呀!」那個傢伙對馮德罵道。

        馮德穩住神這才看清楚鯨魚這會兒已經沒力氣游動,也沒力氣折騰了,於是感到很沒有面子,臉臊得通紅,趕緊反口罵了回去:「還說俺?你們剛才誰他娘的叫的比老子聲音低?」

        「夠了!都給我閉嘴!該送這鯨魚最後一程了!穩住,划船靠上去!」于孝天這會兒正肉疼毀了一條舢板,沒好氣的對馮德等人喝道。

        幾個水手利馬閉嘴,趕緊再次抓住船槳搖動了起來,將舢板緩緩的朝著鯨魚划去。

        大鯨魚無力的浮在海面上,一隻眼睛看著于孝天的舢板靠近它,可是卻沒有一點力氣再反抗了,眼神中似乎透出一種悲哀的情緒,讓人看一眼就覺得不好受。

        于孝天雙手合十對著這條受傷的鯨說道:「對不住了!我這就幫你結束痛苦!」

        說完之後,他對鯨魚拜了拜,從船上拿起了最後一根長長的矛,舉起來,將全身力氣凝聚在雙臂上,對準了鯨魚的頭部後面一個位置,全力刺了進去。

        于孝天在一部紀錄片上看到過,鯨魚的心臟非常深,靠著人力根本無法將長矛刺入到它的心臟之中,只能刺破它的肺部,讓它溺水而亡。

        隨著這一矛刺下去之後,于孝天感覺到長矛刺入的非常深,鯨魚最後一次抖動了幾下,頭頂的鼻孔猛然噴出一股血霧。

        于孝天擺手讓手下將船劃開一些,看著這條鯨魚在海面上最後苦苦掙紮了一番,漸漸的變得安靜了下來,最終寂然不動,身體也開始緩緩下沉。

        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沒有人發出歡呼,沒有人哈哈大笑,大量的鯨血在鯨魚身下的海水中散開,一大片海水變成了血紅色。

        于孝天在心中默默的又對死去的鯨魚抱歉了一下,這才下令靠上去,開始將一條繩索綁在了快要下沉的鯨魚尾巴上。

        海象號這個時候追了上來,看到了這一幕,孟瘋子很是有點懊悔,沒有能親眼看到于孝天最後殺死這條大鯨魚的場面,讓人接了繩索上船,又換上了更粗大的麻繩,將這條大鯨魚綁牢,拖在了他們船後面。

        于孝天濕濕的帶著一群落湯雞回到了船上,換上了干的衣服,又裹上了一床被子,依舊是凍得哆哆嗦嗦。

        不過之前的歉疚感,這個時候已經被成功的喜悅感所替代,兩條船上的人們開始慶祝,所有人都幾乎不敢相信,他們居然真的能成功的捕殺一條這麼大的鯨魚。

        這在之前他們想都不敢想一下,這鯨魚在他們眼中實在是太大了,一條魚能頂的上他們一百個人甚至是幾百個人的重量,他們也能將其殺死。

        出海的時候,他們中很多人都不太相信于孝天的話,覺得他們舵把子實在是有點太瘋狂了,居然異想天開的想要抓一條鯨魚。

        可是現在他們不得不相信,他們的這個舵把子卻是非同常人,帶著他們再一次完成了一個奇蹟,成功的捕殺了一條這麼大的鯨魚。

        兩條船上開始有人歡呼,最後幾乎所有人都對著于孝天一起歡呼了起來,于孝天自己也很高興,任由這幫傢伙們在船上大呼小叫了好長時間,才抬手止住了他們的叫聲。

        「諸位!今兒個都看到了,只要敢想敢幹,沒啥咱們幹不成的!你們也都瞧見了,這條鯨魚可是夠大了吧!可是不照樣還是被咱們給殺死了嗎?

        所以說了,別小看咱們自己,只要咱們齊心合力一起幹,還怕個什麼?回去之後這次讓大傢伙好好吃頓鯨魚肉,只要你們能吃得下,就敞開了吃,今後好日子還在後面,跟著老子幹下去,天天吃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趁著這個機會,于孝天還是沒忘了給手下們灌輸團結的理念,大聲的對船上的眾人說道。

        不知道在誰的帶頭下,船上的海狼部眾們一個個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有人帶頭叫道:「謹遵舵把子的令諭!」

        于孝天這下虛榮心也被徹底滿足了,大大咧咧的揮手道:「好了,都起來吧!咱們返航!」

        (好久沒爆發了,今兒個上風雲封面了,怎麼也要爆發一下!今天三更,第一更奉上!另外特別鳴謝熊貓燒香、胡嚕呼嚕、玉人羅扇輕縑三位兄弟的打賞!不多說,碼字去!)

   

一百三十四章 迎刃而解

        這條小鬚鯨實在是太大了,重量足足有七八噸左右,根本就不可能拉上船,只能用繩子將它拖在船後面,朝著金銀島方向返去。..

        可是想要將這麼大的一堆肉給拉回到金銀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在他們返航途中,鯨血的血腥味居然吸引來了一群鯊魚,這些鯊魚追在兩條船的後面,都想要分上一杯羹,試圖從鯨魚身上私下一塊肉果腹。

        看著圍上來的鯊魚,于孝天就氣不打一處來,心道老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捕到了這麼一條鯨魚,你們這幫混賬東西卻跑來搶,這不太便宜你們了嗎

        於是他讓海狼號跟在海象號的後面,緊貼著鯨魚,並且再次放下船上的那條舢板,讓黑頭帶了幾個人下到舢板裡面,護在鯨魚旁邊。

        於是海上又展開了一場人鯊大戰,只要見到有鯊魚湊上來,想要撕咬鯨魚,他們便立即用長矛或者魚叉使勁的探身去捅,要麼就乾脆放箭,權當是練箭法了,射水裡面的鯊魚。

        鯊魚只顧著貪吃,一下吃虧不小,幾條鯊魚被魚叉或者長矛刺中,在海水裡面折騰了起來。

        鯊魚血更是激得其它鯊魚狂躁了起來,海水裡面像是開鍋了一般,畢竟它們都是冷血動物,即便是同類也不放過,開始去撕咬受傷的鯊魚。

        一時間鯊魚之間也撕咬的難捨難分了起來,海面上到處都是浮出的血跡,飄起了一塊塊發白的鯊魚肉,就連海鳥也湊熱鬧,加入到了這場盛宴之中,不時的稿下來,從海水裡銜起一塊鯊魚肉,趕緊振翅高飛。

        個別海鳥太貪吃了,鯊魚肉太大,它們叼不起來,於是便落在海水裡,有鯊魚飛快的衝過來,一口下去,便將它們給咬住拖了下去。

        于孝天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得感慨萬分,這真是人世間的寫照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望著遼闊的大海,他暗自想到,不知道未來他會走到哪一步,會不會有朝一日,也成了別人口中大餐。

        拖了一條大鯨魚之後,他們返航的速度變得非常慢,天黑之後也沒有回到金銀島,直到大半夜的時候,才看到了金銀島上點燃的篝火堆。

        隨著一個孔明燈被放飛起來之後,島上的篝火變得更亮了一些,遠遠的可以看到島上亮起了點點火把的光點。

        所有人精神都為之一振,身上的疲憊感也一掃而空,一個個得意洋洋的站在了船舷處,擺出了一副站坡的架勢。

        隨著船隻緩緩停靠到了岸邊之後,島上的人趕忙迎了上來,當他們藉著船上和岸上的燈籠火把的光線,看到他們船後拖著的那個龐然大物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消息傳到了整個金銀島所有人耳中,包括睡下的人也被叫醒,一個個披上了衣服,紛紛跑到了岸邊來瞧媳。

        在眾人的一片嘖嘖稱奇聲之中,于孝天帶領眾人,利用他們之前要用來修船的滑道還有滑輪組和絞盤,給絞盤套上了兩頭騾子,再加上所有人一起幫忙,用力的將這條大鯨魚給拖到了岸上。

        這一下他們可以放心了,再也不會有鯊魚跑來跟他們搶食兒了,再看這條大鯨魚身上,這一路上被鯊魚咬的是遍體鱗傷,幸好繩子沒有被咬斷,要不然的話他們就等於替鯊魚們白幹了一場。

        于孝天不敢等到天亮之後再動手處理這條獵獲的小鬚鯨,吩咐人立即準備大鍋還有海鹽刀斧等物,連夜便開始打著火把對這條鯨魚分割了起來。

        鯨魚皮非常厚,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割開,而鯨魚的皮下則是厚厚的脂肪層,眾人都沒有幹過這種事,只能笨拙的切開鯨魚皮之後,將鯨魚脂肪從鯨魚皮上分離下來,又把脂肪一塊塊的從鯨魚肉上剝離下來。

        大塊大塊的鯨魚脂肪被割下之後,馬上被送到幾口大鍋那裡,丟在鍋裡面開始加上火煉了起來。

        鯨魚脂肪在鍋裡面發出刺刺拉拉的聲音,漸漸的化成半透明的油脂,並且冒出了藍煙,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鯨魚油的腥臭味,搞得整個金銀島都臭烘烘的一片,海風怎麼也吹不散這種味道。

        整整一天的時間,眾人都在肢解這條鯨魚,鯨魚皮被大塊大塊的剝下,交給那個二半吊子皮匠去想辦法處理,脂肪送到熬油的大鍋那裡,不斷的煉成油脂,然後被用大勺舀出來,放入鐵桶、銅盆等器皿中冷卻,之後再被裝入到木桶之中。

        大鍋之中不停的被投入新的鯨魚脂肪,鍋裡面還飄起一些黑色的渣子,有人把這些渣子撈出來,開始還捨不得丟,後來看著東西實在是太多,於是于孝天讓他們把這些渣子丟到下面的火裡面。

        火勢有了這些含油的渣子之後,燒的更旺了起來,後來乾脆連柴草都不用了,直接便用這些油渣燃燒來煉製鯨魚油,等於是鯨魚用自己的身體,為島上的海狼們煉製出了自己的油脂,這個過程無疑是殘酷的。

        于孝天這才發現,他們準備的容器實在是太少了點,這條鯨魚身上的油脂可以煉出非常多的油脂,以至於他們的準備的容器根本不夠用,於是只能把寨子裡面所有可以承裝液體的東西都找了出來,承裝這些鯨油,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可用的臉盆了。

        鯨魚皮和脂肪很快便被眾人齊心合力的剝離了下來,該晾曬的晾曬,該熬油的熬油,接下來便是大塊的鯨肉被分割了下來,數量同樣多的嚇人,這一頭七八噸重的小鬚鯨,脂肪和鯨魚皮佔了近四分之一的重量,肉也佔了近三分之一的重量,鯨肉被小心的一點點剔下來之後,重量足有兩噸多,即便是讓島上的人敞開了肚皮吃,也要吃很長時間。

        幸好現在是福建沿海剛剛開春,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鯨魚肉不會很快變質,不過即便如此,于孝天還是讓人,留下很少一部分新鮮的鯨魚肉,其餘的都抹上大鹽,醃製起來然後攤開晾曬,醃製成鹹肉儲備起來,供他們以後逐步的食用。

        這一頭大鯨魚下來,他們便儲備了近兩噸鯨肉,這麼多的肉食,對於他們以前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雖然他們時常讓人出海捕魚,可是海魚即便是在鮮美,天天吃也不是辦法,總會有吃倒胃的時候。

        鯨是哺乳動物,肉質雖然稍嫌粗糙,可是卻有點像羊肉的味道,吃起來倒是也相當不錯,這讓島上的所有人,都大快朵頤了一番。

        不少人大口的吃著鯨肉,心情都好的不得了,這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以前想都沒有想過,有生之年之中,有朝一日居然還能有機會這麼大口吃肉,這樣的日子對於他們來說,實在算是天上的日子了,現在即便是趕他們走,他們也不願意走了,總之在不少人眼中,他們這個舵把子是個有著天大本事的人,跟著他有肉吃,這比啥都強。

        而對于孝天來說,雖然這次他帶人出海捕鯨,損失了一條舢板,但是好歹沒有損失手下,並且成功的捕獲了一條鯨魚,大大的滿足了他們的物質需求,最重要的還不是這些。

        最重要的是通過這次捕鯨活動,他感覺大大的錘煉了手下部眾們相互之間的配合,使之更加凝聚,同時也通過宰割鯨魚,讓所有人都親身體驗了一把血淋淋的場面,看過一次肢解鯨魚血淋淋的場面之後,不少人的神經都變得開始大條了起來,可以更好的適應這種血腥場景了。

        這無疑對於提高他部下們的戰鬥力來說,是一次很好的鍛鍊,不管是物質還是精神上,這一次他捕鯨的活動下來,都收穫頗豐。

        眼瞅著沙灘上僅剩下骨架的這條鯨魚,于孝天還是有點遺憾,現在的金銀島實在是太小了點,沒有足夠的土地可供他們開墾,要不然的話,這些鯨骨碾碎之後,上到土地裡面,鯨骨中富含磷和鉀,是很不錯的天然肥料,但是眼下他們卻沒法利用這些東西。

        不過他還是想盡辦法從這頭鯨身上刮取更多的有用之物,鯨鬚被他取下收存起來,這玩意兒彈性好,既可以做弓弦使用,也可以拿去做上好的傘骨,今後可以賣給李家,讓其轉賣到陸上去,價值也頗為不菲。

        甚至於連鯨魚的內臟,一些用不著的內臟也被拿去熬油,鯨肝則富含豐富的維生素,以後可以讓部下們食用,還特意給了張鐵匠一些,讓他給他老婆吃,補身體用,以後萬一再從陸上招收人手,遇上營養不良,身體嚴重缺乏維生素a,而患有夜盲症的人的話,給他們吃一些鯨肝很快便可以解決他們的問題。

        總之這條鯨魚被他們耗時一天半的時間,徹底肢解,除了鯨骨之外,其餘的全部被他們收入到了囊中。

        這一下他們便徹底解決了對於油脂的需求問題,而且還儲備下了大批鯨油,修船遇到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

        (第二更到,晚上六點左右第三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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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備戰
        
        
         趁著鯊魚張虎那邊還沒有傳過來消息的工夫,于孝天下令立即開始修船,同時再次派出趙麻子,前往大練島,找李家,將一部分他們暫時用不了的鯨油還有鯨鬚以及少量鯨骨交給李家出售。 ..

        這一次出貨,對於他們來說也是意義重大,這是他們第一次通過自己的勞動,而不是通過搶、劫獲取的財貨,起碼說明,除了干海盜這行當之外,他們還能通過其他的辦法來獲取更多的財富。

        順便于孝天特意讓趙麻子在李家採購幾百個酒瓶大小的粗瓷瓶,眼下在海上他們跟人交戰,缺乏重型火炮,很多時候要靠著火攻的辦法,來對付敵人,以前他們沒有足夠的火油,即便是這樣的原始火攻武器,他們也沒有多少。

        可是現在他們擁有了充足的鯨油,這東西除了可以吃,可以充當潤滑油之外,燃燒起來也很猛,裝入瓷瓶之中,必要的時候充當燃燒彈點燃投到敵船上,只要數量多,就足夠敵手喝一壺了。

        送走了趙麻子之後,于孝天便繼續帶人一邊分組加緊操練,一邊開始修理船隻,但是于孝天沒有先讓眾人加上島上兩頭騾子的幫忙下,通過滑道絞盤以及滑輪組,先將他的座船海狼號拉上了岸,並且固定在了臨時簡陋的船台上。

        之所以于孝天要先收拾海狼號,是因為海狼號經過這段時間在海上的運行之後,幾個月下來海水的浸泡下,船底又生出了一層海生物,加上上一次他們修船,都是外行人動手,臨時簡單的對船隻進行了修繕。

        許多地方修理的並不到位,船桅安裝的也不是很好,有鬆動的跡象,為了應付未來可能發生的大規模的海上衝突,他必須要先將這條主戰用的船隻修理妥當,確保不會出現危急時候掉鏈子的情況。,

        所以這次他還是命手下和郭復師徒,先修理這條海狼號。

        海狼號船底部分再一次結出了一層藤壺等海生物,雖然還不太厚,但是這也會影響到它的船速,眾人一起動手,僅用半天工夫,便將船底再次清理乾淨,郭復從張鐵匠那裡,尋來了一些鐵屑、鐵片等料頭,叮叮噹噹的釘在了船底。

        這樣做可以多少減少一些海生物的附著,如果能塗上一層焦油的話,不管是木焦油還是煤焦油,在沒有現代塗料之前,這都是一種比較有效的防止海生物附著的辦法,可惜的是他們目前手頭沒有焦油,只能費事一些,多清除幾次船底了。

        而且郭復帶著兒子、徒弟,對海狼號其它部位進行了一次仔細的檢查,堵上了幾條船體輕微的漏縫,又加固了桅杆底座部分。

        張鐵匠幫忙,又給多少有點劈裂的前桅,打了三副鐵箍,讓郭復帶人按在了前桅上,加固了前桅。

        這樣的檢修工程量不大,郭復又是個比較有經驗的船匠,所以僅用了三天的時間,海狼號便完成了檢修,變得更加清潔乾淨不說,船體各部分也都加固了一下。

        第三天的傍晚趁著海水漲潮的時候,在于孝天一聲令下,支撐船體的支架便被拆除,眾人一起推動之下,海狼號再一次順著滑道,吱吱呀呀的滑下了海灘,呼啦一聲船體在海水中激起一片大浪,海狼號再一次回到了大海之中。

        「舵把子,這船上眼下生了不少海蛆,一時半會恐怕不好清除,時日一長,海蛆弄不好會蛀透船板,到時候船就會漏水!這船恐怕也就廢了!」郭復走到正在觀看海狼號下水的于孝天身後,指著海狼號對于孝天提醒道。

        于孝天一聽,趕緊問道:「有這麼嚴重?這可如何是好?」

        郭復搖搖頭道:「舵把子也不必太過擔心,小的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輕鬆解決,近期舵把子再帶船出去的時候,不妨帶船去找個江河的入海口,稍微靠泊三五天工夫,這船底的海蛆自然就會死光,到時候就沒事了!只要隔段時間,咱們把船送到江河之中呆上幾天,這海蛆自然也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于孝天這才知道,原來木船上生海蛆,居然還能用這麼簡單的辦法清除,照郭復這麼說,其實很容易理解,海蛆是生活在海水中的生物,必須要有足夠的鹽分才能生存,船隻進入淡水之中以後,海蛆便會死去,幾天下來,海蛆自然會死光光,這也就保護了船底的船板。

        於是他趕忙點頭稱謝,打定主意回頭盡快找個河口停上幾天,把船上的海蛆給弄死完。

        整修完海狼號之後,就輪到了海豹號,這時候趙麻子已經從大練島返回到了金銀島,除了帶回來了四百多兩李家給付的銀子之外,還帶回了三百多個瓷瓶,這批瓷瓶都是大練島各家商賈貨棧之中,儲存的零星貨頭,要麼有點殘次,要麼是形制賣相不好,積壓時日不短。

        李家出面將這些比較符合于孝天要求的瓷瓶都給收攏了起來,價錢幾乎跟白送差不多,交給了趙麻子帶回了金銀島。

        趙麻子這次回來,還帶回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過年這段時間,北邊的混江龍越來越囂張了起來,將手伸的更長了,不但南下到了馬祖一帶,年後甚至開始在閩江口和鰲江口一帶活動了起來。

        有兩條算是福州這邊的海盜,碰上了他們,甚至被他們驅逐,還有劉一刀的船,也險一些被他們給抓住,現如今鬧得是越來越厲害,估計鯊魚張虎這邊近期會有所行動,李家提醒于孝天,讓他們加幾分小心。

        聽罷趙麻子帶回來的消息,于孝天算了算,這過節的工夫,又是大半個月過去了,而鯊魚張虎那邊,卻還是拖著,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這也難免會讓混江龍那邊囂張起來,換誰都肯定會認為鯊魚張虎膽子變小了,不敢正迎其鋒,不趁機多向南擴張地盤才怪。

        事到如今,如果鯊魚張虎還當縮頭烏龜的話,那麼恐怕他的地位就要不保了,周邊他們這些受制於張虎的小股海盜們,肯定會漸漸的看不起張虎,轉投混江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張虎這幾天就該向混江龍發難了。

        所以留給他準備的時間恐怕不多了,以他和王宏的關係,這次肯定跑不了會被拉下水去,到時候他只能帶人去給張虎幫拳,如果不加快準備的話,到時說不定就會吃虧。

        於是他再次下令,島上所有部眾,都取消休假,集中全力,加緊進行操練,並且準備迎接這一次挑戰。

        一時間島上、船上白天晚上,都喊殺聲震天,各個兵頭們都帶領他們的手下,加緊了各項的操練。

        負責短兵相接的兵夫們,在黑頭的帶領下,由李大嘴充當副手,天天在船上和岸邊捉對或者組陣廝殺。

        繚手、舵工則在劉老六和胡成以及另一個舵工的帶領下,分乘海狼號和海象號在海面上操船訓練。

        炮手們除了參加其他訓練之外,還要在劉通的帶領下,進行操炮訓練,他們將手頭的火藥按計量用油紙包成柱狀的藥包,有用棉繩紮緊,做成可以隨時裝填的整裝藥包,除了每天操炮訓練之外,還要進行試射。

        劉旺等上斗人員,除了要練習攀爬桅杆之外,也要習武接受短兵相接的操練,他們還有幾個火槍手,每天還要進行一個時辰以上的操作火槍的訓練,練習瞄準和射擊的技能。

        而郭復師徒則將精力都投入到了修復海豹號的事情上去,包括篾匠許老實等會點手藝的木匠,都去幫忙修船,爭取在于孝天帶人出發之前,將海豹號修好,不見得讓它也參戰,起碼讓留守的人員多一條可用的船隻。

        海狼部眾們對於這種高強度的訓練,也都漸漸習以為常了,包括周成手下投降過來的那些傢伙們,他們之前哪兒經受過這樣的操練呀!可是現如今在于孝天胡蘿蔔加大棒的伺候下,也開始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更何況現在他們天天有魚有肉吃,誰也不想被趕出去,于孝天的話現如今對他們來說,就是聖旨,只要不是讓他們去跳海尋死,這幫傢伙們連屁都不會放一個。

一百三十六章 送禮

        海豹號在海狼號騰出了船台之後,也終於被拉到了岸上,並且順利的固定在了臨時簡陋的船台上。 ..

        島上本來就儲存了一批專門造船用的硬木,建寨的時候,于孝天都沒捨得動用這些難得的好木料,現在交給了郭復師徒,讓他們拿去修船使用。

        張鐵匠又幫郭復提前打製了一批木工工具,這師徒幾人立即便開始沒日沒夜的在海灘上大干了起來。

        整個島上除了半夜之後,不停的響起著叮叮噹噹的聲音,海狼部眾們除了在訓練之餘,也要到船台幫忙,抑或是幫忙清除船底的海生物。

        可能是因為當初周成得罪人太多,自身條件也有限緣故,周成這傢伙修船不太容易,所以這條船雖然半年多前進行過一次大修,更換了受損的船頭,可是修繕的並不徹底,船底清理也很不到位,加上這幾個月停在海邊基本不動,長時間在海水中浸泡,使得船底結了一層厚厚的藤壺之類的東西,使得船體變得笨重不堪,這大大的影響了他們的船速還有船隻的靈活性和載貨量。

        難怪當初于孝天趕回來,周成來不及逃走,被于孝天趕上撞傷了他的座船,又把他當場拿下殺了。

        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句話當真是非常有道理,幹他們這行的,如果連船都不伺候好的話,丟命是遲早的事情。

        故此于孝天這才會對自己的船還有裝備質量如此看重,想盡辦法修船,還四處蒐羅武器裝備部下,加強他們的戰鬥力。

        郭複檢查了整條船之後,帶著兒子、徒弟將船上受損的部分船板,乾脆直接拆除掉,並且用現有的硬木料替換掉這些破損的船板,兩條受損的船肋因為他們眼下的條件滿足不了重新製作,船肋需要一定的彎度,就需要用火烤以後,用夾具彎制。

        目前他們做不了這樣的事情,於是郭復便變通一下,用硬木料加固這兩條船肋,另外修補了船體內的船隔板,對受損部位也進行加固處理,之後對船體進行整體檢查和捻縫,整體修復船體的漏水問題。

        這條船的船頭是以前更換修復的,重新拼接上的,檢查之後郭復發現之前的工匠偷工減料,船頭部分連接處並不牢靠,一旦稍微再碰撞一次,就又有可能會全部損毀,現在讓他全部更換,以他手頭的人手和工具都有點不足。

        所以在請示了于孝天之後,郭復帶著徒弟,對船頭部分也進行了重新加固,保證了船頭部分起碼的強度,除此之外郭復還要對舵板以及船舵的連桿進行維修,船桅也要重新加固,這麼一來,一時半會兒想要修好這條船,就不現實了。

        于孝天無奈之下,只得讓郭復師徒父子慢慢修理,不要再趕工期,儘可能的將這條船修的更堅固結實一些,另外讓許老實為這條船更換一副全新的船帆,擴大一些船帆的面積,以期增加一點船速,總之既然費了這麼大的力氣,這次修理這條船,就儘可能的將它修的好一點,實在沒有辦法解決的話,就只能湊合了,起碼要能用來作為海狼號的補助,今後成為他們第二條主戰的船隻。

        在瓷瓶被拉回來之後,于孝天又讓島上的閒人或是女人們開始收拾這些瓷瓶,三百多個瓷瓶,都被灌入了鯨油,然後又用木塞塞住了瓶口,又將之前他們存的一些破爛衣服撕成碎布條,和燃燒瓶一起放在木箱裡面,作為引火的引子使用。

        一旦需要啟用這些燃燒瓶的話,拔去木塞,將布條塞入瓶子之中,點燃了布條便可以投擲出去,想一想要是一下投到敵人船上幾十個這傢伙的話,即便是敵方再怎麼撲救,也肯定會吃大虧,弄不好就能把敵人的船當場給焚了,所以這些燃燒瓶絕對是海上近戰的利器。

        不過這些東西放在船上也是有一定危險的,最怕碰碎漏油,所以裝好之後,都放入填滿了稻草的木箱之中,小心儲存。

        另外他們眼下已經有四門火炮,兩門是他們最早的大碗口銃,另外兩門都是百子銃,其中一門是奪自周成,另一門則是奪自一條商船的,兩門炮形制相仿,但是口徑不同,這讓于孝天很是無奈。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眼下也已經是威力最強的武器了,即便是再粗陋,也比沒有強,所以于孝天對這四門炮還是十分重視,這段時間請張鐵匠幫忙,重新給這幾門炮拋光了炮膛,另外又給它們每一門都加上了幾道鐵箍,加強炮管的強度,防止出現意外炸膛傷人的事故。

        在使用了他們最新生產的粒裝火藥之後,這幾門炮的威力都有所提升,兩門碗口銃被暫時放在了寨子裡,而兩門百子銃則被于孝天著令放在了海狼號上,作為他們的主戰武器使用。

        就在他們緊鑼密鼓的準備的時候,南日島那邊終於傳來了消息。

        這一次不但王宏親自來了金銀島,就連于孝天新認識的老五方安,也跟著王宏一起來了金銀島。

        對於王宏和方安二人的前來,于孝天很是熱情,親自迎到海邊,將他們二人接到了島上,接到了寨中款待,就連他們同行的那些手下,也被請下了船,就在寨子外面架上了大鍋,大塊肉,大碗酒款待了一番。

        方安第一次來金銀島,對這裡的情況同樣也很是驚訝,特別是看到于孝天他們居然在自行修船,更是讓他和王宏都很是吃驚。

        他們鯊魚幫實力要遠比于孝天強得多,但是眼下都只能對他們的船隻進行小修小補,可是他們沒想到于孝天現在就能自行對他們的船隻進行大修,雖然這裡沒有船寮,可是他們卻還是搭建了簡易的船台,用簡單的滑道,將船拖上岸修理。

        這就讓他們不得不對于孝天更是刮目相看了一些。

        讓方安更為驚訝的是到了這裡之後,他才真正感受到于孝天手下部眾們的素質,他們都是同行,可是相比之下,于孝天手下的這些海狼部眾們,一個個都規規矩矩,在于孝天和幾個頭目的指揮下,如臂使指一般,幹什麼都進退有度、令行禁止。

        抬頭看一下寨牆上值哨之人,雖然島上因為他們這幫人的到來,熱鬧的不得了,可是寨門處和寨牆上的值哨人員,卻依舊是一個個腆胸迭肚,站得跟標槍一般,神色淡定的做他們的事情,幾乎絲毫不為所動。

        這和他們手下帶來的那些部眾們相比,頓時讓方安也感到有點慚愧。

        方安這個人自尊心很強,加上因為左手殘疾,不太喜歡和人交流,更使之顯得有些孤傲,可是近日到了金銀島之後,他便不得不收起了他的傲氣,進了寨子之後,便到處仔細的觀察了起來,並且開始主動的和于孝天交流了起來。

        「于老弟,這次兄弟過來,也沒啥好東西給你送的,而且這次還要請于老弟給咱們去幫拳,愚兄也不能讓于老弟就這麼給咱們白干

        所以愚兄琢磨了一下,別的也拿不出手,這次就給兄弟送來了一門弗朗機炮

        愚兄看過你船上的傢伙,那兩門炮還算是不錯,雖然比不上我船上的炮大,可是也算是可以了,就是你那百子銃還有碗口銃裝填起來太慢了點,一旦跟人打起來的話,有點吃虧,所以愚兄這才把我手頭上那門弗朗機給兄弟你送過來了。

        來人把炮給我兄弟送過來」

        王宏過來的時候,帶了幾個手下,抬了一長一短兩個箱子,到了寨子裡面坐定之後,便大大咧咧的以兄長自居,對于孝天說道。

        說罷之後一揮手,讓手下幾個人把箱子抬了過來,擺在了于孝天面前。

        于孝天一聽,就立即大喜過望,他沒想到王宏這個傢伙居然這麼夠朋友,這次過來喊他幫拳,居然還給他送來了這麼一件大禮。

        於是于孝天趕緊抱拳連連稱謝,一邊說不敢當,一邊將注意力都投在了王宏送過來的這兩個箱子上。

        王宏手下放下了箱子之後,立即掀開了箱子蓋,將裡面的東西呈在了于孝天的眼前。

        于孝天低頭仔細觀看了一下,剛才興奮的情緒這才又冷卻了下來一些,剛才他聽說王宏送他一門弗朗機炮,本以為這傢伙肯定不小,可是打開箱子之後才發現,這門弗朗機實在是太小了點。

        整個弗朗機炮母銃即便是帶上尾巴上一個手柄,也不過只有一米多點,炮管外徑粗不過七八公分,炮尾有一個方形的開槽,顯然是用來填裝子銃使用的。

        另一個小點的箱子裡面,則擺放了五個子銃,據他所知,弗朗機炮正常情況下,起碼要配六個到九個子銃,才算是一套,可是這門弗朗機炮卻只有五個子銃,顯然並不成套。

        好在這套弗朗機炮是用銅鑄造的,這一點倒是比較不錯,而且這門弗朗機炮看表面鑄造的質量還算是可以,炮身打磨的比較光滑,棱角也沒有毛刺之類的東西,整體都被工匠打磨過,質量似乎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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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山外有山
        
        
         只是讓于孝天有點失望的是這傢伙實在是太小了點,他忍不住彎腰下去,一隻手便將這弗朗機母銃給提出了箱子,豎起來觀看了一下炮膛。: ..

        炮管的內徑大致只有四到五公分左右,炮壁比較薄,顯然不能承受太大的膛壓,不過這也跟弗朗機炮這種武器性能有關。

        這傢伙屬於這個時代的速射炮,追求的不是射程和威力,而是射速,加上這個時代的加工工藝水平,在沒有精密度高的現代機械,比如車床、銑床、鏜床的幫助下,生產出的子銃和母銃結合不會十分嚴密,之間會有比較大的縫隙,母銃的內膛直徑也可能比子銃大一點,這就不可避免的造成洩氣。

        所以母銃的膛壓肯定不可能很高,炮管壁自然也不需要承受太大的壓力,薄一點也可以使用,故此這東西想要成為海戰的大殺器,肯定不太可能。

        「兄弟,這傢伙重八十斤,子銃原來應該有九個,可是到我手裡的時候,就剩下了六個,去年我手下不小心,又崩壞了一個,就剩下了五個!

        原來這傢伙是官軍的,頭兩年官軍不是來打我們南日島嗎?後來被我們兄弟合力將官軍打跑了,還繳獲了官軍不少傢伙,這門弗朗機便是當初兄弟我帶人奪來的!

        現如今我船上還有,這門弗朗機也用不上了,就送給于老弟你們吧!這次弄不好會用上,你派人趕緊把這傢伙給按到船上,一會兒我派手下教你們擺弄這玩意兒!

