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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漢三國] 魏侯 作者:三七開 (已完結)


第一百九十九章要麼殺死我,要麼放棄優勢

董卓知道曹禪想要玩什麼。他陪曹禪一起玩。

曹禪未嘗又不是呢?

賭一把大的。他來到這個時代後,最大的賭注。以犧牲兩翼數萬人的性命,獲得取董卓首級的一個契機。

前方就是洛陽,天子,文武百官。何後。於公,曹禪拿下他,天下名望立刻歸來。於私,曹禪想要證明自己的決心。與魄力。

這個計策,很簡單。曹禪相信曹操那廝看破了,這才一舉全力出擊攻打李肅。到了這時,曹禪不敢不相信曹操這個時候是忠於漢室的。

不知道劉備看破沒看破。

但無疑,除了曹禪以外,曹操,劉備,鮑信,公孫瓚等都會獲得好處。在袁紹止步不前的時候,是他們幾個與大將軍曹禪力挽狂瀾,營救了天子。

這是。無與倫比的名望。

當然,如果曹禪在這裡失敗的話。那什麼都完了。

所以看著董卓分兵去兩翼,意圖快速擊敗自己後。曹禪並沒有太顯得異樣,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作戰計劃是現成的。成不成功八分看天。兩分看他這個大將軍沉不沉的住氣,夠不夠大將軍的肚量。

前方的廝殺聲,漸漸止息。最終,公孫瓚的個人能力輸給了呂布,這廝一個一匹馬,領一萬兵馬斷後,激勵士氣。

公孫瓚雖有一萬多,卻不得進。只吃下了幾千人。就退了回來。

「大將軍,接下來該怎麼辦?」公孫瓚心憂戰況,退下來後,沒有立刻休息,反而問曹禪道。

「休息一個時辰,然後增援曹操。」曹禪道。他知道公孫瓚已經盡力了,在前方與呂布廝殺,還能稍微佔上風。這只能說運氣有點好。

「增援兩翼?大將軍,恕末將多嘴,我等兵少,應該一鼓作氣,與董卓中軍廝殺。不該分兵兩翼,消耗戰力埃」公孫瓚皺眉道。

「我就是打算與董卓拼中軍,最精銳的一部分。」曹禪看著公孫瓚,回答道。說著,曹禪抬頭看向洛陽,道:「前方即洛陽,勝則進入洛陽,敗則返回曹城,重整旗鼓。」

公孫瓚一時還弄不明白。隨即,腦中猶如一道閃電劃過。公孫瓚駭然看著曹禪道:「大將軍是想要放棄兩翼?」

「對,放棄兩翼。與董卓在此決一死戰。公孫將軍多留一些騎兵策應吧。」說著,曹禪看著公孫瓚,心下思量了片刻,道:「回河北後,小心袁紹。」

一個時辰後,公孫瓚奉命前往支援曹操。帶著一股決然。曹禪不知道公孫瓚聽沒聽懂自己的提醒,但這已經不在考慮之中了。

目前最緊要的是計算著時間,等待,等待兩翼崩潰遷徙,那點滴的一點時間。

增兵,增兵。這段時間內,曹禪與董卓分別像兩翼增兵。

曹禪的程昱別部,只剩下了程昱與夏侯惇,夏侯淵兄弟,以及一千最精銳的士卒。本部人馬健全。

孫堅的兵馬,袁術送的那些宛城兵馬也都增援了出去。

還剩下一萬江東兵,以及五千宛城兵。

前方,董卓的中軍依舊不動,但是軍隊也在不斷的減少。目測之下,大約有四萬人左右。也還有五千騎兵沒動。

兩倍,即使再增兵,董卓都停留在大約曹禪軍隊兩倍的數量中。而且還有五千騎兵。

董卓自信,但不代表他傻到會以一比一的力量,與曹禪展開較量。

此時,左翼那邊的喊殺聲漸漸淒厲。似乎做最後的困獸之鬥了。

曹禪眉頭皺起,對孫堅道:「最後的兵馬,增援了吧。」

孫堅抬手,早已經準備多時了的一個將校,立刻領命,帶著最後的宛城兵馬,殺向了劉備那邊。

現在,真的只剩下最精華的一部分了。陳到,廖化,雄霸。許蛟。許褚,典韋,夏侯惇,夏侯淵。一共一萬一千的兵馬。

孫堅那邊,程普,韓當,黃蓋。一萬最精銳的江東兵。

兩萬一,啃不啃的下董卓的四萬五千兵馬。在兩翼崩潰以前。啃下董卓最精銳的西涼兵。

前進一步,即洛陽。後退一步,或許頭不在己身。

天堂。地獄。

紅日西下,天空漸漸泛紅。

一抹血色。照天空。

「開始吧。」見曹禪看向天空,神色莫測。程昱淡淡的提醒道。數十萬大軍的廝殺,也沒讓他有多少徬徨,猶豫。

曹禪聞言對著程昱一笑。沒有說話。他們與荀攸,郭嘉,都是綁在一座船上的人,沒必要再多說什麼了。

「鏗鏘」

四周喊殺聲衝天中,中軍卻寂靜一片。長劍出鞘的聲音,清晰可謂。

「前方即洛陽,入洛陽,則共富貴,若兵敗身死。你等各自逃命去吧。」曹禪長劍遙指洛陽,狂吼道。

「大將軍長劍所指,我等蕩平之,何來敗亡。」陳到領眾將士,齊齊狂吼道。

「哈哈哈,好。」朗聲大笑一聲,曹禪下令道:「許蛟。」

「末將在。」許蛟越眾而出。

「養兵前日,用兵一時,今**報銷於我吧。領弓弩手在前。後退者,殺。」這一刻,曹禪無比的冷酷,暴吼道。

「諾。」許蛟回予了嘹喨的應諾聲。領命而去。

孫堅忍不住心頭一跳,弓弩本就是防禦力疲軟的兵種。但殺傷力卻強悍無比。排在最前邊,恐怕就是為了對付董卓的那五千騎兵。

一瞬間,攻擊力最強悍的與最強悍的進行攻擊。這群弓弩手。能活下來的。恐怕寥寥無幾。

「曹純。」

「末將在。」

曹純大聲應諾道。

「尾隨許蛟,必要時,可踏著他的屍體。」曹禪冷酷無比道。心疼嗎,心當然疼,許蛟跟隨自己多年,忠心耿耿。

讓他去拚命,他就去拚命。何等忠義。

但這是戰爭,戰爭是殘酷的。曹禪早已經從陳蜿的死中,瞭解透徹了。陳蜿死了,肯定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沙場中。生死全看天意。

「諾。」曹純神色一片堅毅,大聲應命一聲,毅然轉身上馬,帶領著曹禪僅有的一支騎兵部隊,向前開赴。

「孫堅。」

「末將在。」孫堅聞言翻身下馬,對曹禪一拜道。

「領本部人馬準備廝殺。」

「諾。」孫堅聞言翻身上馬。領著程普,黃蓋,韓當三將,靠在了曹純的後邊,等騎兵衝鋒過後,接替上去。

一口氣,曹禪把一大半的兵力都放了上去。

但他身邊還有,還有三千銀白鐵甲軍,三百黑甲軍。典韋,許褚。還有程昱別部,夏侯惇,夏侯淵的一千人馬。

以及陳到,廖化,雄霸三人的普通精銳士卒。

以及…….。

這就是曹禪現在握有的武器,消滅董卓的武器。有些稀少冷清。

但這場戰爭。我不會輸。曹禪臉上無比的自信。

對面,「董。」字將旗下,董卓的臉上也是無比的自信。四萬五千,對兩三萬。何況還是他的西涼兵。騎兵方面也是他多多。

這場戰爭,輸不掉的。實力的差距可不是簡單的就能彌補的。

抬頭看了眼天色,董卓眉頭一皺,要是黑夜了,沒準跑了曹禪這個心腹之患,還是天黑前攻破之吧。

「命兩翼的領兵將領殺死那些誘餌。合圍曹禪。讓他翻不了身。」董卓朝著一個傳令兵,下死令。

「諾。」傳令兵領兵而去。

此時,董卓的身邊只有張濟一人。還有幾個心腹護衛,以及呂布。呂布的軍隊,退下來後,被指派去給了李肅,令他加緊攻擊曹操統領的右翼。

呂布被徹底的雪藏了。

「相國,幾百兩翼,起碼需要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左右。這一段時機。需要警惕曹禪的瘋狂進攻。」張濟比較謹慎,提醒道:「末將聽說,曹禪手下有三千白甲軍,三百黑甲軍,其中戰力黑甲軍冠絕諸侯,白甲軍次之,孫堅的兵馬就更不用說了。需要警惕埃」

甲軍?董卓撲哧一笑,身上肥肉狂抖,大笑道:「我也有甲軍,多的是,一萬夠不夠?」董卓隨手指著身後的西涼兵中,身穿鐵甲的一萬士卒。

洛陽什麼都多,甲冑也多。董卓入洛陽以後,搜刮的鐵甲,楞是讓他裝備了西涼兵一萬人。

論鐵甲軍的數量,董卓同樣是冠絕天下的。

「咦,弓弩手在前?炮灰?夠無情。」董卓忽然驚疑一聲,因為不遠處,處在第一排的並不是騎兵。

雙方相隔大約有三十長距離。半裡左右。

正適合騎兵的衝鋒,按照董卓的考量,曹禪應該是把騎兵擺在第一位。與他的騎兵廝殺一陣,而後進入決戰。

沒想到是以防禦力薄弱,但攻擊力強悍無比的弓弩手,與他的騎兵交手。

要知道,騎兵如果殺進弓弩手的陣營中,毫無意外,弓弩手將會全體陣亡。曹禪是拿著最凶戾的匕首,拚命了。

現在擺在董卓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不計後果,以五千騎兵蕩平了這支弓弩手軍隊。但是付出代價一定也不校

二,就是放棄騎兵的優勢,改為用步卒持著盾牌緩緩前進。因為騎兵如果沒有提起速度,在某些方面比步卒還不如。以步卒開道的話,騎兵就沒有餘地了。

曹禪給了他兩條路。

要麼殺死,付出代價吃掉這支弓弩手。要麼放棄你五千騎兵的優勢。

   

第二百章隱藏著的一支染毒的匕首

「他坐著是不腰疼埃那就吃掉他這支弓弩兵。」董卓冷笑了一聲。揚手道。

「令五千騎兵迅出擊,滅掉這支防禦力弱小的弓弩手。然後直插曹禪本陣。」

「諾。」自有部將領命離開。

西涼鐵騎,兇殘如狼。

五千鐵騎隨著董卓的命令,緩緩的向前行進。到了一定程度後。那為的將校,立刻下令道:「殺。」

「殺。」陣陣低沉的喊殺聲中,西涼鐵騎由緩慢行進,立刻拉高度。如飆風一般的衝向了緩緩前進的弓弩手們。

坐鎮中間。面對西涼鐵騎的衝鋒。許蛟的臉色有些白,但還是強自鎮定了下來。今日一戰,是曹侯策劃了許久的。

跟了曹侯這麼多年了,不為曹侯賣命,為誰賣命埃

想著許蛟越鎮定了起來,箭上弦。弓箭手們整齊劃一的拉弓上弦。弓弩手們則很早的就把箭上了膛。

弓箭手在前,弩箭手稍微靠後。

西涼鐵騎越來越近,地面的震動也越來越厲害。

但是這些弓弩手們,一點也沒有驚慌。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曹禪的部曲,以前都是黃巾或流匪,很少有家人的。

在將軍們的教導下,他們很早以前就知道,參戰就會有死亡的那一天。

就在今日了。

無數弓弩手們,眼神漠然。

「弩箭,放。」隨著騎兵越來越近。許蛟的臉色愈的嚴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放聲狂吼道。

弩箭之所以強大,是因為度快,上膛也迅。五千騎兵在那裡,也根本不用瞄準。如常訓練的時候,就只訓練上箭度。

如雨般的弩箭下,無數西涼騎兵們哀嚎著到地。

對付騎兵最強有力的武器,並不是騎兵,而是步卒加弩箭手。這是很久以前就,通用的策略。(更新最快八度吧8du8

「放,放,放。」騎兵們倒下了一片,但更多的卻湧了上來。西涼鐵騎,從不知道害怕叫什麼。

許蛟雙目通紅,放聲大喊道。

「嗖嗖嗖。」弩箭手們的度揮到了極致,上弦射出,再上線再射出。幾乎西涼鐵騎每前進一步,都有人倒地不起。

許蛟整個人如同一把筆直向天的鐵劍,寧折不彎。數千匹戰馬呼出的熱氣,滾滾而來。

但許蛟眼中卻沒有半點懼意。

反而隨著騎兵們越來越近,眼中的戰意越強烈。

「弓箭手,放。」到了弓箭能射到的位置後,許蛟毫不猶豫下令道。

「嗖嗖嗖。」五百弓箭手,與弩箭一齊射。死,已經明悟了。今日不死也要死。不管是弓箭手,還是弩箭手都很迅,心靈中,似乎除了射以外,沒有別的東西了。

麻木中,弓箭手,弩箭手們的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但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

一千五百弓箭手,齊射,也只是讓一兩千的西涼騎兵倒地,更多的騎兵湧了上來。

近了,近了。兩方人的鼻息聲,幾乎已經相融合了。

許蛟緩緩的閉起了眼睛,知道他們完了。弓弩手們,在騎兵面前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等著他們的只有被屠殺。

但是夠了,以一千五百弓弩手,為曹侯射殺了一兩千的騎兵,彌補了在騎兵數量上的差距,他夠了。

但是,還可以殺更多人。

「抽短刀,殺。」許蛟本閉起的眼睛。怒睜開來。手上的長槍,豁然前指,指向了對方。

「殺。」西涼鐵騎的凌烈,本來讓弓弩手們與許蛟一樣,閉起了眼睛。但是一聲大喝,彷彿把他們從黑暗中喚醒。

無數人紛紛捨棄了弓弩,抽出了腰間的短刀。(更新最快八度吧8du8悍然的撲了上去。朝著人數更多,佔了絕對上風的西涼鐵騎撲了上去。

享了幾年太平,讓曹侯養活了幾年,今日就以性命報之。

「殺。」無數人心頭熱血狂噴而出,嚎叫叫著,上去螳臂當車。迅的沒在了鐵騎之中。

「轟攏」但西涼鐵騎本已經快到極致的度,生生的一停頓。作為一個優秀的騎兵將領,曹純很快的就嗅到了著一絲機會。

「殺。」曹禪帳下,僅有的一支千餘騎兵,迅的啟動,在短時間內,化作了一股狂風,衝了上去。

衝向了度停頓了片刻的西涼鐵騎。

騎兵衝殺,在於度,在於衝鋒時帶來的力量。西涼鐵騎那一停頓,就是敗亡的契機。

這廝契機,董卓看見了。他急忙揮手道:「張濟,領兩萬兵馬殺過去。」

幾乎在同時,那邊的孫堅也抬手下令道:「殺。」與手下程普,韓當,黃蓋等,領一萬江東兵殺出。

一絲契機,就可能敷衍出大混戰。這就是戰爭。

「這就是戰爭。心要硬。」曹禪身邊。程昱有些風清云談的聲音響起。

許蛟一定要拚命,如果不拚命,就戰勝不了西涼鐵騎。這是程昱告訴曹禪的,曹禪曾經硬起心腸答應了。

但進入坐看許蛟被西涼鐵騎吞沒,卻還是感覺到了一絲顫動。

程昱顯然看出來了,曹禪的一絲心軟。冰冷的提醒道。

這邊說著話,那邊騎兵已經開始交戰了。兩方人馬沖如兩道洪流一般,碰的撞在了一起,但是曹純的騎兵度是最高峰,而西涼鐵騎因為許蛟的弓弩手阻擋,度大不如。

無數西涼鐵騎,在曹純騎兵的碰撞下,人仰馬翻。到底被踐踏成肉泥者無數。

「殺。」曹純大刀一揮,砍翻了擋在前邊的一個西涼騎。大喝道:「殺,殺過去。直取董卓性命。」

但是西涼鐵騎卻是在短暫的弱勢中,硬是堅挺了歸來。曹純好不容易提起的衝鋒裡,威力大減。

雙方人馬,開始糾纏了起來。

這時,孫堅,與張濟分別領兵殺到。混戰開始了。兩方人馬徹底的糾結在了一起。

「報,大將軍,左翼劉備將軍那邊已經支撐不住了,曹將軍那邊估計也快了。」探馬忽然來報導。

兩翼的崩潰是肯定的。是拿去給董卓吃的。曹禪聽到消息後也不驚訝。

「黑白鐵甲軍,從側面繞過去,直撲董卓。」曹禪下令道。

「諾。」一白一黑,兩個將校很快的出列。領人馬,從左側繞了過去,直撲董卓。

鐵甲軍離開後,曹禪身邊的就只剩下了典韋,許褚,以及幾千普通精兵。

這其中,隱藏著曹禪真正的殺招,兩柄染毒的匕。

「少年人終究是少年人。忍不住了。」董卓哈哈一笑,掃了眼從側面撲上來的黑白鐵甲軍。隨即,面色徒然冷酷了起來。揮手道:「撲上去,剿滅了。」

董卓身後一員將校,領命一聲,立刻策馬領著一萬鐵甲軍撲了過去。

但是有用嗎?

曹禪的鐵甲軍可是精心訓練了一年餘,日夜操練了,穿戴鐵甲的作戰能力,很強悍。董卓的鐵甲軍不過是入洛陽後,才穿戴上鐵甲的。

西涼兵兇殘,在洛陽霍亂了不少的姑娘。誰會沒事去訓練穿戴鐵甲作戰的持久力埃

初時,董卓的軍隊以人數佔了上風。黑白鐵甲軍節節敗退。但到後來,曹禪的黑白鐵甲軍,越戰越勇。

動作迅猛如剛剛熱身了一般。而董卓的鐵甲軍卻是有些狼狽了。

「軍隊不是夠兇殘就可以了的,還要多加訓練才行。」看著這一幕,許褚很自得的道了一聲。

這三千人的人馬,可是他與典韋一道訓練出來的。常常吃肉。持久作戰的能力,絕對過一個時辰。堪稱強悍。

「不要自誇了,仲康準備一下,該你們兩個人出馬了。」曹禪回身道。

許褚立刻收起了笑容,與典韋對視了一眼,一齊後退了一步。他們身後帶領著的兩班人馬,立刻跟著齊齊後退。

普通精銳中,極為彪悍的數百人出現了。

一支是曹禪的黑甲軍,剝了鐵甲,穿戴上皮甲的黑甲軍。一支是一年來,曹禪在招募了夏侯?兄弟的演武堂,收攬的數百壯漢。

這兩支人馬,由典韋,許褚率領,是直插董卓心臟的匕。染著毒的匕。

也是曹禪最終掌握的力量。自信的源泉。一擊必勝,取其頭顱。再順勢殺入洛陽。迎接天子。

前線,正與董卓鐵甲軍交纏的黑甲軍,只是掩人耳目的普通軍卒而已。

「緩緩前行。不要露出破綻。」曹禪見兩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兩支彪壯魁梧的人馬,隱藏在陳到的普通精銳士卒之中後。

低聲叮囑了一句。

這才下令道:「旗動。往前殺。」

中軍中,始終停頓著的。繡著「蕩寇大將軍曹」字樣的帥旗,被幾個碩大的壯漢,聯合抬在手中,緩緩的向前開赴。

帥旗一動,將卒自動。陳到,廖化,雄霸,各自領兵緩緩行動。跟隨者曹禪,以及程昱。向前衝了過去。

「轟攏轟顱…。」

鼓手們,最後的敲打了一下巨大的牛皮鼓。抽出了長刀,悍然的隨著曹禪一起撲了過去。

朝著董卓撲了過去。

決戰,開始了。

關乎到整個天下的一場豪賭,在程昱的策劃下,曹禪的默許下。展開了。

這一戰,關乎到洛陽歸屬,天子歸屬。以及,曹氏能不能雄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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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入心一刀。虎痴威武

「蕩寇大將軍曹。」

帥旗一動。董卓的神色就變了,凝重的看著對方。雖說他口頭上對曹禪多有不屑,但是真到了決戰的時候,絕對是謹慎的。

對方三千餘黑白鐵甲軍殺的自己一萬鐵甲軍節節敗退,從這裡就看得出,曹禪這人真是有成為天下豪雄的能力。

現下董卓的身邊,還剩下一支軍隊。一支一萬人的西涼兵。

「領三千人去支援鐵甲軍。其餘人等列陣待敵。」董卓下令道。隨即,又問道:「左右兩翼的將軍們如何了?」

「報相國,左右兩翼只要一刻鐘就能消滅。」探馬報導。

左右兩翼,曹禪放出的誘餌。有七八萬大軍,送上去給董卓吃的,吃下這兩支軍隊,董卓的付出的代價極校

大約三四萬人而已。

「命其加快速度,再合圍了曹禪。」董卓下令道。

「諾。」

「兩翼一潰敗,你曹禪就死無葬身之地,在我兩翼大軍殺到前,你要殺我,卻是不易。」董卓看著身後的七千餘人,再看看,頂在前邊,右邊的大量西涼兵。心下冷哼了一聲。

「殺。」

「殺。」

隨著帥旗的接近,陳到等嚎叫著,猛的領著全部人馬衝了上去。許褚,典韋,在混戰中,他們不與對手多糾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朝著董卓的方向衝去。

但是,這並代表著董卓也能看到。這群人的打扮與尋常士卒無異。

曹禪的帥旗在接近戰場時就已經不動了。

策馬百步之外,與程昱一起看著這場戰爭的結果。

士卒拚殺的都很猛烈,西涼兵把他們的兇狠,凶戾的秉性發揮到了淋漓盡致,所謂一息尚存,戰鬥不息。西涼兵很徹底的執行了這個戰鬥信念。

即重傷,也要殺敵。

但孫堅的江東兵也不差,他們比西涼兵多了幾分章法。往往都是一擁而上,互相配合。在殺敵方面也絲毫不遜色西涼兵。

但曹禪的心從來沒有放在這上邊,他看向的只有典韋,許褚這兩柄匕首。似乎游離在戰鬥之外,卻又快速推進的匕首。

很快的,這兩人各自帶領的數百小軍隊,已經分別從兩方,殺進了雙方混戰最尖銳的地方。

孫堅的江東兵雖然與西涼兵拼了個旗鼓相當,但唯一的弱點就是兵少,身後的兵丁薄弱,而西涼兵卻很厚實。很多人還沒有衝上來。

總共三萬人的混戰,並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全部展開的。

要攻破這份厚實的兵力,還需要孫堅的配合。

一槍挑殺了前邊的一個西涼將校,孫堅百忙之中,看了看典韋,許褚二人一眼。兩人混在軍卒中,那小山般的身軀,並不怎麼明顯。但是孫堅有心找,很快就找到了兩人。

發現兩人如同豹子一般,小心翼翼的隱匿著,等待著出殺招的那一刻。孫堅笑了笑,抬頭看向董卓車駕方向。

嘴上露出了桀驁不馴的笑容,手中長槍遙指董卓。回頭大喝道:「德謀。」

程普等三將與孫堅並肩作戰無數次,自然之道他的用意。

「江東子弟,隨我來。」以程普為首,三人齊齊大喝一聲,立刻有無數江東兵,匯聚其下。三人並孫堅一起,猛的朝董卓的方向殺去。

「突進。」

「突進。」

「突進。」

只有倒下的士卒,而無後退的士卒。朝著不知是袍澤,不知是敵軍的屍體前進,這一刻。江東兵才展現出了一支絕強軍隊的風範。

「轟攏」

如洪流與崖壁的碰撞,一時間江山動遙

猛烈的攻擊,使得西涼兵立足不穩,一排一排的倒下。張濟不是那種猛將型的人物,一人根本擋不祝

「相國就在身後,後退者死。」儘管他聲嘶力竭的大喊著。但卻顯得無濟於事。孫堅一馬當先,身後三將齊頭並進。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本來兩方人馬,面對面廝殺的情況,一下子隨著孫堅的突進而改變。孫堅等人,就像是一支錐子,刺向了西涼兵。

迫使著左右西涼兵不得不匯聚在一起,抵抗著孫堅的突進。

機會。

機會往往一閃而逝,望著前方的西涼兵漸漸的匯聚到了孫堅那邊。典韋眼中精芒爆閃,執刀大喝道:「殺。」

如悶雷炸響的聲音,在方圓數丈範圍內爆炸開來。

典韋率領著假扮成尋常兵卒的黑甲軍士卒,猛的衝了過去。三兩下就衝過了被孫堅吸引了注意力,防禦力量較為薄弱的地方。

「取董卓頭顱。」執刀砍翻了幾個西涼兵後,典韋只覺得前方空虛,抬頭一看,居然衝出了西涼兵的陣型。前方即是董卓。

回頭一看,自己帶領的黑甲軍有大半已經衝了出來。大喝一聲,提刀向前。

「取董卓首級。」典韋身後,假扮成普通兵卒的黑甲軍這時,再也掩飾不住精幹的身軀,殺氣畢露,驍勇精銳的身份。

嚎叫著。清一色的染血短刀,隨著典韋直插向董卓。

「原來尖刀在這裡。」董卓看著非但沒有一點驚異,反而哈哈狂笑一聲。似乎知道曹禪的殺招一般。

回身,持弓。放箭。

董卓的動作之迅捷,一點也不匹配他那肥碩的身材。左右開弓。

「嗖嗖嗖……。」一口氣射出二十餘支箭矢,放倒了十餘人。

聽見,看見袍澤倒地。典韋是雙目盡赤,狂吼一聲。腳下再提速,飛撲向董卓。

不用董卓吩咐,左右一千護衛,盡皆殺出。衝向了典韋。

典韋怡然不懼,橫刀向天。暴吼連連中,砍翻了十餘人。凡擋在面前的,無不斷為兩節。

「奉大將軍命,取董卓首級。」隨手殺死了一個擋在前邊的騎兵,典韋一個踰越,翻身上馬。

雙腳猛的夾緊了馬腹,這頭剛剛還不情願被典韋騎的戰馬,吃痛之下,立刻人力而起。隨即,如箭矢一般衝向了典韋。

雖萬軍從中,一騎頂天。

「奉大將軍命,取董卓首級。」見典韋威武,兵卒齊齊一聲暴吼,瘋狂一般的衝向了董卓。

有馬槍馬。沒馬腳走。所過之處,擋之殺之。敢戰者,屠戮。

「再上去一千人。」董卓眉頭皺起,沒想到曹禪除了所謂的黑甲軍,還有這一支精銳的步卒。

前後兩千人對付這數百軍卒,董卓不是要擋住這支軍隊,而是要合圍,吃掉這支小軍隊。

但是吃得下嗎?

不怕他啃壞牙齒,就吃吃看。

曹禪很久以前就知道,典韋的作用,在參戰軍隊少的時候越發能發揮出威力。萬人敵。繁複的可以說成是。領兵在一萬人中戰鬥,所向無敵。

雖然三百人,但硬撼兩千兵卒綽綽有餘。

隨著董卓先後的一千人加入,典韋只覺得四周壓力突然大增,但還是左突右進,砍翻後,策馬踐踏屍體。

神勇無敵。

「殺死他。」看著神勇無敵的典韋,董卓眼中精芒一閃,手指典韋,對呂布道。

「諾。」呂布眼中閃過一絲興趣,看著不遠處的典韋,舔了下鮮紅的嘴唇,先前受到的打擊,正好現在找回來。

不過一莽夫,殺之易也。

手中方天畫戟一耍,雙腳微微一動,胯下赤兔馬如箭矢一般的衝向了典韋。

瞬息間,就突破了無數人。來到了典韋的面前。「死。」呂布低喝一聲。方天畫戟當頭而下。

感受著凌烈的殺機。

雙目中閃現驚人的光芒,典韋看也不看,雙腳用力,胯下戰馬不退反進。悍然的撲向呂布,揮刀橫掃。

支取呂布虎腰。

刀雖然遠遠短於呂布的方天畫戟,但揮舞的速度,遠遠快於方天畫戟。

典韋很自信,在方天畫戟當頭而下之前,他已經將呂布攔腰而斷。

一人一騎捉對廝殺。在於氣力,在於殺敵經驗,在於胯下戰馬是否熊烈。

除了胯下戰馬以外,典韋身體素質,廝殺經驗絲毫不遜於呂布。

雙目一縮,呂布很自然的隨著典韋的刀,後仰倒在了馬背上。刀,只擦過表皮,落在了空處。

躲開這一猛烈的刀後,呂布並沒有坐等典韋改變攻擊方式。方天畫戟,似乎長了眼睛一般,刺向了典韋。

典韋神色巨變。橫刀在胸。阻擋。

「碰。」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中,典韋的刀片片斷裂。只得腰部一扭,險險的躲開了這一擊。

「將軍,刀。」有軍卒見典韋兵器吃虧,立刻拋出手中長刀,隨後空手悍然撲向了一個西涼兵,硬生生的從西涼兵的手中搶過了刀。

隨手砍翻,繼續殺敵。

接過刀,典韋策馬而立。非常謹慎的看著呂布。而呂布也很是謹慎的看著典韋。

兩人交手不過一合,但卻半斤八兩。都險些害了對方的性命。

許褚隱藏著的地方離典韋很遠,這一幕沒能看到。他的眼睛,始終盯著董卓。死死的記著董卓的樣子。

「走。」低沉的向身後叫了一聲,許褚無聲無息的向前殺去。

孫堅的彪壯是為了讓典韋有機會突破。而典韋華麗麗的攻擊,就是為了讓隱藏在最深處的他,有了取董卓首級的機會。

許褚一人當先,身後數百演武堂挑選出來的,精悍兵卒無聲無息的跟著。

沒有多華麗,沒有多勇烈。但是許褚一行人還是很輕鬆的破開了擋在前邊的西涼兵,從薄弱中,衝殺了出來。

許褚與幾個身手矯健的士卒胯下甚至有了戰馬。

毒蛇露出了獠牙。

「殺。」許褚低低的吼了一聲,本低調的一行人立刻化為了與典韋黑甲軍一樣,氣勢凌烈的強兵。

「吼。」高聲大吼一聲,數百人,只插董卓中軍的心臟。

此時,董卓手下的兵卒還剩下五千。

左翼那邊剛傳來消息,說劉備軍已經被擊破。數萬軍隊正朝著這邊迅猛趕來。右翼那邊的曹操,公孫瓚稍強。但也離覆滅也快了。

已然勝券在握。董卓沒必要再跟曹禪死磕。一下子派遣出了兩千兵卒,抵擋許褚。

但是,董卓已經沒有另一個呂布,來抵擋許褚。

許褚雙目怒睜,領著手底下的幾騎,瘋狂的衝向了前來抵擋的兩千餘人。餘下軍卒也緊隨跟上。悍不畏死。

臨近時,許褚身邊的數名騎兵忽然分散開來,並且猛的提起速度,在許褚的前邊衝向了兩千人。

殺敵數人,而後被殺。

一個小缺口,小小的能容納許褚前行的缺口,被撕裂了開來。

「吼。」仰天咆哮一聲,許褚橫刀在手。衝了過去。

「殺,殺,殺。」凡抵擋在前的全部廝殺。漫天灑血中,許褚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身上被砍了幾刀。

當許褚猛的殺死了前邊的一個西涼兵時,眼前豁然開闊。

前方有三千兵,以及董卓。

單刀。

那領兩千兵,前來抵擋許褚的將校一陣心驚。剛想下令追擊許褚的時候,猛的被數百演武堂兵卒糾纏祝脫不了身。

一場數十萬人的死戰,曹禪揮灑了十餘萬人性命的一場豪賭,就是為了這一刻。

此刻,許褚的心,也忍不住劇烈顫抖了起來。前方是相國,是大漢朝最為奸佞,最為凶悍,最為厲害的男人。

殺之,當留名於史。

能出許家村,隨曹侯以戰天下,真好。熱血奔騰。許褚橫刀在胸,仰天發出了一聲虎嘯,「吼吼吼…….。」

震響四方。

隨後,整個如同箭矢一般,衝殺了過去。餘音尚存。馬蹄聲又起。

「嘀嗒,嘀嗒。」

狂亂又清脆的馬蹄聲。狂響。

「仲康,威武。」此時,曹禪早已經棄了馬匹,在最後,在此前中軍駐紮的地方,拾起了鼓手丟棄了的鼓杵,猛的敲擊著巨大牛皮鼓。

「咚咚咚………….。」

蕩寇大將軍,親擂鼓,以震軍威。

「仲康威武。」

「仲康威武。」

「仲康威武。」

一聲聲的咆哮聲,響起。典韋,孫堅,程普,黃蓋,韓當,陳到,曹純,廖化,雄霸等,隨著擂鼓聲,帶著帳下士卒,瘋狂咆哮著。

呂布與典韋,戰。

呂布肩膀上,有一道狹長的傷口,一直延續到腰腹處。

典韋,左肩處一個大洞。血如湧泉。

兩人都凝望著對方,對於咆哮聲不為所動。

廝殺中,最忌諱分神,兩人既是再心焦戰局如何。也要凝氣靜心,慎重的看著對方。一生的大敵。

沒錯。

現在的呂布已經沒有絲毫看不起典韋的心思了,要不是對方的刀太差,要不是對方的馬匹太次。

這場死鬥,他未必會贏。

但是現在。呂布抬眼看了下典韋左肩上狂湧鮮血的傷口,嘴角閃現出一絲喋血的笑容,再幾合,此人既死。

人有多少血可以流,失了左手還有多少戰力。

呂布最是清楚不過。他對人體瞭如指掌。對廝殺,熟練如殺豬屠夫。

「殺。」呂布勒馬而上。典韋臉色有些慘白,那是流血過多的緣故。但眼中凶悍不減,雙腳猛夾馬腹,悍然的衝了上去。

要分出生死,起碼還得再戰數合。

亂軍叢中,張濟猛的回過頭。看向後方。那仰天咆哮一聲,如虎嘯的男人。讓他的瞳孔收縮成了針尖大校

心中駭人無比。

許褚殺出的那亂亂馬蹄聲,似乎一陣陣重錘,一般敲打在了他的心口。

「殺。」此時的許褚,身體,刀,戰馬。似乎都溶為了一體。全身心極為罕有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一個人。

董卓。

為曹侯,取其首級。

董卓的身前並不是沒有兵卒,兵卒還很多,足有三四排,數百人。但是看著這個一人一騎,的猛漢。

董卓罕有的沒有安全感,在西涼兵環視的情況下沒有一丁點安全感。唯有手中兵刃,還有一絲安全感。

劍。很少有人知道董卓是用劍的。一柄罕見的闊劍,重達三十斤的闊劍。握著手中闊劍,董卓的眼中儘是凶戾。

當年縱橫西涼,曾是一代豪俠,殺人越貨。西涼為雄。他還沒老呢。

不用董卓吩咐,他身前的數百士卒,身後的兩三千士卒。一齊衝了出去。衝向了許褚。

敵軍人數越少,許褚,典韋能發揮出的戰力越強大。

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不易。但是三千人中,取董卓首級,不難。

這是許褚的自信。自信的源泉,來於他無比魁梧的身軀。號稱打遍天下無敵許縣無敵手的英名。

以及,曹禪的信任。

十餘萬人,以及身家性命,全部堵在了他的身上。

豈敢不取董卓首級,安敢不取董卓首級。死也要取董卓首級。

前方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軍卒。持槍而立的兵卒。但是有空隙,透過空隙,可以清楚的看到董卓。

如飆風一般,許褚片刻不停,持刀衝了過去。

抬刀,砍頭。再砍頭。

不過幾息間,許褚渾身染血,無數的鮮血,有西涼兵的,也有他自己的。在長槍林立的地方,硬是衝進了大半。

前方一丈處。即是董卓。

「殺。」前方的西涼兵凶悍如鐵,十餘人合力,挺槍而上。一聲哀嚎,快下戰馬被當胸刺了無數個血洞。

躍起。揮刀。血飛灑。不顧槍刃近身,許褚衝了過去。

後方的西涼兵,猛的追擊了上來。

但是來到此處後,哪管身後洪水滔天。前方只董卓一人。嚎叫一聲,許褚衝了上去。

單刀。

此時,董卓的眼前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老虎。猛虎。健壯的猛虎。血腥味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很久了,久的不知道多少年了。董卓已經多少年沒有親自提劍廝殺了。今日。不僅要提劍廝殺。甚至,董卓還感受到了一絲死亡的氣息。

董卓不怕死,他幾乎幹了所有能幹的女人。上了所有能上的戰馬。享受過文武百官的跪拜。董卓知道自己肯定會死。

但那又怎麼樣。大丈夫只圖一時痛快矣。生前享受無上尊榮,死後就算是萬人唾罵。又如何?

面對華貴的車駕,許褚踰越而上。四名負責駕車的車伕,撲了上來。

看也沒看,許褚一刀橫掃,這一刀幾乎快到了極致。並排站立的四人幾乎同時被砍去了頭顱。

「撲哧。」四道熱血如溫泉水一般,噴湧而出。迎著天下飄落而下的血雨。許褚,殺向了董卓。

悍然。

董卓提劍悍然的撲了上去。

「砰砰砰。」刀與劍碰撞不斷的響起,兩人的性格都是直來直去的人。不會拐彎。董卓在前邊左右開弓,殺死了典韋帶領的黑甲軍士卒二十餘人。

許褚在前邊策馬廝殺,衝過了兩次千人陣。

論體力,二人同樣消耗了大半。

但是董卓畢竟老了,許褚卻是正在壯年。威猛不可擋。只拼了十下,董卓的手臂就開始痠痛不已。

許褚卻是越戰越驍勇。

「吼。」一聲大吼,悍然的撲了上去。面對當頭一刀,董卓勉強提劍在頭。

「轟攏」如泰山壓頂的一刀,再加上許褚本身如小山般的身體,所帶來的巨大重量。兩人腳下車架轟然倒塌。

腳步一個踉蹌,董卓的雙膝立刻疲軟。跪在了地上。

整個身體承受不了許褚的巨力,胸口火辣辣的。口中鮮血狂噴。許褚的刀更猛。巨大的力道,毫不手軟的全部傾瀉在了刀上。

手一軟,闊劍落地。董卓的整個身體從肩膀處,一直延續到腹中。幾乎被許褚砍為兩斷。

「董卓已死。」許褚割下了董卓碩大的頭顱,仰天發出了一聲狂笑。追擊他的西涼兵,猛的一頓,數千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許褚,許褚手上董卓的頭顱。

死了。相國死了。

「董卓已死。」跨坐在馬上的孫堅看的真切,心頭狂喜,怒吼道。

「董卓已死,董卓已死。」無數的吼聲響了起來。

董卓身後還有一人,一個手持著巨大帥旗的持旗手。董卓剛死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當震天一般的吼叫聲響起的時候。

他手中的巨大帥旗轟然倒塌。

帥旗倒塌,似乎證明了董卓已死的消息一般。

軍心,瞬間崩潰。

徬徨中,軍隊潰敗。

軍敗如山倒。

曹禪賭上了聯軍十餘萬軍隊的豪賭,贏了。

此時,呂布的身上又多添加了幾道傷口。反觀典韋,渾身大小傷口無數。粗重的喘息聲,慘敗的臉色。

敗了。典韋沒有敗在身體上。但卻敗在了兵刃,以及戰馬上。

呂布嗜血一笑,正打算一舉拿下典韋時。排山倒海的吼叫聲,讓他的面色大變。轉頭看向身後,不可置信中。『

「董」字帥旗,已經不見。

軍潰敗矣。

沉默了片刻,悄然中,呂布走了。

   

第二百零二章抄家,抄家,抄家,抄家

一支大約七八萬的大軍正快速朝著董卓中軍的位置趕去。這支軍隊正是絞殺了劉備,鮑信數萬人馬的徐榮,以及樊稠等。

天色漸黑。

徐榮樊稠的心卻很是焦急。董卓以中軍數萬人,防備曹禪。分兵增援兩翼,固然是為了快速,又省力的剿滅曹禪。

但曹禪既然做出一副拼中軍的架勢,一定是有所仰仗。

「相國他太自信了。」徐榮心下焦慮,大聲呼喝著軍隊前行。軍卒們其實已經疲乏不已,殺敗,徹底的絞殺了劉備等人用了幾乎一天的時間。

就算是干農活,忙活了一天也會累的疲乏。何況是殺敵。神經緊繃的在沙場上殺敵。

但徐榮是西涼名將,威望很高,他的話,讓士卒們咬牙堅持。再堅持。

煎熬中,徐榮大約在一刻鐘已經到達了曾經董卓駐紮的地方。雖然天色漸黑,但依稀還有光亮。

看著雜亂的地面,徐榮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低谷。

到處都是屍體,無數無數的屍體。僅從這點看,這場戰爭誰勝勝負難以預料。但是董卓人不在了。

董卓不可能不等大軍重新集結,就返回長安的。

「敗了。」徐榮驚懼的喃喃道。

「將軍,將軍。」樊稠也想到了什麼。臉色慘白的看著徐榮,似乎是在求助一般的道。一員猛將,卻含有的露出怯懦的表情。

可想而知,董卓如果敗了,對西涼將是什麼樣的打擊。

「誰,還有誰在?」徐榮大吼道。

洛陽以南,曹禪的軍隊正在快速的前進。到底剩下多少,曹禪沒有清點。大概還有一萬三四的摸樣。

大多傷員。

許蛟還是不是活著,曹禪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洛陽在前,盡快的取之。左右西涼兵可是還有近二十萬眾,他們這麼點的人馬,時時刻刻有被吞滅的危險。

曹禪可不相信董卓的那些西涼兵會與一般的兵丁一樣能被迅速的收編。王允設計殺死了董卓後,那群人可是敢舉兵攻打長安,挾持天子的桀驁不馴之輩。

李傕、郭汜、張濟、樊稠。華雄,呂布哪一個不是滔天巨孽。此時當取洛陽,避之。

蕩寇大將軍曹字樣的帥旗,曹禪早已經下令丟棄了。所謂蕩寇大將軍乃是自立,作為統帥群雄的一種身份。

現如今群雄已滅,不知幾人逃脫,不知幾人身死。

這聯盟已經名存實亡了。要之無用。

現在立在曹禪身後的,是一桿染血的帥旗。上書一個碩大的楷書,「董。」

假裝彼軍,詐取城池。這種事,曹禪看過聽過了不知多殺次,但是真用上還是第一次。

不過,這不會影響曹禪的信心。董卓那麼強大的軍隊。數十萬,人人都會認為董卓會凱旋而歸,恐怕沒人會認為董卓會身死在洛陽三十里開外吧。

曹禪手下的士卒,同樣已經筋疲力荊但還是在將校的督促下快速推進著。前方即洛陽,富貴榮華之地。

咬著牙,無數士卒堅定起信念,隨著曹禪的腳步趕往洛陽。

漸漸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洛陽這座巨大的城池,曹禪曾經來過一次的城池,也已漸漸浮現在眼前。隨著他們的接近。

「城下何人。」城頭上忽然響起了一聲暴喝。西涼口音,曹禪勉強聽的懂。

「相國的車駕在此。」城下,一個西涼校尉被用刀架住脖子,被迫大喊道。

天色較黑,曹禪他們又沒舉著火把。曹禪知道城頭上的那守將,不至於把他們放進去。但他有辦法。

一支加長了的火把緩緩的被點燃,緩緩的移動到「董」字帥旗的旁邊。儘管上邊染血,甚至有馬蹄踐踏的聲音、

但是碩大的「董」字,那守門還是看的清楚的。

再加上對於董卓無比的自信,董卓不會失敗,根本不會失敗。那守門校尉,立刻下跪道:「末將失禮了。還請相國寬耍」

「開門。」隨即,那校尉揮手道。

洛陽的城池無比高大,門也大的異常。推動不異。看著門縫被緩緩的打開。曹禪儘量收斂心神,使得自己平靜一些。

泰山崩於前,也要面不改色。遇到大事,需要冷靜。如今董卓都死了,只剩下了洛陽這個戰利品。急也無用。

想著,曹禪的面色緩緩的回覆了正常。與旁邊程昱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冷靜。

當城門大開,那小校領著兵馬緩緩的走出,打算恭迎的時候。

「殺。」不待曹禪吩咐,左右陳到,孫堅等大喝一聲,瘋狂的向前衝殺過去。

那校尉面色大變,不待他有所舉動。衝殺出去的陳到,孫堅等人,已經迎面放倒。

「殺。」

群狼已入洛陽。

大批大批的士卒瘋狂的湧入洛陽,騎兵,步兵,甲兵。這些人分工跟明確,騎兵四處游離。大喊著:「董卓已死,董卓已死。蕩寇大將軍曹禪入城。大將軍曹禪入城。」

本寂靜的洛陽城,一時間如炸鍋了一般。

本在書房內看書的陳紀面色大變隨即狂喜。「曹禪入城了,曹禪入城了。曹家小雄兒真的入城了。慈明,慈明啊,你疼愛這孫兒不虧埃」

本性格沉穩的陳紀,狂喜的幾乎歡呼。

強自使得自己冷靜下來,陳紀大聲呼道:「舉家奴,去南城迎接曹禪。」曹禪從南而來。自然會從南方入洛陽。

與此同時,蔡邕,以及鐘敏等潁川一系的文官們,都如陳紀一樣,率領家奴去迎接曹禪。

楊府,楊彪的面色也有一絲歡喜,曹禪入城,總比董卓強太多了。本也想領家奴去迎接曹禪,但一想到,在洛陽,他們幾乎翻臉。

腳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去。

王允與楊彪差不多,懷著複雜的心情。沒去迎接。

但是接下發生的事情,卻讓王允一下子面色巨變。

他家大門被一腳踢開,一下子湧進來了無數兵卒。這些兵卒大叫道:「出來,全部出來。」不僅大喝,兵卒們衝入之後,先去馬廄,牽馬,還有馬車。分工很明確的搬運起了這座府邸內的財物。

入寶山豈能空手而歸。只能短暫佔領,曹禪也要收刮一番。文武百官,全部帶走。金山銀山,能搬走全部搬走。

「老夫乃是當朝尚書令王允。你等,你等曹禪兵卒,實在無禮。」王允幾乎氣得發抖,質問道。

「我的刀,可不認你是不是當朝尚書令。」回答王允的是一把血跡未乾的長刀,廝殺歷歷在目,此人身上濃濃的血腥味未散。說這話時,王允就像被一隻嗜血的野獸盯著,面色一變。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王允勉強使得自己冷靜下來。問道:「不知大將軍為何令你等搬運老夫府宅?」

說話的時候,王允府上值錢的東西已經被劫掠一空。數量本來乘坐之用。很華貴的馬車,被裝上了一些金的,銀的。無比的俗氣。

「無可奉告。」這兵卒冷哼一聲。

李傕府。張濟府。樊稠府。

華雄府。呂布府。郭汜府。三公,九卿,文武百官。無不被亂兵抄家。女眷,子嗣。除了僕人以外,全部被帶走。

賈詡府邸,也同樣面臨這樣的情況。

有些無奈,也有些嘆了口氣。一代智者,賈詡就這麼看著亂兵抄他的家。

負責抄這座府邸的兵卒,先前已經抄了許多家。賈詡還是最配合的。他也沒為難賈詡。曹禪下令抄了整個洛陽。

可沒下令燒殺搶掠。

正當這座府邸被搬完後,那兵卒想要上去帶走賈詡的時候。賈詡問道:「不用綁了老夫,老夫隨你走。」

皇宮內。

李儒神色慘白,跌坐在以前董卓的坐位上。亂兵入城了,董卓真的死了。真的死了。既然曹禪都入城了,李儒不信也得信。董卓真的死了。

被守備皇宮的士卒,聽到這個消息後,早已經轟然潰散。

現在皇宮內到處都是喊殺聲,無數西涼兵為了皇宮內令人眼紅的金銀物品,廝殺。他作為一個無威望的謀臣,早已經失去了對城池,對皇宮的掌控。

不過,他手上還有一支忠誠於他的軍隊。擺在前邊的有兩條路,到底是逃走,還是火燒了這座皇宮。

讓這大漢朝與董卓陪葬?

李儒罕有的猶豫了。

城南,無數兵卒湧入洛陽後。曹禪領著最精銳的一千餘人,緩緩的進入洛陽。

洛陽,曹禪只來過一次。與荀爽求官洛陽的一幕幕還近在眼前。而今,他卻是以諸侯的身份,進入洛陽,要帶走整個洛陽的榮耀。財富,以及權力。

「感想若何?」程昱忽然問道。

「大丈夫,當如是。」曹禪忽然想起了這一句,縱兵洛陽。一句大丈夫,當如是不是很合適嗎?

「大丈夫,當如是。」程昱笑著附和了一聲。

曹禪能走到這一步,與他。郭嘉,荀攸等三人的謀劃是分不開的,程昱幾乎是看著曹禪一步步從小城主,到如今地位的人。

自然有些別樣的心情。

忽然,前邊走來了一群人。

這群人中,一個個頭戴冠,衣著華貴的人策馬在前。身後一群家奴跟隨。

「來著何人?」不待曹禪吩咐,在前的兵卒立刻阻擋道。

「司徒陳紀。司空蔡邕。」蔡邕二人出列抱拳道。

曹禪聞聲策馬向前,見到陳紀,蔡邕心下並沒有喜色。抱了抱拳後,曹禪立刻道:「趕緊回家準備一下,我要搬走整個洛陽。」

「怎麼回事?」陳紀本喜色十足的臉立刻凝固,急聲問道。

搬走整個洛陽,什麼意思?

「我雖然殺死了董卓,但他的二十餘萬西涼兵尚存,西涼兵凶悍,只要有人帶領,就是滔天之禍,我就算是據有洛陽也是抵擋不祝乾脆,請了天子,駕凌曹城。都曹城。」曹禪搖著頭道。

都曹城。即遷都也。

但是曹禪這不逆舉動,也比不上曹禪帶來的消息重要。

「二十萬西涼兵還尚存。那你是怎麼進來的?」陳紀面色大變,不可思議的問道,此時的他,再也沒了平時的鎮定,要知道西涼兵凶悍無比,二十萬。二十萬埃

「踩著董卓屍體進來的。」曹禪回答的很簡短。

陳紀聞言,深深的看了眼曹禪。隨即,下令道:「統統回府宅,收拾僕奴。輕裝向……。」說著,陳紀看向了曹禪。

陳紀對軍事也有所涉及,忽然想起東方就是虎牢關。是董卓部將華雄統領的關隘。這洛陽附近又有二十萬西涼兵環視。

到底去哪裡?

「渡黃河,而後向東,去河內。」曹禪解去了陳紀的疑惑。

河內,晁錯的領地。

曹禪自從下定決心攻打董卓後,便與荀攸等人,謀劃過了,很周全的計劃,包括殺敗董卓的唯一辦法,以及撤退的路線。

南方,還有二十餘萬西涼兵。東方有華雄,西方是董卓經營過的長安。這些地方都不能去。唯有北方,渡過黃河才是生路。

但是北方,卻還有牛輔。

牛輔是董卓的女婿,奉命討伐并州白波亂兵,失敗後返回洛陽。又因為上黨太守從上黨進兵洛陽。又駐紮在洛陽北面。

防備上黨張揚。

擁兵兩萬。這是第一道檻。

此時正值今夏,黃河水氾濫,唯有河東南面的一段河水才能渡過。河東一帶,正駐紮著上黨太守張揚的軍隊。

這是第二道檻。

第三,就是呂布,李傕、郭汜、張濟、樊稠。華雄等董卓殘部。

要把天子安全的帶到曹城,可不容易。

不過,當務之急,首先要把天子,以及文武百官帶出洛陽。

天子是象徵,而文武百官也是一樣。如光有天子,沒有百官,朝廷也不是朝廷。但是曹禪並不會讓那些文武百官成為將來的麻煩。

因此,下令兵丁們只帶走那些文武百官的家眷,僕奴一律不得跟隨。

失了家奴,失了族人的幫助。文武百官再高位,也難以抵擋曹禪的兵權。除了天子,除了文武百官。

曹禪還要帶走皇宮,以及整個洛陽內的所有值錢的金銀物品。以及糧食。

入寶山,絕不空手而歸。

陳紀聽完後,深深的看了眼曹禪,領著一眾潁川勢力的文官們,四散離開。

此時,誰都知道,留在這裡,只會面對西涼兵的瘋狂報復。

走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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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挾天子,馬踏宮闕

洛陽城,因為曹禪入城而雞犬不寧。

無數馬車被徵召。無數官員被強行帶走。匯聚在城池北方的一小塊空地上。

王允,楊彪,陳紀,蔡邕,以及九卿,文武百官,都在這裡碰面。

此時三公九卿要多落魄就有多落魄。每家幾乎沒有僕奴,只有幾個侍女,伺候著。只有蔡邕,陳紀等潁川一系官員,才允許帶著家奴一起。

王允與楊彪坐在一塊石頭上,歇腳。

「先走董卓,後有曹禪,這漢室江山不知何時才能安寧。」王允滿臉黯然,嘆道。

「子師慎言。」楊彪掃了眼不遠處的一些兵丁,勸道。

接著,楊彪低聲道:「他至少也從董卓手中救下了我們。漢室可能因他而得以喘息埃」

「什麼喘息。文先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此人是在學董卓埃」說到這裡,王允滿臉的怒火,捏緊了拳頭道:「就算是事情再緊急,也要先朝會。通告大臣們,而後決定遷都,此人卻繞過我們,強迫我們出洛陽。狼子野心埃」

「朝會?那需要多久埃半個時辰?一個時辰?董卓雖然已經死了,但老夫聽說,左右還有二十萬西涼兵環視,他曹禪能有能力殺死董卓,有魄力進洛陽。又怎麼會沒有魄力繞過我們呢。事急從權。」

楊彪的消息比王允要靈通一些。

一席話,王允心中的怨氣散了大半。如狼似虎的西涼兵還剩下二十萬,不管是哪個大臣聽了都要心涼埃

「看來,我們不得不隨著曹禪走埃」王允苦笑一聲,道。

「哎。」楊彪也跟著嘆了口氣。

「父親,喝水。」此時,一位年二八的絕美*女捧著水,恭敬的遞給王允。

說實在的,此少女的顏色雖然絕美,但並不是無雙。但眼神妖嬈,渾身散發著妖嬈的味道。

禍水,可禍亂天下的禍水。

楊彪看了一眼,只覺得心驚肉跳。問王允道:「此是?」

「義女,貂蟬。」王允淡淡的掃了眼貂蟬,心下嘆了口氣,不知,還用不用的上。

與曹禪無關的文武百官是一半忐忑,一半覺得前途未卜。潁川一系,如陳紀,蔡邕等則是稍微輕鬆些。

只有那呂布。李傕、郭汜、張濟、樊稠。華雄,牛輔等人的家眷婦人。哭哭啼啼,一片慘淡。

董卓死了,洛陽進城了。就連婦人們也知道,她們落在曹禪手中,根本沒有什麼好下常

這群婦人,孺子。都被安置在角落處。

不管是董卓,呂布,還是李傕、郭汜、張濟、樊稠。華雄等都是好色之徒。家中夫人,妾室都是姿色出挑的人。

一群哭哭啼啼,淒悽慘慘的摸樣,惹人憐愛。

幸好曹禪,孫堅治軍都很嚴謹,雖然有些兵丁心下火熱,但也不敢擅動。不似西涼兵,兇狠殘暴。

其中氣質高雅的就是董卓的那些女人了,直接收刮了皇宮內的妃子,宮女。無不是上層。

只是其中,最出挑的反而是一位二十七八的婦人。一系素白,渾身散發著清雅的氣息。相比與其他人,這婦人也要鎮定許多。

她身邊還站著一個英武。二十餘歲的男人。

「嬸嬸,我去問問賈詡,他足智多謀,應該能猜測到外邊到底是什麼情況的。」張繡對著鄒氏彎了彎腰,道。

「去吧。」鄒氏輕聲道。

張繡聞言彎了彎腰,朝著另一邊走去了。

賈詡並不是西涼一系的心腹,因此,他是被安排在文武百官中間的。

此時,賈詡稍微的有些避開文武百官,面色如常的跪坐在角落處。

張繡為人義氣,人又年輕。不管是統兵,還是武藝,騎射都有一套。賈詡與關係蠻好,常常聊天。談論局勢。

張繡對賈詡的智慧深為佩服。

「先生。」張繡走近,也不避諱賈詡身後的妻妾。跪坐在賈詡的前邊。舉拳道。

「放心吧,你那叔父有八成沒事。」賈詡一眼就看透了張繡想要問什麼。

「真的?」張繡心下一喜,幾乎露出表面,但隨即,卻是有些將信將疑。雖然賈詡智慧很高,但畢竟不是神算子。

「那你以為曹禪入城後,又急著出城是干什麼?董卓肯定是死了,但他的那些虎狼之將們肯定還在。有大部分還在。因此,他不僅劫了文武大臣,還劫了你們這些婦孺。族人。他有大用的。」

賈詡笑道。

「用婦孺,族人威脅那些狼將們,恐怕沒多少效果。」張繡聞言苦笑一聲道,他身在西涼,深知樊稠,華雄等人。女人上了一個又一個,兒子女兒很多。

對於他們來說,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們自己還活著,女人滿世界都是,子嗣什麼的,還可以再生。

「會有用的,至少你那叔父張濟,你們整個張家,可就你一顆獨苗。」賈詡搖著頭道。

張繡苦笑,張濟肯定會在意他的。但張濟的地位,在董卓部將中一般般。不高也不低。肯定做不了主。

最後,他們這些人,恐怕還是要葬送在西涼兵手中。

不過還好,叔父還在。張繡心下又鬆了口氣,他為人義氣,家中無尊長,一直都是張濟在照顧他。

說他擔心自己,還不如說他是擔心張濟為難。

洛陽,南宮內。

李儒已經放下了猶豫,如今董卓已死。他們西涼勢必衰敗,何苦要與曹禪為敵?不,不是與曹禪為敵,何苦要燒燬這皇宮。留下千古罵名?

正當他鬆了口氣時,宮門忽然被轟開。

當先一人,頭戴盔,身披鐵甲。身前坐著一個驚慌失措的少年。此少年,頭戴冠冕,身穿冕服,腳踏龍靴。

正是曹禪,以及當朝天子,劉協。

隨之而來的還有無數兵卒。這些兵卒,渾身上下幾乎被鮮血染紅,一個個殺氣畢露。凶悍無比的看著李儒。以及李儒身後的一隊上百人的兵卒。

曹禪上上下下的掃視了李儒片刻,這才開口道:「你就是李儒?」

「正是在下。」李儒並沒有驚慌失措,而是緩緩的整理了下衣衫,對著曹禪微微一拜道。

「董卓死了。」曹禪道。

「清楚。」

「你想陪葬,還是隨我走?」曹禪問道。

「隨大將軍走。」

「帶我去何後那邊。我知道她還活著。」曹禪道。

「諾。」

對答如流,沉穩自若。

曹禪深深的看了眼李儒,點了點頭,掉轉了馬頭。對著左右兵卒道:「殺出去。」

南宮內,並不是安全,董卓佈置下的兩萬西涼兵,有一萬餘是負責駐守皇宮的。其中大部分又都在南宮。

城破,以及董卓的消息傳來後。這些人瘋了一般的見人就殺,見女人就上。見貴重物品就哄搶。

南宮內,到處都是兵卒,並不安全。曹禪下令是,見一個殺一個。西涼兵凶悍。但卻也等級分明。

如今呂布,華雄,樊稠,張濟等都還在,留著給他們收容,還不如消滅個乾淨。

李儒回頭對著身後忠於他的一百士卒,道:「如今董公已死,我要隨著蕩寇大將軍一行,你等是自去,還是繼續追隨於我?」

「追隨大人左右。」左右兵卒互相看了一眼,抱拳道。

「好,隨大將軍殺出去。」鏗鏘一聲,李儒佩劍出鞘,悍然的跟了出去。

並且越過曹禪,在前帶路。

「殺。」沿路上,左右兵卒悍然的殺了敢衝向曹禪的西涼兵。但是殺之不盡,幾乎每走一段路,都會遇上悍然撲上來的西涼兵。

這一路上,幾乎步步染血。

被曹禪抱著的小皇帝幾乎面無人色,使勁的收縮著身體,靠向曹禪,似乎是在尋求著一絲溫暖。

但卻只有冰冷。冰冷的鐵甲。

他是大漢天子。劉協心下死命的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是真的太慘了,太慘了。他本來在軟榻內休息,卻被凶悍無比的兵丁一把揪了出來。

強迫性的穿上冕服帶上冠冕。一出來,到處都是淒厲的慘叫聲,亂兵無數,矛戈森然。

無比的冰冷。

感覺小皇帝在哆嗦,曹禪眉頭皺起。他到底不是董卓,可以肆無忌憚,他還要用這皇帝。

「去尋一條毯子來。」曹禪回頭對一兵卒道。

「諾。」這兵卒應命一聲,立刻帶著一隊人馬,隨機選了一座宮殿撲了進去。裡邊立刻響起廝殺的聲音,當這對兵丁走出來的時候,身上的血,又厚了一分。

從兵丁的手中接過毯子,曹禪裹在了小皇帝的身上。

「繼續走。」曹禪看了看李儒,繼續道。

何後所在的宮殿很偏僻,也沒有多少西涼兵進來。

「就在裡邊。」李儒指著前方的一處宮殿道。

「鑾駕開進去。」曹禪回頭道。此時他們身後有一架順手牽羊過來的鑾駕,很是華貴。

李儒與部分兵丁在外邊把守,曹禪抱著小皇帝下了戰馬。「看著陛下,別陛下亂跑。」曹禪回頭對手下的一個軍侯吩咐了一聲,隨即走了進去。

何後的情況,李儒已經跟他說過了。

沒想到,何後居然如此剛烈。曹禪心下有些訝異的。

「蕩寇大將軍曹禪,欲接走天子,不知皇太后願意否?」曹禪就這麼站著,朗聲道。

「沒想到曹家的小雄兒真的進來了。」沉默了半響,宮內才響起了何侯的聲音。沒多大歡喜,也沒多少恐懼,只有詫異。

數十萬西涼兵,并州兵,洛陽兵。他居然真的打進來了,何後心中只能有意外,別的沒了。

「也是拜皇太后所賜,當日洛陽宮內,皇太后對在下可是有不少鞭策埃」曹禪道。

「那你此來,是為了羞辱於本宮嗎?明知道外邊等待本宮的是什麼你,曾經本宮面前如螻蟻一般的你。本宮豈會出去?」宮內響起了何後淡淡嘲諷的聲音。

曹禪笑了笑,挺直了腰。道:「此時我是蕩寇大將軍,汝皇太后則是階下囚。當日位置,今日已經對調。我心足矣。多你一個皇太后,不多,少你一個皇太后,不少。」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何後的聲音,依舊是充滿了嘲諷。既然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還找她幹什麼。

「我底下有董卓大部分的族人,家校你不是被董卓害死死了兒子嗎,你難道不想殺回來嗎?」曹禪笑著道。

「破門進來吧。」沉默了良久,何後嘆了一句道。

「破門。」曹禪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淡淡的吩咐左右士卒道。

「轟攏」

一聲巨響,董卓始終不能踏入半步的宮門,被曹禪一舉摧毀。

一襲宮裝的何後從裡邊走了出來,膚色有些慘白,眼睛卻明亮無比。

站在地上,看了眼高高坐在馬上,並無像她行禮意思的曹禪。何後自然知道,這一出來,等待她的什麼。

後悔嗎。並不後悔。抬頭看向天空,只要這天還是大漢朝的天,她就是最尊貴的皇太后。何後一生陰謀算計,政治上的事情。極為透徹。心知一些身份是不會改變的。

除非眼前這人,篡了漢朝。只是憑眼前這人的勢力,幾十年後都未必能成功。到時候,她已經是一個孤寡老太婆了。

怕什麼。

何後驕傲的昂起了頭,踏上了鑾駕。

「沒了權勢,眼前這女人,除了一身驕傲,一點都沒有魅力了。」曹禪看在眼裡,心下不知是失望,還是什麼。

宮門外,看著曹禪率眾而出。

李儒透過簾子,隱約的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身影。心下訝異,與董卓周旋了數月近一年的何後,居然這麼簡單的就出來了。

不知這蕩寇大將軍使了什麼手段。

李儒心下揣摩,但面上卻是不顯,很是恭敬的對曹禪行禮。

曹禪下了馬,重新抱起小皇帝。一行人,朝著宮外走去。

北宮外,糾集了一大批的士卒,將校。陳到,孫堅等都在此等候。

見曹禪手中抱著一個穿著冕服的少年孫堅眉頭一跳,有些激動的下馬拜道:「烏程侯孫堅拜見陛下。」

那仰慕的聲音,劉協已經很久沒聽到了。心下閃過一分溫暖,擠出笑臉,剛想作勢對孫堅說一些溫言撫慰的話。

頭上一道凌厲的目光,讓他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心下無比的驚懼,冰冷。這凌厲的目光與董卓是何其相似。

前狼後虎。劉協的心中驀然出現了這四個字。

   

第二百零四章追兵殺到

最終,劉協什麼也沒說。只是挪動了下嘴唇。沒膽量說出口。

孫堅的一片火熱猶如被澆了冷水一般,人還拜著,但起也不是,再拜著也不是。

「陛下,此番廝殺,曹操,公孫瓚,劉備,鮑信等都有功勞,但其中出力最大者乃是烏程侯。烏程侯實乃漢室之忠臣。」曹禪輕聲道。

「烏程侯請起。」劉協這才淡淡的回了一句。

聽著兩人似乎是一對一答的聲音,孫堅的心中驀然蒙上了一層陰影。但曹禪馬踏洛陽,決意與董卓決一死戰的形象太高大了。

高大到孫堅幾乎心中幾乎沒有一點破綻。在袁紹不敢西進時,當袁術斷他糧草,不讓他北進時。

眼前這位蕩寇大將軍領兵十數萬,死命與董卓一戰。力挽狂瀾。挽救了漢室。

豈會是另一個董卓?如此想,孫堅心中那點陰影立刻煙消云散。

曹禪見孫堅神色並無不妥,心下也是鬆了口氣。孫堅此人忠誠無比,想辦法消除心中對漢室的忠誠是當務之急。

不過幸好,還有時間。現在小皇帝還小,如果再大一些,膽子就會大起來。就不好控制了。

「此處不是久留之地,走吧。」曹禪道了聲,立刻策馬而走。孫堅看著滿是喧嘩之聲的洛陽,點了點頭,立刻翻身上馬,緊跟而上。

一行人很快就出了北城,來到了眾位大臣呆著的地方。

「陛下。」無數大臣們,見劉協,立刻屈身拜見道。

「眾卿平身。」劉協感覺頭上並沒有凌厲的眼神,立刻抬手道。

「謝陛下。」

面見了劉協之後,有些人就立刻找曹禪麻煩。

「蕩寇將軍眾兵霍亂洛陽,把陛下與文武百官劫到此地,哼。不知是安的什麼心?」大臣中間,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立刻響起。

此人稱曹禪為蕩寇將軍,而非蕩寇大將軍。赤裸裸的表示對曹禪的不屑。

「這人九卿之一,當朝宗正,劉都。」李儒上前一步,低聲對曹禪道。

「李儒?你這亂臣賊子。」這時,很多大臣才見到了李儒,無數人立刻紅著眼睛,準備撲上來與李儒決一死戰。

李儒,董卓謀臣,毒酒一杯,殺死了少帝劉辯的人。

見群起呼嘯,曹禪並不動容。這些朝臣都是老油條了,能在董卓的淫威下生存,哪一個又是真正的忠臣。

不過是試探而已。試探他這個大將軍到底是什麼風格。到底是忠臣,還是如董卓一般,兵亂洛陽的梟雄。

或者說,他們更在乎的是他們的身前富貴。如果曹禪是忠臣,那麼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在政治上,消滅曹禪。

如果曹禪是如董卓一般的梟雄,這些人恐怕又都是夾著尾巴的狗。

扯皮。這大漢朝,也難怪會亡。

「董卓在時,淫亂後宮。廢立皇帝,把持朝政。你這忠臣又在哪裡?現在董卓死了,撿我曹禪這軟柿子來捏?何況,欲殺弘農王的乃是董卓,李儒不過奉命行事而已。有何可恨的。來人,送他回洛陽。」曹禪對著左右兵卒,指著那宗正冷聲道。

「諾。」左右兵卒立刻如狼似虎的拉走了那宗正,以及從家屬中,挑出了那宗正的妻,以及子嗣。全部送回洛陽。

「我乃魯恭王之後,大漢宗正劉都。你一蕩寇將軍,焉敢抓我。」劉都瘋狂的喊叫著,掙紮著。但卻還是被帶走了。

這一幕,立刻讓剛才還紅著眼睛的大臣們,冷靜了下來。選擇了冷眼旁觀。

「左右西涼兵二十萬,你們要是留下來,就留下來吧。」曹禪見此,也沒時間再跟這些人扯皮,道了一聲,立刻下令道。

「大軍立刻前行,往河東。」

這次,大臣們沒有再廢話。很是順從的跟著一起走。

果然還是強勢,比較震懾人心。

曹禪心中明悟,但卻並不以此為喜,反而越發的凝重。

「二十萬埃稍有不慎,就是個敗亡的結局。」曹禪回身看了看洛陽,立刻走了。

大臣中間,王允與楊彪一起坐上了車駕。看到剛才曹禪坐馬上,下令拖走劉都後,低聲嘆道:「此人既是董卓第二。」

這次,楊彪沒有再反駁,沉重的點了點頭。

一萬三四的軍隊,簇擁著一兩萬的人,其中小半是大臣,以及大臣的家校大部分則是潁川一系的家奴們以及太監,宮女。

潁川一系官員們的家奴,曹禪發放了兵器。畢竟也是人,在危難時,可以抵擋一陣。

至於太監,宮女,曹禪只選擇了健壯的帶走。其他的都留在了洛陽。

天子的威儀是排場帶出來的,太監,宮女是必不可少的道具。等入了曹城,再挑選新的太監,宮女,還不如撿現成的。

曹禪等還沒有走出十餘里,李傕、郭汜、張濟、樊稠、徐榮就領兵殺到。十餘萬的西涼兵,煞氣衝天。

五人毫無顧忌的眾兵洛陽內,在接管了洛陽後,立刻來到皇宮內。

看著幾乎是被土匪打劫,收刮了一層地皮般的皇宮,五人都是面色鐵青。尤其是張濟,他已經聽到了家中侄子,妻子被曹禪劫走的消息。

但五人中除了他與徐榮以外,其他人卻是老神在在,並沒有多麼想要去追擊曹禪的慾望。張濟的面色不禁更加的鐵青。他焦慮不安的在大殿內走動著,咆哮道。

「還商量什麼,趕快領兵消滅了曹禪,劫回家小埃」

「殺曹禪,已報相國之仇。」徐榮很冷硬道。

但李傕等都是虎狼之人,女人只是**工具,子嗣只是**後的產物而已。

「天下女人多的是,再生幾個娃子就是了。」李傕冷硬道。

「現在天色漸黑。要是曹禪在途中埋伏,我們該如何是好?」郭汜冷聲道。

「那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徐榮憤然起身,怒視二人道。

「徐將軍先消消氣,先據有洛陽,睡上一夜,等明日再追擊。」樊稠與徐榮還算親善,因此勸道。

「等明日曹禪早不知道跑多遠了。」徐榮雙目盡赤,怒極反笑道:「你們還不是貪戀洛陽繁華,想據為己有而已。但你們不是沒聽見,洛陽城內,值錢的東西。皇帝都被曹禪劫走了,你們據有的只是一座空城而已。」

被拆穿,但李傕等人並不臉紅。郭汜反而一笑道:「這徐將軍就有所不知了,洛陽城最值錢的並不是什麼文武大臣的家產,也不是皇宮,而是十二帝陵。那是相當於整整十二座皇宮的價值。」

說到這裡,郭汜幾乎掩飾不住眼中的貪婪,十二帝陵。他們早已經垂涎多時了,但那時候董卓還有點顧忌,沒動手。

現在董卓死了,他們幾個當是繼承了董卓的地位。可以自行決定了,挖掘帝陵。

「一群忘恩負義之徒。」徐榮幾乎咬牙切齒道。隨即豁然轉身,看著張濟道:「你也是一樣。但你還算有點情義,隨我走吧,救你侄子,殺曹禪。」

「哼。」冷哼一聲,張濟拂袖而去。

張濟的臉色有點難看,但並沒有拒絕,緊步跟了上去。

二人的兵馬是西涼諸將中損失最慘的,徐榮領六萬兵馬跟劉備死磕,接著曹禪又增援劉備,死了幾乎兩萬,傷了也有一二萬。

完好的現在才兩萬餘。張濟更慘,他跟在董卓身邊,幾乎拼光了精銳,只剩下殘兵三千。

現在勢大的是李傕、郭汜,樊稠,這三人的兵力就達到十萬。

出征自然不能帶著傷兵,徐榮很快的就點齊了二萬人馬,與張濟一道殺向了北方。

洛陽十里開外的地方,曹禪大軍並沒有點火把前進,而是摸黑向前走。洛陽四周都是平原,也不怕走著走著就走到山溝裡去了。

一萬三四的兵丁,以及一兩萬的人。移動的速度當然不快。但幸好曹禪手底下還有無數大車,除了裝著財物的,還可以裝栽兵叮

兵丁們輪流在車上休息。

家奴以及宮女,太監們則只能咬牙跟著跑。掉隊的。一律不管。

再走了五里路,曹禪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佈置在後方的探子發現了追兵的蹤跡。大約離這裡還有三里距離。

路上,曹禪起碼變相了三次。沒想到西涼兵還是追了上來。

現在就算是變向再多,也是無濟於事。對方的軍中,肯定有跟蹤方面經驗很足的老卒。

因為是黑夜,曹禪只知道追兵近,但卻不知道對方是何人,有兵馬幾何。數萬人?還是十餘萬人?

現在擺在曹禪的面前有兩條路,立刻放棄文武百官,以及收刮的無數車財物。直接帶著兵丁,以及皇帝,皇太后逃走。

財物捨棄了不可惜。但是百官捨棄了卻是極大的損失。百官是朝廷的顏面,如果連百官都聚不齊,朝廷豈能算朝廷?

有天子,有百官,這才是正統的朝廷。

「拼了。」心中咬了咬牙,曹禪大聲喊道:「陳到,陳到。」

「末將在。」陳到聞聲趕到。

「後方追兵到了,你領兵馬一千,留在這裡打埋伏。」曹禪吩咐道。

「諾。」陳到應諾一聲,正打算離開。

但卻被一個粗獷的聲音叫住,「宗嗣啊,黑夜追殺,對方的人馬不管多寡,但只要我們兵丁夠勇,就可以殺他個昏天地暗。叔至不足以勝任,還是我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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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綁著繃帶也要殺人

曹禪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隱約中,見到一個白色人影。

苦笑一聲,曹禪道:「大兄您這個樣子,又能頂什麼用?」

說話的當然是典韋,他與呂布決鬥,在兵器與戰馬上吃了大虧,差點就飲恨當常現在整個人綁滿了白色繃帶。

他這個樣子就算能繼續殺敵,曹禪也不放心。

「別看我們這個樣子,但殺個把人還是很頂用的。」黑夜中,響起了許褚的聲音。

這傢伙身上的傷勢也不輕,渾身綁著的繃帶只比典韋少一點點。

「狹路相逢,勇者勝。此去,除了我們兩個不作他想。」典韋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聞言,曹禪心下隱隱有點心動,不可否認,典韋說的是對的。狹路相逢勇者勝,打埋伏,尤其是在黑夜中打埋伏,猛人的作用會非常有用。

想著這支隊伍中,有天子皇太后,文武百官。以及整個洛陽的財富。曹禪心下狠了狠心,道:「仲德可在?」

「老夫在。」程昱的聲音響起。

「我與大兄,仲康一行,這裡就麻煩你了。」曹禪輕聲道。

「前方就是河東,何必再犯險?」程昱皺眉道。

「我乃大將軍,有我在,可平添增三分士氣,此時我豈能逃走?」曹禪堅硬的回答道。

「大將軍放心,這裡就交給老夫吧。」沉默了片刻,程昱道:「只是,前方錦繡前程,如果少了大將軍,實在不美。大將軍當保重。」

「仲德放心。」曹禪點點頭,隨即又想到了一件事,低聲對程昱道:「附耳過來。」

聞言,程昱翻身下馬,摸索著來到曹禪的旁邊。

曹禪摸索著,在程昱的耳邊,輕聲道:「小心何後,那女人心機深沉,沒準會煽動孫堅。」

「翻不起風浪。」程昱斷然道。

「如此,就交給仲德了。」見程昱答應的斷然,曹禪心下不由放心。

隨即,曹禪對著四下大喊道:「蕩寇大將軍在此,還有力氣的留下與我一起殺敵。」

說著,行進的隊伍一頓。無數個腳步聲響起。曹禪不知道留下的有多少人,是誰的人馬。是他的人馬。還是孫堅的人馬。

但是很多,很多人留了下來,並且朝著曹禪這邊聚攏。

「噤聲,待敵。」曹禪說了四個字,就閉起了嘴,靜靜的等待的敵軍的到來。

在洛陽時,大部分兵丁都燒了東西吃。有米飯,還有很多肉食。畢竟廝殺了一天,曹禪必須為士卒們補充下面力。

但吃飯永遠也不能消除疲勞,廝殺了一天,又在洛陽城縱橫了半夜。士卒們早已經痠軟無比。

此時,坐下來埋伏。反而讓士卒們有了休息的時間。

急促的呼吸,緩緩的變為平穩。眼神也重新銳利無比。

這就是曹禪與孫堅的兵丁,只要一息尚存,即能廝殺不止。

大約一刻鐘後,遠處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隱約有幾個火頭在靠近。

西涼兵不同於曹禪,他們是追殺,而曹禪的潛行。他們可以光明正大,曹禪只能暗中走動。

「來了。」曹禪心下一緊,雙耳死死的豎起,聽著動靜。掐算著距離。

近了,近了。

近到曹禪都能呼吸到對方粗重的喘息聲,喘息聲很粗重。顯得很疲弱。曹禪本緊繃的心為之一鬆。

他們疲憊,西涼兵也應該疲憊。

如果黑夜遭了埋伏,就算西涼兵恐怕也得潰敗如山倒。就算是他們只有一千人,面對三萬雄兵也不怕。

「殺。」片刻後,廝殺聲起,左右典韋,許褚一身繃帶,但卻一馬當先,朝著對方殺去。

曹禪身後一眾士卒聞聲而動,如餓狼般向前。

「埋伏,前方有埋伏。」左右兵丁驚慌失措,但徐榮,張濟卻是一點也不顯得驚慌,黑夜追殺,又光明正大的點起火把,對方不埋伏才是怪事。

「休要驚慌,敵軍人少,列陣待敵即可。」徐榮的聲音在黑暗中很是威嚴,效果也很明顯。

本慌亂的士卒,立刻鎮定了下來。

雖然西涼兵們也疲累不堪,但素質也很硬。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徐榮身為西涼名將,一言可穩定軍心。本騷亂的士卒立刻穩定了下來。一個個眼中精芒爆閃,或持槍待敵。或頂在前方,與典韋等交戰。

但卻沒用。

典韋,許褚二人一馬當先,直衝了過來。二人手中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兩桿長槍。橫掃中。以千鈞之力,狂舞長槍。

「砰砰砰。」

往往長槍掃到人體,隨即就會響起一陣人體落地的聲音。

幸運的被掃中頭部,當場腦漿四濺。不幸運的被打斷幾根肋骨,倒地哀嚎。

「殺。」二人身後更是坐在這裡休息了一刻鐘,已經恢復了些許體力,如狼似虎的兵卒。

「**,還是刀利索,砍上去立刻死。」突進中,典韋大罵了一聲。

「你還能彎下身子砍人啊?」許褚傻笑一聲,大聲道。

典韋聞言臉色一黑,他腰上,肩膀上都是傷口,一動之下,劇痛如長江之水般,滾滾襲來。

根本不能動,只能挺腰,直身。用長槍橫掃。

「你還不是一樣。」典韋大聲嘲笑了一句。

許褚跟他差不多,身上全是傷口。也一樣用不了短兵器殺人。

說話間,兩人如猛虎下山一般,殺入西涼兵本陣中,直衝,直衝。突進。突進。

兩人的猛力。立刻衝亂了西涼兵的陣型。身後如狼似虎的兵卒,又都是驍勇之輩。廝殺了一天,又追擊了半夜的疲憊西涼兵,成片成片的倒下。

慢慢的,兩萬餘大軍有了崩潰的跡象。

此時,並不是一個名將就能穩住局面的。

「撤,撤。」理智告訴徐榮,這次盲目的追擊,是錯誤的。大叫著,徐榮緩緩的退卻。張濟有些不甘心,黑夜中。不知道敵軍的具體數量。

沒準是一千,還是三百?

他們的軍隊可是有兩萬三埃

但徐榮言退,他也不得不退。

但典韋,許褚殺的正痛快,豈能放過他們。「衝過去,沖散這群西涼兵。」坐鎮身後的曹禪,發出了追殺的命令。

「轟攏轟攏」

馬蹄聲狂亂,廝殺聲衝天。

如果是白天,一定能看清楚。典韋許褚二人一馬當先,身後是一千不到的兵卒。但追趕著兩萬餘的西涼兵。

追趕,追趕。

黑夜是最好的保護色,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多少人。西涼兵的體力又不夠。潰敗是理所當然的。

追殺中,徐榮頭盔都掉了。身邊士卒只剩下了三四千。張濟也已經不知去向。但他身後,典韋,許褚等人依舊如同盯著獵物的狼一般。

緊追不捨。

慢慢的,逃跑的西涼兵走不動了。典韋,許褚,曹禪以及兵丁們也追殺不動了。

兩方人不知道對方與自己相隔多遠,但就這麼站著,或倒在地上休息。

「大兄,真爽。」許褚的身子幾乎已經動彈不得了,渾身痛的冷汗直滴。跨坐在馬上,許褚卻是對著典韋大笑道。

爽。白天一天廝殺,晚上還有一盤小菜。

真痛快。

「想喝酒。」典韋渾身也是痛,他知道如果不是繃帶緊緊的綁著,他的血早流光了。

此時,東方漸漸有了一絲光亮,拂曉到來。

依稀的,許褚看見了典韋,笑著從馬後邊,取出了一袋子酒。拋給了典韋。但途中,卻被曹禪一把接祝

「禁酒三月。」曹禪看了眼這兩個似乎鐵打一般的漢子,皺著眉頭道。

「別說三月,三日恐怕都難。」典韋見曹禪接過就酒,也不惱。只是笑著道。

「那我下令把你關起來。」曹禪還以顏色。

典韋回以苦笑。「哈哈哈,對對,關起來。關起來。」旁邊響起了許褚爽朗的大笑聲。

見兩人能笑,能喝酒。曹禪也輕鬆了起來。途中可是真的很擔心,這兩人支撐不祝

輕鬆之後,曹禪抬頭看向了不遠處。

藉著越來越亮的天色,曹禪看見了對方。還剩下三四千人的樣子,一面繡著「徐」字的將旗,倒在地上。

一個極為魁梧的將軍,此時正跌坐在馬上,疲憊不堪。

兩方,只相隔不到二十丈。但卻如同咫尺天涯。誰都沒有了再廝殺的氣力。

「廝殺了半夜,不知道敵將何人,卻原來是徐將軍。」曹禪舉拳對著徐榮道。

此時徐榮也已經緩過了心氣,看了眼曹禪,以及曹禪身後的幾百精壯士卒。心下蕭索,兩萬大軍,卻敗給了不足千餘人的軍隊。

雖然黑夜,疲憊種種因素。但卻實在顏面無光。

沒理會曹禪,徐榮的眼睛看向了典韋,許褚二人。二人魁梧的身材固然吸引人,但比不上二人身上纏繞的厚實繃帶,以及渾身染血來的震撼。

昨晚,隱約聽見兩個人的呼喊聲。就是在兩個聲音響起後,他的軍隊潰敗如山倒。

「你別高興太早,只是這兩人救了你而已。昨夜兵馬潰散,今日我就能重整旗鼓,等著。我取你人頭。蕩寇將軍,曹禪。」徐榮以仇恨的目光盯著曹禪,一字一句道。

曹禪知道徐榮說的話並不是無故放失,他們昨晚確實殺了一些西涼兵,但更多的卻是在逃跑中,走散了,走丟了。

徐榮的軍隊,還在。原來有多少人,剩下的肯定超過七成。只是需要花費時間,重新收攏而已。

「徐將軍雖名將,但取我項上人頭,卻是差了些。」話不投機半句多,曹禪對著徐榮抱拳一下,對左右道。

「走。」

數百人,連同典韋許褚,朝著北方追去。

徐榮想追,但卻人困馬乏。看了眼四週三四千的兵卒,或倒地不起,或坐臥休息。

「埃」徐榮朝著北方,仰天發出了一聲悶極的吼叫聲。

  
第二百零六章天亡曹禪呼?

休息了大約半個時辰。徐榮下令士卒們四散開來,收攏走失的兵卒。大約一日後,與張濟在洛陽北方十五里左右的地方會合。

兩人收攏殘兵,會合後的兵丁,只有一萬五千餘。也就是說昨晚一戰,損失了將近八千人。這八千人,可能只有不足三千人是被殺死的。另外五千人恐怕是走散了。或者說是逃走了。

看著四周士氣低迷,神色透著無比疲憊的西涼兵。

徐榮與張濟相視苦笑。

「昨晚卻是冒然追擊了。」徐榮嘆道。

「將軍切勿氣餒,那曹禪兵丁也不足兩萬,也是疲憊不堪。我等休息片刻,可再戰。」張濟見徐榮有些不對勁,心下一緊,立刻道。

「你想著你家侄子,我也想著相國之仇埃不過。」頓了頓,徐榮道:「相國生前提拔起來的將軍,除樊稠等,還有幾人。其中牛輔是相國女婿,最可靠不過。我準備快馬去報信讓他攔截曹禪。還有華雄,他那裡還握有相國的一萬西涼騎。讓他派人奔襲過來。我們二人則休息一日,重整旗鼓。再北上追擊。如此。曹禪就算是插翅也南飛了。

「到是忘記牛輔了。他不就是屯紮在黃河附近嗎,實在是最好的攔路虎埃」張濟大喜。笑著道。

「相國之仇,豈能不報。」徐榮獰笑一聲,吩咐了左右一個心腹校尉,令他去洛陽押送輜重以及糧食過來。

休整一日,再追殺曹禪。

洛陽八十里開外,曹禪率軍屯紮。

廝殺,再日夜趕路,連精壯的士卒都有些吃不消了,還有一些傷者,就算是躺在馬車內,也開始吃不消,有些傷重些的都斷氣了。

不得不休息。

連帳篷也不用,曹禪坐的地方,只有四面圍起的黑布。一張木案。此時,曹禪已經脫去了沉重的甲冑,面上帶著濃濃的疲憊。

但是雙目卻亮而有神,昨晚雖然辛苦了些,但卻也殺敗了徐榮,度過了一次危機。曹禪此時的心情,還稍稍的有些亢奮。

但是目前的情勢,不得不讓曹禪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後只覺得嚴峻,一個徐榮不算什麼,前方最強大的是牛輔。

作為董卓的女婿,此人手下的西涼兵都是最精銳的。還有虎牢關的華雄,此人有騎兵,如果此人想追殺他們輕而易舉。

而他的士卒都累了,人困馬乏。最大的兩個殺手。典韋,許褚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剛才已經躺在馬車上睡下了。

隨軍的醫者說了,如果傷口再一次崩裂,那麼就算是神仙下凡,也難救。曹禪不能再冒險用他們了。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沉重中,曹禪問程昱道。

「此地離黃河大約還有五六百里,按照目前的速度,起碼得走七八天。而虎牢關華雄出兵,只需要一兩天就能追上我們。牛輔,只要一天之內就能迎上來與我們廝殺。」程昱也是滿臉沉重道。

「休息半日。」曹禪心頭微驚,但也不慌張。思量了片刻,艱難的做了決定。雖然很多士卒都快累死,病死了。需要時間休息,才能緩過來。

但緊迫的局勢,卻不容奢侈的休息。

說到這裡,曹禪頓了頓,下了狠心道:「如果局勢不對,我們就拋棄了那些沉重的金子,銀子。只帶走貴重物品。」

數百車的財物,差不多全是金子,玉質的物品。銀都很少見。如果運到曹城販賣。能組成一支數萬精銳大軍。

不到萬不得已,曹禪也不想拋棄。

「身外之物。棄之雖然可惜,但也比丟了性命要好多了。」程昱點頭道。

兩人雖然說也能休息,但卻也沒時間休息。必須要安撫士卒,去見一見文武百官,以及做做樣子,面見一下小皇帝,請皇帝定奪。

士卒方面,曹禪露了個面,解析來就都交給程昱去辦。文武百官,曹禪卻要慢慢的見過,特別是三公,九卿,尚書令等朝廷重臣。

其中最重要的,當然還是蔡邕,陳紀等人。

私下裡,曹禪跟他們兩個透了一次低,現在情況不妙,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他就輕裝,帶著小皇帝亡命北方。

讓他們兩個養精蓄銳。

但又告誡他們,不要隨便跟別人透露,就算是潁川一系的文武官員也不行。

雖然情況嚴峻的難以接受,但蔡邕二人到底是經歷過大風浪的。因此,都點了點頭,表示支持曹禪。

會幫助曹禪,安撫文武百官的情緒。讓他放寬心。

曹禪這才松了口氣,告別了二人,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看了看天色。大概離啟程還有一個半時辰左右。曹禪命人拿了被縟,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下了。

醒來時,卻是被夢中廝殺驚醒。

夢中,他與華雄廝殺,與牛輔廝殺,與徐榮廝殺,與張濟等廝殺。結果身邊將校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了程昱一人,與他渡過了黃河。帶著小皇帝,去了河內。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太疲累了。」曹禪苦笑一聲,扶了扶額頭,眉頭立刻皺起,難怪會一身汗水,原來是發熱了。

風霜如刀埃風寒是這個時代,殺傷力最大的病魔,稍有不慎,就是個病亡的下常

心下微微一沉,曹禪讓人去偷偷的準備薑湯。他是大將軍,不管人後怎麼樣,但在人前一定不能有事。

就算偶感風寒,也可能會讓這支疲弱的軍隊崩潰。

幸好現在還是夏天。風寒威力沒有冬天大。曹禪命人打了水,梳洗了一番,換了套衣衫,喝下薑湯後。覺得稍微好了些。

「啟稟大將軍,找到許司馬了。」忽然,門外響起了一個士卒的聲音。

曹禪心中一震,立刻起身。許蛟,自從進入洛陽後,曹禪就命人尋找許蛟的下落,雖然是抱著萬一,萬一許蛟能隨隊趕來洛陽。

那在軍中一定能找到他。

雖然說有可能。但曹禪知道那種可能性幾乎是萬中無一。但還是下令尋找。

二日過去了,曹禪本已經沒報什麼希望了。但士卒卻說找到了。

將軍難免陣上亡,古今多少名將死於馬上。何況許蛟。做將軍,就要有隨時赴死的信念。曹禪對許蛟能回來,沒有愧疚,沒有其他,只有滿心的歡喜。

能撿回一條命,除了歡喜,還能剩下什麼?

「走,帶路。」曹禪快步走了出去,對著前來報信的士卒吩咐道。

「諾。」士卒領命一聲,快速的在前邊帶路。

許蛟,曹禪還是見到了,只是情況有些不容樂觀。不知道許蛟是怎麼追上大隊人馬,一起到洛陽的,進了洛陽後,可能是立刻昏倒了。

被人抬著,歸類到了重傷員一類。接著又出了洛陽,來到了這裡。一直沒醒過來。

那場戰爭,他付出了代價。一隻手血肉模糊,已經被砍掉了。聽扶著醫治的醫者說,應該是先被馬蹄踐踏血肉模糊,隨後許蛟自己砍去的。

曹禪聽的有些酸澀,輕輕的掃了眼靜靜的躺在車上的許蛟。曹禪心中暗道,上半輩子你欠我的已經還清了,下半輩子,我還你。

此時,四周已經圍攏起了一批士卒,這些士卒都像許蛟一樣,或輕傷,或重傷。但這些人,眼中沒有任何疼痛。

眼神焦距在許蛟身上,眼中只有敬重。

經歷過這場戰爭的人,都知道。要是沒有許蛟以及許蛟的那一千五百名弓弩手,他們死定了。

大將軍雖然威武。但卻不及許蛟壯烈。

這是此時,士卒們心中的想法。

感受著士卒們的目光,曹禪心下一笑。只覺得這是許蛟該得到的。坐了一會,沒見許蛟醒來,只是呼吸平穩,應該什麼大礙了。

曹禪當然不能多呆,叮囑了醫者小心照顧後,就起身向回走。

「大將軍,天子病危。」當先,程昱疾步走來,神色不似往日,平靜如水,有一絲慌。走到曹禪身邊後,程昱附在曹禪耳邊輕聲道。

「天子病危。」

曹禪的眼睛豁然大睜,只覺得的晴天霹靂。晃了晃身子,好險沒有倒下。「守口如瓶。」曹禪對著程昱道了一聲,就疾步朝著天子鑾駕走去。

天子。不管曹禪在伐董卓之前是個什麼心思,有什麼私心,但是與荀攸,郭嘉,程昱制定計劃的時候,天子是一個不可分割,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襲洛陽,挾天子。都曹城。以證名義,東征豫兗之地,積蓄實力,再征西北。平定西涼叛亂。

不管以後怎麼辦,天子,百官一個不能少。

若天子死,那麼此戰打董卓,政治上的回報,就等於少了一半。

曹禪現在有百官,另立天子不難。但漢室已經經歷過一次廢立了,威望已經降低到了極致。如果群雄中,有一人不服曹禪,學曹禪另立一個天子。

那麼漢室這個名分真的就沒用了。

天子不能死。死了誰,小皇帝都不能有事。

心下焦急,曹禪走的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用小跑的。

到了鑾駕旁邊,曹禪才醒悟過來,問身後緊追上來的程昱道:「具體什麼病?」

「驚懼,又感染風寒,病甚重。」程昱簡駭道。

「有多少把握可以救回來?」曹禪此時是對前邊站著的一個白髮蒼蒼的醫者說的,此人是洛陽順手牽羊過來的,乃御用醫者。

能力很高。

「有三五成把握。」此時這白髮蒼蒼的醫者,比之曹禪還要不堪,頭上冷汗直流,腿腳微微哆嗦著。

就算是看慣了生死,就算是素質再高的醫者。遇到帝王可能就要駕崩。也不能保持鎮定。

三五成。又是一陣暈眩,曹禪喘著粗氣,微微的靠在了鑾駕上。本就感染了風寒,又遇許蛟無礙,大喜。又是天子病重,大悲。

曹禪的身體不是鐵打的,他底子本來就差。全靠這些年來,堅持鍛鍊,調養,才勉強像個正常人,頂多比正常的漢子,要強壯一些。並不是典韋,許褚,受重傷還能殺敵的猛漢。

此時,沒有直接跌倒在地,全是曹禪的意志力在支撐著。

程昱一個箭步上前扶著,曹禪。隨即眉頭一皺,「姜味?」感了風寒?擔心道:「大將軍這是?」

「我沒事。」喘息了片刻,曹禪已經緩過了一些氣力。脫離了程昱的攙扶,自己站立了起來,擺擺手道。

隨即,豁然盯著那醫者。道:「救。天子如果無恙我允諾列侯,讓你風風光光的做侯爺。就算是救不下,我以漢蕩寇大將軍的身份,保證。一定保下你。你不會死,更不會牽連家校」

醫者立刻呆住,他迎著曹禪那「凶歷」的目光已經有豁出去的心情了,但卻沒想到曹禪一邊是厚重賞賜。另一邊給他留下了生路。

天底下,還從來沒有這種好事。

醫治天子,如駕崩,一般醫者陪葬。如安然度過,醫者也只是本份,最多也是得到一些賞賜而已。

列侯?