        這傢伙看起來好用,可是要是不小心的話,也會傷了自己人,所以你可要讓手下小心點!」

        王宏得意洋洋的指著這門弗朗機對于孝天說道。

        于孝天看罷之後,雖然多少有點失望,但是轉念一想,這玩意兒有總比沒有強,雖然小了點,但是他手頭上的那幾門百子銃和碗口銃也強不到哪兒去,貴在這種弗朗機最大的優勢就是發射速率快,短時間可以連開數炮,近戰的時候可以有效壓制對方船隻上的有生力量。

        而且王宏也是誠心實意的想給他幫忙,提高他的實力,這個情他是要領的,於是他趕緊再次放下這門弗朗機,轉身像王宏和方安稱謝。

        這會兒方安一臉的吃驚,因為剛才于孝天一隻手便輕鬆將這門弗朗機從箱子裡提了出來,好像一點力氣都不費一般。

        要知道這門弗朗機雖然算不上太重,起碼也有八十多斤,兩個人抬還行,一個人扛起來都費勁,可是于孝天卻跟沒事一般,一隻手就提了起來,可見得于孝天的臂力驚人,單是這一手,就足夠讓人吃驚了,所以方安也更不敢再小看于孝天了,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老弟不必跟兄弟我客氣,你我以後都是自家人,少不得一起辦事,這東西兄弟眼下用不著,放著也是放著,倒不如送給老弟你拉倒!趕緊趕緊,這次咱們要去跟混江龍放手大干一場,不能在這兒多耽擱!你這兒好酒好肉趕緊上來,咱們吃罷之後,稍稍歇息一下,就趕緊走!

        我們老大吩咐了,後天天黑之前咱們都要到西犬島碰面,晚了的話不好交代!」王宏大大咧咧的說道。

        于孝天趕緊讓人準備酒菜,令廚子把大塊的鯨肉燉了,成鍋端上來,並且送到寨子外面讓王宏手下也敞開肚皮吃上一頓。

        「于當家!剛才我們上岸的時候,看到岸邊有副鯨魚的骨架,是不是它自個衝到岸上的,這次你們定是運氣好,趁機割了不少鯨肉吧!」方安這時候主動對于孝天問道。

        于孝天笑答道:「這不能全算是我們運氣好!這條鯨魚是兄弟我前段日子帶人出海捕到的,不是它自個衝到岸上的!鯨肉倒是著實弄了不少!

        今兒個你和王兄來了,順便也嘗嘗鮮!一會兒在下派人給你們的船上送一些去,讓弟兄們吃飽了有力氣幹活!」

        聽罷于孝天這話,王宏和方安都又大吃一驚,不等方安說話,王宏就叫了起來:「我說老弟,你不是昏頭了吧!這事兒你也敢幹?這麼大的鯨魚,你是咋抓到的?你不是瘋了吧!」

        于孝天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太多有關捕鯨的事情,搖頭道:「說來這事兒也算是湊巧!王兄,你也知道兄弟膽子大,前段日子出海,正好碰上這條鯨魚,眼瞅著這麼一大堆肉,實在是嘴饞的緊,於是就帶著弟兄對它下了手!

        這玩意兒確實厲害,生生一下便打碎了我一條舢板,說起來也算是有點運氣的成分,不知怎麼,居然傷了它的要害!莫名其妙的就把它給殺了!這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它拖了回來!說不算運氣也不對,這也算是運氣不錯吧!來來來!一會兒嘗嘗這傢伙的肉味道如何!

        咱們這兒島子不比你們哪兒,沒啥好招待你們的,權當是吃個稀罕吧,可惜的是這兒缺少調料,要不然的話味道可能會更好一些!」

        于孝天打著馬虎眼,把這件事說的輕描淡寫,算是糊弄了過去。

        但是方安還是忍不住驚嘆到:「之前三哥說于當家你是個厲害角色,我還有點不相信,現在看來,三哥說的不錯,于當家果真厲害!這次能請于當家給我們幫忙,定會多出一些勝算!」

        大塊的鯨肉一盆盆的端了出來,王宏、方安和他們的手下們哪兒見過這樣吃肉的陣勢,聞著噴香的醃鯨魚肉,一個個恨不得喉嚨裡面伸出隻手,敞開了肚皮海吃大嚼了起來。

        如此一來,包括方安和他的手下們,這次對來這裡一趟,也都滿意的不得了,一個個吃的滿嘴是油,連連稱讚不已。

        于孝天陪著王宏和方安吃飽喝足,便立即招了郭復等人,抬了這門弗朗機炮到了海狼號上面。

        這門弗朗機炮是輕炮,不用太重的炮架承載,而且後坐力有限,可以直接架在船舷處,只是需要一個立架,將炮架設在立架上面。

        本來如果打造一個鐵架的話,會更好一些,但是眼下時間緊迫,他們只能讓郭復帶人用硬木做了一個臨時的架子,將炮架在了木架上,等以後回來之後,再讓張鐵匠打造一個鐵架。

        王宏也派了兩個會用這炮的手下,到于孝天船上傳授于孝天手下該如何操作這種弗朗機炮。

        別看弗朗機炮也很原始,是最原始的後裝火炮,可是操作起來還真是不很簡單,子銃裝填倒是不難,可是將子銃放在母銃尾部之中這道工序,卻並不簡單。

        子銃的銃口,必須要和母銃結合嚴密一些,放入子銃之後,還要用銅質的立楔將子銃牢牢的打入母銃之中,否則的話,一旦點火發炮,這玩意兒的密封又不好,很可能會從子銃、母銃結合部朝外噴火,甚至會朝後噴火,一不小心就可能會傷到炮手。

        而且尾部銅立楔如果不打牢的話,子銃發火的時候,還可能迸出母銃,炸裂子銃都是輕的,弄不好還會傷到更多人。

        當初王宏也不會弄這個,冒冒失失的讓手下操炮,結果傷了兩三個手下,子銃還炸裂了一個。

        這是血的教訓,所以王宏一再叮囑于孝天,要小心謹慎一些。

        趁著王宏帶人傳授于孝天如何操作弗朗機炮的工夫,方安也腆著臉跟著一起上了于孝天的海狼號。

        他掃視了一圈之後,對這幫海狼們更是刮目相看了起來,他從下海之後,這麼多年不管幹什麼,見過的船沒有千條,起碼也幾百條綽綽有餘的,可是卻從未見過,有任何一條船,能像于孝天的船如此乾淨整潔。

        整條船上放眼望去,甲板被擦拭的乾乾淨淨,所有物品收拾擺放的整齊到位,沒有任何凌亂的感覺,伸手在船上任何地方摸一下,都摸不到任何灰塵之類的髒東西,看上去讓人耳目一新,而且感覺非常舒服清爽。

        方安看到這裡,也忍不住搖頭苦笑了起來,雖說他們下海乾這行時日早了,可是今天看了這些海狼之後,他才知道什麼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跟于孝天再比什麼了。

        於是方安走到于孝天背後,難得的將左手的鐵鉤從懷裡掏出來,右手扶著鐵鉤做抱拳的動作對于孝天說道:「于當家!今天過來這一趟,方某服了!以前只聽三哥說你如何有本事,百聞不如一見,今天方某算是領教了!還望于當家賜教,你是如何把手下兄弟打理的這麼有條有理的?」

        于孝天正忙著學這弗朗機炮如何操作,聽到方安的話之後,趕緊轉身道:「方兄客氣了!于某也就是個稍微喜歡乾淨的人,多給手下弟兄立了點規矩罷了!其實也沒啥本事,倒是讓方兄見笑了!

        你們幹這行都比在下要早得多,在下倒是還想多多像二位兄台請教一些呢!

        說實在的,于某到現在,都沒在海上跟人交過幾次手,這次去給二位兄台幫拳,還真是心中沒底,還望方兄到時不吝指教,多維護在下一些才是!」

        「客氣了!于當家實在是太客氣了!你手下這些弟兄這表現,令行禁止,即便是官軍也沒這等氣勢,以後咱們還是要多多聯絡才是!」方安徹底收起了他孤傲的做派,在于孝天面前顯得客氣多了。

   
三十八章 女兒心
        
        
         三十個水手在碼頭簡易棧橋旁邊集結起來,剩下的海狼部眾們也都整齊在寨子外面列隊,送這次出行的眾人登船。 ..

        各種食物、彈藥、兵器以及備用的帆索已經提前都被運到了船上,這次出去給張虎幫拳,于孝天從手下部眾之中,選出了一半左右的好手,來跟著他一起出發。

        剩下的部眾則留守金銀島看家,這些人之中,心思各異,有人慶幸不用跟著去冒險,也有人懊喪,沒能搶到這個機會撈取一些功勞,但是更多的人則帶著一絲擔憂,怕他們這次出去回不來。

        看著于孝天下令登船,轉身揮手告別的身影,蘭兒兩眼蒙上了一層水霧,每一次于孝天出海,她都暗中擔心不已,現如今她所有的心思都撲在了于孝天的身上,過了年她就又長了一歲。

        她跟于孝天之間的感情也越發的深了,于孝天已經成了她所有的心理寄託和依靠,她已經不敢想沒有了于孝天之後,她該怎麼活下去。

        于孝天雖然對部眾很嚴格,但是往往在面對她的時候,卻總是十分溫柔,很少對她頤指氣使,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

        島上所有的女人都羨慕她,這讓她很是自豪,雖然她還沒有正式嫁給于孝天,可是島上的人們卻都已經把她視作了于孝天的正室,拿她當夫人一般看待。,

        隨著兩個人感情的加深和距離的拉近,于孝天和蘭兒之間偶然獨處的時候,也會有些肌膚之親,可是蘭兒卻遺憾的是,于孝天始終以她現在年紀還小,對於最後的雷池卻不肯踰越,把她給吃掉。

        而且她也曾經拐彎抹角的給于孝天提及過她的年紀已經十六了,完全可以成婚,並且承歡了。

        可是于孝天卻還是沒有表態,馬上娶她過門的意思,這令蘭兒暗自有點傷心,她能感覺到于孝天對她的情義,可是這裡面更多一些的似乎更有點像是親情,于孝天有一絲把她當妹子一般看待的成分。

        兩個人之間,走到這一步之後,似乎有一層膜始終無法戳破一般,蘭兒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昨晚于孝天到她住處跟她告別,蘭兒對于孝天此行很是擔心,生怕于孝天這次去跟混江龍那邊交手,會出什麼事,有心留下于孝天,把身子給了他,以免留下遺憾,可是于孝天猶豫了幾猶豫之後,最終還是笑著寬慰她了一番,說還有事要做,離開了她的房間。

        現在看著于孝天離去的背影,蘭兒忍不住眼睛又潮濕了起來,忽然間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中,扭頭小跑著奔回了寨子裡面,跑到了寨子一角設立的一個供奉媽祖神位的小廟前面,跪下雙手合十默念了起來。

        她請媽祖一定要保佑于孝天和他帶著的一行人,同時也保佑跟著于孝天出去的哥哥劉旺,保佑船上所有人,請媽祖一定要將他們還帶回來。

        就在蘭兒虔誠的為于孝天祈福的時候,劉老六不知什麼時候悄然走到了蘭兒的背後,這次于孝天出去,本來劉老六也想去,可是卻被于孝天勸下,讓他留下坐鎮金銀島,看住留守的人員,不能讓島上出什麼亂子。

        馬臉死後,最有威信的除了于孝天之外,就數劉老六了,雖然劉老六不算是二當家,還只是島上的掌刑,可是現在他的地位,跟二當家也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看著女兒虔誠的跪在媽祖神位前面默默的祈禱著,劉老六嘆息了一聲,他可以感受到女兒在想什麼,可是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過年期間也跟于孝天提及過給他們二人完婚的事情,可是于孝天卻還是以蘭兒年紀尚小,先不急於此時,待蘭兒再長大一些再說不遲。

        劉老六可以看出來,于孝天並沒有半點嫌棄蘭兒的意思,可是他們兩個人不成婚,他也總是不太放心。

        這麼一個天上掉下來的好女婿,如果他不趕緊抓到手的話,保不準啥時候就會被人家給搶了去,所以某種程度上他要比蘭兒還著急。

        可是他的急不能讓蘭兒看出來,只能也藏在心裡,今天當送于孝天一行人登船出航的時候,他看到了蘭兒突然間奔回了寨子,便知道蘭兒心中不好受,於是在送于孝天離開之後,便趕回了寨子,到這個媽祖神龕前面,找到了蘭兒。

        「爹!你也來了?」蘭兒聽到了腳步聲之後,便知道是劉老六過來了,於是跪在地上,頭也沒回開口小聲說道。

        「唉!來了!爹知道你擔心你于大哥,但是你也不用如此擔憂,你于大哥的本事現在大傢伙誰都看到了,不就是去給鯊魚幫拳嗎?說白了,咱們只是去搖旗吶喊,給他們助助威罷了!不見得就會真刀真槍的跟混江龍過手!

        更何況你于大哥帶的都是些好手,一般人不是爹小看他們,現如今放對根本就不是咱們的對手!你大可放心就是了!」劉老六寬慰蘭兒道。

        蘭兒這才站了起來,兩個眼圈還是有點微紅,看著劉老六說道:「我也知道于大哥的本事大,可是還是忍不住為他擔心!」

        「是呀,干咱們這行的,要說不冒險是瞎話,可是你于大哥也說了,幹什麼都有風險,老實本分的呆在家裡,也不見得就能平安!這世道想要出人頭地,不冒點險是不成的!

        閨女,我知道你現在想啥,爹也跟你一樣,你于大哥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料,不能總想著兒女情長的事兒!他現在太忙了!你也都眼瞅著呢,再等等也無妨!

        回頭爹會再催催他,把你們的婚事給辦了,爹也就放心了!回去吧!沒事多給你于大哥做幾件衣服,轉眼天就要暖和了!現在島上的人都沒閒著,爹要去看看郭復那邊修船的情況!」劉老六對蘭兒說道。

        蘭兒被她爹說中了心事,俏臉一下紅了起來,趕緊撒嬌道:「爹!看你說什麼呢!女兒還沒那麼急著嫁呢!不說了,于大哥好人有好報,不會有事的!俺這就去忙去了!你也忙吧!」說罷之後便像個燕子一般的飛回了她的住處。

        現在除了寨子裡面幾個妓女平時沒啥事之外,島上的女人也都在于孝天的吩咐下,平時被組織起來,專門為島上的部眾們洗衣,縫製衣服儲備起來,所以在這裡,基本上沒有閒著吃白飯的人,每個人都被要求,必須要為他們這個團體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就連蘭兒自己,也會天天沒事就去幫忙洗衣做飯,縫製衣服。

        劉老六看著逃走的女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慈祥的微笑,微微又搖了搖頭嘟囔道:「女大不中留了喲!這事兒看來還得我這個當爹的去催催才行!」

        (多謝聚合釜掛畫朋友的不吝打賞,不過書評區好像被你刷屏了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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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女兒心
        
        
         三十個水手在碼頭簡易棧橋旁邊集結起來,剩下的海狼部眾們也都整齊在寨子外面列隊,送這次出行的眾人登船。 ..

        各種食物、彈藥、兵器以及備用的帆索已經提前都被運到了船上,這次出去給張虎幫拳,于孝天從手下部眾之中,選出了一半左右的好手,來跟著他一起出發。

        剩下的部眾則留守金銀島看家,這些人之中,心思各異,有人慶幸不用跟著去冒險,也有人懊喪,沒能搶到這個機會撈取一些功勞,但是更多的人則帶著一絲擔憂,怕他們這次出去回不來。

        看著于孝天下令登船,轉身揮手告別的身影,蘭兒兩眼蒙上了一層水霧,每一次于孝天出海,她都暗中擔心不已,現如今她所有的心思都撲在了于孝天的身上,過了年她就又長了一歲。

        她跟于孝天之間的感情也越發的深了,于孝天已經成了她所有的心理寄託和依靠,她已經不敢想沒有了于孝天之後,她該怎麼活下去。

        于孝天雖然對部眾很嚴格,但是往往在面對她的時候,卻總是十分溫柔,很少對她頤指氣使,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

        島上所有的女人都羨慕她,這讓她很是自豪,雖然她還沒有正式嫁給于孝天,可是島上的人們卻都已經把她視作了于孝天的正室,拿她當夫人一般看待。,

        隨著兩個人感情的加深和距離的拉近,于孝天和蘭兒之間偶然獨處的時候,也會有些肌膚之親,可是蘭兒卻遺憾的是,于孝天始終以她現在年紀還小,對於最後的雷池卻不肯踰越,把她給吃掉。

        而且她也曾經拐彎抹角的給于孝天提及過她的年紀已經十六了,完全可以成婚,並且承歡了。

        可是于孝天卻還是沒有表態,馬上娶她過門的意思,這令蘭兒暗自有點傷心,她能感覺到于孝天對她的情義,可是這裡面更多一些的似乎更有點像是親情,于孝天有一絲把她當妹子一般看待的成分。

        兩個人之間,走到這一步之後,似乎有一層膜始終無法戳破一般,蘭兒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昨晚于孝天到她住處跟她告別,蘭兒對于孝天此行很是擔心,生怕于孝天這次去跟混江龍那邊交手,會出什麼事,有心留下于孝天,把身子給了他,以免留下遺憾,可是于孝天猶豫了幾猶豫之後,最終還是笑著寬慰她了一番,說還有事要做,離開了她的房間。

        現在看著于孝天離去的背影,蘭兒忍不住眼睛又潮濕了起來,忽然間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中,扭頭小跑著奔回了寨子裡面,跑到了寨子一角設立的一個供奉媽祖神位的小廟前面,跪下雙手合十默念了起來。

        她請媽祖一定要保佑于孝天和他帶著的一行人,同時也保佑跟著于孝天出去的哥哥劉旺,保佑船上所有人,請媽祖一定要將他們還帶回來。

        就在蘭兒虔誠的為于孝天祈福的時候,劉老六不知什麼時候悄然走到了蘭兒的背後,這次于孝天出去,本來劉老六也想去,可是卻被于孝天勸下,讓他留下坐鎮金銀島,看住留守的人員,不能讓島上出什麼亂子。

        馬臉死後,最有威信的除了于孝天之外,就數劉老六了,雖然劉老六不算是二當家,還只是島上的掌刑,可是現在他的地位,跟二當家也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看著女兒虔誠的跪在媽祖神位前面默默的祈禱著,劉老六嘆息了一聲,他可以感受到女兒在想什麼,可是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過年期間也跟于孝天提及過給他們二人完婚的事情,可是于孝天卻還是以蘭兒年紀尚小,先不急於此時,待蘭兒再長大一些再說不遲。

        劉老六可以看出來,于孝天並沒有半點嫌棄蘭兒的意思,可是他們兩個人不成婚,他也總是不太放心。

        這麼一個天上掉下來的好女婿,如果他不趕緊抓到手的話,保不準啥時候就會被人家給搶了去,所以某種程度上他要比蘭兒還著急。

        可是他的急不能讓蘭兒看出來,只能也藏在心裡,今天當送于孝天一行人登船出航的時候,他看到了蘭兒突然間奔回了寨子,便知道蘭兒心中不好受,於是在送于孝天離開之後,便趕回了寨子,到這個媽祖神龕前面,找到了蘭兒。

        「爹!你也來了?」蘭兒聽到了腳步聲之後,便知道是劉老六過來了,於是跪在地上,頭也沒回開口小聲說道。

        「唉!來了!爹知道你擔心你于大哥,但是你也不用如此擔憂,你于大哥的本事現在大傢伙誰都看到了,不就是去給鯊魚幫拳嗎?說白了,咱們只是去搖旗吶喊,給他們助助威罷了!不見得就會真刀真槍的跟混江龍過手!

        更何況你于大哥帶的都是些好手,一般人不是爹小看他們,現如今放對根本就不是咱們的對手!你大可放心就是了!」劉老六寬慰蘭兒道。

        蘭兒這才站了起來,兩個眼圈還是有點微紅,看著劉老六說道:「我也知道于大哥的本事大,可是還是忍不住為他擔心!」

        「是呀,干咱們這行的,要說不冒險是瞎話,可是你于大哥也說了,幹什麼都有風險,老實本分的呆在家裡,也不見得就能平安!這世道想要出人頭地,不冒點險是不成的!

        閨女,我知道你現在想啥,爹也跟你一樣,你于大哥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料,不能總想著兒女情長的事兒!他現在太忙了!你也都眼瞅著呢,再等等也無妨!

        回頭爹會再催催他,把你們的婚事給辦了,爹也就放心了!回去吧!沒事多給你于大哥做幾件衣服,轉眼天就要暖和了!現在島上的人都沒閒著,爹要去看看郭復那邊修船的情況!」劉老六對蘭兒說道。

        蘭兒被她爹說中了心事,俏臉一下紅了起來,趕緊撒嬌道:「爹!看你說什麼呢!女兒還沒那麼急著嫁呢!不說了,于大哥好人有好報,不會有事的!俺這就去忙去了!你也忙吧!」說罷之後便像個燕子一般的飛回了她的住處。

        現在除了寨子裡面幾個妓女平時沒啥事之外,島上的女人也都在于孝天的吩咐下,平時被組織起來,專門為島上的部眾們洗衣,縫製衣服儲備起來,所以在這裡,基本上沒有閒著吃白飯的人,每個人都被要求,必須要為他們這個團體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就連蘭兒自己,也會天天沒事就去幫忙洗衣做飯,縫製衣服。

        劉老六看著逃走的女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慈祥的微笑,微微又搖了搖頭嘟囔道:「女大不中留了喲!這事兒看來還得我這個當爹的去催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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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孰強孰弱
        
        
         出海之後,于孝天受邀到了王宏的船上,跟王宏和方安商量一下這次前往馬祖跟混江龍交戰的事情。 ..

        王宏和方安的船都比于孝天的船大,都是福建一帶比較常見的福船船型,頭尖尾闊,兩頭高蹺,兩舷裝有護板,船分三層,是標準的福船船型,而且都是採用的雙桅,船體也是用的厚木料。

        還有就是他們的這種福船船型,採用的是福船特有的雙舵結構,可操縱強,船體也被十二個隔板分成了十三個隔艙,抗打擊能力和抗沉性都比于孝天的海狼號要強許多,船體結構也要堅固許多。

        于孝天以前很少有機會接觸到這樣的船,這次受邀上了王宏的船之後,便在王宏的陪同下,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仔細觀看了一番。

        如果眼下他們不是處於這個明末時代的話,中國的造船水平可算是世界拔尖的,這種福船幾乎可以在海上橫行了。

        可惜的是長時間明朝對於海洋的不重視,加上鄭和之後,明朝再次封海,大大抑制了中國航海業和造船業的發展,非但停止了發展,造船業還發生了倒退,以至於到了于孝天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中國已經無法再造出當初鄭和所用的寶船。

        現在他所見過最大的中式帆船,排水量也不過在百噸左右,很少有超過數百噸以上排水量的船隻了,許多造船技藝,在這百年之中已經逐步失傳,再也無法重現當年鄭和寶船船隊的雄姿了。

        可是西方國家卻利用這難得的機會,開始把目光投向了大海,創造出了大航海時代,不但足跡逐步踏遍了大部分地球,而且造船業也得到了極大的發展。

        以至於現如今西方的造船業和造船技術,已經超越了中國,發展出了一系列的新式帆船,不管是噸位上還是速度上,都大大的超出了中國目前使用的船隻。

        以于孝天的瞭解,目前即便是拿中國人最大的福船,也不見得能和西方國家的一些普通的武裝商船相抗衡。

        西方國家眼下已經發展出了卡瑞克帆船、卡拉維爾帆船、克拉克帆船以至於現在最新銳的蓋倫船也有人說是加利恩帆船。

        這一系列新式的西式帆船,大大促進了西方人對外擴張的步伐,使之可以航行到更遠的地方,裝載更多的貨物,運載更多的人員,裝入更多的大砲,擁有了更強的戰鬥力還有了更快的速度,同時也擁有了強大的武力。

        正是因為他們造船技術的發展,使得西方人改變了海戰的形式,使得跳幫白刃戰變得十分困難,海上炮戰的能力大幅提高,並且開始更多的依靠炮擊戰術進行海戰。

        可是中國的造船技術卻停滯不前,原來令中國人引以為傲的許多技術,反倒遏制了中式帆船戰鬥力的提高,到現在他們這些海盜,在海上還多採用的是跳幫白刃戰的戰術,幸好他們眼下沒有遇上西方船隻,要不然的話,他們很可能一觸即潰,被西方的戰船哪怕是武裝商船打的落花流水,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

        王宏的福船雖然比他的座船要大不少,但是大的也只能有限,排水量也就是百噸以內,總長度不過三十多米米,寬度十米以內,裝載的火炮也只有四五門,而且還都是輕型的火炮,戰鬥力依舊是有限,只能對比它小一些的船隻構成比較大的威脅。

        看罷了王宏的座船之後,于孝天不由得感慨萬分,既有點羨慕,又有點悲哀,羨慕的是王宏這幫傢伙下水早,座船比他的好,悲哀的是即便是這樣的福船,放眼世界,也掛不上級,真不知道以後萬一有朝一日他們要是碰上西方的船隻,又該如何,估摸著除非以十倍以上的數量,他們才能跟人家相抗。

        「怎麼樣老弟?兄弟這條船還行吧!哈哈!比你的船要大不少吧!」王宏頗有點洋洋自得的對于孝天說道。

        于孝天點點頭道:「確實不錯,王兄你們的這船,比起我的船,確實要大不少!可惜呀!兄弟運氣不好,一直沒機會弄一條這樣的船!這次去馬祖那邊,恐怕只能給二位兄台打打下手了!」

        「嗯!也不能這麼說,雖然兄弟的船比你的大了點,可是你的船也有小的好處,起碼比我們這兩條船靈活一點,可以護著我們的後面和側翼,抽冷子可以幫忙使勁的揍一下混江龍手下的船!

        再有兄弟你手下都不錯,一看就知道都是厲害傢伙,萬一要是動起手來,不見得就比我們差到哪兒去!

        以兄弟你的本事,這種船不難搞,用不了多長時間,兄弟我保證,你肯定也能弄一條這種船!」王宏很看好于孝天,所以也不在于孝天面前託大,說的很誠懇。

        方安也跟著說道:「三哥說的不錯,于兄弟你也不必擔心,以你的本事,弄條這樣的船是遲早的事兒,要不是這次我們拉你出來幫忙的話,說不定這段時間你就能弄一條這樣的船!這次去馬祖,你放心便是,跟緊我們的船,三哥和我不能讓你吃了大虧!你只要幫我們頂住屁股後面還有側面,到時候別讓混江龍的人抽了冷子給我們來一下就行了!」

        王宏有點驚訝的看了看方安笑道:「老五,今兒個你跟往日有點不一樣呀!居然話也多了!不錯不錯!看來你這傢伙也看出來了,于兄弟是夠朋友的!于老弟,你可也看到了,老五平時見生人,可是從來沒這麼多話的,他能說這麼多,可見是也把你當朋友了!呵呵!」

        于孝天趕緊抱拳說道:「二位兄台抬愛了!于某能被你們視為朋友,實在是三生有幸!」

        方安笑了笑用左手鐵鉤揮了揮道:「咱們已經不能算是生人了!這次來金銀島,我算是見識了于當家的本事,別看我們鯊魚人多勢眾,可是能找出個人跟于當家比的,還真是沒有!我方某就是這樣,最佩服好漢子,既然于當家把我方某當朋友,我方某自然也拿于當家當朋友!」

        于孝天很瞭解方安這種人的心理,他們這種人自尊心很強,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把其他人當朋友,可是一旦被他當做朋友,這種人是非常義氣的,所以現在看到方安跟他也開始變得親近了,于孝天也很是高興。

        本來嘛,他這種人也是那種講義氣的人,以前就喜歡交朋友,到了這裡之後,整日在手下人面前要端著,也希望能有幾個朋友,王宏算是一個不錯的朋友,而這個方安看樣子,也不錯,多條朋友多條道,特別是現在他剛剛起步,少不了要有點朋友給他幫忙。

        三個人說笑了一陣,于孝天給王宏和方安說了一些有關他為何要把他的船打理的那麼幹淨的原因,並且指出了王宏這條船上的衛生情況實在是太差了點,以後建議他們也多關注一下這方面的事情。

        王宏哈哈大笑著說道:「我這個人就這德行,乾淨不來!倒是看著亂糟糟的還舒服點!上你船上,看到你船上到處都乾乾淨淨,反倒覺得侷促不舒服!」

        倒是方安點頭道:「三哥,于當家說的有道理,咱們船上卻是髒了點!這些年船上沒少有人得病,也死了不少兄弟,弄不好就是因為于當家說的緣故,回頭咱們還是小心點為妙!這常年在海上混,這船也跟家差不多了,收拾乾淨點也舒服一些!起碼蝨子跳蚤少點,也能睡個安穩覺!」

        于孝天點到為止,也不再多勸王宏太多,這種事王宏這種粗人,肯定不會放在心上,說多了反倒讓他不高興,以後他吃這方面虧多一些,自然就知道他說的話是正確的了。

        「這次不知道貴幫一共出動了多少人手和船隻,前往馬祖去找那混江龍的晦氣?張大當家可曾一起前往?」于孝天看東拉西扯的也差不多了,於是這才把話拉到了正題上。

        聽到于孝天這麼一問,王宏和方安的臉色都立即沉了下去,王宏猶豫了一下之後微微嘆了口氣,搖頭道:「這次我們大當家沒有親自出馬,這都是那個該死的姓趙的傢伙攛掇的!說什麼他……算了!不提也罷!

        這次是我們二哥出馬,去的有我和老五,老七老八,二哥的三條船,我的兩條,老五的兩條,老七帶一條,老八一條,我們總共去九條船,一共帶去近三百多人,加上你還有其他幾個在這一帶的朋友,估摸著還有五六條船,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

        于孝天一聽,感覺就有點不對,心中暗自計算了一下,按理說這次張虎北上去找混江龍的晦氣,理應傾巢而出,集中力量,一下便將混江龍給打趴下,起碼也要重創混江龍一次,讓混江龍縮回到福寧那邊去,短時間之內不敢再南下找事。

        可是聽王宏這麼一說,這一次張虎並未集中全力,只是拿出了一部分力量北上馬祖,以他目前的實力,這樣的力量恐怕只有他總實力的一半還不到,即便是加上自己這種前去幫拳的小股海盜,總共也不過只有十幾條船。

        而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混江龍在年前的時候,便已經集中了十幾條船,還不帶這段時間繼續增加的船隻數量,如果這段時間混江龍又調船南下的話,他們這次到馬祖去的力量並不佔什麼優勢。

        「這……這船是不是有點少了點?」于孝天忍不住問道,心中不由得有點打鼓,覺得這一次跟著來,可能真不是什麼好事!孰強孰弱目前看來,還真是不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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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臨時出動
        
        
         站在海灘上,于孝天暗自琢磨起了未來鯊魚和混江龍火並之事,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他也看出來,鯊魚幫眼下處於一種分崩離析的邊緣,內部相互之間形成了兩派,很不團結,即便是到了這會兒,他們還是各自有各自的想法,這讓他對這一次鯊魚幫前來找混江龍火並越發的不看好。 ..

        可是既然來了,這會兒他想走也不太可能了,除非他現在就放棄金銀島,重新找落腳之地,否則的話他現在退出,就等於徹底得罪了錢松、王宏這幫人,即便是張虎不來找他的麻煩,這些傢伙此次回去之後,也不會放過他。

        接下來他只能見機行事,儘量的在這場火並之中保全自己,不要成為鯊魚和混江龍這兩伙人火並的犧牲品。

        想到這裡,于孝天命跟著他上岸的黑頭回到船上去,告訴船上的手下們,沒事的話就多休息,暫時不要表現的太扎眼,儘量減少在船面上的走動,多少隱藏一些他們的鋒芒。

        黑頭聽罷之後,立即乘了舢板,劃回了他們的海狼號,傳達于孝天的命令去了,而于孝天轉身開始觀察這個西犬島。

        西犬島面積也不大,跟他的金銀島面積相仿,可能會多少大一點,島子呈三角形,西高東低,中間位置最高,是一座海拔一百多米的小山,以前他沒有來過這裡,後世這裡不在大陸控制之中,被台灣那邊控制著,所以他沒有考慮過把老巢放在這裡。

        現在看來,幸好當初劉老六沒有把他帶到這裡,要不然的話,這會兒他的老巢就成了人家的集結地了,正好處於兩股勢力的夾縫之中,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人給滅了。

        不過假如沒有鯊魚和混江龍這兩幫人鬧騰的話,這裡倒是也算一個不錯的臨時落腳之地。

        於是他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白紙釘成的小本,又摸出一根裹了布條的木炭鉛筆,在小本上繪製了一份草圖。

        眼下他幾乎光著腚來到這個時代,想找個地圖都難,而且他也不可能將所有沿海的島嶼都記在心裡,只能靠著自己,來繪製一幅沿海的海圖。

        這段時間他憑著記憶,將已經走過或者見過乃至是所知的一些島嶼都用小本進行了標註,並且形成了習慣,凡是新到一個地方,便會立即將航行的路線還有距離以及新見到的島嶼名稱記錄下來。

        回去之後,他會利用蒐集的這些信息,繪製成一副大的海圖,儘可能的拼湊出一副比較詳盡的海圖,以後有利於他和手下們使用。

        這個時代雖然讀書人不少,但是真正關注大海的人卻很少,所有在海上混的人,更多的是憑藉自己腦子中的記憶和經驗,但是這種東西,只能為一人所用,卻無法提供給更多人使用,想要弄一份地圖或者海圖的話,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難上加難,于孝天不得不自己來做這件事。

        眼看著天快黑下來了,這時候海邊有人發出了呼叫聲,于孝天這時候為了看的更遠一些,已經信步爬上了島的最高處,從這裡可以看到島的全貌,同時也可以看到島的東南西北方向的海面。

        聽到山下的呼聲之後,他舉目朝著西南方向望去,只見幾條船的帆影出現在了海面上,正在朝著他們所在的西犬島駛來。

        因為距離還有點遠,于孝天看不清來者的身份,但是也大致可以猜得出,應該是鯊魚幫剩下的參戰的船隻還有被邀來幫拳的海盜們的船隻來了。

        既然人和船都來了,想必錢老二也該招呼吃飯,安排佈置明天前往馬祖島找混江龍火並之事了,他舉步抬腿便想下山,就在他準備下山的同時,無意間又朝海面上掃視了一下,他忽然間感覺到西面的海面上很遠的地方隱隱似乎有一個小黑點。

        於是于孝天便收住了腳步,極目朝著西面海面上用力望去。

        今天的天氣不錯,天上的太陽日光充足,但是這會兒已經臨近黃昏時分,正好是夕陽西下的時候,陽光灑在海面上,反射出粼粼的金光。

        這樣的光線對於觀察西面的海面情況很不利,于孝天雖然極目遠眺,可是因為陽光的緣故,卻無法看清西面大海上的東西,只能偶然之間,隱約看到西面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小黑點。

        於是他心中突突跳了幾下,猛然有點警覺,於是不敢怠慢,立即大踏步的朝山下奔去。

        等他下山之後,幾條船已經靠近了西犬島,得到消息的錢松、王宏等人這個時候也已經出了大帳,走到了灣內的海灘邊,等候迎接這些船隻的到來。

        看到于孝天大步走來,王宏笑道:「于老弟,你這會兒跑哪兒了?剛才問了下面弟兄,說你上了山上,正要派人去喊你下來,一會兒擺酒好好的喝一頓!你瞅,咱們的船這下基本上算是來齊了!」

        于孝天點點頭走到錢松和王宏面前,小聲說道:「二當家,剛才在下在山上,隱約之間似乎看到西面海上有條小船,在下帶船過去看看,別讓是混江龍的眼線了!」

        錢松聽罷之後一皺眉道:「應該不會吧!我在西面放的有人看著,要是有船的話,應該會報信給我了!于兄弟是不是看錯了?」

        于孝天搖搖頭道:「我也看得並不真切,但是這會兒在下覺得不能大意,還是去查看一下最好!諸位不要等我,先開席便是!我去去就回!」

        錢松有些疑慮的盯著于孝天,似乎有點懷疑于孝天的用意,但是卻沒有說出口,于孝天也立即看出了錢松心中的疑慮,於是笑道:「二當家,難不成信不過于某嗎?既然于某跟著來了,就絕不會這個時候再縮回去!請二當家放心,我帶船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王宏也點頭道:「二哥,放心吧!于老弟絕不會是那種人,我給他擔保,他絕不會這個時候跑的!」

        錢松這才抱拳道:「既然如此,那麼于兄弟就帶船過去看看也好!有勞了!」

        于孝天也不再多話,跳上了一條舢板,令人飛快的將他送回到了他的海狼號,不等他爬上船,便叫道:「起錨升帆!咱們出去向西看看!」

        船上的海狼們這會兒正躲在艙裡面閒得無聊,一聽到于孝天的叫聲,於是呼啦一下都竄了出來,繚手、碇手、舵工飛速奔向了他們的工位,並且按照平日操練的程序,一起開始忙活了起來。

        船頭的鐵錨被碇手迅速的提出了水面,繚手一起扳動軲轆,牽動帆索迅速的將船帆升了起來,沒一會兒功夫,海狼號便在眾人的操縱之下,開始動了起來,並且在灣內漂亮的完成了一個掉頭動作,開始在于孝天的指揮下朝著海上駛去。

        錢松和王宏等人站在岸邊,看著于孝天帶著他的海狼號駛出灣子,錢松不由得嘆道:「這于老弟果真厲害!換做旁人的話,恐怕再有這麼長工夫這船也動不了,可是他卻已經帶船出去了!真想不出他是如何帶出的這麼多好手!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個新下海不久的人!」

        王宏呲牙笑道:「這個二哥用不著懷疑,這于老弟確實是下海不長時間,他手下的人正兒八經也沒幾個幹這行時候長的!只是于老弟有過人之能罷了!把手下調教的是服服帖帖!連我都服他這本事!」

        錢松眯著眼看著已經漸漸使出灣子,並且開始轉向的海狼號,自言自語道:「如此說來,此人倒是要多重視一點了!與我為友最好,要是此人與我為敵的話,最好還是早早除去!」

        王宏聽罷之後一皺眉道:「二哥!你這是啥話?于老弟跟我可是朋友,他這次可是來給咱們幫忙的!」

        錢松沒有搭理王宏,只是默默的看著于孝天帶船出海向西而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臨時出動
        
        
         站在海灘上,于孝天暗自琢磨起了未來鯊魚和混江龍火並之事,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他也看出來,鯊魚幫眼下處於一種分崩離析的邊緣,內部相互之間形成了兩派,很不團結,即便是到了這會兒,他們還是各自有各自的想法,這讓他對這一次鯊魚幫前來找混江龍火並越發的不看好。 ..

        可是既然來了,這會兒他想走也不太可能了,除非他現在就放棄金銀島,重新找落腳之地,否則的話他現在退出,就等於徹底得罪了錢松、王宏這幫人,即便是張虎不來找他的麻煩,這些傢伙此次回去之後,也不會放過他。

        接下來他只能見機行事,儘量的在這場火並之中保全自己,不要成為鯊魚和混江龍這兩伙人火並的犧牲品。

        想到這裡,于孝天命跟著他上岸的黑頭回到船上去,告訴船上的手下們,沒事的話就多休息,暫時不要表現的太扎眼,儘量減少在船面上的走動,多少隱藏一些他們的鋒芒。

        黑頭聽罷之後,立即乘了舢板,劃回了他們的海狼號,傳達于孝天的命令去了,而于孝天轉身開始觀察這個西犬島。

        西犬島面積也不大,跟他的金銀島面積相仿,可能會多少大一點,島子呈三角形,西高東低,中間位置最高,是一座海拔一百多米的小山,以前他沒有來過這裡,後世這裡不在大陸控制之中,被台灣那邊控制著,所以他沒有考慮過把老巢放在這裡。

        現在看來,幸好當初劉老六沒有把他帶到這裡,要不然的話,這會兒他的老巢就成了人家的集結地了,正好處於兩股勢力的夾縫之中,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人給滅了。

        不過假如沒有鯊魚和混江龍這兩幫人鬧騰的話,這裡倒是也算一個不錯的臨時落腳之地。

        於是他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白紙釘成的小本,又摸出一根裹了布條的木炭鉛筆,在小本上繪製了一份草圖。

        眼下他幾乎光著腚來到這個時代,想找個地圖都難,而且他也不可能將所有沿海的島嶼都記在心裡,只能靠著自己,來繪製一幅沿海的海圖。

        這段時間他憑著記憶,將已經走過或者見過乃至是所知的一些島嶼都用小本進行了標註,並且形成了習慣,凡是新到一個地方,便會立即將航行的路線還有距離以及新見到的島嶼名稱記錄下來。

        回去之後,他會利用蒐集的這些信息,繪製成一副大的海圖,儘可能的拼湊出一副比較詳盡的海圖,以後有利於他和手下們使用。

        這個時代雖然讀書人不少,但是真正關注大海的人卻很少,所有在海上混的人,更多的是憑藉自己腦子中的記憶和經驗,但是這種東西,只能為一人所用,卻無法提供給更多人使用,想要弄一份地圖或者海圖的話,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難上加難,于孝天不得不自己來做這件事。

        眼看著天快黑下來了,這時候海邊有人發出了呼叫聲,于孝天這時候為了看的更遠一些,已經信步爬上了島的最高處,從這裡可以看到島的全貌,同時也可以看到島的東南西北方向的海面。

        聽到山下的呼聲之後,他舉目朝著西南方向望去,只見幾條船的帆影出現在了海面上,正在朝著他們所在的西犬島駛來。

        因為距離還有點遠,于孝天看不清來者的身份,但是也大致可以猜得出,應該是鯊魚幫剩下的參戰的船隻還有被邀來幫拳的海盜們的船隻來了。

        既然人和船都來了,想必錢老二也該招呼吃飯,安排佈置明天前往馬祖島找混江龍火並之事了,他舉步抬腿便想下山,就在他準備下山的同時,無意間又朝海面上掃視了一下,他忽然間感覺到西面的海面上很遠的地方隱隱似乎有一個小黑點。

        於是于孝天便收住了腳步,極目朝著西面海面上用力望去。

        今天的天氣不錯,天上的太陽日光充足,但是這會兒已經臨近黃昏時分,正好是夕陽西下的時候,陽光灑在海面上,反射出粼粼的金光。

        這樣的光線對於觀察西面的海面情況很不利,于孝天雖然極目遠眺,可是因為陽光的緣故,卻無法看清西面大海上的東西,只能偶然之間,隱約看到西面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小黑點。

        於是他心中突突跳了幾下,猛然有點警覺,於是不敢怠慢,立即大踏步的朝山下奔去。

        等他下山之後,幾條船已經靠近了西犬島,得到消息的錢松、王宏等人這個時候也已經出了大帳,走到了灣內的海灘邊,等候迎接這些船隻的到來。

        看到于孝天大步走來,王宏笑道:「于老弟,你這會兒跑哪兒了?剛才問了下面弟兄,說你上了山上,正要派人去喊你下來,一會兒擺酒好好的喝一頓!你瞅,咱們的船這下基本上算是來齊了!」

        于孝天點點頭走到錢松和王宏面前,小聲說道:「二當家,剛才在下在山上,隱約之間似乎看到西面海上有條小船,在下帶船過去看看,別讓是混江龍的眼線了!」

        錢松聽罷之後一皺眉道:「應該不會吧!我在西面放的有人看著,要是有船的話,應該會報信給我了!于兄弟是不是看錯了?」

        于孝天搖搖頭道:「我也看得並不真切,但是這會兒在下覺得不能大意,還是去查看一下最好!諸位不要等我,先開席便是!我去去就回!」

        錢松有些疑慮的盯著于孝天,似乎有點懷疑于孝天的用意,但是卻沒有說出口,于孝天也立即看出了錢松心中的疑慮,於是笑道:「二當家,難不成信不過于某嗎?既然于某跟著來了,就絕不會這個時候再縮回去!請二當家放心,我帶船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王宏也點頭道:「二哥,放心吧!于老弟絕不會是那種人,我給他擔保,他絕不會這個時候跑的!」

        錢松這才抱拳道:「既然如此,那麼于兄弟就帶船過去看看也好!有勞了!」

        于孝天也不再多話,跳上了一條舢板,令人飛快的將他送回到了他的海狼號,不等他爬上船,便叫道:「起錨升帆!咱們出去向西看看!」

        船上的海狼們這會兒正躲在艙裡面閒得無聊,一聽到于孝天的叫聲,於是呼啦一下都竄了出來,繚手、碇手、舵工飛速奔向了他們的工位,並且按照平日操練的程序,一起開始忙活了起來。

        船頭的鐵錨被碇手迅速的提出了水面,繚手一起扳動軲轆,牽動帆索迅速的將船帆升了起來,沒一會兒功夫,海狼號便在眾人的操縱之下,開始動了起來,並且在灣內漂亮的完成了一個掉頭動作,開始在于孝天的指揮下朝著海上駛去。

        錢松和王宏等人站在岸邊,看著于孝天帶著他的海狼號駛出灣子,錢松不由得嘆道:「這于老弟果真厲害!換做旁人的話,恐怕再有這麼長工夫這船也動不了,可是他卻已經帶船出去了!真想不出他是如何帶出的這麼多好手!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個新下海不久的人!」

        王宏呲牙笑道:「這個二哥用不著懷疑,這于老弟確實是下海不長時間,他手下的人正兒八經也沒幾個幹這行時候長的!只是于老弟有過人之能罷了!把手下調教的是服服帖帖!連我都服他這本事!」

        錢松眯著眼看著已經漸漸使出灣子,並且開始轉向的海狼號,自言自語道:「如此說來,此人倒是要多重視一點了!與我為友最好,要是此人與我為敵的話,最好還是早早除去!」

        王宏聽罷之後一皺眉道:「二哥!你這是啥話?于老弟跟我可是朋友,他這次可是來給咱們幫忙的!」

        錢松沒有搭理王宏,只是默默的看著于孝天帶船出海向西而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審俘
        
        
         天黑下來之後,西犬島的海灘上一片篝火通明,到處都是海盜們粗野的狂笑聲和笑罵聲,還有更多的便是推杯換盞吆五喝六的聲音。.. :

        海狼號緩緩的再次在一條錢鬆手下的舢板的引領下,駛入到了灣子裡面,並且落帆拋錨,停在了海灘的不遠處。

        但是這會兒真正注意到他們的人卻不多,海盜嘍囉們這會兒更關注的是他們面前的酒肉。

        為了這次跟混江龍火並,錢松隨船帶來了不少的酒肉,在各方人馬聚齊之後,在西犬島上擺開酒宴,讓這些手下還有來幫拳的同行們痛痛快快的吃喝一頓。

        誰都知道一旦要是跟混江龍動起手來,肯定是免不了要死人的,所以這樣戰前酒肉伺候一頓,對於提高士氣是很有必要的事情,也是海盜們之中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但是一直等著于孝天的一些人卻注意到了海狼號的歸來,王宏和方安都走出了帳子,來到了海灘邊,這個時候他們從篝火掩映之中,看到了于孝天的海狼號後面還拖著一條漁船。

        於是王宏立即令人劃了兩條舢板去接于孝天過來,不多時于孝天帶著幾個人,又押了了五個人上到了岸上。

        「老弟你總算是回來了,這酒都快喝完了!咦?這幾個人是做什麼的?」王宏不等舢板停穩便大聲對于孝天說道。

        于孝天縱身跳下了舢板,轉身一揮手,令手下將船上的幾個綁著的人給押下了舢板。

        「實在是抱歉,讓王兄你們久等了!這幾個人便是我出去要找的人!把他們交給王兄吧!」于孝天笑著對王宏答道。

        王宏一聽,上去看了看這幾個被綁的傢伙,疑惑的問道:「他們是做什麼的?」

        于孝天淡然一笑道:「他們都是混江龍的手下!裝作漁民在附近打探消息,可惜的是卻被我發現了,這不便將他們給抓了回來,順便還把他們的漁船給帶了回來。」

        「哦?果真如此?」王宏驚道。

        幾個傢伙被揍得鼻青臉腫,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王兄不信的話,大可將他們帶入帳中審問一下便知!」于孝天得意的笑道。

        王宏立即帶著于孝天和這幾個被俘的傢伙回到了帳子裡面,這個時候帳子裡錢松正在設宴,和一群人喝酒,看到于孝天回來,很是高興,立即便站了起來。7

        「二哥,于老弟抓了幾個混江龍的細作回來了!」王宏一進帳子,便立即對錢松說道。

        錢松也很是驚訝,于孝天這趟出去,果不其然抓回來了幾個人,於是一邊請于孝天坐下,一邊立即開始審問這幾個被于孝天抓回來的傢伙。

        這幾個傢伙在于孝天船上已經吃足了苦頭,這會兒也沒啥好隱瞞的了,竹筒倒豆子一般的道出了他們的身份。

        原來于孝天確實沒有看錯,在西犬島西面,果真有這麼一條小船,遠遠的在觀察西犬島這邊的情況,本來他們以為在夕陽的照耀下,島上的人發現不了他們,於是便有點大意,靠近了一些。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于孝天正好吃飽了沒事,爬到了山上,隱約之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並且帶船出海,在海上兜了個圈子,兜到了他們的背後。

        本來他們船上幾個人還想等到天黑之後,再靠近西犬島仔細觀察一番,可是沒想到卻被于孝天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待他們發現背後出現了一條船,朝著他們撲過去的時候,他們趕緊起帆想要逃走,結果卻還是被于孝天帶船追上。

        他們於是又裝成漁民,想要抵賴,可是于孝天檢查過他們的船之後,在他們的漁船上沒有發現半條魚,倒是找到了幾把刀,幾個人被分開拷問,很快便有人撐不住,據實招供了出來。

        原來他們確實是混江龍派來的細作,混江龍近期一直在盯著附近海域,不知怎麼得知了消息,便派出了不少人化裝成漁民,乘十幾條漁船在周邊水域轉悠。

        西犬島本來就是他們關注的重要目標,錢松帶船一來,便很快被混江龍的手下發現,盯上了西犬島。

        但是這條船上的幾個傢伙運氣不佳,居然被于孝天發現,並且逮住了他們帶回了西犬島,結果成了第一批俘虜。

        問罷了之後,錢松抱拳對于孝天說道:「多謝于老弟,這次幸好是你發現了這些傢伙,要不然的話咱們的虛實便都被他們看了去!」

        「二當家實在是太客氣了!既然被我看到,過去查問一下也是應該的,現在我們都是進退一體,于某豈能作壁上觀?還是問問他們混江龍那邊這段時間的情況吧!」于孝天起身客套了一下。

        於是錢松立即又開始審問起了這幾個傢伙,讓他們把所知的有關混江龍那邊的情況都給說出來。

        幾個傢伙開始還不太想說,可是被錢鬆手下一通招待之後,打的他們屁滾尿流,於是只得老實交代了出來。

        這幾個混江龍的手下,都是一些普通的嘍囉,具體對混江龍的情況知道的不算多,但是他們還是多少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東西。

        現在混江龍已經佔了馬祖島,並且年前便開始在馬祖島上建寨,目前寨子還沒有建好,他們那邊這段時間來的人不少,他們看到的就有十幾條船,海盜的數量也在三四百人左右,年後據說混江龍還在從北面召集人手南下,他們想在馬祖島先站穩腳跟,今後以馬祖為基礎,從福州這邊的鯊魚手中分一杯羹。

        說出這些之後,幾個人便說不出更多有用的東西了,看幾個傢伙榨不出什麼油水之後,錢松便揮手喝道:「來人,把這幾個傢伙給老子推出去砍了,丟海裡餵魚!」

        話音一落,旁邊的手下便撲了上去,拖起幾個傢伙朝外走去,幾個混江龍的手下,嚇得是屁滾尿流,哭爹喊娘的大聲求饒了起來。

        一個年輕的傢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饒著,掙紮著不肯出去,被錢松的手下一刀柄揍在了頭上,立即打的他血流滿面,險一些當場暈過去。

        他哭叫著,對于孝天喊道:「你不是說只要我們老實說了,就不殺我們嗎?為何又要言而無信,殺了我們呢?」

        于孝天這才起身道:「二當家!在下確實這麼說過,請二當家看在在下的薄面上,饒他們不死吧,否則的話于某就成了言而無信之輩!」

        聽了于孝天的話之後,帳中另外幾個人不由得都笑了起來,似乎是嘲笑于孝天的迂腐,跟這樣的混江龍的手下,他還講個什麼信義呀!

        可是于孝天根本不為所動,還是為這幾個傢伙求饒。

        錢松看了看于孝天,點了點頭道:「既然于老弟為他們求饒,再說這幾個人也是你抓回來的,自該交給你來處置!罷了!把這幾個傢伙先綁上,天亮之後送到于老弟船上去,讓于老弟自行處置!」

        這幾個混江龍的手下這才討回了一條性命,被拖回來,跪在地上對錢松和于孝天連連磕頭,謝他們不殺之恩。

        于孝天也不願多說什麼,謝過了錢松,便讓帳外候著的手下將這幾個傢伙帶回船上,不是他跟這些傢伙講信義,而是他看中了這幾個傢伙都算是干這行的老手,這種人忠誠度不算高,如果威逼利誘之下,他們還是可以倒過來成為他的手下的,現在他總覺得缺少人手,有機會便不能輕易放過。

        這時候錢松才給于孝天引薦帳中在座的眾人,他們鯊魚那邊的人不用說了,于孝天下午來的時候已經見過了,有幾個是錢松和王宏以及方安的手下,算是他們的親信,新來的幾個之中,也有于孝天認識的,起碼劉一刀和那個獨眼龍都在座,雖然沒啥交情,但是也算熟人了,另外三個也是在福州這一帶混跡的類似他一般的小股海盜的頭子。

        在錢松的引薦下,于孝天一一和他們見過,眾人也都再次和于孝天見禮,這才再次落座開始喝酒。

        不過有了剛才這個岔子之後,眾人的情緒似乎都有點受了影響,再喝起酒就有點不像剛才那樣熱鬧了。

        其中那個馬梟,在知道了于孝天的身份之後,便一直不停的掃視著于孝天,似乎對于孝天很不滿意,臉色陰沉沉的。

        于孝天也不管他們,坐下之後便大口的吃喝了起來,周圍那些人看他剛來就立了一功,來的又晚,於是紛紛給他敬酒,于孝天也不客氣,謝過之後跟他們一一碰了一碗,轉眼便喝下去了不少。

        看到于孝天喝的豪爽,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對他頗有好感,連稱于孝天夠豪氣,可是唯有那個馬梟,卻一直冷眼看著于孝天,既不給于孝天敬酒,也不跟于孝天搭話。

        于孝天起身為眾人也敬酒,錢松帶頭喝了下去,眾人紛紛跟著很給面子的喝了一碗,唯獨敬到了那個馬梟面前的時候,馬梟卻冷著臉道:「這酒我馬某喝不起!」連酒碗都沒有去接,擺明了是給于孝天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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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四十三章 餘波未平
        
        
         眾人都愣了一下,于孝天笑了起來,放下酒碗問道:「這位馬兄,不知道于某什麼時候得罪了你?為何如此不給于某面子?」

        馬梟冷哼了一聲道:「得罪倒是說不上,可是你卻殺了周成,這就不是得罪不得罪我馬某人的事情了!

        老實告訴你姓于的,雖然馬某也知道周成做事沒有分寸,得罪了不少人,可是他畢竟是我馬某人的親戚!

        今天在這裡,我馬某賣錢二當家一個面子,此事暫時不跟你計較了,可是改天回去之後,馬某還是要找于當家說說周成的那件事!」

        眾人聽罷之後,都把目光投在了馬梟和于孝天的身上,于孝天一頭霧水,他根本沒聽說過這個馬梟和周成有什麼關係,他殺了周成,這件事眼下福州這邊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沒想到直到現在,還有後遺症,這真是奇了!

        「哦?不知馬兄和那周成又是什麼關係?」于孝天聽罷之後,也不打算改日再說,打算還是先弄清楚他們的關係。.. :

        「哼哼!既然于當家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說起來這周成算是我馬某的妻兄!他的表妹就是我的妾室!你說你殺了他,我該管不該管!」馬梟冷聲答道。

        于孝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周成也不能說是在福州這一帶一個朋友也沒有,並未把所有人得罪光呀!他居然還有這麼一個掛邊的親戚,他居然把表妹嫁給了馬梟當妾,難怪馬梟一看到他,就一臉的不爽,敢情這傢伙跟他也算是仇人了,估摸著他的小妾沒少因為周成的事兒,跟他吹枕邊風。

        既然如此,于孝天也就不想多說什麼了,他殺周成,大部分人都已經知道是為了什麼,估計這個馬梟也應該聽到了一些風聲,既然他不給自己面子,他于孝天也不是怕事的人,現在他手下也不算少了,根本也用不著怕這馬梟什麼。

        於是于孝天聽罷之後,冷笑一聲道:「原來如此呀!那麼倒是多有得罪了!不錯,周成是我殺的,如果馬兄對此不忿的話,大可隨時找我便是!」

        說罷之後于孝天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去。

        錢松看了看馬梟,輕咳了一聲道:「馬梟,原來我等還不知你跟周大砲有這麼一層關係呀!這次的事兒依我看,不能怪于老弟什麼,我們都已經聽聞,是他周大砲不講規矩,先偷襲了于老弟的島子,殺了他們海狼的二當家!

        可是周大砲命不好,沒佔到便宜,卻被于老弟給堵住了去路,換做誰都不能放過他的!這事兒依我看你還是莫要計較了,否則的話只會傷了咱們自家人的和氣!」

        馬梟不敢對錢松不恭,只能強忍著點頭稱是,但是過了一會兒之後,便託詞說他不勝酒力,先行告退,出了帳子回他船上休息去了。

        錢松看了看出了門走遠的馬梟,搖了搖頭道:「大家喝酒!于老弟不必擔心,這事兒不能怪你,回頭有機會,我再跟他說說,不能讓他再去找你的麻煩!」

        于孝天傲然一笑道:「多謝二當家!此事不必了!假如他馬梟要是想為周成報仇的話,大可讓他回頭找我便是!我于某倒是不怕,願意奉陪!」

        這種事有關的是個人恩怨,錢松雖然有心調停,可是馬梟不太賣他面子,而于孝天作為事主,也表明了態度,這事兒不能怪他,要是馬梟不識抬舉,他也不怕馬梟上門找事。

        錢松也只能作罷,這種事以後只能讓于孝天和馬梟之間自行解決了。

        接著眾人邊喝邊聊,又說起了有關馬上要開始的和混江龍之間的火並之事。

        通過剛才于孝天抓回來的幾個混江龍手下的細作那裡,他們已經得知混江龍對他們的報復已經早有準備,從福寧那邊帶來了不少手下和船隻,實力比他們並不弱什麼。

        而且這一次混江龍是以逸待勞,以馬祖為他們的基地,等候鯊魚幫前來,這一下他們去找混江龍,就有點不太好辦了。

        前來幫拳的劉一刀、獨眼龍等人,都對此多少表示出了擔心的情緒。

        其實于孝天看出來,包括錢松在內的鯊魚幫的一眾人等,這會兒心情也都不輕鬆,畢竟這次他們前來找場子,並不是傾巢而出,只是來了一部分人和船,可是混江龍那邊,卻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們即便不是傾巢而出,起碼也差不多了。

        雙方都有幫拳的,加在一起,其實他們這邊勝算並不大,他們兩幫人這幾年來,一直都在暗中較勁,以前並沒有分出什麼高下,雙方實力相差不算多,鯊魚這邊即便是有點優勢,但是優勢也不是很大。

        現在的情況看來,並不是十分樂觀,所以眾人暗自擔心也是正常的事情。

        錢松也意識到了眾人有點擔憂的心思,於是笑道:「來來來,咱們再喝一碗,今晚就到這裡好了!諸位不必擔心,這幾年咱們也不是沒跟混江龍那邊交手過,每次不是都把混江龍給揍的夠嗆,夾著尾巴乖乖逃回了福寧那邊嗎?這次雖然我們張大當家沒親自過來,可是對付他混江龍,也根本用不了咱們傾巢而出!明日只要諸位聽我錢某的調派,定能還把那混江龍打的落花流水!

        明天一早,五更天一過咱們便一起起錨,前往馬祖島,我倒是要看看,他混江龍這一年多有什麼長進沒有!來幹了!」

        說罷之後,錢松便仰頭把酒灌了下去,抬手噹啷一聲,將酒碗摔到了地上,這代表著他決心已定,不容更改。

        於是眾人聽罷之後,也都幹了面前的酒碗,噹啷噹啷紛紛將酒碗摔在了地上,紛紛起身告退,魚貫出了帳子,到外面招呼了各自的手下,回到了他們的船上休息。

        于孝天和劉一刀打了個招呼,又跟王宏和方安告辭,王宏再次小聲給于孝天交代,明日一旦動起手,要于孝天一定跟緊他的船,不要自亂了陣腳,于孝天點頭答應之後,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躺在船艙中的小床上,于孝天對這次前來這裡幫拳的事情有點後悔了,今晚他本以為錢松這個「司令」肯定會對明天跟混江龍動手的事情,做一次統籌的安排,詳細對他們這些人負責的事情進行安排,可是結果是他回來之後,只是喝了一場酒,每條船給了一面紅色鑲黑邊的旗子,讓他們明天掛上,用以區分身份,其餘的基本上等於什麼都沒說,只說到時候讓他們見機行事,聽從招呼。

        這樣大規模的海上衝突,于孝天很難想像,沒有統一的指揮號令,沒有統一的通訊聯絡,沒有作戰計劃,更沒有聯合操演,就這麼一股腦殺過去,這跟街頭混混打群架又有什麼區別?

        自己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到時候難免會出什麼岔子,來的人和船也不是一個團體之中的,可以說是臨時拼湊起來的兵團,就這麼殺奔馬祖島,去找混江龍火並,這簡直是有點在鬧笑話。

        按理說錢松他們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應該知道怎麼來進行這樣的海上交戰,可是現在看來,他還是有點過高的估計了這夥人的水平,這幫人基本上還處於一種低級的指揮水平,干仗就一起上,打贏就打贏了,打不贏就跑拉倒,具體怎麼指揮,怎麼調度,根本就是幼兒園初級水平,這要是碰上一群有統一指揮的敵人的話,他們即便是人多船多,也不見得就能打得贏。

        所以于孝天對於明日前往馬祖島一戰的前景,很不看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很長時間,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遇敵
        
        
         馬祖島一處灣子裡面,也密密麻麻的泊滿了船隻,這些船隻有大有小,大的有六七條中號和小號的福船,還有六七條鳥船和雙桅趕繒船,除此之外,灣子裡面還停泊了十幾條單桅的小漁船。 ..