此時,擺在這年有五旬的醫者面前的,一邊是錦繡前程,另一邊是一條平坦的退路。

一瞬間,醫者的腰板挺直,精神抖擻道:「遵大將軍令。」

「何後在哪?」曹禪問程昱道。曹禪是大將軍,誰慌,他也不能慌。掃了眼天子鑾駕,記得出來時只有一座的。

「在另一座普通的馬車內。」程昱立刻回答道。

「不許她靠近這裡三丈之內。」

「如有文武百官求見天子,一律阻攔,不用找其他理由,就說本大將軍不允許。」

「所有伺候天子的宮女,太監。一律嚴加看管,誰敢逃走,殺。」

「包括你。」曹禪凌厲的目光掃向那醫者。

「諾。」心中一抖,醫者立刻道。

一口氣下達了幾個死令,曹禪這才轉頭對程昱道:「找妥當人,守住這裡。」

曹禪展現出凌厲的一面,使得程昱心下也是鬆了口氣,舉拳道。

「天子不會有事,我也不會有事。放心。」最後,曹禪拍了拍程昱的肩膀。此時,曹禪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強勢,遮掩了他虛弱的身體。

吩咐完後,曹禪並未久留。迅速的回到了他休息的地方。

大約一刻鐘後,隊伍重新啟程,趕往北方。誰也不知道,天子病重,誰也不知道,他曹禪感染風寒。

只有跟在鑾駕身後前行的何後,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前邊鑾駕身邊,多了許多矛戈森然的士卒。

政治上的敏銳程度,讓她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隱約覺得,小皇帝,似乎有麻煩了。

途中,她以皇太后的身份,要求見小皇帝一面,卻得到了為首將校的斷然拒絕。一個小將,也敢阻攔她。

經過觀察,她發現進出的宮女頻繁了許多。偶爾有藥物端進去。

何後心下驀然的閃現了一種情況。

「死了,死了好埃死了的話,他曹禪才真是離不開哀家了。」何後心下一笑道。

如皇帝死了,她就是最正統的,她作為皇室長輩,指定誰的嗣君也是最具有權威性的。

想著,何後本有些平淡的心,也有些火熱了起來。

平淡,平淡是因為何後前日剛動手殺死了董卓家中所有男女老幼可以說是雞犬不留。本以為,她的下半輩子是作為曹禪的玩偶存在,沒想到卻有玩偶翻身的一天。

何後輕輕的整理了下儀容,笑的妖豔。

何後看不到的地方,程昱策馬走著,見何後前後無數次抬頭看向鑾駕方向。心下一安。

曹禪一邊安排士卒,不讓何後接近鑾駕,一邊又下令何後的馬車走在鑾駕的後邊。為的就是讓何後知道皇帝病重的消息。

他相信,何後的能耐是能看得出來什麼的。

就像何後想的一樣,皇帝一死,何後就成為了天下最正統,最權威的皇室長輩。

曹禪不怕何後喜愛權利,唯獨怕何後在這個時候發飆,煽動群臣,讓整個隊伍都知道皇帝病重的消息。

也是同樣的理由,天子,太后,一定要有人露臉,安撫群臣。

當程昱看見有些大臣們,被士卒遠遠的攔祝探望皇帝不成。來到何後車駕前,何後溫言安撫後,心下這才松了口氣。

至少天子病重的消息,還能瞞一些時日。

等到了曹城,到了曹禪的老巢。天子也擺在了曹城。這群文武百官,翻不起風浪。

又是黑夜。

曹禪下令紮營休息。但士卒衣不解甲,兵器不離身。

大帳內,曹禪與程昱對坐。

今日也是坐了一天的馬車,喝了湯藥,睡了半天。曹禪的氣色,要比昨日好上了許多。

但曹禪臉上不見歡喜,反而越發嚴峻。

「牛輔居然沒有選擇在夜晚進攻。」曹禪嘆了口氣道。

「他有兩萬大軍,又有徐榮在黑夜中了我們的埋伏在前,恐怕是想等明日早上,在行廝殺吧。」程昱道。

傍晚的時候,探馬來報,說是西北方,出現了軍隊。

西北方,除了牛輔,沒有別人了。曹禪本以為牛輔會選擇在黑夜進攻,這才下令外鬆內緊,等待牛輔夜襲。

但沒想到。牛輔穩重,並沒有急著進攻。這樣的人,才最可怕。況且,晚上還有一長夜,如果牛輔選擇在深夜襲擊。

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洛陽時,並沒有發現牛輔的家眷。要不然,可以試試,能不能不戰而屈人之兵。」程昱嘆了口氣道。

洛陽一戰,席捲了無數西涼將軍的家眷。董卓,以及前些日鐵定追殺了曹禪的徐榮,他們兩家的人,都下令處死。

該溫情的時候曹禪很溫情。但該心狠的時候,曹禪也不心軟。

可惜的是,整個洛陽並沒有牛輔的家眷。牛輔是董卓的女婿,董卓沒有道理讓女兒女婿分開祝就算是牛輔領命駐守哪裡,也是帶著妻子。

「還是外鬆內緊吧,派遣大量探子在四周,兵卒只管休息。」曹禪下定決心道。

「諾。」程昱領命。

畢竟兵事也只是目前一大堆麻煩事的一部分,最重要的還是天子,以及百官那邊。曹禪詳細的問程昱。

提起文武百官以及天子,程昱的臉色有了些許輕鬆,笑著道:「不出大將軍所料。何後幫忙擋住了那些文武百官。」

曹禪並沒有因此而得意,心下反而更加警惕。那女人可以利用,但如果用個不好,會是一柄雙刃劍,需要警惕。

「那女人是個權利慾集重的人。本來也就罷了,天子年幼,她一三十餘的婦人,翻不起風浪來。但如今天子病危,她就顯得重要了許多。從她從容不迫的接待了那些大臣們來看,她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曹禪道。

「只是,這天下再也不是她熟悉的天下了。沒有何進兵權的幫助,她跳不出來的。」說到這裡,程昱忽然停頓了一下。改口道:「只是,尚有孫堅。」

「對。」曹禪眼神有些琢磨不定,「曾經最大的盟友,今日卻是最大的不穩定者。但目前來說,我們還算是盟友。共同維護漢室這條大船,不被西涼叛亂給戳破的盟友。」

孫堅與曹禪的最大矛盾不是性格,也不是其他什麼。唯有一點,那就是對漢室的忠誠。

當曹禪露出獠牙的時候,孫堅必將反撲。

雖然說從許久以前,曹禪絞盡腦汁的相些辦法消除孫堅對漢室的忠誠。比如說,當日在洛陽北城門前邊,曹禪就冷目威脅小皇帝,不理會孫堅。

那一次成功了,但卻並無損孫堅心中對漢室的忠誠。

有些東西根深蒂固,想要消除很是艱難。

辦法肯定會想出來,但肯定不是現在。曹禪現在能做的就是把何後控制在一定的程度。如天子駕崩,只能讓她頂上去了。

這件事,只能是到此為止了。希望小皇帝的命能久一些。

曹禪與程昱商量了一下應對牛輔的策略後,程昱起身離開了。畢竟曹禪病還未完全好,需要休息。

出了大帳,程昱抬頭看天,今夜夜色不錯,星辰明月。

就算是天亡曹氏,但也有明月伴隨。

明月照我行。此行一定安然無恙。心中振奮了一下,程昱走下去辦事了。曹禪需要休息,他這個謀臣就要頂上來。

負責方方面面的事情。

這小小的營地內,可是有包括天子,皇太后在內的整個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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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腰掛頭顱,斷頭大將軍出征

一夜的休整後,大軍還是得繼續前進。

不管牛輔多麼的虎視眈眈。還是不得不拔營前行。向前走還有生機,若是呆在這裡,那就是一條思路。

隊伍中,百官們還是一樣,默默的跟隨,偶爾去拜見一下何後。

小皇帝的病情則有所好轉。

這讓曹禪鬆了口氣的同時,也稍微的限制了下何後的行動。只要皇帝不死,曹禪就沒有打算把何後推到前台。

實在是太危險了。

「大將軍,始終跟著我們的牛輔動了,一萬五千餘,向這邊急速靠近。」曹禪早已改坐馬為乘車。陳到疾馳著來到曹禪的身邊,抱拳道。

沒等片刻,孫堅駕馭馬匹,朝著這邊趕來。

「大將軍,後方也出現了一隊人馬,大約一萬五。旗號是「徐」,「張」。」蘇

「徐榮。另一個恐怕就是張濟了。此人不是有個侄兒在我們這裡嗎?剛好可以用上。」曹禪笑著道。

要說曹禪也沒想到西涼將如徐榮居然這般心狠,連家小也不要了。硬是追上來。但是有一人,曹禪卻很是有自信。

張濟無後,張家只有一顆獨苗。

曹禪巴不得張濟追上來呢。現在見人來了。自然不懼。

「文台,你領兵五千去據牛輔。邊殺。邊走。也行。絕不能讓牛輔舒舒服服的追上來。」曹禪吩咐道。

「諾。」

「陳到。」

「末將在。」

「點兵五千,提上徐榮兒子徐青的人頭,隨我去會一會徐榮,張濟。」

「諾。」

「這裡就交給種德了。」

「請大將軍寬心。」程昱回答道。

一萬三四的兵丁,立刻就分出了大半部分,一半隨著孫堅去據擋牛輔,另一半隨著曹禪一起停了下來。

靜靜的等待著,徐榮,張濟的兵馬殺到。

曹禪馬後別著一顆碩大的人頭,正是徐榮的長子,徐青的頭顱。

曹禪從來不是個豪氣蓋世的人,但今日卻不得不豪氣一吧。掃了眼身後的五千兵卒,這群兵卒有黑甲軍,白甲軍,演武堂出來的兵卒,也有普通的兵卒。

幾場戰事下來,已經把他們融合成了不分彼此。各自的編制也早已經取消了。

陳到,夏侯惇,夏侯淵,廖化。四人一字排開,立在曹禪的身後。

曹禪在看著他們,他們也迎著曹禪看著曹禪。

「出征前,本將為了漢室,才把你們帶出來的。陽人誓師,領十餘萬兵馬,威勢赫赫,如今十餘萬兵馬僅存下你們了。你們。都是本將最好的士卒,戰士。現在皇帝已經安全,百官也已經被本將帶出了洛陽。」說著,曹禪昂起頭,手持馬鞭,指向北方。

厲聲道:「現在,我們是為了自己而殺,前方即是活路,後方即死路。追兵在後,前方有虎。本將要你們拚命,為你們自己拚命。誰敢阻攔我們,誰敢追擊我們,即是敵人。要生吞活寡的敵人。就算是萬般險阻,本將也與你們隨行。」

說著,曹禪從頭上解下了頭盔,用腰帶掛在腰間。

掃了眼眾將士,拍了拍腰間頭盔。曹禪大聲道:「此乃本將頭顱,今掛腰間。以示決心。所向無退,斷頭而歸。」

夏日溫暖的風,輕輕的拂過。

但此行將校,卻只覺得冰冷。大將軍都要斷頭而歸。何其慘烈。

但冰冷過後,卻是熱血上湧。將士們手持各色樣兵器,高過頭頂。呼嘯道:「願隨大將軍斷頭而歸。」

「哈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本將帳下驍銳。不怕死的人,才能所向無敵。然,今日我等皆孤魂野鬼。斷頭死屍。死都已經死了,還怕什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著,曹禪忽然冷厲道。

「夏侯惇。」

「末將在。」中間的夏侯惇,一身金黃色的甲冑。聞聲出列道。

「夏侯淵。」

「末將在。」同樣穿著金黃色甲冑夏侯淵,手持大刀出列道。

「廖化。」

「末將在。」一身銀白戰甲的廖化,策馬出列。

「陳到。」

「末將在。」最左側的陳到,出列道。禮節以左側為尊,此時陳到即曹禪的左膀右臂。

「今,我曹禪請旨大漢天子,封陳到為左將軍。領一千兵馬。兵馬歸列。」曹禪馬鞭直指陳到。怒喝道。

「末將領命。」陳到心頭震動,左將軍,想袁術也不過是後將軍而已,他一介匹夫,卻有機會位列左將軍。曹禪對陳到有提拔之恩,追隨其征戰四方,陳到不曾悔過。但今日,一朝入為左將軍,陳到心中不禁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雖然心中震動。但陳到面上極為冷肅,就想要下馬伏拜。

「出征在即,左將軍可不必多禮。坐馬領命即可。」曹禪卻阻止了他。

隨即,曹禪沒有在看陳到。

「命夏侯惇為右將軍,領兵一千。兵馬歸列。」

「命夏侯淵為前將軍,領兵一千,兵馬歸列。」

「命廖化為後將軍。領兵馬一千,兵馬歸列。」

隨著曹禪一個個命令下來,五千兵丁被分成了五個方陣,分別列在左右前後四將軍的身後。曹禪的身後也還餘留一千人。

此時,邊上還有一輛馬車。一個騎士。

馬車上,即張濟的妻子,鄒氏。以及張濟的侄子,張繡。

此二人,如今面色皆有些蒼白。

看著曹禪腰掛頭盔,氣勢森然,左右前後四將軍各領一部人馬。揚言頭斷而歸。二人一個是深宅婦人,只覺得曹禪凌烈異常。

一個是耳濡目染,只覺得曹禪果有大將軍之風。

但同時,二人都為張濟擔心。堂堂蕩寇大將軍,懸己頭顱殺敵。何其壯烈。

此雄兵,已經在精神上,被曹禪三兩句話,撥高到了難以企及的高度,發揮出來的戰鬥力必將驚人。

雖五千,但以一當十,五萬人也未必敵不過。

「殺。」似乎察覺到了鄒氏以及張繡的目光,曹禪回望了一眼,並沒有多麼的凌厲。但是張繡心下卻是一寒,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鄒氏面色更加蒼白,但性子卻出其意料的剛強。沒有逃避,反而迎上了曹禪的目光。目光淡淡。

曹禪在鄒氏臉上停頓了一下,不過戰事嚴峻。曹禪沒工夫觀察鄒氏是不是有禍水般的容貌。

現在的鄒氏只不過是他手底下的工具罷了。她的身份只是張濟的妻子。

「走。」曹禪低喝了一聲,令左右前後四將,向南開拔。

大約走了半里路,遠遠的能看到徐榮,以及張濟的大軍快速的朝著這邊趕來。

冷笑一聲,曹禪命了前後左右四將,列陣待敵。一邊又命左右。帶上張繡。橫在軍前。

張繡是張家獨苗,鄒氏只是附帶的。

如果張濟不在乎張繡的生死,曹禪會在軍前殺死張繡,以及鄒氏。祭旗。

對方的大軍也是一頓,顯然也是看見了曹禪等人。

很快的,張濟以及徐榮領著數十親隨,策馬而來。

曹禪也領著左右前後四將,以及些許親隨,張繡,鄒氏走了過去。

曹禪馬後頭顱是徐榮長子,身後張繡是張濟唯一的侄子。

看見這兩人的時候,徐榮,以及張濟的面色具是一變。

徐榮眼中閃過無比的怒火,他兒子死了,屍體找到了,頭顱卻不在。不想曹禪殺了人,還要懸首級。

實在可恨。

張濟則是狂喜,說真的路上看見了,徐榮,以及董卓家小的屍體,他對張繡能否生還已經極為絕望了。

因為沒看到屍體,這才振奮了精神,繼續追擊。

沒想到,他侄子果真還活著。

顫抖著,張濟看向張繡,問道:「繡兒可還好?」

「侄兒沒事,嬸嬸也沒事。」張繡對著張濟溫聲道。說著,張繡看了眼馬車內的鄒氏。鄒氏神色不見一點異樣,只是對張濟點點頭,算是行禮了。

而張濟也並沒有太大的激動,只是點頭回應,與面對張繡時,有天壤之別。

「張濟,何必跟他廢話,殺上去槍回來就是了。」徐榮此時雙目盡赤,咬牙切齒道。

「我侄子命,握在他手中。我會上去拚命?」張濟的話,立刻讓隨著他們來的親隨分成了兩個部分。

一半人擁護著張濟,稍微的遠離了徐榮。

曹禪不理會,已經臉紅如火的徐榮,轉頭看向張濟道:「你很好,你侄子,我曹禪在大軍面前,指天發誓,必定不害其性命,不傷其身軀。若有違背,必受天譴。」

「領兵後退五百米吧。」

張濟卻是猶豫了一下,問道:「能否先放了我那侄兒。」隨即,咬了咬牙,對著曹禪低聲哀求道:「我那妻子鄒氏可給大將軍枕席。」

「叔父。」張繡雙目一睜,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張濟。

張濟卻橫了他一眼,繼續哀求的看著曹禪。

很少有人知道,張濟已經不行了,一次戰爭中,受了嚴重的傷害,幾乎等於是廢人了。他與鄒氏已經近十年沒有歡好過了。

張繡也成了他的命根子。

曹禪很是意外的看著張濟,古人看子嗣很重,香火很重。但沒想到,張濟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如果你是我,你會先放了張繡嗎?不過作為誠意,我可先放了你那妻子」曹禪先是反問,隨即道。

說著,曹禪對著負責駕馭馬車的兵卒使了個眼色。讓他放人。籌碼必須加重,獲得彼此的好感。

「不了。說出那話時,我已經無顏再見她。我後退五百米。」張濟心下失望,但並沒有接收了鄒氏,轉而策馬離開。

至始至終。車架內的鄒氏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張濟走了,領著他的兩千兵丁靠在了路邊。

徐榮並沒有阻攔,只是雙目血紅的盯著曹禪。道:「先殺你,後殺他。」

「等著。」曹禪橫馬而立,怡然不懼的回應道。

今日是白日,西涼兵也都是休息了二日,這才追上來的。徐榮帳下兵丁雖然只剩下一萬三,但有信心,擊垮任何人。

這是自信,一種坐擁西涼兵的自信。

何況,邊上還有牛輔的存在。

兩方人馬,很早就發現了彼此。又是白日。奇襲,夜襲等早已經無用,今日,必定是堂堂正正的較量。

比拚的是誰的軍隊更加的精銳,誰的軍隊更加的堅強。

張濟退在五百米開外。

坐看曹禪與徐榮,緩緩的駕馭著自己的兵丁,向前殺去。

今日,與當日面對董卓何其相似,兵力方面,也是與當日差不多。只是今日曹禪沒了任何底牌。

除了拼,沒剩下什麼了。

「頭斷身死,即在今日。願諸君能勝,領本將屍身歸。」長劍指天,曹禪大喝一聲,策馬向前。

「望大將軍勝,能領會我等屍身,葬曹城。」

「殺。」左右四將,身後五千兵丁齊齊大喝一聲。

「殺。」徐榮領西涼兵殺出。

兩方人馬,如同兩道洪峰,撞擊在了一起。

「廝殺。廝殺,再廝殺。」

曹禪左右夏侯惇,夏侯淵兄弟隨行保護。陳到,廖化領兵在前廝殺。

「轟攏」

「轟攏」

洪峰相撞,必定會掀起無比的狂瀾。

剛一接觸,兩方人馬立刻一排排的倒下。無數人鮮血橫灑,頭斷於此。曹禪更是親自提劍而上,向士卒們兌現了諾言,頭懸腰間。不死不歸。

在夏侯兄弟的掩護下,曹禪親手斬殺了數人。身後兵卒也很驍勇,追隨著曹禪廝殺。但是前方,左右,到處都是西涼兵,殺不勝殺。

曹禪動了動手,有些酸。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陣前廝殺。有些難以想像,許褚,典韋是怎麼幹出那些驚天動地之事的。

曹禪覺得有些難以維繼,但左右士卒,卻是士氣大振。

作為大將軍,曹禪從來都是坐鎮後方的,少有上陣廝殺。甚至是沒有。有時候,士卒其實是很單純可愛的。

在這個時候,士卒們已經不再懷疑曹禪是否有身死在此的決心。沒有一絲懷疑。

凝聚力。無與倫比的凝聚力。在軍隊中爆發。

「殺。」無數人踩著西涼兵的屍體向前衝殺,殺殺。殺。

「氣勢衝天。」

兩軍廝殺,必定有人佔上風。有人處在弱勢。剛才,曹禪是處在弱勢,但瞬息間,局勢已經大變。

徐榮聞到了一絲變化的味道。

徐榮嘴角牽出一絲冷笑,激勵西涼兵的最好辦法就是實惠。

「前方有曹禪掠奪的整個洛陽的財物。本將允諾,全部犒勞軍士。」

「轟攏」

西涼兵如同用了烈酒一般,立刻活了起來。

此時,兩軍交戰,拼的不再是兵力是否精銳,而是真正的精神層面上的較量。誰先堅持不住,誰就得死。

咬著牙。曹禪真的做了回斷頭大將軍。

與夏侯惇,夏侯淵一起,衝殺到了西涼兵本陣之中。

廝殺。不斷。

   

第二百零八章前方殺出一頭大肥羊

曹禪,孫堅在外廝殺。但隊伍還是在不斷的前進。

程昱神色嚴峻的坐在馬車上,聽著士卒不斷的回報,西北方孫堅有些岌岌可危,到是南方曹禪那邊隱約佔了上風。

「沒過多久,孫堅恐怕就會敗回來。大將軍也會退下來。你們領兵馬頂上去。邊戰邊退。」程昱吩咐曹純,雄霸道。

「諾。」

兩人領命,各自率領一千兵卒離開。

到此為止,大隊人馬中,只剩下了一二千的兵丁在隨行護衛。

「如果再艱難的話,恐怕就真的只有率領文武百官,以及何後天子,輕進了。」程昱心中暗道。

目前只有徐榮,以及牛輔的軍隊在追殺,只要有意逃跑,軍隊方面,以及混在軍隊中的曹禪肯定是逃得掉的。

但是他們這群人卻是綿羊埃

忽然,馬蹄聲起。正當程昱面色一變的時候,滾滾大軍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當先一騎赤紅馬,手握方天畫戟。身後一桿碩大繡著「呂」字的將旗。

來的正好。

程昱心中不驚反喜,真是天助我也。

隊伍中。王允也發現了呂布,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曹禪權威似天,不過在兵爾,要是在兵力上高過了曹禪。

害怕曹禪翻起風浪?

看呂布人馬眾多,應該有二萬餘。如今曹禪左右失措,正是乘虛而入的大好時機埃

而且呂布也比曹禪好控制許多。王允的心立刻火熱了起來。

「交出天子,可繞你不死。」呂布一人一馬,衝出本陣。方天畫戟遙指程昱等一行人,揚聲道。

「左將軍來的正好。」王允大喝一聲,想要下車走出陣中,卻被士卒攔下。

一個什長冷硬著臉,橫刀在王允脖子上。冷冷道:「大將軍有令,擅自行動者殺無赦。」

王允的瞳孔收縮,腦門上青筋暴起,欲怒聲駁斥,但見什長神色森然,不像是在說謊話。心下憤怒。

「曹禪居然對放了殺害大臣的權利。真是狼子野心。」

鐵青著一張臉,王允退回了隊伍之中。

見王允退回來,楊彪輕聲道:「有呂布在此,我們等於是多了條路,不必急躁。」

「嗯。」王允臉色還是難看無比,但卻勉強的點了點頭。

這邊幾人的小動作被士卒看在眼中,轉身去回報程昱。

那邊程昱,長笑一聲,坐車出了隊伍。迎向了呂布。

呂布剛才聽見一聲左將軍來的正好,正觀察是誰說的。但王允早已經被押回了隊伍之中。始終沒找到人。

現在程昱出現,呂布沒有繼續留意。稍微的打量了下。坐車駕內的程昱,道:「你是何人?」

「此間老夫最大。」程昱笑著舉拳回答道。

「哈哈哈哈,有趣。怎麼樣,把不把天子交給本將掌管?」呂布哈哈大笑一聲,策馬看著程昱道。

「左有牛輔一萬五千兵叮南有徐榮一萬二千士卒。東方尚有華雄。左將軍為何如此自信,把天子交給您,您就能殺出去?」程昱不答反問道。

「你說的華雄就是這人嗎?」呂布忽然從馬後拿出一個碩大的人頭,滾落在地。此人濃眉大眼,標準的西涼漢子。

程昱心下一驚,繼而狂喜。

雖然他不認得華雄,但看呂布自信,狂妄的臉色,知這人八成就是華雄了。此去北方,又去了一個阻礙。如果呂布能幫助他們。

那麼他們向北的路,一片坦蕩。

「不僅是華雄,他的一萬騎兵被本將吞了五千。」見程昱震驚的臉色,呂布隨手指著身後的數千騎兵。笑道。

「左將軍真神武也。」程昱很是恭敬的道。

「獻媚的話就不要說了,到底讓步讓出天子。一句話。接受有你活路,本將帳下也正缺一主簿,你可任之。拒絕,你死。」呂布並不以為然。冷聲道。

「我拒絕。」程昱見呂布直來直去,也不再多廢話。挺直上身,剛硬道。

他本性剛硬,遇強自強。剛才對呂布恭敬獻媚,不過是為了試探呂布心性罷了。

呂布雙目一凝,似有些不相信,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程昱居然不折腰。但隨即,雙目爆出了驚天的光亮。

「找死。」方天畫戟直指程昱,呂布厲聲道。

「與天子一起死,老夫心足矣。」程昱怡然不懼,對著護衛著他馬車的兵卒抬手示意,兵卒們矛戈直指呂布,散發著陣陣的悍然之氣。

「你威脅本將?」呂布怒極而笑,冷硬道。

「老夫願意與天子一同死於此地,與將軍何干?」程昱笑著道。

「你是自認為抓住了本將的弱點?」呂布雙目一冷,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道。

「任將軍千軍萬馬,也休想得到天子,以及文武百官。不過也不至於沒湯喝。喏,那裡還有幾乎是整個洛陽的財物,這些東西,老夫是毀不掉的。」程昱笑著指著隊伍後邊的一車車裝滿了金銀的馬車道。

「探馬來報,牛輔,徐榮,以及張濟都在四周。如果沒有本將幫助,你們是殺不出去的。」看著怡然不懼的程昱,呂布眯起了眼睛,道。

口氣不由的軟了下來。

「老夫知道。若帶著天子殺出去很容易,但百官卻要葬送在此。」程昱笑著道。

「合作?」呂布突然道。

「正合老夫心意,只要度過黃河,去了北方,天子以及文武百官就是左將軍的。」程昱撫掌一笑,道。

順利,實在是順利的出乎呂布的意料之外,看著程昱笑吟吟的臉,很難想像,剛才程昱還擺出了一幅要與天子共亡的剛硬。

一絲陰謀的味道,被呂布嗅到了。

不過呂布卻是怡然不懼。

「那我就先去幫曹禪殺敗了徐榮,再殺牛輔,所得兵將我們可以平分。」呂布笑著道。只是最後又補了一句。「上黨張揚,與我私交甚好。前日聯繫,讓他在河東接應,如果渡過黃河,先生可不要耍什麼陰謀詭計,會導致全軍覆滅的。」

笑了笑,呂布離開了。

「上黨張揚?」程昱心中小吃了一驚。但卻也沒放在心上,上黨張揚,頂多一兩萬兵馬,河內晁能那裡,可是有戲志才坐鎮的。

你呂布聯繫了張揚作為呼應。但不代表我們大將軍沒有聯繫戲志才埃

南面,曹禪正與徐榮廝殺,正天昏地暗。雖然說他兵少,但是銳氣勝,反觀徐榮卻是兵馬眾多。

兩相廝殺,熱鬧無比。

旁邊張濟領二千西涼兵觀望,看著不遠處,張繡被一小隊士卒押送著,有幾次張濟都差點忍不住領兵殺過去。

但卻還是忍住了,這時候,若是給曹禪一刀子。容易。但他侄兒的命。就沒了。

忽然,探子疾馳而來。

「將軍不好了,北方有大隊人馬殺來。旗號是呂。」探子慌忙道。

「呂布?」張濟的目光一閃,心下驚懼,呂布,在董卓死後就沒了消息,聽逃出來的兵將說,呂布收攏了原并州兵,殺了同鄉李肅。

領軍不知所終。

卻不想居然在這裡橫插一腳。

到底是敵是友?

張濟思量間,北方塵煙漫起。卻是呂布殺到。

「哈哈哈,徐榮可還記得呂布否?」一騎當先,左右張遼,高順等八健將,哈哈大笑道。

「呂布?」正被士卒簇擁在中間,坐看曹禪敗亡的徐榮驚聲大叫。

「曹性,領騎兵迂迴攻擊。」

「高順,張遼領兵從右側殺入。定要圍滅徐榮。」呂布不廢話,大聲下令道。

「諾。」曹性立刻領騎兵,滾滾而出。

高順,張遼領兵馬從右翼殺入。

「呂布,相國待你不薄埃」見此,徐榮憤怒無比,他對此戰信心十足,就算張濟反水,也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

他的兵力佔了絕對的上風。

但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呂布會橫插進來。而且還是幫助曹禪,不是幫助他。

提起董卓,呂布的臉上,立刻火紅一片,獰笑道:「董卓使本將為看門狗,昔日飛將如此落魄,全拜他所賜。一朝身死,本將痛快都來不及。今**死期到了,還有牛輔。他的命,本將也提前預支了。你們這群西涼人,本將一個個滅之。」

笑中含怒,聲傳四方。

呂布可以說是吐氣揚眉了。當初聽了李肅的話。投降了董卓,官位是高了,一步步走高,左將軍,都亭侯。但兵權卻沒了。

如同失去了爪牙的老虎,被董卓圈在身邊當看門狗。昔日,西涼將們可都看不起他埃

如今華雄已死,徐榮也快了,牛輔也要殺掉。呂布豈能不爽。

「前軍變後軍,殺出去。」見呂布如此,徐榮心猛的往下沉,知道今日恐怕真的難了,但真要死在這裡,徐榮豈能甘心。不禁淒厲大吼道。

左側有騎兵迂迴而來,馬蹄聲如同奔雷,眼看就要殺來。右側高順,張遼,殺到。但徐榮手下西涼兵卻並未慌張。

前軍變後軍,一下子就完成了。甚至不用徐榮吩咐,有一部分勇悍的西涼兵,悍然的撲向了正打算反攻的曹禪軍隊。

「張濟,我死,你也不好過,幫我。殺出去。」變陣成功後,徐榮並未因此而歡喜,反而更往下沉,因為呂布的本陣人馬動了,緩緩的迂迴過來,要擋住他的去路。

徐榮大聲喊道。

雖然廝殺聲衝天,但徐榮的聲音很有穿透力。幾乎傳遍了此地。

張濟立刻猶豫了起來,他如果衝進去不一定能救下徐榮。但他侄子一定會死。

「讓開。」曹禪忽然從軍陣中退了出來,領著些許兵卒,直奔張濟而來。

極近時,曹禪更是眼神示意了左右,單人匹馬來到了張濟,以及他的兩千兵卒而來。

一百步,七十步,三十步。

「咚咚咚咚……。」清脆的聲音猶如一面戰鼓,敲擊在無數西涼兵的心臟上。無數人的鮮血為之沸騰。

隨著曹禪快下大黑馬,越來越近。張濟的手下弓箭手眼睛上幾乎瀰漫上了一層血色,只要在這裡,在這裡引箭射殺。就能取了曹禪這個名震天下蕩寇大將軍的性命。

有的弓箭手,更是下意識的瞄準了曹禪。

面對拉弓滿圓的弓箭手們,曹禪似乎所覺,依舊接近著張濟。直到最後十步的距離,才停了下來。

張濟的心也在煎熬,他更本想不到,曹禪會脫離軍隊,來到他的面前。十步,十步的距離,他相信自己手底下的弓箭手們絕對不會錯失這個良機。

但是看著右手持鞭,左手勒緊馬韁的曹禪。卻是極為艱難的,沒有突出射殺的命令。

這是很古怪的場景。

曹禪單人匹馬,似乎在震懾,在威懾張濟的兩千人馬。張濟不敢妄動,不敢擅動。

「我以我的命保證,你侄子不會有事。相反,我還很中意他。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培養他成才。你應該知道,西涼人的名聲極臭,就算是你,也沒有任何前途了。但我不同,我有能力用張繡,能培養他成為一代名將。」說到這裡,曹禪深呼吸了一下,神色極為真誠的看著張濟。

十步距離。

就像曹禪說的一樣,十步距離。他用命,用絕對的真誠來打動張濟。徐榮的命,足以讓曹禪冒險。

徐榮,西涼名將,有與孫堅交戰而不敗的能力。

在其他人皆不來追擊的情況下,徐榮獨立前來追殺。如果給徐榮時間,整合了西涼,東面是虎牢關,如果徐榮出虎牢關,可以直接攻擊曹城。

對曹禪來說是絕對的大敵。

對呂布的出現,說實在的曹禪很意外,但也是個絕大的機會,曹禪要把握。

這不是盲目的自信,曹禪自信張濟不會動他。能忍受羞辱,說出讓妻子給別的男人摟著睡覺話的男人。他對張繡的疼愛,是不需要其他考驗的。

所以曹禪說,不僅會保住張繡的性命,還要培養張繡成才。

張濟不是蠢貨,他肯定知道,現在西涼人面臨的情況,頂多還能支撐一陣,但絕對是沒前途了。

培養張繡成才,是極大的誘惑。

更大的自信則是來源於現在的情況,呂布即在,就算有張濟衝進去,最多也只有五六成的把握,救出徐榮而已。

平白無故為別人冒險,何況徐榮對張濟不為董卓報仇很是恨意,張濟應該也知道。

張濟會這麼蠢?

「你說的是真的?」曹禪的話讓張濟的心臟立刻火熱了起來,目前西涼人內部已經分裂,再沒前途了。張濟清楚。救下自己侄子,但未必能給他一個將來。

這張濟也清楚。

曹禪手上擁有天子,名聲又極正。勢力還不弱,能力更是不弱。如果他願意培養張繡,那麼張繡會有一個錦繡的前程。

更重要的是,曹禪能來到這裡。能來到他的軍前。

望著十步開外的曹禪,張濟的火熱慢慢的冷卻,看情況,這廝是不會隨便放了他侄子的。揪准了他的弱點。

冒然進攻,張繡絕對會死。還不若信了曹禪的話,他又養兵在外,張繡算是質子留在曹禪手中吧。

曹禪能重用,就重用,若不能重用,也不會殺死張繡。

「我會後退數百里,進入弘農屯紮。慢慢積累實力,如果你薄待了張繡,我就算是死,也要出虎牢關,攻打曹城。」放下了這句話,張濟立刻揮手,示意軍隊向後。

雖然張濟的能力在西涼將中不太突出,但在本軍中威望很高。士卒們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還是緩緩退卻。

慢慢的,張濟消失在了眼前。

曹禪心中鬆了口氣,雖然說極為自信張濟不會害他,但是萬一呢,要是有個萬一,曹禪的命也得交代在這裡。

但是,卻成功了。成功與否,看你能不能豁出去了。回頭看向徐榮緩緩的被自己以及呂布的軍隊包圍。

曹禪神色森然,追殺了上百里,今日,就拿下你。

為了拿下徐榮,一切冒險都值得。

「衝出去。」身在陣中,其實徐榮是看不到遠處張濟的情況的,但時間會告訴他的,見張濟那邊沒有傳來廝殺聲,他就知道張濟不會來救他了。

此時前後已經調換,徐榮的面前是呂布,呂布自己以及數千的精銳。

「徐榮,你衝不出去的。你要是自盡,本將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你的這些將士們,本將也會收編之,不會薄待他們的。」方天畫戟在手,呂布狂傲道。

有赤兔馬,有方天畫戟的呂布只能算是個戰將。但有了軍隊後的呂布,就是無敵的飛將。

狂傲,自信。

不可一世。

「左右,殺死呂布。」徐榮心頭在滴血,淒厲大吼一聲。駕馬直奔呂布。徐榮心中已經有了覺悟,半路殺出個呂布,今日既是他的死期。

但是他還要試試,試試領左右精銳,能不能留下呂布這廝的命。

徐榮,以及左右十數騎一同殺出。

「轟攏」

呂布怡然不懼,策馬直奔向前。赤兔馬飛快,錯過其他人,直奔徐榮。

「殺。」片刻間,呂布就衝到了徐榮的面前,斷喝一聲,徐榮的頭顱飛了出去。

「殺。」但左右士卒卻並沒有因為徐榮死了,而慌亂。反而勇悍不可擋,十數人聯合殺向呂布。

「死開。」呂布大喝一聲,左突又進,一人橫挑十餘人,依舊遊刃有餘,方天畫戟每揮舞一次,就有一人斷頭。

片刻間,十餘人身死。

「哈哈哈哈,這才是我呂布,投了牢籠的呂布。」心情大爽,呂布仰天狂笑一聲,傲氣凌然。

「殺。」張遼,高順,曹性等八健將心頭一震,紛紛熱血上湧,大喝一聲,廝殺更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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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披著虎皮的大肥羊

徐榮的西涼兵確實勇悍。足有三分之一死鬥到底。投降的不足六千人。

此刻,呂布與曹禪,以及各自帳下將領,張遼,高順,曹性,夏侯惇,夏侯淵等並排而立。

前方正是投降了的六千西涼兵。

「再怎麼說也是共同廝殺了一場,我呂布從來不會獨吞。這六千人,我四千,你兩千,如何?」呂布看著前方跪在地上的西涼兵,道。

「多謝奉先兄。」曹禪並沒有拒絕,這兵丁在沒有消化前是個累贅,但呂布擁有一兩萬兵馬,吃下這六千人不難。但是,看呂布樣子,似乎還要吃下牛輔。還需要曹禪的幫助。

最好的辦法不是獨吞,而是分贓。

何況,曹禪看出來了,呂布醉翁只有不在酒。

「不知奉先兄為何會來此?」曹禪看著呂布問道。

「哼。等你回去問一問你放在天子身邊的那個文人吧。」說起這個,呂布就有火氣,要不是他早已經佈置了妥當,等曹禪一入河東地界,就威脅之。交出天子。

如果,再像程昱今日干的一樣,那天子威脅。他呂布的耐心可是不多的。到時候,魚死網破。

想著,呂布眼中閃過一絲凶芒。

「程昱?」曹禪心下再無疑慮,有程昱謀算,就算是呂布再強勢,再怎麼算計,也算計不過吧。

「西北方向,牛輔在與孫堅交戰,我打算去援助,不知奉先兄。」曹禪早看出來呂布有吞下牛輔之心,但還是問了句。

「那牛輔雖然是董卓的女婿,但其實有些不硬,怕家中老妻。這樣的人,就算是兵丁再強,也只是螻蟻而已,你我聯合攻擊三四萬兵馬,吃下容易,吃下的兵丁也可以對半分,但我必須先挑眩」呂布冷哼一聲道。

「可以。」曹禪笑著道。

只是心中失笑,怕家中老妻,眼前這位才真是最怕家中妻子的呢。不過。呂布的妻子嚴氏不是還在他的軍中嗎?

呂布不是去了程昱那邊嗎?怎麼沒帶出來。心中想著,曹禪卻並沒有露在臉上。現在呂布強橫非凡,正是狂傲時,若是稍微有點不對勁,恐怕就會翻臉,於他不利。

且先幫助孫堅吞了牛輔,而後再問問程昱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布再怎麼無智,但畢竟也是虎。應付下來,曹禪必須小心謹慎。

六千人。呂布與曹禪兩個當場分了。隨即,帶著漫天的兵卒,呼嘯向西北方。

當曹禪二人趕到的時候,孫堅並不是岌岌可危而是殺的有聲有色,雄霸以及曹純各領一千兵馬,援了孫堅。

漫天兵卒殺到,很是順利的斬殺了牛輔。足足收攏了一萬二的西涼兵。

說好了人馬平分,呂布很守信用。一人一半,各六千人。

分完後,呂布沒有像曹禪告別,直接殺向了西北方。牛輔領兵兩萬在黃河南岸屯紮,這次只帶出來了一萬五千人,還有五千人留守大營。

估計呂布去吞兵了。這次。到是很乾脆的拋棄了曹禪,打算自己獨吞了兵叮

「大將軍,這呂布為什麼會幫助我們?」孫堅站看著呂布領軍走遠,疑聲問道。

「誰知道呢,不過我們手中最有價值,也是天下人最垂涎的,就是天子了。天子啊,他的目的大半是為了天子吧,也不知道程昱用了什麼方法,矇混了過去。不過,此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明知道呂布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路上,曹禪想了想,答案漸漸清晰。

挾天子,呼風喚雨。呂布作為董卓的義子,見慣了董卓,在洛陽作威作福,恐怕也是起了這樣的心思。

「哼,也是亂臣賊子。」孫堅怒哼一聲道。

「不過,還真是自信,幫助我們殺了牛輔,徐榮,呼嘯來呼嘯去。還分了八千降卒給我們。就不怕我們到時候,翻臉不認人?」隨即,孫堅冷笑一聲道。

「要是不自信,他就不是呂布了。不知道他心中有什麼仰仗,但是在他看來,我們已經是甕中捉鱉了。不足為慮。就像那塘子裡的鴨子,再怎麼玩水,也飛不出小池塘。」曹禪笑著回道。

「我孫堅可不是什麼鴨子。」孫堅冷然道。

「但是論實力。我們確實是鴨子。」說著,曹禪苦笑的望了下自己的兵卒道。本來一萬三四的兵丁,廝殺了兩場,已經只剩下了八千人,再加上程昱那邊的,恐怕也就一萬出頭了。

還大多帶傷。

還帶著八千降卒。

這種實力,對於呂布來說,就是一隻鴨子埃

論實力,曹禪承認自己是鴨子。但是曹禪可不承認自己就是鴨子。就算是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呢,鴨子急了也可以啃上一口。

讓自認為獵人的人,一生不忘。

曹禪目中泛冷。

呂布自去吞下牛輔留守大營的五千人馬,曹禪自然也沒有坐在這裡等待的道理。休息了片刻,就帶著八千俘虜,回到了隊伍中間。

曹禪與程昱對視了一眼,互相都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同時大笑,尤其是曹禪,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半路殺出了個呂奉先,仲德啊,托他呂奉先的福,我們安然矣。」說著,曹禪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但仍是止不住笑意。

「曹氏明天有望矣。」程昱也是大笑。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是一聲爽朗的消失。這些天鬱結的心情,一掃而光。

笑過後,曹禪與程昱一同進了大帳。

目前有呂布保護。他們到是可以休息一兩日。因此,回來後,曹禪就下令紮營了。

大帳內,曹禪二人全然沒了外邊時的輕鬆。

呂布是雙刃劍,一頭披著虎皮的羊。但就算如此也是殺傷力十足。如果稍有不慎,肯定會被反噬。

但肥碩異常,要吞,一口吞下去。而且沒有後患的吞。得花費些時間。與精力。

程昱把呂布來的經過說了一下。當然。也說出了呂布的仰仗,上黨張揚。

「這樣看來,我們還是多多的駐紮些時日,耽擱些時日。書信給志才,先吞下,或是趕走張揚,然後再渡河。」曹禪也有些訝異,難怪呂布這麼囂張。

敢直來直去。也不怕他們逃走。原來是設置了一頭攔路狼。

但是曹禪與程昱一樣,一個小小的張揚根本不放在心上。戲志才的能力毋庸置疑。晁能的河內兵馬,也是訓練了一兩年的,勉強算是精銳。

現在他們需要做的,就是給戲志才拖延些許時間,讓他吞下張揚,或是趕走張揚。如此,到了黃河北岸。與戲志才會合。

與呂布的實力差距,就可以彌補了。

「等一下,先示好。把呂布的妻子嚴氏放回去。」曹禪想了想,示之以弱是最好的選擇。

「欲殺之,必先使其驕狂。」程昱點頭道。

連日來的奔波使得軍隊疲累不堪,傷病無數。也有文武百官,需要安撫。收降的兵丁需要收編。

這些,都不需要曹禪去管理。士卒們自然有將軍管理,傷病們,也有醫者治療。再交給程昱主持就行了。

曹禪問了程昱,小皇帝的情況以及許蛟,典韋,許褚等傷患,得知這些人都已經漸漸好轉後。

就放下心的讓程昱去做事了。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曹禪沒有事情做,相反,還有兩個人需要安撫。

一個自然是張繡。此人自此以後,就是他手下人了。答應了張濟的事情,曹禪絕對不會毀諾。何況,張繡此人在歷史上也算將才。

培養不難。

另一人,就是賈詡了。

這個人,曹禪其實很早就已經知道他在軍中了,但先前考慮到自己尚在逃亡之中。要是太多鋒芒畢露,逼迫賈詡。

沒準這廝,趁亂就溜走了。

現在,安定下來了,曹禪可以探探這人的情況了。

其實現在曹禪的手下並不缺謀臣,荀攸,郭嘉,程昱,戲志才都是頂尖的,但是賈詡也不差啊,放著給了別人,給他添加麻煩。還不如自己收下。永絕後患。

張繡與賈詡認識。這一點,曹禪早已經使人打探出來了。乾脆就一起召見了他們。

與賈詡一樣,張繡也算將才。

二人一個年輕英武,一個年在而立,相當的沉穩。

一起走入大帳,曹禪先抬眼看向張繡。

此時,張繡的面色很是平靜。張濟為了這侄子,不惜以妻子色誘曹禪。真是把這侄子當做是命根子的。

這毋庸置疑。

但這侄子也確實能讓張濟這麼幹。張繡一代良將,勇猛無比。雖然成就不及一些宿將,但卻也是大時代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張家出了這個人物,也算是祖墳上冒了青煙。

張濟不疼才怪。

兩人進來後,都是默默的給曹禪行了一禮。

看了眼顯得很平靜的張繡,曹禪嘆氣道:「你有一個很好的叔父。」

「我明白。」張繡明白,他什麼都明白,因此,他現在儘量的顯示自己平靜些,在曹禪面前,恭敬些,不要再給叔父添麻煩了。

「你叔父離開了,領兵去闖蕩了,但他臨走前把你交給了我,我答應他,把你教導成才。你要是願意的話,就跪坐在我面前,領命吧。」曹禪指著自己的前邊道。

張繡有些愣住了,他沒想到會是這樣,那日他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見張濟走了。壓根不知道,曹禪與張濟間發生了什麼。

賈詡聽在耳中,也是小吃了一驚。沒想到,曹禪的肚量居然這般大。要培養一個曾經敵人的侄子。

不過,他最多的還是喜意。為張繡歡喜吧。

賈詡雖然冷面,顯得冰冷無情。但並不是沒有心的男人。他只是以局外人的目光,超脫的目光,看著身邊的一些人。做出最理智的反應。

理智強大的男人。

「大將軍是你叔父為你選擇的歸宿。」賈詡在旁邊輕輕的道了一聲。

張繡這才如夢方醒,立刻跪坐在曹禪的面前,拜道:「願聽大將軍差遣。」

曹禪點了點頭,看了眼剛才出聲提醒的賈詡。道:「我剛剛收下了八千降卒,你選五百兵丁,去找左將軍陳到,暫時做軍侯吧。」

執掌五百兵為軍侯。張繡的能力有,但必須一步步來。一步步培養,方能根基深厚。

「諾。」張繡領命道。

「去吧。」曹禪揮手道。

張繡依言起身,打算走出帳外。但是在帳口駐足了片刻,又折返了回來,蹉跎的看著曹禪道:「大將軍,我嬸嬸。」

那目光,似乎是怕曹禪把他嬸嬸給吃了一樣。

「一併帶走吧。」曹禪失笑道。

「謝大將軍。」張繡聞言大喜,他嬸嬸的顏色,他最清楚不過了。不要說他以小人度君子之腹。曹禪看起來就像是那種好色的人。

他受張濟維護,心中的那種情,並不是簡單的就能說清楚的。他儘量也要維護張濟,維護嬸嬸。

本只是想試試,沒想到曹禪一口答應了。

連聲謝謝後,張繡歡喜的走了。這次的背影,是真顯得很輕鬆。

「這孩子其實不錯。」賈詡默默的看著張繡離開,出聲道。

「文和是說他的性格不錯,還是說他的能力不錯,還是說他將來的成就會不錯?」曹禪一愣,隨即笑問道。

到是沒想到,賈詡會首先出聲。

「性子不錯,能力也還行,至於將來的成就,那就要看大將軍怎麼培養他了。」賈詡回答道。

「你還不如直接說,我培養的越得力,他的成就會越大呢。」曹禪這次是真的失笑了。賈詡拐彎抹角的說話,真是有趣。

「這可是大將軍自己說的。」賈詡也笑道。頓了頓,臉色正了正,對著曹禪彎腰行禮,一個大鞠躬,拜道:「不知大將軍要怎麼處置在下這個西涼官員。」

賈詡身為西涼一系的官員,地位不算低。官居校尉。而且還是那種有名號的校尉。

只是他為人很觀察入微,曹禪把他與張繡一起招入大帳。張繡得了個錦繡前程,那他肯定也不會被斬殺。

因此,剛才才率先出聲。

「文和可知大將軍治下,有何種職位?」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曹禪笑著問道。

「左右長史,主簿,功曹。」賈詡心下已經瞭然,回答道。

「那你喜歡什麼職位?」曹禪繼續問道。

賈詡心中這才有了一絲驚訝,他在西涼時只是普通,入洛陽,也還是普通。沒想到,曹禪居然這邊器重他。

左右長史,主簿,功曹的位置,任由他挑眩

此時,賈詡的心中也沒了輕鬆自在,有了一絲凝重。

賈詡微微的彎下腰,低著頭問曹禪道:「不知大將軍為何如此看重在下。」

「一眼看中。」曹禪笑著道。很胡鬧的一句話。但也是最能感動人的一句話。

一眼看中。不是胡鬧是什麼。但是一眼看中,也是信任無比。

「左長史。」賈詡心下更是震動,許久後,才回答道。

長史雖然分為左右,但卻是以左為尊,雖然說左右長史是大將軍屬官之首。但右長史基本上是副手,配角,只是在名義上,與左長史平起平坐而已。

賈詡既然不是選擇右長史,以及主簿,功曹等職位,而選擇左長史,那麼就代表他不是胡亂糊弄曹禪。混日子的。

曹禪聽了後,欣慰一笑。道。

「此間也沒有什麼職務派給你,等到了曹城,我再建府。」

大將軍,建府,有獨立的幕僚團。屬官。但是曹禪目前,還只是個空頭大將軍。手上職務也沒有。

只有等天子都曹城後,才能展開大將軍的權利。

「諾。」賈詡彎身應諾。

看著賈詡,曹禪鬆了口氣,其實招募人才,越是文人,越是圓滑的越是好招募,賈詡這人啊,理智很強。

良臣則木而息這種千古名言,時時記在心中。

曹禪給予了信任,拋出了實惠。賈詡很快就選擇了接受。但曹禪敢保證,如果曹氏轟然倒塌,這人立刻會遠遁他方。

不過,這對曹禪來說實在是無所謂。

曹禪已經努力過了,努力的支撐,發展過了。但如果還是失敗了,曹禪也不需要有人為他盡忠。恪守臣子的本分。

一直強盛,強盛到底就行了。

收下賈詡,曹禪有了一絲欣喜,心中雄心更重銳利更盛。

閉起了眼睛,曹禪養了片刻神。正打算洗漱一番,準備和衣睡下的時候。

門外忽然有人報導:「小的奉程先生之命,求見大將軍。」

「進來吧。」曹禪睜開了眼睛,揚聲道。

那小卒進來後,曹禪看了眼,確實有些眼熟,是常跟在程昱身邊的卒子。

「說吧,何事。」曹禪問道。

「呂布已經返回。在旁邊紮營。程先生派遣小的送回呂布妻妾後,呂布就派人前來所要糧食。」小卒很嚴謹的報告道。

曹禪雙目一凝,隨即散了開,打發道:「知道了。下去吧。」

「諾。」

小卒走後,曹禪再次閉起了眼睛,片刻後猛然睜開。笑著自語道:「你這是在試探我的底線嗎?那我就喂飽你。」

牛輔是董卓女婿,歷來受到照顧,糧食,戰馬什麼的都是深受照顧的。呂布去了牛輔大營。收了五千兵丁回來。怎麼可能沒有糧食。

不過是為了顯示一下實力,欺負欺負他曹禪罷了。

曹禪的兵丁膨脹了,呂布漲的更多。原有兩萬餘,吞了徐榮四千兵。牛輔一萬一。現在是三萬五。

是佔了絕對上風埃

「示之以弱,才能令其驕狂。」

曹禪下令給呂布送糧食。

   
第二百一十章獨一無二的曹城

曹城。城頭之上。

曹仁。曹洪並列站著。俯視著下邊如林如雨的袁術數萬大軍,在不間斷的攻擊著曹城。

城頭上,無數箭矢從相隔不遠的箭塔中射出,以及,無數的滾石,檑木從城頭上拋灑而出。

曹城內城,以及外城。隔著一個寬廣的空白地帶。

這地方是絕對的禁忌,不允許任何人建造房屋。因為房屋會帶來高度,可以抵消城牆的高度。

此時,袁術大軍正以四面猛攻的方式,圍攻著這座小城。

無數箭矢,無數滾石檑木下去。無數士卒慘叫著倒地,也沒讓袁術哪怕有一絲動遙

「真是鐵了心了。」曹仁望了一會兒,笑著道。

「哼,他當然鐵了心了,我們曹城這般繁榮,又無外城牆保護,在他袁術看來就是一頭沒有獠牙的野豬。是個吃食。」曹洪冷哼一聲道。

曹洪這話不是無故放矢,袁術到來後,他們就龜縮進入了內城。袁術恨容易的就佔領了外城,不僅對外城的那些商人。戶主們秋毫無犯,而且安撫有加。

意圖得到一座完整的曹城。

但城外的那些商人,哪一個不是奸猾似鬼的人物。雖然說不會幫助曹仁們抵抗袁術,但也不至於拖曹仁,曹城的後腿。讓袁術這人入主曹城。

在曹城的一二年中,無數商人已經體會到了無權貴壓榨的好處,在地方上,可能被個別權貴壓制,剝削的商人,一進入曹城,就是最自由的商人。

這是等同於天堂與地獄的差別。因此,無數人寧願帶著家小來曹城定居,也不願意回到地方上。

因此,曹城才能如此繁榮。

袁氏四世三公,是權貴中的代表。

袁術的拉攏,對他們來說,是蹩腳的謊言,很好笑。決不能接受。因此,大部分商人都關緊了門窗,等待著決勝負的一刻。

死活也不肯出來。

袁術也不在意,反而下令不准擾民。

這是覺得曹城已經是囊中之物了埃

「這座城池永遠都是最特殊的,即使十萬大軍來,也要鎩羽而歸,袁術會體會到的。」曹仁笑著道。笑著看下邊。

棱堡。最大的秘密就是角,與角距離之間的這段空地上。兩旁疊加起來的殺傷力,殺傷範圍都是巨大的。

「是埃今天他就體會到了。」曹洪有點幸災樂禍的看著下邊,在兩個角的相互交叉著的地方。兩旁的箭矢,如雨下般,射殺了堆積在一起的袁術軍。

每過一段時間,死亡的軍隊都是海量而可怕的。

袁術的軍隊,就像是被困在一座小城中。進攻的方向,左右方向都有城牆,從城牆上,每座城牆上,都是殺傷力巨大的箭矢。滾石等物。

石頭,可能儲存的不太多。

但是箭矢,箭矢這東西,從曹城建造開始,就已經批量的製造,與儲存了。數百萬支箭矢,足以廝殺多久?

這是很難回答的問題。

曹城被攻破的手段只有一個。那就是圍困,只圍困不廝殺。十萬大軍,圍困上一段時間,曹城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攻破了。

其他進攻手段,都只能用四個字形容,鎩羽而歸。

如今的袁術,就做著這樣一件蠢事。

曹城十里開外。是孔融的大營。

自從袁術進兵以來,郭嘉就下令武安國屯紮葉城,他與孔融分兵一萬,尾隨袁術而來。

營門口,郭嘉看著十里開外的地方,聽著隱約傳來的廝殺聲。笑著道:「曹城的防禦力是極為出色的。袁術要用他的軍隊,才能切身體會到。」

這些天,孔融已經聽了郭嘉說過很多次,曹城的特殊性了。已經是深信不疑了。

但是孔融的心中還是隱藏著不安,道:「袁公路也不是愚蠢的人,他體會過一次,葬送上數千士卒後,恐怕就會退走吧。畢竟曹城難啃,他的軍隊又不足以,全面圍困曹城。」

「他退走之後,攻擊葉城怎麼辦?」

「要相信袁術的貪婪。」郭嘉笑著道,笑了笑後,郭嘉又嘆道:「曹城是一座特殊的城池,可能當時建造的時候,大將軍也沒料到。但是它的作用是無比巨大的,隱藏著的力量是很可怕的。這股力量一旦用好了,誰來誰死。」

郭嘉也是眼看著曹城發展起來的人,對起隱藏的力量極為熟悉。這股力量誰聽到都會覺得可怕。

因此,曹城才是最特殊的城池。最無與倫比的城池。

「可怕的力量?實力嗎?」孔融不善猜測,聽郭嘉說的高深莫測,皺著眉頭道。

「孔大人可知道,這座城池的人口有多少?」郭嘉遠眺曹城方向,笑著問道。

「大概有四五十萬吧,不過其中多為商人。以及商隊,常住在曹城的人口,恐怕也只有十萬左右吧。」雖然這麼說,但是孔融對曹城還是忍不住的讚歎,四五十萬啊,洛陽城的人口數量,也比這個可怕的字數要少。

「對啊,四五十萬。」郭嘉笑著道:「每個來曹城販賣的商人,都一定會登記,其中曹城每天商人的數量只有數千人。相比於四五十萬的人口,實在太少了。」

「護衛?」孔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道。

「對,隨行的僕從,以及護衛。曹城內城的戒備很森嚴,不能帶兵器,但是曹城外邊卻是允許的,現在外邊的世道亂,每個商隊走了千里路來到曹城,都是實力很強健的。護衛,隨從人員都是很龐大的。小商人,四五個隨從。大商人,上千的護衛,以及隨從。」

「因此,才會築就了曹城現在的繁榮。四五十萬人中。起碼有十萬人是護衛,而且都是極為彪壯的護衛。二十萬人是隨從,僕奴。那些大的商人,不缺乏弓箭,兵刃。」說到這裡,郭嘉頓了頓,眼中不無譏諷。

「不過,那些商人無利不起早,他們不會冒險進攻袁術,眼看著曹城滅亡也不會救曹城。但是,如果當袁術貪婪之下。想要眾兵洗劫曹城的時候,商人們就像是一個護犢子牛。會瘋狂反撲袁術,曹城就等於是一頭甦醒過來的,巨大的猛獸。吞下數萬兵丁,太容易了。」

郭嘉冷笑著道。

「那曹城豈不是沒有任何破綻?」孔融倒吸了一口冷氣,道。

「有。圍困。十數萬兵丁圍困曹城,先慢慢的蠶食城外的商人們,而後進而圍困內城。那樣一年半載的,曹城也就完了。不過,那是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這邊上的城池可是多著呢,陪縣,陳留都是能屯數萬兵丁的城池。有外援幫助,就不能圍困,也就沒有弱點。」

「曹城,是大將軍坐下,第一城池。繁榮,無可攻破的城池。」郭嘉雙目中爆閃出一片精芒,笑著道。

曾經只有內城的曹城,就讓他驚豔無比。但遠遠比不上,現在這座無可攻破的曹城。

這座城池,誰都別想攻破。

「那我們只要坐等這裡,等著袁術敗亡就行了?」孔融有些不敢相信,本來辣手的事情會這般簡單。

「不。多加探子,緊盯著袁術的情況。袁術性貪婪,心胸狹隘,肯定會攻擊商人,而導致兵敗。而後,就會逃跑。我們要做的,就是除掉此人。為大漢除掉這等野心勃勃的人。」郭嘉並沒有得意忘形,反而很狡詐的套了大漢這個名義,來驅動孔融。

孔融,孔子之後,家傳淵源,忠義無比。

「好,老夫這就去辦。」孔融立刻道。

孔融走後,郭嘉笑了笑,遠眺曹城方向。喃喃道:「你袁術作為第一個埋葬在曹城的諸侯。可以青史留名了。」

袁術站在五十步以外,看著城頭上箭如雨下。士卒面對三方來的箭矢,一個個倒下,臉色鐵青一片。

他,初來曹城的時候,曾經與帳下將領調侃了一番曹城。

真是一座難看的城池。

以為這座城池可以一舉拿下。他還先放任了一下。並沒有直接攻擊,而是選擇與外城的那些商人們接觸了一下。

溫言撫慰。心下已經有了準備,接手這座聚金之城了。

在見到曹城的第一刻,他就看上了這座城池。他的軍隊來了之後,商人們都迅速的關起了門窗。院落。因此他沒有看到曹城的繁榮。

但是單單這份巨大,就是一座很有誘惑力的城池。

人口眾多,就能開墾相應的土地。收上相應的糧食。

這座城池起碼有四五十萬人。比之宛城還要巨大,比之洛陽還要巨大。對於袁術來說,真是一塊巨大的誘惑。

在這裡建立統治,可問鼎中原。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可以在外邊再建立一座外城牆,四四方方高高大大的那種,看著又舒服,防禦力又高的城牆。

把這座城池,圍攏成為一座銅牆鐵壁。誰也奪不走的城池。

但是,這座內城,出乎意料的難纏。

他的五六萬大軍,四面展開。強攻了半個時辰,不僅沒有任何作用,反而被城頭上下來的三面箭矢,射殺了數千人。

半個時辰數千人埃

他能有多少人的消耗?

「公路啊,我看是不是先圍起來?待裡邊糧盡,他們自然就出來了。」孔伷雖然也為這座城池的防禦力咋舌,但是卻覺對不會直接說出來的。

這個時候,他全靠袁術了。

委婉的,建議先圍起來。

「這座城池古怪異常,誰都不敢肯定裡邊裝了多少兵叮他能半個時辰,殺傷我數千人,沒準裡邊只有一萬兵叮一萬兵丁,只要糧食足夠,拒守這樣的城池,一年半載都沒問題。你讓我圍困,我宛城那邊該怎麼辦?」袁術冷聲道。

「那怎麼辦,公路難道坐看曹禪據有這座城池,笑話我們嗎?舉兵十萬前來,卻鎩羽而歸。」孔伷心下一沉,焦急道。

十萬大軍是號稱。號稱十萬二十萬隨意。

「我不能花費半年甚至一年的時間在這裡。」袁術豁然回頭,對著孔伷一字一句道。

在袁術猶如一頭健壯猛虎的威迫下,孔伷立刻有些唯唯諾諾。

「不過,這座城池還是極大的弱點。我們現在已經打到內城牆了。這裡可是有許多商人的,貨物,金銀銅錢什麼的。要多少有多少。我們有這麼多的軍隊,車馬。可以把整個城池搬運乾淨。」袁術看了眼身後,以及四周,幾乎望不到編輯的宅院。街道。

「收兵休整。」袁術獰笑著下達了收兵的命令。

啃不下硬的,啃軟的。

「這座城池位置極佳,也這般繁榮。毀掉是不是有些可惜啊?」孔伷聞言到是有些遲疑道。

「不是自己的,毀掉有什麼可惜?我就眾兵劫掠了,他出來阻止試試看。」袁術獰笑著看了眼曹城,破罐子破摔道。

「也是。不是自己的,眾兵劫掠了有何不可。就是要讓他曹禪心痛。」孔伷聞言,也覺得有道理,不由改口道。

「紀靈何在?」

「末將在。」紀靈聞言出列道。

「把兵將分成十部,每部五千人,一起搬運了這座城池。」袁術冷聲道。說著,袁術又道:「也注意一下曹城的動向,如果城內主將發兵來救,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的。」

「哼,他要是出了這座龜城。末將就吞了他。」紀靈聞言,臉上青筋暴起道。憋氣,半個時辰死傷了數千人,對於一個統兵大將來說,憋氣,以及心痛。

「好,要是他敢出來,就吞了他。要是不敢出來,我們就眾兵,收下了這座城池的財富。」袁術叫了聲好,大笑道。

軍隊大部分都已經退了下來,袁術此人雖然心胸狹隘了些,但是對軍隊還是不錯的,傷員下來後,都能得到及時的治療。

那些沒有受傷的士卒,都被紀靈以及袁術部將分成了十份,四面八方的散開。掠奪曹城。

張敦是一個吳商。吳中一帶有很大的生意,主要是做鹽,販賣到中原一帶,然後從中原帶回去各種各樣的東西。

有時候,要去豫州,兗州,甚至是河北,洛陽,雍州,腳步遍佈整個大漢,什麼東西好賣,就去哪裡。

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

但是自從一年前發現了曹城後,他就不那樣幹了,每次從吳中出發,直接來到曹城,就能選中天南地北的各種貨物。

以前跑貨物一年一次,現在一年兩次。

比以前省去了許多的時間,精力,以及金錢。

唯一需要顧及的就是盤踞在汝南,以及揚州一帶的黃巾餘孽,山匪,土匪等。不過張敦也不怕,這兩年在曹城大賺了幾筆後。

他就特地去丹陽,那地方四處都是山,出壯漢,出精兵是出名的。有句話叫做,天下精兵,以丹陽兵最佳。

他散了錢財,募集了一百個丹陽壯漢。更是花了些關係,買了刀,以及少量弓裝備。一路上所向披靡,沒有幾百以上的劫匪,休想劫走他的貨物。

這一兩年來,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除了丹陽兵以外,還有其他許多人手。這次出行,帶的護衛更是多達五百。

一次性販來了一千石的粗鹽,準備在曹城內脫手。

正積極的找買家,但沒想到袁術軍殺到。曹城一下子就被關了禁閉似的,冷冷清清。

無數人都窩在了家中,等待著戰爭的結束。

曾經,張敦也猶豫過,畢竟他的五百護衛雖然不當精銳士卒,但在護衛中算是頂尖的,足以與一般的士卒一戰。

若是用起來,可能會有點用。

但畢竟是正統的商人,他不像糜竺有魄力,有決斷,也有能力進軍權貴階層,他只是商人,顧忌的是自己的利益。

五百護衛,需要耗費的時間,金錢,對於一個商人來說是很巨大的。損失了,補回回來的。

雖然他也希望曹城能一如既往在曹禪的統治下,但讓他拚命卻是不能。

何況,五百人也未必能頂什麼用。站在大門邊上的張敦心裡安慰著自己道。

自此袁術入城後,張敦沒事幹,幾乎整天都躲在門縫後邊,觀察著外邊的情況。袁術入城後,安撫商人,也沒有輪到他。

今日攻城,他是使勁的盯著。只是太遠,看不見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就剛才因為正午了,用了點膳食。離開了片刻的時間。當張敦再趴在門縫裡看向外邊的時候,被門外的情況駭了一跳。

如狼似虎的士卒,正一家家的抄家。有的人被抄家後,反抗,有的人默默的接受。

反抗者全部被殺。

但是越殺,反抗的人越多。尤其是一些商人,看到自己的貨物被拖走,自己的金子銀子,被拖走後。

立刻紅起了眼睛,大叫著,讓護衛們衝了過去。

「左鄰右舍哎,袁術他就是個吃不飽的狼宅子。咱反了天了。」一個壯漢大叫著領著護衛衝向了袁術的軍隊。

這個人,張敦有些印象,性子吝嗇無比。商人的通玻一丁點的利益損失,都會綠了臉的男人。

這漢子一喊,立刻激起了附近人的同情,以及反抗之心。曹城就是個中轉站,賣貨物,也要拉貨物回地方上去賣。

幾乎沒有一個商人是空手而來,空手而歸的。

大多數商人的後院都有倉庫。都有護衛。

有人帶頭,又有人算計著,這附近的袁術兵丁到底有多少,大概有數百人。數百人?他們曹城的大商人,有一千護衛以上的大商人,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張敦心下盤算了一下,又見袁術的士卒橫行著,叫囂著朝著這邊衝殺了過來。

心下立刻有了決斷,大叫著道:「張隨。張隨。召集護衛,跟袁術拼了。」

商人們不反抗,是因為沒有切膚之痛。商人們在曹城做買賣,是為了利益。不是為了曹禪。

無利不起早,商人的性格就是這樣。

所以,袁術對他們秋毫無犯,他們樂的做縮頭烏龜。

但有了切膚之痛,商人是可怕的。讓對錢就像對兒子一樣關愛的商人,損失一丁點。試試看。

外城,本平靜的場面,隨著袁術軍隊不斷的抄家。如同一座火山一般,被點燃了。

無數大小商人,有一千護衛的商人,有五百護衛的商人,有一百護衛的商人,甚至只有幾個隨從的小商人。都加入到了反抗當中。

此時的袁術,就像是一個得罪了無數諸侯,被四面八方圍攻的人。

雖然說袁術把軍隊分成了十部,每部五千左右。但要抄整個曹城,必須再分散。

一千人,兩千人。能抵擋多久?

數百人的小軍隊,幾乎一下子被數千的護衛給包圍。

曹城的人口,數千是商人,十萬是護衛,十餘萬是僕從。還有十幾萬是家眷女眷,以及其他部分。

十萬護衛,十餘萬僕從。二三十萬的人。當這二三十萬的反抗的時候,袁術的軍隊就像是驚濤駭浪中的小船。

在第一時間,袁術的部將就傳來了危險的信號。

這座城池實在是太特殊了,當一個部將領人殺入一戶商人家的時候,那商人雖然不甘阻攔,但是他身後的護衛,卻人人佩刀。

神色不甘。

這只是一個小商人的宅子。而曹城內卻有無數商人。那部將立刻覺得不妥,對袁術發去了消息。

但袁術並未重視,反而選擇了殺人這種方法。意圖以重兵,威迫這些商人。

剛開始,見效不錯。很多人不敢反抗。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袁術感覺到了壓力,無與倫比的壓力。

當徹底爆發後,袁術再也不能保持鎮定。

他大叫著道:「紀靈,撤出去,撤出這座城池。」袁術旁邊,孔伷的臉色比之袁術更加難看一分。

這座城池到底是什麼古怪城池,他們到底招惹了什麼樣的人物?商人?商人在地方上,就是被權貴剝削的階層。

在這裡卻是如虎狼一般。

凶戾四射。

「大人。退不出去埃士卒都已經分散了,現在不是狼狽逃竄,就是被一大卻人圍殺。死傷比之攻城的時候,還要巨大埃」這時的紀靈也沒了初時,揚言吞下曹城的口氣。有的是焦慮,以及慌亂。

「但是,但是現在連傳令兵在街上行走,也會被人圍殺,消息穿不出去埃」此時的紀靈,已經沒了大將風度,面對袁術的命令,不知所措道。

「試試,去,去試試。要是軍隊完了,你我也就完了,懂嗎?」袁術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朝著紀靈怒吼道。

什麼世家子的修養,什麼後將軍的風度。在這一刻,袁術什麼也不管了。召集會五六萬的兵丁,趕緊走,趕緊離開。這座古怪的城池。

袁術是後將軍,曾經經歷的變遷很多。也有野心,有野心的他,知道軍隊的重要性。只要手上有軍隊,就是條龍。

要是手上沒軍隊,就算是位再高。也是別人宰殺的對象。

軍隊。袁術在宛城的時候,大力結交豪強,軍隊從一萬人,如同滾雪球一般的膨脹的數萬人。

他的野心也隨之增加。

無比的增加。吞曹城。袁術,看著這座繁華的城池後,心裡唯一的想法,就是佔有它,佔領它。統治它。

在此立強兵,問鼎中原。

但那也是建立在五六萬軍隊的情況下啊,要是沒軍隊,他焉能有野心佔領這樣一座城池?

這一刻,袁術無比的後悔。後悔為什麼選擇了曹城,而不是曹禪的輜重重地,葉城。

就算是背負罵名,幹掉討伐董卓的蕩寇大將軍的老巢。一把把漢室推向深淵,也比現在失去了軍隊好埃

這座城池,這座城池,怎麼會是外力能佔領的。

袁術,用他的身體,親自體驗到了曹城的可怕。他的軍隊,正在被商人們一步步的蠶食,他的人馬,正在與曹禪以外的勢力,交戰。損失。

而曹禪卻能坐擁漁翁之利。袁術恨自己為何忍不住起了貪念,為何要劫掠這座城池埃

快走,現在的袁術,只有這麼一個念頭。那就是快走,趕緊走,趕緊帶領軍隊返回宛城。來日若是無二十萬大軍,絕不進曹城。

但是局勢並沒有因為袁術的心意而改變,點燃了的曹城如同一鍋沸騰的開水。袁術的軍隊,就是開水裡打滾的魚兒。

憤怒的商人們,攜帶著護衛,以及隨從,僕奴。瘋狂的攻擊著分散在各地的袁術困對。

這瘋狂,已經忘乎所以。

切膚之痛。當商人受到切膚之痛後,所爆發出來的力量。絕對超乎想像。

「大人,已經不行了,完全不行了。已經完全失去了對軍隊的控制,也很難再聯繫上了。我們先走吧,這裡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紀靈回來了,但帶回來的消息並不是袁術期望的,軍隊已經安然的消息。反而是幾乎要讓他崩潰的消息。

軍隊,已經完蛋了。徹底的完蛋了。

先走紀靈能做的就是殺出去,乘著先走袁術身邊,還剩下的一萬不到的軍隊,從這群瘋狂商人的圍攻下,殺出城外。

趕緊回宛城,休養生息。

「那我的軍隊怎麼辦?」此時的袁術已經紅了眼睛,聽著四周傳來的喊殺聲,慘叫聲,只覺得心中疼痛難當。

陣陣血氣上湧,怒目瞪著紀靈狂吼道。

「紀將軍,此時公路已經失了分寸,不要再猶豫了,架著公路走吧。」孔伷已經慌亂,看向紀靈,向是在看向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走。」紀靈看著血紅著眼睛,猶如一頭野獸般的袁術。心下已經有了決斷。大吼一聲,命左右親兵架起袁術,就往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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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定海神針荀爽公

城頭上,站在高處遠眺的曹仁。曹洪看的清楚。

整個外城,凡是身穿皮甲的袁術兵丁,都被無數個身穿各色衣服的護衛,隨從人員圍攻。

就他們的前方,袁術的本陣,還有廝殺的能力。突圍出去的能力。

正看著,袁術的本陣就動了。向外,瘋狂的向外殺出去。

「不追殺嗎?」曹洪問道。

曹仁看了眼城下幾乎已經沸騰的商人,搖頭道:「這群商人已經瘋了,冒然出擊可能會被圍攻,還是等等吧。再說,外邊不是還有郭嘉在嗎?」

「那十餘歲的小子,能攔得住袁術?」曹洪,對於年紀幼小的郭嘉,帶著天然的一種鄙視。

「不知道,不過曹侯親自任命,輔佐孔融坐鎮曹城的先生。應該不差,要相信曹侯的眼光。今日,即袁術死期也。」

曹仁笑道。

今日一戰,不費吹灰之力。不損失一兵一卒,就吞滅了袁術五六萬大軍。痛快矣。

「這曹城。固若金湯。」曹仁從城頭上,俯視城下。笑道。

廝殺,廝殺。當袁術被紀靈帶出來的時候,有一隊軍隊正等著他們。

看著遠方狼狽像這邊逃竄的袁術等人。郭嘉笑著拔出了腰間長劍,朗聲大叫道:「今日,即後將軍,袁公之死期。我等為其挖墓。殺。」

郭嘉雖然年幼,但此時已經有了一絲大將氣魄。

一聲令下,他身後大軍呼嘯。直奔袁術。

……………………

黃河南岸。河東對面。

曹禪,與呂布一同紮營在此。

附近還有一處小莊子。莊子不大,但是修繕的極為精緻,有一種書香門第的氣魄。

自從紮營後,曹禪就被一臉神秘的程昱帶到了這裡。

當看到坐在書房內,神色悠然的老者後。曹禪先是震驚,而後是狂喜。

「師公。」曹禪對著坐著的老者額,一鞠到底。

這人當然就是荀爽,自從數月前,荀爽至仕後,有消息說,荀爽返回了潁川,曹禪立刻派人去接。結果撲了個空。

荀爽居然不知去向。

要不是曹禪知道這位師公性格獨立,不知道什麼原因隱居起來了。曹禪早就滿天下的找了。

沒想到,卻是在這裡。

「呵呵,意外嗎?老夫就是他們幾個派遣來這裡,為你這小兔崽子籌集船隻的人。」荀爽連忙起身,扶起了曹禪。抬頭看了眼笑吟吟的程昱,笑罵道。

曹禪這才恍然。這一路上,他們都是按照制定的計劃走的。黃河重地,需要人早早的準備好船隻。

這個人必須穩妥無比。曹禪曾經想讓糜竺來此,但程昱等反對,說是已經有了人選,讓他安心。

沒想到卻是荀爽。

荀爽其實根本沒有出仕之心,為了他這個徒孫,這才晚年拚搏了一把。這些年,要是沒荀爽從中周旋,曹禪是走不到今日的。

曹禪深知。對荀爽,曹禪也深深的懷著一種愧疚。

本以為這可敬的老人,致仕後,可以安享晚年。沒想到,卻還是忙碌奔波,為了他。

此時,曹禪只覺得眼中濕潤,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激。

「呵呵,小兔崽子不必如此,老夫也只是窮極無聊,想找件事幹而已。」荀爽是真的慌了手腳,與曹禪相識。細細的體會著這個孫子可怕的能力。荀爽只有疼愛,別無其他。

也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個孫子,露出這一面。

看著稍微有些慌亂的荀爽,曹禪笑了笑,擦乾了眼角的濕潤。笑著道:「孫兒,也只是稍微的有些激動而已。」

荀爽聞言一愣,隨即大笑:「哈哈哈,老夫這麼多孫兒,可沒遇到過稍微激動,就讓老夫措手不及的孫兒埃」

見兩人你言我語,相當的溫馨。程昱眼中閃過一分豔羨,他也是少年剛強,與長輩多翻臉。

中年後,長輩們也都相繼去了。這份溫馨是從未體驗過的。

不過兩人雖然都有些心情激盪,但卻都是理智的人。很快就收攏起了這份激盪的心情。

畢竟是三公之才,荀爽首先就恢復了平靜。欣慰的看了眼曹禪。隨即面色一肅,問道:「何時啟程。」船隻,早已經準備妥當了,許多大船。裝載數萬人不成問題。呂布的軍隊都能裝下。

其實,在這個時候是可以設計避開呂布,獨自渡河的。但曹禪卻捨不得,呂布健壯,但卻不是怎麼難以對付,一口吞下去。

能壯筋骨,生肌肉。曹禪也就沒有耍什麼陰謀,避開呂布。

「算算時間,戲志才也應該大破上黨張揚了。不過也不能斷定,那張揚就這般疲弱,再等上三天時間吧。」曹禪心中計算了一下。道。

「那呂布,你打算怎麼處置?」荀爽點了點頭,但隨即又問道。荀爽都是程昱暗中聯絡的,對現在曹禪的情況很熟悉。

「健壯老虎,不急於擒下,可以驅虎吞狼。」曹禪笑著道。

荀爽聞言,細細的打量著曹禪。曹禪低頭看了看衣衫,沒什麼覺得不對。奇怪道:「師公,看什麼?」

「看你真的是長大了,是大將軍了,官位比老夫還高。連呂布都能笑著驅使了。」荀爽誇讚道。

「呂布驅之很容易,但孫兒最擔心的,反而是王允,楊彪這些人。該清理的,一定要清理,但又不能沒有名義。我畢竟是要維護漢室不倒,不能像董卓一樣,排除異己是用簡簡單單的,殺字。」面對荀爽,曹禪並未隱瞞,道。

曹禪現在面臨的情況,不是兵丁,人望。以及文武。

恰恰是因為一些情況。這些天,呂布已經初步展現了一個野心家的野心。他仗著兵勢強大,又有曹禪縱容,已經開始結交一些朝臣了。

所謂渾水摸魚。曹禪算是清楚明白了,在水混的情況下,才能看清楚一些東西。這些天,曹禪就已經覺得,王允,楊彪這些人已經沒救了。

肆無忌憚的與呂布結交。

其實應該清洗掉。但卻沒名義,現在的他要維護漢室正統,自然也要維護漢室顏面。不能學董卓那樣胡來。所以要用呂布來實現這個政治目的。

但其中把握,曹禪覺得很難。

有一些人,如王允,以及楊彪,肯定是在清洗之列。但是有一些人,他藏在人群之中,看不透,猜不透到底是什麼。

其實陳紀,蔡邕這些人是可以找他們商量的。

但是這個時候,不能親信他人。因為,陳紀,蔡邕本身就代表了一個勢力,雖然他們不會直接對曹禪不利,但是他們身後龐大的政治團體,會帶來一些危害。不能親信。

兼聽則明,旁聽則暗。

這道理曹禪是知道的。現如今,地位不同,曹禪要提前考慮這些事情了。

呂布,王允,楊彪等只是表象,牽扯出來的事情卻是方方面面的。

「老夫這把老骨頭,還能頂用幾年。」荀爽見曹禪沉思,笑著道。

荀爽,能力,威望,以及曾經的官位都無與倫比。更關鍵的是,荀爽他在政治上沒有野心,沒有野心就沒有威脅。

而且,荀爽是他是師公,曹禪信任他。

這是最關鍵的一條。

但是,望著白髮蒼蒼的荀爽,曹禪卻真是狠不下心,再折騰這位老人。

「宗嗣不要猶豫了,現在確實需要慈明公為您看明白,看透徹。坐鎮大朝。這些事情,老夫,公達。以及奉孝都不能幫襯你的。就算學習,也得花上幾年的時間。」旁邊,程昱勸道。

擁有百官,擁有天子,但也要玩的轉才行。既要維護漢室威望,又要維護自己的統治。荀爽這類親信,又威望高,而且不會反叛的人。實在是太重要了。

無可替代的人。

曹禪並不是沒有決斷的人,也是個理智大於感性的人。他不想荀爽再勞累是真,但是也知道程昱說的是對的。

掙紮了片刻,曹禪道:「那這樣吧,師公您為太傅。等天子都曹城後,每日只要早早朝,以及提醒孫兒以外,孫兒不給您派遣任何事物。」

「老夫的好孫兒,給了老夫一個清閒,又尊貴的位置,給老夫坐。老夫怎麼會不樂意呢。」荀爽聞言大笑。

笑過後,荀爽卻忽然道:「不過,天子都曹城恐怕不妥。」

「為何?」曹禪心下一驚,問道。天子都曹城,是曹禪他們四人早已經計劃好了的。天子,當然是要擺在自己最容易控制的地方,也就是老巢所在。

「如果,宗嗣想要把這個宗字,變為天。那麼,就一定要把漢室變小,最好偏安一隅。而曹城作為你曹侯發展的根基所在。」說到這裡,荀爽一笑,又道:「這樣說,你可能不明白。老夫換個說辭。」

「河東這個地方吧,向南是洛陽,西涼勢力盤踞的地方,向北是白波軍叛亂。向東又是晁能的河內。向西一片荒蕪。如果把都城選在這裡,那麼漢室的政令,就將出不了河東。外邊什麼大事,當然都是你說了算。而且地方小,就讓他們折騰,呂布啊,王允啊,楊彪埃就讓他們去折騰,爭鬥。翻不出風浪的。」

「最後一點是最重要的,把漢室按紮在這裡,那麼就不會與你的勢力發生交纏,以後,如果真有變天的時候,將會簡單許多。」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荀爽的一席話,震醒了曹禪。

交纏不休。你中勢力有我,我中勢力有你。地方官員,朝政系統。如果曹禪要想變天,那麼就要清洗掉一大幫人。在政治上掀起一場風暴。以及風險。

但荀爽的計策,卻能避免風險。

荀爽的道理很簡單,就是把漢室,包圍在自己控制範圍中,但與他曹禪的勢力相互獨立。

曹禪可以用漢室的名義,征討不臣。擴散勢力。只屬於曹禪的勢力。當天下平定的時候,曹禪自然選擇都曹城。

那河東小朝廷,焉能翻出風浪來?

要借用漢室的名義,但又要劃清界限。最終達到,以平穩的方式,取而代之的目的。

荀爽的這個計策。讓曹禪想起了歷史上曹操的一些做法。曹操稱公,並且野心膨脹後,他雖然是享有劍履上殿的尊榮。但卻是在河北建立了他獨立的魏國。置百官。與漢室劃清界限。

但那個時候,曹操已經很老了。他已經於漢室糾纏不休了無數年了。劃清界限何其艱難。

最終,還是曹丕以一些手段,利益,與士族共享,這才讓魏國真正的建立。

這關鍵就在於士族。

如果,曹禪把漢朝拘在河東,那麼漢朝的那些勢力,門閥,舊勢力,也會拘在河東。王允的王家。楊彪的楊家等等。

曹禪就可以肆意的在空白,自己征服的領土上,劃分出新的士族,建立起新的秩序。

如此,當曹禪的勢力膨脹到了極點,與漢室的矛盾,不可轉化的時候。曹禪可以毫無顧忌的。以他獨立的勢力,王國,全面取代漢室。

不會造成任何動盪,以及政治上的風險。因為那時候已經是自然而然了,全天下的官員,勢力都是曹禪的。只是從劉氏的名義,轉化為曹氏而已。

這是極為驚豔的一個計策。大方向。

曹操是到晚年的時候,才明白這個道理的。那時候,他已經有取代漢室之心了。所以,建立魏國。撇清與漢室的關係。

但是那時候,曹操已經老了。他兒子曹丕遜色,急於登基。對那些舊的門閥勢力妥協。造成了一些不可挽回的損失。

如九品中正制。士族可以沿襲官位。實在是太損害曹氏根基了。

但曹禪現如今,有荀爽的智慧。可以借鑑,聽從。跨出的腳步,是曹操一輩子都沒有達到的距離。也避免了政治上的風險。

對,就把小朝廷拘在河東。而後,他自己以大將軍的名義,在曹城開府,建制。緩緩的來,慢慢的走。直到建制完備。

征討四方。

「師公為太傅,實在是孫兒之福埃」曹禪對著荀爽,微微一拜,感嘆道。

剛才荀爽還誇他能驅虎吞狼,其實荀爽才是定海神針,力拔山河的人物。

「哈哈,有你這等風華絕代的孫兒,是老夫的福氣才對。」風華絕代,荀爽是在稍微調侃曹禪埃

人老了,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曹禪了。

今日,荀爽的心情是大不同。

祖孫兩個在交談,互相間都散發著濃濃的關愛。卻是苦了程昱這個局外人。

程昱苦笑著。

   

第二百一十二章大肥羊的春天與冬天

三日後,黃河南岸。

前邊的船隻眾多。足足能裝載下一萬人。

呂布,曹禪,孫堅,以及程昱,高順,荀爽等一眾人並排站著,曹禪笑著問呂布道:「不知奉先先上船,還是在下先上船?」

呂布現在人馬眾多,足足有三四萬。

文武百官,僕從。太監宮女。曹禪的人馬加起來也有三四萬。

而前邊的船,每次只能容納一萬人。

當然有個先後之分。

「如果我的人先登船。大將軍不會逃走嗎?如果大將軍先登船,早早的去了北岸,恐怕更會撇開我吧?」呂布聞言灑笑一聲,戲謔道。

曹禪連日來的縱容,讓呂布的性格開始外露了。

「呵呵,也是。那這樣吧,一艘船。我的人馬一半,你的人馬一半。每人一次派遣五千人登船,駛向北岸,如何?」曹禪呵呵一笑,問道。

「這方法不錯。」呂布想了想。讚道。

「呵呵。」曹禪笑了笑,隨即,轉身大叫道:「登船。」

每次裝載一萬人,一共用了七次。現在正值今夏,黃河水很急,這七次就花費了曹禪等,幾乎一日的時間。

曹禪與呂布共乘一船。

當二人到達北岸後,兩方人馬涇渭分明。

當呂布踏上岸的時候,臉上就平添了幾分殺氣。轉頭問曹禪道:「大將軍應該兌現諾言了吧。天子,以及文武百官,交給我。」

「如果我說不呢?」曹禪笑道。

「堂堂大將軍,居然食言。」雖然如此說,但是呂布心下卻並無意外,天子的干係太大,曹禪出兵十餘萬,冒險大戰董卓。最終成功的走到了這裡,實在是不易。

要是這麼心甘情願的放了天子。就不是曹禪了。

到最後,還是要用實力說話。呂布嘴角含冷,手隱隱的暗向了腰間佩劍。

「哼。」冷哼一聲,傷勢已經漸漸好轉的典韋,許褚二人,齊齊上前一步,擋在了曹禪的身前。

兩個小山般的魁梧身體,以及外露的殺氣。使得呂布的瞳孔一縮,典韋他認識,與他拼了數十合的人物。另一個雖然不認識,但能與典韋並列。

肯定也不差。

兩方人馬。隨著這曹禪,以及呂布隱秘的舉動,如同飆風一般,迅速的劃清界限。隱隱對立。

一時間,劍拔弩張。雙方士卒都有了心裡準備,火並一把。

不過總的來說,呂布的人馬,佔了絕對的上風。三四萬軍隊。對付曹禪兩萬不到。

「我記得曾經跟你這手下人說過,我好友張揚,就在這附近接應我,前日,我還與他通了消息,他就在向北一里的地方屯紮大營。你此時返回,可想過後果?」呂布冷眼看了眼程昱,隨即掃了曹禪一眼,冷聲道。

見呂布說曹禪背信棄義了。

程昱笑容可掬的上前對著呂布欠身道:「請將軍勿怪,下官忘記與大將軍說起這件事了。」說到這裡,程昱頓了頓,道:「何況下官根本沒有與將軍談條件的權利。答應把天子交給將軍,只是權宜之計罷了。」

呂布並沒有因為程昱維護曹禪而變臉。

但現在的局勢,交還是不交。可由不得你。

「一里地,張揚一刻鐘就到達了,你自己考慮一下吧。」呂布沒有選擇翻臉,也沒有能力,在典韋與許褚環視的情況下,輕鬆的拿下曹禪。

冷哼一聲,退了回去。

一里地,到底會出現誰呢?

曹禪抬頭看向北方,自從曹禪出葉城後,就再也沒有與河內戲志才方聯絡過了。但這無損於曹禪對戲志才的信任。

戲志才,籌畫士也,天縱之才。

如果在這麼久的時間內,連一個小小的張揚都收拾不掉。那麼曹禪進入認栽。立刻撇掉小皇帝,以及文武百官撤走。

「不見棺材不落淚。」見曹禪抬頭望北,神色不見一絲波動,以及退縮,呂布心下冷哼一聲,真的決定,等一下,一定要給曹禪一個好看。

張揚的軍隊雖然戰力不強,但也有一二萬。坐鎮北方。曹禪南方則是黃河。東面則是他。

插翅也是難非。

不過,呂布並沒有吞併曹禪的打算。

他知道現在自己的勢力很弱,兵將雖強。但無穩固的城池作為根基。先取河東,向上征伐白波軍,吞併整個并州。這需要時間。

河北那地方是袁紹的地盤,袁紹太強。影響力太大。在他有能力,獨立面對袁紹前,必須有人先頂著。

而河內就是個好地方,河北進兵并州有兩個地方。一是攻打壺關,直逼上黨。太原。二是從河內進兵至河東。

河內是并州的屏障。

而河內太守晁能是眼前之人的伯父,聽說關係很好。呂布要借晁能的手,抵禦從河北來的壓力,就不會取曹禪的性命。

但是,出爾反爾,不給點教訓,真以為他呂布是吃素的。想著,呂布眼中寒芒一閃,下定決心,等一下張揚來了,要曹禪拖層皮。

曹禪,以及呂布的對話。不僅兩人看在眼裡。

很多人都看在眼中,孫堅眉頭深深的皺起,神色不善的看著呂布。天子出洛陽,是他們一起立下的功業。

眼看出了董卓的牢籠,又要入呂布這頭豺狼口中。孫堅豈能答應。

孫堅,不露痕跡的回頭對著程普。黃蓋等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見機行事。

目前,曹禪,孫堅的兵丁加起來,一共一萬八。其中曹禪一萬二,孫堅六千人。

不過其中水分很大。前些天戰徐榮,以及牛輔時候收降的兵丁都計算在內了。雖然這些天努力的收編,但是戰鬥力卻還沒有完全形成。

不過這方面,呂布也是一樣的。論收編的兵馬,呂布最多。

此一戰,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不過,上黨張揚若是加入?孫堅的心微微下沉,若是上黨張揚加入火並。他們的勝算就只剩下了兩成。

孫堅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很是不解的看著曹禪。若是不等張揚來,此時與呂布選擇火並,則有四成把握可以帶著天子。以及文武百官逃出去。

大將軍,為何要等。

心下疑惑,孫堅不禁上前一步,低聲問曹禪道:「大將軍。」

「文台休慌,無礙的。」曹禪太守,阻止了孫堅進一步說話,笑著道。

無礙。雖然孫堅有些不信,曹禪如今背後是黃河,前邊是張揚,左邊是呂布。怎麼可能無礙。

但看著曹禪年輕比他年輕了十歲的臉,孫堅稍微的沉默了。莫欺少年窮。一路入洛陽,全靠這位比他年輕了十歲的人,籌劃。

若無此人,豈會有聯盟。又怎麼會救天子於水火?

孫堅,選擇了相信曹禪。

不遠處,文武百官堆上。無數大漢朝顯赫的公卿,都在這裡。

王允與楊彪拉著陳紀,蔡邕二人,來到了偏僻處。

王允開口對二人分析了形勢,曹禪的兵力,以及呂布的兵力,以及張揚這個外援。

說完後,王允苦心道:「元方兄,如今曹禪已經是甕中之鱉。我等聯合之,與呂布共匡扶漢室。中興漢室,定能流傳百世。」

陳紀,蔡邕代表的潁川勢力,在董卓執政的時候,勢力膨脹,在朝政系統中的比例急劇增加。

說句可怕的話,若是沒有陳紀的支持。朝政系統運轉起來,會有點小困難。

王允不得不拉攏。

「難道大將軍就不是匡扶漢室了?」陳紀尚未回答,蔡邕冷冷一笑,道。

「他曹禪跋扈比之董卓更甚,董卓時我等好歹能面見天子,他到是乾脆,連天子之面都不讓我們見了。」說起曹禪。王允是一肚子的憤恨,這話倒苦水一般的就出來了。

這些天,他仗著呂布這個外援,強烈要求越過何後,面見天子。結果曹禪強硬依舊,任何人都不讓接近天子鑾駕。

對曹禪,王允已經絕望了。只認為是亂臣賊子。

蔡邕聞言不以為意,冷然的看向眾兵與曹禪對視的呂布,道:「他呢,他就不是董卓了?漢室已經衰敗至此了,是個將軍就敢入主朝政,難得曹禪把你們從董卓手中救出來,你們卻以怨報德。引一頭豺狼入內。趕走恩人。哼,羞於你為伍。」

說著,蔡邕拂袖而去。只留下氣得渾身發抖的王允。

但王允拿不出話來反駁,曹禪確實是從董卓那裡救下了他們。這沒錯,是事實,如果沒有曹禪,他們還得在董卓手中被揉搓。

但為人臣者,豈能看漢室衰敗。眼睜睜的看著,曹禪成長,成長成為一個巨大的威脅。

威脅漢室的生存。

從來都是以漢室忠臣自居的王允。心中早已經下定了決心,趕走曹禪,迎呂布入內。

呂布不比曹禪,性格驕狂,只要略加引導。很容易控制在手中。成為漢室的一柄劍。

他也能成為先漢大將軍,大司馬霍光一樣的人物,中興漢室。成為名臣。

隨著對將來的憧憬,王允心中對曹禪的憤恨,最終化為了風清云談。深呼吸了一口氣,笑了笑,又恢復了往昔,名臣的風範。

「蔡邕一意孤行,遲早會悔恨一生。元方兄呢?」蔡邕倔強,已經無藥可救了,但眼前還有一人,這人比蔡邕的話語權更大。

陳紀,只要拉攏了陳紀,蔡邕不是問題。

「呂布,是好控制。但是大將軍也不是那麼好對付。想想董卓何等威風,數十萬西涼兵,也被大將軍殺敗,屍身慘遭馬蹄踐踏。呵呵,子師真以為,呂布與大將軍比武,能勝之?老夫我不信。」陳紀笑了笑,也是拂袖而去。

真是身在局中不知所措。

或許王允真的是漢室忠臣,是孤臣。但是卻被呂布的突然出現給沖昏了頭腦。呂布好對付沒錯。

但曹禪未必好對付。

何況,潁川一系背棄了曹禪,投奔王允,呂布,能得到什麼。什麼也得不到。最後的結果,可能是會在猜忌中,被慢慢的蠶食。打掉。

政治鬥爭歷來如此。

王允會隱忍沒錯,但心胸並不寬廣。這是陳紀很早以前就看出來了的。

何況,現在荀爽再出山,他在潁川的地位,其實沒有荀爽高的。王允找他,還不如直接去說服荀爽來的迅速。

「靈頑不靈,都是老頑固。」王允狠狠的踱了下靴子,低聲喝道。

「子師,其實現在局勢還不明,我等如此興師動眾,在曹禪的眼皮底下與呂布接觸,公然拉攏陳紀,蔡邕等,有些冒險。」旁邊楊彪看在眼中,擔憂道。

「還有什麼不明的,北方張揚只在一里開外啊,片刻……….,就到。」王允豁然轉頭看向北方,但越說,卻是越慢。到最後,嘴巴緩緩的張開。

最後,大喜道:「張揚的部將來了。」

只見北方正有一支軍隊靠近。旗幟招展。其中最大的一桿帥旗,上書一個字。「戲」,張揚終於到了。

王允笑看著楊彪,道:「如此,曹禪完了。」

「他跋扈,領兵縱掠洛陽,挾持天子,及文武百官遠來河東。對宗正劉都不敬。隔絕天子。隨便一項罪責,就可車裂。誅九族。」王允笑道。

「子師打算論罪曹禪?」楊彪從北方收回目光,皺起了眉頭道,即使現在曹禪再差,但也手握天子,兵多將廣。

要論罪,實在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而且,曹禪跋扈是真,但是挾持天子,百官,都是正確的,是在挽救漢室。論罪,實在是不妥當。

不僅如此,楊彪看著此時面帶微笑,但神色間卻無比猙獰,以及有一絲獨斷專行氣勢的王允。

只感覺陌生。

王允早年不是這樣的。

「走,先去看看,曹禪怎麼應對。」王允拉著楊彪,就朝著曹禪與呂布對立站著的地方走去。

呂布當然也看見了。來著兵馬眾多,足有,足有二三萬?

張揚的兵丁最多也就一二萬,這是書信中提到過的。但是從這邊目測看,北方來的大軍中居然有二三萬?而且旗號還是「戲」。

呂布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很快的就被喜悅沖散了。

管他是一二萬還是二三萬,總歸是好友的兵丁就是了。可能是部將吧。

張揚,與呂布是好友,在并州時,二人就已經認識,有私交。不過,兩人的關係,很少有人知道。

因此,張揚才毫無顧忌的起兵,與諸侯們會合,一起攻打董卓。

當呂布斬殺華雄,吞併其騎兵的時候,就開始籌劃了。與張揚書信往來頻繁。兩人決定,吞下曹禪。

挾持天子,往河東。共同主持朝政。

如今,呂布做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把曹禪順順利利的帶到了河東,接下來,就是張揚的事情了。

一起威迫曹禪交出天子。

呂布只覺得喜悅,當下,騎上赤兔馬,飛奔向北方。

一百步,八十步。

八十步的時候,呂布大喊道:「來將可是上黨太守張揚部將。我乃呂布。曹禪以及天子百官具在,還請將軍幫忙收服之。」

聲音極為洪亮。

孫堅,以及程普,黃蓋,還有許褚,典韋,夏侯惇,夏侯淵等的面色都是微微一變,看向了曹禪。

卻發現曹禪似乎成竹在胸。曹禪身旁的程昱也是一臉的笑意。

「無礙的。」曹禪再次道了一句,對著北方大喝道:「志才。」

胸中一鼓作氣。喊出的話,甚至蓋過了呂布。

呂布一愣神,但隨即面色大變,不僅是因為曹禪的聲音,還有前方。突然出現了無數弓箭手。

彎弓。射箭。無數箭矢,朝著他這邊瘋狂的射來。

「哈哈哈哈,誰是張揚部將。我乃河內太守晁能座上賓,大將軍曹禪帳下臣。戲志才是也。」戲志才越眾而出,朗聲大笑道。

呂布只覺得胸中鬱結,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幸好他戰爭廝殺的經驗很足,在這一刻勉勵忽略了戲志才的話,策馬轉身,飛馳返回。

整個人儘量的趴在馬上,躲避遠遠射來的箭矢。

「嗖嗖嗖…….。」無數箭矢飛奔而來,或擦著呂布的耳邊,或是身邊而過。呂布的手心冒出了無數汗水。

雖然他臨機應變很快,但卻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

一人一馬,朝著對方二三萬人衝去。就算是呂布,也感覺無比心驚。與後怕。

「嗖…..。」距離還比較遠,大部分的箭矢都失敗了。但卻有一支,正中呂布頭上的冠。

「碰。」的一聲,呂布只覺得頭上一涼,心裡亡魂大冒。頭趴的更低。快下的赤兔馬似有所有覺,跑的更快。

最終,呂布還是活著回來了。只是氣血上湧,頭上的冠猶自插著一支晃動的箭矢。

這一幕發生的極為迅捷,當呂布上衝。曹禪大喊。戲志才大笑。只發生在一瞬間。

兩方兵將當呂布頭上插著一支箭矢回來後,這才反應過來。

「大將軍威武。」

曹禪身後的夏侯惇,夏侯淵,孫堅等在一愣神後,立刻狂呼道。隨著將軍的狂呼聲,無數兵卒也歡呼了起來。

「大將軍威武。………」

「敢問左將軍,我帳下戲志才如何?」曹禪看著狼狽不已的呂布,大笑道。

「曹禪。你使詐。」呂布渾身發抖,一半的氣得,一半是心涼。剛才真是差點,就把命交代在這裡了。

呂布狂吼一聲,提劍殺來。

因不在戰中,呂布並未持方天畫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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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大將軍立鼎都河東

「呂布,你敢以下犯上。」典韋狂喝一聲。與許褚一齊上前。一個持刀攻上,一個持刀砍馬。

赤兔馬名聲在外,號千里良駒。

但在二人看來,不及曹禪一根毫毛重。

呂布面色一變,立刻一勒馬韁,赤兔馬吃痛立刻人立而起。

典韋二人也是見好就收,刀停,還鞘。

但二人還是站在曹禪的身前,冷冷的看著呂布。要是再敢出手,他們兩個敢在三軍面前,痛揍呂布。

曹禪卻是越過二人,走向呂布。指著北方戲志才,道:「呂奉先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你好友張揚的兵丁已經被我帳下臣戲志才吞之。你如今北面是戲志才,西邊是我,南邊是黃河。已是死相。除你數千騎兵可突圍,這數萬兵馬。也就交代在了這裡。」

變差,變差。

前一刻,呂布還揚言,曹禪坐擁死地,北邊是張揚。南邊是黃河,東邊是他呂布。只有西面可有一線生機。

只一刻鐘沒到,立場已然轉變。如今死路的是你呂布。

曹禪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的錘在了呂布的胸口。

羞辱,無比的羞辱。此時的呂布幾乎被心中陣陣湧起的羞辱感,刺激的喘不過氣來了。

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呂布忽然睜著如獸目般冰冷無情的眼睛,看著曹禪。幾句咬牙切齒道:「你待怎樣?」

「你待怎樣。」

「你待怎樣。」

這不怎麼樣,只代表,一代飛將,驕狂了幾日的呂布低頭了。低下了他驕狂的頭顱。

張遼,高順,曹性等八健將的眼睛立刻紅了,他們跟隨呂布,是那種天下第一人,驕傲而猛烈的戰神呂布。

居然對著眼前這個,年近二十餘歲的小子低頭了。

羞辱,呂布感到羞辱,高順等人更感到羞辱。此時的張遼,才二十餘歲,最是血氣方剛不過。

拔劍出鞘,就想下令大軍出動,與曹禪展開廝殺。

但卻被旁邊的高順一把攔住,曹禪說的沒錯。現在的呂布處在死地,唯有騎兵可以突圍。

其他兵將,不是被殺。就是被俘。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呂布捨不得兵將,就要低頭。低下他狂傲的頭顱。被高順猛的拉住並且保住的張遼,猶自掙扎不已。

但卻硬是掙脫不開。最後,只紅著眼睛看著曹禪。

「我待怎樣?」曹禪聞言,心下一笑,掃了眼呂布,以及他身後的八健將,以及三四萬兵叮我要吞掉你所有的兵丁,將軍。

所以,暫且放你一馬吧。

曹禪回過頭,他想看看王允是什麼表情。剛才他看見王允拉著楊彪,一起朝這邊走來的。

這番變故不僅是呂布,以及孫堅等感到突兀。剛剛趕來,只看到呂布在箭矢下策馬狂奔的王允更是感到手足冰涼。

看著面色慘白的王允。曹禪哈哈一笑,豁然轉頭看向呂布道:「我是漢之蕩寇大將軍曹禪,你是漢之左將軍呂布。我與你又能怎樣?」

說到這裡,曹禪頓了頓,豪氣干云道:「我非董卓,無容人之量。何況四周賊寇無數,北方有白波軍,南方有西涼將。西方有韓遂等作亂。東方有袁紹等奸雄。」

說到這裡,曹禪頓了頓,向呂布拋出了誘惑。

道:「先漢時,賊寇王莽作亂。光武皇帝力挽狂瀾,再興漢室,定都於洛陽。今,董卓作亂,由是洛陽破敗。我欲上書天子,定都河東。漢室必將再興。」

說著,曹禪指了指自己,以及孫堅,呂布道:「我,文台,奉先。三人共掌兵權,統領朝政,匡扶漢室,如何?」

氣量,一番話,就把曹禪的氣量拔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呂布幾乎是處在死地不得不低頭的時候,曹禪卻不乘機殲滅,反而原因與其攜手,共統漢室。

這是氣量。常人難以企及的氣量。

雖然曹禪心下的算計,小九九。是全盤吞滅了,慢慢的吞滅了呂布,甚至偶爾也可以請呂布北上消滅下作亂的白波軍。是打著全盤壓榨呂布的心裡說出這番話的。

但是外人,看來,這就是氣量。曹禪是大將軍,同樣也有大將軍的氣量。

以及氣魄。

曹禪說完後,掃過孫堅。孫堅提起了胸膛。對著曹禪微微一低頭,道:「末將願輔佐大將軍匡扶漢室。」

曹禪隨後掃到王允,王允面色慘白,低下了頭。

掃了太尉楊彪,楊彪目光中隱藏著些許愧疚,也是低下了頭。

最後,曹禪掃到了呂布。

呂布在曹禪的目光下,沒有憤怒,沒有羞愧,沒有不甘,反而是有些不可思議。他覺得曹禪這是瘋了。

在佔盡了優勢的情況下,曹禪居然放過了他,還讓他一起執掌朝政。真是瘋了。

不可思議的同時,呂布心下湧起了一片狂喜。

能保下兵將,而且還能執政朝政。誰不願意埃

「不過呢,我要你把吞下徐榮,以及牛輔的兵丁全吐出來。只保留兩萬兵叮如何?」曹禪想要吞,慢慢的吞下呂布,在現在佔盡了上風的時候,第一步,當然是吞下呂布的部分兵權,只給呂布保留下二萬馬步軍。

呂布立刻孤疑了起來,如果他現在上交了兵權。等一下,曹禪要是再讓他交出兵權。這豈不是。

「我曹禪當著王允,楊彪,以及眾兵將面前指天發誓,若是你呂布以後不反叛漢室,我曹禪絕不再削減你的兵叮」曹禪一手指天,在手下兵丁面前發誓。

一般發誓沒用,呂布肯定不相信。

但曹禪以大將軍身份,當著眾多兵卒的面前發誓。呂布雖然還是將信將疑,但沒有像剛才那樣不信了。

僵持。誰都看得出來呂布猶豫了。因此,誰也沒有說話。

另一邊。

荀爽。與陳記,以及蔡邕等人並列而立。

荀爽笑看了眼北方,整理了下衣衫,環視著四周潁川一系的大臣們,道:「看來,那邊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是該我們出場了。」

「請太后。」荀爽揚聲道。

一行人並所有文武大臣,何後的馬車,緩緩的使了過去。

馬車上,何後的手悄然的緊握著。她昂起修長的頸項,今後,她還是高貴的皇太后。

荀爽以及所有文武大臣,何後的出現。令現場的氣氛得到緩解。

荀爽一馬當先。掃了眼王允,楊彪以及呂布。「這場鬧劇也算夠了,大家都是漢臣,當互相共勉才是。」說完後,荀爽看向王允,楊彪,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大將軍不讓你們見天子,那是因為天子病重,如果讓你們知道了消息,你們就會鬧個沒完,到時候,等著西涼兵把我們一鍋端了吧。」

王允全身劇烈震動了起來,豁然抬頭看像荀爽,不可置信的問道:「天子病重怎麼回事?」

「天子病重?」楊彪也是呆住了,望向曹禪愧疚更重,嘆氣道:「子師啊,我等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果大將軍真洩露了天子病重的消息,我等真走不出來的。」

「文先能悔過就好。這太尉,你也不用繼續當了。好好在家安心的修身養性吧。」荀爽的話,立刻讓群臣嘩然。

一句話,就讓當朝太尉罷官。荀爽雖然德高望重,但這話說的比董卓還要獨斷。

沒人知道,荀爽是為了楊彪考慮。

荀爽太知道楊彪這個人了,是真心為漢室考慮的人,又不像王允。心胸狹隘。再與王允一起走下去,他遲早會被曹禪給殺了。

還不若,讓他在家休養。有個好的晚年。

「有罪當責,罷太尉,我無話可說。」楊彪挺直了胸膛,堂堂正正的對何後的車架一拜,道。

王允挪了挪嘴,最終還是沒有學楊彪,自認罷官。

荀爽也沒理他。此人與呂布都是曹禪手中的一把刀,遲早會用到的。現在讓他罷官,是跟自己孫兒作對。

「啟稟太后,立都河東。您認為?」說著,荀爽對著何後欠身道。

「哀家一婦道人家,豈敢幹預政事。荀卿持重。今日就當著諸文武的面,封荀卿為太傅。主持朝政吧。」何後按照曹禪交代的話,說道。

「老臣領命。」荀爽再次欠身道。

一幫文武大臣,以及曹禪,孫堅很自然的排成了排,立在何後馬車前邊。呂布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

反正已經死路一條,賭一把吧。

荀爽以何後金口開的太傅身份,站在文臣之首。曹禪以蕩寇大將軍的身份,站在武臣之首。

荀爽先出列,朗聲道:「蕩寇大將軍曹禪,誅除董卓,匡扶漢室,乃棟樑之臣。不過蕩寇乃是自立,非朝廷授命。如今應正其名位。臣表曹禪為建威大將軍。學初漢時名臣衛青,霍光兼大司馬。主持征伐。」

荀爽一舉提出了三個建議。

表曹禪為建威大將軍,兼大司馬。

廢太尉,立大司馬。

太尉與大司馬其實是同一個職位,只是有時叫太尉,有時叫大司馬。在當時是叫太尉。楊彪任職。

如今荀爽提議廢太尉,立大司馬。曹禪兼任。

雖然說,如今場地,以及威儀都不比洛陽。但有百官,有大將軍,有太后,天子。是非常嚴肅,以及正統的朝政。

何後的手心微微的滲出了汗水,這就是她嚮往的地方埃

「准。」帶著些許顫音,何後學著當年漢靈帝劉宏的做派,道了聲「准。」

「長沙太守,烏程侯。隨大將軍征伐,有功。應封。臣表其為驃騎將軍,輔佐建威大將軍主持征伐。」

「准。」

「左將軍呂布,救駕於洛陽,有功。臣表其為鎮軍大將軍。輔佐建威大將軍,主持征伐。」

「准。」

如此,算是走過常

荀爽稍微的整理了下儀容,對著曹禪,孫堅,呂布道:「如今簡陋,三位將軍只要上前叩拜即可。」

三人聞言,一齊上前。曹禪居中在前,呂布與孫堅稍微靠後。跪坐在地。

禮畢。

從此曹禪為建威大將軍,呂布為鎮軍大將軍,孫堅為蕩寇將軍。

「如建威大將軍所言,如今奸佞當道。漢室傾頹,洛陽被西涼亂兵佔據。再為都城已是不妥。臣建議,天子都河東。」說著,荀爽對著何後再欠身。

「諸卿以為如何?」何後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件事是大事,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

雖然說,差不多也是曹禪說了算。但總要給百官一個體面。

「臣等無意義。」群臣面面相視,現在的情況,由不得他們埃具是一拜道。

「如此就都河東吧。」說到這裡,何後頓了頓,接著道:「不過,河東簡陋,宮室,各種儀仗,車馬鑾駕。以及大鼎,還需建威大將軍督制。且不可疏忽,損了大漢顏面。」

古人禮儀就是臉面,何況堂堂劉氏。

宮室,車馬鑾駕,儀仗,以及象徵著天下的鼎。就算是再落魄,這些都是不可缺少的物件。

曹禪聞言上前一步,身為漢臣,不免要道一聲,臣遵旨。

「如此,擺駕河東吧。其他諸事,等安頓河東後,再行商議。」何後總結道。

「臣等遵旨。」文武百官再拜。

片刻後,何後的車架被拉走了。

曹禪眼中卻是寒芒一閃,初時何後的聲音還有些顫抖,以及有些生疏,但越到後來越是熟練,聽著還有些威嚴。

這女人果然只能暫時推到前台的。

等皇帝病好了,一定要加以軟禁。

曹禪心中對何後的警惕心從來沒有減少過,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重了。

群臣,以及何後都是撐面子的東西。何後走後,群臣也被曹禪的士卒,帶到一邊休息去了。

場中,只剩下了荀爽,陳紀,蔡邕,孫堅,呂布,以及曹禪,程昱。

荀爽剛才還是一副威儀無比,統領群臣的太傅大人。現在卻是老神在在,似乎魂不在此。

曹禪笑了笑,對著呂布道:「奉先兄快些交出兵馬吧,也好儘早的啟程往河東。」

呂布笑著道:「聽建威大將軍的。」面上雖然笑著,但誰知道他心中是怎麼罵曹禪的。

不過這次他也算是心甘情願了。得了個體面,封了大將軍。還從死地中走脫,避免損兵折將的危險。

說完後,呂布立刻轉頭道:「張遼,高順,曹性挑選兩萬兵卒出來,其他都留給大將軍。」

「諾。」三人雖然應的響亮,但表情都是不樂意。尤其是張遼,對曹禪餘恨未消,很是隱秘的對著曹禪橫了一眼。

但卻瞞不過始終注意著他的曹禪。

很隱秘的橫了一眼曹禪,曹禪立刻回了一個微笑。張遼心中一跳,怕給呂布繼續惹麻煩。立刻轉身走了。

所謂文臣武將,名臣名將。曹禪是不嫌少的。像賈詡一樣,讓他們到自己手下,甚至多的排不上用常也比送給別人當敵人好。

張遼埃

曹禪笑著從張遼的背影轉回來,對著呂布道:「此子看著很是剽悍,我很是喜歡,奉先兄可否割愛?」

呂布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三分,捏起了拳頭,隨即又鬆開,回答道:「建威大將軍說笑了,兵丁可以供給,但將校怎麼能送人。」

俗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呂布送了兵丁雖然心疼,但不至於與曹禪翻臉。但要是送了將校,損失暫且不說,他如何服眾?