        在馬祖島周邊的海面上,還散佈著一些小漁船,算下來混江龍在馬祖島起碼集結起來了大大小小的船隻,共有三十餘條之多。

        而在灣子內則有一座不小的水寨正在建設之中,一二百名衣衫襤褸的民夫,在一些個海盜的監視下,如同螞蟻一般,在這裡忙忙碌碌,不斷的運送各種物料,建設這座水寨。

        水寨緊鄰海灘,已經初具雛形,並且在水寨旁邊,建起了一座棧橋,可供船隻停靠裝卸貨物,另一條棧橋也正在修建之中。

        在這熱鬧的背後,卻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岸上不斷有一些持械的海盜通過擺渡的舢板,來往於海面上的船隻。

        一些單桅的小漁船不停的在灣內和海上來來往往,就在中午時分,東南面的海面上忽然間升起了一個煙柱。

        這道煙柱來自於海平面以外的一條漁船上,而在漁船目力所及的海平面上,這個時候出現了一片星星點點的帆影。

        隨著煙柱升起,馬祖島上負責瞭望的嘍囉立即便開始敲響了急促的鑼聲,島上的海盜們立即便都如同炸窩的蜜蜂一般,哄的一下開始奔向了海灘,跳上了一條條停靠在海灘邊的舢板上,奮力朝著灣內停泊著的那些船隻划去。

        沒有用太長時間,灣內停泊著的一條條各色船隻,便紛紛開始起錨升帆,然後魚貫朝著灣子外面駛去。

        在其中最大的一條福船上,升起了一面寬大的青色大旗,上面用白線繡了一個斗大的陳字。

        出海的所有船隻,都很快聚集在了這條中型福船四周,一起朝著升起煙柱的方向駛去。

        于孝天站在海狼號的船頭,行駛在王宏所在的福船旁邊,按照之前他和王宏的約定,他的船將會自始至終的跟在王宏船隻的身邊,一方面可以得到王宏的帶領和指教,並且還可以獲得王宏的保護,同時他也可以為王宏的船提供一定的掩護作用,保護王宏的船隻側翼和後部不被敵方船隻偷襲。

        至於其他受邀前來幫拳的那些海盜們,則也都受命,跟在了一條鯊魚幫的船隻旁邊或者後面,他們這些人不作為主戰力量使用,主要負責策應鯊魚幫的船隻,幫錢老二他們打贏這場衝突。

        到了這裡之後,于孝天才知道,鯊魚幫其實沒有他想的那麼不堪,起碼他們之間是有一定的指揮和通訊的方法的。

        他們的船隊以錢松的座船為首,算是他們這夥人的帥船,錢松帶船居於船隊中間位置,在船尾的地方,豎起了一根專用的旗杆,上面懸掛出小旗,以旗幟的顏色不同,來傳遞錢松下達的命令,其餘的船隻則觀察錢松的船隻掛出的旗旛顏色,來判定錢松對他們下達的命令。

        這種方式雖然很簡單,但是也起到了指揮調動的作用,只是只能傳達一些事先約定好的簡單命令,更細緻一些的命令僅僅依靠這種旗旛的變幻,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而且鯊魚幫的旗令帶便的含義,對於鯊魚幫來說,應該是秘而不宣的一種機密,這種事顯然鯊魚幫不能輕易讓別人知道,以防敵人可以同樣識別出他們的旗號代表的含義。

        這也是為什麼在出發之前,錢松沒有給于孝天他們這些前來幫拳的海盜們細緻安排任務的原因,只是讓他們每個人跟了一條鯊魚幫的船,只要盯住他們所跟的船隻,跟著他們行動就可以了,其餘的不讓他們管。

        直到出海之後,于孝天才搞清楚這件事,心中不由得大不以為然,眼下他們這些來幫忙的,起碼也算是友軍,連號令都不讓直到,只讓跟著配合,這除了不信任之外,也不容易操作。

        另外鯊魚幫雖然有這種旗令作為他們指揮作戰的手段,可是這種通訊指揮方式實在是太過簡單,稍微複雜一些的命令,就沒法用這種旗令來進行傳達,戰時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沒有一套比較實用的傳遞信號命令的手段,對於指揮者來說,是不能想像的。

        不過這種事他暫時管不了,但是卻給他提了個醒,以後他的實力也會越來越強,船隻和手下也會越來越多,之前他單槍匹馬帶著一條船出去辦事,可是以後他就要考慮有效指揮其他船隻的事情了。

        所以于孝天一路走,一路琢磨這件事,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旗語,以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無線電之類的事情他現如今根本想都不用想,他不是學電子的,根本不可能搞出這種東西,所以只能從最簡單的方法下手,而旗語這種通訊手段,發源很早,即便是在這個時代,也已經早已被廣泛的應用,特別是水師,更是廣泛的應用了這種通訊的方式。

        包括眼下鯊魚幫採用的這種旗令,也是一種簡單的旗語,在後世更是被廣泛用於軍事方面中距離傳遞信息的一種重要手段,不管是在陸戰還是海戰,都是一種簡單而行之有效的方法,即便是在無線電被廣泛應用之後,旗語也沒有被各國軍方淘汰掉。

        可惜他以前沒有當過兵,從未接觸過旗語這種東西,只是多少瞭解一點點,也知道旗語還分出有手旗的方式,通過手持小旗,傳令兵用手臂揮舞擺出不同動作,來傳遞信號,這就讓他對此事比較為難了。

        除了旗語之外,他也知道古代有時候會通過聲音比如鼓聲、號聲來傳遞消息或者傳達命令,乃至是用來激勵士氣,可是這種通過聲音來傳遞消息的手段,眼下已經不是很好用了,特別是火器已經開始大面積使用,戰場上聲音十分嘈雜,槍炮聲,鼓號聲、吶喊聲……都會直接影響到聲音傳遞,造成聲音受到太多干擾無法有效傳遞,造成貽誤戰機的情況。

        再者,除了白天的信息傳遞之外,夜晚也存在信息傳遞的問題,現在這個時代,最廣泛的夜間傳遞信息的方式就是採用懸掛數量顏色不同的燈籠,來傳達一些信息,可是這種方式也存在太過簡單的問題,同樣不能有效承載更多的信息量。

        在來的路上,于孝天便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搜腸刮肚的不斷在腦海中蒐集各種資料,試圖解決這個問題。

        海軍旗語倒是好說一點,可以用很多各色的旗幟進行組合,編排成代表著各種含義的旗語,然後懸掛起來,只要學過旗語的人,一看便能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是編制的時候,要考慮的全面一些,儘可能的多編制一些旗語,這需要大量的時間來進行考慮和編排。

        當然也可以採用手旗的方式,只是編排手旗旗語,會更麻煩一些,夜間的話,採用燈籠這種傳遞消息的辦法,于孝天也看不上,最好是能採用燈語,這也需要瞭解摩斯密碼,總之想要搞出這麼一套傳遞消息用的旗語和燈語的話,估計夠他于孝天忙活個大半年了。

        想著這件事,于孝天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不自覺的手舞足蹈的比劃了起來,搞得船上的部眾們,都覺得于孝天今天反應有點不太正常,像是有點喝多了,酒還沒醒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桅杆頂上的上斗突然叫道:「前方有條漁船,起煙了!」

        于孝天這才趕緊把滿腦子的旗語、燈語的東西給壓了下去,趕緊舉目朝著前方海面上望去,馬上便也看到一股濃煙在海平面上升騰了起來。

        「準備!各自就位!」于孝天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碰上了混江龍的哨船,對方已經發現了他們船隊的蹤跡,開始朝著馬祖島示警,那麼接下來用不了多長時間,混江龍的船隊估計就要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了,於是他立即大聲喝令道。

        船上的部眾們聞令之後,立即便都緊張了起來,同時按照平日的操練要求,飛奔到了各自所在的位置,並且開始做起了戰鬥準備。

        與此同時,他們的船隊中其它船上的各部海盜們,也都開始大呼小叫了起來,和于孝天船上的井然有序不同,包括鯊魚幫的海盜部眾們在內,很顯然都沒有經過足夠的訓練,當看到海上出現敵方哨船起煙示警之後,各船的海盜們都熱鬧了起來,有人蜂擁向了船頭位置,有人開始爬上桅杆試圖看的更遠一些,也有人開始忙活著去準備傢伙,基本上都是亂糟糟的一片。

        不比不知道,這一比海狼部眾們的水平便顯現了出來,雖然也有人吆喝,但是也都是各處兵頭在下達命令,普通的水手和兵夫只允許短促的答應一聲,然後根據獲得的命令執行即可,整個船上雖然人員也在來回跑動,可是卻各行其是,絲毫不亂。

        于孝天看了一眼附近船上的同行們的表現之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暗道看來老子帶出來的人,實在是不算丟人,就憑這個,以後你們誰還敢小覷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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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章 正主登場
        
        
         海狼號眾人的表現,也確實落在了附近各船眾人的眼中,每條船都有一個管船的人,如果換做是官軍水師的話,應該叫做捕盜,後世的說法則是船長或者艦長抑或是艇長,他們在招呼手下準備應戰的時候,也都看到了海狼號的情況。.. :

        只見得海狼號上的那些海狼部眾們,雖然也在船上來回奔走,可是卻很快大部分人都找到了自己應該呆的位置,轉而安靜的定了下來,轉為了肅立不動,一個二個都挺直了腰桿,腆胸迭肚的戳在船上,船舷兩側,十幾個精壯的漢子,全都排列成了兩行,面朝船舷之外,抓起了武器,而且每個人身上還都立即套上了一件皮甲,雖說皮甲看上去很粗陋,可是貴在很整齊劃一,這樣的配備,在海盜之中,也算是獨此一份了!

        而且眾人登船在西犬島,今天一早出發的時候便都發現,在他們這一大群人之中,包括鯊魚幫在內的所有人,唯有海狼們才統一了服裝,從他們的舵把子于孝天開始,他船上的手下們,每個人都是一襲短打扮的靛藍色的衣服,頭上包了一塊黑巾,腿上也統一打了綁腿,足下蹬了一雙黑色的短布靴,各個都顯得十分精神,給人一種精悍的感覺。

        這海浪的整條船上,除了上斗在桅杆上面瞭望之外,聞警之後沒有一個人跑到船頭或者爬上桅杆,朝著海上瞭望,一切都顯得是那麼規矩,再瞅瞅他們自己船上,這個亂景,不由得讓不少海盜頭子都覺得有點小慚愧。

        「都他娘的給老子規矩點,該幹嗎幹嘛去!他娘的都擠到船頭瞅個逑呀!你們能瞅見啥?你……對,說的就是你!你他奶奶的是不是想幹上斗的活?你他娘的沒事幹了嗎?爬那麼高幹啥?趕緊給老子滾下來,去把炮填上!

        還有你!你他娘的朝下面鑽個屁呀?這還沒瞅見混江龍的船呢,你他奶奶的就想藏到艙裡面去,怕死不成?怕死的話老子現在就剁了你!奶奶的,看著你們老子就生氣,誰他娘的要是再這麼亂竄,小心老子抽死你們!」王宏這會兒也看到了旁邊于孝天船上部眾們的表現,同樣也有點酸溜溜的感覺,既羨慕又有點嫉妒,同時也還有些佩服,於是便扯著嗓子對自己船上那些四處亂竄的手下們破口大罵了起來。

        各船上的老大們這會兒也都一個二個的開了口,指著自己手下一通大罵,趕的他們一個個雞飛狗跳,好一通折騰,才算是穩住了神。

        這時候有個手下給王宏說道:「三爺,二爺的船開始向東轉向了!」

        王宏扭頭看了看錢松的座船,點點頭道:「跟著他轉向!二哥這是要去搶上風頭!喊一聲于當家,讓他跟緊了!小心點,別跟丟了!」

        手下的嘍囉趕緊趴在船舷上,把手攏在嘴邊,對著距離他們不遠的于孝天的海狼號扯開了嗓門大叫了起來,將王宏吩咐的話傳達給了于孝天。

        于孝天聽罷之後,抄起一個銅皮喇叭,現在他最早用的木頭喇叭在張鐵匠來了之後,便升級到了銅皮喇叭,湊到嘴上大聲答道:「聽到了!告訴二當家,請他放心便是,于某會跟緊你們的!」

        在喇叭的聚聲作用下,他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王宏的船上,王宏瞅瞅于孝天的銅皮大喇叭笑了起來,撓撓頭道:「這傢伙新鮮玩意兒就是多,不錯,回頭回去之後你們給老子記著,也弄幾個這銅皮喇叭放船上!」

        鯊魚幫的船隊,在錢松座船的帶領下,集體開始轉向,調整為向東北方向行駛,而不是繼續再朝著馬祖島所在的位置行去。

        「舵把子,咱們不是去馬祖嗎?混江龍該是在馬祖島那邊過來才是,這麼一轉向,豈不是就離他們越來越遠了嗎?」黑頭不太明白為啥這個時候他們的船隊突然間開始轉向了東北方向,於是便對踱步到他身邊的于孝天問道。

        于孝天剛才也在琢磨這個事情,不過這兩天通過和王宏以及方安的交談,他也多少學了點東西,很快便想明白了錢松這麼做的道理。

        趁著這個機會,他倒也不妨讓手下這些傢伙多跟著學一點,於是便給黑頭解釋道:「這錢二當家並不簡單,他這麼做可不是犯糊塗了!他比咱們更清楚該幹什麼!

        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他這麼做是想要去搶上風頭!」

        「搶上風?這倒是能明白!可是他為啥現在非要朝東北方向帶著咱們跑呢?」黑頭聽的還是有點糊塗。

        于孝天於是招手讓船上幾個兵頭過來,湊在一起給他們一起分析一下:「你們想想看,咱們這次過來,我們是賓,混江龍算是主!我們是遠道而來,而混江龍則是以逸待勞等著咱們上門!

        我能明白這一點,錢二當家肯定也能明白這一點,更何況眼下海上的風向是來自西北的多一些,我們這麼直挺挺的衝過去,混江龍只要帶船過來,就直接佔了上風頭!

        誰要是佔了上風頭的話,在海上打起來的時候,你們也都明白,會佔不少便宜,所以眼下既然混江龍那邊的哨船已經發現了咱們,並且起煙示警,混江龍肯定會帶著人馬立即出海,朝著咱們迎過來,這要是直接撞過去,咱們可就起碼在風頭上,就先吃了虧!

        所以了,錢二當家立即便轉向東北,這麼一來,咱們就不用直接去撞上混江龍的船隊,混江龍肯定也要轉向追趕咱們,到時候就看誰快,誰要是能搶到上風的話,這動起手來,就能佔到先機!」

        聽罷了于孝天的話之後,他手下的幾個兵頭也都基本上明白了錢松這麼做的用意,連連點頭稱是,同時也覺得于孝天到底是他們的大當家,這腦子就是比他們好使,這麼快便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無形之間又讓這些傢伙對于孝天崇拜了幾分。

        說起來混江龍已經發現了鯊魚幫的船隊,可是兩方接戰卻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錢松這麼帶船隊一轉向,混江龍那邊撲過來之後,卻沒能立即截住鯊魚幫的船隊,只能隨之轉向,和鯊魚幫的船隊同向而行,這麼一來,雙方誰也佔不到上風頭了,相互之間只能保持在幾里的距離之內朝著馬祖島以東海面行去,繞過了馬祖島,朝著北竿塘而去。

        其實馬祖島另外一個名字叫南竿塘,它和北竿塘還有高登島三座比較大的島嶼和其它一些小的島嶼構成了馬祖列島。

        現如今更多人稱呼馬祖島為南竿塘,只是于孝天有點習慣性的稱呼南竿塘為馬祖島,現在兩支船隊就在南竿塘和北竿塘之間的海面,展開了一場追逐。

        錢松這個人還是很沉得住氣的,在他帶船隊轉向不久之後,便遠遠的看到了一支船隊從南竿塘方向朝著他們衝了過來,可是他卻並不急於和混江龍動手,而是繼續保持航向,帶著十幾條船朝著北竿塘方向行進。

        這就迫使混江龍不得不帶著他的部下們,跟著鯊魚幫的船隊也轉向朝著北竿塘方向追趕。

        于孝天雖然置身當中,可是卻始終沒有著急,保持著冷靜觀察的心態,跟隨在王宏的座船右側,處於整支船隊的右翼。

        鯊魚幫的船隊保持著相對鬆散的隊形,一路朝北行進,于孝天便令桅杆上的上斗,不停的將他觀察到的敵情報給他瞭解。
      
        
         隨著混江龍那邊的船隊逐漸接近,桅杆頂上的上斗已經基本上可以看清了來者的情況,這一次混江龍一次集結起來了兩桅大船十六條,另外還有十幾條單桅小船跟隨助戰。 ..

        這麼一來,雙方實力便可以看出來,在船隻數量上他們鯊魚幫這邊處於劣勢,但是混江龍那邊的大船之中,福船相對較少,鳥船和趕繒船這種稍小一些的雙桅海船卻佔了比較大的比重,如此一來,雙方實力便基本拉平,畢竟單桅小漁船戰力微弱,只能用來偷襲,一旦開打,作用不是太大。

        但是一旦雙方陷入混戰的話,那麼混江龍帶來的這些小船,便不能再被忽視,他們完全可以靠著船小靈活的優勢,配合大船偷襲鯊魚幫這邊的船隻,讓鯊魚幫這邊的各船都不得不分神應付,稍有不慎便會遭到滅頂之災。

        所以錢松目前對於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感到太過緊張,也未有放棄的想法,繼續帶領船隊向北行進,拖著混江龍的船隊跟著他們跑。

        現在于孝天更看出了錢松的想法,錢松這個人確實在海上的經驗比較豐富,很清楚他們的劣勢所在,對方是以逸待勞,他們算是長途奔襲,如果立即便和混江龍交手的話,比較吃虧,而且對方船隻數量多,混戰起來,即便是對方的小船,也會是一個大麻煩。

        所以錢松打的主意肯定是以動制動,拉著混江龍的船隊先轉一圈再說,這麼一來,混江龍那邊速度慢的小船,便會因為跟不上,逐漸被拋到後面,剩下的便只有混江龍手下的大點的船隻了。

        如此一來,雙方實力便會被拉平,甚至於鯊魚幫這邊還能佔有一定的優勢。

        想明白這一點,于孝天也不由得不對錢松刮目相看了幾分,到底他們這幫傢伙在海上混跡的時間長了,各個都很有一套,非常瞭解該怎麼應付海上衝突,很快便能把握住關鍵。

        要是換做讓他來指揮這場海上大火並的話,估計他肯定想不到這麼多,弄不好就帶著船隊,直接沖上去跟對手死磕了,結果自然不必說了,打贏的機會估計為零。

        于孝天一邊觀察海上的局勢,一邊心中暗自揣摩,不斷的進行著總結,感覺這一次不管怎麼說,他還是來對了,要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學到這麼多東西。

        另外于孝天也利用後世自己對海戰的瞭解,對目前這種情況進行了對比,以他所知,在這個時代之後,西方因為船隻的進步和火炮的進步,他們的船上可以裝載越來越多的火炮,加上船體也越來越大,越來越高,防護力越來越強,海戰的模式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以往的傳統接舷戰、跳幫白刃戰到了這個時代,已經變得越來越困難了,更多的時候西方的戰船已經採用火炮齊射,來打擊敵方船隻,直至將敵人擊敗的戰術。

        可是在明朝,因為船隻技術的發展停滯,加上船隻本身性能的限制,雖然也開始在船上裝載火炮,可是卻承載不了太重的火炮,更無法裝載很多火炮,所以海上交戰的模式,還是以傳統的衝撞、接舷白刃戰為主,拼船力和人力,火炮交戰依舊沒有成為海戰的主導。

        這一次他跟著過來,即將發生的衝突,也是以這種方式進行,接下來就看誰的士氣高,誰的指揮靈活,誰的船隻更堅固了。

        雙方的追逐還在進行,錢松帶著船隊北行了一陣之後,眼看著即將接近北竿塘,於是便再次掉頭向西,穿過南竿塘和北竿塘之間的水道,駛向了南竿塘的北面海面。

        跟在後面的混江龍的船隊,也隨即一起轉向,繼續跟在他們的背後,擺出了這次誓要跟鯊魚幫這邊見個真章的架勢。

        于孝天這個時候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船隻,從這一路過來,他感覺到這次年後對海狼號的整修,還是作用不錯的,船底再次清理之後,使得船體在海水中的阻力小了一些,加上桅杆以及幾處船體的加固和船帆的修補,船隻的船速明顯得以提高了一些,在和王宏的船隻伴行的時候,很多時候他不用下令升滿帆,也能輕鬆跟上王宏和方安的座船。

        速度在海上交戰的時候,無疑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相比之下,在整個鯊魚幫的船隊之中,他的海狼號的船速也是數一數二的,配合船隊行進期間,他即便是採用半帆,也可以輕鬆跟上船隊的速度,這讓他很是滿意,也更加心中有底了一些。

        工若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的海狼號雖然在船隊中並不起眼,堅固程度不如福船,人手也不如其他船隻多,火力更是比較虛弱,可是貴在他的船隻速度快,也更加靈活,這也是王宏看重他,一直要求他伴隨左右的緣故。

        王宏看重的就是他這條海狼號的靈活以及速度,有他在,無疑等於給王宏多了一道防護。

        不管怎麼說,于孝天對於眼下的情況,還算是樂觀,起碼即便是打不贏,他也有自保的能力。

        趁著這個機會,他在船上走了一圈,滿面春風的跟手下們說笑著,這會兒船上的部眾們,大多數人都顯得很是緊張,他們和于孝天一樣,都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陣仗,雖然到現在還沒有開打,可是看著這麼多混江龍的船隻追過來,還是讓不少人神經緊繃。

        可是當他們看到于孝天一臉輕鬆的在船上轉悠,不時的還跟他們說笑一下,頓時又讓他們感到輕鬆了一些,既然他們的老大都不害怕,那麼他們也就有信心多了,無形之中,于孝天這種表現,化解了不少船上的緊張氣氛。

        不過于孝天也檢查了船上的準備情況,看到黑頭等人,將兩箱裝滿了鯨油的燃燒瓶擺在了甲板上,沒有做任何遮擋,他還是把黑頭訓斥了一番,令其將這兩箱燃燒瓶立即一到船舷下,並且用東西遮蓋住,這要是被人用火箭射中的話,他船上可就遭殃了,這玩意兒可是他給敵人準備的,怎麼也不能用到自己的船上。

        另外他趁著這個機會,也檢查了一下船上各處的準備情況,船上各部人員,這個時候都基本上做好了準備,特別是有關損管方面的東西,一個個木桶,這個時候都已經被打滿了水,成包的沙子,還有幾根唧筒,也都放在了伸手可取的地方。

        包括備用的帆索,這個時候也擺放在了桅杆下面,隨時可以取用,一切都是按照他們之前可以想到的預案,進行的準備。

        甚至於為了防備火箭對船隻的破壞,水手們利用這陣工夫,還用唧筒或者水桶,打上了海水,將船帆和整個船面澆濕,這麼做雖然加重了船帆的重量,可是卻可以有效避免船帆中了火箭之後,很快被引燃,為撲滅火箭爭取到了一定的時間。

        這一切準備工作,都讓于孝天很是滿意,至於武器方面,幾大捆箭支,還有幾支鳥銃以及火銃,都已經裝填完畢,只待隨時點燃火繩,便可以發射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的距離越拉越近,但是上斗這個時候在桅杆上面稟報,繞了這一大圈之後,混江龍船隊中那些單桅小船,這個時候已經被遠遠的拋在了後面,僅剩下了混江龍麾下的十幾條大點的船隻,這個時候還跟在他們的後面。

        于孝天深吸一口氣,心中暗道,差不多了,估計也該開始了。

        時間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的申時了,如果再不開始的話,今天他們就沒法再跟混江龍交手了,一旦天黑下來,這種條件下再進行海戰,那就是錢松瘋了,黑咕隆咚的夜晚,目前的技術條件,根本無法進行有效指揮,一旦打起來鐵定是一場大混戰。

        所以于孝天猜測,如果錢松要動手的話,也就是這個時候了。

        果不其然就在于孝天想著這件事的時候,王宏船上傳來了消息,告訴于孝天這邊,船隊開始右轉,準備掉頭。

        于孝天立即明白,該開始了。

        鯊魚幫的船隊在錢松的座船的率領下,在南竿塘北面寬闊的水域轉了一個大圈,逐漸的調轉了過來,迎向了尾隨而來的混江龍的船隊,這個時候他們雖然沒有搶到絕對的上風頭,可是也獲得了一個不錯的受風角度,船隊起碼沒有再處於逆風的狀態。

        而混江龍的船隊在看到了鯊魚幫的船隊開始掉頭的時候,也開始轉向,朝著鯊魚幫的船隊衝來。

        海面上的氣氛立即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所有船上都傳出了頭目們的吼叫聲,一個個海盜們不是忙於調帆,就是攥緊了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接戰的準備。

        三十多條船隻,分成了兩撥,相向而行,如同兩個狼群一般,開始迎頭朝著對方撲去,每個人的心頭都沉甸甸的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剛才還大呼小叫的海盜們,這個時候都多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這次不同於他們以前去搶商船,他們都知道對方是跟他們一樣的海盜,絕不是什麼溫順的綿羊,他們想要撕碎對方的同時,對方同樣也在想把他們撕碎。

        兩支船隊相向而行,越來越近,沒有一方有一點要退避的樣子,而且還一起升滿了船帆,加快了速度,加速朝對方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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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開火
        
        
         鯊魚幫這邊,以錢松的座船為首,居中帶著其它船隻,一下便盯住了對面衝過來中間位置的那條高懸著陳字大旗的大船,就在兩方接近到了一里左右的距離的時候,王宏船上傳來了叫聲。 ..

        王宏告訴于孝天,讓他看住他座船的左翼,他要跟著錢松的船,去先打混江龍的那條座船,爭取一下先把混江龍給干翻,這一仗接下來就容易打了。

        于孝天立即回答明白,但是他也知道,錢松這麼想的同時,恐怕混江龍也是跟他一個想法,而且雙方的帥船都居於各自船隊中間位置,而且他們採用的也不是線形隊形,一旦交戰,就會相互立即衝到對方陣中,鐵定是一場混戰。

        所以于孝天也沒抱什麼希望,只是決定盡自己的本分,儘可能的在自保的同時,護住王宏座船的一側。

        在海上相互運動的速度,就等於速度增加一倍,一里遠的距離,基本上就是幾分鐘的工夫,就到了眼前。

        隨著兩支船隊接近到了百餘米的時候,雙方船隊之中,便有人開始沉不住氣,率先點火發炮,朝著對面敵船打去。

        頓時海面上便騰起了幾團硝煙,瞬間便接連響起了幾聲轟隆隆的炮響,可惜的是,這個距離對於這幫人船上的小炮,還是有點太遠了,幾顆砲彈打出去,基本上都沒有能打到對方船上,紛紛落在了對面船隊之中的海水裡,激起了幾團浪花。

        劉通帶著兩個手下站在船首位置的百子銃旁邊,急的不時扭頭朝于孝天望去,等著于孝天也下令發炮,點火用的火把,這個時候已經被他抓在了手中,隨時都可以杵到炮尾的火門上。

        可是于孝天卻並不急於讓他們發炮,而是先下令船上持有火銃和鳥銃的火槍手們點燃了火槍上的火門。

        在他的船上,按照于孝天以前定下的規矩,在沒有他的命令之前,是決不允許任何人擅自開火的,所以即便是看到有人開火了,他的船上還是保持著安靜,甚至拿著火銃的火槍手連火繩都沒有點燃,靜候于孝天的命令。

        于孝天很滿意手下們的表現,這會兒他根本就沒有去看混江龍的座船,而是用目光在對面船隊之中搜尋著,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一條迎著他駛來的雙桅趕繒船上。

        「弟兄們,特別是小黃島出來的弟兄們,你們還記得當初為何咱們會來福州這邊吧!要不是混江龍的手下逼迫咱們的話,咱們又如何會棄了大黃島,來這兒落腳呢?

        現如今是咱們報仇的時候了,今兒個都打起精神,干的漂亮一點!給他們來個狠得,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海狼的厲害!

        給老子盯上對面的那條趕繒,不要管其他船,集中所有火力,先給我狠狠的揍它,弓箭手火箭準備!尾炮也給我準備,跟他們交錯的時候,給我瞅準了打!開始吧!都給我瞄準了!聽我招呼再開火!」于孝天回到了船尾的艉樓上面,站在了舵工旁邊,將手指向了對面那條趕繒,大聲的對船上的部下們喝道。

        船上有小半的人都是當初小黃島出來的,是第一批跟著于孝天下海的人,他們每個人都在大黃島看到過混江龍手下的肖大嘴到大黃島試圖找他們的晦氣,不得已之下,當初他們才被迫離開了大黃島跑到了福州這邊。

        現如今他們跟著鯊魚幫來對付混江龍,即便是不算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起碼也都憋著一口氣。

        劉通得令之後,趕緊帶著手下挪動船首的炮架,儘可能的將炮口對準對面駛過來的那條趕繒,其餘的火銃手和弓箭手們,也都紛紛點燃了火繩或者火箭,做好了發射的準備。

        兩支船隊這個時候幾乎撞在了一起,距離拉近到了幾十米,幾乎連對面船上海盜們臉上的麻子都能看清楚了。

        雙方的船隻這個時候,幾乎都開始一起發炮,朝著對方船上打去。

        一瞬間海面上接連響起了一連串的炮聲,如同滾雷一般朝著海面四面八方傳去,一團團硝煙在每條船上升騰起來。

        一顆顆砲彈呼嘯著飛出炮膛,朝著敵船上飛去,一時間海面上徹底熱鬧了起來,這些砲彈,基本上都招呼向了對面敵人的大船,準頭嘛,就不敢恭維了,幾十米的距離,居然還有砲彈落在了海裡,但是一半以上的砲彈,還是命中了目標。

        有的砲彈打在了敵船的船體上,咣噹一聲船體上便被打出了個窟窿,個別砲彈威力小,打在船體上,並未擊穿船體,只是在木頭上打了個坑,便彈落在了海水之中。

        也有個別砲彈打的比較準一點,命中了敵方船隻的船舷抑或是船帆,要麼打的木屑亂飛,要不就是結結實實的給敵人的船帆上開了個碩大的窟窿,也算是給敵方造成了一定的損失。

        總體上這樣的炮擊強度,在這樣的海戰之中,象徵意義要大於實際意義,更多的好像是圖個熱鬧,一般情況下很難擊沉或者擊毀敵船,反倒是有些小炮打的是散彈,還給敵方人員構成了一些威脅,四面橫飛的小炮子命中率高一些,打的敵船船體上劈啪作響,聲勢倒是更嚇人一些。

        于孝天這會兒不管那麼多,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對面那條衝過來的趕繒上面,就在兩船快要頭對頭交錯而過的時候,于孝天才大吼一聲:「給老子開火!」

        隨著他一聲大喝,船上那些火槍手、炮手、弓箭手立即便都動了起來,劉通嗷了一聲,一把便將火把杵在了面前火炮的炮門上,只聽得轟的一聲,這門百子銃便立即蹦了起來,咣當一下又落在了甲板上,而且炮架還後移了兩尺的距離。

        火槍手們,這時候也都紛紛扳下了機括,卡著火繩的龍頭吧嗒一聲落下,正好落在了火銃的火門中,火門中火光一閃,火槍便立即響起了砰的一聲,銃口騰出一片煙霧,滿船都騰起了一團團的青煙。

        弓箭手更是將點燃的火箭搭在了弓弦上,奮力拉弦開弓,嗖嗖嗖的將冒著火苗的箭支,朝著那條趕繒船上射去。

        這一下那條迎面而來的趕繒船算是倒霉了,百子銃為啥叫百子銃,就是因為它主要是用來發射散彈的,一次能裝填入小指頭大小的炮子百餘粒,遠距離開火的話,威力可謂算是渣,但是近距離發射的時候,可以說一打一大片,對人員的殺傷效果倒是不容小覷。

        這會兒兩條船相距也就是二十米左右的距離,這一炮幾乎只頂著對方的腦門放的,豈有不中之理。

        百餘顆炮子,立即跟下雨一般在對方船上橫掃而過,打的幾個對方船上的海盜慘呼著便撲倒在了船上,一個傢伙甚至於直接便從船的另一側翻下了船,慘叫著跌入到了海水之中。

        至於幾個火槍手打出的銃彈,還有弓箭手射出的火箭,于孝天也沒指望他們能建功,雖然距離不遠,可是在搖晃不停的船上,想要精確瞄準,打中一個敵人,也不太容易,嚇唬人的成分要多一些,順便火箭也給對方造成點麻煩。

        可是即便如此,對方還是吃了大虧,甲板上的人在這一炮之下,死傷不少,讓他們立即便亂了陣腳。

        眼瞅著兩隻火箭插在了他們的船帆上,對面船上的海盜頭趕緊吆喝著救火,讓手下打水撲火,一時間根本沒空對于孝天的海狼號反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小有建樹
        
        
         于孝天抬頭看了看,發現剛才幾個火槍手開火,居然還是有所建樹的,對方桅杆上一個上斗,這個時候居然不知道被誰打中,趴在桅杆頂上慘叫著,不多時便一頭跌了下來,掉到半空的時候,一條腿被帆索纏住,就這麼掛在了桅杆半中腰的位置。..