送了張遼,怎麼跟剩下的,高順,曹性等交代?

這一刻,呂布真想翻臉。但是看了看曹禪身邊的許褚,典韋,以及一萬八的士卒,還有北方很是謹慎並沒有過來,靜靜的立在那邊的戲志才。

再看了看,南邊的黃河。

呂布忍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這筆帳,遲早我要找回來。

「是我唐突了。」曹禪欠身道歉道。其實他也只是試試而已,他也不相信呂布會把張遼送給他。

手下八健將。呂布全靠這八人統領軍隊,不可能送人的。

「建威大將軍嚴重了。」呂布也回了一句。

說話間,張遼已經把這次收編的徐榮,以及牛輔的西涼兵都騰出來了,大概有一萬五千人。

曹禪轉頭對孫堅笑道:「文台去挑選四千人,與原先的六千合併,成整數一萬吧。」

「末將領命。」孫堅大聲應諾,帶著程普,以及黃蓋等撲了上去。

「剩下的就是你們的了。」曹禪笑著對陳到,雄霸,夏侯淵等人道。

「諾。」十數人,也隨著孫堅撲了上去。統兵大將,誰不喜歡兵丁,強壯的兵叮這些西涼兵是最最上乘的兵丁埃

看著曹禪一一的分割了本來屬於他的軍隊,呂布心裡再滴血。強忍著心中衝動,呂布對曹禪道:「敢問大將軍,可否前行了。」

「去命戲志才,先開赴河東。告訴河東太守。從此後,天子都河東。讓他出城三十里,迎接天子。」

「諾。」左右自然有人出列,朝著戲志才的本陣飛奔而去。

片刻後,戲志才的大軍前軍變後軍,後軍變前軍。朝著河東開拔。從戲志才露面,到現在,戲志才並沒有前來拜見。

這不是對曹禪無禮,而是謹慎。謹慎呂布突然發飆。

「天子身染重病,難得這裡比較安全的,休息一夜再走吧。曹禪笑對著呂布道。

「末將領命。」曹禪前一句說交出兵權,快點出發。後一句就是休息一夜,不急走。呂布差點吐血。硬邦邦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怒了,居然有人敢打蔡琰的主意。滅之。

河東向南三十里。河東太守張隨。正使勁的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身後左右排開。一邊是官員,一邊是當地豪強。大族的代表。

天下大亂,群雄討伐董卓。但天下群雄肯定不止十餘里,河東太守也算一方諸侯了。

但他就是縮起頭。坐鎮郡城,看天下烽火。

坐河東,看南方變換大王旗。有看熱鬧的心,也有謹慎的心,也有恐懼的心。可以說是五味俱全。

但很少會想到,這火有一天會燒到河東來的時候。

曹禪,呂布,孫堅哪一個不是赫赫有名,天子在他們護衛下,數萬大軍開拔向河東。他敢不開城迎接?

曹禪部將來此,讓他三十里外迎接,他敢少一里?

不敢。準備好迎的官員,不夠數。還得湊上當地大族的代表。

雖然張隨汗水盈盈,但張隨身後的一眾官員,以及一些士人。卻又是一番不同的境況。

現如今許多人已經知道了洛陽被西涼兵佔據,大將軍曹禪領兵來此,那是不是就等於說,天子會都河東?

從偏安一隅的郡縣。一下子變成了都城。這其中的好處是難以想像的。

因此,張隨身後的大部分官員,以及大族族長都是掩不住的興奮。但有一人,卻是有些神色莫測。

衛贏。

河東衛氏的族長。河東衛氏,世代商賈。真論起來,比之徐州糜氏也不差。甚至在兵器,馬匹等方面,遠勝於徐州糜氏。

家中銅錢也是同億來計算的。僕奴,族人無數。

按照這樣的家資,衛贏在河東很吃的開。曾經也想要跟糜竺一樣,選權貴依附。從而窺視那權貴的風華。

也因與曹緞有仇,所以與潁川侯劉盾,潁川太守宋襄等成為一黨。用流匪對付曹禪。

當時輜重流匪的兵器,一大半是衛贏出的。

但結果卻是打虎不死,今日可能就要被反噬。

當曹禪成為曹侯,並且盛傳有荀爽支持的時候,衛贏還能保持鎮定,因為他與大將軍何進的關係非比尋常。

當曹禪自立為蕩寇大將軍,領孫堅,曹操,鮑信,公孫瓚等攻打董卓的時候,他甚為幸災樂禍。

此子,自尋死路矣。

結果也很明顯,曹禪兵敗,但卻殺死了董卓。攻入了洛陽。當時衛贏就知道情況不妙了。自從有消息說,曹禪在黃河南岸屯紮。與呂布聯合時。心中更是不安。

曹禪要是尋機報復,北上來河東,他衛氏豈不是有傾族之禍?

昨日,衛贏就已經秘密的送了長子衛論以及三子衛司帶著部分家財出城,遠去河北。家中只留下他與身體羸弱的二子衛語。

莫欺少年窮。衛贏心中,不知道有多後悔當初做與潁川侯等混雜在一起。

現在,他只期望曹禪能夠忘掉過去。大將軍肚量應該高吧。

衛贏忐忑中。

一騎飛沖而來。極近時,踰越下馬,報告道:「啟稟大人,天子車駕距此只有一里。」

張隨心中一震,轉頭高呼道:「各位,跪迎天子。」

雖說這時代的人不興跪拜,朝堂上,天子以及朝臣都是互相跪坐。但是迎,要有迎個樣子。

天子出都。臨郡縣。郡守跪迎也是應該。

隨著張隨的話,他身後的官員,以及大族代表,齊齊跪在兩旁。

片刻後,前方一支數目眾多的大軍向這邊而來。無任何旗號,但一股殺戮之氣迎面撲來。

前面清一色,二十騎當先。稍後邊是天子鑾駕,再後邊是何後車駕。再後邊是文武百官車駕。

曹禪策馬在鑾駕附近,呂布領兵馬居中,孫堅斷後。

禮儀等,不用曹禪操心。百官中自有禮官。大鴻臚治下,治禮郎策馬上前。

靠近為首的張隨後,治禮郎問:「張大人可已安排好天子居室?」

「已經騰出本官府邸,以及附近的數座府邸,作為天子行宮。」張隨是太守,但此時卻不敢造次,道。

天子出行,臣下安排住宿是應該。疏忽是罪責。

治禮郎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如此甚好,張大人起吧。」說完後,治禮郎策馬返回了隊伍中間。

天子鑾駕,並未停頓一刻。

「諾。」張隨應諾一聲,帶著跪迎的人站了起來。

衛贏這才有機會,稍微的抬起頭,看向天子鑾駕。不知為何,雖然衛贏從未見過曹禪,但是看著策馬在天子鑾駕身邊,一身甲冑的曹禪。莫名的,他覺得這人應該就是曹禪。

曹禪的感官很敏銳,有人把目光看向這邊。曹禪就感覺到了,轉頭看去。遠遠的見,一人正慌亂的低下頭。

曹禪眉頭半皺,敢直視天子鑾駕,好是大膽。這河東卻也是有妄人。

不過曹禪並沒有發作,命河東太守出迎三十里。是為了立威。但當場發作了河東的官員,或是大族族長。

對立都河東,極為不利。

河東。這座未來的都城,讓曹禪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陪縣匪亂。差點葬送了他。主謀主人雖然已經死了,但是黨羽還有留存,其他人也就算了,河東衛氏卻是極有可能供應了流匪兵器輜重的人。

曹禪心胸並不寬廣,以德抱怨是不可能的。雖然事情都過去了這許久,但是要說對河東衛氏消除了恨,那是不可能的。

別人要舉刀殺你,你是不可能忘記的。

早年,就算是荀爽勢力滔天時,曾經對曹禪說過,幫忙收拾了這河東衛氏,但曹禪卻沒有答應。

並不是不願意,而是這仇還是自己報比較好。

睚眥必報。親自動手才能洩憤。

三十里的距離,轉瞬既至。

天子鑾駕,以及文武百官直接進入河東。孫堅的大軍屯紮在城外,他孤身入城。呂布在城門口猶豫了。是不是該孤身入城?但要是曹禪發難。他一個人豈不是全無活路?

曹禪在城門口,接見了掌管了城池的戲志才。

「志才辛苦了。」曹禪下馬,扶起了下拜的戲志才道。

「在其位謀其政。今為大將軍帳下臣,自為大將軍奔波。」戲志才順勢被曹禪扶起,笑著回答道。

曹禪笑了笑。看了眼旁邊猶豫著的呂布,低聲問道:「河內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河內一切安好。太守大人是個很穩妥的人。」說起,晁能戲志才是真心敬仰的,此人能暫且不說,但是曹禪把他派遣到河內後,河內的一切都是戲志才在做主,軍隊被他接管,防務也讓他安排。

大丈夫,放權若此。戲志才不得不敬仰。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埃」曹禪想起晁能在陪縣時的照顧,稍微有些感懷。頓了頓。又道:「既然河內安好,那我也安心留志才在河東暫住二三月了。」

「是為了防備呂布?」戲志才沒有看向呂布,只是低聲道。

「對,我雖然威迫他交出了一萬五千人馬。但畢竟是新收的兵丁,需要時間整合。再說了,旁邊孫堅也只是友善而不是死黨,需要你在側照應些許時日。」曹禪低聲道。

呂布是必須要防備的,但也不能太防備了。如果防備太過,呂布就反走了。對曹禪來說是大損失。

所以,曹禪打算留下戲志才二三月。再讓他帶兵回河內。

二也是因為。河內雖然屬於司隸,但地域卻是在黃河北岸,上可窺視河北的冀州,下可連接河東與陳留。是曹禪目前比較狹長的領地的中央部分,地位非常重要。

戲志才不能離開太久。

「那我把軍隊撤出城池,屯紮在外?」戲志才聞言,問道。

「對。你屯兵在東方。」曹禪道。

「臣立刻去辦。」戲志才做事很利索,聞言舉拳道。

曹禪點頭讓他去。

「奉先不必猶豫。我已經讓戲志才撤出城池,我們的軍隊可以進入,從此東面北面城門,歸我管,南面城門歸孫堅管,西面城門就由奉先管理吧。」本來就是為了呂布才這麼做的,曹禪當然知道猶豫什麼。笑著道。

被看穿,呂布的臉色一下子醬紫,但也是鬆了口氣。曹禪這是給了他台階下。

「末將謹遵建威大將軍吩咐。」呂布微微一拜道。

此時孫堅雖然入城了,但是他的部將還在。當戲志才撤出軍隊屯紮在東方後,曹禪就讓人叫來程普,令他入城駐守南城牆。

呂布也使人進入了西城牆。有了條後路。這才帶著護衛,隨著曹禪進入了河東。

曹禪通知張隨,說天子移駕河東。也不過是昨日的事情。

張隨的能力還是有點的。

只過了一日,就騰出了他的府邸,以及周邊的幾座大府作為天子行宮。城內還有許多大族,豪強的宅子被徵用。這是給文武百官用的。

文武百官經過連日的奔波,總算是能帶著家眷舒舒服服的住上宅院了。

曹禪在城東選了一座府郟安排孫堅去了城南。呂布當然是在城西。三個執掌兵權,並且掌管城門的將軍,各自據守一方。

在新的大將軍府邸中,曹禪把原來的家奴。侍女,全部打發走。只用兵丁侍候。

也第一次正式用大將軍令,發出了命令。

令。陳到,夏侯惇等日夜訓練兵馬,以及修繕城池,

第二日,早朝。

但曹禪卻沒去,病倒了。在洛陽一帶時,曹禪就已經感染了風寒,隨後,廝殺陣陣。是強自撐著的。

現在朝政有荀爽看著,左右軍隊環視,戲志才,程昱,夏侯惇,陳到等都在。曹禪緊繃的心一鬆懈,身體內被強自壓下的傷病猛烈反噬。

左右護衛一個個神色緊繃。許褚,典韋兩個人臉上也沒了笑意。凝重無比。

曹禪房內。藥味濃重。

曹禪到是沒什麼,只覺得頭有點昏。剛喝了藥,按照醫者的話,應該是立刻睡下休息的。

但曹禪卻沒法休息。

早朝。曹禪沒去,也得聽聽發生了什麼事。

程昱跪坐在床邊,詳細的說了下早朝發生的情況。

其實也沒什麼。就發生了兩件事,一是正式宣佈都河東。改河東太守為河東令。依舊由張隨任職。

命其加緊建造宮室。擴建城池。

說完後,程昱最後道:「太后本想派遣宦官來看望一下大將軍。但被臣擋住了。」

曹禪如今是大將軍,是執掌河東三分之一兵權的人物。今日早朝稱病,不知道牽動了多少人的心思。

這是真病還是假病外人是不知道的。但何後不管曹禪是真病了,還是假病耍什麼陰謀。都需要做個樣子。派人前來看望。

但這程序被程昱給擋住了。

曹禪如今正在病重,折騰不起。

曹禪從中也聞出了些許味道來,冷笑著道:「恐怕是想看看我是真病了還是假病了,是病的輕了,還是病的重了,她好臨機應變吧。其心不死,惡毒。」頓了頓,曹禪問道:「天子的病怎麼樣了?」

「太醫說,暫時穩妥。等完全好需要一兩月。」程昱回答道。

「那就讓這瘋婆子再蹦跶一兩月吧。」曹禪心下已經對何後厭惡以及,但卻也沒辦法。只能道。

「大將軍放心,諸事有太傅,以及我等在。無礙的。」程昱聞言,勸慰道。

「嗯。」曹禪嗯了一聲,聞言也乾脆不想了。微微閉起沉重的眼皮,打算睡下。

程昱見此,對曹禪欠了欠身,直起身來。向門口走去,但走了一半,又折返了回來。

輕聲對曹禪道:「大將軍讓臣注視的衛贏昨夜去了司空蔡邕的府郟很晚才出來。」

這本是曹禪交代的,但事情不大,屬於曹禪私事,程昱本打算最後說的,但說著說著,一下子丟到腦後了。

出門時才想了起來。

蔡邕,衛贏?

聽到這話時,曹禪沒什麼反應。但是隨即,一個人的名字就出現了,蔡琰。

許久了,蔡琰去他的府上已經許久了。久的曹禪都忘記了。

蔡琰與別人不同,曹禪對女色的需求較少,並不是那種一定要全天下美人盡入後宮的人。

比如說,對於張濟的老婆,鄒氏。曹禪就沒什麼感覺。

但是蔡琰是特殊的一個,她不是以美貌見長,而是一個身世有些悽慘,更是受到匈奴人欺凌的女子。

對於這女子,曹禪心中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憐愛。

一二年中,曹禪當然刻意親近蔡琰。那小姑娘現在七歲了,能彈琴,常看書。文文靜靜的。

也很膩著曹禪。

說句不要臉的話,一二年的相處,曹禪有種把蔡琰當做童養媳養的那種感覺。

現在想起來,蔡邕與衛贏似乎有些關係,蔡琰就是嫁給了衛贏的二子,衛氏仲道。

此人,也因為蔡琰而出名。

這病秧子。把蔡琰娶回家也就罷了,當衛仲道病死後,衛家人還當蔡琰是剋夫,把蔡琰給趕出來了。

在某個年代,沒有男人是不痛恨衛仲道的。

坐享才女,卻不盡職責。活該病死。

曹禪曾經就對著電腦,破口大罵過。人現在在他那裡,即使曹禪取不回。也容不得蔡邕把蔡琰往火坑裡推。

曹禪的眼睛豁然睜開,對著程昱道:「找蔡邕過來。」隨即,曹禪心下又是一陣靈光閃過,又道:「也帶鄒氏過來。」

「鄒氏?」程昱腳步一頓,疑惑道。

「張濟的妻子,張繡的嬸子。」曹禪也顧不得是唐突不唐突了,道。

鄒氏?程昱這才想起,張濟的妻子確實是國色天香。但他到是沒什麼別的想法,以曹禪現在的身體,能*房事才怪。

想著,程昱對著曹禪起彎了彎腰,疾步走了出去。

張繡,目前是軍侯。跟隨陳到等人,一起在軍中,他唯一的家屬,嬸嬸鄒氏,則被安排在城東。

程昱親自去請蔡邕,派人前來接鄒氏。

外屋,鄒氏聽著眼前士卒的話,黛眉深深的皺起。但沒說什麼話,只是對著士卒點了點頭,跟了出去。

坐了馬車,前往曹禪的府郟

馬車上,鄒氏的兩隻手狠狠的拽著,捏著。白皙的臉頰,帶著些許掙扎。但最後,還是化為了一片平靜。

大將軍,大司馬曹禪,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吧。

鄒氏心中說著。但是召她一個婦人入府,又為了什麼。鄒氏心中還是有點疑慮。

疑慮中,大將軍府已到。

門口士卒多達二十人,氣勢森然。鄒氏從中穿過,只覺得的冷意十足。

進門後,鄒氏很快的就被帶到了曹禪的屋內。

屋中濃烈的藥味,到是讓鄒氏眉間的少許愁緒,化解了開來。大將軍真是病了,她到是有些小女子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心中寬心,鄒氏就顯得很自然了許多。

對著躺在床上的曹禪,微微一屈身,輕聲道:「妾拜見大將軍。」

「來了。」曹禪睜開了眼睛,微微側過頭,看著美貌無比的婦人。笑了笑,道:「聽說你琴藝不凡,我坐臥床上,不得起身,覺得煩悶,能否勞駕為我彈奏一曲,解去憂煩?」

鄒氏徹底鬆了口氣,點著頭道:「大將軍有命,妾不敢不從。」

「如此,屏風後邊,有我命人準備的琴,麻煩你了。」曹禪輕聲道。

「是。」鄒氏對著曹禪彎了彎身子,走到了屏風的後邊。

屏風後,放著一張案。案上放著一把古琴。旁邊有冉冉升起的香,以及一盆水。一面巾子。

琴技高雅的人,對琴都很摯誠。彈琴前,淨手,熏香是免不了的。

對於這些琴師們的古怪禮儀,曹禪早已經在蔡琰那裡領教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因此,早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水,以及香。

鄒氏跪坐好,淨手,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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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喜了,棒打衛仲道

鄒氏前腳剛進了屏風。後腳蔡邕就上門了。

他來的有些匆忙。

曹禪稱病,沒有去早朝時,他與陳記二人本就想上門探望的,但卻被程昱給擋祝跟他們說大將軍是真的病了。

這探望也分時候,假病的時候可以「探望」。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真病的時候,所謂探望就是添亂了。

於是,二人就熄了來探望的念頭。

程昱突然造訪,實在是讓蔡邕吃了一驚。急急的就來了。

進得屋內,蔡邕也被滿屋子的藥味,熏著了,眉頭半皺。看來病的不輕。蔡邕心下不禁有些擔憂。

上前一步,跪坐在側。見禮道:「大將軍。」

如今曹禪是大將軍,大司馬,比蔡邕的司空的地位還要高上一些。

「司空噤聲。」曹禪轉動了下頭,對著蔡邕微微一笑。隨即,才朗聲道:「彈奏吧。」

蔡邕心中一動間,一股悠揚的琴音響起。

蔡邕本是琴藝大家,一聽這琴音,立刻知道所彈之人,修養不低。深得琴之一道的精髓。

立刻把所有的事情拋在了腦後,豎起了耳朵。靜靜的品嚐著。

許久後,琴音緩緩收起。

一曲罷矣。

曹禪與蔡琰相處了許久,對琴音有了些瞭解,只覺得不錯。實在是不錯。

蔡邕卻是覺得餘味在耳。此曲唯大家可彈奏。

蔡邕微微的轉過身體,對著屏風一抱拳,問道:「不知撫琴者何人?」

但屏風後邊的鄒氏卻是沒動。蔡邕也不惱,正打算再抱拳。曹禪卻是笑道:「出來讓司空見見吧。」

「是。」鄒氏聞聲走了出來,落落大方的對著蔡邕微微彎身行禮道:「妾見過司空大人。」

鄒氏雖美,但蔡邕眼中,她的琴更沒。伸手虛扶,蔡邕笑著讚道:「琴音甚美。」

「謝司空讚美。」鄒氏白皙的臉上,升起了一抹嫣紅,道。

不是羞澀的,而是稍微有些激動。蔡邕,當世大家,集字,琴於大成者。能聽蔡邕讚一聲,對於鄒氏來說是一種肯定。

「不用讚美來,咱美去了。」曹禪剛想大笑,卻猛的悶住,一口氣差點沒回上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鄒氏驚慌上前,素白的手輕輕的撫著曹禪的胸口。幫助順氣。

好一會兒,曹禪才緩過氣來。臭著鄒氏身上的淡淡香味,有些尷尬。稍微抬頭道:「扶我起來。」

鄒氏聞言,立刻扶起曹禪,半靠著。隨後,後退三步又與曹禪拉開距離。坐下。

看了眼鄒氏。曹禪把頭轉向蔡邕,笑著道:「司空以為此婦人,琴藝甚美?」

「甚美。」蔡邕讚道。

曹禪笑了,忽然轉過話題,問道:「琰兒在我那裡也有一二年了吧?」

「是。」提起蔡琰,蔡邕臉上有一些愧色,他為了謀取高位,撇下蔡琰交給曹禪,實在是對不住獨女。

見蔡邕臉上愧色一閃而逝,曹禪心中喜悅。只要這個做父親的有愧疚就好埃

「琰兒再琴藝上,天賦很好。這兩年,琰兒在我妻的教導下,琴藝也算可。但是我妻畢竟不是大家,我恐荒廢了琰兒的天賦。因此請了這鄒氏,教導琰兒琴藝,不知司空以為如何?」曹禪笑問道。

蔡邕聽其音而只其雅意,聞言眼睛一亮,迫切道:「大將軍想派人接琰兒過來?」

「自然,如今天子都河東,我為大將軍,一家老幼自然會派人安排接過來。」曹禪笑著道。隨即,又道:「不過,即使琰兒回來,我也恐司空無時間教導琰兒,這才請了她。」

見曹禪確認,蔡邕激動的心情有些緩解。感激的看了眼曹禪,隨即抬頭看著鄒氏,微微對著鄒氏舉拳道:「老夫那女娃,不過七八歲。如果鄒大家不嫌棄,勞請大家教導之。」

以蔡邕的身份,說了勞請,實在是抬舉了。

「司空抬舉了,妾必定傾力教導小姐。」鄒氏低著頭,回答道。

其實鄒氏心中也挺樂意的,來河東後,她家中無人,只她一人呆在那高高的門牆內,只覺得無聊,空虛。

教導一個女娃,她很樂意的。何況那女娃還是蔡邕這等大家的女娃。教導起來,一定很有趣吧。

鄒氏心中想著。

「好,這事就這麼定下了。」曹禪微微一笑,隨即對門外喊道:「來人,送張夫人回去。」

「諾。」自有士卒進門,帶走了鄒氏。

鄒氏走後,蔡邕的神色一下子嚴肅了許多。按照常理,曹禪派人請他過來,應該不是為了這私事。

沒想到,曹禪出口卻又是蔡琰。

「琰兒也有七歲了。不知司空對其婚事如何安排?」

蔡邕滿腔的嚴肅,立刻化為飛灰。聞言,有些不知所措,遲疑了下,道:「老夫本從未考慮過,但最近有了些眉目。」

「河東衛氏?」曹禪的話,立刻讓蔡邕震住,繼而有些憤怒,曹禪派人監視他?

曹禪看著蔡邕立刻惱紅了的臉,笑著道:「我與司空忘年之交,休要疑心。」說著,曹禪的聲音,有些變冷,道:「只是我與那河東衛氏有些仇怨。」

頓了頓,曹禪又補充了一句,「生死之仇。」

蔡邕的臉色,在曹禪的這幾句話中,變幻莫測。最後化為一嘆,知道他這次是錯怪了曹禪。也知道曹禪為何問起蔡琰婚事了。

蔡邕對著曹禪緩緩的拜下,道:「老夫與衛贏少年相視,交情莫逆。昨晚他入府,求老夫向大將軍表示悔過之意,還請大將軍。肚量………..。」

說到這裡,曹禪一把把蔡琰的話給打斷,曹禪冷笑道:「肚量?我的度量歷來不大,屬睚眥必報。非君子。」

見曹禪如此斷然,連顏面也不顧了,自稱睚眥必報。蔡邕張了張嘴,最終沉默。

蔡邕是個重情義的,這曹禪知道。但怎麼能拿女兒,怎麼拿的出手埃看著以沉默抵抗的蔡邕,曹禪心中罵了一聲老頑固。

但跟老頑固說話,你不能與他死磕。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剛才。司空也露了口風給我了。衛贏上門除了讓司空轉述他的悔過之心,是不是還欲求琰兒妻他二子衛語?」曹禪問道。

「是。」蔡邕硬邦邦的回答道。

「司空想想,那衛贏要是真心相信,司空會在我面前說好話,他為什麼還要求琰兒妻他二子?那是不放心,司空只有蔡琰一個女兒,他是想綁住,綁死了司空。為他脫罪。」曹禪曉之以理。

蔡邕聞言,面色微變,他其實就是有點頑固,認死理。但不是蠢貨,蠢貨是做不到司空的高位的。

稍微一想,也覺得衛贏此番作為,實在是有些無恥。

「更何況,琰兒她才七歲。有大好的時間,可以找誠心的夫婿。何必急於一時。」說到這裡,曹禪又苦口婆心道:「其他人,我不干保證。但我聽說那衛語身體羸弱,先天不足,說句不客氣的話,乃是早死之相。司空可忍心看著琰兒嫁過去後,守寡一生?」

「何況他衛贏長子也未婚,為何蔡琰不配長子,而配次子?恐怕他心中也是猶豫,到底我這個大將軍能做多久吧。要是我這大將軍那天倒塌了,你這個司空倒塌了。蔡琰只是配了他一個次子。他也好撇清關係吧。」曹禪此話實在惡毒,他其實不知道衛贏到底是為了什麼拿出次子配蔡琰的。

但此時,當然是往死裡說。一病秧子,也敢打蔡琰主意。實在是找死。曹禪也不知道蔡邕聽不聽的進去。但好歹也應該有些作用。至少考慮一下,是不是繼續把蔡琰配給衛氏。

緩一些時間,好讓他準備準備動衛氏。

古代人,定親是大事。比不上成婚,但也差不多了。如果蔡琰成了衛語也就是衛仲道的未婚妻。那時候,曹禪再屠滅衛氏,也挽救不回蔡琰的名聲了。

「此話當真?」蔡邕豁然站起,看著曹禪沉聲道。

「河東衛氏,系河東豪強。家中之事應該多有人知道。司空若是不信,可以打探一番。」曹禪見蔡邕的神色終於變了,笑著道。

「多謝大將軍提醒。老夫先告辭了。」蔡邕向曹禪一拜,立刻轉身離開。

望著蔡邕急去的背影,曹禪終於放下了心。這老頑固再把女兒嫁出去的幾率已經不大了。

雖然曹禪說的不一定全真,但有一件事肯定是真的,衛仲道這人的身體,一定奇差。

有早死之相。

河東衛氏啊,緩緩,先緩緩把。曹禪緩緩的閉起了眼睛,立足河東,胡亂屠殺當地大族,引起的反彈是很嚴重的。

曹禪現在不是小人物了,而是堂堂大將軍,考慮的事情就多了。不能再像當初,派遣典韋,刺殺了潁川侯劉盾了事。

殺這些大族,明的不行。暗的也不行。唯一的辦法,就是政治迫害。想辦法把這廝弄到呂布的身邊去,呂布遲早是板上肉。衛贏如果與呂布聯合,呂布死了,衛贏也就死了。

政治迫害。

殺人,未必要明著,暗著殺。還有這一種殺法。

再讓你蹦跶些許時日吧。曹禪心中陰冷的想著。不過,今日也算是收了些利息,蔡邕作為當朝司空,他的怒氣,也不是一般人能頂住的。

衛贏與蔡邕的交情肯定沒了,沒準還要脫層皮。

棒打鴛鴦,曹禪不僅沒有絲毫愧疚。反而滿心爽快。這不是棒打鴛鴦,這是救蔡琰於水火之中埃

心下爽快,本沉甸甸的心也舒暢了許多。曹禪居然睡下了。很快的就起了呼嚕,睡下了。

蔡邕的司空府,就在曹禪大將軍府的附近。蔡邕回來後,立刻找來了心腹管家,讓他去打聽。

打聽衛贏的二子,衛語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到底是不是像曹禪說的一樣,是早亡之相的人。

管家是心腹的,蔡邕從老家帶出來的。在洛陽都是這管家管理府中方方面面。

蔡邕等潁川一系的大臣與別人不同。早在出洛陽的時候,曹禪就允許他們帶領心腹的僕人。出城。而別的大臣只允許帶妻子,子嗣。

現在這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諾。」管家聞言肅然應諾。他剛才好見自家大人,歡喜說是給小姐找到了個好夫婿。

現在大人又怒氣衝衝,早亡之相?那衛贏居然把有早亡之相的兒子,打算取司空的女兒。

真是不要命了。

心裡暗哼一聲,管家急匆匆的出門了。

就像曹禪說的一樣,河東衛氏在當地是大族,打聽起來並不麻煩。

打聽是管家很擅長的事。

越是打聽,管家的臉色就越黑,那衛贏的次子,衛語,字仲道。從小就是個病秧子,被藥物吊著的。

有一口氣,沒一口氣的。河東內的名醫都曾說過,衛仲道能不能活過二十五歲都很難說。

這樣的人,居然要取他們司空府的小姐?真是。真是。

聽著管家的回報,蔡邕臉色黑的像碳。雖然說,打聽來的,算是傳聞,傳聞不可盡興,但肯定也不是空穴來風。

那衛仲道的身體如何羸弱可想而知。

對人印象好的時候,越想越好。對人印象開始變壞的時候,越想就越覺得別人壞。

曹禪的話不由的又浮現在了蔡邕耳邊。

衛贏一邊是不放心,讓次子衛仲道妻蔡琰。另一邊又怕曹禪會倒塌,蔡邕會倒塌所以才讓次子配蔡琰。而不是長子。到時候,好撇清一下。

越想,蔡邕就越覺得的曹禪所言不差。其心惡毒至廝。蔡邕憤怒的同時,心中還有些傷心,他與衛贏是老交情了。堪稱莫逆。

卻沒想到你當人家是寶,人家當你是柴。

不過蔡邕還是蔡邕,涵養功夫還是有的。深呼吸了幾口氣,心下的憤怒,傷心都被壓了下去。

蔡邕淡淡的對著管家道:「明日衛贏還要來,你先安排他在偏廳等上兩個時辰再說。」

「諾。」管家欣然應諾。

昨晚衛贏上門求親,蔡邕說是考慮一下,後日再行答覆。也就是明天。

衛氏是大族,在河東當然有宅院。不過響應了河東太守張隨的號召,府邸都送給了文武大臣們。

因此,衛氏整個族人都暫居在城外。

城外,衛氏莊子。

衛贏的神色不錯,神色間有些愉悅。前天晚上,他上門推銷自己次子。與蔡邕相談甚歡。

當時,衛贏就已經意識到這樁親事不出意外,是成了。

今日再上門,求蔡邕答覆。應該是釘在鐵板上了。

「父親,那蔡琰真的很好嗎?」衛贏身後一個少年,睜著一雙靈動的眼睛,問道。

這少年賣相極佳,唯一有些讓人皺眉的是臉色蒼白了一些,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衛贏聞言面色一垮,曹禪猜測的沒錯,他長子確實沒有婚配,也沒有定親,選擇這次子的原因,曹禪也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有消息,知道如今朝政的格局並不是曹禪一家獨大,而是呂布,曹禪,孫堅三分兵權。曹禪只是其中最大的而已。並不是鐵板一塊。

讓次子配蔡邕的女兒,這樣一來。如果曹禪意外倒台,蔡邕也跟著倒霉。他們衛家也好脫身一些。

滿心的算計。但有一點,他沒說謊。這個次子,確實是聰明伶俐。天下少有的聰慧人。

衛贏與夫人甚是疼愛。

衛贏也早早的為這次子取了表字,叫仲道。往常在家,不稱名而以表字稱之。說是能長壽。

唯一可惜的是,衛仲道不是長壽之相埃

嘆了口氣,衛贏摸著衛仲道的腦門,道:「我兒放心,那蔡琰是蔡邕的女兒,蔡邕,當世大儒,海內聞名,他教導出來的女兒,豈能差了。」

「嗯。」衛仲道也是少年人,被衛贏這麼一說,也是信了,不由有些歡喜,憧憬。

蔡邕的大名,他可是聽說過無數次了。出身名門,海內大儒。

望著神色憧憬的衛仲道,衛贏心中有些愧疚。他是不知道曹禪會不會倒,才會替次子求蔡邕女兒為妻的。

要是曹禪,蔡邕真倒了。這次子肯定是跟著遭殃。

但是衛贏說來說去,還是衛氏族長,他不能依自己的喜好做事,該犧牲的總要犧牲的。

雖然喜愛衛仲道,但衛仲道在整個衛氏面前,也不算什麼了。

曹禪一朝翻身,成大將軍。臨河東,整個衛氏有傾族之禍。衛贏可以說是什麼手段都用上了。

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包括巴結曹禪,以及撇清與曹禪關係的辦法。

費勁心神所謀,只看今日了。

看了看天色。衛贏安撫了下次子,命下人準備好車架。趕往郡城。

但是現實與理想還是有些差距的,衛贏與前日晚上一樣,上報了姓名後,被管家很恭順的請了進去。

唯一不同的是他前日直接被請進了蔡邕的書房,今日卻是來了偏廳。剛進來的時候,衛贏就已經覺得不對勁了。

但想想前日晚上,蔡邕一臉的喜色。並不組做。這一點不對勁,也就被衛贏拋在腦後了。

等吧。

當等了半個時辰後,衛贏臉上的笑容小了許多。當等了一個時辰後,衛贏臉上的笑容已經沒了。

當等了兩個時辰後,衛贏臉上的表情與昨晚蔡邕差不多了。黑如木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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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吾家好女,豈能嫁汝犬子

當衛贏心中的羞惱快到達極限的時候。蔡邕這才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進來後,也沒跟衛贏打招呼。徑直走到主位上,跪坐好。

這才掃了眼衛贏,笑問道:「不知衛先生上門,有何事尋老夫?」

衛贏心下越發惱怒,你蔡邕這是明著裝糊塗。前日說好了的,今日談兩家兒女親事。

心下惱怒,但衛贏面上卻是勉強一笑,舉拳道:「伯喈為當朝司空,忙碌之下,忘記屬常理。」說著,衛贏小聲咳嗽了下,提醒道:「前晚為兒女事計,我與伯喈相談甚歡。」

「那是啊?老夫考慮好了。」蔡邕恍然,笑著道。

「不知我家次子衛語,可配司空長女。」雖然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但是衛贏還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他與蔡邕可是老交情了。

「不知你家二郎可否聰慧。」蔡邕問道。

衛贏心下更見疑惑,這問題蔡邕前晚問過了的。

但衛贏還是回答道:「聰明伶俐,三歲讀書,五歲能詩。」

「不知你家二郎相貌如何?」蔡邕再問道。

「面貌尚可。」這還是前晚問過的問題。衛贏心下覺得不對勁了,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

「那不知你家二人健康如何?」蔡邕問了一個前晚沒有問過的問題。

衛贏的面色當即大變,終於知道蔡邕為什麼會怠慢他,又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了。他家次子衛語身體羸弱,很多人知道。

但他清楚的知道蔡邕的性格,清幽淡雅。一般不會關注這些事,就算是知道,也會一笑而過。認為是傳言不可信。

還有一點就是,衛贏仗著自己與蔡邕關係甚好,年少相識,交情莫逆。至少,蔡邕認為是交情莫逆。

根本懼怕,有人對蔡邕說三道四。

但現在蔡邕的態度,明顯是不滿了,乃至質問。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哪個環節出錯了?

有誰在這件事上,嚼舌根。衛贏心下把那個嚼舌根的人罵了個半死,不過也沒想到曹禪的身上去。

堂堂大將軍,豈會過問一個小女子的親事。這不符合常理。

衛贏當然不知道,蔡琰雖小,但其文才,被曹禪仰慕了無數年。對他兒子衛仲道深以切齒。

當然會過問。

不過衛贏的面皮功夫到是爐火純青,大變之後,立刻就恢復了正常,舉拳道:「稍微有些羸弱,不過經過這些年的調理,已經好上了許多。用不了幾年。必會如常人一般。」

衛贏既然肯定了蔡邕已經知道了一些事,再說謊誆騙蔡邕實在是太蠢,還不若大方的承認。獲得對方的好感。

此時,衛贏心下的那點惱怒早就沒了。既然知道了蔡邕為何怠慢他,那就好辦了。事出有因,就能解決嘛。

衛贏是商人,有些不懂得叫開誠布公。

若是衛贏早早的知會蔡邕一聲,他次子衛語聰明伶俐,相貌上乘,只是身體有些羸弱。但能治好。憑蔡邕與他的交情,蔡邕的人品,豈會反對?

現如今,曹禪已經插入了一腳。讓蔡邕先入為主衛贏乃貨真價實的小人。這印象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能反轉過來的。

「哼,人命在天。先天已經不足,何以言他?你一口斷定數年後能治好。老夫豈能信你。吾家好女,豈能嫁汝犬子。滾吧,以後老夫與你恩斷義絕。」衛贏正思慮著怎麼化解這個誤會,卻不想蔡邕的面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豁然站起,怒聲喝罵道。

蔡邕性情雖然清幽,但性格卻是耿直無比。有恩不忘,小仇小怨也能一笑而過。但此事卻關乎他寶貝女兒的幸福。還有最可氣的就是眼前這衛贏瞞著他次子身體羸弱。再加上曹禪一番良言。

蔡邕只覺得此人惡毒,實在可恨。

之所以只是趕走,而不是當場發作。是因為蔡邕知道曹禪正尋機會收拾此人,蹦跶不了幾日了。

與他糾纏不休,反而壞事。

衛贏當然不這麼想,他急於與曹禪親近。又投門無路,唯有蔡邕這關係可以與曹禪接近。

怎麼會輕易放棄。

就算是蔡邕這句,吾家好女,豈能嫁汝犬子。也沒有趕走衛贏。

反而讓衛贏急了。脫口而出道:「伯喈兄勿怪,我非是只次子仲道一人。我長子衛論,雖然才思平凡,但也是相貌上乘。身體平常。可配伯喈之女。」

說出這話的時候,衛贏心下就悔了,腸子都悔青了。

一下子把商人討價還價的架勢給拿出來了,忘記眼前的人是當朝司空,就算不是司空,眼前之人也是海內大儒。是清貴人物。不是商人。不是吝嗇的商人。

果然,蔡邕聞言大吼道:「滾。」胸口急劇起伏,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先拿身體羸弱的次子來求親。再接著拿身體健康的長子來求親。

荒唐,簡直是荒唐。他女兒是貨物嗎?

蔡邕自讀書,修身養性以來,頭一次這般惱怒。幾乎用盡了力氣大吼出來的滾自如同獅子咆哮。

滾滾。

衛贏還想狡辯。但管家卻聞聲帶著一隊士卒走了進來,惱怒的看了眼衛贏,對著身後士卒吩咐道:「架走。」

「諾。」什長應諾一聲,一小隊士卒立刻上來,不理會還想張口狡辯的衛贏,如狼似虎的把他架了出去。

說是架其實跟拖也差不多了。

堂堂衛贏,河東衛氏族長。平生第一次遭到了這樣的待遇。清貴之家不是商人能夠輕易插足的。同理,清貴之家,如蔡邕講的不是錢,而是交情。衛氏錢再多也買不回來蔡邕的心。

「大人,您沒事吧?」眼見衛贏被拖出去,管家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問道。

他其實很早就在門外聽著了,途中知道事情不對,立刻去帶了曹禪佈置在這邊的士卒,以備不時之需。

因此,蔡邕才咆哮而出,滾。他就帶人闖進來了。衛贏一點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乏了。」蔡邕的臉色一片通紅,氣喘吁吁。許久也沒有平息下來。道了一聲,就轉頭去出了偏廳。朝著臥室而去。

管家趕忙跟上,扶著蔡邕。

蔡邕與衛贏的關係,卻是斷了。再也續不來了。

第二日蔡邕連早朝也沒去,而是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了曹禪的府郟

「司空這是?」曹禪的身體好一些了,能坐起身了。休息幾日後,也該差不多了。卻被蔡邕的臉色嚇了一跳,問道。

蔡邕臉色蠟黃,似乎一夜未眠。

「大將軍昨日言,對老夫那獨女甚為喜愛。老夫想把她以後的婚事託付給大將軍。」蔡邕舉拳道。

這是蔡邕想了一夜的結果,他是怕了。怕再遇到個衛贏,稀里糊塗的把女兒給嫁出去了。想了一夜。想起曹禪這般關心他女兒的婚事,又說過甚為喜愛這句話。

蔡邕乾脆就把蔡琰託付給曹禪得了,反正蔡琰也在曹府住了一二年了。曹禪應該是當妹妹看的。以兄嫁妹。不算什麼。

何況,現如今曹禪何等人物。當朝大將軍,實在是前途無量。讓他把關,蔡邕放心,沒準還能吃點便宜。

曹禪相中的人物,豈能差了?配蔡琰肯定不差。

這就是蔡邕的想法。他是怕了,又一個獨生女,放心不下。全賴在曹禪身上算了。

曹禪難得老臉一紅,他甚是喜愛。可不單單是喜愛。不過,曹禪也不回絕,反而樂意的很。他也怕蔡邕再起心思把蔡琰給稀里糊塗的嫁了。

當朝司空的女兒,香餑餑。現在局勢還沒有平穩,等局勢平穩了有的是人提親的。

「司空放心,我必定為琰兒做主。」曹禪說著,卻是臉色更紅。說是做主,不監守自盜就不錯了。

「多謝大將軍。」蔡邕當然不會想到曹禪的那點心思,很是感激的抱拳道。

說完後,蔡邕似乎是放下了心中重擔,氣色也好了許多。曹禪留下他說了幾句話,就派人打發蔡邕回去休息了。

蔡琰的名聲算是保住了,怎麼對付衛氏卻是將來的事兒了。

不過啊,這衛贏如此會專營,蔡邕的門路被他自己給堵死了,上門拜見他又是無門。倒向呂布那邊是必然的。

呂布如何死,就讓他如何死吧。

不急,曹禪真的不急。呂布的價值還沒有壓榨完呢。

目前宮室,以及城池都在如火如荼的擴建中。早朝也一日比一日威儀。正式。但曹禪卻躲在家中幾日。

到不是忙裡偷閒,而是實在怕了。最近身體出的問題挺大,連日勞累,加上風寒如刀。病的不輕。

雖然稍好了些,但是身體卻是有些不利索。

等再病了,還不如現在養好,養利索了。也好幹大將軍的事。

這日,正午。曹禪正躲在陰涼處乘涼。

程昱從外邊疾步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一個木箱盒子。臉上喜意十足。

血腥味,曹禪遠遠的就聞到了血腥味。看著程昱手上的木箱子,皺起了眉頭,這是誰的頭顱。

「啟稟大將軍,喜事,實在是喜事。宛城袁術前日被郭嘉殺於曹城外。吞其兵。只是道路隔絕,又不知道大將軍在何處,是以沒有送來消息。」程昱大笑著靠近道。

「袁術?」曹禪猛的抬起了頭,極為訝異。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撫掌笑道:「此貪婪人去了曹城?」

「對,大軍拖與曹城,被無數商人圍攻。死傷慘重,只餘數千人突圍。被郭奉孝攔截在外。取其頭顱。」程昱點著頭,奉上了木頭箱子。正打算打開給曹禪一觀,曹禪卻阻止了他。

曹禪搖著頭道:「到底也是一個人物,人死恨消。葬了吧。」他雖然睚眥必報,但對袁術的痛恨也沒有到挫骨揚灰的時候。這時代講究的是入土為安,葬了也就算了。

程昱頓了頓,也就沒有打開箱子。

袁術雖然死了,但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

曹禪心中斟酌了下,問道:「吞袁術多少兵?宛城又如何?袁紹什麼反應?」

這些都是要緊事,尤其是宛城。現在他的領土太多了,河內,河東,陳留,潁川。狹長又無險可守。宛城偏遠,若曹仁分兵取之。恐怕有傾國之危。

「那些商人甚怒,帶護衛殺袁術兵丁數萬。最終曹將軍只收攏了袁術以及豫州刺史孔伷一萬五千餘兵馬。」說到這裡,程昱眼中閃過一分惋惜,袁術兵丁可是有五六萬的,但也架不住人多,在曹城內,被憤怒的商人們殺了數萬。

很快的收起了這份惋惜。程昱又道:「宛城,曹將軍派遣別將牛金去齲獲袁術家小,以及豐厚的輜重,財物。但曹將軍卻沒有佔領宛城,而是令牛金返還。」

「做的好。以如今曹仁,曹洪,以及郭嘉的三萬餘兵馬,取宛城,還不若向西取滎陽,防備西涼的那些將軍們。」一提起西涼人,曹禪的腦門就疼,有消息傳來,目前李,郭,樊等已經反目,征伐不休,張濟兵弱,龜縮在弘農不敢出。

誰能保準他們為了轉化內部矛盾,兵出虎牢關,攻打陳留,以及潁川埃滎陽這座城池剛好位於虎牢關的前邊,剛好可以作為屏障。

「呵呵,這一點,曹將軍與大將軍很是一致。」程昱呵呵一笑,從袖子中抽出了一分白布,遞給曹禪。

曹禪接過展開來一看,卻是曹仁上表,吞了袁術的一萬五兵馬後,練兵秣馬打算取滎陽,防備虎牢關內的西涼將。

「曹仁,大將也。」曹禪笑著讚了聲。對此,程昱欣然點頭,以曹仁這幾戰中展現出來的能力,確實有大將風度。

「這事兒准了。讓他取滎陽。」曹禪道了一聲,隨即又道:「宛城空虛,留著給劉表實在可惜,南方張濟兵弱,又無大城。聯繫他,這宛城送給他了。」

「諾。」程昱道。

「袁紹呢?還有袁術家校」曹禪問道。

「有消息說,聯盟已經散了。袁紹返回了渤海。至於袁術家小,曹將軍已經代大將軍斬殺了個乾淨。」程昱對於曹仁這一點頗為欣賞。

袁術四世三公,系名門,殺之尚可。若屠殺其家。難免落下誤點。曹仁很清楚這一點,乾脆代勞了。

這就是兵敗的後果。曹禪沒有同情。要是他若兵敗,誰會留著他的家小?至少男丁是一律格殺的。

至於袁紹走了,這不出曹禪所料,這廝眼光就盯著河北呢。霸佔富裕的河北。就等於有了吞天下的勢力。這廝純是野心家。

不過也不能白便宜這廝,讓他做大。不知道現在公孫瓚。曹操,以及劉備鮑信他們怎麼樣了。

別人不說,公孫瓚應該能跑掉的。他騎兵多。他逃出來,對曹禪的好處頗大,可以阻止袁紹擴張的步伐。

公孫瓚是唯一敢跟袁術正面交鋒的人,軍力強大,統帥軍隊的能力也上層。

袁術的城池,兵丁以及家小都有了妥當的安排。可以說是結束了。現在曹禪要考慮的就是怎麼對付袁紹。

以及,對曹仁的封賞。

「來人拿正服來,我要入宮面後。」曹禪大喊了一聲,隨即對著程昱道:「麻煩仲德派人去通知一下蔡邕,陳紀,王允,以及太傅荀爽。一同入宮面後。曹仁,曹洪,郭嘉,牛金要賞。」

「諾。」程昱低頭應諾一聲,重新提起旁邊的木頭箱子。快速的走了出去。

曹禪穿了正服,坐上馬車,朝著皇宮方向架去。說是皇宮其實就是平常的府邸,只是裝了點門面,稱呼一聲皇宮而已。

「前邊可是大將軍?」路中,突然一個強力的聲音叫道。

曹禪身邊的護衛立刻動了,森然的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今日負責曹禪安全的典韋,也聞聲而動。

不過他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到是沒有像士卒們那般緊張。

曹禪也跟著轉頭,很是意外的看著眼前出現的三人。豹頭大漢。長鬚關羽。大耳劉備。

說實在的,對於這三人的出現,曹禪有點吃驚。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這三人的腳上功夫可不是差的。尤其是劉備。轉戰天下的人物。

他們身邊的士卒就算是死光了。他們三人逃出去的幾率也很大。

「玄德,云長。翼德。」曹禪大笑,下車抱拳道。

「大將軍。」

三人也很是歡喜的迎了上來,尤其是劉備,笑意滿臉。

曹禪笑著與三人寒暄了一句,心裡其實已經轉了幾個念頭,掙紮了幾許,是不是要把他們三兒給留在了這裡。

他與劉備系盟友,天下皆知。而且從這三人的口中,曹禪知道這三人並不是直接來找他的。

而是先拜會了三公後,這才來找他的。按照劉備的話說,並不是因為怠慢,而是因為聽說曹禪染病,有些猶豫著不敢上門。

曹禪卻聽出了些別樣的味道。

這劉備心機深層,來河東目的只有一個,求官。但劉備卻怕曹禪過河拆橋,所以先拜會了下三公。不為別的,只是向文武百官說,他劉備來了。大將軍的盟友劉備來了。

只此而已。

這樣就不怕曹禪過河拆橋了,因為天下人都知道劉備是他曹禪的盟友。取洛陽,犧牲了兵丁的人。

若過河拆橋,曹禪有何顏面面對天下人?