        這時候于孝天聽到劉旺的歡呼聲,只聽那小子大叫到:「是我打的!是我打的!打中了!哈哈!我大中了!」

        于孝天扭頭瞅了一下,劉旺這小子這會兒沒有在上面當值,但是在下面也沒閒著,抓著一桿新配發他不久的鳥銃,在船首位置手舞足蹈慶祝他的收穫。

        于孝天暗笑了一下,心道這傢伙倒是有點當神槍手的潛質,槍法不錯,而且這廝本來就是上斗,居然專挑對方的上斗下手,把對方的上斗給放翻了下來,小子也算是夠壞了。

        「叫個什麼沒有規矩,還不快點重新裝填」于孝天對這個小舅哥可沒有搞什麼特殊,立即喝罵道。

        船上的火槍手們還有船首炮手不敢再怠慢了,紛紛趕緊取出火藥和彈丸,再次給銃炮裝填了起來。

        但是對面那條混江龍手下的趕繒船的苦難,到現在並未結束,兩條船相對而行,都擁有一定的速度,很快便跟海狼號交錯而過,海狼號的船尾正好對著他們的船身中間,早就在船尾等的跳腳的三個炮手,瞅準了這個機會,當即也把手中火把落下。

        只聽又是一聲炮響,海狼號上又瀰漫起了一團硝煙,再看那條混江龍手下的趕繒,這一下算是倒了大黴了,剛才一炮就傷了他們幾個人,這會兒他們船上的嘍囉們還沒有緩過來勁,正在他們的頭目吼聲中,拚命的打水撲火,抑或是扳動傷者,沒想到第二炮這麼快就打了過。

        兩條船大小相渀,高度則是海狼號稍高一點,尾炮正對著他們的船中間位置,發射的射界非常非常理想,簡直就是跟打靶一般,一炮轟,幾十顆近百顆炮子如同掃帚一般的橫掃過了大半個甲板。

        這一下那條趕繒船上的混江龍的手下們該哭了,處於船中間位置的七八個嘍囉,幾乎是一起慘叫了起來,滾翻在了甲板上。

        于孝天看到這樣的場景,實在是有點忍不住,右手握拳放在腰間,屈膝大叫了一聲:「耶!漂亮!打的漂亮!哈哈!」

        那條混江龍手下的趕繒船,經此一撥打擊,一下便損失了十幾個嘍囉,這一下他們算是沒戲唱了,差不多基本上被打的失了有效戰鬥力量,接下來他們根本已經無力再進行任何接舷戰了。

        于孝天僅僅是抓住了一次機會,就等於將對手一條船的戰鬥力瓦解,這是一件很難想像的事情,一是于孝天機會把握的好,二就是只能算他們走了狗屎運。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一次他們都佔了大便宜,打出了海狼號自從出海為盜之後的第一個漂亮仗,連帶著于孝天在內,船上所有人都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可是他們的行動也立即被對方給盯上了,就在他們剛剛開始慶祝獲得小勝的時候,混江龍手下的一條福船開始轉向,朝著他們狠狠的撞了過來。

        福船船體本來就比鳥船大,而且船體也要堅固許多,船首高大尖削,如同一個巨大的鐵犁一般,在海上交戰的時候,對一般的船隻都佔有不小的優勢,除了裝的炮多之外,載人和載貨量也大。

        用於海上交戰的時候,是這個時代明朝包括官軍水師的絕對主力,還可以靠著衝撞戰術,來擊毀敵船。

        而這條福船上的海盜們正是看到了海狼號一下打殘了他們一條趕繒船,船上的頭目馬上便盯上了海狼號,立即下令調整方向,斜著便用他們的船首照準海狼號左舷位置撞了過來,他們想要拼船力,靠著他們船隻的優勢,一舉撞毀于孝天的海狼號。

        這條福船的動作馬上便引起了桅杆上那個上斗的注意,於是趕緊對下面的于孝天叫道:「舵把子!小心左面那條福船,他們要撞咱們!」

        于孝天還沒有高興多長時間,便高興不起來了,這會兒兩支船隊已經糾纏在了一起,紛紛交錯而過,相互之間距離都很近,處於一種混戰的狀態,兩方的船隻這會兒都是各自尋找各自的目標下手。

        一看到那條混江龍手下的福船朝著自己撞過來,于孝天稍稍掃了一眼周邊的局勢,便立即對舵工大吼道:「右舵!朝右轉向!躲開它!繚手快,調帆加速!」

        正在歡呼的部眾們,這會兒都趕緊閉上了嘴巴,繚手們撲到船舷處,拉動帆索,扯著船帆調整吃風,而舵工也是個老手,見勢不妙,得令之後立即便用力扳動舵桿,使船隻朝右轉向。

        船借風力,在淺藍色的海面上劃出一條白色的尾跡,接著又來了個左轉,愣是錯開了那條衝過來的福船,並且幾乎貼著那條福船,和它錯身而過,相互之間僅僅相差了不到十米遠的距離。

        看著高大如樓的這條福船的船體,從他們左舷處試過,海狼們所有人都忍不住嚥了口吐沫,不比不知道,這一比之下,他們的海狼號真是有點太小了,這福船雖然也稱不上太大,但是起碼比起他們這條船,還是大出了一倍以上,讓他們產生出一種被壓迫的感覺。

        那條福船這一下沒有撞中海狼號,也不客氣,船上的海盜們立即便衝到了他們的左舷,紛紛居高臨下朝著海狼號又是放箭又是放銃,一時間海狼號只能被籠罩在了他們的攻擊之中,船甲板上噼噼啪啪作響,不斷的被銃彈或者火箭射中。

        更有幾個混江龍的手下,仗著他們船舷高的優勢,振臂將幾支標槍朝著海狼號投擲了過來,一支標槍幾乎擦著于孝天的身邊釘在了甲板上,驚得看到的幾個海狼都驚呼了一聲。

        于孝天倒是沒有大驚失色,他剛才已經看到了這支標槍,腦子裡早已提前判定了標槍的來路,已經判斷出這支標槍扎不中他,所以身體只是微微側了一下,確保了自己的安全之後,根本就不為所動,任由這支標槍釘在腳邊。

        不等這支標槍停止顫抖,于孝天便一伸手拔起了腳邊還在顫動的標槍,怒喝一聲一個振臂,便將這支標槍原路投了回。

        可惜的是船體這會兒搖晃的比較厲害,海水被三十多條船隻攪得翻滾不已,海狼號船體不大,搖晃加劇了一些,使得于孝天投出的這支標槍也失了准頭,結果嗖的一聲飛過福船的船舷,篤的一聲便顫動著牢牢的釘入到了福船的主桅之上。

        但是與此同時,海狼號上也出現了傷亡情況,一個兵夫胸部中了一箭,箭支同樣也是綁了油布條的火箭,還在燃燒著,箭簇一下刺穿了這個兵夫的皮甲,嵌入到了他的胸肌之中,疼的他大叫了一聲,趕緊伸手拔箭,可是這支箭上還有火,又把他的手給燙了一下,更是疼的他慘叫了一聲。

        幸好旁邊有人手疾眼快,趕緊從旁邊抄過了一個裝了半桶海水的木桶,一桶水潑了過,立時將他胸口上的火箭澆滅,並且把他拖到了船舷下面,這才沒有讓他被火繼續燒傷。

        還有一個繚手運氣不好,一個不小心,被福船上投下的標槍刺中,標槍直接穿透了他的大腿,一下把他釘在了船甲板上,誰看到自己的大腿被釘在甲板上,都不會若無其事,這個繚手當場便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大叫救命,雙手抓著標槍,想要把標槍從甲板上拔出來。

        可是不等他把標槍拔出來,一顆銃彈便又打中了他的脖子,他立即鬆開了抓著標槍的雙手,用力的捂著脖子,再也發不出慘叫聲,只能在喉嚨裡面發出呼嚕的聲響,大量的鮮血立即從他脖子的傷口中噴湧而出,不等別人救他,他便很快側身軟倒在了甲板上,眼看是活不成了,可是即便是死了,他的一條腿還是被標槍釘在甲板上。

        這樣慘烈的一幕,落在了船上所有人的眼中,在令他們震驚的同時,也激怒了這幫海狼們。

        今天跟著于孝天來的人,沒幾個是膽小鬼,都是于孝天從手下中挑選出來膽大手黑的傢伙,為的就是通過這次的衝突,使得手下成長出一批精銳的部眾。

        剛才佔了便宜,他們高興,現在吃了虧可是也沒嚇倒這幫傢伙,于孝天見到此景,心疼肉疼的同時,也是勃然大怒,不就是船大了點嗎就想這麼欺負老子,沒門!

        于孝天從劉旺手中接過了一塊蒙了牛皮的木盾,遮住了身子,推了劉旺一把,讓劉旺找個掩護,省的也招致這樣的下場,這個傢伙現在膽子越來越大,雖說是好事,可是危險也就大了。

        而且這傢伙很知道照顧他這個老大,見亂趕緊給于孝天送來了一個盾牌,這一點很讓于孝天感激。

        「弟兄們,給我使勁招呼他們!給咱們弟兄報仇!」于孝天大步走下艉樓,來到了甲板中間,右手抽出了腰刀,指著旁邊駛過的那條混江龍的福船,大聲喝道。

        得令之後的手下們,這會兒也都紛紛挺身起來,開始掉頭對準了那條福船打了起來,弓箭手火銃手輪流瞄準,呯呯砰砰的打了起來。

        劉通也帶人將船首的那門百子銃的炮口調轉了過來,對準了就要駛過的那條福船,大罵一聲再次點炮。

        一團熾烈的火焰從炮口中猛然噴出,又是一片鐵粒子像是暴雨一般的朝著那條福船打。

        (特別鳴謝四水子木朋友的不吝打賞,繼續高呼一聲,弟兄們,點收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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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火攻
        
        
         那條福船上的混江龍手下們,被海狼還擊的這一炮嚇了一跳,趕緊紛紛趴下避炮,炮子劈啪作響的打在了他們的船身和船舷上,幾顆炮子還打在了他們的船帆上,也把他們嚇得不輕。..

        可惜的是兩船距離太近,海狼的百子銃發炮之後,只能打在他們的船舷處,卻無法命中他們船面上的人,要不然的話,這一炮也夠這幫傢伙們喝一壺了。

        如果他們的炮夠大一些的話,這個角度倒是不錯,起碼可以給他們的船體開個大洞,可惜的是百子銃口徑有限,威力也有限,彈丸打出去之後,無法擊穿他們的船體,那顆作為封炮膛用的大彈丸打在對方船身上,跟瘙癢一樣,只是把船板上砸了個坑,便直接被彈落到了海裡。

        就在這時,福船的船舷處也響起了一聲轟響,于孝天感覺到不妙,趕緊用盾牌掩住了身體,一個就地打滾,滾到了船舷下面。

        只聽海狼號上也響起了一片劈啪之聲,原來那條福船上的一門小弗朗機炮對準了他們開了火。

        這一炮下來,又有兩個人受傷慘叫著倒在了甲板上,氣的于孝天差點當場暴走,剛才要不是他看到了對方炮口指向他們,來了個賴驢打滾躲到了船舷邊上的話,估計這會兒連他在內,也被打了一身窟窿了,站起來之後,于孝天暗叫了一聲僥倖。

        眼看著這麼打吃虧,他於是再次下令轉舵,遠離這個傢伙,朝著王宏的座船靠過去,這時候王宏的船跟他們一樣,也衝入到了混江龍的船隊之中,船上的幾門炮依次點燃,兩門炮對準了混江龍的座船,可惜的是卻並未給對方造成多大的傷害。

        這個時候雙方都把主要目標,鎖定在了對方的帥船上,大部分的炮火,都被混江龍陳九和錢松的座船給吸引了過去。

        于孝天不由得暗罵錢松這麼幹實在是太過愚蠢,眼下對方的船隻比他們數量多,但是大船比他們要少,這個時候他認為最應該做的,並不是先去攻擊混江龍的座船,而是趁著這個機會,先集中力量,幹掉幾條對方小一點的鳥船和趕繒船再說,如此一來,他們便可以在接下來的交鋒中,佔據一些優勢了。

        可惜的是錢松沒有想到這一點,帶著他的座船破開混江龍的船陣,直撲向了混江龍的座船,結果帶著其餘手下,把目光都集中到了陳九的座船上,錯失了這個良機。

        于孝天雖然忙於撿軟柿子捏,可是也沒忘了王宏交代他的話,佔了個便宜又吃了個虧之後,便回到了王宏座船的左側。

        此時混江龍這邊的幾條船把目光盯上了王宏的座船,一條鳥船和一條趕繒船一左一右的衝向了王宏的座船,弓箭手箭如雨下的開始朝著王宏的座船放箭,火箭一支支的飛向了王宏的座船,不多時便點燃了王宏座船船首的一張船帆,迫使王宏船上的部眾們趕緊撲火,一時間居然被搞得有點手忙腳亂。

        于孝天不敢怠慢,帶船趕緊迎過去,瞅準了一條和海狼號相仿的敵船,斜刺裡衝了過去,船頭直指那條船的船身,做出了要衝撞的架勢,嚇得那條船趕緊轉舵規避,結果于孝天又下令右舵,正好將船首又對準了那條混江龍的鳥船。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迫使那條船不得不又一次轉舵避讓,使得海狼號和它船舷接船舷擦碰到了一起,兩條船的船舷發出了劇烈的摩擦聲。

        「殺!」于孝天眼看到了這種時候,火銃弓箭都已經用不上了,這已經接舷,於是便將單刀還到鞘中,一腳撩開了覆蓋在船舷處的箱子,從裡面抓起了一個鯨油燃燒瓶,對著船上的眾人大叫道。

        這時候正是用這玩意兒的好時候,燃燒瓶這會兒木塞已經被拔去,塞入了一團布條,微微一晃,鯨油便浸滿了布條。

        湊到火把上燃燒瓶的布條立即便呼的一下著了起來,于孝天一抖手便奮力將燃燒瓶朝著敵船上投了過去,只聽得咔嚓一聲瓷瓶的碎裂聲傳出,接著便看到轟的一下對方船上騰起了一片火光。

        火油罐是這個時代十分常見的一種海戰武器,還有火磚都屬於縱火性武器,但是很多時候,油脂的稀缺,也造成了這種武器數量的稀少,一般海盜船上,準備的這種玩意兒不多,但是于孝天眼下經過一次捕鯨行動之後,已經不像其他人那麼寒酸了,這會兒他船上這東西可是數量充足,船艙裡面起碼儲存了二百個左右,扔起來一點也不吝嗇。

        其它兵夫見到于孝天抄起了這玩意兒,也趕緊紛紛奔過來取了一個在手,按照以前于孝天教他們的,拔出了木塞丟掉,換上了一團碎布條塞入瓶口,然後晃動一下讓瓶中鯨油浸濕布條,接著點燃碎布條,一個接著一個的朝著敵船上投去。

        那條鳥船上混江龍的手下們,這會兒也咋咋呼呼的抄起了刀槍,衝到了船舷處準備跟于孝天的這條敵船打一場接舷戰,因為兩船相向而行,很快就會再次脫離,所以也沒人敢跳幫到對面船上,要不然的話兩船一分開,跳幫過去的人便成了自投羅網,所以他們只是準備在船舷上拚殺幾下,爭取能多殺傷幾個敵人就可以了。

        沒成想兩船一擦碰到一起,對面海狼號上便立即嗖嗖嗖的投到他們船上了好幾個火油罐(比起常用的火油罐,于孝天的這種鯨油燃燒瓶要小一號),只聽啪嚓啪嚓幾聲響之後,他們船上四處頓時著起了一片大火。

        這一下那條混江龍手下的鳥船算是徹底熱鬧了起來,船上的所有人都立即雞飛狗跳了起來,再也顧不上去跟于孝天打什麼接舷戰了,轉身慌張的找水桶和沙子,去撲滅他們船上的大火。

        趁著對方亂的機會,兩條船眨眼間便要分開,于孝天立即抓起一根投槍,朝著對方船上便投了過去,他這個老大,說起來有點慚愧,除了近身格鬥水平比較高之外,火繩槍和弓箭,他一樣都使不好,倒是試了試投槍之後,手感還算是不錯,他身高臂長,力量又大,投槍在他手裡,一抖手就能丟的好遠,而且準頭還相當不錯,三十米外人形大小的靶子,可以十中六七。

        所以在船上,他稍遠一點,便願意用這東西,一振臂拋出之後,立即一個對方船上的嘍囉,便被他一下扎翻在了甲板上,更是惹得對方船上驚呼連連。

        其餘的海狼兵夫們,這個時候眼看也用不上刀槍了,也紛紛換上了弓箭或者火槍,朝著對方打去。

        如此一來很快便打的那條鳥船冒著滾滾濃煙,狼奔豕突的朝著遠處逃去,船上繼續響起著大呼小叫的聲音。

   

第一百五十章 狗屎運
        
        
         王宏扭頭剛好也看到了于孝天幫他解圍的這一幕,眼瞅著于孝天一會兒工夫便將一條鳥船給趕的冒著煙逃走,於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拍著身邊一個手下的肩膀大笑道:「看到沒有!我說的不錯吧!我這于老弟可不是吃素的,這一會兒工夫就打跑了一條!咱們也別丟人了,給我瞅準了那條趕繒船,撞過去!奶奶的,今兒個怎麼也要干掉他們一條船方能解恨!」

        王宏的聲音落下不一會兒,他的船便也開始調整了航向,朝著夾擊他的另一條混江龍手下的趕繒船便直挺挺的衝了過去。 ..

        那條趕繒船看配合它的另一條鳥船被打跑了,而且被他們圍攻的這條鯊魚幫的福船也把船頭對準了他們衝了過來,於是趕緊也調整航向,試圖規避王宏的船隻。

        而王宏座船上的那個舵工,很顯然是個老手,操船的技藝相當不錯,提前料到了那條趕繒船要規避的方向,操舵繼續調整船隻航向,始終牢牢把船頭鎖定在那條趕繒船上。

        結果不多會兒工夫,王宏的船便結結實實的撞在了那條趕繒船的船尾部分,只聽得咔嚓一聲巨響,混江龍麾下的那條趕繒船立即發出了一陣令人牙磣的木料碎裂的劈啪聲。

        王宏的船大,福船船首堅固高昂,正是海上衝撞的利器,一旦要是比他小的船被它撞中的話,那麼結果往往是很慘的。

        只見王宏的船首在撞上了那條趕繒船之後,立即再次揚起更高,然後又依靠著自身的重量優勢壓了下去,結果只聽到那條趕繒船不斷的發出劈裂的聲音,船尾愣是被壓了下去,船首翹了起來,最終在密集的木料斷裂聲中,船尾徹底被王宏的船給壓碎。

        失去了船尾的那條趕繒船,眨眼間便只剩下了大半條船身,沒了船舵來控制它的方向,這大半條殘船立即便在海上打橫了過來,失去了繼續航行的能力,這一下算是徹底被王宏的船給撞廢了,船體開始大量進水,漸漸的開始沉了下去,嚇得船上的那些混江龍的手下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蹦到了海水之中,拼了命的朝著附近的友船游去,不停的大呼救命。

        于孝天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也驚嘆福船的厲害,幸好剛才他避開了敵方福船的衝撞,要不然的話這會兒他的海狼號估計也要被撞殘了。

        趁著這個機會,于孝天也打量了一下海上的局勢,上鬥在上面大叫道:「舵把子,右面咱們這邊的一條船也被混江龍的座船給撞傷了!可是小的看不出是誰的船!」

        于孝天看到這會兒兩支船隊已經徹底糾纏在了一起,一片喊殺震天的景象,到處都是炮聲,火銃聲,叫罵聲和慘叫聲,混合在一起聽的人心裡面不由得熱血沸騰,當然有些膽小的人,免不了會心裡面發毛。

        海面上三十多條船絞纏在一起,有的捉對廝殺,有的則三三兩兩的配合攻擊敵人一條船,也有的加速直挺挺的朝前衝,試圖衝出戰團。

        有些船上冒起了火光,有些船上冒起了濃煙,還有些船上騰起了硝煙,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誰的船上,突然間發出了一聲巨響,隨即在海狼號右側騰起了一團濃烈的硝煙,爆炸的聲音非常大,震得人耳朵都嗡嗡作響。

        接著便看到船體的木板和各種零件衝天而起,伴隨著也冒出了漆黑的濃煙。

        「發生什麼了?」于孝天立即抬頭對桅杆上的那個上斗大聲喝問道。

        「舵把子!有條船上的火藥桶炸了!像是咱們這邊的一條船,桅杆已經斷了!完了,完了!船身都炸裂了!」上斗顫聲在上面大聲叫道。

        于孝天心中一沉,心道今天他們這邊也夠倒霉的,這一交手,一條船被撞傷,一條船又被引爆了火藥桶,這一下損失可就不小,看來今天他們情況不是很好呀!

        可是不管發生了什麼,這會兒他都有心無力,只能緊隨在王宏座船旁邊,繼續朝前衝殺,現在其它的他管不了那麼多,重要的是先保住他們自己再說。

        交戰還在繼續,不斷有船從他們身邊經過,這種交戰的方式基本上也算是一種混戰,拼的就是雙方誰的士氣高,誰的膽子大,誰操船的技術過硬。

        于孝天的海狼號跟在王宏的船側,左衝右突,始終不敢大意,咬在居中的錢松的座船左側位置,時間在這個時候似乎變得凝固了一般,過的非常慢,每時每刻,附近都會射來一些銃彈或者箭支,讓人的神經保持著高度的緊張。

        一顆砲彈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來,咣噹一聲便打在了海狼號的右舷前段,把右舷舷板一下打塌了一大塊,險一些把一個兵夫給一起打飛,驚得船上眾人都趕緊躲避。

        四散橫飛的木屑還是擦傷了兩個部眾,于孝天立即便命人將傷員送到船艙之中,並且讓隨船的那個廚子幫忙,先給他們包紮一下止住血,以免無人救治之下,造成他們失血過多身亡。

        瞅準了機會,于孝天又盯上了一條敵船,命令船上的弗朗機炮和另外兩門百子銃一起開火。

        三炮齊發之下,打的那條敵船也是驚呼一片,不知道是老天照顧還是怎麼著,這三炮打過去之後,只見那條敵船主桅的船帆,突然之間便嘩啦一聲從桅杆上墜了下去,啪嚓一聲巨響,便拍在了船上,連帶著兩個倒霉的傢伙也被拍在了船帆下面。

        眾人再一次大聲叫好了起來,估摸著是他們狗屎運還沒有走完,這三炮過去,不知道是哪一炮的炮子,將那條船船帆的帆索給打斷了,結果一下讓他的船帆墜落了下來。

        主桅的船帆對於他們的船來說十分重要,是船隻的主要動力來源,這一被打落下來,那條船的船速便立即降了下來,這一下于孝天樂壞了。

        於是他立即拿起大喇叭,對不遠處的王宏座船叫道:「王兄,王兄!先干掉那條船!他們船帆落了,跑不了啦!快呀!」

        王宏座船這會兒也剛挨了一炮,砲彈落在了他的腳邊不遠處,將他掀了個跟頭,砲彈砸裂了他的一塊船板,又彈落到了海裡,險一些要了他的命,剛剛才灰頭土臉的趴起來,正待破口大罵的時候便聽到了于孝天的叫聲。

        雖然周邊亂糟糟的聲音嘈雜聽不太清楚,但是王宏還是衝到了船舷邊上,朝著于孝天望去,順著于孝天手指的方向,他也看到了那條船帆被打落的敵船,於是立即狂笑了起來,大叫道:「兄弟!你他娘的是個福將呀!厲害!哈哈!趕緊趕緊,轉舵過去,他娘的撞爛那條船!」

        王宏在他的座船上上躥下跳的吆喝著指揮手下轉向,于孝天也立即跟著帶船轉向了那條倒霉的敵船,兩條船立即便殺奔了過去。

        這個時候兩邊的船隊全部都已經亂了套了,不管是混江龍那邊,還是錢松這邊的船,都徹底陷入到了混戰之中,誰也顧不上誰了。

        船大的利用他們的優勢,在陣中橫衝直撞,試圖將一些小點的船給撞爛,船小的也有船小的優勢,依靠著靈活,在陣中亂竄,抽冷子盯上一個,便使勁的來一下扭頭就跑。

        南竿塘北面海面,像是開鍋了一般,三十餘條船相互糾纏著,廝殺的難解難分,不時有船隻冒出火光,甚至於出現了兩條船緊貼在一起,開始了接舷白刃戰,總之這個亂景,任誰看了都會頭疼,到底是一群烏合之眾,這海戰打成這幅德行,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于孝天這時候也顧不上去關注整體的戰況了,拉上了王宏便直奔那條倒霉的混江龍手下的船隻。

        這條船是一條福船中較小的一種,另名海滄船,比不上中型福船,但是比起鳥船卻要大一些,剛才他們不小心,被于孝天偷襲,挨了幾炮,本來這樣的砲彈對他們的船體來說,基本上構不成什麼大的傷害,甚至於連船板都打不破。

        可是倒霉的是一顆砲彈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他們主桅的帆索,一下將帆索扯斷,沉重的船帆呼啦一下便墜了下來,使得他們一下便失去了主要的動力,僅剩下了前桅的前帆,只能讓他們緩慢的行動,速度和靈活性都頓時降了下來,不得不朝著戰團外圈行去,試圖脫離戰團。

        可是他們這麼做恰恰給了王宏和于孝天一個難得的機會,戰團內部局面混亂,他們還不太敢靠上去貼緊了打,可是現在這條海滄船駛離了戰團,加上它速度本來就很慢,一下便被其他友船拋開落單了。

        于孝天和王宏豈能放過他,帶船也衝出戰團,不多會兒便追上了這條失去了主帆的海滄船,一左一右的夾住了它,一起調整炮口,對準了這條海滄船開始轟擊了起來。

        王宏的船上有四門炮,其中兩門是二百斤以上的大佛郎機,另外兩門是稍輕一些的大碗口銃,比起于孝天的那兩門大碗口銃口徑要大一些,威力自然也就超出不少,另外船舷上還架有兩門幾十斤重的小佛郎機,火力比起海狼號要旺盛不少。

        所以王宏指揮著手下,對準了這條船亂炮齊發,兩門中型弗朗機炮射速較快,不斷的更換子銃,照準了這條海滄船痛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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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煮熟的鴨子飛了
        
        
         于孝天船輕炮小,可是也不甘落後,他的船上兩門主戰的百子銃,現在用的是提前用油紙包好粒裝火藥,裝填起來比以前散裝火藥便捷了不少,而且不用擔心每次裝藥量不均,威力也提高不少。.. (.)

        雖然趕不上弗朗機炮的射速,可是卻也基本上可以保證一分鐘發射一次,兩門炮加上王宏新近送他的那門小弗朗機,配合著王宏的座船,絲毫不讓也是開足了火力,不停的朝著那條海滄船轟去。

        可是那條海滄船上的混江龍手下,也不肯就這麼束手就擒,看到兩條鯊魚幫的船追上了它,於是也發了瘋的開始反擊。

        海滄船比王宏的中號福船要小一些,所以武力稍弱一些,總共也就是三門炮,但是他們不知道在哪兒搞了一門將軍炮,這種炮重達四五百斤,炮身有五道鐵箍,口徑比較大,雖然不算是紅夷大砲,可是也算是一種比較厲害的大砲了,至於另外兩門則是比較常見的大碗口銃,威力就比較一般般了。

        可是問題是他們的那門將軍炮置於船頭位置,這會兒再加上因為他們的主桅上的船帆被打落下來,船隻失去了大半動力,一時間沒法調轉過來對準王宏和于孝天的座船開炮,於是只能用船艉樓上的兩門碗口銃進行頑抗。

        同時他們船上的海盜們也拿起了各種火銃和弓箭,瘋了一般的朝著兩邊靠過來的兩條敵船發射,試圖阻止他們靠近。

        可是他們的頑抗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王宏和于孝天的兩條船的火力大大超出了他們,幾輪炮轟過去,便打啞了他們一門碗口銃,把船尾的艉樓還打塌了一個角。

        于孝天好運氣似乎到此為止,敵船上剩下的一門碗口銃一炮轟過來,看似對他們威脅不大,可是沒成想這一炮的砲彈居然正中他們的甲板,而且不偏不倚當場便把他們甲板上的一個絞盤給砸爛,險一些也把他們的船帆給打掉下來,真可謂是報應來的夠快的。

        幸好幾個繚手手疾眼快,看到了這一幕,一個個飛身趕緊撲了上去,死命的拉住了帆索,這才阻止了船帆下墜,使得他們沒有失去船帆,要不然的話,這會兒他們同樣也要失去大半動力,很快就會變成對方的獵物。

        但是升降主帆所用的軲轆被毀,對他們來說也造成了很大的麻煩,這就需要更多的人手來升降船帆,調整船帆的受風角度,但是這會兒誰也顧不了這麼多了,海面上這會兒是銃彈弓箭亂飛,加上船上條件有限,想要短時間搶修好軲轆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們只能暫時將帆索繞在桅杆下面,替代軲轆牽引船帆。

        接著一支火箭便射在了他們的前帆上面,一下把他們的前帆上面燒出了一個大洞,好不容易才用唧筒噴水,把船帆的火給澆滅。

        氣的于孝天忍不住也跳腳大罵,指揮部眾靠上去,跟他們打奪舷戰,爭取把這條海滄船給奪了下來。

        于孝天很看好這種海滄船,這種船是福船船型,但是沒有中號福船大,相對福船要靈活一些,速度也比福船要快一點,很適合他們這樣的海盜使用,現在這條船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跑又跑不了,他打算趁著這個機會,乾脆把這條船給搶了拉倒,這麼一來他這一趟來就賺大發了。

        眼瞅著這條海滄船上的海盜們,這會兒有人正在朝著桅杆上面爬,拉著帆索試圖掛上桅杆頂端的滑輪上,重新接上船帆。

        于孝天豈能讓他們得逞,立即轉頭對幾個手持鳥銃的部下大吼道:「都給老子瞄準桅杆上的那個傢伙打,給我把他揍下來!不能讓他們把船帆再拉起來!」

        劉旺這會兒和幾個手持鳥銃的同夥,趕緊紛紛裝填,開始瞄準敵船桅杆上的那個海盜,噼裡啪啦的打了起來。

        一個人的話估計想要打中那傢伙還不太容易,可是幾個人同時開火,效果就好多了,兩輪開火下來,只見敵船上那個試圖重新接上帆索的海盜,忽然間在桅杆上頓了一下,搖晃了搖晃之後,便一撒手,仰面朝天的墜落了下來,只聽咣的一聲,便重重的摔在了甲板上,這一下即便是火銃沒有打死他,這摔也把他給活活摔死了。

        于孝天立即興沖沖的指揮手下靠上去,準備跳幫奪船,兩條船很快便吱吱呀呀的擠靠在了一起,于孝天嗷的一嗓子,一手抓起一根鉤槍,一手持著盾牌,便要帶著手下衝上去跳幫過去。

        于孝天剛才一眼便看中了對方船上的那門將軍炮,加上這條海滄船看上去船況不錯,不由得心癢了起來,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把這條船給奪了過來,即便是船他留不下,起碼把船上的那門將軍炮分潤過來,也算是不錯,誰讓他本小利薄,手頭缺少堪用的大砲呢?遇上這種機會,他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可是這個時候桅杆上的上斗大聲叫道:「舵把子,又有兩條混江龍的船衝過來了!小心呀!」

        于孝天扭頭一看,得了!果真不錯,混江龍手下的兩條船看到了這條友船遇險,居然也脫離了戰團,朝著他們便掉頭衝了過來,擺明了是要來救援他們的這條友船。

        這一下于孝天便沒時間去打什麼跳幫戰了,心中大罵不已,眼瞅著到嘴邊的肥肉只能這麼放下,吃不到嘴裡,他心中的鬱悶就不用提了!

        但是情況就是這樣,不能什麼都由著他的心意來辦,這會兒他要是還捨不得這塊肥肉的話,那麼接下來別說他搶人家的船了,估計連他的海狼號都保不住,老母雞都要丟了!

        看到這種情況之後,他立即下令放棄跳幫戰,下令轉舵脫離,隨著兩船開始脫離,于孝天站在船舷旁邊,眼瞅煮熟的鴨子就要這麼飛了,心裡面這個喪氣呀!

        「燃燒瓶!給老子使勁砸過去!搶不過來,也他娘的不能讓他跑了!燒了它!」于孝天發了狠的在船上叫道。

        又一箱鯨油燃燒瓶立即便被打開,部眾們紛紛從中取出了一個,一會兒工夫便一個接著一個的朝著那條海滄船上扔了過去,啪嚓啪嚓一通碎裂的響聲過後,那條海滄船上立即便冒起了濃煙,濃煙之中還翻滾起了熊熊大火,把那條海滄船上的海盜們燒的是雞飛狗跳,瘋了一般的想盡辦法去進行滅火。

        可是于孝天還沒有完全脫離這條海滄船,他想的起來用火攻的方法,對方也不是吃白飯長大的!同樣人家也想到了這一點,取出了火油罐子也朝著他們砸了過來,結果于孝天還沒高興起來,自己船上也被對手丟過來了一個火油罐子,只聽通的一聲,他的船甲板上也冒出了火苗,火油四濺之下,大火迅速的也開始蔓延了起來。

        驚得于孝天也趕緊放棄了繼續攻擊那條海滄船,指揮船上部眾們趕緊滅火。

        (四月更新速度說明:弟兄們,兄弟我這個月恐怕要再為人父了!老婆這月要生了!這個月我將會非常忙,一是要為馬上出生的孩子準備各種所需用品,二是要多陪老婆,碼字的時間會很少,還有這個月我決心要堅持把腰治療一下,每天除了要堅持針灸之外,還要理療,要不然恐怕連孩子都抱不成了!所以我儘可能保持不會斷更,但是每天兩更恐怕很難保障!這樣的狀態恐怕要持續兩個月左右的時間,絕不是寒風故意拖沓,還望大傢伙能多多海涵!)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敵援分至
        
        
         一包包碼放在甲板上的沙子被海狼們扛起來飛奔到著火的地方,呼啦啦的灑在了火點上,掩住了甲板上四溢的火油,接著一桶桶海水立即潑上去,可是一部分火還是沒有被撲滅,火苗依舊不停的跳躍著,居然燒向了桅杆旁邊堆放的帆索。..

        一個繚手眼看火要燒著那堆帆索,心急之下居然忘了于孝天之前教他們的東西,抬腳就去踩,試圖將火頭踩滅,這倒好他幾腳踩下去,沒把火給踩滅,反倒是腳上也沾了火油,一下也著了起來,燙的這傢伙嗷嗷直叫,連躥帶蹦的衝到一旁,一腳便踩在了一個水桶裡面,這才把腳上的火給弄滅,可是他的小腿褲子這會兒也被燒爛了,估摸著起碼要燒出不少的燎泡。

        于孝天情急之下,趕緊讓人奔入艙中拿來了一床被縟,嘩啦嘩啦潑上了幾桶海水,將被子澆濕,抓起來飛身上去,便把被子捂在了火頭上,這一下才算是把火給徹底蓋滅。

        看著火被撲滅之後,于孝天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他們這次船又保住了。

        眼瞅著兩條混江龍的船朝著他衝了過來,于孝天知道自己的海狼號身單力薄,扛不住這兩條船的夾攻,於是趕緊下令轉舵規避。

        王宏本來也想奪了這條海滄船,可是看到有船過來救援這條海滄船,於是也只能暫時放棄,不過這傢伙夠狠,也不想便宜了這條海滄船,下令轉舵,衝撞這條海滄船。

        本來這條海滄船上的海盜們就已經亂了陣腳,正忙活著撲火,船隻也失去了速度和靈活性,根本無法進行規避,結果被王宏的船攔腰便撞了個正著。

        只聽咔嚓一聲,王宏座船沉重的船首,一下便將這條海滄船攔腰撞裂了一個大口子,海水奔湧而入,灌倒了它的船艙之中,震得這條海滄船上的海盜們,一個個都蹦了起來,重重的又摔在了甲板上。

        于孝天看著這條海滄船暗叫了一聲可惜,他先給它縱了一把火,接著王宏又給它來了這麼一下狠得,這條船即便是有九條命,今天也算是徹底完蛋了。

        不多會兒工夫,這條海滄船便開始漸漸的傾斜,船體也開始緩緩的下沉,船上的海盜們見勢不妙,再也顧不上這條船了,紛紛接二連三的開始跳入冰冷的海水之中,嗷嗷叫著拚命的朝著趕過來的兩條友船游去。

        于孝天也不想再戀戰了,扭頭看了一下戰況,這個時候兩支船隊在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拚鬥之後,已經開始漸漸的脫離開,海面上剩下了三四條船的殘骸,要麼半浮半沉的在海上漂浮著,要麼冒著滾滾的濃煙,火焰衝天的燃燒著。(。。)

        上斗緊張的清點著己方的船隻,很快給于孝天報了下來:「舵把子,咱們這邊少了毀了兩條船,一條鳥船,一條福船!就是看不清是誰的船遭殃了!

        混江龍那邊看樣子至少毀了三條船,小的能看得見的有兩條趕繒,一條海滄!還有兩條船冒了煙,不過還在跑,看上去還能有救!」

        于孝天聽罷之後微微掂量一下,感覺到這第一個照面,兩邊基本上打了個平手,相對來說混江龍那邊吃虧多少大了一點,但是鯊魚幫這邊毀了一條福船,兩邊的損失也就差不了多少了,整體上來說,他們這邊多多少少的佔了點便宜。

        好在這第一個照面,他帶著海狼號和手下們挺了過來,沒有成為第一批犧牲者,還利用機會,抑或是單打獨鬥,抑或是配合王宏的座船,擊毀擊傷了兩條敵船,還把一條敵船給打的基本上失去了戰鬥力,這讓他足以對自己和手下感到滿意和自豪了。

        隨著兩支船隊一場混戰之後,雙方再次脫離,像是兩頭受傷的野獸,趁著這個機會舔舔傷口,怒視著對方,只待再一次撲上去和對手分個高下。

        兩支船隊在海面上調整著隊形,再次將各自的船隻收攏起來,匯聚在他們的帥船周邊,各自清點損失情況。

        在這個時候,于孝天才看出來,他們這邊原來是錢鬆手下的一條福船,剛才混戰之中,被混江龍那邊打中了火藥桶,結果火藥殉爆當場炸燬,另一條鳥船,則是跟他一樣,作為幫拳來助戰的李大鬍子的船,剛才混戰之中,不知什麼時候被幹掉了。

        于孝天趁此機會也清點了一下自己船上的損失情況,這一個照面下來,他船上陣亡一人,傷四個人,其中兩個人輕傷,一個重傷,一個傷的不輕不重,輕傷的兩位包紮之後,還能繼續行動,所以他的戰鬥減員並不算嚴重。

        而他的船剛才交戰之中,和敵船發生過兩次碰撞,都是船舷處的擦碰,舷板多少有點裂開了一些,船上另外還挨了幾炮,船的第五個隔艙艙壁上部被打了一個窟窿,右舷舷板被打垮了一段,還有甲板剛才被人丟上了個大火油罐子,著了一把大火,甲板上被燒的焦黑一片,少量船上的備用帆索被燒燬。

        除此之外,他船上最大損失就是他船上升降主桅船帆的軲轆被人一炮擊毀,現如今他們只能全靠人力來升降主桅的船帆,整條船這會兒已經沒有剛來的時候,那麼幹淨清爽了,看上去也是一片狼藉,甲板上還殘留著大量的血跡。

        不過整體上來說,他的船體損壞不大,手下傷亡數量也在可接受範圍之內,即便是繼續打,也有放手一搏的能力,故此于孝天在檢查過船上情況之後放心了許多。

        而旁邊的王宏的座船,在于孝天的掩護之下,損失也不算大,只是船首經過兩次劇烈的撞擊之後,有些地方的船縫有點破損漏水,但是還影響不到他座船的堅固,也保持著堪戰的能力。

        只是作為帥船的錢松的座船,剛才這一個照面下來,承受了更多的炮火,這會兒看上去情況不太好,他船上的船帆,上上下下遍佈著大大小小的窟窿,有砲彈穿的,火銃打的,火箭燒的,船體上也是佈滿了箭支和砲彈打出的坑洞,像是個刺蝟一般,船上這會兒拋下了起碼十具屍體,可見傷亡也不小。

        其餘的那些船也都各自帶傷,其中一條船甚至船體被撞裂了個口子,船上的人正忙得大呼小叫的堵漏,試圖拯救這條船。

        于孝天讓船靠近一些王宏的座船,隔空對王宏問下一步是什麼打算,王宏趴在船舷上大聲告訴于孝天,今兒個這事兒還不算完,這會兒天光還很亮,肯定錢老二還會帶著他們給混江龍再幹一場。

        于孝天聽罷之後心中微微嘆息,知道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分出一個高下,錢松是不會這麼輕易就帶著他們離開的,這會兒天色還不算晚,起碼再打一場是沒有問題的。

        果不其然錢松在收攏了船隊之後,便再一次帶著船隊調整了航向,繼續掉頭朝著混江龍的船隊駛去,但是其中兩條船因為傷的比較重,開始轉舵脫離船隊,看來是要退出戰場。

        而混江龍那邊則也不甘示弱,兩條船也撤出了船隊,脫離了戰場,朝著南竿塘駛去,看樣子也是受損比較嚴重,不能繼續打了。

        兩支船隊又一次瘋狂的衝到了一起,進而又是一場亂糟糟的混戰,打的是難解難分,于孝天指揮著他的海狼號,緊隨在王宏座船一側,跟著王宏左衝右突,抽冷子給敵方來一下。

        這一次交手,雙方開始採用了更加暴力的接舷戰,混戰開始之後,很多船便開始找到目標,貼了上去,雙方在船舷處展開了白刃戰。

        海狼號也沒有置身事外,跟著王宏的船貼上了一條跟他們體量相仿的趕繒,船上部眾們立即便和混江龍的手下在船舷處叫罵震天的廝殺了起來。

        于孝天船上分出了專職兵夫,又配給了他們簡陋的皮甲作為防護,雖然他們不算是老手,但是在于孝天的調教之下,這些兵夫們的訓練程度還是不錯的,在接舷戰之中,表現的很是勇猛,很快便打的敵方招架不住,開始轉舵脫離。

        于孝天看到海上這會兒局勢不明,也不敢輕易帶人突到敵方船上去奪船,所以將這條趕繒船擊退之後,並未繼續追擊,而是轉身去支援王宏的座船。

        這時候兩條敵船纏住了王宏的座船,一左一右試圖夾擊王宏,王宏經驗老道,立即轉舵躲避,用船側扛住了一條貼上來的敵船,避免了兩側同時被敵人夾擊,于孝天立即帶船沖上去,炮銃亂箭齊發,逼得另一條船不得不放棄夾擊王宏的座船,將其引開。

        這一來都落在了王宏的眼中,王宏雖然這會兒顧不上謝于孝天,可是也記在了心裡,感覺于孝天這個人實在是夠朋友,在他危急的時候,沒有棄他而去,而是捨命前來相救,於是越發覺得于孝天這個人不錯。

        混戰之中,于孝天精神高度緊張,不敢有些許的懈怠,不停的觀察海上交戰的局勢,也不求有功,只求無過,左衝右突不斷的規避衝近的敵船,時不時的伸把手去個王宏解圍一下,忠實的履行著他助戰的義務。

        這一次交手戰況更是激烈,雙方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試圖將對手打垮,可是雙方實力差不多,一時間誰也壓不倒誰,不時的有船隻起火,抑或是有船隻被敵方撞壞,一條接著一條的船隻開始逐步脫離戰團,撤出戰團之外抑或是撲火,抑或是堵漏,整個戰場更是顯得雜亂不堪。

        眼瞅著天色日漸黃昏時分,太陽開始朝著海平線上落下,桅杆上的上斗忽然間指著北竿塘的方向,對于孝天大叫道:「舵把子,北竿塘方向又來了五六條船,像是混江龍的手下!不好!東南邊混江龍的那幫小船也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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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敗退
        
        
         聽到上斗的叫聲之後,于孝天心裡面咯噔一下,趕緊衝到船尾朝著上斗所指方向極目望去,果真看到北竿塘那邊出現了幾條船的帆影,遠遠的隱約可以看到他們桅杆頂部掛有一面青色的旗旛。..

        而且在南竿塘的東端一群小船這個時候也冒了出來,只朝著戰場趕來。

        這下麻煩大了!于孝天心裡面馬上想到,眼下本來雙方實力就相差不大,鯊魚幫這邊多多少少佔了點便宜,但是還遠不能將混江龍給打垮,使得戰事陷入到了膠著狀態。

        現如今兩邊已經都是打的有些筋疲力盡了,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突然之間混江龍那邊又來了幾條船助戰,這就使得鯊魚幫這邊形勢急速逆轉,陷入到了腹背受敵的境地之中,這種情況下別說是來這麼多幫手了,即便是給任何一方身上再壓上一根稻草,也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于孝天覺得這一下恐怕是他們這邊凶多吉少了,跟著于孝天的黑頭湊過來對于孝天小聲說道:「舵把子,風頭緊呀!咱們可是來給鯊魚幫拳的,犯不著跟他們在這兒死磕,該做的咱們也都做了,要不然的話咱們是不是……」

        「閉嘴!這事兒休要亂說!我自有主張!招呼弟兄們看緊了點,跟住王宏的船,看他們怎麼辦再說!」于孝天喝止了黑頭的話頭,扭頭朝著錢松的座船望去。

        很顯然錢松和在場的各船都已經看到了新出現的船隻,混江龍手下看到幫拳的來了,士氣頓時為之一振,瘋了一般的加緊朝著鯊魚幫的船隻進攻了起來,就連兩條剛剛脫離了戰團的船隻,這會兒也又掉頭駛了回來,再一次加入到了戰團之中。

        而鯊魚幫這邊的情況則反之,見到混江龍的援軍趕到,都有些驚亂了起來,突然之間一條福船居然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猛然轉舵開始脫離戰場,因為跑的太急,他左舷的一條己方的趕繒船一個不小心,沒有避開它,結果被他一下撞到了船首位置,咔嚓一聲巨響,這條趕繒船立即便遭了重創,船頭位置出現了破裂。

        趕繒船上發出了一片驚呼和怒罵的聲音,可是那條福船卻還是不管不顧的轉向駛離了戰團。

        于孝天眼尖,遠遠的便看出了那條福船的身份,那廝不是旁人,正是鯊魚幫老七手下的朱大帶的船,他這麼幹,明擺了就是要逃走,而且他跑的驚慌,居然還撞壞了馬梟帶來的那條趕繒船。

        這一下鯊魚幫這邊的情況更是混亂了起來,又有一條船也加入到了脫離戰場的行列之中,跟在了朱大的身後開始逃走。

        趁著這個機會,混江龍馬上便指揮他的手下,開始圍攻錢松的座船,三條船一起上,衝向了錢松的座船,將錢松的座船給包圍了起來,亂炮齊發打向了錢松的座船。

        王宏的座船猛然掉頭,衝向了錢松的座船,于孝天於是也只能趕緊跟上,朝著錢松的座船駛去。

        不多時錢松的座船上便掛出了一個旗號,于孝天看不懂這旗號代表的意思,可是隱約之間也感覺到錢松下定了決心,他們恐怕是要撤離這一帶了。

        和于孝天猜測的差不多,鯊魚幫這邊各船在看到了錢松掛出的旗號之後,都立即紛紛開始轉向,不再和混江龍的船隻進行糾纏,紛紛轉舵向東,開始試圖脫離戰場。

        而混江龍那邊的船隻,這會兒卻不肯放棄,紛紛死死的咬住了鯊魚幫的船隻,緊隨其後開始轉向,展開窮追猛打的架勢。

        于孝天跟著王宏,殺奔過去很快逐離了一條圍攻錢松座船的敵船,將錢松的座船給救了出來,然後王宏護著錢松帶著于孝天也轉向開始脫離戰團。

        混江龍的座船緊跟在他們的背後,不斷的開炮朝著錢松的座船猛轟,其餘的船隻也跟著混江龍的座船,像是一群惡狼一般的死死咬住錢松和王宏以及于孝天這三條船,亂炮齊發,打的他們周邊海面上不時的騰起一團團的浪花。

        而王宏和于孝天的船護在錢松的船邊,都命船尾的尾炮對準了屁股後面,不停的開炮還擊,壓制敵方追擊的船隻,使之不能輕易靠近。

        這會兒海上的情勢非常危險,不斷有砲彈落在海狼號旁邊,偶爾也有銃彈打在海狼號上,船帆更是成了敵手的眾矢之的,不時的有火箭飛過來插在船帆上,幾個唧筒不停的從海中汲取海水朝著船帆上噴,將船帆打濕,剿滅插在船帆上的火箭。

        剛才還多少有點組織的鯊魚幫這邊的船隊,這會兒徹底的變成了各自為戰,一股腦的掉頭向東逃去。

        于孝天也咬牙切齒的大罵那個朱大,今天要不是他突然間逃離攪亂了船陣的話,他們在錢松率領下,有組織的撤離,也不至於被混江龍那邊欺負成這樣,而且他們實力不弱於眼下混江龍的實力,只要想走,是很輕鬆的事情。

        可是現在倒好,朱大這麼一搞,把軍心給搞亂了,船隊中的各船都爭先恐後的逃走,誰也顧不上誰了,這都便宜了混江龍,讓混江龍抓住了機會,對他們窮追猛打。

        跑的快的很快脫離了戰團,可是卻害了幾條跑的慢的船隻,特別是那條被朱大的船撞壞的馬梟的趕繒船。

        馬梟的那條趕繒剛才被朱大的船撞的不輕,船首開裂漏水,雖然開始的時候他跟著跑的很歡,可是這會兒船首兩個艙開始大量進水,船頭被壓的下沉,船速也越來越慢,越來越不易控制。

        當于孝天和王宏護著錢松的船追上他的時候,看到那個馬梟在船上哇哇大叫,也不知道在叫什麼。

        眼瞅著這傢伙的船一旦落單之後,肯定便成為了眾矢之的,馬上便會被混江龍給做掉,于孝天也不知為何,到底是哪根筋扭了,忽然間下令轉舵,駛向馬梟的那條趕繒船。

        幾個手下都趕緊對于孝天問要做什麼,于孝天指著馬梟的趕繒船答道:「廢話,他的船基本上廢了,落單下來船上的人都是一條死路,我等豈能坐視不救?」

        黑頭黑著臉說道:「舵把子,我們都佩服你,可是你也不能不分輕重吧,那廝跟劉通是親戚,是你親口說的他要回頭找咱們的麻煩!這會兒死了乾脆,咱們何苦去救那廝呢?

        再說了您看看,後面混江龍他們馬上就追上來了,留下弄不好咱們也跟著要倒霉!還是趕緊跑吧!」

        于孝天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搖頭道:「不成!不能這麼幹,畢竟這會兒咱們是一夥的,坐視不救豈不是讓人笑話?動作快點,靠上去把他們給接到咱們船上!」

        看到海狼號忽然間駛向了馬梟的那條船,王宏和錢松的船也都趕緊降速,紛紛轉舵追向了海狼號,王宏這個人還是很講義氣的,剛才于孝天多次為他解圍,現如今于孝天可能會落單,王宏不肯跟錢松逃走,所以也趕緊轉舵掩護海狼號,而錢松的座船也跟著留了下來,沒有獨自逃走。

        于孝天很快便帶著海狼號貼近了馬梟的座船,這會兒馬梟的船首已經越來越低,看來他的船不單單只是前兩個船艙進水了,肯定是連帶中間的船艙也進了水,要不然的話也不會下沉這麼快,堵漏都來不及。

        這條趕繒船眼看是保不住了,急的馬梟在船上跟手下都嗷嗷直叫,眼瞅著于孝天的船快速朝著他們靠近過來,馬梟的臉色不由得一變。

        于孝天可不管馬梟這會兒是啥心情,指揮著海狼號貼近他的船,命人立即拋過去繩鉤,並且用鉤桿掛住了他們的船舷,抄起銅皮喇叭便大聲叫道:「馬梟!快帶你的人過來!這船保不住了,晚的話咱們都要完!」

        看到于孝天帶船過來是為了救他們這些人,馬梟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啥滋味,剛才他跑的時候,已經知道船破損嚴重,幾個船艙都已經進水,破損處根本無法堵上,幾條路過他身邊的船,卻都視而不見,他多次大喊著求援,可是那幾條船都沒搭理他,直接便駛了過去,不管不顧的朝著遠處逃去。

        眼瞅著混江龍的船隊就要追了上來,現如今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卻偏偏是跟他有過節的則個姓于的帶著船靠了過來,接他們過去。

        馬梟的心情就不用提了,可以說是五味俱在,站在甲板上有點發呆。

        「馬梟,你這個渾人,還等什麼?還不快快帶弟兄們過來,想把老子也拖死在這兒不成?」于孝天看馬梟有點發呆,於是忍不住抄著大喇叭對他罵道。

        馬梟咬了咬牙,對于孝天一拱手道:「好漢子!馬梟謝過了!弟兄們,趕緊過去!這船不能留了!去把火藥桶抬過來,撒到船上!不能便宜給了混江龍!」

        他的手下趕緊將一個火藥桶踹翻,將黑乎乎的粉狀火藥撒到了船上,順手還在船上砸了幾個火油罐子,然後在馬梟的帶領下紛紛攀過了船舷,爬到了于孝天的船上。

        于孝天不等馬梟和他所有手下都在船上站穩,便下令斬斷了幾條鉤索,立即升滿帆開始加速逃離。

        這個時候混江龍已經帶著船隊追到了他們很近的地方,雙方距離不過幾十米遠,幾炮轟過來,于孝天船上便重重的挨了幾下,船體上被打出了幾個窟窿,還傷了兩個手下,包括一個馬梟的手下運氣極為不佳,居然攔腰被一顆砲彈擊中,當場便被砲彈撕成了兩段,上半身飛出老遠,落下便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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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忘恩負義
        
        
         海狼號甲板上擠滿了人,到處都是一片血肉橫飛的景象,滿船都傳出驚呼慘叫的聲音,于孝天顧不上太多,下令升滿了船帆,加速開始逃離戰場。.. :

        一支火箭從海狼號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一頭紮在了馬梟的那條趕繒船上,那條趕繒船上立即便騰起了一片耀眼的閃光,緊接著便騰起了一大股硝煙,隨即船上就騰起了一團火焰,整條趕繒船幾乎瞬間便籠罩在了火海之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馬梟和他的手下都默默的瞅著他們的那條趕繒船在烈焰之中被燒的劈啪作響,一個個都神色黯然,可是這會兒于孝天可沒空去管他們的心情問題,下令尾炮加速裝填一邊發炮還擊,一邊默默的祈禱船速能提升的更快一點。

        幸好他的船來之前徹底清理過了船底,船體阻力降低了很多,船速和靈活性也提高了不少,眼瞅著混江龍的船隊就要追上海狼號了,可是海狼號卻漸漸加速,又逐步拉開了和他們之間的距離。

        另一邊當看到錢松的座船落在後面,還有王宏的船也沒追上,走在前面的老五這個時候也帶了兩條船掉頭回來,匯合了錢松和王宏的座船,跟王宏和錢松的船連連發炮掩護于孝天的海狼號,看到海狼號加速開始甩脫混江龍的船隊,這才也趕緊升滿帆,轉向護著海狼號加速逃走。

        雙方就這麼銜尾在海上好一陣子追逃,一直向西接著向南跑了很遠,天色漸漸黑下來之後,混江龍的船隊才算是放棄了追擊,眼瞅著錢松帶著鯊魚幫的船隊逃脫升天。

        天色暗下來之後,于孝天下到船艙之中檢查了一下受損的情況,這一會兒功夫,他的船便挨了不少砲彈,船體上被打出了不少的窟窿。

        幸好這些窟窿都在水線以上,不會進水,要不然的話于孝天恐怕就要哭了,即便如此,于孝天還是然手下趕緊用船上一些備料,將這些窟窿暫時堵上,省的一旦在返回金銀島之前遇上大風浪,這些窟窿會給他的船造成大麻煩。

        馬梟排開人群,走到于孝天面前,雙手一抱拳對于孝天深深的打了個躬,悶聲說道:「于當家!姓馬的給你賠罪了!今兒個姓馬的算是知道什麼叫義薄雲天了!

        我姓馬的也不是個渾人,這情馬某領了,至於周成的事兒,咱們打今兒個起,也就此揭過,雖說于當家殺了周成,可是我也清楚,這事兒不能怪你于當家,只是先前我犯渾,總覺得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現如今要不是于當家及時伸手相救的話,估計我和手下這些弟兄們,今兒個全都要栽在這兒了!你于當家就是我們這幫人的救命恩人,請受在下一拜!」

        這個馬梟倒是個爽快人,說跪就跪,撲通一下雙膝便跪在了甲板上,他的那些手下們也都趕緊跟著一起呼啦一下跪了一片,紛紛磕頭向于孝天謝救命之恩。

        于孝天一個健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馬梟的雙臂,沒有讓他把頭磕下去,露出笑容道:「馬兄弟,這可如何使得?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跪!快起來!于某當不起呀!」

        馬梟本來還想堅持,可是卻感覺到于孝天兩根臂膀如同鋼澆鐵鑄的一般,力量更是大的驚人,根本不容他掙扎,便一把將他生生從甲板上給拖了起來。

        馬梟這才知道于孝天的厲害,更是不敢小覷於他,起身之後嘆息了一聲道:「于當家厲害!力氣居然這麼大!既然如此,馬某恭敬不如從命,也罷!大恩不言謝,你于當家以後就是我們這些人的恩人,用得著我們的只管說話,我等即便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于孝天清點了一下,馬梟帶過來的手下有二十多個,剛才兩次跟混江龍交手,他們吃虧也不小,船上死了四五個人,還傷了幾個,跳幫逃到于孝天船上的時候,幾個傷重的手下沒有帶過來,與船同歸於盡了,現如今這二十多個手下,基本上就是他全部的手下了,他的老巢之中,僅剩下了二三十個老弱婦孺,這條趕繒船一毀,他們基本上也就沒啥家底了。

        于孝天派人在船上先做飯,這一天下來,眾人都水米未進,現如今吃了敗仗,好歹逃脫升天,眾人心情也都立即放鬆了下來,一個個感到飢腸轆轆了起來。

        把馬梟等人安頓住之後,于孝天讓船靠近了王宏的船,問了一下王宏去什麼地方,王宏答覆他,還是先回西犬島停駐一下,接下來再說該怎麼辦。

        于孝天在船舷處和王宏說話的時候,感覺到王宏的情緒似乎有點問題,好像是很不高興,甚至於有點悲憤的感覺,但是也沒有多想,覺得王宏可能是吃了敗仗,有點不甘心,嚥不下這口氣,所以才會這樣的表現,於是便沒有多說什麼,令手下眾人跟緊了王宏和錢松的船,朝著西犬島方向駛去。

        這一天的晚上,天氣屬於多云狀態,天上沒有一點月光和星光,天像是一口大鍋一般,扣在這片大海之上,到處都是黑乎乎的一片,隱隱約約的只能看到附近友船桅杆上掛起的燈籠。

        海狼號上靜悄悄的,只能聽到海狼拍打船身的嘩嘩聲,經過一天的激戰下來之後,所有人都已經十分疲憊了,下午開戰的時候,每個人都處於極度緊張和亢奮的狀態之下,又是跳又是叫,倒是也不覺得累,可是等現在徹底鬆懈下來之後,不少人都覺得撐不住,紛紛鑽到了船艙之中倒頭大睡了起來。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安靜的船上只聽得船上忽然間想起啪的一聲脆響,接著便聽到了馬梟的怒罵聲:「混帳東西,馬武你他娘的還算是人嗎?這話也能說出口,你這是讓老子去做小人呀!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告訴你,這兒還輪不著你這廝說話,來人,把馬武給老子綁了!」

        接著便聽到有人小聲求饒,于孝天一骨碌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飛身踏出艙門,抬手止住了抽出腰刀的韓顯,讓他把刀收起來,然後朝著馬梟所在的地方走去。

        黑頭也帶著幾個部下從艙中衝了出來,跟在了于孝天身邊,走到船首位置之後,看到了馬梟正氣的直哆嗦,和他幾個手下在那裡不知爭吵什麼,一個人被馬梟下令給綁了起來。

        于孝天抱拳說道:「這麼晚了,馬兄為何不休息,還在這裡熱鬧?這位兄弟怎麼了?不知馬兄弟還為何發這麼大的火?」

        馬梟的臉在燈籠的光線照耀下顯得通紅,抱了抱拳對于孝天說道:「于當家,不瞞你說,這個是我堂弟!叫馬武!

        剛才這廝把我叫出來,招呼在下的幾個兄弟,居然想勸我趁著這個機會,把于當家的船給搶了!

        我馬梟是什麼人?豈能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蠢事?雖說于當家殺了周通,算是跟我有點過節,可是近日于當家捨命相救,那件事早就不能再提了!

        可是沒想到這廝卻不思報恩,居然還想勸我幹這麼下作的事兒來,實在是該死!所以馬某這才大怒之下揍了這廝,現在把他綁了,就交給于當家處置好了!

        我馬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這種事兒打死我也做不出來,這廝這是要陷我於不義,我豈能容他?該殺該剮,這廝就交給于當家來辦吧!這等忘恩負義的混帳玩意兒,死不足惜!」

        于孝天聽罷之後看了看跪在地上那個垂頭喪氣的馬武,顯得有點驚詫,可是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忽然笑了起來,搖頭道:「多謝馬兄弟!多謝了!」

        馬梟面帶慚愧的苦笑道:「于當家何來謝我?我這堂弟忘恩負義,辦出這樣的事兒,于當家又為何謝我?」

        于孝天鬆開手走到了馬武的面前,伸手將馬武拉了起來,馬武看他一伸手,被嚇得一縮脖,趕緊哀求道:「于當家饒命,小的是吃豬油多了,被豬油蒙了心!才會想出了這麼缺德的主意,以後小的再也不敢了,還求于當家饒小的一命!」

        于孝天只當沒聽到,雖然這會兒他心中暗怒,對這廝忘恩負義很是憤恨,可是卻還是裝作寬宏大量的樣子,把這廝拉起來,將他推到馬梟面前,對馬梟說道:「馬兄,于某當然要謝你了!于某不過是舉手之勞,幫了你們弟兄一把,可是馬兄卻只為了這點小事,為了在下大義滅親,這是在下做不及馬兄之處!所以于某當然要感激馬兄了!

        這位兄台,說來也是為了馬兄好,才會出此下策,倒也有情可原,他是馬兄你的堂弟,是你的人,于某豈能輕易處置,所以還望馬兄收回成命,饒他一命好了!今個這事兒,于某權當沒有發生過便是!

        天就快亮了,馬兄也休息休息,前面就是西犬島了,這次咱們看來麻煩比較大,接下來日子估摸著不會太好過了,混江龍經此一戰大獲全勝,自會更加囂張,你我都在這一帶混,這次又跟那混江龍兵戎相見,恐怕以後混江龍也不會容得下我等!

        所以你我今後當同舟共濟才是,這種事情還是馬兄自行處理吧!不早了,大傢伙散了吧,都再休息一會兒,這兩天恐怕事情還有很多!」

        說罷之後,于孝天便拋下了馬梟和這個馬武,扭頭走回了艙中。

        (今天看到有兄弟發帖留言,才發現前面有一章更新重複了!寒風不能騙大傢伙,今天加更一章補上!不能虧了弟兄們的眼睛!算是自我懲罰了!多謝弟兄們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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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各回各家
        
        
         韓顯跟著于孝天一臉的怒意,看到艙中僅剩下他和于孝天之後,這才小聲說道:「舵把子,這事兒太便宜那姓馬的了吧!咱們冒死救了他們,那馬武居然不思報恩,反倒慫恿馬梟殺了咱們奪了咱們的船,留下他們也是麻煩,倒不如乾脆……」

        「閉嘴,就你話多!孰重孰輕難道我還想不明白嗎?出,看好咱們的弟兄,不許任何人因為這事兒,跟他們起了衝突,冤家宜解不宜結,現在咱們要多交朋友,不是到處樹敵!」于孝天壓低聲音對韓顯呵斥道。 ..

        韓顯聽罷之後沒敢再多說什麼,只得請于孝天小心一點,轉身退出了于孝天的艙房。

        于孝天坐在床邊,深吸了一口氣,他之所以冒險救馬梟,並不是他吃飽了撐的充什麼英雄,而是他一是不忍心看著馬梟和他那些手下就這麼被混江龍殺了,二是周成那件事到現在影響還在,是他以前沒有想到的,所以他救馬梟,也是想要息事寧人,平息這件事!

        再者他也深知,這樣的冒險,還能帶給他一個很大的好處,救下馬梟,很快他的名聲便會傳遍周邊,那麼對於他的聲譽將會是一個極大的提振,起碼讓很多人知道,他于孝天乃是義薄雲天之輩,以後他再招納人手的時候,便會容易很多。

        如果說他僅僅是因此,便殺了那個馬武的話,表面上馬梟肯定不會說什麼,但是內心裡面肯定還會結一個疙瘩,所以既然馬梟有意示好於他,那麼他乾脆倒不如賣個面子給馬梟,以後也多結交一些朋友。

        其實在他睡下之前,也不是對馬梟沒有一點防備,但是他卻很明白現在他們所處的境地,馬梟只要有點腦子,便不敢對他怎麼樣,雖然鯊魚幫這次吃了虧,但是憑著他和王宏、錢松的交情,馬梟如果這個時候對他下手,那麼馬梟肯定立即便會成為眾矢之的。

        別說王宏放不過他,恐怕今後福州這邊的所有海盜,都不會容得下他馬梟了,事情傳出的話,別說在福州混不下,哪怕是馬梟投混江龍,今後名聲也會臭到家,為人所不容,江湖人往往看重義字,做事總是義字當頭,他于孝天救了馬梟,馬梟反過來還恩將仇報,這名聲就算是徹底壞掉了,以後根本沒人再會舀他當人看待。

        再說了,他手下晚上也都沒有真的都閒著,馬武叫馬梟出商議這件事,他可以肯定,實現安排好的手下盯得很緊,馬梟之所以今天要這麼做,故作礀態的將馬武綁了交給他處置,可能說明馬梟也是個講義氣的人,但是同時也不能排除,馬梟這是惺惺作態,故意示好於他。

        所以他這個人情可以領,但是卻不能真格動手處置馬武,故此他才會忍住氣,將馬武還給了馬梟親自處置。

        過了一會兒劉旺走入于孝天的船艙,小聲對于孝天說道:「大哥!馬梟把馬武好打了一頓,綁起來丟到了船艙裡面,而且他把手下都叫了過,當面又把馬武臭罵了一頓,告訴他們,回之後便把馬武趕出,不要他了,這個馬梟倒是也算義氣!

        剛才我在船上,一直盯著他的人,那個馬武把馬梟叫出之後,小聲嘀咕了一番,馬梟當場便對他翻了臉,我也沒看出來,他這是作態,此人倒是也還算可以!」

        于孝天點點頭拍了拍劉旺的肩膀,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也趕緊睡會兒,別太累了!」

        劉旺呲牙笑了笑,搖頭晃腦的說道:「沒事!我還精神著呢!再熬兩天也沒啥事,就是覺得這次咱們輸的有點不值,白來了一趟!」

        于孝天笑道:「雖然咱們輸了,可是咱們來這兒一趟,也不算是不值,起碼讓弟兄們都見識了見識大場面,回之後便會更明白在海上跟人怎麼交手了!這經驗可是花多少銀子都買不來的!所以咱們不算吃虧!」

        出了船艙之後,于孝天又到了安置傷員的船艙裡面,這裡面瀰漫著一股血腥味,他手下的幾個傷員還有馬梟手下的兩個傷者,這會兒都集中到了這個船艙之中,昨晚于孝天休息之前,已經親自幫他們處理了傷口。

        他眼下手頭沒有郎中,船上更不可能帶個醫官,所以處理傷員的事情,基本上都要他親力親為。

        而且他也沒有什麼可手的醫療用品,只能自己動手想辦法解決,所用的繃帶和棉花,都用蒸鍋蒸煮過晾乾,清理傷員的傷口,則是使用的放涼的開水,再者就是一些烈酒充當酒精消毒,這麼做雖然不能保證傷口不再感染,但是起碼最大程度的減少了傷口感染的幾率。

        再說這世上目前為止,還沒有抗生素藥物出現,只能用中草藥來治療傷口,一旦傷口感染,抵抗力稍弱一點的人,估計就一命嗚呼了。

        所以于孝天不太放心讓別人做這種事,總是親力親為,順便帶著一個年輕後生,讓他跟著學著做一些。

        幾個傷員看到于孝天一早就來看他們,都很是感激,紛紛欠身給于孝天打招呼,于孝天擺手道:「這會兒還早著呢!你們居然沒睡,好好休息傷口才好得快,不睡覺幹嗎?」

        一個傷員嘿嘿笑著說道:「舵把子,這點傷算不了啥,我們哥幾個就是覺得這次敗得不甘心,這一仗要是都像咱們這樣的話,混江龍早他娘的被咱們給干翻了!哪兒容得下他來猖狂!說起來鯊魚幫那邊,也不過如此,一瞅見混江龍那邊的幫手過來,就馬上頭都不回的跑路,還連帶著把馬當家的船給撞毀了!真他娘的扯淡!」

        一個馬梟的手下嘆息道:「娘了個,說起來咱們是來給他們幫忙的,這倒好,咱們的船沒有被混江龍給打壞,倒是被那鯊魚幫的船給撞壞了!想想真他娘的不值,早知道就不該來!」

        說話間他們的船便駛入到了西犬島出發時候的灣子裡,這時候先回來的船已經進了灣子,錢松帶著王宏、方安和于孝天的船也進了灣子,停下之後便都登上了岸。

        直到這個時候,于孝天才看到,錢松是被人扶著下船的,他的上身披了件衣服,裡面腰部和胸部都裹了布條,還透出著血跡。

        于孝天這才知道,王宏為何昨晚的時候說話透出著一種悲憤的意味,原來這一仗下來,連錢松這個主事的也受了傷,看來接下來他們不用再在這裡呆著了。

        馬梟跟著于孝天上岸之後,立即便氣沖沖的奔到錢松面前,扯著嗓子便叫了起來:「錢二當家q兒個你定要給我馬梟一個交代才行!