此人,狡猾如狐。曹禪心中對劉備的忌憚,再次上升了一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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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垂涎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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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派許褚,襲殺張飛,關羽

不過曹禪也有所顧忌。此人大張旗鼓的來,要是殺之。不祥。

軟禁他。這是曹禪的第一個念頭。不過隨即又無奈的取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當曹禪問起曹操,鮑信,以及公孫瓚的下落的時候。劉備回答道:「其實我與曹操,鮑信,以及伯珪見過面,就在兵敗後的第二天,我們在洛陽南方七十里的地方重聚。」

說到這裡,劉備有些吹噓。「兵亂中,我們四人居然能逃出性命,真乃幸運至極。」

確實幸運。曹禪雖然說巴不得其中有些人死掉,但不可否認,他們四個人運氣極好。

但這都已經過去了,曹禪需要知道的是曹操他們現在在哪。不由問道:「其他三人現在何處?」

劉備很是奇異的看了眼曹禪,回答道:「曹操回了沛國。鮑信回了濟北。伯珪本想與我一起來河東,但讓我給勸走了。」

曹禪心下已經肯定這廝是在疑心,劉備疑心來河東曹禪會不會害他。先是安排公孫瓚回到遼西,後入河東,先拜訪三公。這是向天下人表明他來了。若是曹禪動他,就是不義。而且還佈置了公孫瓚在外邊,公孫瓚與劉備是好友。若是劉備河東遇害,或是被軟禁。必將恨曹禪。

公孫瓚立足遼東,此次帶來的兵馬不過是其兵馬的三分之一,尚有四萬大軍。其中騎兵的比例驚人,足有一萬餘。

若此人與曹禪交惡,那麼曹禪必將頭疼無比。

劉備來河東,看似是不知人心險惡,其實是有所仰仗。實在是老謀深算的結果。

既要求官,也要安然走。

這也就表明,劉備的心裡已經清楚了,清楚亂世來了。他曹禪不可信。換句話說,曹操,鮑信這等聰明人,也都知道了他曹禪不可信。

公孫瓚也是。

曹禪如果還像以前一樣,駕馭這些人征討不臣,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曹禪心下有些可惜,想當初駕馭劉備,孫堅,曹操,公孫瓚是何等的威風。如今,卻是聯盟潰散。各奔四方了。

不過也好,袁紹,以及許多人都需要制衡。天下亂,還不如天下平穩。曹禪遠交近攻,一一吞併。

眼前劉備,曹禪也不打算殺或軟禁了。他還要用公孫瓚阻擋袁紹的腳步。殺之不祥,軟禁也不祥。

還有一點。曹禪現在還想徹底的收服孫堅這頭猛虎,孫堅曾經作為盟友,與劉備並肩作戰過。因此曹禪更加的不能動劉備。殺了,或禁了。孫堅作何感想?

不過求官有。但是其他實惠,曹禪一個子也不會給他。算計他曹禪,可是沒好結果的。

曹禪已經想好了,把這三人弄到青州去。一邊讓這三兄弟幫忙阻擋袁紹南下青州,一邊還能制約一下曹操。

實在是良好的萬金油。

其實也是無奈之舉,曹禪起碼需要一年,兩年甚至是三年的時間才能消化并州,以及呂布,也才有能力,西入洛陽。窺視關東。

這段時間內,起碼不能讓袁紹坐大。也就是制衡。

心中電閃了無數回,曹禪笑著道:「三位來的其實正好。我與三位,曹操,公孫瓚,鮑信等舉兵反董,如今我因功封為大將軍,主持朝政。但兵力弱小,難以消滅不臣。你等是漢室忠臣。我欲封你等去地方,為朝廷守一方疆土。」

「請三位稍等,我這就去面見太后。給你們討要旨意。」說著,曹禪對劉備一抱拳笑道。

劉備大喜。只覺得這次冒險實在是值得。拜道:「謝大將軍提拔。」

「謝大將軍。」劉備身後的關羽,張飛也是心下歡喜,不由拜道。

「呵呵。」曹禪笑著扶起三人,正打算告辭一聲,登車。劉備蹉跎了一下,叫住了曹禪。「敢問大將軍,末將會被派往何地?」

劉備心中盤算著,曹禪可能會把他們派向河北。河北袁紹老家,袁紹是曹禪的死敵,這劉備從來不懷疑。

去河北的可能性很大,河北埃冀州人口眾多,他與公孫瓚合,攻殲袁紹。實在是大有可為。

想著,劉備的表情難得的露出了一絲興奮。

「即墨太守。」曹禪隨口道。

「即墨?」劉備火熱的心一下子冷了許多,即墨屬青州,青州那邊黃巾起碼數十萬。他們三兄弟目前兵卒不滿百。

去了需要何時何月才能做出點成績來,做大了?五年?十年?二十年?曹禪這是在為難他們埃

抱著萬一的念頭,劉備吶吶問道:「不知大將軍欲分三人兵丁多少?以討伐黃巾?」

「兵沒有,一個都沒有。現在北方白波軍作亂,起碼十數萬。南方西涼兵數十萬。玄德要替我想想,實在是自顧不暇埃要不然,也不會派遣玄德去那遙遠的即墨,平了黃巾埃」曹禪臉色一正,擺手道。

劉備的一顆心立刻往下沉。真要去青州五年?十年?二十年?

「不過埃」曹禪不過一聲,又讓劉備起了一點期望。抬眼望向曹禪。

「不過,即墨太守只是暫時的。只要玄德能討伐黃巾,收編之,慢慢的收復青州,這青州刺史的位置,我自會上表天子,給玄德坐。」曹禪繼續開著空頭支票。

放過劉備已經很讓曹禪心疼了,曹禪又怎麼會繼續給他兵丁呢。按照劉備的能力,收服青州,需要無限期。

當他發展壯大的時候,他會發現西邊是強盛的曹操,北邊是更加強盛的袁紹,南邊雖然是陶謙。但吃下徐州,還要看看曹操願不願意。

把劉備當做萬金油用,但也是壓制了劉備的發展空間。等曹禪勢力強大了,這些不臣,要一一蕩平。

「那糧食呢?」劉備做著最後的希望。

「目前河東有近十萬大軍屯紮,還有文武百官。不足。」曹禪搖頭道。

「那錢財總有吧?」劉備強自忍下心中想破口大罵的念頭,問道。

「我從洛陽出,只帶了少量財物,都還給了百官。」曹禪回答道。

「你這賊………。」張飛越聽越不是滋味,他們可是聽說了,曹禪幾乎搬空了真個洛陽,現在卻是睜著眼說瞎話。讓他們幫忙收服青州,無兵馬,無糧食,無錢財,讓他們拿什麼對付黃巾埃用手?

剛想破口叫賊子,劉備另一邊的關羽一把摀住了張飛的嘴。任憑張飛怎麼掙扎也不放手。

劉備的心立刻一緊,緊張的望向曹禪。曹禪的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他心下一跳。解釋道:「三弟性格耿直,還請大將軍恕罪。」

他來河東確實是有恃無恐,但不代表,一定安全埃曹禪堂堂大將軍。被人當街罵做賊子,恐怕。

想著,劉備的腦門上冒出了顆顆豆大的冷汗。

曹禪陰沉的表情當然是做出來的,他想要試試藉故留下張飛。劉備因何而起,還不是因為身邊有兩個萬人敵的兄弟。若是留下一個。

但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劉備是聰明人。他知道他現在一無所有,身邊只有兩個兄弟。若是留下張飛,劉備肯定不答應。對曹禪不利。

曹禪心下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不過這不代表曹禪還會對劉備笑語。直了直身子,曹禪淡然道:「好好管束吧。若是常人,恐怕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走。」

曹禪對著典韋道了一聲,立刻乘上馬車走了。但典韋臨走時,卻是怒瞪了張飛一眼,餘怒未消。

當曹禪走後,關羽這才放了張飛。張飛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低著頭。不敢看向劉備。

劉備看了眼,嘆氣道:「三弟啊,我們入河東雖然料定無事,但也怕他曹禪一怒之下,做出些出格的事情。這,是曹禪的河東埃」

聽劉備這般說,張飛反而不服了,道:「讓只給官位,不給兵丁,財物,糧食。實在無誠意。」

「此人,漢賊。」關羽更加的直接。

「我就是料定了他是漢賊,這才讓公孫瓚走的。河北有袁紹在,少不了公孫瓚的。」劉備低頭對著二人道。

如曹禪所想,他就是故意讓公孫瓚走的。

說著,劉備拉著三人走到了角落處。

「那我們就坐看著這賊子霍亂漢室?」張飛嘟囔道。

「想不到,想不到當初領諸侯攻打董卓的曹禪,居然會漢賊。」關羽搖著頭道。

當初,劉備也是搖頭一嘆,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我們聯合孫堅,呂布攻打曹禪?」張飛忽然道。

「糊塗。孫堅與曹禪關係匪淺。豈能輕易碰觸?」劉備低聲訓斥道。

「那怎麼辦?」張飛無言道。

「他不是給了我們官位嗎?即墨太守,再加上我身上將軍的職位。可以有一番作為了。我們三兄弟,少的不就是官位嗎?」劉備的眼神明亮無比。

「嗯。」關羽點了點頭,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曹禪的馬車很快的進入了皇宮,門口的侍衛都是曹禪的人,也不用招呼。下了馬車,帶著典韋就走了進去。

只是進門後,曹禪的腳步頓了頓。對著典韋道:「附耳過來。」典韋聞言,心中一動靠近曹禪。

「讓仲康動一動吧。等劉備得了官位,走出河東地帶,就讓他帶領一百人。留下張飛,關羽。放走劉備。」曹禪森寒道。

還是張飛讓曹禪想到的,劉備明著,暗地裡都不能動。但是張飛,關羽的影響力要小了許多。

動之無礙。

劉備自己本身的能力不差,就算沒了張飛,關羽也能聚集起一些人,統領青州。對於將來的佈置也沒什麼影響,

就算是劉備像公孫瓚訴苦,曹禪也有辦法安撫之。只要孫堅不心生異心,其他都是可以化解的。

這其中還有一個鐵血的想法在促使著曹禪這般做。把名將留給敵人,還不如殺之。

「諾。」典韋大聲應諾,心下很是痛快。剛才張飛當街罵曹禪為賊子,他差點就動手了。

典韋走後,曹禪站在門口沒動。享受著宮門口的兵丁,以及他隨行帶來的護衛的保護。

呂布在側,說句實在話。曹禪沒有典韋,或是許褚跟著,有點沒底。此人無智,但騎上赤兔,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還是做得到的。

曹禪為人謹慎,就算是心中想好了計策怎麼殺死呂布,也不會糊塗到陰溝裡翻船。

這些天曹禪外出坐的車架也不是漢代的那種典型的,無外箱的馬車。而是坐著車廂加厚了的馬車。防備弓箭。

片刻後,典韋回來了。

「安排好了。」對著曹禪抱拳道。

「嗯。走吧。」曹禪點頭,走進了宮門。

大殿這些天在修建,曹禪等把以前的衙門,暫且當做大殿用。

此時,何後已經坐在上位。王允,陳紀,蔡邕,荀爽都在。曹禪讓典韋等在門口,走了進來。

很自然的坐到了荀爽的對面。

「不知大將軍喚我等前來有何事?」目前,王允已經開始做縮頭烏龜了,荀爽基本上是聽曹禪的,陳紀問了問道。

「我伐董卓時,袁術偷襲我輜重重地曹城,被我部將郭嘉殺死,吞其兵。應論功行賞。」說到這裡,曹禪又道:「昔日,我,曹操,公孫瓚,鮑信,劉備奉我為蕩寇大將軍,我分封他們為將軍。討伐董卓。都是有功勞的。亦要封到各地,為大漢守土。」

這些人都是有實實在在的功勞的都好說,張濟去宛城的事情,反而不好說。因為張濟是西兩人。只能私下讓他自己去取宛城。

陳紀,蔡邕的臉上訝異一閃而逝。王允則是駭然。袁術居然死了。死在曹城?死的默默無名。這不可能。他不是有七八萬兵馬嗎?這話,王允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好歹忍住了。

荀爽則是臉上含笑,一副風清云談的摸樣。他基本上是擺設。

到是何後,冷靜異常。問道:「不知大將軍欲封他們何官職?」

「曹仁,郭嘉應封為中郎將。允個關內侯的爵位。以示厚撫。其他校尉即可。」曹禪道。「至於其他人,劉備應封為即墨太守。鮑信依舊為濟北相。曹操可為東郡太守。另。公孫瓚在北伐之中,出力甚多。應為鎮北將軍,治右北平。」

這就是曹禪安撫公孫瓚的策略,劉備與公孫瓚是同窗,歷史上公孫瓚對劉備也很好,送兵馬,送將軍。

但這不代表,公孫瓚會為劉備死了一兩個兄弟與他翻臉。鎮北將軍。朝廷能封,就能削。是曹禪的一句話而已。

「那袁紹等人呢?」何後問道。

曹禪淡淡的抬起頭,看著何後的面容,道:「袁紹等人不思進取,以討伐之名,行竊取漢室之實。有過無功。」

「行,等會兒,哀家親自擬旨。」何後點頭道。

何後不覺得什麼,王允卻是眉頭大跳。一個即墨太守,橫在青州。一個濟北相,橫在兗州。一個東郡太守,橫在兗州。還有個鎮北將軍,橫在北方。最後,曹禪在并州。這是四面合圍袁紹埃

尤其是公孫瓚,鎮北將軍,有都督冀州的權力。

曹禪這是陽謀,讓公孫瓚野心膨脹,下取冀州。冀州牧韓馥未必擋不住,擋不住就得請外援。袁紹。袁紹參戰後,河北烽火連天。

這是以陽謀。利誘公孫瓚出兵。從而達到諸侯攻殲,曹禪坐收漁翁之利的目的。

「奸賊。」王允心中焦慮,大叫著奸賊。面上,絲毫不敢露出一絲異樣來,荀爽,曹禪罷免楊彪可以說是彈指間的事情,前車之鑑。

現如今,漢室只剩下他了,他不能被罷官,不能死。

曹禪找來三公,以及尚書令王允,也不過是為了走個過場而已。他們既然贊同,事情也就定下來了。

剩下的就是鑄就金櫻擬旨發出去就行了。

王允等人很快就告退,曹禪也起身走。但卻被何後攔祝「曹卿等等。」王允,陳紀,蔡邕只頓了頓,就走了。唯有荀爽轉過頭,看了眼曹禪,有些擔憂。

這孫兒可還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別看漢室已經微弱,但要是碰了何後,那是後患無窮的事情。

也不是荀爽八卦,而是何後美豔與勾人是出了名的。漢靈帝早年就被迷的團團轉。不過一想到曹禪當年,把十常侍張讓留下的數十歌姬送人了。

荀爽心中不由對曹禪添了一分信心。笑了笑,還走了。

荀爽這一笑笑的莫名,但是曹禪依稀能看出些什麼來。不禁有些無奈。他難道就是這般好色嗎?

不過,曾經曹禪對何後確實有些褻瀆之心。不過,也因為當然大殿內的那一幕使得曹禪不甘心罷了。現如今,身份已經調換。

何後得抬頭,才能看他。曹禪想要裸衣而上,就裸衣而。反而沒了當初,渴求的心。

「何事?」曹禪就這麼站著,從上往下看著何後,淡淡的問道。

看著曹禪居高臨下的看她。何後心下一酸,曾經的富貴,尊貴依舊。她從皇后,升格成為了皇太后。但是在這個人的面前,她卻永遠也抬不起頭來了。

心下酸澀,但何後面上卻是帶著哀怨,道:「不知大將軍,為何不守約?」

「守約?」曹禪奇怪的問道。皺起眉頭想了想,還是沒想到與何後有什麼條約。最終,只想到了一條。當初入宮時,曹禪曾經承諾,殺董卓全家。

不過董卓家小已經與徐榮的家小一起被屠殺了。約定也完成了。

「還剩下什麼?」。

   


第二百一十八章山高,人寒

「大將軍難道忘了。當日宮內,大將軍可是親口說要為哀家皇兒報仇的。」何後神色一沉,質聲問道。

如今何後不過是傀儡,出聲質問。曹禪的臉上有些陰沉。

見曹禪神色變化,何後立刻知道自己過了。臉色轉為哀怨,道:「請大將軍憐惜哀家皇兒,堂堂天子,卻被亂臣賊子害死。哀家求為他報仇。」

說著,何後站起身來,輕輕的對著曹禪一福。

曹禪冷目看著何後,何後也是很坦然,不加掩飾的回視著曹禪。

「董卓的家小,已經在你眼前被殺光了。何必再胡鬧。」何後的表情,真誠,只是個想為兒子報仇的母親。曹禪心下沒有怪罪,道。

「但李儒沒死埃是他毒殺了皇兒。」何後見曹禪拂袖而去,心下一喜,說出了李儒這個名字,希冀的看著曹禪。

目前,李儒為郎中,雖然沒有被曹禪重用。但卻是清貴的職位,活的好好的。何後只有一個兒子,被人殺死。

豈能不恨。看著李儒再她眼前轉來轉去。何後幾乎想把撕成碎片。但她沒能耐,最後,只能問曹禪。求曹禪。

「得寸進尺。」曹禪聽完卻是冷哼一聲,立刻拂袖而去。

李儒不過刀刃,殺劉辯的是董卓。如今董卓已死,恨亦消。何後卻還要誅殺李儒。豈不是得寸進尺。

何況,李儒是降臣,他在洛陽投降是有功的。雖然曹禪沒辦法信任他,也就沒辦法重用他,但不代表曹禪會輕易殺他。

殺降臣,不詳。

「請大將軍明言,哀家為何得寸進尺。」何後漸感絕望,厲聲叫道。

曹禪豁然轉身,冷目直刺何後。道:「李儒為兵刃。如今亦是我帳下襬設,你亦是擺設,你有何資格,讓我去殺他?」

何後張了張嘴,猛的無聲。只覺得曹禪的眼神冰冷如劍,刺的人生疼生疼。更疼的是心,現在是求,是求他殺一個人埃亦不肯。

難道他的心真是鐵石做的?

「你就不怕我自盡?」心下酸楚,哀怨,憤怒,何後恍惚間,喃喃道。

「你曾經用這個威脅過董卓。用過一次了。當你隨著我走出洛陽後,你還有自盡的心嗎?你也畏懼死亡。何況,你能放棄現今皇太后的尊榮嗎?雖然是傀儡,但也是皇太后。母儀天下的皇太后。我亦是你臣。」曹禪一字一句,隨即,朝著何後拜了拜,道:「臣告退。」

說完後,轉身走了出去。

曹禪幾乎已經壓仰不住殺機了,實在是得寸進尺。

「曹禪。」身後,傳來何後淒厲的大叫聲。

曹禪眼中寒芒一閃,並沒有離開宮室。而是轉向,去了小皇帝那邊。

曹禪的病情稍好,但是小皇帝的卻還在觀察。入河東以來,小皇帝就被安排再一處屋中。沒踏出過房門一步。

有太醫日夜觀察。

見曹禪疾步走來,守門的太監自然不敢阻攔。彎著身,恭敬的喊了聲「大將軍。」

曹禪無動於衷。進了內屋。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

「大將軍。」今日負責侍候小皇帝的太醫,對著曹禪一拜道。

「如何了?」曹禪直言問道。

雖然程昱前日剛說小皇帝的病情有所好轉,但是曹禪親自來觀察,還是頭一次。實在是被何後弄的煩了。盼望著小皇帝趕快好起來。

好坐鎮朝堂。

說著,曹禪直步走到小皇帝的床前。卻忍不住皺眉。臉色蒼白如紙,雙目緊閉。眉頭深鎖。這哪像是病情好轉的現象?

「比之先前。要好上許多了。只是還沒有度過危機。」太醫道。

「什麼?你是說,天子先前比現在的情況還要不堪?」曹禪吃了一驚,當日,曹禪雖然問過太醫,但卻沒有親自看一眼小皇帝。

當時實在是抽不出時間。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

現在這情況叫做好上了許多,那先前不就是離死不遠了?難怪程昱說還需要一二月的時間觀察。

這麼樣,一二月的時間是起碼的,三五月時間也不長。

想著還要讓何後蹦跶三五月,曹禪的腦門就疼的厲害。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曹禪眉頭深鎖,旁邊的太醫沉默了,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天子病的時候,幾乎是一腳踏入鬼門關了。

也是曹禪說的救回來就能封侯,讓著老太醫使出了渾身的本事,這才挽救回了小皇帝的命。不過,人雖然挽救回來了。但是能不能熬過來,太醫也沒准。

他沒敢說。

「還是那句話,如果能挽救回天子。你一生榮華富貴我保證。救不回,你也不必擔心回牽連家校有我在你放心。」曹禪不是醫生,他也不是天神,他能把小皇帝從董卓手中救出,已經是意外了。

他沒有能力干涉生病這個問題。他能做的就是給太醫減壓,讓他安心的治療小皇帝。

說到這裡,曹禪叮囑道:「缺少什麼藥找我?我派人快馬去曹城取來。」

曹城,四方商人匯聚之地,當然也有許多名貴的藥材。單單是曹禪就囤積了許多名貴藥材。這時代,別的都是可以爭取的。就是命不能爭取的。

誰也不能保證有個萬一。囤積名貴的藥材,有時候能救命的。救自己,以及身邊人的命。

太醫大喜。河東畢竟是郡,不是繁華的帝都洛陽。有些藥材是找不到的。太醫不得不找尋普通的代替品給皇帝續命。

太醫立刻坐下。翻開一卷空白的竹簡。奮筆疾書。無數名貴又稀少的藥材被他寫了進去。

有進補的,有治風寒的。

曹禪看了眼,的確是帝王規格的。上邊寫的沒一兩千金是買不到的。

曹禪卻是一點也不心疼,再言語安撫了太醫幾句。走出了屋子。出了門後,立刻派人把這個交給程昱,讓他派人往曹城取藥。

做完這一切後,曹禪立刻返回了大將軍府。

當腳步踏入內屋的時候,曹禪卻是感覺一陣暈眩。多事之秋,什麼都要管,什麼都要故,什麼都要考慮。

想安心養病都不行。

這出去,不過是半日。對劉備就耗費了許多心力,下了狠心,殺死劉備的左膀右臂。去了宮內還要應付何後。

擔心小皇帝的事情。

在人前還不能露出軟弱,強自撐著。只有回到大將軍府,這座小屋子內。曹禪才能稍微的喘口氣。

目前將軍府中侍候的都是士卒,並沒有侍女。曹禪也不可能安排個男人常在房內伺候。

腦中一陣暈眩,曹禪只能自己扶著牆壁,強撐著不倒。停頓了片刻,覺得好些了,這才起身朝著大床走去。

這一躺下,陣陣睏乏襲來。曹禪很快的就睡著了。

負責照顧曹禪日常起居的叫鄧廣。是當年跟隨曹禪清河掙扎的老人。他案例,每過一個時辰來看看曹禪。

第一個時辰。他為曹禪整理下曹禪踢掉的被子。

第二個時辰,他再次來看看。見曹禪依舊熟睡,心下比較安心。這些天,曹禪沒事就睡。他吩咐了下人不斷的熱著小米粥。

等曹禪醒來後,可以立刻食用。

當第三個時辰的時候,鄧廣慌了。曹禪開始發熱。臉色通紅。

鄧廣立刻找來在府上宿衛的典韋。典韋進來一看,二話沒說。命人去找程昱,一邊又命人找了城內的一戶尋常百姓家。

徵用了一個婦人,照顧曹禪。並且派兵丁護衛那一戶人家。免得洩露消息。

程昱趕到時,曹禪已經發高燒了。眉頭深鎖,他先是讓兵丁去通知戲志才。讓他多加留心。程昱自己則進駐大將軍府。

並且派人請了太醫。為曹禪把脈。

這太醫正是負責主治小皇帝的老醫者,他為曹禪把脈後。眉頭也是深鎖,心下有些苦笑。這位大將軍剛才還拍著胸脯說給他條活路。

這刻,卻怎麼辦埃

「情況如何?」程昱這等智者,在病魔的面前也是束手無策,只能在旁邊跳腳,見太醫把脈完畢,立刻上前問道。

太醫聞言,道:「本風寒入體,今日又吹了風。而且,從脈相上看,大將軍心力有些枯竭。實在是多勞累之相。大人,下官說句不好聽的話,大人您應該多多為大將軍分憂才是。」

程昱聞言苦笑,朝政,豈能是太醫能明白的。荀爽雖然是太傅,但曹禪死活也不想荀爽勞累。

陳紀又不是絕對信任的人,蔡邕清雅。

他程昱,威望不足。不能直接代替曹禪做一些事情,比如封賞的事,還是得曹禪親自過問才行。

不過程昱心下也安心了些,聽太醫的話。卻是沒什麼大礙。

果然,太醫接下來的話是。

「其實也沒什麼大礙,開些藥調理一番即可。」說著,太醫從旁邊拿出竹簡,寫下了藥方。程昱接過後,立刻派人去抓藥。

太醫走後,程昱獨自坐在曹禪房內片刻。

想起一人來,曹禪的左長史,賈詡。此人既是曹禪親任,又是左長史。等於是左膀右臂。如今,曹禪不能勞累,他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請他過來幫忙,也是應該。

想著,程昱打發了人去找賈詡。

...............

零下一度,小鎮停電。三七騎著奔寶牌電動車,吹著冷風開了十幾里路來縣城網吧碼字。

三個小時。只碼出三千字。今天不知道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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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身是龍軀,牽一髮而亂天下

賈詡這些日子過的比較低調。雖然說是作為曹禪府上的左長史,但大將軍府並不大,因此他是選擇了將軍府邊上的一座宅院中處理公務的。

說是公務,其實也沒什麼。日子過的甚是空閒。

畢竟曹禪這個大將軍並沒有做多久,許多編制,人員都沒到齊。他這個大將軍左長史,是大將軍左膀右臂,但手下卻沒一個人。

當程昱派人找他的時候,賈詡非常的驚訝。不過也不敢怠慢,整理了下衣衫,立刻前往曹禪府郟

被士卒安排進入一座偏廳,程昱已然在坐,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

「勞程尚書久等了。」賈詡拜見道。

程昱目前的官位是尚書,屬尚書檯。也就是尚書令王允的部署。是曹禪安排進入尚書檯,監視朝政的一個重要的眼線。

因此賈詡以尚書稱之。

「賈長史有禮了。」程昱回了一禮。他對賈詡沒多大的印象,不過總覺得此人似乎是深藏不露,又是曹禪親自任命的長史,因此才討教一番。

目前曹禪身邊能用的就兩人,他監視朝政。戲志才領兵在外,監視呂布。人手太少,程昱當然想把大將軍府的任務。安排給賈詡。

「不知尚書派人喚下官過來,有何吩咐?」賈詡天生就是小心謹慎的人,做人從不焦躁,也不出頭。論親疏程昱是曹禪友人,論官位程昱是尚書。論資格程昱是曹禪發家之臣。在程昱面前,他賈詡不算什麼。

賈詡心中就是這般想的。

見賈詡謹小慎微,程昱搖了搖頭,覺得與賈詡不是一類型人。不過卻沒有輕視賈詡的念頭。謹小慎微未必就是無才,無能。

「我等同為大將軍帳下臣,文和喚我仲德即可。」程昱說了句親近的話,隨即才道:「大將軍身體欠佳,我一人獨木難支,是以喚來文和商議。」

對於程昱前一句,賈詡自動的忽略了。只是親近的話罷了。但對於後一句,賈詡去是吃了一驚。

他從來都認為曹禪稱病是有原因的,是抱著某種目的的。卻從來沒想到曹禪居然是真的病了。

而且從程昱的反應上看,病的還不輕。

賈詡是低調的人,是個常常投奔其他人的人。但他在職位上的時候,還是恪盡職守的。比如說,在張繡帳下時賈詡是絕對盡心盡力的為張繡謀的。

從這一點上看,賈詡不是個反骨之臣。所以,曹禪才會重用賈詡為府上左長史。幕僚之首。

見程昱直言道來,賈詡挺直了下腰身,彎身道:「如仲德所言,同為大將軍帳下臣,無需客套。」

這一回答,使得程昱心下非常滿意。

常人聽到曹禪身子不妥。需要幕僚挺身而出的時候。首先不是想其他,而是震驚,乃至惶恐。而此人,卻是能挺身而出。

這份勇氣,果決。足夠讓程昱高看一眼。

「文和有輔臣之能。」程昱讚了一聲,隨即才道:「我在朝堂,戲志才在軍中,都沒空管理大將軍府。是以,文和以後要常駐將軍府,各種文書,消息,都歸文和掌管。」這其實本來就是左長史的職責,曹禪幕僚團應該處理的事情,只是曹禪還來不及組建自己的幕僚團。暫時都把這些交給了程昱罷了。

程昱今日算是正式的把這些交給賈詡處理。

「此乃本職,當然不讓。」賈詡聞言,舉拳道。

程昱笑了笑,對著賈詡點了點頭,又道:「將軍幕府,不止左長史,應還有右長史,丞。參軍,主簿。」

「其中丞早已經有了糜竺,其人有商才,主管曹城。其他職位,需要一一擴充。我有人選三。系潁川人士,荀彧,鐘繇,陳群,此三人與郭嘉同,在潁川時,乃大將軍友人,皆一時之眩文和可以大將軍之名義,辟鐘繇為右長史,陳群為主簿。荀彧為尚書。三人必來。」說到最後荀彧,程昱是猶豫了一下的,荀彧性格耿直,心中對漢室還有些眷戀,恐怕不適合在將軍府中任職。

最後,程昱還是決定,辟荀彧為朝臣。與他一起管理朝政。

「理當如此。」賈詡聞言沒有半點異議,道。臣有三,一為帝師,二為帝友,三為帝臣。此三人一個大將軍友人的身份,就適合在幕府中任職。

「等鐘繇,陳群來,文和可與二人一起管理將軍府。我先派遣一百名士卒,供文和驅使。」程昱笑著道。

賈詡欣然領命。

接著,程昱在與賈詡交談了幾句。叮囑了幾聲,就派遣賈詡下去了。並且找了一百個曹禪心腹士卒供給差遣。

賈詡走後,程昱並沒有有人分擔他的責任而鬆了一口氣,反而神色凝重,帶了一絲絲的殺氣。

他感覺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的氣息。曹禪這一倒下,什麼牛鬼蛇神都會出來。

畢竟與前些日稱病不一樣,前些日曹禪雖然稱病,但偶爾也出去活動一下。讓人覺得他只是稱病而不是真玻

但這次卻是不敢,也不能出去溜躂吹風了。

外人當然認為曹禪真的病了。是病的輕了,還是病的重了。實在讓人浮想聯翩。

被曹禪強勢壓下的朝臣們,恐怕都會探出頭來,打探情況,觀望情況。

不過也好,可以藉機敲打一下某些人,幫助大將軍在再豎威望。

滿臉的凝重,漸漸轉化為殺氣。程昱面目森冷。

這本就在曹禪的計劃之內,百官帶到河東,再慢慢的換血。換掉王允,藉故除掉漢室忠臣。留下好控制的,任他們鬧騰。這是個機會。

正像程昱想的一樣,典韋雖然穩妥,找了一戶尋常百姓人家的婦人照顧曹禪,並且派兵丁護衛那戶人家。

但還是瞞不過有些心機深沉。政治鬥爭的經驗豐富無比的人。

首先嗅出一絲不同味道的當然是王允,曹禪的這些天未露面,他不用派遣人去打探,就能嗅出來不同的味道來。

今日,他更是派遣了從太原王家支過來的人手,前往打探。知道曹禪似乎病重的消息。

坐於塌上,王允的神色有些莫測。

還有些猶豫。

這到底是真病了,還是假病了,或是裝病,坐看龍蛇混雜,群魔亂舞。再行剷除?

上次與呂布走的太近,楊彪栽了。王允是懂得隱忍的人,他不會再輕易出手,要麼若雷霆,要麼綿軟如水。

那大將軍心機深沉,誰知道在想什麼?在動什麼念頭。

想罷,王允還是熄了去找呂布的念頭。不過他心下也不怎麼氣餒,除了他,楊彪等人,尚有孫士瑞,楊瓚等一小批隱忍下來的大臣。

他們會幫忙活動的。

王允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等情況,看情況。不敢輕舉妄動。

本只是一二人察覺出異樣。慢慢的河東的大臣們,大族們,都慢慢的察覺出了異樣。能隱忍的如王允一般,做起了縮頭烏龜。靜看消息。

不能隱忍的到處走動,打探虛實。

如今曹禪貴為大將軍,掌河東一半的兵權。可以說是固若金湯。但是個人就不會沒有三長兩短。

有些人或許是心中恨曹禪,有些人則是純中立的人。他們需要奔走,看看上邊的風向,再做決定。

程昱就這麼靜靜的如蛇一般,冷眼旁觀著大漢的臣子們,奔波著。露出頭的露出頭,惶恐的惶恐。有野心的,有野心。

在這一刻,群魔亂舞。人心可見。

曹禪頂樑柱一倒,到底該怎麼辦。很簡單,呂布,孫堅,王允都可以投靠。

隨著日子越久,當第二日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醒悟了過來。孫堅,呂布,王允等人的門前,開始熱鬧了起來。

當然,也有賭徒繼續選擇曹禪,繼續上太傅荀爽。程昱的府上親近的,這些人中,還混雜著探聽虛實的。

程昱每天都要應付。

不過,有心人都很遺憾的發現。這位曹禪的心腹,尚書,口風嚴謹,誰都沒能探聽出曹禪這是真病了,還是裝玻或是什麼。

當第三日的時候,朝臣們奔走的越演越烈。不過,讓程昱有些詫異的是,呂布,以及王允等大頭,都沒有動。

王允,呂布都閉門不出。

越是有實力,有威望的人,在這一刻就越顯得深沉。不敢輕舉妄動。

屋內,曹禪穿著厚實的衣服,坐在塌上。

程昱,賈詡坐在兩側。

曹禪其實第二天的時候就醒了,不過按照程昱的計劃,他開始裝玻並且散佈消息說,他真病了。

坐看風雨。

奔走的人,其實都是無根水。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這次曹禪要抓出幾條大魚,來祭旗。

曹禪坐著,聽程昱說著今日發生的大事。

關於分封公孫瓚,曹操等人都已經妥當了,印信,旨意都有了。今日就已經發佈出去了,四處發佈。

劉備的則直接在早朝中授予的

曹禪心中一動,道:「劉備他走了?」

「走了,走的很乾脆,早朝結束後,立刻就走了。連在河東內的府邸都沒有逗留。」程昱點頭道。

「他怕了。」賈詡道。

「嗯,他怕了,這水越來越深了,他怕我是裝病,等著他蹦跶出來,剷除了他。」曹禪笑著道。

不過,走的早,也未必有用。

曹禪想起很早就吩咐下去的許褚,心下古井無波。

   

第二百二十章讓許褚下馬的男人

「不過,有些人卻不怕。而且已經開始冒頭了。士孫瑞。以及楊瓚。頻繁往來呂布的府邸,雖然隱秘,但還是被我的人手給探聽了出來。」程昱說了下今日才探聽出來的消息。

士孫瑞,以及楊瓚,曹禪不知道是誰,但是這個時候冒出來跟呂布聯絡的人,想想也知道是哪種人。

這種人,就是曹禪這次要剷除的目標。

「讓他們蹦跶吧,蹦跶不了多久的。」曹禪無所謂道。這二人也是文人,不知道兵勢險惡。

現在的呂布怎麼可能會動,戲志才的大軍可還在外邊呢,曹禪軍隊中收編的那些降兵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何況還有孫堅,火拚起來呂布沒有半點勝算。

呂布再蠢也不會這個時候跳出來。除非他真有消息說,他曹禪死了。

可惜,他曹禪才二十歲,詛咒他早死是沒用的。曹禪眼中泛著冷芒。

「先緩緩吧,讓他們多蹦跶幾天。」曹禪道。

「諾。」程昱點頭應諾。

「征辟荀彧,鐘繇,陳群入朝的人派出去了嗎?」曹禪轉頭問賈詡道。

「都已經派出去了,河東到潁川一帶都是大將軍的轄地。很是安全。過些天應該就有消息了。」賈詡低著頭道。

荀彧,鐘繇,陳群。這三人在董卓亂前都在司隸或是雍州為官,董卓亂後,很乾脆的回了潁川。

曹禪起兵的時候沒有徵召他們是因為那時候地位還不顯,現在完全不一樣,他是大將軍,完全很堂堂正正的徵召他們為官。

說起這徵召來,曹禪還有許多人覺得可以試試。天下撒網嘛。他是大將軍,藉著漢室的名義,可以徵召許多許多人的。

考慮了一下,曹禪給了個賈詡些許人名,以及官籍。讓他去徵召。大將軍徵召人才,那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不用白不用。

賈詡雖然一一記下,但心下卻是有些訝異,以及些許疑慮。這些人天南地北都有,幾乎沒有出名的,不知道曹禪是怎麼知道的。

最後,曹禪心中還出來了一個人,對著賈詡道:「以大將軍的名義再徵召一人。北海孔融。召他為尚書。」

孔融,曹禪一直猶豫,孔融本身也是討董聯盟軍的一員。但因為猶豫,所以沒有像劉備,曹操等人一樣,給予官職。

因為孔融帳下的兵馬,對於現在鎮守陳留。潁川,還要征討汝南黃巾的曹仁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這個人不能離開曹城。

其實對付此人很好辦,他是忠臣,只要徵召孔融入朝為官,那此人肯定放下手上事物,入朝為官。

但此人入朝卻是很讓人頭疼的事情,忠臣。而且還是孔子世孫。以曹操的胸襟到最後還是對孔融舉起了屠刀。

從中就看的出來,孔融的為人有多麼的頑固。

要是簡單的殺了,曹禪也就不頭疼了,此人是孔子世孫,殺之比殺劉備的影響力還大。

曹禪猶豫的是,放著他在轉為潁川太守好呢,還是徵召他入朝。

最終,曹禪還是決定把這個危險的人物放在眼前。讓他在河東小朝廷的範圍內蹦跶,免得他插足曹禪自己的勢力,影響整個局勢。

賈詡點頭,表示記下了。

外邊的事情現在也不是曹禪最關心的,曹禪最關心的還是朝內的情況。接著,曹禪仔細的問了程昱,各個大臣們府上的眼線安排情況。

以及其他事項,得到了滿意答覆後。這才揮退了二人。

二人走後。曹禪努力的使得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休息,休息。這些天的藥不是白喝的,曹禪知道自己必須休息一段時間了。

河東與河南的交接附近。

劉備以及張飛,關羽,帶著十餘騎飛奔。直到前邊看到河東界碑後,三人這才停了下來。

劉備走的急,連府邸也沒回。只拿了金印以及天子旨意。立刻帶著張飛等人出了城池,這一飛奔就是一日一夜。

三人以及身後的十餘騎士臉上掩不住的疲倦,坐在馬上飛馳一日一夜。可不是好玩的。連胯下坐騎也差不多口吐白沫了。

不休息不行。

「大哥,你為什麼走的這般急埃他曹禪不是病了嗎?正是大好良機啊,與呂布聯合,剷除曹禪匡扶漢室。」奔走了一日一夜,張飛終於問出了心下的不解。

河東剛剛散發出曹禪病重消息的時候,張飛打算看熱鬧,並且磨刀霍霍呢。劉備卻讓他們關閉了府門,一步也不讓踏出。

當消息越傳越邪乎。甚至有人斷言曹禪快死了的時候,張飛也忍不住信了,心下歡喜。準備大干一常但沒想到劉備接了官印後就出走了。

匆忙出走,像是喪家之犬一般。

張飛心下當然不滿。還有濃濃的疑惑。

「三弟啊,你怎麼還不明白,那曹禪如果真的病了,病重,甚至歸天了。呂布當先,關我們什麼事埃如果他是假病,更加的嚴重,證明他在謀算著什麼,想舉刀殺些人了。更加碰不得,大哥與我們出走是正確的。沒有一點錯。」關羽搖著頭,無奈道。

他對劉備的舉動非常的佩服。其實曹禪病倒,並且顯示出越來越邪乎的跡象時,劉備就打算抽身了。

但是卻不甘心,不甘心那到手的官櫻這才又留了一段時間。印信一到手,立刻走。

張飛的眉頭皺成川字,他還真沒考慮這麼多。

「不管是真假,河東的事情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現在勢力太弱,平白無故的攪合進去,實在是死路一條。現在印信到手,我們兄弟也活著出了河東,還奢求其他不現實。」劉備凝重道。

河東的局勢越發詭異了,呂布,孫堅,王允。本來劉備還想不明白,曹禪為什麼會允許這些人的存在,後來他想明白了。

曹禪是要藉著這些人,詭異的人,製造一些政治陷阱。比如說,如果殺死王允,必定會牽連許多人。殺死呂布又會牽連許多人。

曹禪要慢慢的抽絲剝繭的整理朝政,換了朝政。一邊保證主題的同時,慢慢剷除隱患。

劉備深深的覺得可怕。人怎麼能如此自信。讓呂布這樣的人領著兩萬大軍,俯臥在側。曹禪手中的殺手鐧到底是什麼。

不明白,看不透。劉備只能璧之。還有一點也促使著劉備慌忙逃出河東,曹禪比預想的要危險許多,許多倍。

他對於來河東時候的佈置,也有些將信將疑了。曹禪真的會顧惜名聲,不殺他這個盟友嗎?曹禪真的會顧慮公孫瓚嗎?

這幾天在河東的日子,讓劉備深感懷疑。曹禪這人實在是太深沉了,太深沉了。勢力也很強。強到幾乎動個小手指就能讓他們三兄弟灰飛煙滅的地步。

不走出河東,劉備感到不安心。

不過,慶幸的是。還是活著出來了,還帶著官位。劉備輕輕的撫摸了下系在胸口的包裹,裡邊藏著官位,以及天子的旨意。

即墨太守。也是個郡埃招兵買馬,是個開始。

疲憊中,劉備心下升起了無比的喜悅,以及希冀。

兄弟三人,以及帳下十餘騎,在交談中,都慢慢的放鬆了下來。手下人,還拿出了乾糧慢慢的啃食了起來。

休息了大約一刻鐘,張飛受不了了。道:「大哥,實在是饞了,我們找個村口休息休息,喝口酒水吧。」

此時劉備的心還是比較放鬆的,聞言也不計較,笑著道:「好,就聽翼德的。」

關羽也有些易動,自然不反對。三人一齊起身,打算上馬。

但這時,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劉備等三人廝殺了數年了,對馬蹄聲很是敏感。尤其是劉備,聯想到河東內的詭秘。

面色大變,劉備大叫道:「曹禪要害我。」說著,立刻上馬,勒馬向東。張飛,關羽一愣,但手上也不含糊,翻身上馬,緊隨著劉備。一齊逃亡。

身後十餘騎也紛紛跟上。

但追兵卻越近,馬蹄聲雄壯。劉備回頭一看,心下亡魂大冒。身後百餘騎,一個個一人三馬。腳力強劍明顯是衝著他們,並且抱著趕盡殺絕的目的來的。

為首一人,雄壯以及,許褚。

此人,劉備怎麼可能不認得。

「許褚。我乃曹禪盟友,他殺我,天下人恥笑。」劉備大叫道。

許褚冷笑一聲,並不答話。反而對著左右道:「弓弩瞄準,射殺關羽,張飛,別傷著劉備。」

「諾。」左右齊齊一聲應諾,從腰間拿出一支弓弩。一共一百支弓弩,齊齊瞄準了劉備等人。

劉備回頭再看,心中已經涼到了頂點。弓弩?弓弩啊?

「許褚,你告訴我,曹禪他到底在想什麼?我乃公孫瓚好友,他若殺我,公孫瓚豈能善罷甘休?曹操,鮑信,孔融等人豈非心寒?袁紹誰能節制?」劉備心頭髮冷,但還是做著最後的努力,使出了這次來河東的最大底牌。

曹禪沒有理由,真的。沒有理由要害他埃他們三兄弟一無兵權,二無錢財,糧食。

根本沒有威脅埃

殺了他們三人,反而會有一大堆麻煩。

「大將軍乃主持殺伐的朝廷重臣,要殺你不需要理由。」許褚回了這麼一句,隨即,大喝道:「弓弩齊射。」

「干。大哥你們先走,我去阻擋一刻。」張飛早已經忍耐不住心中怒火了,見許褚真鐵了心了,大喝一聲。駕馭著戰馬,迅速的減速。身邊十餘騎立刻有數騎分出,與張飛一起彪悍的殺向許褚。

「三弟。」劉備,關羽齊齊一喝,但卻來不及制止了。

弓弩齊射,能阻擋多久?

二人齊齊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也降下速度。但就在這時,弓弩出膛,箭矢飛馳而來的呼嘯聲。大響。

弓弩,不同於弓箭,它射速更快,殺傷力更強。

張飛身邊的數個儘量伏著身體,躲避弓弩的騎士,立刻連同他們的坐騎,一起倒了下去。就算是張飛也一樣。

許褚身邊的弓弩手們,根本就是朝著他們的坐騎去的。

其他人,到底後立刻翻滾,哀嚎了起來。唯有張飛,強撐著立起,橫矛在胸。如立在天地間的戰神一般,橫當在數百騎兵的面前。

「走埃走一個是一個,來日為我報仇埃」張飛卻是聽見了前邊慢下來的馬蹄聲,心下雖然欣慰,劉備他們沒拋棄他,但理智卻讓他大喊。

許褚是鐵了心了,準備也充分。一人三馬。輪換之下,劉備等人如果逃跑根本逃不過。唯有他留下來阻擋一時。

劉備心下悲哀,但咬了咬牙,沒有加速,反而更加的減速。想要折返過去。但是關羽卻是大叫道:「大哥。」

「云長?」劉備剛轉頭,關羽的手刀就至。「碰。」劉備脖子一歪,倒在了馬上。

關羽不顧身邊騎士目瞪口呆,立刻對著其中一人道:「你上馬,帶著大哥走。」那騎士立刻明白了過來。

二話不說,翻身下馬,其上劉備的馬,帶著劉備,策馬狂奔。

做完這一切後,關羽迅速命了令兩個人,策馬逃走。分了幾個方向逃走。

佈置完這些疑陣後,關羽看了眼剩下的人。沒有再說話,折返了回去,立刻看見了讓他眼神怒睜,心中悲痛欲絕的一幕。

張飛身上插了無數箭矢,卻還沒倒下。望著極盡的許褚,他臉上依舊固執,怒喝道:「許褚,下馬。」

暴喝聲中,橫矛掃過。欲殺死許褚。

此時,張飛的身上,插著不下二十支弩箭。這些弩箭,還猶自晃動著。張飛渾身染血,但卻不似自己的一般。

任由熱血流淌。他眼前,身心中只剩下了一個人,那就是許褚。如果能在這裡斬殺了許褚,那麼大哥逃走的幾率要大上許多。

心中堅強似鐵,張飛才能站著,才能在渾身上下插滿了箭矢的同時,還站著。頂天立地般的站著。

「狂妄。」許褚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猛虎,不過強弩之末,焉敢讓他下馬。一手執刀,一手駕馭戰馬。

許褚毫不留情的砍下了手中鋼刀。

轟攏

刀與長矛架在了一起,停頓,時間彷彿停頓了下來。許褚以及胯下戰馬合二為一,其中力道如千鈞一般。

卻被張飛擋住,擋住了一時。

許褚更怒,刀猛的變相,直接順著長矛,砍向張飛的頭顱

此時,張飛手中長矛變相已經不及,他也沒有要變招的意思。任由第許褚的刀順著長矛,砍向了他的脖子。

轟攏

許褚的刀,鋒利的鋼刀劃開了張飛的脖子,砍傷了大動脈,鮮血飛濺狂飆中。張飛卻是猛的發出了一聲狂笑。頭猛的一歪,不知道臨死前,或是什麼樣的信念,湧起的巨力,僅僅用脖子,就生生的就把許褚的鋼刀加緊,夾祝「下馬。」狂吼一聲,張飛長矛橫掃。

「碰。」許褚胯下戰馬,硬生生的挨了一記,馬的頭顱被生生的擊碎,腦漿飛濺中,許褚滾落下馬。

但張飛,也被隨即衝上來的百餘騎士,連番砍中。當場戰死。

「三弟。」關羽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大吼聲。殺了上來,不是為了要殺死這駕馭數百戰馬的上百名騎兵,而是想要拖延些時日,讓劉備逃走。

騎兵們迅速的掠過了張飛,朝著關羽殺去。至於許褚的安全,已經不在考慮之中了。來時,許褚下了死令,要關羽,張飛的性命。

「殺。」齊齊發出一聲大喝,其中十數人還剩下箭矢並沒有發射,此時拿在手中,瞄準關羽。其他數十人,慢慢的散開,分成扇形,悍然殺向關羽。

「嗖嗖嗖。」十餘支弩箭,其中一支正中關羽的左肩榜,他身後數人倒地,還剩下四人。

「殺。」不待關羽有所反應,其餘數十人刀刃狂砍,一齊殺向關羽。

一瞬間,關羽猛的揮舞長刀,撲哧撲哧撲哧。刀鋒閃過,十餘人頭顱拋起。在刀刃極盡的時候,又猛的俯下身,避過了一些兵刃。但還是有些刀砍在了關羽的身上。

「埃」一聲瘋狂的大叫聲,卻是關羽的右腿,被生生的砍斷。刀刃猛的刺入戰馬的腹部。關羽大叫著,刀再揮舞。在胯下戰馬倒斃之前,又殺死十餘人。他身後的四人也都彪悍異常,撲了上來。

「轟攏轟攏轟攏」

剩下的數十騎,與關羽以及剩下的四個騎兵猛的撞擊在了一起。

亂刃狂閃中,又是十餘人倒地。關羽身邊還剩下一人。關羽右臂被砍斷。只左手握刀。再廝殺。

「轟攏」

再一次碰撞,關羽刀再掃。又一人倒地。但無數亂刃,狂閃著砍中他的脖子,頭,以及身軀。

此時,許褚才剛剛爬起來。猛的咳嗽了幾聲,吐了口血水。許褚看了眼倒在地上,身上無數傷口,但猶自不肯閉目的張飛。道了一聲,「你有資格讓我下馬。」

說完後,許褚疾步上前,查看。見數十騎只剩下三四十,心下一虛,這些可都是從曹純那邊借來的。

但還好,關羽也留了下來。與張飛一樣,渾身血肉模糊。

「將軍,要不要追劉備?」一個騎兵為許褚道。

「不用追了,那人大將軍留著還有用。」許褚揮手道,隨即看了眼關羽,以及身後的張飛,道:「帶回去,厚葬了。」

「諾。」

................