        我馬梟跟著來給你們幫忙,可是你們倒好,只顧著自己逃,卻連我的船都給撞毀了,這事兒咱們沒完,要是錢二當家不給馬某一個交代的話,大傢伙今後誰還能再聽招呼?

        昨個也幸好是于當家仗義出手相救,要不然的話我和手下這幾十號兄弟,就他娘的全栽在南騠塘哪兒了!」

        錢松臉色蒼白,在手下的攙扶下,抱拳對馬梟說道:「對不住了馬兄弟,你的事兒我錢某看到了,也記下了!定會還你一個公道!朱大呢?怎麼沒見朱大和他的船?」

        錢松說完之後馬上便開始朝灣子裡面搜尋朱大的座船。

        老八怒氣衝天的答道:「朱大那王八蛋昨個先行逃竄,結果毀了咱們,這廝天黑之後,便一路向南跑了回,根本就沒再回這兒!」

        錢松的臉色更是被氣的煞白,嘆了口氣對跟著上岸的眾人抱拳說道:「這次咱們栽了,我們沒想到混江龍居然傾巢而出,帶來了這麼多手下,這次也讓諸位跟著吃虧了!

        而且在下御下不嚴,還出了朱大這等混帳,讓諸位見笑了!眼下在下也有傷在身,再在這裡留下,也恐怕沒啥作用了,所以這次多謝諸位過來襄助!

        此次回之後,我錢某一定會稟明我們大當家,集中我們鯊魚所有的人手和戰船,再來找回這面子!

        至於馬兄弟,回之後,我定要殺了那朱大,為你出了這口氣,你的船毀了,回頭回之後,我錢某會請大當家再送條新船給你!絕不能讓你白吃這麼大的虧!」

        錢松的心情很沉重,直接便告知了眾人就地解散,各回各家,沒有惺惺作態多說什麼挽回顏面。

        這事兒本來也就明擺著,他們敗了就是敗了,人家混江龍傾巢而出,來跟他們鯊魚幫搶地盤,可是他們鯊魚幫卻只出了一部分力量,拉了些幫拳的,這仗沒被人家打得全軍覆沒,也就算是不錯了,繼續留在這裡,他們還能做什麼?

        這會兒他們吃了敗仗,士氣衰落到了極點,都沒了一點從這裡出發時候的那種威風,所有人都垂頭喪氣的,即便是勉強留下,也只能被混江龍給吃掉。

        所以眾人點了點頭,也都沒有多說什麼,紛紛上前對錢松告辭,然後登船出海,各自回他們的老巢了。

        而于孝天因為昨天冒死將馬梟和他的手下救出來,這件事也獲得了所有人的敬佩,劉一刀等同行在走之前,還都到于孝天面前,跟他寒暄了一番,連連稱讚于孝天是個仗義之人,擺明了態度今後想和于孝天交好一番。

        甚至連那個不怎麼看得起于孝天的獨眼龍,也忍不住對于孝天說:「于當家,我獨眼龍最佩服的就是你這種人,以前多有得罪,你莫要介意,回之後改日我定會登門拜訪!告辭了!」

        如此一來,倒是把錢松等鯊魚幫的人給晾到了一旁,搞得錢松、王宏他們很沒有面子。

        (今天一更了!大傢伙別等了!太忙!)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刻意結交
        
        
         王宏讓于孝天稍晚一點走,等眾人都回各自船上之後,王宏才對于孝天說道:「兄弟,這次多虧你給我幫忙,要不然的話估計兄弟我也會吃大虧了!這次我二哥傷的不輕,又出了朱大這檔子事兒,愚兄就不陪你一起回了,你先回,回頭等愚兄回處置完了之後,自會再找你!

        唉!丟人呀,真是丟人呀!……」

        王宏滿臉都是慚愧的表情,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可見的他鬱悶的夠嗆。

        于孝天寬慰了王宏一番,告訴王宏讓他不必掛懷,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回頭他們回之後,集中力量再把場子給找回來就成了。

        同時于孝天又見了一下錢松,請錢松注意身體,好好養傷,接著一一拜別了老五方安和老八轉身準備回船上。

        本來錢松打算派條船送馬梟和他的手下回,可是馬梟卻正在氣頭上,斷然拒絕了錢松的提議,非要坐于孝天的船回,並且給錢松撂下話,讓錢松回之後務必給他一個交代,盡快送條船給他。

        錢松理虧,這會兒也不跟馬梟計較,點頭答應下來,請于孝天代他送馬梟一程,所以回程路上,馬梟便和于孝天結伴而行,上了海狼號。

        這一路上于孝天閒著沒事,用隨身的小本,將這一戰的前前後後的過程都詳細記錄了下來,並且不斷的標註一些他自己對於此戰的簡介,總結了此戰的經驗和教訓。

        其中既有他自己的得失情況分析,也有參戰雙方的情況分析,同時還將在上面觀察的上斗也叫來,仔仔細細的讓他也說了一下他看到的情況,補充到了他的記錄之中,使得他對這郴鋒的總結更加詳盡了一些。

        沒事的時候,于孝天也和馬梟聊了不少,自從于孝天救了他之後,馬梟便將周成的事兒給拋到了九霄云外。

        而且馬梟告訴于孝天,這次回要是他那婆娘也就是周成的表妹還敢跟他唧唧歪歪,讓他為周成報仇的話,他便殺了那個臭婆娘。

        總之周成的事兒就此徹底揭過,從今以後他馬梟就是于孝天的兄弟,還對于孝天發毒誓說,啥時候于孝天又是讓他辦,他馬梟如果說半個不字,就天打雷劈云云。

        利用這個機會,于孝天也瞭解到馬梟這個人其實也不壞,算是個善惡分明的性格,同時也很重義氣,這一點和王宏的脾氣倒是有些相似,喜歡直來直往,不善於拐彎抹角的說話,這倒是很對于孝天的脾氣。

        他比于孝天和周成等人來這一帶落草都要早一些,當初他帶著幾個手下,乘了一條小漁船,本想投靠張虎,可是那時候張虎不知為何,卻瞧不上他們,把他們晾在南日島沒人搭理。

        馬梟脾氣不好,被晾了幾條之後,一氣之下帶著幾個手下離開了南日島,開始自己單幹了起來,折騰了好久之後,才拉起來了幾十個手下,並且拼了老命的搶了一條趕繒船。

        說起來周成和他的關係,還是周成剛來這裡的時候,舉目無親,碰上了馬梟,周成為了能在這一帶混下,想多結交一些同行,於是便把他帶來的表妹嫁給了馬梟。

        馬梟也看出來周成這廝不是個好東西,平日裡倒是不怎麼跟他來往,可是畢竟還算是有這層關係,聽聞于孝天殺了周成之後,他小妾也就是周成的表妹,便天天對他哭訴,求他給周成報仇。

        本來馬梟也不想管,可是這次在這裡碰上了于孝天,還是覺得這事兒他怎麼也要說道說道,要不然的話會被人家笑話他膽小怕事,這才當面給于孝天搞了個下不來台。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于孝天會在他最危難的時候,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他視而不見,反倒冒死對他施以援手,這讓馬梟非常感激于孝天,現在只差一口一個恩人的稱呼于孝天了。

        于孝天問起了馬梟的老巢所在,馬梟嘆了口氣說道:「說起來丟人,我這麼多年,也沒找個像樣的地方落腳,最後倒是在南匿山(南日島)北邊找了個島子落下了腳。

        我那島子上清苦的很,還正好是張虎的勢力範圍,每年都要給他不少孝敬,才能安生過日子,這些年來,只能跟著他張虎吃點殘羹剩飯,這次我本來也不想來,可是你也知道,你我這種人,要是不聽他們使喚的話,估計會就得被他們給滅了,所以只能硬著頭皮過來。

        現在倒好,這趟下來,船也沒了,弟兄也死傷慘重,會之後,真不知道該咋辦!

        要是他錢老二這次給我們講道義的話,賠我們條新船,這日子倒是還能湊合著過下,但是如果他們不講道義的話,那麼以後我馬梟的日子恐怕就難過了!

        現在我那邊就剩下了兩條小船,你也知道,憑著小船,想要劫條船多難!唉,不提也罷!這一提起來,我就生氣!」

        于孝天勸慰他道:「錢二當家我跟他也打過交道,他和三當家王宏都是不錯的人,這次你因為他們鯊魚幫的過失,船被毀了,按理說錢二當家應該回之後,會賠給你們一條新船的!

        他們雖然吃了這場敗仗,可是實力尚存,在海上搞條船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會坐視不管吧!」

        馬梟搖頭道:「錢老二倒是為人還算是不錯,可是于兄你不清楚,鯊魚幫那邊,都是張虎說了算,賠不賠給我一條新船,不是錢老二和王老三他們做得了主的!

        現在實話說吧,鯊魚幫那邊內部也斗的厲害,張虎對錢老二和王老三他們並不放心,大權都攬在他和老七的手裡面,這次過來你也看到了,張虎本人和老七都沒過來,卻只讓錢老二跟王老三以及方老五和老八過來,就是擺明了讓他們出力!

        我來這兒比你早一點,跟他們那邊來往比較多,打聽到的事兒也就多一些,這麼一來要是錢老二吃虧的話,也正合張虎的心意!

        張虎能不能賠給我一條新船,這事兒真是不好說,以後恐怕兄弟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于孝天心中一動,原來鯊魚幫內鬥的事情,不單單是他看了出來,這事兒看來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連馬梟也知道這麼多,可知鯊魚幫內部已經鬧得是不可開交了,內部張虎和手下幾個當家的矛盾,已經基本上公開化了。

        「馬兄弟,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這次回路上,順便到我哪兒瞧瞧,萬一要是張虎食言的話,不肯賠你一條新船,那麼既然交了你這個朋友,兄弟也不會看著你們難過!回頭要是有難處的話,大可來找我便是!」于孝天開口對馬梟說道。

        馬梟抬頭看了一眼于孝天,目光閃爍了一下,但是沒有接口說話,于孝天藉口有事,讓馬梟休息一下,回到了他的船艙之中,繼續伏案整理這一次他的戰場筆記。

        (不好意思,昨天忘了鳴謝鐵手有情和執鞭教主二位弟兄的打賞了q天兩更,下午再更新一章l續求打賞成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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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歸家
        
        
         當看到于孝天的船回來的時候,劉老六和金銀島上的留守部眾們,都興高采烈的迎出了寨子,齊聚在沙灘上迎接他們靠岸。: ..

        馬梟目瞪口呆的看著金銀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裡他以前也來過,以前這裡只是個鳥不生蛋的荒島,除了有點淡水,可以供過往船隻補充一下之外,這裡基本上算是個沒人看得上的地方。

        可是沒想到半年多沒來這裡,于孝天居然在這個島上建起了一座寨子,而且還居然收攏了這麼多手下。

        再看看岸上那些腆胸迭肚排列成整齊隊伍列隊相迎的于孝天手下們,更是讓馬梟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這不比不知道,一比之下,真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他馬梟出來混比于孝天早得多,可是這麼長時間混下來,跟于孝天一比,沒想到卻差的這麼遠!

        他手下都是什麼德行,他自己清楚,當初他見于孝天的時候,還想著跟于孝天說道說道周成的事兒,找找于孝天的麻煩。

        今天到了金銀島才知道,他當初是多傻,幸好沒跟于孝天結仇,要不然的話,他帶人來了,也只能看一眼,掉頭就走,弄不好惹毛了于孝天,直接就滅了他也不是啥難事!

        難怪當初周成來碰了一鼻子灰,連命都丟在了這兒,光這兩天在于孝天船上,看看他手下的表現,在來看看于孝天留在島上的這麼多手下,即便是他拉倆幫手過來,也不見得就是于孝天的對手。

        這一下算是把馬梟給鎮住了,帶著他的手下站在船上,一個個連個屁都不敢放,只能看著于孝天帶著他們下到了金銀島的棧橋上。

        「屬下參見舵把子!小的們恭迎舵把子得勝歸來!」一群人迎到棧橋上,除了幾個年老的人之外,其餘的那些年輕的海狼們,都單膝跪下畢恭畢敬的對于孝天施禮。

        于孝天點點頭道:「免禮,都起來吧!我不在的這些天,島上有什麼事兒沒有?」

        劉老六走上前對于孝天說道:「你走這幾天,島上啥事兒都沒有,舵把子就放心吧!」

        眾人這時候都看到了于孝天背後的馬梟等人,劉老六於是接著問道:「舵把子,這些人又是干什麼的?不是老大新收的兄弟吧!」

        于孝天這才趕緊搖頭道:「不是!來!六叔,趙叔……大家過來見見,這位是馬當家,也是咱們同行!這次有幸碰上,便結伴回來了!

        馬兄弟,這些是在下的叔叔們,當初都是他們幫著我才有我今天!這位是……」

        說著于孝天便把馬梟讓到前面,給劉老六等人引薦道。

        馬梟不敢造次,趕緊一一給劉老六他們見禮,而且馬梟很感激于孝天給他留面子,只是說跟他結伴回來,卻沒有告訴手下,他這會兒的處境,可以說于孝天給他留足了面子。

        一聽說也是同行,跟著于孝天一起回來,那自然就算是朋友了,於是劉老六和趙麻子便趕緊將馬梟朝寨子裡面讓。

        馬梟看著這座金銀島寨子,不由得更是感慨萬分,雖然說實在的這座寨子,算不上高大堅固,但是對於他們這些海賊來說,還是十分難得。

        他的島上,到現在為止,也沒有立起一座寨子,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沒有這個能力,他也算過,要立起這麼一座寨子,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盤算下來,他自己就沒了勁頭,像他們這樣的小股海盜,很少有人能有實力自己弄起一座寨子,可是他沒想到,于孝天來這一帶不過只有區區不到半年的工夫,便建造出了這麼一座寨子。

        另外更讓他驚奇的是他看到了寨子外面的船台,以及船台上的那條正在維修的鳥船,這就更讓馬梟感到驚訝了。

        作為常年生活在海上,並且干的還是海盜這一行的馬梟來說,他很清楚修船的難度,特別是他們這樣盤子小的海盜,更是基本上不太可能自行修理船隻,一般情況下,他們都只能對自己的船進行極為簡單的堵漏,最多也就是清理一下船底,即便是那樣,也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

        所以他們一般情況下修船,都要通過各種途徑偽裝成普通的商船,送到陸上找一家船寮進行維修,花費大不說,還冒著一定的風險,一旦被官府查知,後果可能是連人帶船都可能丟在陸上。

        這種事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之前在這一帶就有一夥海盜,本來混的還算是不錯,可是卻不小心得罪了官府,官府派人查訪到他又一次把船送到了一家船寮進行修繕,於是便派兵突然襲擊了船寮,結果他的船沒了不說,帶船修理的人也被官府抓的抓殺的殺,使得他們從此一蹶不振,很快便被其它海盜給吞併了。

        可是他想不到的是,于孝天僅憑著這麼點人手,這麼短的時間,在金銀島居然建起了一個船台,雖然看上船台很簡陋,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確確實實是一座船台,完全可以承載上岸的船隻,並且對船隻進行裡裡外外的修繕。

        這條船他看著有點眼熟,仔細觀察了一下之後,發現這條船正是當初周成的座船,現在成了于孝天的戰利品。

        於是馬梟實在是忍不住,便朝著船台走,于孝天也沒有攔著他,讓他走近了船台,仔細的打量起這條船來。

        周成的這條船本來顯得是比較陳舊,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繕之後,船體外部的各種海生物已經全部被徹底清除乾淨,露出了下面的船板,而且船板現在也已經被金銀島的船匠刨光,顯露出了木質的本色。

        船體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些部位的船板,被拆卸掉,並且換上了新的船板,船首位置一部分船板被拆卸了下來,正在更換新的木板,包括上面的桅杆,現在也已經被拆卸下來,平放在了沙灘的架子上,全部被刨光,上面打上了幾道鐵箍,對船桅進行了加固。

        這樣的維修規模,基本上已經算是大修了,僅有的差別是這裡的條件還太簡陋,只能更換船體板料,對於龍骨和船肋這樣的部位,還無法進行更換維修,僅僅能進行加固。

        看罷了這條正在船台上維修的船,馬梟真是有點無語了,默默的轉身跟著于孝天進了寨子,命他的手下在寨子外面休息。

        于孝天示之以好,讓人給他們這幫人燉了一大鍋鯨肉,款待他們,結果讓這幫人一個個吃的險一些把舌頭都吞了下。

        馬梟到寨子裡面又參觀了一下,看著到處都乾淨整潔,房屋也排列的整整齊齊的寨子,更是沒話可說,只能連連點頭稱佩服,佩服!神色顯得頗為黯然。

        本來于孝天還挽留馬梟在金銀島多住兩天再回他的島,可是不知為何,馬梟看罷了金銀島之後,卻變得情緒低落,堅持不在這裡停留,請于孝天盡快將他和手下送回到他的島上。

        于孝天無奈之下,只好請劉老六帶了些人,將馬梟送上了船,讓劉老六代他將馬梟送回到他的島子上。

        看著馬梟落寞的神情,于孝天寬慰了他幾句,臨分手的時候,于孝天拉著馬梟的手道:「你我相交一場,雖說前面有點芥蒂,可是現如今也算是一見如故,既然馬兄弟執意要走,那麼我也不強留你們了,馬兄保重,假如今後有事的話,大可前來找兄弟便是,萬不要跟兄弟我客氣!切記!」

        馬梟點點頭感慨道:「大恩不言謝,兄弟記下了!這次雖然馬某丟了船,可是卻有幸結交了于兄弟,也算是馬某的運氣!馬某不是那種矯情的人,別的不說了,什麼時候要是于兄弟用得著我馬某的,盡可派人打聲招呼,馬某即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告辭了!」

        望著遠的海象號,于孝天轉身走向了正在維修的海豹號,忽然間卻看到了一個人站在船台旁邊,身上的衣著不是海狼部眾統一的靛藍色的短衣,卻穿了件破舊的公子衫,正對著船上幹活的郭復等人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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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馮家少爺
        
        
         于孝天定睛一看,結果認出這個傢伙卻是他的肉票馮少爺,於是便抬腿走了過笑道:「馮少爺,今天如何這麼有閒情雅緻,居然跑到了這裡呢?」

        這個馮少爺就是當初他從周成老巢裡面帶回來的一個肉票,其餘的肉票這個時候都已經通過李家,通知了他們的家人之後,收取了贖金將其送回到了陸上,僅剩下了這個馮家的少爺還獨自留在金銀島上。.. :

        這個馮少爺父親是廣州一帶一個相當有錢的商賈,家裡面經營有一個船寮,一家瓷窯,一家鐵作,同時還兼營海貿,家裡面在廣州東莞縣一帶還有兩天百頃,在廣州府當地算是比較有點名氣的商賈。

        馮少爺對于孝天來說,是一條大肥魚,是可以換到大筆贖金的肉票,所以于孝天打算有機會的時候,便將他送回到廣州府,換取一大筆贖金。

        對於這個馮少爺,他也沒像當初周成那樣,將他關在地牢裡面,而是將其奉為上賓,讓他可以自由的在金銀島上遊蕩,也不讓人約束於他,只要不搗亂就一日三餐的管飽管好。

        所以這個馮少爺在島上的日子倒是過的相當悠閒,吃飽了睡,睡足了玩兒,倒是優哉游哉很是舒坦。

        而且這傢伙是個好脾氣,喜歡沒事的時候就跟人插科打諢的閒聊,即便是被人嗆幾句,嘲諷一下,也絕少生氣,漸漸的島上的眾人倒是也不討厭他,隨著他沒事到處逛游。

        這傢伙剛來金銀島的時候,惶惶如驚弓之鳥,在稟明了身份,被于孝天特殊照顧之後,他漸漸的便膽子大了起來。

        初次見到這傢伙的時候,這傢伙被周成折磨的是又黑又瘦包骨頭,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下來,這馮少爺長胖了許多,也變得開始白淨了起來,只可惜的是于孝天沒有好衣服給他穿,他只能把以前的公子衫洗了又洗,又請島上的女子,幫他縫補了一下,穿在身上,以示和島上海狼部眾的不同。

        這段時間,于孝天也沒空招呼這傢伙,而這傢伙看于孝天對他不管不問,開始的時候還有點著急,食不甘、寢不眠,可是習慣了幾天之後,便安生了下來,沒事就到處看,他最喜歡看的就是于孝天帶著手下在島上操練。

        他很是好奇,于孝天這個海盜頭子,怎麼這麼喜歡調教手下這幫傢伙,天天一大早不睡懶覺,就吹哨起床,把一幫傢伙拉出圍著小島狂奔半個時辰,折騰的這幫傢伙們精疲力竭。

        初時在他看來,于孝天這是吃飽了撐的,他被周成虜獲的時候,也看過周成是如何管手下的,周成給他手下是一天兩頓飯,一頓幹一頓稀,撐不死,餓不著,總是半飢半飽,平日也基本上沒有什麼操練,最多就是把人叫出來吵吵一頓就算是管教了,說的基本上也都是什麼誰肯玩兒命的話,就多賞錢,其餘的基本上就沒什麼事兒了。

        而海狼這邊,這個姓于的海盜頭子,卻天天從早到晚,只要不出,就在島上使勁的操練手下的這幫傢伙,又是跑圈,又是習射,還要沒完沒了的排隊走步,要麼就是拉著人上船,在船上訓練操船。

        這麼一來,人肯定餓的快,于孝天居然捨得一天三頓,頓頓都有干的不說,還隔三差五的給肉吃,即便是有些地主家,也不見得能有這麼好的伙食。

        所以馮少爺覺得于孝天真是有錢沒地兒花了,吃飽了撐的,精力實在是太過旺盛,才這麼折騰手下。

        可是漸漸的這個馮少爺在看多了之後,開始改變了他的看法,他親眼看到于孝天將之前周成的一班手下,俘獲之後一個個都收拾的如同光豬一般,將他們拾掇的乾乾淨淨,緊接著通過並不算長的工夫,便把那幫又髒又臭,而且粗野不堪的海匪,整治的各個都規規矩矩,走有走的樣子,坐有坐的樣子,基本上可以說是令行禁止。

        這就讓馮少爺驚訝了,他在廣州府的時候,也見識過官軍操練,就算是稱得上是精兵的官兵,也不過最多就是五日一操罷了,操練的程度遠不如于孝天對手下的日日操練的強渡高。

        而且于孝天還花樣百出的想出各種辦法折騰這幫手下,比如說他用木頭搭成架子,用繩子吊上木板,讓人站在木板上又是廝殺又是放箭,還掛起軟梯,或者繩索,讓手下人朝上爬。

        這都是他以前沒有見過的,所以覺得非常新鮮,後來于孝天帶著手下建寨,短短兩個月的工夫,便立起了一座寨子,期間還沒有停止對手下的操練。

        如此一來,馮少爺漸漸的覺得這幫海狼不簡單,於是便也不急著走了,開始天天關注著于孝天這幫人的各種活動。

        現在于孝天居然不知道從哪兒又搞來了這麼一幫船匠,沒多長時間,就開始自行修起了船,這就更引起了馮少爺的興趣。

        這些天他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郭復這幫船匠的身上,沒事就跑來看郭復等人修船。

        聽到于孝天的聲音之後,馮少爺轉身過來,笑眯眯的答道:「于當家回來了看來這一趟,鯊魚幫沒討到便宜」

        「哦?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是不是有人告訴你,我們吃了敗仗?」于孝天也不介意,笑著對他問道。

        「這個當然不會,于當家把手下調教的如此聽話,誰也不會跟我這個肉票說起這種事但是卻也瞞不住我的眼睛

        只看看你們回來沒有慶功,就能猜得出你們這次沒討到多少便宜,而且你出不過短短幾天工夫,便回來了,要是打勝的話,你們豈能回來這麼早,而且還什麼都沒有帶,卻只帶了一幫落魄的同行回來,還要派人送他們?

        所以僅從這些事,便能猜得出,你們沒打贏不知在下猜對了沒有」馮少爺有點得意的對于孝天說道,倒是也不怕戳到于孝天的痛處。

        于孝天很滿意這傢伙的分析,根本沒有生氣,點點頭道:「你猜測的不錯,我們這次確實吃了敗仗沒能把婚檢龍逐走所以很快就回來了

        不說也罷,馮少爺你今日怎麼在這裡呆著,不看我手下操練了?」

        馮少爺搖頭道:「開始時候看你操練手下,還有點新鮮,看得多了也就乏味了于當家別忘了,我們馮家可是有一家船寮,雖然我不太懂,可是也過不少次船寮,多多少少也知道點修船的事情,所以看到你們修船,倒是還有幾分興趣故此既然閒著沒事,便過來看看」

        「哦?馮少爺居然還懂這個事情,那麼不妨給我指點一二如何?」于孝天不太把這個公子哥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傢伙就是當世的富二代,花錢肯定有手段,但是真本事肯定不多。

        但是沒想到馮少爺居然搖頭晃腦的說道:「指點不敢說,我也只是粗通一些皮毛罷了于當家且看,這條船的船首,上次修的時候肯定沒有用心,船首粗看還行,從正面看卻有點歪,現如今拆船板,就可以看到船首的肋板沒有加固,這個地方有點鬆動,所以船首接上之後,便顯得有點歪

        怎麼看都有些彆扭,所以我覺得,既然這次你下了這麼大的工夫,倒不如多花費幾天時間,把肋板這裡修整一下,如此一來,加長一些這邊的船板,船首便可以矯正過來,另外船首的接口位置,不妨多加固一些木料,稍稍減少一些壓艙,船首還可以保持平衡

        這麼一來,這條船修好之後,就不會經常走斜,要不然的話跑遠路,這條船肯定會轉向,在海上兜一個大圈子」

        于孝天聽罷之後,還真是有點驚訝,這條船的主要問題,他其實也早就知道,並且和郭復仔細的討論過修理的方案,但是沒想到這個公子哥,居然也看出了問題,並且提出了和他們一樣的解決辦法。

        這麼一來,于孝天還就真不太敢再小看這傢伙了,於是笑道:「好說的好看來是于某小看馮少爺了你看的很準,說的辦法也很對不錯不錯」

        說著于孝天便爬上了架子,開始仔細查看這些天來郭復他們修船的進度。

        郭復看到于孝天爬上船,於是趕緊過來說道:「見過大當家,小的們這些天沒敢偷懶,這船體基本上已經修的差不多了,該加固的地方都加固了,後面撞爛的船板也已經換過了,只等船頭這邊修好之後,就開始捻縫,最多再有十天,這船就能回到水裡試水了」

        「不錯看得出你們確實沒有偷懶,呵呵諸位都辛苦了這條船修好之後,恐怕又要修海狼號了,這次海狼號挨了不少砲彈,打了一身窟窿,恐怕又要讓你們辛苦了」于孝天對郭復說道。

        「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大當家收留我們,又給吃又給穿,小的們無以回報,只能儘量多給大當家辦點事誰讓咱們幹的就是這行呢?」郭復陪著笑臉對于孝天說道。

        這時候馮少爺也爬上了船,四處看了一下對于孝天說道:「這郭復算是不錯的匠人,這船修的不錯,看不出什麼毛病只可惜這船龍骨受過傷,除了加固一下之外,沒有辦法換,以後出海,最怕大浪,更不能跟人拼船力,要不然的話這船恐怕就不保了」

        郭復趕緊賠笑說道:「多謝馮少爺美言,小的手藝一般,不敢當呀大當家,這馮少爺也不簡單,來這裡看了看,就瞅出了不少的毛病,有些地方還是馮少爺給點出來,小的才看到的,這馮少爺不但懂行,而且也是個細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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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各取所需
        
        
         于孝天聽罷之後,更是有點對這個馮少爺刮目相看了幾分,沒想到這個富二代,跟後世的一些富二代不太一樣,居然肚子裡面還裝了不少東西,就連修船的事情也懂不少,這麼說這個傢伙應該不是屬於紈褲子弟的範疇。 ..

        於是他和郭復聊了一陣之後,又讚賞了一番他的徒弟還有兒子,便帶著馮少爺下了船,走到了海邊。

        「抱歉了馮少爺,對了,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叫馮天成對吧!」于孝天坐在一塊礁石上,對馮少爺問道。

        「大當家好記性,還記得在下的名字,不錯!在下確實叫馮天成,不知大當家說抱歉又是為何?」馮天成坐在了于孝天對面,倒是也不顯得拘束。

        「這段時間我實在是太忙了,你也看到了,島上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以至於把你的事兒給耽擱了下來,委屈你在這裡住了這麼長時候!讓你久等了!」于孝天略帶歉意的對馮天成說道。

        馮天成搖頭笑道:「這倒不必,于當家待我寬厚,容我四處走動,還好生款待於我,在下豈敢抱怨!

        再說了,在這裡馮某看到不少新奇的事兒,倒是也不覺得悶,權當是在這兒玩兒了,只是家父那邊,恐怕會比較擔心!」

        「這倒是!只要馮少爺你不覺得于某怠慢了你就成!至於你父親那邊,我想過了,咱們相識一場,也是緣分,這贖金的事情,我想就算了!這兩天我出海,託人找條南下的船,送你上船,你便可以回廣州府了!」于孝天對馮天成說道。

        馮天成聽罷之後,覺得一愣,立即問道:「當真?」

        于孝天點點頭認真的答道:「當然是當真了!于某別的不敢說,但是卻最講求信義二字,言出必行這是我做人的原則!既然說放你走,就絕不會反悔!」

        馮天成驚訝的問道:「這又是為何?要知道當初我可是告訴過于當家你,只要你送我回去廣州府,家父定會付你三千兩銀子,絕不會落空!為何于當家你放著這麼多銀子不要,卻要放了我呢?」

        于孝天看著一臉狐疑的馮天成笑道:「雖然三千兩銀子不少,可是于某也不是那種只看錢的人!

        你在島上這段時日,我們相談甚歡,不管你怎麼看,于某已經拿你當朋友看待了,既然是朋友,我又豈能還把你當肉票,等著索取贖金呢?

        這世上我一直相信一句話,多個朋友多條道,我們幹這行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用得到你們!

        你們馮家也是做海上的買賣,即便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到,你們跟我們這樣的人肯定也常有來往,即便不是窩主,起碼也會有所交道。

        所以于某向交你這個朋友,今後希望改日有求於馮少爺的時候,馮少爺也能把我當朋友看待,伸手相助一把!不知如何?」

        馮天成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搖頭苦笑道:「你這個海賊,果真和其他海賊不一樣,放著到嘴的肥肉,居然也舍得放下!在下實在佩服!

        也罷!既然于當家肯認我這個朋友,那麼馮某也願意交于當家你這個朋友,這次你把我從周成手中救出來,現在又不要贖金,放我回去,那麼對馮某來說,也是救命之恩了!你于當家從今以後就是我們馮家的恩人!

        在下不敢說別的,假如有朝一日于當家在廣東那邊,有用得著我們馮家的地方,那麼只需要派人去廣州府任何一家馮家的鋪子或者船寮讓人報給我知,在下都會儘量襄助,絕不推辭!」

        于孝天哈哈一笑,拍了拍馮天成的肩膀,說道:「有你這句話,我于某就知足了!嗯人不敢當,你當我是朋友就成!

        既然如此,那麼于某正好也有件事想要拜託你!不知馮老弟你可否願意給我幫這個忙嗎?」

        馮天成看著于孝天,點點頭道:「于當家有話請講,我離家時日不短,這次回去之後,肯定要先熟悉一下家裡面的事兒,但凡只要能給于當家幫上忙的地方,于當家儘管說便是!但是如果是馮某辦不到的事情的話,那麼也請于當家見諒!」

        于孝天很滿意馮天成的這個回答,通過這段時間和這傢伙的交往,他已經看出來,這個傢伙不是那種喜歡吹牛的人,從來都很少說過天話,一切都總是給自己留一定的餘地,但是正是這種人,許多交道反倒很容易打,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省的被他忽悠。

        于孝天於是說道:「這件事馮老弟應該可以輕鬆辦到,你們家不是有一座鐵作,我們這行的人,無人不知,天下精鐵在廣東,鐵炮最佳也出自廣東,而廣東鑄炮最好的就在東莞,你們家的鐵作正好在東莞,馮老弟不要告訴我,你們家的鐵作,從不鑄炮!」

        馮天成聽到這裡,看著于孝天,過了一會兒之後,點點頭嘆道:「于當家原來是想請我們家的鐵作,為你鑄炮呀!」

        于孝天搖搖頭道:「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于某並非是在以此要挾你們馮家!這件事如果說馮老弟你有難處的話,就只當我于孝天沒說便是,于某也絕不會因此,就食言自肥,就不放了馮老弟你!

        之所以這趟回來,我才提出這件事,也請馮老弟體諒于某的難處,這次你也看出來了,我跟著鯊魚幫前去火並混江龍,結果吃了敗仗。

        這出去之後,于某方知我其實是井底之蛙,以我的實力,想要在這裡長久站穩生存下去,武力是我最大的保障!

        你大概也看得出來,于某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這些人之所以會走這條路,你也知道原委,于某自問幹了這行,卻並非是那種好殺,不辨善惡之人,為的不過是能讓手下弟兄們生存下去,過上好點的日子!

        于某不是商人,不能到陸上去做買賣,想要生存,也只有暫時干這行買賣,沒有武力的保障,遲早有一天,我們不是被被人吞併,就是死在他人手中。

        所以我才想,希望馮老弟你們家能給我幫這個忙,暗中幫我鑄造鐵炮,至於價錢方面,都好說!

        以後只要你們馮家的船再北上,到這邊來,只需提前報知我于某,我于某便會立即帶船前去接住你們,護送你們!

        還望馮老弟不要誤會于某,能幫則幫,為難的話也就算了!」

        聽罷了于孝天的話之後,馮天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麼馮某回去之後盡力而為好了!

        你猜得不錯,我們馮家的鐵作,在東莞雖然不算大,但是確實也暗中做過鑄炮的買賣!官府因為北邊建奴,在廣東大批鑄炮,我們家也接手過朝廷的單子,為朝廷鑄過鐵炮。

        可是你也要知道,東廠還有錦衣衛眼下對這種事盯得很緊,我們馮家一般情況下,是絕不會輕易接單為人鑄炮的!

        只要稍有不慎,官府便能將我們馮家連根拔起!令我們馮家淪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即便是我答應你,回去之後也要家父同意才行,我只能說回去之後,會勸家父給你幫忙,至於家父是否能答應,馮某不敢保證!」

        于孝天聽罷之後,用手一拍膝蓋,站起來說道:「有馮老弟這句話足矣!即便是伯父不肯答應,于某也絕不會怪罪馮少爺你!就這麼說好了,你準備一下,過兩天我便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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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元老的不滿
        
        
         對于孝天沒有跟任何人商量,便將馮天成放走這件事,孟瘋子、趙麻子和李狗子都十分不滿,甚至這次連劉老六都感到很不高興,只是沒說出來罷了。 ..

        三千兩銀子對於他們這樣的海盜們來說,絕不是一個小數目,即便是給這裡的每個人平均分配,一個人都起碼能分幾十兩銀子。

        可是于孝天卻一錢銀子都沒要,甚至於還倒貼了幾十兩銀子,送給馮天成作為路資盤纏,便把馮天成給放掉了,還巴巴的把他送到大練島,請李家找了條南下的船,將他送回廣州。

        這樣的做法,讓他們幾個老傢伙都有點接受不了,關上門之後,孟瘋子當場就給于孝天蹦了起來,說于孝天這是敗家。

        趙麻子乾脆在送馮天成走的時候,連大練島都不肯去,託詞不出,讓于孝天親自跑了一趟大練島。

        李狗子這個膽小怕事的人,坐在一旁也氣哼哼的,聽完了孟瘋子的話之後,他實在是忍不住嘟囔道:「那可是三千兩銀子呀!夠咱們多長時候的花銷了!即便是拿去買船,也能賣兩條福船外加一條趕繒了!最最起碼買三條海滄船沒什麼問題吧!」

        于孝天送走鄭天成之後,回來便被幾個老傢伙叫到這裡,關上了門便知道幾個老傢伙為了這事兒不高興了,所以坐下什麼也不說,就讓他們幾個先把牢騷發出來。

        就連劉老六也一聲不吭的低著頭,坐在一旁,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即跳出來為于孝天辯解,畢竟三千兩銀子對他們這些人來說,一輩子都沒見到過,放在哪兒就是一大堆,快趕上倆人的體重了。

        任誰想想都會覺得肉疼不已,可是偏偏于孝天就這麼把他放走了,所以眾人都想不通,故此才忍不住對于孝天發難。

        于孝天慢慢的喝著茶,悠然自得的樣子,更是讓孟瘋子他們幾個人生氣,孟瘋子蹦到于孝天面前,拍著桌子對于孝天問道:「舵把子,今天你怎麼也要給我們這幾個老傢伙個交代才行!為啥放著好好的三千兩銀子不要,卻要一文錢不拿,就把那馮公子給放了?你這到底是圖個啥?」

        于孝天翻翻白眼看了看孟瘋子,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看到于孝天放下了臉,李狗子這才張了張嘴,沒敢接著說下去,小心翼翼的拉了一下孟瘋子的袖子,讓孟瘋子不要太過分。

        孟瘋子一把甩開李狗子的手吼道:「滾一邊去!少來拉我!咱們可是說好了,今兒個要給他問個清楚,你們少來!」

        于孝天緩緩的把手中茶碗給放在了桌子上,坐直了身子,面沉如水的冷眼看著孟瘋子,忽然間猛的重重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茶壺茶碗都蹦起了老高。

        「夠了!孟叔!別跟我倚老賣老!既然我是舵把子,便有權決定這裡的一切!坐下!」

        于孝天這一掌,拍的震天響,把屋子裡面的幾個老傢伙都給嚇了一跳,李狗子和趙麻子更是被嚇得都猛的哆嗦了一下,連孟瘋子也被嚇得後退了兩步,乾瞪眼,張了張嘴結果啥都沒說出來。

        半晌過去,劉老六才說道:「老孟,先坐下,聽聽舵把子要說什麼不遲!」

        孟瘋子這才氣哼哼的扭頭找了個板凳坐了下來,對于孝天說道:「好!今兒個舵把子就給咱們說道說道,這是為啥!你說!」

        于孝天冷笑了一聲,站了起來環視了一下屋子裡的四個老傢伙,冷哼一聲道:「怎麼?難道今天我要是說不通的話,你們難道就要把我這舵把子給罷免了不成?

        好呀!那麼這舵把子我姓于的不干也罷!你們誰覺得自己行,就來當這個舵把子好了!是不是為了這三千兩銀子,你們還想殺了我不成?」

        看到于孝天真的怒了,居然說出了撂挑子不干的話,這一下四個老傢伙才都有點慌神了,他們都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大,雖然劉老六見多識廣,孟瘋子脾氣火爆,趙麻子做事圓滑,李狗子善於精打細算,可是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他們根本駕馭不了這麼多人。

        別看這麼多人被于孝天收拾的服服帖帖,可是那是因為于孝天要膽量有膽量,要計謀有計謀,而且他還孔武有力,可以鎮住手下那些蠻橫的傢伙們,對待手下的手段也是花樣百出,寬嚴相濟,讓那幫傢伙不敢造次。

        換做他們任何人來當這個舵把子的話,估計沒幾天功夫,這幫傢伙便要造反了,所以于孝天一威脅要撂挑子不干,這四個老傢伙便都頓時蔫兒了。

        劉老六趕緊說道:「孝天,這話不能說!老孟他們也不過就是想知道,你為啥不要贖金,就放走了那馮公子罷了!豈能是在逼你不干這舵把子?你莫要多想,消消氣!」

        趙麻子也趕緊說道:「舵把子,息怒息怒!老孟呀,你嗓門也太大了,有啥慢慢說不成?動不動就蹦,比嗓門的話,舵把子難道聲音比你小嗎?別說了,舵把子,咱們可沒想過那些事兒!」

        李狗子也趕緊說道:「舵把子,這家還是要你當才行,我們幾個老傢伙就是心疼銀子,倒是也沒啥意思,想請舵把子你給我們說道說道,其中的道道罷了!」

        一聽說于孝天撂挑子不干,孟瘋子也立即就跟霜打茄子一般的蔫兒了下來,勾著頭嘟囔道:「誰說不讓你幹舵把子了?咱不是就心疼銀子,想不明白這事兒嘛!你給咱們說道說道也不就得了?反正我孟瘋子是沒想過要當這舵把子,這心我就操不起!」

        于孝天看到把幾個老傢伙都給嚇唬蔫兒了,這才臉色稍稍的放緩了一些,氣哼哼的坐下,對他們幾個人說道:「這次放走馮少爺,沒跟你們幾個事先商量,是我的不對!我給幾位叔叔賠不是了!」說著便對他們抱了抱拳。

        幾個老傢伙趕緊都擺手稱不敢。

        于孝天接著說道:「你們不要只看眼前,這句話我不是第一次給你們說過,也不是第一次在島上給所有人說過!

        眼前看著是放走了他,少賺了三千兩銀子,可是你們卻想了沒有,眼下咱們處境並不樂觀,不是銀子就能解決的。

        你們想想看,這一次鯊魚幫跟混江龍火並吃了虧,那麼馬祖島,也就是南竿塘北竿塘那一帶就等於被混江龍給奪去了!

        接下來,雖然混江龍不見得就能大舉南下,可是也會逐步向南蠶食,鯊魚幫如果短時間之內,不能扭轉頹勢的話,附近不少人都可能會轉投混江龍那邊!

        可是我們卻不成,我們之前就是被混江龍給逼到這裡的,要是想投靠他的話,早不如投靠他們也就罷了,而且現在咱們給鯊魚幫幫忙,這次還幹了兩三條混江龍的船,更是得罪了混江龍。

        所以我們不能投靠混江龍,那麼接下來,附近的一些同行,可能就會成為咱們的敵人,以後能不能再在這一帶站穩,就說不定了!

        眼下咱們人手雖然不算太少了,船也好辦,咱們有海狼號,海象號,雖說海象號不堪用,可是海豹號很快就能修復下水,只要海豹號下水,咱們就能很快奪來一兩條大一些的船,這不是什麼問題。

        可是你們想了沒有?咱們最缺什麼?咱們最缺的就是大砲!這次去跟著鯊魚幫和混江龍火並,我才看到,咱們的這幾門小炮,根本就不頂用。

        所以咱們要更好的炮,更厲害的炮!船有了,炮去哪兒弄?只靠著搶嗎?商船上又有幾門好炮?」

        趙麻子試探著說道:「說的也是,不過不是有李掌櫃嗎?咱們不成的話就請李掌櫃幫忙買唄!」

        「哼!說的簡單!李掌櫃是什麼人,我不清楚,還是你們不清楚,他雖說對咱們不錯,可是在為咱們做事的時候,卻總是留了一手!難道這一點你們還沒看清楚嗎?

        我早就給他們提過,想要請他們幫忙弄幾門炮,可是他卻推三阻四,到現在為止,才給咱們送了五支鳥銃,這能做什麼?

        所以咱們全指望李家不成,只能再另想辦法!你們都記住一句話,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面,咱們必須還要有另外的線,能為咱們解決問題!

        而這個廣州馮家,就正是一個機會!你們也都知道,馮家在廣東那邊生意不小,有瓷窯,船寮、鐵作,還兼做海上的買賣!

        雖說咱們可以從馮家敲來三千兩銀子,可是這三千兩銀子如果拿到手的話,也只能是一錘子買賣,今後也就等於跟馮家結仇了,休想再跟他們打半點交道!

        而馮家鐵作正是我所看中的,他們的鐵作可以鑄炮,如果咱們能跟他們建起交情的話,那麼就等於直接找到了賣家,以後想要購置大砲,還有什麼問題?

        有了好炮,今後咱們再弄幾條好船,這海上咱們不就能橫著走嗎?豈能還如同現在一樣,天天提心吊膽,怕人家來找咱們的麻煩?

        我說過,遲早有一天,咱們要回大黃島去,難道就憑三千兩銀子,咱們就能買船打回大黃島嗎?哼!」

        于孝天用手指敲著桌子,一一將他的想法,給這幾個老傢伙交代了個清楚,然後重重的又冷哼了一聲。

        幾個老傢伙聽罷了于孝天的話之後,各自都在心裡面合計了一下,覺得還真是這個理,李家雖然表面上對他們不錯,可是也只是限於生意上的交道,在槍炮的供應上,卻一直不怎麼給他們幫忙,總是推三阻四,以各種理由來進行敷衍。

        于孝天說的明白,船好弄,銃炮卻不好辦,指望李家,肯定不行,所以這馮家倒是一條路子,三千兩銀子,買這麼一條路子,倒是也划算,省的高價從別人手中求購,還被別人再宰一刀。

        (二更到,弟兄們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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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李家有托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幾個老傢伙的氣也都平了,孟瘋子晃著腦袋小聲說道:「這不得了?舵把子早說,咱們不都知道了,哪兒還能有這誤會?」

        劉老六打著哈哈說道:「看看,咱們幾個老傢伙都只琢磨著銀子的事兒,哪兒想過這麼多呀!還是孝天想的周到,這要不是孝天的話,憑咱們,估摸著早被人家丟海裡餵魚了!」

        于孝天聽著幾個老傢伙馬屁如雲的猛拍,翻了翻白眼,心道憑你們這幾個老傢伙,要是能幹成點大事的話,這天底下所有人都成了梟雄了!

        「可是這兒到廣州路途不近,來回最快也要一個月的工夫,馮少爺這麼一走,萬一要是……還有,即便是他們答應給咱們鑄炮,咱們又怎麼跟他們聯絡?」趙麻子到底幹這方面的事兒比較多,想的也比較多,於是便提出了他的問題。..

        于孝天點點頭道:「趙叔問的很對,這我也考慮過了,咱們眼下自己帶船過去,肯定不成,這就要借用一下李家的這條路了!

        送馮天成走的時候,我便已經跟他約好,隨後會派人去東莞跟他聯絡,這恐怕就要辛苦趙叔你跑一趟廣州了,你可乘坐李家到廣州的船,前往東莞,這裡有一封馮天成的手書,你拿著,隨便到任何一家馮家的鋪面,都可以立即有人帶你去見他。

        成不成,我現在不敢說,畢竟私自鑄炮是死罪,官府管得嚴,馮家不敢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他們畢竟要承咱們這個情,趙叔這趟去,絕不會慢待與你。

        如果他們不敢幹的話,那麼趙叔可以跟他們談,咱們可以請他們派一個會鑄炮的匠人隨你一起回來,咱們購進鑄炮的精鐵,自行鑄造也成!最次,他們也要想辦法給咱們弄幾十桿鳥銃!

        總之成與不成,都尚不可知,這就需要趙叔你去想辦法,跟他們馮家談,而且我也承諾馮天成,只要他們的船北上到了這邊,提前派人通過李家告知我們一聲,我們便可以到泉州那邊接他們,護送他們到福州,對於他們來說,也就多了一層保障!」

        聽罷了于孝天的話之後,趙麻子起身點頭道:「如此最好,眼下咱們也實在是不能抽出船和人手南下,我去一趟也成,趁機也可以讓李家知道,咱們不靠他們,照樣也能辦成事!對於李家來說,以後就更要對咱們看重一些!」

        「說得好!正是如此,咱們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寄託在李家身上,但是在這附近,咱們也不方便再跟其他人打交道,但是和馮家來往,李家就沒什麼可說的了!這件事事不宜遲,趁熱打鐵比較好,過幾天趙叔便去大練島,等李家的船南下,便前往廣州,盡快辦成事,回來,等你回來,估摸著咱們的船也就該多了!」

        在海山水道南口的一個海角內側,兩條船並排停泊在一起,海角正好遮擋住了它們的身影,只能隱約看到兩船的桅杆頂端,從突出的海角上面露出來。(.)

        兩個上斗都趴在桅杆頂上的斗中,雙眼不停的朝著海角外面的海面上觀瞧著。

        在海角外面,就是繁忙的航道,是南來北往的船隻一條常走的航道,歷來都很繁忙,不時的有船隊抑或是漁船從外面經過。

        但是如果不仔細觀瞧的話,沒人會注意到海角裡面,還泊著兩條鳥船,而這兩條船上,則都是一群身穿靛藍色衣服,頭包黑布的漢子。

        海豹號比于孝天預料的還下水早了兩天,在郭復和他的兒子、徒弟日夜趕工之下,海豹號終於被修復,各個薄弱的部位都被他們加固加強,並且更換了破損的船板,桅杆也用鐵箍重新加固,還換上了兩幅全新的船帆。

        這麼一折騰,下來之後海豹號看上去要比海狼號還要精神許多,倒是讓海狼號顯得有點寒磣了!

        海狼號經過南竿塘一戰之後,船體被打了好幾個窟窿,船帆也被打的千瘡百孔,回來之後經過檢查,沒有發現結構上出現什麼大問題,於是便簡單進行了一番修復,堵上了幾個窟窿,又讓許老實將船帆修補了一下。

        這麼一來,海狼號還可以繼續出海使用,只是船經此一役之後,沒以前那麼精神了。

        從南竿塘一戰回來之後,鯊魚幫那邊就一直沒有什麼動靜,似乎是認了這次的失敗,默認了混江龍奪去了馬祖列島一帶的控制權。

        于孝天算了一下,雖然混江龍在南竿塘一戰之中,擊敗了鯊魚幫,但是他們是因為傾巢而出,才取得了優勢,鯊魚幫實力尚在,並未傷筋動骨。

        再加上那一仗下來,雖然鯊魚幫吃了點虧,可是混江龍那邊也沒佔多少便宜,雙方在損失情況上,基本上差不多,甚至於混江龍損失還要大一點。

        所以混江龍打贏了那一仗,可是也沒有敢太過囂張,立即會師南下,繼續跟鯊魚幫搶地盤,而是將他們的行動範圍限制在了西犬島以北一帶,暫時不再向南伸手了。

        所以經過南竿塘一戰之後,雙方之間暫時平靜了下來,于孝天也懶得繼續過問這件事,只是托李家暗中幫他們關注一下,有什麼情況,及時告知他們。

        他要做的就是盡快的提升自己的實力,通過南竿塘一戰下來,他知道僅憑著眼下他的兩條鳥船,在海上根本還是小不點,即便是跟劉一刀幹上,也不見得能佔到便宜,遇上兩條福船,他只有跑路的份!

        所以于孝天眼下打算,盡快搞一兩條福船中的哨船或者海滄船,哪怕是再小一號的蒼山鐵也成,即便是這些船搞不到,搶一條趕繒船也可以提升他的實力。

        於是他便在海豹號修復下水之後,開始帶人出來遊獵,尋找他的目標了,可是就在他帶人出海之前,李家卻給他送來了一份大禮。

        這一次大練島李家的李管事突然之間,親自乘坐了一條他們家的趕繒船到了金銀島,見到了于孝天。

        李管事看罷了金銀島的寨子之後,也是大為驚嘆,連連稱讚于孝天厲害,于孝天也懶得跟他廢話,便問是什麼風把他吹到了這裡。

        李管事隨船送來了四百斤硝石,同時還給于孝天又送了三支鳥銃,跟上一次他們送于孝天的鳥銃,可以說是出自一家之手,這樣的手筆肯定是有求於海狼他們。

        見到于孝天直截了當問及他的來意,這個李管事便不再繞彎子,對于孝天說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原來李家在福州一帶,還有一個仇家,說仇家也算不上,其實也就是他們的一個競爭對手,那一家姓雷,生意做的也不小,專門也是在福州一帶做海上的買賣。

        當初周成正是在和李家斷交之後,勾搭上了這個雷家,也正是雷家暗中唆使,讓周成伏擊了李家的貨船,使得李家船毀人亡,損失了一大筆。

        後來李家花銀子打探到了背後指使之人,於是便和雷家結了仇,周成死在了于孝天的手中之後,李掌櫃便開始琢磨著要報復一下雷家。

        這一次他們打聽到雷家近期將會有兩船貨從福州出海南下,準備到呂宋出手,所以這對於他們李家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報復雷家的機會。

        於是李管事在李掌櫃的授意下,不惜拿出平時很少出手的硝石和三支鳥銃,作為定錢,請于孝天出手,劫了這兩條雷家的貨船。

        本來李家還覺得于孝天可能一次吃不下他們,還想請于孝天再聯絡個幫手一起下手,可是卻看到于孝天居然讓郭復師徒將那條周成的船給修復了,於是便讓于孝天自行決定,是否再請幫手一起幹。

        于孝天考慮了一下之後,最終決定還是自己幹,眼下他不缺人手,完全可以給兩條船都配齊人手,二比二有一定的把握將這兩條雷家的船給劫下。

        於是李管事便告訴于孝天,只要他幫忙劫了雷家的這兩條船,船貨都歸于孝天所有,而且事成之後,出貨的事情交給他們李家,他們絕對給出公道價照單全收,另外再奉送于孝天一門弗朗機炮,而且還是大佛郎機炮,作為對他的酬謝。

        于孝天一聽,更是當場就拍板定案,這次一定要把這兩條雷家的船給截下來,並且不敢耽誤,送走李管事之後,便立即帶著海狼號和海豹號,另外還把黃魚號也給拖了出來。

        于孝天把伏擊的地點設在了海山水道南口一帶,雷家的船出了福州之後,肯定只能走這裡南下,前往呂宋,再向南的話,就是鯊魚幫的實際控制地盤了,在那裡動手,一旦碰上鯊魚幫的船的話,難免會有點麻煩。

        所以他考慮再三之後,還是認為最好的動手地點,就是在這一帶設伏。

        這次出來,他幾乎可以說是傾巢而出,在寨子裡面,僅剩下了幾個身上有傷的部眾,加上十幾個工匠留守,其餘的手下全部都分派到了兩條船上,跟隨他一起出戰。

        這段日子,于孝天日夜絞盡腦汁的考慮海上通訊的問題,眼下他手中已經有了四條船,不管大小,都將要面臨著在海上協作行動的問題,要在海上協作,就必須要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通訊聯絡方式,靠著大喇叭喊話肯定是不成的。

        所以他必須要搞出一套旗語和燈語來滿足未來對海上行動,船與船之間的聯絡需求,這些天來,他幾乎是日思夜想,在琢磨這件事,還不時的指手畫腳的比劃一番,然後趕緊那筆記下。

        折騰的島上那些手下們都以為他得了癔症,擔心的要死,連劉老六也找于孝天,小心的試探,看看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腦子不太清楚了。

        後來眾人才知道,于孝天是在做什麼,這才漸漸的習慣了于孝天的異常。

   
第一百六十二章 目標出現
        
        
         于孝天琢磨了一陣之後,發現搞出一套這樣的旗語和燈語,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畢竟這東西是建立在摩斯密碼或者字母之上,想要輕鬆編製出來,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於是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先制定一套簡易的旗語,效仿當時的官軍水師和同行,制定一些簡單的旗號,來傳遞信息。..

        同時晚上也臨時採用燈籠,以顏色和數量代表不同的含義,來臨時滿足夜間的通訊指揮,這麼做雖然信息承載量很小,但是起碼比沒有要強一些。

        為了這事兒,這些天于孝天頭髮都快折磨的掉了,甚至連蘭兒都被冷落到了一旁,忽然他想起曾經看過的幾本穿越的小說,豬腳動輒不是歷史學家,就是帶了個超級電腦,各個都好像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可是換做他,做點事咋就這麼難呢?

        黃魚號來之後,便偽裝成了一條漁船,于孝天依舊將羅賢彬派了出去,充當了他們的哨船,在航道附近監視過往的船隻動向。

        如此他們足足在這裡等了兩天時間,可是雷家的兩條船,卻還是沒有出現,這不由得讓船上的這幫傢伙們都有點不耐煩了起來。

        孟瘋子看于孝天還在船上沒事寫寫畫畫,也看不懂他搞得是什麼東西,帶著兵夫們在船上練了一通之後,滿頭大汗的走到于孝天身邊,對于孝天說道:「舵把子,你看咱們都來這兒藏了兩天了,雷家的船卻還是連個影子都沒有,會不會是李家那邊消息不對?不會讓咱們白等吧!」

        于孝天合起了手中的記事本,抬起頭看了看天,又是快到了中午時分了,於是他搖搖頭道:「按理說李家應該不會消息有誤,他們想要報復雷家不是一天兩天了,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雷家這趟南下,肯定不會有錯,只是具體他們什麼時候出發,李家也無法得知!

        所以這種事不能急,咱們再等等看!想辦成點大事兒,沒點耐心是不成的,這一次咱們是勢在必得,即便是多等幾天,也定要將雷家的這兩條船給拿下!

        李家為什麼這段時間,對咱們這麼好?想必你們也都明白其中道理,說白了,在他們眼中,我們就是他豢養的一條狗,雖然這話很難聽,可是我們卻不得不承認,既然他們這麼養著我們,圖的就是在需要我們的時候,讓我們替他們幹髒活,咬人!

        不管我們承認不承認,這都是明擺的事情,如果我們不做的話,以他李家的能力,便可以再找一家扶植,將我們棄如敝履一般的丟到一旁,可是我們目前還真就不能離開他們!所以我們就必須要替他們幹一些髒活!

        李家這是第一次托咱們辦事,要是咱們辦不成的話,今後誰還肯跟咱們打交道?告訴下面的弟兄們,都給我沉住氣,該幹什麼幹什麼!

        讓他們把刀槍給我磨利了,火銃也都擦乾淨了,火藥砲彈都給我準備好,別到用的時候給我掉鏈子!」

        孟瘋子點頭答應了下來,正要轉身走開,又掉頭過來對于孝天問道:「奶奶的,聽了舵把子的話,這心裡還真是不舒服的緊,可是又不能不承認你這話是對的!唉!

        對了,舵把子剛才說掉鏈子,掉鏈子是啥意思?我以前咋沒聽說過?」

        于孝天一聽,兩隻眼直翻白眼,這才想起來,這時候還沒有什麼鏈條,再說這掉鏈子的話也是出自東北人的俗語,孟瘋子他們根本不可能聽有人說過。

        於是他只得說道:「這個掉鏈子嘛!這個嘛……在我生活的地方的意思,就是關鍵的時候,辦不成事的意思!你知道了就行了!

        至於心裡面舒服不舒服,想通了自然也就沒啥了!他們利用咱們,咱們何嘗不是在利用他們?現在咱們離不開他們,可是以後等咱們坐大了之後,恐怕就是他們離不開咱們了!到時候他們李家就成了咱們的狗,這也叫店大欺客,客大欺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何況如果咱們幹的好的話,根本用不了三十年!

        好了,你下去照我的話安排去吧!」

        孟瘋子撓著屁股扭頭一邊走一邊嘟囔:「掉鏈子,這話倒是有意思,你們都給老子聽了,舵把子說了,你們都他娘的別急,老老實實該幹嘛幹嘛,把手裡傢伙都給老子準備妥當了,別他娘的到用的時候掉鏈子……」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海角外面的海面上還是悄無聲息,羅賢彬那邊依舊是沒有一點動靜。

        於是于孝天便派了一個手下,上岸到附近看看,替換下附近設的暗哨,繼續監視岸上週邊的動靜,這一帶雖然人不多,可是他也不想當地的官府知道他帶著兩條船在這裡貓著,省的沒截住雷家的船,反倒把官軍給招了來,那就笑話大了!

        就在船上的人們百無聊賴,按照于孝天制定的作息時間在船上找地方坐下休息的時候,海面上忽然間響起了兩聲炮響。

        于孝天聽到之後立即精神一振,厲聲吼道:「全體都有!起錨升帆!該幹活了!」

        兩條船上的人們聞聲之後,都頓時興奮了起來,紛紛如同屁股下裝了彈簧一般,嗖嗖嗖的蹦了起來,飛一般的奔向了各自的位置。

        鐵錨嘩啦啦的被碇手提拉出了水面,船帆也在繚手們的操作下,被絞盤拉動緩緩的升了起來。

        兩條船很快都開始動了起來,開始緩緩的朝著海角外駛去。

        舵工不斷的扳動舵桿,作為繚手頭子的胡成也大聲喝令手下繚手調整船帆角度,使船帆開始吃風,推動船隻加速。

        剛才那兩聲炮響,其實是放在外面的黃魚號的羅賢彬放的兩個大雷子鞭炮,兩個爆竹被綁在箭支上,點燃之後用弓發射到空中,然後在空中爆炸,這麼一來可以讓聲音傳的更遠一些。

        黃魚號這兩三天都一直呆在航道附近,裝作打漁的樣子,監視著過往的船隻,尋找雷家兩條船的蹤跡。

        這麼做可以不驚動過往的船隻,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同時也可以避開同行,一旦發現雷家船隻出現之後,他們便立即用這種辦法來向躲在海角內側的于孝天報信。

        現在羅賢彬發出了信號,便代表了他們發現了目標,立即放出了響箭通知于孝天。

        于孝天也不敢怠慢,立即便帶船衝出了海角,朝著響箭升起的海面駛去。

        海豹號交給了孟瘋子暫時帶領,他帶著手下駕著海豹號緊隨在海狼號的後面,上斗更是打起了十足的精神,極目向海上望去,搜索著海面上一切可疑的目標。

        很快他們便看到了海面上的黃魚號,黃魚號的船首位置,一個人揮舞著一面橘黃色的旗,不斷的將小旗指向一個方向。

        於是海狼號和海豹號立即調整航向,朝著黃魚號指引的方向駛去,沒多久便看到了海面上遠遠的出現了兩條海船。

        船上視力不錯的人漸漸的便可以看到,這兩條船和李家提供給他們的情況一樣,是一條福船和一條趕繒船,主桅船帆上,都寫著一個雷字。

        如此一來,就不會錯了,這兩條船正是李家請他們劫的兩條雷家的商船,於是于孝天立即命舵工轉舵,直奔那兩條雷家的船而去。

        兩條雷家的船這會兒在聽到海面上響起兩聲響箭之後,也已經提高了警惕,再等看到海狼號和海豹號兩條船出現在海面上之後,他們更是意識到攤上大事了!

        於是兩條雷家的船這會兒都保持了高度的緊張,升起了滿帆,開始調整船帆吃足了風,並且轉舵開始試圖甩脫于孝天的兩條船。

        黃魚號雖然這會讓幫不上啥忙,可是也儘可能的升起了船帆,遠遠的綴在海狼號的後面,希望能趕上這場行動。

        于孝天呲牙咧嘴,瞅著前面兩條雷家的船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他現在正想要兩條這樣的好船,今天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們跑了。

        「弟兄們,都打起精神,繚手們,就看你們的本事了,別平時咋呼的歡,覺得你們了不得了,有本事現在拿出來,胡成!給我加緊了,吃足風加速追上他們!」于孝天大聲的呼喝著。

        「遵命舵把子!放心吧!跑不了他們!」胡成立即大聲答應道,現在的胡成已經徹底死心塌地的跟著于孝天干了,年前的時候,李家在福安縣那邊,找到了他的家人,並且將他們的家人幫忙帶到了大練島,過年的時候便被接到了金銀島上,和他一家團聚了。

        所以胡成眼下再無什麼掛念,只得老老實實把這行幹下去了,他本來就是個不錯的繚手,這半年來又沒少操練操船的技藝,伺候船帆的本事更是突飛猛進,看風調帆的水平可以說已經是爐火純青了。

        而且他還帶出了十幾個操帆的好手,現在兩條船上的繚手,都不算差,加上兩條船現在處於輕載的狀態,又都是剛剛清理過船底,船隻速度比以前快了許多。

        所以在海上追趕兩條處於滿載狀態的商船,對他們來說不在話下,僅僅是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兩條船便基本上追上了那兩條雷家的船。

        雷家兩條船上的人們也都知道今天跑不掉了,於是便試探著吆喝,試圖跟于孝天他們談判花點小錢買路,于孝天下令兩條船都升起海狼旗,並且抄起大喇叭大聲喝令雷家的兩條船落帆停船,不接受他們的談判。

        兩條雷家船上的人們一看,談判是沒有可能了,這兩條海狼的船已經擺明了要吃掉他們,於是兩船放棄了談判,繼續調帆轉舵逃走。

        于孝天也不再跟他們囉嗦,命令海狼號和海豹號先盯上前面跑得快的那條中號福船,先控制住它再說另外一條趕繒。

        孟瘋子得令之後,立即駕船朝左側包抄了過去,和海狼號一左一右向那條福船夾擊了過去。

        這時候隨著距離拉近,雷家船上的人們也做好了抵抗的準備,當距離拉近到百米左右之後,福船和趕繒船上,都騰起了硝煙,響起了炮聲。

        這雷家也是有錢人,船上同樣也準備了一門火炮,但是作為商船,他們的武備畢竟要弱一些,船上的火炮也好不到哪兒去,炮手的水平自然不必說了,他們很少操練,只是知道該怎麼使用罷了。

        百米距離上,用他們的炮想要打中于孝天的船,基本上跟撞大運差不多,最多也就是散子能打中,但是也基本上構不成什麼傷害。

        于孝天根本不管他們的炮擊,下令炮手準備,聽他的吩咐開火,火槍手也同樣點燃火繩做好準備,弓箭手在船舷就位。

        幾條船的距離繼續拉近,當距離五十米左右的時候,于孝天開始下令開炮,海狼號和海豹號上的百子銃、大碗口銃頓時一起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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