嗯,總算是碼出來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不知道外邊多少度。三七騎著電動車回家去了。有一點三七汗顏,長久沒有出門了,都忘記自己的電動車牌子是綠駒的,不是奔寶的。

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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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變天之帝危

一顆大樹下,劉備幽幽醒來。

「三弟?」睜開眼睛的瞬間。劉備仰天狂呼。卻發現,身邊只餘下一個隨從,哪有張飛的身影。

甚至,甚至連關羽都不在。

一股不安,瀰漫在劉備的心間。

「你,你張將軍與關將軍呢?」劉備小心翼翼的問,剩餘的這名隨從道。

小心翼翼,似乎一碰就會碎掉。

但這親隨,卻不太能理解此時劉備的脆弱。他支吾了一下,還是道:「關將軍小的不知道,但是小的知道張將軍已經身亡。」

臨來時,他曾經向後一撇,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剛好被利刃砍在身上。鮮血狂飆。他更親眼看見,數百匹戰馬踐踏而過。

焉能不死?

「撲哧。」這親隨正悲哀,卻猛的見劉備仰天狂呼,「曹禪小人。」一口熱血從其口中狂飆而出。

兄弟如手足,妻如衣,衣破尚可縫製,手足斷何以續之?

劉備明白,他比什麼人都明白。張飛既以不存,關羽也必不在人世。甚至他活著,可能也是曹禪故意為之。

不,不是可能,肯定是故意的。

進河東他把什麼都計算好了,斷定曹禪不會害他。因為有天下諸侯看著,公孫瓚在在外邊,還有利用價值。

但他卻沒算到,沒算到曹禪斷他手足。睚眥必報,斷他手足埃種種算計,卻是無用功。曹禪只冷刀而過,什麼都不值得,不值得。

官位,呵呵,為了這小小的官位,我卻葬送了手與足。何其不值,何其不值埃劉備顫抖著手,解開了掛在胸口的包裹。

裡邊就是前一刻,劉備還歡喜的官位。

劉備能力有,志氣高,甚至起步也比一般人好太多了。剛出道就有張飛,關羽二人相隨。但一直沒有好的官職。

隨著曹禪北伐是冒險,也是投資。他得了個將軍的官職。隨後入河東也是一樣,他為了能得到一個實權,掌管一郡或是掌管一州的官位。不惜犯險。

得到的結果也是比較滿意,即墨太守。

但現如今看著這官位,只覺得刺眼。

「碰。」的一聲。在親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劉備顫抖著,把這官印丟了。摔了。

「大人。」親隨大叫一聲,想要撿起卻被劉備大聲喝止,劉備睜著充滿了血絲的雙目,猙獰的看著這親隨,道:「此是曹禪之毒藥,拾之何用。走,若還追隨於我,就隨我去北方,尋公孫瓚,借兵。」

猛擦了下嘴角處還殘留的血絲,劉備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走了。

入河東,撿來芝麻,卻丟掉了手足。劉備痛埃無比的痛。他第一個想法就是找好友公孫瓚,借兵報仇。

河東,許褚等人秘密的返回。

許褚先是在城外一里處的地方停下,自己入城去棺材鋪買了兩口上等的棺材,算是厚葬了張飛,以及關羽。

亂戰中。無數將軍死。只能棄之荒野。就像夏侯淵定軍山兵敗被殺,還是他侄女祈求收斂屍身。殺夏侯淵的黃忠,沒義務,也沒有動手給夏侯淵收斂。

許褚能收斂張飛二人的屍體,純是武人的一個胸襟。覺得張飛能重傷還讓他下馬,足以讓他敬重。

做完這一切後,許褚安排了還活著的騎兵們回到了曹純的帳下。

他自己孤身入城,來見曹禪。

曹禪正喝著苦湯藥,聽士卒來報說許褚道。立刻放下湯藥,讓許褚進來。

「如何?」還沒等許褚行禮,曹禪迫切問道。

劉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下有張飛,關羽這等牛人,以及再加上諸葛亮,還有兵叮這是非常可怕的。

放走劉備也不可怕,但要是不收下這兩人,曹禪就對不起自己。

「劉備逃走,關羽,張飛,末將親自安葬了。」許褚對著曹禪抱拳道。

「哈哈,好。做的好。」曹禪豁然站起,哈哈大笑了數聲,做了件痛快的事為何不能發笑?

剷除了一個未來敵人的羽翼,為何不能發笑?

當真要壓仰心性,成為那無情的帝王嗎?曹禪將來可能會,但現在不是。張飛,關羽之死,對於曹禪來說是值得慶賀的。

「設宴,叫上典韋。我允你們痛飲。」曹禪大笑。

「謝大將軍。」

許褚大喜。曹禪入河東以來,出於謹慎,他與典韋一個鎮守宅院,一個負責曹禪出行。被勒令滴酒不沾。

當真痛苦。

大將軍府雖無侍女,僕人,只有士卒,但士卒中也有火頭軍,也有專門服侍將軍的親隨。

當日,大將軍府小宴。

大廳內,傳來陣陣許褚,典韋痛快的笑罵聲。

程昱駐足門外,眉頭皺起。曹禪病體未完全好,怎麼歡鬧至此。問了旁邊士卒,士卒也不知所云。

程昱無奈的踏入了大廳。

曹禪正安靜的坐著,手撐著下顎,笑看著下邊,許褚,典韋拼酒。兩人皆衣衫半解,坦胸露乳。

胸口陣陣肌肉,以及呈網狀的傷口,實在讓人豔羨。

曹禪也是如此,此二人才是活的痛快。一個人,一把刀。即橫行天下。不管侍奉何處,都有一碗飯吃,一生榮華。

未飲酒,曹禪卻有些微醉。

「仲德來的正好。坐。」見程昱進入,曹禪眼睛一亮,笑道。

程昱聞言坐下,但立刻問道:「大將軍今日為何至此?」

「斬劉備臂膀,痛快。」曹禪笑著道。

「張飛,關羽?」程昱雙目一凝,問道。他對這二人到也是有些印象,都是錚錚的悍將。曾也可惜此二人是劉備死黨,不為曹禪所用。

曹禪含笑點頭。

「當飲一杯。」程昱見曹禪肯定,笑著道。

「上酒菜。」曹禪命士卒道。

一場小宴,曹禪與程昱是點到即止。曹禪更是不曾飲酒。但典韋,許褚二人卻是酩酊大醉。

席間,曹禪與程昱對坐。

前一刻還很狼狽的大廳已經被士卒收拾一空,典韋,許褚也被安排睡下。

空蕩蕩的大廳中,曹禪神色平常。程昱神色更是嚴肅。似前一刻的歡笑,不曾有過。

典韋,許褚為身邊折衝護衛,可暢飲,痛睡。但曹禪與程昱卻不能,他們二人深深知道,一時歡笑,可。

但若沉醉其中,則皇圖霸業,如黃粱一夢。遲早尚命。

「士孫瑞今日蹦跶的歡騰否?」曹禪問道。

士孫瑞漢室忠臣,曹禪已經肯定了。有證據顯示,此人還是王允的朋黨,任尚書數載,沒有做官前,是海內聞名的名士,大儒。

威望不弱,是朝廷官員中的中堅人物。

這些日子,蹦跶的厲害,估計已經積聚了一批官員,就等他曹禪病死的消息傳出,就說呂布出,奪權。

如果純是為了權勢,官位。曹禪並不覺得可怕,反而會覺得好利用,但是這批人是董卓時代潛藏下來的漢室忠臣,他們沒有私心,只為漢室奔波。

他們的力量或許並不可怕,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他們的力量若是聯合王允。呂布,足以在適當的時候,釀成可怕的後果。

董卓被刺殺。即是曹禪的前車之鑑。

雖說曹禪曾經揚言呂布翻不風浪,甚至整個朝廷都要被圈在河東。但不代表曹禪不重視這些問題。

曹禪前日病倒,程昱立刻出此計,為的就是一舉剷除這批人,把王允,以及呂布徹底孤立。

消除隱患後,即動用呂布,北伐盤踞在并州北部的白波軍。

白波軍,前世的時候曹禪根本沒聽說過,但是經過瞭解後,不得不引起曹禪的重視。

先不說,前有董卓派遣女婿牛輔領三萬西涼兵與其戰,敗。雖然說牛輔的能力有些原因,但凶悍的西涼兵居然敗了,這就足以引起曹禪的重視。

再說這群人中,有郭太,李樂等無名之輩,但也有董承,楊奉這些赫赫威名之輩。董承先不算,曹禪記得楊奉帳下有將徐晃。

這些人各擁部曲,盤踞一方。十數萬,或許是數十萬眾。

曹禪一人想要滅之,難。唯有呂布出一路,孫堅一路。陳到再一路。三路齊頭並進,方可一舉剷除。

至於能不能驅使呂布,這曹禪心中也已經有了魚餌,很誘人的魚餌。夠他將兵出北了。

剿滅白波,鯨吞併州。是曹禪計劃的第一步,真正的根基,一個大州的根基。吞併州後,曹禪才真正的有了進可攻退可守的強大勢力。

這些都是曹禪心中一瞬間閃過的念頭。

那邊程昱聽完後,回答道:「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或許是有人提醒了他,今日卻是閉門不出了。」

曹禪聞言眉頭一皺,隨即散開。

閉門不出也不行了,既然冒頭了,再想隱藏卻是艱難。

至於殺他們的理由,多的是。

大體的,最常用的就是栽贓陷害。

「準備苦主,我要讓他身敗名裂,下獄。」曹禪心下思量了一會兒,斷然道。

「嗯。」程昱聞言並未反對,政治講究的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手段不是目的,但卻關乎目的。

手段強一籌,能決定生死。

手段也只分強弱,沒有卑鄙與否的說法。

栽贓陷害,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手段。

但正在此時,門外的有人急急闖入。

「大將軍,天子病危。」


第二百二十二章變天之幕府

河東內,不管怎麼變化。曹禪都可以控制。都可以控制,但是人的命是不能控制的。也想不到,不對,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相信,活到了曹丕篡位時候的漢獻帝,居然會死。

就算是曾經意識到了失態嚴重,也是不敢相信的。認為只要有名醫,有良藥一定能挽救回來。

「原來,我的到來,不僅改變了人的命運,連別人本悠長的壽命,也剝奪了。劉協。」曹禪聞言,只呆愣著,喃喃道。

「大將軍。」旁邊程昱也是渾身一震,只覺得辣手。見曹禪呆愣,提醒道。

「一切如常。如果天子真有危。甚至駕崩。到時候再發佈消息。若天子無恙,豈不是自亂陣腳?」曹禪回過神來,言出令出。

「鎮定。現在沒事,天子無恙,我也無恙。懂?」說完後。曹禪轉頭對著前來報信的小卒道。

「諾。」曹禪的鎮定,使得這小卒鎮定了許多,抱拳應諾。

「回去告訴雄霸,讓他安心。」目前宮室一帶是雄霸負責的,若軍心浮動,雄霸首當其衝,他一定要振作。一定要鎮定。

「諾。」小卒聞言告退。

小卒走後,曹禪對程昱道:「天子命短,不在我。見機行事吧。」

「諾。」程昱點頭道。

入河東以後,雄霸就奉命駐守宮室。一支以來都還算太平。但今日太醫的到來,卻讓他焦頭爛額。

天子病危,有駕崩之險。當聽太醫這般說的時候,雄霸已經失了方寸,不管是曹禪怎麼強勢,這天下名義上的主人還是天子。

有著高人一等的壓迫力。因此雄霸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第一個反應並不是派人傳遞消息給曹禪,而是方寸已失。

過了些許時間,雄霸才反應過來,派遣了心腹,來報曹禪。另一邊,命士卒加緊戒備。

他自己卻不敢有絲毫懈怠,一直在偏房中,焦急踱步。等待著曹禪的命令。

當那小卒來報說,曹禪的,命令後。

雄霸鬆了一口氣,如常就如常吧。總也比不知所措強太多。雄霸一邊強自鎮定,一邊下令。解除戒備。

宮室中,這短暫的戒備,以及解除戒備。在外界並沒有掀起任何波瀾。但有一個人卻以敏銳的政治嗅覺察覺到了。

這人自然是何後。

宮室內,何後鬆了一口氣。隨即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宮室戒備。除了她能有這個影響力以外,也就只有另一個了。

天子劉協。

死吧,死了最好了。死了之後,只得她來坐鎮朝政了。雖然新君可能會很快的就選出來,但是她也有了喘息的時間。

就像現在,她門口常有士卒守備。只准在不大的院子內溜躂,以及早朝的時候,去做個樣子。其她一切都處在軟禁之中。

這證明,曹禪已經對她厭惡以及,等天子病好,就準備徹底把她幽禁在宮中,直到年華老去,直到變成那白髮蒼蒼的婦人。

何後不允許,也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身華服,何後靜靜的坐在床榻之上,神色平靜,但是緊緊拽在一起的手。卻表明她的內心極為不平靜。

眼看已經是死路一條,卻忽然浮現出一絲光芒。何後,怎麼能平靜。

只是何後再怎麼渴望,卻也知道此時最好不要動。免得曹禪更加厭惡。

三日,接連三日,河東都顯得非常平靜。

但曹禪知道,這種平靜是非常脆弱的。若是天子崩,不僅是河東的事情了,也是天下的事情了。

這三天的時間內,曹禪都在思索,若是天子崩,袁紹,曹操等反映會是怎麼樣的?

最主要的,還有他手中握著的朝廷,還有沒有效用。

天子,死了也就死了,曹禪可以隨時再立,但是新的天子能有多少效用。曹禪不知道。

董卓廢立,關東反。

他立帝王,天下反?

曹禪不知道,這已經不是可以揣度的了,這關乎到天下諸侯的人心,以及野心。

三日來,曹禪依舊稱病不出。朝中的事情,也都還是程昱在做主。戲志才回河內的日子也遙遙無期。

現在動盪,少不得他的軍隊坐鎮的。

坐於塌上,腰間一下蓋著一張薄薄的被子。曹禪閉起雙目,一股孤獨的感覺,始終環繞著。

這不是驟然而起的感覺。而是隨著入主河東後,一日一日慢慢積累起來一種感覺。

曹禪雖盤踞在這小小的府邸中,但影響力卻能輻射整個天下。但這小小的府邸,也困住了曹禪。不是身體上的束縛,而是心靈的束縛。

人隨時可以出去溜躂,但是心卻只能困在此地。但這是他選擇的道路,亂世中,極為艱難的道路。

曹禪不悔,現在不會,將來不悔,永遠不悔。

忽然,有士卒進來,見閉目養神的曹禪,眼中有些敬仰,也有些畏懼。

心中所想,聲音就小了許多,「啟稟大將軍,程先生回來了。」

「請進來吧。」曹禪緩緩的開啟了閉著的雙目,只是平靜的眼中,此時稍微變得有些炙熱,吩咐道。

「諾。」士卒聞聲應諾。

士卒走後,曹禪把目光看向了前方。

荀彧,鐘繇。陳群。程昱此去,就是接這三人入城的。曹禪以大將軍的名義征辟三人,三人都毫不猶豫的應了。

從收到消息,第二日就啟程。今日總算是來了。

片刻後,程昱一馬當先,臉上掩不住的笑容,當初潁川諸友人,今日全部聚集在此。實在大善。

「身體有些不適,不能相迎,還望海涵。」曹禪舉拳對程昱身後的三人,笑著道。

「哈哈。昔日友人,今日大將軍,大司馬。論友人,何必客套。論身份,大將軍也不用客套。」陳群大笑。

口口聲聲大將軍,卻沒有一點獻媚,巴結的味道。反而充滿了豪爽。

昔日潁川友人,當以郭嘉最是灑脫。戲志才最是豪爽。陳群等有些偏軟,但這三人中,還是陳群最為豪放。

「哈哈哈。長文所言深得我心。坐。」曹禪跟著大笑。

三人也不客套,互相看了眼,分了座位坐下。

曹禪看了眼三人,笑著道:「昔日友人,今日重聚,本因設宴慶賀,但最近實在是多事之秋,我也就不客套了。」

說到這裡,曹禪頓了頓,這才道:「呂布,孫堅,王允等人其實我自己已經有了決斷,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我焦頭爛額,心下沒底。」

「即來此,本就是分憂爾,大將軍儘管言。」卻是鐘繇,搶先道。

「稍等,等我之長史到再說。」曹禪笑了笑,道。三人聞言,心下都有些好奇,來時,他們已經知道曹禪府上已經有了左長史。

左長史,幕府諸臣之首。被徵召為右長史的鐘繇,以及主簿陳群,位尚在左長史之下。

三人的心胸都不狹隘,自然沒有不服的。但是好奇總是有的。

片刻後,賈詡走了進來。見大廳內坐著四人。心下已經瞭然先是對著曹禪一禮,隨即對著四人一一點頭,坐於末位。

曹禪笑著指著賈詡道:「此間最大,我的左長史賈詡,賈文和。能力吧,我不多說了,等相處下來,你們就知道了。」

「見過賈長史。」三人齊齊對著賈詡一禮道。

隨後,曹禪指著荀彧,道:「此人潁川荀彧。」

「潁川陳群。」

「潁川鐘繇。」

賈詡一一還禮。其實賈詡除了他們三人的長相以外,其他都很瞭解。畢竟此三人是他動筆,徵召來的。

介紹完也看著幾人互相見禮後,曹禪的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當初,往潁川行的時候,焉能想到會有今日。當日之奢求,不過是為了朋黨遍天下,好多條路罷了。

幕府,從此他的幕府也就構成了。有這幾人在,即使遇到什麼事,也可以迅速的應對,並且做出正確的處理辦法。

而且,人數的眾多,也可以讓曹禪心下安心,他過分的依賴程昱了,雖然說程昱也不可能背叛。

但是旁聽則暗,兼聽則明。唯有多聽,才是最理智,最正確的。

耽誤了片刻,曹禪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嘆了口氣道:「我拚命從董卓手中,搶回天子。並且領兵在此,不惜與呂布這等虎狼相伴,也要維護的天子。卻是命不久矣。」

此話一出,三人再也保持不住笑容。荀彧的反應最大,他大聲道:「大將軍此言當真?」

其他二人的反應雖然不似荀彧這般大,但也少有露出了緊張的神色。看著曹禪道。

「絕無戲言。」迎著三人的目光,曹禪緩緩的點了點頭。心下嘆了口氣,果然,天子事即天下事。影響力之大,超乎想像。

不過幸好,三人的心智都是超乎尋常。在震驚之後,迅速的恢復了正常。

「大將軍之位可有不穩?」陳群問道。

「大將軍選誰為嗣君?」荀彧問道。

「大將軍可是怕天下不穩?」鐘繇問道。

所謂謀臣多,就有非常頭疼的問題。人人性格獨立,側重不同,或善攻,或善守。或攻守兼備。若有謀臣,而不能用。

多亦無用。

曹禪覺得袁紹失敗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不過,他畢竟不是袁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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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變天之大將軍,大司馬曹侯

「呂布宵小,孫堅臂膀。我位穩如泰山。」曹禪先是回答了陳群,接著又轉頭對荀彧道:「天子若駕崩,我心中無嗣君。」最後,曹禪回答鐘繇道:「天子崩,我立之嗣君恐天下諸侯不服。」

三人中,鐘繇是問到了曹禪的心坎裡邊了。他怕的就是天下不穩。

「大將軍所顧慮,唯有一法可解決。」沉默了半響,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鐘繇出聲道。

「文和說吧。」曹禪對著鐘繇微微的搖了搖頭,轉頭對賈詡道。

這是個機會,讓賈詡豎立威望以及展現才智的機會。

「用兵討伐不臣。」賈詡聞言,吐出了六個字。

「不臣在何?」曹禪問道。

「不臣在袁紹。」賈詡繼續回答道。

兩人一問一答似乎預演過的一樣,但在場的都沒有這般認為。

就像曹禪認為的一樣。在場三人對賈詡的第一印象確實變好了許多。他們三人心中的答案,也是這個。

用兵討伐不臣,積累曹禪威望,積累嗣君威望,度過這個危機。

但是,這個很難。他們三人知道,曹禪更知道。

曹禪知道袁紹會反,袁紹可能另立一帝,公然與他反抗。但曹禪不知道。曹操,公孫瓚,鮑信,劉備,以及其他諸侯會怎麼樣。

天下若全反。那積累威望,討伐不臣,就是討伐天下。天子這個位置,也就完全的廢了。政治上的優勢沒了。

但若曹操,公孫瓚,鮑信三人還尊他曹禪為大將軍,聯合討伐袁紹。就可一舉度過危機。天下也會尊嗣君為帝。

政治上的矛盾,最好解決的辦法,就是戰爭。

但是曹禪不敢肯定,曹操,鮑信,以及公孫瓚等人的心,是否還在他。天子崩,他們會不會滋長更大的野心。

這是人心,不可揣度。

五人,以及曹禪齊齊沉默。曹禪心下嘆了口氣,這個問題,果然不是智者就可以解決的。還是等劉協真的死了,觀天下諸侯如何反應,才能應對。

就算是人再多,也商量不出個所以然。

良久後,曹禪一嘆道:「山雨欲來風滿樓。真到了動盪時,你們會很忙。接風宴就免了。」說著。曹禪對賈詡道:「麻煩文和帶著長文,以及元常先下去熟悉將軍府的事務。以及安排三人的住所。」

「文若則隨著仲德一起吧,讓他帶著你熟悉政務。」曹禪對著荀彧道。

荀彧的職務是尚書,與程昱同。

「諾。」齊齊一聲應諾,拜了拜曹禪後,五人一齊轉身離開。

天子若崩,天下將何從?

曹禪不知道,他第一次對所謂的歷史,失去了信心。已經變了,完全變了。甚至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等驚人的政治工具,也到了破碎的邊緣。

環繞在曹禪身邊的除了孤獨,還有些許徬徨。他想家了。

「命許褚進來。」獨自坐在大廳許久,曹禪朝著門外喊道。

「大將軍。」片刻後,許褚走了進來,拜道。

「出兵曹城,接老夫人,以及孫堅的家小,能接過來的都接過來吧。」曹禪道。

「諾。」

當日,曹禪一直坐在大廳內,用膳。還有發呆。只是,隨著日夜臨近,曹禪的目光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雖然事情還是那樣,但他想通了一件事情。

天下何從?天下,在我。

心中有了道路,有了光芒,曹禪變得相當的鎮定,徬徨,忐忑沒了。渾身洋溢著幹勁。任你風雲變幻,與我何干。

我只坐鎮方寸之地,便可坐看天下。

當一個士卒,急忙趕來。大叫道:「啟稟大將軍,天子崩。」

曹禪掀開了薄被,站了起來。「起哀樂,全城縞素。召文武大臣大殿議事。」吩咐完後,曹禪繼續坐了下來。

隨後,程昱,以及賈詡等人都匆忙趕到。雖然荀彧三人今日才到,但迅速的進入了角色。

程昱問了曹禪後,便帶著荀彧下去,準備白布。因知道天子可能駕崩,這些日子,程昱一直收購著白布。

等的就是現在。

賈詡則是領著鐘繇,陳群,運作整個大將軍府。一封封命令擬好,再經過曹禪的同意後。迅速的發布出去。

命陳到坐鎮本軍,不動。命戲志才坐鎮城外大營不動。命雄霸坐鎮宮室不動。

但全軍皆提高戒備。防備呂布。也防備北方白波軍作亂。

命曹城曹仁展緩一切軍事行動。龜縮曹城之內。並且派遣天使,天下通告。天子駕崩。這事是瞞不祝也不能瞞著天下人的。

你隱瞞就等於有污垢。有污垢就等於新立嗣君不公正。

不服者就有了藉口。

夜色正濃。

宮門口,一大群文武大臣們,惶急趕到。哀樂起,他們就感覺到了不對,當他們聽到天子駕崩。全城縞素。再接到曹禪的命令後,幾乎人人都不知所措。

但他們還是第一時刻,趕到了宮門前。

王允不例外。最近風頭正健的士孫瑞也不例外。路上,乘著亂,士孫瑞與王允碰了個頭。

說了沒三句話。

士孫瑞問,天子駕崩,我等何為?

王允回答,擁立大將軍,穩定朝綱。

隨即,兩人就分開了。

天子駕崩,已經不是奪權不奪權的問題了。而是他們整個朝廷,是否還能屹立,是否還是唯一朝廷。

這是很嚴重的問題。政治矛盾,在這一刻面前,全部煙消云散,支持曹禪,力挺朝綱。王允只能這樣幹。

朝廷失去了唯一的地位,漢室也就完蛋了。

無數人來到宮門口,程昱親自領著數十個士卒迎接。凡到一人。即領白袍。為少帝劉協帶素。

凡是坐穩皇位不足一年者,無年號的皇帝,皆為少帝。後世的漢獻帝劉協,與他哥哥劉辯的下場,同。

只能是少帝。

因為準備充分,這一切都在有條不素的進行者。

文武大臣入宮室後,先在偏殿等待。呂布,孫堅赫然在列。

大將軍府,曹禪等待了片刻。料定此時,文武大臣已經集合完畢。對著身邊的士卒道:「正服,抬我去皇宮。」

「諾。」應諾一聲。這名士卒以及他身後的一群士卒,捧上正服,綬帶,官帽。以及白袍。曹禪雙臂展開,任由士卒們為他穿戴。

隨即大步跨出大廳。

天下在我。何以懼怕。心中抱著這個念頭,曹禪出了大門,坐上了一張簡易的轎子。身上蓋著一條薄被。

典韋在前,士卒開道,往皇宮。

呂布,以及王允,士孫瑞以及太傅荀爽等諸文武大臣,正在偏廳等候。

一個聲音由遠極近。

「大將軍,大司馬曹侯到。」

「大將軍,大司馬曹侯到。」

哀樂悠揚聲中。曹禪被四個彪壯的士卒抬著,凡路過士卒,紛紛低頭,大呼。

曹禪神色平靜。無哀,無喜。有如常態。使得沿路本感到惶恐,與不安的士卒迅速的穩定下來。高呼聲,越發嘹喨。

大將軍,大司馬曹侯。有他在,即天子駕崩,亦能頂祝

曹禪平靜的神色,讓四周士卒們無比的堅信。

高呼聲中,曹禪被抬入偏殿。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荀爽平靜的面容,以及陳紀,王允,呂布,孫堅等,但更多的卻是哭泣之聲。

天子崩,講究的是天下哭喪。但現在豈是時候。

就連曹禪的進入,也沒有讓有些人停止哭泣。

「天下正風雨飄搖,如今天子崩,群臣當有威儀。你等成何體統?」曹禪不怎麼威嚴,但卻震懾人的聲音響起。

隨著曹禪的話,群臣中的哭啼聲立刻減少了許多。

「請大將軍做主,為天子發喪。以及另立嗣君。」何後被人請了進來,此時何後一身素白,但與曹禪一樣,臉上並無哀容。

天上不可無日,地下不可無君。如果天子有子嗣,那麼子嗣在先帝駕崩的同時,在朝臣的擁護下,同日登極。

但問題在於,少帝劉協年少,連女人都沒碰過。何來後嗣?

自然由何後坐鎮,群臣議定,大將軍拍案。大臣們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曹禪。

此時,曹禪已經被士卒放在了地上。身上依舊披著薄被。看似有些文弱,但卻不可忽視。旁邊典韋,神色戒備,手握腰間刀柄。

典韋緊張在於呂布離的這般近。漢朝不似其他,朝臣可佩劍而入,呂布的腰間可就配著一柄長劍。

「奉先上前。」曹禪似乎沒有感覺到典韋的緊張,用不重不輕的聲音,喚過呂布。

典韋的神色立刻緊繃了起來,整個身體猶如待發力的豹子。要是呂布敢動手,他就上去拚命。

「大將軍。」呂布身上的官職,其實也是大將軍,但此時,曹禪卻是唯一的大將軍,主持征伐,統領朝政的大將軍。

「領本部兵馬二萬,北上進駐上黨,防備白波進犯。」曹禪不容置疑道。此時天變,再留呂布已經不適合,會增添許多變數,先派遣出去。反正留著呂布的作用,也只是打著驅虎吞狼,吞下白波的目的。

現在不過是早了一些而已。

呂布心下有些不甘,現下正是天變時,大有可為,但是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選擇反抗曹禪。是死路一條。

因為呂布現在的軍需,以及糧食都需要曹禪供給,曹禪的軍隊還數面包圍他的軍隊。

心下雖然不甘,但面上卻很痛快的應下。「末將領命。」抱拳一聲,呂布疾步走出偏殿。

「陳到。」曹禪又道。

「末將在。」朝臣中間的陳到聞聲上前。

「領兵馬一萬五千,北上進駐平陽防備白波。」曹禪道。

「諾。」陳到自然無任何異議,應諾一聲,拜別而去。

「孫堅。」最後,曹禪把目光投向了孫堅,孫堅與呂布差不多,留著他,還不若派出去,會使得朝政穩定許多。

「末將在。」孫堅上前一步道。

「領本部人馬一萬,進駐丹城。防備白波。」曹禪道。

「諾。」孫堅應諾一聲,也是轉身離開。

丹城,上黨,平陽。就是曹禪與程昱研究出來,三條攻打北方數十萬白波軍的線路。猛將呂布居右,陳到居中,猛將孫堅居左。

三路大軍齊頭並進,討伐白波。

三人走後,曹禪淡淡的目光掃過大臣們,其中王允,士孫瑞被重點照顧。本來,過些日子,就是收拾損士孫瑞的日子。

但天子駕崩,諸事緩。收拾士孫瑞必定要等,等時機才能處置。不能隨便處置了。

被曹禪掃到,王允只覺得心頭一寒,緊緊的低下了頭。

此時曹禪還好好的坐在這裡,傳聞中,曹禪病重的消息也不攻自破。那消息肯定是曹禪自己散播出去,等著人蹦跶出來。再剷除掉。

士孫瑞正是這段時間,蹦跶最歡的人。也必定是被曹禪盯上了。後悔嗎?士孫瑞不後悔。只後悔自己沒有再小心謹慎一些,探查到曹禪病倒前後,典韋接走一戶尋常百姓家的一個婦人,再派兵把那戶人家團團圍祝再從隱秘的手段,探查到曹禪確實昏倒了。

他就認定曹禪是病重了,典韋接走婦人,就是為了照顧曹禪。

當他看到曹禪的一刻,他就知道他的作為都被這人看在眼中,從背後一直盯著。也做好了心裡準備。

迎著曹禪的目光,士孫瑞淡然的點了點頭。

見此,曹禪心下有些訝異,但卻覺得此人比王允強。也點了點頭,沒有發作。

「好了,呂布,孫堅都走了,你們心中的念想也應該放下了。」曹禪開口,就讓王允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這才意識到,此人留下呂布,以及孫堅是等著他們蹦跶出來,找藉口殺人。

呂布擁兵二萬,並且性格桀驁不馴。曹禪居然敢留在身邊,並且只是為了吸引人跳入陷阱。做事居然如此之絕。王允沒想到。

說了這一句後,曹禪臉上起了些許冷笑,「不過,話說回來。此時,漢室等於一團小火苗,隨時都可能熄滅。北上白波軍,南下西涼兵,西邊韓遂,馬騰,東方袁紹。四面皆不臣。全靠我獨立支撐。你們之中,愚蠢者甚多。以為我死,呂布上台,他就可以支撐這個糜爛的局勢嗎?荒唐。」

曹禪的話,句句如同鞭子,打在王允,士孫瑞等人的臉上。

他們心中確實是這般想的。不過他們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先殺死曹禪,等呂布上台,其他再做計較。

但前提是天子還在,正統還在。

但現在能挽救漢室的,就只有一人,那就眼前的大將軍大司馬曹禪。

此前,王允心中已經有些準備了,在路上就告訴士孫瑞,讓他安靜。先穩定朝綱。

「請大將軍憐漢室,尊漢室。」諷刺的是,現在王允必須這般做。掀起衣角,跪在曹禪的面前,拜道。

士孫瑞猶豫了一下,也是拜倒在地。

緩緩的,群臣們如同受到了召喚一般,紛紛拜倒在地。在場的能戰立的,只剩下了荀爽,以及三公之一的司空蔡邕。司徒陳紀。

短暫的,政治上的矛盾,沒了。

請大將軍,大司馬曹侯。力鼎漢室。

   
第二百二十四章變天之讓你自以為皇太后

看著一個個都陳懇的大臣們。曹禪心下無悲無喜。嘆道:「我為大將軍,大司馬。自然要護佑漢室周全,這點,諸位不必會懷疑。我等同殿為臣,何必拜我,都起來吧。」

「謝大將軍。」這時的王允心下卻是歡喜的。帶著群臣感謝了一聲,立了起來。

「如今,天子崩諸禮儀我卻不懂。還請諸位勉勵。」曹禪見群臣皆起,嘆道。

曹禪說完後,目光看向了百官中的大鴻臚周正。

周正心下一凜,上前一步,對著百官高呼道:「諸臣入偏殿朝見先帝。」

隨即自有禮官,司儀招呼。群臣先入偏殿,最後一次朝見少帝劉協。

三拜九叩,哭喪。

時辰一到,群臣返還先前的殿內。

何後居中高坐,曹禪居左,荀爽居右。諸臣逐次分坐。

曹禪不動,荀爽主持朝政。

今日朝政,只談論一件事情,誰為嗣君。選出什麼樣的嗣君。天下諸侯才能信服,維持現在河東朝廷的唯一性。

這些曹禪都不用操心。

在荀爽的主持下,很快就有二個人被選出。一為衡山王劉恭之後,叫劉巴,二十餘歲。

另一個乃扶風王劉丹之後,叫劉裘,三十歲。

二人的身份都不用懷疑,都是與漢靈帝劉宏的血緣關係比較近的人。

現在正值風雨飄搖,不管是曹禪,還是群臣都需要嗣君,要有威信。自然的,就不能立一個年幼的,要壯年,要血氣方剛的,才能堵住天下諸侯之嘴。

這一點,曹禪也沒意見,他現在焦頭爛額,只要嗣君能夠扶得起就行了。

只是這二人,曹禪有些琢磨不定。

劉巴二十歲,血氣方剛,恐怕不好控制。劉裘三十歲,正值而立之年,城府如何,曹禪也不清楚。

要是能緩緩,曹禪一定緩緩。但關鍵是天子駕崩,一定要有新天子登極。這是不可更改的。

想了片刻,曹禪放下了心裡的那丁點遲疑。算了,反正也都是傀儡,軍隊在他手,翻不出風浪。

正當曹禪想要選血氣方剛的劉巴為嗣君,今日登極的時候。

何後卻忽然開口道:「哀家有另一個人眩」

曹禪雙目一凝,但隨即笑道:「太后請說。」

何後卻並沒有立刻道出。而是轉向群臣,哀道:「哀家孤寡,育一子,劉辯。他做過幾月皇帝,坐過朝堂。只可惜被奸賊所殺。無有後人。」

說到這裡,何後頓了一頓,再次掃了眼群臣。這次,不管是王允,還是士孫瑞都低下了頭。劉辯被廢,甚至被殺。

在坐的全部都有些愧疚。都眼睜睜的看著,不敢妄動。妄動都被董卓殺了。

「選劉巴,或劉裘,是嗣孝漢靈皇帝后。是為孝漢靈皇帝子嗣。也就是哀家皇兒劉辯的兄弟。這對於劉辯何其不公。」

何後說到這裡,在場的也都聽出來了意思。

王允眉頭微皺,道:「太后的意思是尋一個弘農王辯的子侄輩的人,過繼給弘農王。再登極為天子?」

古人極為重視有無後人,帝王將相都不例外。

何後哀嘆劉辯無後,自然是要選擇一個劉辯的子侄輩,過繼給劉辯。這樣劉辯就有了兒子,繼承了劉辯的一切。包括曾經的皇位。

但關鍵是,若是這樣。嗣皇的年紀必將要幼小,甚至是懷中稚子。

這對於曹禪,以及百官的打算相左。

天子已經駕崩,他們立一個懷中稚子當天子。這威信可是會大減的。

曹禪的眉頭幾乎皺成了川形,眼中不時閃過冷芒。選個懷中稚子,對他以及整個朝廷都沒好處。

但有一個人好處多多,何後不僅給劉辯過繼了一個兒子。也使得她自己能繼續上朝。稚子,稚子弱小,當然是皇太后抱著上朝的。

過繼給了劉辯,不就等於是何後的親孫子嗎。

這一刻,何後的那點小算計,全部都落在了曹禪的眼中,印在了心中。這麼做,何後得到了好處,但他以及整個朝廷,卻沒半點好處。

傀儡做的好好的,非要玩些陰謀詭計。看來,我真的太寬容了。這些日子的壓仰,使得曹禪的性情變得有些壓仰。

何後的此番作為,幾乎是點燃了曹禪心中被壓制的鬱結,以及其他一切的負面情緒。

即使當日洛陽宮中,她上,他下。一年後,他帶兵入都。他上,她下。也不能讓這女人安分些。

曹禪心中湧起了一陣明悟,這個女人,要從身體,以及心裡上通通踐踏一遍,她才會知道,才會懂得什麼叫做收斂。

以及,傀儡。

但是曹禪此時,卻不得不維護何後。這個女人是重要的棋子,不能在這個時候,損了她的威信。她那皇太后的尊榮。

「皇太后所言有理。尚書令看看,劉氏中,誰能過繼給先帝劉辯作為子嗣的。」曹禪說著的同時,不著痕跡的掃了眼何後。

卻恰巧見何後眼中得色的神色一閃而逝。心頭越發的惱怒,但面上卻越來越冷靜。大將軍有大將軍的威儀。

不管怎麼樣,必須保持面容上的平和。所謂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是曹禪現下的責任。

「這。」王允心下有些不願,但此時曹禪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也不敢再造次,心中想了想,道:「還有一人,為定封侯的幼子。叫劉堂,三歲半。算起來是孝漢靈皇帝的孫輩。可為少帝辯的嗣君。」

「家中可有長輩?」曹禪問道,這是一個重要的條件,家中有長輩就是牽扯不斷。最好是父母雙亡的。

「劉堂父母,兄長早亡,還有個姐姐。」王允想了想,道。

「如此,就他了。報嗣君過來,行了君臣大禮。」曹禪拍案道。

何後眼中的得色更濃,心下也有些欣慰,給她劉辯過繼了個兒子,那麼劉辯就有可能被追封。

定下廟號,以及謚號。不再是少帝了。

何後心下還有一些快感,當日。曹禪斷然反駁了她要誅殺李儒的提議。那時候,她是如此的孤弱無依。今日,卻是反將一軍。

將的你曹禪不得不退。何後不管接下來,曹禪會怎麼對付她,她只要現在痛快就行了。何況,曹禪不會扯下她皇太后。不,太皇太后的皮的。

她還有利用價值,這一點她很肯定。

現在的何後就是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情,隨便你怎麼折騰。我就是偶爾要給你弄一塊攔路石。

何後在心中有這等念頭,但她卻不想想曹禪是什麼人,是大將軍嗎?不對,他是活生生就是生長在漢室身上,吸取漢室精血的謀反者。

從某種意義上看,曹禪與董卓很相似。只是曹禪懂得收斂,懂得收起心性。但忍的了一時,未必就能忍的了一世。

何後此番作為,痛快是痛快了,但後果卻是她沒想過的。

只要懂得曹禪的人就知道,越平靜的他,越發的冷怒。在人前冷靜,在人後會失去理智。

正是雄心大發,揚言天下在我的時候。卻被人潑了冷水,曹禪如何不怒。如何不惱。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一場大戲。

三歲半的劉堂被王允抱過來,遞給何後。何後為劉堂披上一件冕服,坐在御座上,享受朝臣的朝拜。

何後稱為太皇太后。

這還不算,嗣君登極,必定要立年號。

劉堂才三歲,不能理事,當然是曹禪做主。

荀爽與大臣們商議後,對著曹禪道:「我等商議,認為建安比較合適。不知大將軍以為如何?」

建安這個年號曹禪很熟悉,建安五年官渡之戰,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戰。取自建安,意為安泰之意,對於現在風雨飄搖的朝廷來說。是合適的。

但是現在的朝廷不是曹操的朝廷,而是他曹禪的朝廷,接下來也肯定不是安泰的局勢。

曹禪早就與程昱等討論過,若天子崩,他再立天子。袁紹必定反對,甚至另立一帝,號令天下。

曹禪只能反擊,不能退縮。一退縮,他手上握著的天子,朝廷,就完了。

「叫蕩平吧。」曹禪心下想了想,朗聲道。

蕩平。蕩平一切不臣。誰敢另尊漢帝,誰就是他曹禪的敵人,曹禪坐大將軍,大司馬一日,就得這樣做。除此外,別無他路。

蕩平。

此言一出,大殿上王允等人立刻渾身一顫,只覺得腥風血雨。但此時王允心中,沒有任何反駁曹禪的念頭。

因為,此時曹禪必要強勢,定要強勢。支撐著漢室。抵抗著天下諸侯的不臣。

只是,不知誰會第一個跳出來,公開反對曹禪呢。

王允不知道,但他知道,那個人將會面臨大將軍,大司馬曹禪的瘋狂反撲。

大將軍拍案。

蕩平這個年號,也就定了下來。

從今年開始,就是蕩平元年。

年號可以說是最後一件大事了,接下來的都是小事。先把劉協的棺槨,運送到城外。派兵把守。

另修建陵墓。

林林總總,都是大臣們幹的事。大殿內,群臣很快就退走。忙起了這些事物。

只剩下曹禪,以及何後。

曹禪也終於不再掩飾心中的惱怒,對著何後道:「過來。」神色平靜的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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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變天之教育太皇太后

當大殿空無一人。當曹禪命了典韋清空了外邊人後。

何後就知道今日,恐怕是難以善了。

但她不怕,她的身份無人能及,她是太皇太后,曹禪還需要用她抱著小皇帝上朝。

聽曹禪一聲過來。何後也不惱,反而蓮步輕移。來到了曹禪的身前。

曹禪抬頭看去,今日天子駕崩,何後一身素白,臉上無任何妝,可以說是素顏出鏡。

臉色平靜,眼中蘊含著一絲笑意。這份笑意,在曹禪看來是刺目無比。

太縱容,或許說是太寬容了。這個女人,已經變得無所顧忌,變得很自我了。

曹禪嘆了口氣,「你非要把你玩死,你才甘心嗎?」

「大將軍此言何意?」何後臉上還是帶著笑意,並不惱。款款的站在曹禪的前邊,曹禪需要抬頭才能看著她。

似乎是喜歡這樣仰視著曹禪。

「坐下。」曹禪心下已經不是火了,而是一種麻木。淡淡的道。

何後很順從的跪坐下來,「大將軍是想這麼看著哀家嗎?」何後很是挑釁的看著曹禪。嬌笑道。

這麼一坐,兩人的位置就對調了過來,現在需要何後仰視著曹禪。

做了許久的傀儡,抱著破罐子破摔。何後也不覺得什麼屈辱了,只覺得的嘲諷。曹禪人前是大將軍,人後卻也是喜歡這種調調的虛榮男人。

「啪。」一聲響亮的聲響中,何後跌倒在地。素手捂著左臉頰,睜大了鳳目,不可置信的看著曹禪。

「曹禪你瘋了。不管你怎麼來,哀家都接受,但你弄壞了哀家這張臉,明日誰給你去抱小皇帝。」

何後尖叫著道。

「坐著。」曹禪淡淡的回了一句道。

「哀家不是你的寵物。」見曹禪沒有回應她的質問,何後心中著惱,心下想著趕緊去敷藥,免得臉上起了腫塊,影響明日的儀容。

冷哼了一聲,起身就走。

「你敢踏出這裡一步,外邊就是十個董卓,等著把你撕成碎片。」曹禪無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

今日要徹底解決何後這個隱患,曹禪不怕下狠手。外邊確實有準備好的十名壯漢,不過那些人不是為了把何後撕成碎片的。

何後還有用不能死。只是嚇唬嚇唬她的,但曹禪敢打保票,這個除了太皇太后身份再也無一絲自尊的女人,受不了的。

何後果然不動,她回頭孤疑的看著曹禪。「你會捨得把哀家撕成碎片?」

曹禪輕輕的拍了拍巴掌。

門外典韋立刻大叫道:「啟稟大將軍,我等不在。」

何後孤疑的臉色立刻僵硬了起來,轉頭看著曹禪。怨毒道:「大將軍,今日是擺明了找哀家麻煩?」

「今日是你找我麻煩才對,我們本來是可以相安無事的。以前的事情,我心中真的不太計較了,但是你的固執,讓我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今日,要麼外邊十名壯漢一起把你撕成碎片,要麼我就坐在我面前。」曹禪的聲音無任何波動。

無因起有果?如何後今日不為了她兒子,為了自己的地位,找他麻煩。他未必會找何後麻煩。相安無事,不是很好嗎?

但曹禪的寬容,卻是進一步的促使這女人變壞,變得更加的不要臉,更加的破罐子破摔。什麼都不怕了。

只認著一個理兒,他曹禪是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拿著尚方寶劍,自以為天下太平,自以為可以胡作非為。今日,他曹禪佈置下的,要立一個年長的人,做嗣君。可以使得這次立君的威信高一些。

但她卻擅自做主,立一個懷中稚子為嗣君。

曹禪的要多少兵馬。多少時間,來剿滅那些不臣,來豎立嗣君的威望?無可計算。

今日敢變更皇位,等將來不是要曹禪為她摘取天上的星星?海裡的龍。作為她的寵物?

不是他曹禪找何後麻煩,而是何後找他麻煩。此風焉能漲!

何後臉色變幻了數次,她已經意識到曹禪這次是動真格的了。心下有些後悔,但僅僅也是一丁點的後悔罷了。

怎麼折騰隨他吧。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在接下來嗣君年幼的這些年,她還是太皇太后,抱著小皇帝聽朝的太皇太后。這就足夠了。

何後嫣然一笑,這一笑後宮粉黛顏色盡失。臉上那一塊紅紅的掌印,根本掩飾不住何後的豔麗。

後宮獨寵到能以屠戶出身的低賤身份被漢靈帝提為皇后,母儀天下。何後的豔麗,是冠絕天下的。

婦人的身份根本無損何後的豔麗,反而隨著歲月的積累,一份份的成熟沉澱。使得何後的魅力無限量的上升。

最主要的是這人是太皇太后,足以讓無數登徒子瘋狂。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曹禪此時是大將軍,大司馬曹侯。是謀反者。一個謀反者,必須保持冷靜的思想。他今日只是為了踐踏,而踐踏。

從身體,以及心靈上踐踏她。讓這個太皇太后從此當一個傀儡。只抱著小皇帝上朝的傀儡擺設。

何後很優雅的在曹禪的身前跪坐下來,那股子母儀天下的雍容。無時無刻不從她的身體上透出來。

有些東西是消磨不掉的,即使是如今為階下囚。何後身上的雍容氣度是掩飾不住,也消磨不了的。

在人前,她只要站在那裡,跪坐在那裡,就很少有人敢直視她,敢褻瀆她。因為她是大漢朝的皇后,太后。太皇太后。

但曹禪的臉色還是冷靜的可怕。再次問了一句道:「你非要把你玩死才甘心嗎?」

「大將軍此言何意?」何後的回答與先前差不多,只是這次多少帶了份倔強。

「啪。」又是一聲脆響,曹禪的手掌再次落到了何後的臉上。只是這次的紅印更深了。

「今日不殺殺你的威風,你就不知道現在誰在做主。你要知道,今日已經不同往日了,我是大將軍大司馬,整個河東,整個漢室,以及你身上的這塊皮,都由我在支撐。我在外邊打拚,在外邊維護你身上這塊皮,你卻以這等方式回報於我,愚蠢。」曹禪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被。並且站立了起來,雙臂展開。冷冷的對何後道:「幫我寬衣。」

「曹禪,你瘋了?」何後不可置信的看著曹禪,尖銳的叫聲幾乎刺穿了偏殿。

「要麼被外邊十個壯漢撕成碎片,要麼被我踐踏,直到記得,記得你現在是個傀儡,只是我手下的玩偶。」曹禪的聲音是那般的冰冷無情。

何後的臉色一片鐵青,鳳目怒睜。直直的看著曹禪,瞪著曹禪,似乎要把曹禪看透。看穿。曹禪是不是在說謊。他是在震懾她?

但很遺憾,曹禪這會兒絕對沒有遊戲的心思。只有一個男人,打算把一個女人調教成為傀儡的心思。

「寬衣。」曹禪再次出聲道。

何後在曹禪那無情的目光中,哆嗦著。終於卻是怕了。她現在已經很後悔了,為什麼要貪戀權勢,對曹禪發難。

但她更在意的是她身上的這塊皮,太皇太后。被外邊十個壯漢撕成碎片,還不如在人後,隨便眼前這男人折騰。

當何後的手顫抖著伸向曹禪的腰帶的時候,何後心中忽然湧起了一陣強烈的屈辱感,她以為她再也沒有那種感覺了。

但此時那種羞辱感卻不斷的從心間湧起。她其實還是那個高傲的皇太后,那個在董卓面前,要以死明志的皇太后。

就算是被曹禪擄掠過來,也是保持著皇太后的威儀。說是破罐子破摔,其實也是皇太后的尊嚴在作怪,要給曹禪摸黑。

她其實就是無助的羔羊,她除了耍一些小手段給曹禪摸黑以外,根本威脅不到眼前這個男人。

立一個懷中稚子給曹禪為難又怎麼樣?眼前的這個男人只要認真一些,盡心一些,一定能蕩平賊寇的。

他可是殺死董卓的男人。

屈辱感在何後的心中升起,迫使著她的手微微的停頓了下來。但曹禪冰冷的目光又促使著她繼續伸出手,終於她的手還是攀上了曹禪的腰帶。

紫色綬帶。那是象徵著大漢臣子,重臣的配飾。但此時,一個太皇太后卻要親手解下這個綬帶。

心中屈辱越來越強烈,何後的手遲遲不敢進一步行動。曹禪也不催促。等著何後的決斷。

最終,紫色腰帶被緩緩的解開。曹禪身上的白色外袍,被剝落。

何後抬頭看向曹禪,心中奢求,曹禪讓她停止,但是曹禪的目光卻依舊冰冷無情。咬了咬牙,何後繼續為曹禪解開內衣。

當最後手伸向曹禪身上最後的內褲的時候,當何後的手觸碰到曹禪腰部雄壯的肌肉時,她終於再也下不了決心了。

手停在了那裡。

「好了,暫且這樣吧,今天我先交你第一條。」曹禪也沒有再強迫何後,說著,頓了頓,又道:「看清楚你我的身份。」

「人前你是大皇太后,我是大將軍大司馬,但人後你卻是我手中的玩偶,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不要以為,在人前你得意一陣,我會容忍你。今日暫且就算了,要是有下次,我說到做到,讓外邊十名壯漢一起在這宮室內,來安慰你這個太皇太后。等我南下時。再挖出你兒子劉辯的屍體鞭屍。」

說到這裡,曹禪冰冷的聲音又了一些溫度。「好了,繼續把。玩偶。」

曹禪的話,讓何後好不容易生出來的一丁點抵抗的決心,徹底的粉碎。挖了她兒子,唯一兒子的墳墓。

何後心裡不甘,怨恨,但她一婦人能做什麼?現在的她,光鮮的外表下,真實的身份,不過是眼前大將軍的玩偶罷了。

一滴淚從絕美的臉龐上劃過,何後咬著蒼白的嘴唇,扯下了曹禪身上最後的衣褲。

但屈辱中,她不敢置信的是,曹禪胯下那玩意兒居然是軟的。沒有一點怒錚的意思。身為一個女人,一個自信很高的女人。何後的第一個反應是曹禪根本不是男人。

但是,何後卻很清楚的知道曹禪家中有一個妻子,一個妾,還有兒子,根本是堂堂正正的男人。

剩下的解釋就是,曹禪對她根本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抱著要從身心吹殘她的目的,而玩弄她。

讓她把此時二人的身份記在心中。

這一點,對何後的打擊更大。她堂堂皇太后,年輕時候冠絕後宮,即使年華漸老,但自負還是有些本錢的。

但在曹禪的面前,她不僅輸掉了皇太后的身份,連自以為無比美貌的容顏,也輸掉了。輸得點滴不剩。

曹禪卻不等她反應,猛的伸出手,按在何後的腦後,把何後的頭按向了自己的胯間。

猛的被曹禪按住,何後一下子趴在了曹禪那話兒的上邊。櫻桃的嘴唇,不由的碰了下。

她只感覺噁心,乾嘔。

「可能以你的身份,沒有做過這種事,但身為女人你應該懂的。懂得如何讓我快樂,我現在心情不好。你要做的就是讓我快樂,僅此而已。若是不行,我就讓你傷心欲絕。」曹禪的聲音格外的冰冷。

何後的身體,猛的一抖。望著近在咫尺的事物。她懂得,但她真的沒做過,她只聽說過女人還有兩種讓男人快樂的手段。

嚥下胸口滾滾的嘔吐欲,何後含著淚,張開了嘴,露出白皙的貝齒,含住了曹禪的那話兒。

噁心,乾嘔。還有那麼一瞬間,何後甚至用力了一下,想要咬斷曹禪子孫根。但最終,卻是沒有勇氣。

「你那是什麼表情,僵硬的像是石頭。」

「你的舌頭是死的嗎?」

「你難道就不會快點嗎?」

到底是血氣方剛的男人,被何後含著的一瞬間,曹禪就壓仰不住心中的慾望了。他前世的時候,也沒弄過這個調調。

但是曹禪相信,這是最讓人屈辱的位置。足以讓何後記住,她的身份。

一聲聲冰冷無情的教育聲,從曹禪的口中說出。

何後的聲音動作慢慢的變得靈活,柔軟,舌頭也變得靈活,心中的嘔吐感,也漸漸消失了。

連眼淚都沒敢再流下。

這一刻,她覺得眼前這男人的心,是鐵做的。

但當,曹禪在她最終噴薄時,她還是吐了。趴在地上,幾乎把肚中的膽汁都給吐出來了。

曹禪無動於衷,自行穿戴好衣物。看著地上還在乾嘔的何後,捏著她精緻的下巴,無情道:「這是你選擇的道路,本來,是不用這般的。」

說完後,曹禪走了出去。只是回頭時,曹禪道:「我還會再來的。作為女人,你應該知道,還有一個讓男人歡樂的地方。」

何後猛的不嘔了。

出了門,曹禪回頭看了眼大殿,心下卻不怎麼擔心,女人性子烈是常有的,但何侯的性子其實並不怎麼烈性。只要有一次就好了,她會習慣的。不會自殺的。

「本來不用這麼麻煩的啊,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嘆了聲,曹禪大步朝著前方行去。

天子崩,教育太后是插曲,教育整個天下,才是曹禪的職責。

   


第二百二十六章討伐不臣之大將軍頂樑柱

天子駕崩第三日。曹禪在府中會見了孔融。

孔融應徵了曹禪的征辟。入朝為侍中。可見其心頭對漢室還是火熱一片的。

曹禪也不知道是歡喜還是該嘆氣,此人一邊把他從北海帶來的兵馬留在了曹城,歸了曹仁。

曹仁的兵馬因此增加到了四萬多一點。曹城更加的固若金湯。

但是曹禪這邊又多了個頭疼人物,漢室忠臣孔融。

不過,現在曹禪與孔融的關係還很融洽的。在路上的時候,孔融已經聽說了天子駕崩的消息,臉色憔悴。但因為有新帝登極,他身上不能帶白。

與曹禪只見了一面,感嘆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曹禪此時的心神也沒有放在孔融身上,而是放眼天下。自從天子駕崩的消息被散佈出去後,天下群雄的反應出乎意料的沉默。

預想中的,首個可能起不臣之心的袁紹,也沒有任何動作。

但曹禪卻不敢掉以輕心,袁紹的能耐多大,曹禪知道,當袁紹真正站在頂點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能正面與其廝殺,只能陰謀詭計,殺死袁紹。

但曹操能在官渡得到許攸,以較小的代價滅掉袁紹的主力軍隊。但是不代表換了個時間,換了個位置的曹禪一定能得到那樣的機會。

戰爭,多準備才會多一點的勝算。

曹禪一邊坐鎮朝堂,幫助穩定朝政。一邊命呂布,孫堅,陳到三人加緊速度討伐白波,先討伐白波,豎立威望。

為嗣君積累威望。為脆弱的漢室積累威望。

一邊命曹城郭嘉領二萬兵馬帶著糧草輜重往河內屯紮,戲志才也帶領他的二萬大軍返回河內。現在河東內只剩下了一萬將兵。

曹禪不知道變故會在何時發生,但他希望是郭嘉,戲志才二人到了河內後,袁紹那邊才出變故。

大將軍大司馬的身份,維護漢室的責任,讓曹禪沒有一丁點退路,只要袁紹起兵,他就得當仁不讓,討伐不臣。

不管兵馬多少,不管佈置是否妥當,不管糧草充足。

曹禪與他的朝廷都沒有任何退路,要麼一舉戰勝袁紹,使得漢室河東的朝廷能保持唯一性。使得曹禪能繼續使用天子這個大殺器。

要麼,曹禪敗退河東,坐看袁紹另立天子,使得他手中的天子成了一個無用名號。

曹禪不允許,也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他曹禪起兵曹城,領孫堅,曹操。鮑信,劉備公孫瓚,等出兵洛陽,從董卓數十萬大軍中殺出重圍,奪下天子,百官,遷都河東。

曹禪不允許天子的名號成為一句空話。

他要討伐不臣,誰敢另立天子,就是他的敵人,拼也要拼,不能拼也要拼,死也要拼。這就是曹禪現在處著的位置。後無退路,唯有勇猛向前。方可殺出一條血路。

天下人沉默不代表著無人心下起野心,他們都在等,等河東的變故。等呂布,孫堅等人的反應。

天子駕崩,無數人認為呂布一定會出走。但沒想到,呂布被派遣去了北方,討伐白波,起著穩定漢室的作用。

更大的人是曹禪,他一個人橫在那裡。猶如鐵索橫江。

曹城曹仁,河內晁能。還有大後方潁川,僅僅憑著這麼點土地。曹禪就養活了足以討伐天下任何諸侯的兵馬。

他橫在那裡,頂著漢室,一般人不敢動,也不能動。

除非你實力自認為實力超過了曹禪,或是能與曹禪抗衡,才能動。天底下的人,望向了河北。那裡伏著一頭大虎。

袁氏四世三公,如今袁術已經死亡,剩下的唯有袁紹。他一個人獨享了袁氏的名望,這些日子陸續投奔的人多如牛毛。

豪強,名士,武將。或以三寸不爛之舌,獲得袁紹的喜愛,或是以部曲將兵投奔,獲得實權。

短短的一月時間內,袁紹的勢力一次再一次的膨脹著。手下兵丁足有十萬。雖然良莠不齊,還需要休整,但是天下人,尤其是離的近的曹操,鮑信,以及公孫瓚等都感覺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紛紛招兵買馬,準備應變。

「可惜一代雄傑,離死不遠矣。」廣平,一寒舍內,兩個相貌皆不凡的人對坐著,其中一個稍顯文弱的男人嘆了一口氣。

「呵呵,此人北有白波軍。甚至還有呂布這等豺狼,下有西涼兵,左邊有韓遂馬騰。東邊更有袁公,四戰之地,早就離死不遠了。我說你還不信,現在天子駕崩,此人必定獨木難支,只等袁公登高一呼,另立天子與其對戰廝殺,剿滅之。」另一個氣質較為剛強的男人,笑著道。

此二人在河北都是比較有名的,一人為廣平沮授。另一個自然是田豐了。

兩人談論曹禪,也是因為曹禪才聚在這裡。

曹禪那日在征辟孔融時,也動過念頭,來個天下撒網,徵召天下名士入河東,其中當然有被譽為河北雙傑的田豐,沮授。

當時,田豐就斷然拒絕,認為曹禪離死不遠。但是沮授卻是有些覺得曹禪是人主之相,起了投奔的念頭。

但是隨後,河東城頭變換大王旗。卻是一朝天子崩,另一天子立。風雲變幻。天下人都看著曹禪怎麼支撐。

沮授當然也就猶豫了。當袁紹招兵買馬,兵勢達到十萬兵丁,手下謀臣,武將多如牛毛的時候。沮授就只能對曹禪嘆氣了。

以袁紹的威望,打著曹禪獨斷專橫,害死先帝的名義,在冀州另立一天子,與曹禪抗衡。

曹禪的河東就真的變成了死戰之地,遲早有覆滅的危險。

此死路一條,投奔何用。沮授有些惋嘆,曹禪一代雄傑。卻處在這樣的地位,實在天公不作美。

「不過也不是沒有一線生機,如果曹禪能穩住呂布,孫堅等虎狼,運用權謀之術,令他們在北抵抗白波軍,自己領兵屯紮在黃河北岸,防備西涼兵。再命別將屯紮河內,防備袁公。其他陳留,潁川將自守城池。或可偏安一隅。」

沮授說完後,也忍不住搖頭。呂布虎狼穩不穩在得住暫且撇開,單單說袁紹吧,袁紹不是死人,他會發展的。

尤其是最近,袁紹兵馬擴充劇烈。恐怕要經過一次戰爭豎立威望,也要經過戰爭佔領整個冀州。

第一個目標當然是冀州,冀州牧韓馥。

冀州牧韓馥袁氏的門生故吏,極有可能會舉州投降。

當袁紹吞併冀州後,兼併了冀州的八九萬人馬,那時的勢力才真是天下無人能擋。

近二十萬兵馬當然不可能盡出,但是過去十五萬,就能砸出一刻窟窿,斷河內,另其首尾不能相顧,曹城,潁川與河東逐一擊破之。

唯一的變數不是曹禪,而是公孫瓚,此人兵馬眾多,最近也是擴張的厲害,足有五萬眾,拿著曹禪授予的鎮北將軍,著實收到了不少實惠。

但是此人應該暫時不會與袁紹為敵,他會先奪取幽州。才有可能南下。

左右,曹禪都是死路一條。

二人正說著,袁紹最近可能有動靜。就聽門外僕奴進門稟報導:「啟稟老爺,袁公領兵入冀州,冀州牧韓馥投降。」

「哈哈哈。怎麼說的?袁公威勢正盛,天下屬矣。曹禪其人不過一時之雄而已,非天下之雄,我將前往鄴城投奔袁公,不知你意下如何?」田豐哈哈大笑,問道。

「良臣擇主而投,今日袁公雄矣,我當從龍。」沮授也拋卻了心中對曹禪的那丁點奢望,笑著道。

「好,一齊王鄴城。」田豐大叫道。

風雲變幻。但是當袁紹入主冀州,兵馬近二十萬,並且還在急速膨脹的時候,天下有識之士,多人為,天下在袁紹矣。

天下局勢明。

河東,曹禪正在家中,今日他家老夫人,帶著他的長子曹真,以及夫人王燕,妾王氏來河東。

拜見了曹母,曹禪只對王氏點了點頭,對身懷六甲的王燕寬慰了幾句後。就來到了書房內,處理公務。

「報大將軍,袁紹吞冀州。」賈詡提著一卷竹簡,疾步走入道。

曹禪接過竹簡,一目十行掃過。隨即拋到一邊,問道:「公孫瓚,曹操,鮑信,劉備如何?」

「公孫瓚領兵五萬,屯右北平。曹操有五千兵馬屯東郡,鮑信有七千兵馬屯濟北。劉備似乎去了公孫瓚處,並未去即墨上任。」賈詡回答道。

「先別管劉備,擬三份言辭懇切的書信,給公孫瓚,曹操,鮑信讓他們顧念昔日盟友之情,動兵拖住袁紹進取的步伐。」

「儘量讓公孫瓚移兵向南。另罷免了兗州刺史劉岱的官位,令鮑信為兗州刺史。」

曹禪迅速的下達了兩個命令,其中兗州刺史劉岱也是一個潛在敵人,此人乃袁紹的盟友,曹操的東郡,鮑信的濟北都在兗州,剛好讓他們與劉岱周旋。拖住劉岱。

另公孫瓚,也是曹禪對付袁紹的另一大殺招。

不過最根本的還是自己的實力,曹禪的實力膨脹的實在是太慢了。即使現在,也不過是七八萬兵馬,還要分別屯紮在各地。

能動用的兵丁實在是少的可憐。

「下令,凡河東大族,豪強,本將都要徵召僕奴為兵。首先拿衛氏開刀,震懾他們。」曹禪站了起來,對著賈詡道。

「諾。」

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曹禪本想穩定河東,安撫那些豪強,大族,但現在他沒有兵源了,只能拿他們開刀了。

是不是會引起反彈,那也是等戰勝了袁紹之後再說。

他與整個河東朝廷已經站在了懸崖的邊上。等袁紹真另立了天子,任何退縮,軟弱都會導致他萬劫不復。

死也不能退縮。

戰勝袁紹,消滅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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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討伐不臣之夷滅衛氏

河東,大族林立之地。

其實也別說河東了。繁衍到今日,大漢朝幾乎每個地方都有豪強大族。

大族豪強,那是統治的根基。不管是誰,做太守,或縣令都要安撫豪強,大族。從來沒有人敢為難大族,甚至是加害大族。

就像袁紹,他坐河北就是籠絡大族,照顧大族,那些豪強才會紛紛投奔,短時間內,兵力膨脹的厲害。

曹禪目前的處境不好,非常的不好。袁紹的威脅一日勝過一日。那些大族也不像當初那般恭敬了,對於曹禪的有些命令當然是抱著敷衍的態度。

今日賈詡發佈了大將軍令後,應者寥寥。一個個態度都是非常冷漠。要我們送家奴?行,你給點好處吧。

對於大族們來說,現在的曹禪並不可怕,並不像當初入城時候那般可怕。只是頭紙老虎,遲早會被袁紹擊敗。

如果這個時候輜重曹禪,要是等袁紹入河東,清算他們怎麼辦?

沒點好處。讓他們動,休想。

城西。衛氏的府宅內。

衛贏眉頭苦皺,他衛氏雖然是商賈,但也屬於大族的一部分。只是地位較低罷了。這個時候,當然要選擇與大族共進退。

要是單獨跳出去與曹禪接觸是會受到排擠的。甚至河東再無立足之地也說不定。

這個時候,衛氏躲在後邊是最理想的。但唯一,也是不得不考慮的就是衛氏與曹禪有仇,若是反抗,拒絕會不會遭受曹氏的打壓?

自從曹禪來河東後,這個問題就一直困擾著衛贏。

反抗不行,順從也不行。現在的衛贏可以說是進退兩難,走錯一步就是死無葬身之地。衛氏將不復存在。

衛贏是商人慣會討價還價。想了想,決定先隨著大族們抵抗片刻,先看看局勢,以及曹禪的態度再說。

慎重的考慮之後,衛贏吩咐下人讓下人打發了曹禪派遣過來催糧的小軍官。

與此同時,許多河東大族都做了衛贏一樣的事情,拒絕了曹禪的催糧,以及徵召家奴。

大將軍府,書房內。

一身官服的賈詡臉上並沒有任何意外的跡象,一一的描述著個大族的反應。

曹禪聽著那些大族們的嘴臉,也沒多大反應。

反而精神抖擻,目光中殺機一閃,曹禪哈哈大笑道:「不管他們是抱著什麼樣的念頭,或許是想讓我低頭,去求他們。但他們錯了,我不是袁紹。不會寬容他們。」

「動手吧,先把衛贏給殺了。家產充公,家奴收編,進入軍隊。直接讓廖化調教,我到要看看,衛氏前車之鑑下,誰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下絆腳石。」

說到最後,曹禪整個人變得極為凌厲。強敵環視,這個時候要的不是安撫,而是強勢。徹徹底底的貫徹強勢。

「在家中殺了沒什麼意思,還是拖到鬧市殺吧。」賈詡想了想,提議道。

現在曹禪要的是震撼,震懾住這些大族。在家裡直接處死,不利於震懾。拉到鬧市處死,才能有效。

這一點曹禪沒想到,曹禪想殺人,一般都是派遣士卒衝進去。斬盡殺絕。

賈詡看了眼曹禪,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繼續道:「整個衛氏都要抓出去,就算是懷中稚子。也要殺了。這樣就能震懾住那些大族了。讓他們交出手上的大部分家奴。那些大族沒了家奴,也就翻不起什麼風浪了。雖然這種快刀斬亂麻於將來不利,但是對於現在來說,殺人無疑是最有效的辦法。」

曹禪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想到的不過是殺衛贏全家,從來沒有想像過殺衛氏全族。

河東衛氏,大族。族人有數百。

夷滅之,豈不是血流成河。

曹禪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但是曹禪也不否認,殺人全家,遠沒有屠滅全族來的震撼。

毒士。賈詡被稱作是毒士,卻不是空穴來風。

曹禪沉默了。

賈詡卻很坦然的看著曹禪,他相信曹禪,信任曹禪,就像曹禪信任他,一見面就給他做長史一樣。

賈詡在心中也是信任曹禪的,覺得曹禪是個人雄。最近的常常接觸使得賈詡更加堅信了這一點。曹禪這個人不僅是人雄,而且還是人君之相。

大丈夫當斷則斷,夷殺人全族並不是很困哪。真的,對於動不動就夷滅人三族,高高在上的古代天子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賈詡相信,曹禪能下定決心的。因為,現在的局勢,並不是軟弱就能挽救曹禪的,他必須剛強。

必須剛強。

「動手吧。」在賈詡帶著信任的目光中,曹禪緩緩的點了點頭,揮舞著大袖道。

曹禪記得,他初來這個時代後。滅殺的第一戶人家,姓王。那老匹夫全家被殺。那時他只是個小人物,小地主。

今日卻是赫赫大將軍,殺人不僅僅是因為洩憤了,還需要考慮的是維護大將軍的威嚴,以及抨擊對手的手段。

殺人不是目的,手段才是目的。

一舉震懾。

下了這個命令後,曹禪幾乎已經看到了衛氏的鮮血澆灌,澆灌他這顆正在茁壯成長的大樹。

這刀不得不下。不能不下。

在袁紹鋒芒之下,曹禪必須下得去這刀。

「諾。」賈詡恭敬的應了一聲,告辭離開。

衛府內,衛贏才剛剛為自己解決了一個難題而歡喜,命人弄來了一罈子好酒,幾個下酒菜。

算是慶賀。

剛剛吃飽喝足,就聽外邊一陣喧嘩聲傳來。他家的門似乎被暴力給踢開了。

猛的面色大變,衛贏心下驚駭欲絕。

他剛剛才拒絕了曹禪徵召家僕的命令,不會是立刻遭了報應了吧。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啊,曹禪不可能這麼快的。

何況他也只是象徵性的低檔一下,不至於使得衛氏脫離了河東大族群。又不是真的要抵抗曹禪。

正當衛贏驚駭欲絕的時候,一隊矛戈森然,皮甲鮮亮的士卒闖進了書房,閃著寒芒的長矛很明確的告訴衛贏,他完了。

曹禪發飆了。

而且。一下子就是下狠手。死死的狠手,讓他沒有翻身餘地的狠手。唯一讓衛贏欣慰的可能就是他的長子,三子早早的就被支走了。

帶著衛氏的部分家產,去了河北。

但是當刀臨近,架著他的脖子的時候,他真的欣慰嗎?不,不是欣慰,而是無比的恐懼。

他就要死了,不管如何佈置,如何為衛氏留下了香火,他還是必須死了。

死對於衛贏來說是極為可怕的事情。他衛氏有金銀珠寶,數不清。有僕奴,以萬論的。有糧食,以萬石論的。更有隱秘的軍資。

他們衛家,遲早會憑藉這份家資而擠入權貴之流。

但是這一切,緊緊是因為招惹了個曹禪,而畫上了休止符。他們衛氏就算有龐大的家財,龐大的僕奴。

在勇悍的兵卒面前,只是個笑話。簡單的笑話。

衛贏沒有後悔,全部的後悔被恐懼淹沒。要說後悔,他有一點覺得很後悔,為什麼不是以長子去向蔡邕求親,而是用了次子。

斷送了這一條活路。

衛贏可能至死也想不到,促使著他加速敗亡的,就是因為蔡邕這條活路。蔡琰才是最終極的殺手。

而現在的蔡琰還好好的活在河東,活在曹禪的大將軍府內,享受著琴藝大家鄒氏教導琴藝。活蹦亂跳的。

河東城與大多數城池一樣有權貴聚集的城池,也有販夫走卒,平民百姓集聚的平民區,也有鬧市。

城池中,最熱鬧的一帶。往常也都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現在卻是空出了一片空白的地方,妨礙著無數人的生意。要是在往常,一定有人破口大罵,但現在卻無人敢罵。

因為圍起這個空白地方的人是一個個如狼似虎的士卒。

一個個殺氣森然,氣勢凌厲。這是精兵,是戰場上殺過人,是無數次戰場上殺過人的百戰精兵。

看到這些士卒的人,無不是這樣想的。

誰敢上去罵人?

這是想幹什麼?人群中,無數人交頭接耳。摸不著頭腦。

但很快的,人群中有人瞧見了被壓來這裡的無數人。當先一人,更是大人物。

河東內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衛贏,衛氏族長。

衛氏富可敵國,這是整個河東,乃至整個天下所共知的。在河東自然是大的不得了的大人物。

但現在呢,一身華服的身上染滿了血痕,額頭上更是鮮血崩流。頭上更無冠。要形象沒形象,要氣度沒氣度。

被兩個士卒押送著。步履踉蹌的來到了這一片空白地帶。

身後是衛贏次子,衛語。這小傢伙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父親給他惹來了多大的麻煩,只懵懵懂懂。

更身後則是整個衛氏的族人們。

這些人男女老幼都有,但無一例外,都是滿身華服,穿戴光鮮。此時,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是懵懵懂懂,只有少數明白人,臉色絕望,望向衛贏的神色,充滿了怨毒。

只因為此人心胸狹隘,曹緞的仇報應在曹禪身上,才有衛氏如今這傾族之禍。

當衛贏以及整個衛氏族人本帶到鬧市的時候,賈詡策馬來到此地。

來到附近後,翻身下馬,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來到了早已準備好的案前,跪坐下來。

「今漢室飄搖,正是匹夫效命,奔赴疆場的時候。然衛贏,以及衛氏,卻抵抗大將軍發佈的徵召令,緊守財物。今日殺其一人,屠其一族於此,以警示世人。斬。」賈詡朗聲唸唸完。

即大手一揮,「斬」字送出。

「請大將軍饒命,我衛贏願以全族之資,助他掃蕩賊寇埃」當賈詡斬字說出後,衛贏忽然像是著了魔一般,發瘋的嚎叫道。

但回答他的是刀斧手,森寒的刀。

一個身材魁梧,手臂粗壯的壯漢舉刀,刀光一閃,衛贏哀嚎的聲音,戈然而止。

頭顱滾走了足有一丈距離。

人群中,有婦人尖叫道:「死了,死人。」隨著婦人的尖叫,人群立刻騷動了起來。

「蕩其族。」賈詡不動聲色,下令道。

「撲哧,撲哧。」連續響起的聲音,注定了今日是個流血日。是曹禪震懾河東的日子。

當日,流淌著的鮮血染遍了幾乎整條街,住在附近的居民,在天黑之後甚至不敢出門。

當夜,大將軍府前,幾乎車馬遍地。

無數大族,大豪強,小族,小豪強,爭先恐後的拜訪曹禪。送上家中奴僕的名冊,以及無數糧食。

一時間,河東糧倉堆積盈滿,裝之不下。僕奴的數量,多達二萬。清一色的彪壯奴僕。

從衛氏家中收繳出來的金銀錢財,加起來的數量,比之曹禪從洛陽帶來的財物只少了一點點,糧食就有十萬石。僕奴數萬。

大將軍府,曹禪站在院中,看著手中賈詡登極成冊,衛氏的詳細數目後。

程昱,賈詡站在曹禪的身邊,

曹禪感嘆道:「衛氏比之徐州糜氏尚要強盛一分。」

「子曰:王者之國,使民富;霸者之國,使士富;僅存之國,使大夫富;無道之國,使國家富。」

「正因為有了衛氏的這份家業,漢室才會如此破敗。」程昱大聲道。

賈詡心下點了點頭,衛氏這份家業真是觸目驚心。

曹禪也是很慎重,漢室破敗與一部分人的貪婪分不開,豪強,大族都是建立在平民百姓身上吸血的人,土地兼併,使得百姓顛沛。百姓顛沛,使得黃巾起,黃巾起,大漢亡矣。

不過,曹禪雖然慎重,但也知道這是將來的事,目前的緊要任務是收編那二萬精壯僕奴,成軍。準備征討袁紹。

「今**們二人在此小飲一杯吧。」曹禪含笑道。

夷滅衛氏,對曹禪來說是個不小的事情,這預示著當年陪縣流匪之亂的主謀主人,已經被清洗一空。

歷經兩年餘,其中艱辛常人難知。

可設宴慶賀。

「諾。」二人大聲應諾。

內部隱患,以及實力的積累都隨著衛氏的夷滅,而準備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看袁紹怎麼來了。

是另立新帝,與曹禪爭鋒相對。還是再次起一次討伐戰爭,來討伐他曹禪?

不管怎麼樣,曹禪都有了準備。

神來,我殺神。佛來,我殺佛。人來,我踐踏之。

   


第二百二十八章討伐不臣之大將軍出征

最終,消息從河北傳來。

袁紹立一漢光武皇帝的子孫。劉登為皇帝。建年號,建安。

此消息一出,天下嘩然。

所謂天無二日,國無二主。不管是立了小皇帝的曹禪,還是立了新帝的袁紹。互相是絕對不能共存的。

政治上的分歧,可以用南轅北轍來形容。唯一能解決的就是武力,也就是戰爭。

第五日,袁紹在鄴城掛帥,被劉登封為上將軍,征討逆賊曹禪。以及曹禪的小朝廷。領兵馬二十萬,號稱四十萬,開赴河內。

差不多同一時間,公孫瓚出兵攻打幽州牧劉虞。曹操,以及鮑信出兵攻打兗州,為曹禪減輕壓力。

第六日,曹禪就接到了河內晁能的急報。

大殿內,群臣跪坐,何後抱著小皇帝坐在御座上。

時日過的飛快,何後臉上的紅腫早已經消失,但眼中再也沒了傲氣,偶爾掃向曹禪的時候。很是閃躲。

曹禪曾經說過,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此時何後心下卻很是懼怕,曹禪的第二次。尤其是這第二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

威嚴的早朝還在進行,為了避免露出過多的異樣,何後儘量的少把目光放到曹禪的身上,努力的保持著太皇太后的威嚴。

此時,卻沒有任何大臣察覺到何後的異樣,也不知道他們的太皇太后早已經被曹禪給調教過了。

一個個神色極為凝重。隨著袁紹新立了天子,漢室已經不是唯一,朝廷也不再是唯一。戰肯定要戰。

現在河東不缺糧食,金銀,輜重,但卻缺少兵叮一萬將兵,以及二萬剛剛從豪強手中募集到的士卒。河內雖然屯紮了四萬大軍,但是面對袁紹近二十萬大軍,卻是不成比例。

雖然說防守方佔了地利的便宜,但是久守必失埃

只要袁紹以十萬大軍把河內團團圍住,再分兵十萬進犯河東,漢室就將不存。

大殿上。正有司儀唸著袁紹送出的長長檄文,「蓋聞明主圖危以制變,忠臣慮難以立權。是以有非常之人…………..,逆賊曹禪,祖上曹奐以勾結宦官權奸曹騰發家,是為宵校父曹緞性格剛戾,乃一妖孽。………..取禪之首級者,封五千戶侯,賞錢五千萬.部曲偏裨將校諸吏降者。勿有所問。廣宜恩信,班揚符賞,佈告天下,咸使知聖朝有拘迫之難。」

這長長的較文不管是開頭還是結束曹禪都有些熟悉,只是這中間的部分從曹操換成了他。

文也是出自陳琳之首。

曹禪把這文章弄到大殿上讀,當然不是為了羞辱自己,而是為了激勵士氣,促進目前朝廷內的團結。

更進一步的給朝臣們留下印象,若是袁紹來,他們將權位不保。

隨著司儀一字一句的唸著,群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袁紹把曹禪比作妖孽,那他們豈不是連妖孽都不如?

當最後一個字從司儀的口中吐出的時候。

群臣中能保持鎮定的也就荀爽,曹禪以及陳紀王允等人了。其他都面如黑炭。

掃了眼群臣,曹禪緩緩的站了起來,身上穿戴著的大將軍朝服襯托著曹禪威嚴無比。

「我將出征,你等如何?」

「必為大將軍後盾,管理朝政,使後方穩若泰山。」群臣互相看了一眼,群情激昂道。

「如此,我放心矣。」曹禪點了點頭,隨即。對著何後一鞠身道:「請太皇太后下旨。」

「命大將軍曹禪屯河內,節制天下兵馬,督討逆賊袁紹。」何後依著曹禪對她的吩咐,下旨道。

「臣領旨。」說完後,曹禪緩緩的收回彎下的腰,挺直胸膛,大步朝著大殿外走出。

「許褚典韋。」

「末將在。」

「召三千百戰精銳,在城外聚集,我要督討袁紹。」曹禪迅速的下著命令。

回到大將軍府後,曹禪令賈詡帶著數十個刀筆小吏,隨軍出征。留下程昱,荀彧,陳群,鐘繇穩定朝政。

大將軍府內。

曹禪逗弄了下長子曹真,隨後對著都是淚眼朦朧的曹母,王燕,王氏,蔡琰,陳氏一笑道:「沙場打滾數年了,你們儘管放心,沒事的。」

曹母聞言呆愣的看著曹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習慣了兒子不在身邊,不停的在外征討,征討,再征討。

今日,又要送他出徵了。這次,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整個漢室。

擦拭了下眼角處的淚水。曹母強顏笑道:「我兒記得保重身體,不要太累了。」

「母親放心。」

「夫君要記得家中婦孺,還有未出世的孩子。」王燕一邊淚水橫流,一邊撫摸著已經很明顯的隆起的腹部,梗咽道。

「要多穿些衣服,你病還沒好利索。」

…………….

對於這些含著濃濃關切的話,曹禪一一的點頭答應。

當初曹禪立足亂世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這些人。現在還是一樣,但他已經身不由己,就像面對此時咄咄逼人的袁紹,你不去攻擊,他就會攻擊你。

河內,曹禪必須去,沙場,曹禪必須去。

談了幾句,曹禪撫摸著蔡琰白皙的腦門兒,笑著道:「哥哥走了,要努力跟著鄒氏學琴,等哥哥回來,彈給哥哥聽。」

「嗯。」其實如今的蔡琰已經不小了,差不多八歲了,在這個時代,過個五六年後就能嫁人了。

蔡琰身上也有一種少女初長成的氣質了。但此時在曹禪的面前,這位少女卻是含著淚,使勁的點了點頭。

一二年的相處,讓蔡琰對曹禪的依戀,幾乎與對她父親蔡邕的依戀差不多,甚至要蓋過蔡邕。

五六歲是最記事的年紀,蔡琰跟著曹禪的時候,正是這段年紀。蔡琰心中對曹禪的感情自然要比蔡邕要深切一些。

含著淚,點著頭。蔡琰梗咽的應了一聲。

曹禪笑了笑,回頭看了眼在場的娘,妻子。以及兒子們一眼。深深的看了眼,猛的轉身走了出去。

要想留住在場的人,就必須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強大到誰也別想擊敗他。曹操不行,袁紹不行,劉備不行,呂布王允更加不行。

誰也不行。

城池東面,曹禪悄然的領著三千百戰精銳,帶著能吃能睡,處在巔峰狀態的典韋,許褚二人開赴河內。

河內城,城池相當的堅固,巨大。

在經過曹禪的勸說,以及後天下大亂後。晁能加固城池不有餘力,一二年的時間,加固的城池,如何高,厚可想而知。

一般人想要直接攻破城池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全部殺死城頭上的士卒,才能破城。

這幾日內,從河東運來河內的糧食,輜重不計其數。路上車馬滾滾,一輛輛的牛馬車幾乎從河東鏈接河內。

河東不僅向河內輸送從大族手中繳獲來的糧食,也向曹城源源不斷的運送從洛陽,以及衛氏手中繳獲的金銀珠寶。

換成純粹的金銀錢,以及糧食。

曹城的能力,不僅僅是可以短時間內提供曹禪糧食,天南地北幾乎常駐一千商人的曹城,也可以迅速消化曹禪征伐得到的貴重物品。奢侈品。

消化成為金銀錢,以及糧食只用一月的時間。

消化出來的糧食,金銀錢很有一部分也運往了河內。

曹禪治下的城池,郡縣,幾乎都在全力運轉。支持這場絕對不能輸掉的戰爭。

這樣的情況,當然是得河內空前的繁榮,人來人往。

曹禪這一支三千人的軍隊,相當的不起眼。很是簡單。輕便的進了城池。

太守府內,曹禪再次見到了晁能。

這位長輩為他取了表字,為他加冠。在初期的發展中,幾乎等同於荀爽的地位。以縣令的身份,包容著他胡作非為。

若是沒他,曹禪只能當一個小小的鄉下地主而已。

初見面的時候,曹禪掀起衣襟,想要給晁能行了大禮,卻被晁能給急急的扶起。看著手上的曹禪,晁能也是感慨良多。

當初,誰能想到這個大侄子,今日的成就。局大將軍,一舉一動牽扯整個天下。甚至說,如果天下沒了曹禪,將會寂寞許多。

當初他沒料到,王遂也沒料到。

雖然兩人都是感慨良多,但誰都沒有在禮節上客套許久。晁能扶起曹禪,曹禪也順勢的起身。

外邊袁紹氣勢凌烈,他們再做這些虛禮,何等的不智。

互相看了眼,晁能道:「請大將軍上座。」

曹禪點了點頭,對著晁能微微一拜,起身坐在了主位上。

典韋,許褚二人在門外把守。沒跟進來,現在房內,只有曹禪,晁能,賈詡,戲志才,以及郭嘉。

曹禪與郭嘉已經許久沒見面了,曹禪對郭嘉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郭嘉回禮。

「不知現在局勢如何?」與郭嘉相互見禮後,曹禪問晁能道。

出乎曹禪的意料,晁能的神色並不焦急,似乎也沒多大壓力。

他笑著道:「袁本初,他車馬。出征的禮樂,都齊全。走起路來慢吞吞的,中軍離河內起碼還有三百里。就是前鋒高覽也在距離河內五十里的地方屯紮。」

賈詡聞言冷笑,「袁本初看來是勝券在握,以為吃下河內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賈詡最是不屑,袁紹這等做表面功夫的人,出征禮樂,車馬齊全。這豈是打仗,這幾乎是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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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討伐不臣之河內名將方悅

不過賈詡也知道。你可以用高姿態蔑視袁紹,但決不能忽略袁紹,乃至輕視袁紹。

二十萬的兵馬也不是兒戲。

雖然說這二十萬兵馬不全都是精銳。與賈詡差不多,郭嘉也輕視袁紹,但不代表他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小看了袁紹的二十萬兵馬。

別看他是不是精銳,總數擺在那裡。夠嚇人的了已經。二十萬。董卓之後,能有兵馬二十萬的也就是袁紹了。

曹禪聽完後,也是放下了心,慢吞吞慢吞吞就好埃袁紹慢一些,他就多一些時間準備。

「打算怎麼守城,你們商量過嗎?」曹禪問郭嘉,以及戲志才道。

二人對視了一眼,戲志才抱拳道:「商議過,死守城池,等待機會。」

隨即,郭嘉笑著補充道:「袁紹兵勢又極為強大,如果死守城池,讓他高興幾場,沒準他就會自動露出破綻讓我們有機可乘。」

說到這裡,郭嘉敦了頓,又道:「反正我們糧食充足。夠用一年兩年乃至四五年的了。糧食充足,軍心就不會動遙守住城池應該不難。」

對於兩人的佈置,曹禪沒什麼疑惑的。這二人的才能不用說,肯定高過他。在軍事方面,他不想插嘴太多。

但是心下卻還有個疑惑,曹禪想了想,問道:「我若是袁本初,有二十萬兵馬必定先分十萬圍住河內,再分十萬直擊河東。這兩座城池,隨便下一座,就可以使得我全盤崩潰。他有什麼理由,用二十萬兵馬圍困河內?」

郭嘉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了曹禪會有這麼一問,很是流暢道:「他是袁紹,而您是大將軍,大司馬曹禪。您能明智,但不代表她袁紹能。我在此問大將軍,袁紹恨你嗎?」

曹禪眼睛一眯,袁紹恨他嗎?當然恨了,袁術之仇暫且不說,在討董之戰中。他曹禪以奪了袁紹盟主之權,在袁紹不能進的時候,北上討伐董卓,殺敗董卓。等於是在天下人面前狠狠的打了袁紹一個耳光。

證明了他的能力比袁紹強十倍,百倍。

要不是袁紹還有袁氏這個金字招牌頂著,沒準早就一蹶不振了。袁紹豈能不恨他。

曹禪更是聞其語,而只其雅意。笑著指著自己。問道:「奉孝是說,若我在此,他袁紹就會紅著眼睛攻打河內,不分兵去河東?」

郭嘉欣然點頭,道:「然也。」

「也不是這單方面的原因。」戲志才在旁道:「大將軍您是朝廷現在的頂樑柱,您若是在此被擒,或被….,等於是說一舉擊破了河東,河內,曹城,潁川。他袁紹焉能不死活賴在河內,攻打河內呢?」

說的簡單點,在郭嘉,以及戲志才的計劃中,曹禪是魚餌,於公於私,袁紹都有理由領著二十萬大軍猛攻河內,取曹禪的首級。

因為十萬不保險,十萬圍困一座城池,曹禪還有突圍的可能,二十萬就不怕了。能把曹禪死死的困在河內。

曹禪一死。天下有我。

袁紹肯定會這麼想。這麼一想,他袁紹就不會再前進了,坐困河內,與曹禪決一死戰。

曹禪聽著二人的話,看了眼賈詡,發現他並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哈哈一笑,道:「如此,先把袁紹放在一邊,我先去城頭,見一見諸將士,激勵士氣。」

「諾。」包括晁能在內,在場的一齊應諾一聲。

目前屯紮在河內城的兵馬分為四部,其中戲志才一部兩萬人。這部分人有當初從河內拉出去的士卒,也有一部分收繳了上黨太守張揚的降卒。

一部是郭嘉的兩萬士卒,這部分士卒大部分都是孔融的北海士卒,小部分則是收降了袁術降卒成軍。

第三部分則是河內本來的守軍,共計一萬人。

都是不怎麼精銳,也缺少大戰洗禮的士卒。真正精銳的是曹禪從河東帶來的三千人。

不過就算是不怎麼精銳,守城也是綽綽有餘的了。袁紹的他的軍隊不也是東拼西湊的嘛。

城北,晁能,郭嘉等人簇擁著曹禪行走著,看著一個個士卒,士卒們的是神色或緊張,或是堅毅。

尤其是看向曹禪,有些人根本不敢看向曹禪。

士卒們當然不認識曹禪也不知道曹禪是誰,但卻認定晁能等人,能被河內太守簇擁著的,是什麼樣天大的人物。這答案呼之慾出了。

漢大將軍,大司馬曹禪。

上了台階,曹禪來到了城門樓附近。靠著前邊的女牆,曹禪看著城下。很是滿意。

從城牆上往下看,更加的直觀。城池起碼有十丈高,袁紹的兵卒要想爬上來,可不簡單。城池下,護城河也已經挖好了。

北方較為乾旱,一般城池是沒有誰的。河內城本來也沒有護城河守護,但是晁能發動了全部士卒,從一里以外挖了一座小河,引水過來。就成了護城河。

除此之外,城池上堆積著如山般的石塊,以及圓木。這些重物的殺傷力極強,也極為震懾人心。

想一想,這些東西砸下去,腦漿迸裂。對敵軍的士氣,打擊何等巨大。

這面城池的守將是方悅,七尺高,虎背熊腰長得極為魁梧。他聽得親兵的稟報後立刻出了城門樓拜見。

見到被晁能等人簇擁在當中的曹禪後,雖然有些訝異曹禪居然如此年輕,但還是很自然的下拜道:「末將方悅,拜見大將軍。」

河內名將方悅。以及北海名將武安國,目前都在這座城池內。

要說曹禪不僅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也改變了這些人的命運。看著方悅,曹禪心中起了一絲溫情。

笑著上前拍了拍方悅的肩膀,道:「方將軍辛苦了。」

方悅到是沒想到曹禪居然如此溫和,被拍著肩膀,心下一絲拘謹的同時,也升起了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微妙,有些時候一碗飯,一碗水,和藹的表情。不經意間就能種下。但有些時候,就算是金銀滿屋也未必能收買人心。

不過,方悅到底也是沙場宿將,很快的就收起了情緒。束著手,低著頭。道:「為大漢守護城池,乃是本職,何來辛苦。」

「哈哈,要是大漢將軍都如方將軍,少一點像袁紹這等奸佞,這天下早就太平了。」曹禪聞言大笑,對方悅的好感有些上升。

這方悅雖然廢材了一些,但那是對比於呂布。在河內方悅還是響噹噹的名將,在天下也是一員不錯的將軍。

到了曹禪現在的地位,以及勢力,少一個像郭嘉這樣的智謀之士,不過有什麼變化。但要是少了一群像方悅一樣,中層,基層的將軍。

就是天大的災難。

籠絡方悅,只是舉手之勞。曹禪豈能放過。

接下來,不過言談幾句,曹禪就加封了方悅身上的官職,賞賜了些許財物。更是下令撈軍,完膳加餐。

當方悅傳令三軍,言大將軍下令,今晚加餐後,城池上歡騰一片。

不用什麼壯志凌云的大話,不用什麼激昂的豪言壯語。只要一些小恩小惠,就能籠絡住人心。

笑著看過城北,曹禪再去了城東。那邊的守將是武安國,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也是賞賜財物,以及撈軍。

四面城門,轉悠了一圈,激勵完將士後,也差不多是夜晚了。

當晚,曹禪被安排在一座豪強的宅院內居祝伺候的僕奴侍女都是晁能的人。

這一住就是五日,到了第六日袁紹才領著他的二十萬兵馬姍姍來遲。

不過先鋒高覽早在四日前就已經到達。領著軍隊在城外三里的地方安營紮寨。因此,軍營是現成的。

極為大氣的軍營內,袁紹的中軍大帳坐落當中。

帳內。

袁紹高坐在上,其下文臣有田豐,郭圖等河北名士,也有顏良,文醜,張合,高覽等河北名將。

尤其是顏良,文醜,張合。高覽,號稱河北四庭柱。

在勇猛上,在領兵作戰上,絕不差於曹禪帳下的典韋,許褚,夏侯淵,夏侯惇等將。

帳外更是如林如雨的士卒,整整二十萬大軍。不怕消滅不了曹禪。

不管是勢力,聲望,人才,地盤。袁紹都強過曹禪。這是袁紹自信的理由,這也是袁紹在路上禮樂齊備。

緩緩而行的重要原因。明面上說,袁紹是蔑視曹禪,看不起曹禪這個暴發戶。實際上,袁紹有點私心,想羞辱一下曹禪。

他對曹禪之恨,深以切齒。

「今已到河內,不知諸位有何良策破城啊?」袁紹緩緩的掃過左手面,文臣們坐著的地方,笑問道。

田豐立刻直起身子,對袁紹行禮道:「河內兵馬眾多,城池高大。曹禪更是囤積了無數糧食,輜重再此,破之恐怕不易。應分兵十萬,把此地團團圍住,令其不能脫困。袁公再率領本部十萬,殺向河東,只要河東一破,曹禪軍心必定不穩,滅之容易。」

「田先生此言差矣,河內,要地也,乃曹禪勢力的中央,破河內,等於是切斷了曹禪勢力南北兩方。使其前後不能相顧,到時候,再逐一擊破。易也。再則,那河東是曹禪定下的都城,那裡邊囤積的兵馬。糧食恐怕不比河內少。分兵攻打兩處擁有重兵,同時糧食眾多的城池。田先生這是打算空耗袁公之實力呼?」說話的人劍眉星目,賣相極佳。款款而談,更是有一種名士風度。

此人既是袁紹帳下,赫赫有名的河北名士,許攸。

   
第二百三十章討伐不臣之暗夜進行中

袁紹本喜聽田豐之言。但聽了許攸的言論後,更覺得對頭,但又不放不下田豐的言論。

他的頭開始疼了起來,這到底是一鼓作氣,拿下河內好呢,還是分兵河東,把曹禪的小朝廷給滅了好。

袁紹在這邊頭疼著,那邊田豐,許攸,甚至是郭圖都加入到了爭辯中,尤其是田豐,說話很大聲,怒目圓睜,顯得很有氣勢。

袁紹有些不喜,覺得田豐有些太剛硬,與群臣不合。

爭吵聲越演越烈。

「哼。」袁紹發出一聲怒哼,大帳內,立刻安靜了下來。

袁紹掃了眼許攸,郭圖等,無一不低下頭,表示恭敬。唯有田豐並沒有屈服,抬著頭,還打算再辯論。

旁邊的沮授在伸出手,很是隱秘的拉了下田豐。

他的性格雖然也不是太好,與田豐一樣,有些剛強。但好歹比田豐委婉一些。他看出來,現在袁紹正火著呢。

被沮授這一打斷,田豐心下雖然不甘,但還是隱忍了下來,只是轉頭對許攸,以及郭圖怒目而視。

兩個妄臣。

那赤luo裸的鄙夷,讓許攸二人心下一陣陰冷,只是二人心機比田豐深,沒有直接在面上顯現出來。

袁紹見四下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其他聲音,感到很滿意。笑了笑道:「先看看這河內吧,要是這河內好拿下,先拿下,要是不好拿下,就分兵前往河東。」

算是取了中庸。

「諾。」雖然田豐有些不敢,但還是隨著大帳內的文臣武將齊齊應諾道。

河內城東。

袁紹一行人策馬來到了大約距離城池五十丈遠的地方,數十人對著城牆指指點點。

曹禪得到消息後,立刻帶著眾人上來觀察。

「不知哪個是袁本初。」郭嘉戲謔一笑,道。

「呵,管哪個是袁紹呢,只要他想要我的命,就得留下來拚命才行。」曹禪呵呵一笑。轉頭對著典韋道:「大兄,吼一嗓子。」

「嘿嘿。」典韋嘿嘿一笑,猛的吸了一口大氣,憋在肺中,隨即猛的咆哮而出,「我大將軍大司馬曹侯在此,逆賊袁紹可敢出來一見?」

「我大將軍大司馬曹侯在此,逆賊袁紹可敢出來一見?」

「我大將軍大司馬曹侯在此,逆賊袁紹可敢出來一見?」

隨著典韋的大喝聲,城頭上,無數士卒大喊著。城池隱隱出現了一絲顫動,似要山崩地裂。

對面,袁紹神色一變。立刻變得陰沉了起來,曹禪?

他沒想到曹禪會在這裡,一是沒得到消息,二也是因為河內雖然是重要門戶,但顯然河東更重要。

呂布孫堅這些人,以及北方數十萬白波軍都很難解決。

曹禪不屯紮在河東,居然在河內?

雖然驚訝,但袁紹心中卻隱隱的升起了一股興奮感,這種感覺很奇妙。袁紹唯有快要打擊仇敵的時候,才會有這種感覺。

而曹禪,毫無疑義是他袁紹的仇敵,仇深似海。

乃至於袁紹做夢都想擒了曹禪,再把曹禪撕成碎片。

「袁公不可上當,可能是詭計。」田豐皺起眉頭,看著城池上山呼海嘯般的聲音,上前一步道。

「沙場之上,最重氣勢,袁公何等英雄,豈能在氣勢上敗給了他曹禪。來人,持盾牌來,護著袁公向前。」許攸卻是冷哼一聲,大聲對著身邊的士卒道。

「你。」田豐怒目掃向許攸。氣得說不出話來。

袁紹卻一揮手,冷聲對田豐道:「休要多言。此城頭上是否有曹禪,我必要去確認一下。」

說話間,已經有一大隊士卒,手持巨大的盾牌走來。

盾牌足有兩人高,面面寬厚,數十面排在一起,足以互助袁紹等人。隊伍緩緩的向前推進。

距離城池四十丈,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十丈已經是最低限度的安全範圍了,再向前推進就有被弓箭手居高臨下射殺的危險。

因此,袁紹下令隊伍停了下來。

神色一閃,袁紹朝著城池大聲道:「本將相邀來也。」

「哈哈哈哈,此處只離我弓弩十丈,袁本初卻敢來。果然是膽若虎賁。」曹禪越眾而出。朝著城下大笑道。

誇讚了一句後,曹禪猛的話鋒一轉,冷笑道:「不愧是敢立假帝,謀反之人。」

袁紹的臉色立刻鐵青,曹禪的話對他刺激不校深呼吸了幾口氣後,袁紹揚聲道:「多說無益,等明日廝殺上一場,讓天下人看看誰是雄。」

「在下等著。」曹禪朝著城下抱拳,大笑道。

「哼。」袁紹冷哼一聲,揮手讓士卒們開始後撤,曹禪的身形,曹禪的聲音,袁紹怎麼會記錯,城頭上確是曹禪。

剛好,我正猶豫不決。是不是分兵往河東。你自己卻挑出來,人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偏要闖進來。

今日就滅你於此。

二十萬大軍,圍困一座城池。袁紹的自信非常的足。

回到帳內,袁紹正打算下令全軍休整,明日開始攻城。

田豐卻又跳出來,他舉拳對袁紹道:「袁公,曹禪約袁公城下交談。說的卻都是些虛話,像是為了專門讓您確認他在城中,設下的局。應反其道而行,分兵十五萬,奔河東,吞河東,而後襲河內。」

「可一舉拿下曹禪。河北之地當全屬袁公矣。」

田豐又在最後做了總結,說完後田丰神色激動的看著袁紹。只是此時袁紹的臉色有些發黑,壓根就沒聽進去田豐在說什麼。

許攸見此,心下一笑,只覺得田豐此人有勇無謀。

「曹禪在此。若擒獲曹禪,豈不是一舉拿下曹禪治下的河東,河內,陳留,潁川四郡之地?」許攸面有得色的看著田豐,道。

田豐剛想爭辯。

卻冷不防袁紹笑著對許攸道:「子遠所言極是。」

許攸趕忙行禮,以示恭敬。

袁紹誇完許攸後,轉頭看向面色通紅的田豐,神色漸冷,田豐自從投奔他以後三番兩次的頂撞他。

要不是因為田豐在河北有賢名,袁紹用之,只是為了讓天下人看看,他是如何的禮賢下士。

若非還有這些價值,袁紹早棄之了。

「元皓擅長政務,此時鄴城正缺少一能人,元皓可為我鎮守之?」袁紹的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

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擅長政務,就等於是不客氣的說田豐不擅長軍事。

雖然委婉,但看得出來,袁紹對田豐已經有很大的怨言了。

田豐本凌云壯志,滿腔熱血的投奔袁紹,欲建立一番功業。但三番兩次遭到許攸,郭圖等人的陷害,此時袁紹更是打了他的臉。

臉色頓時一片青紫之色,喉口發乾。田豐對著袁紹深深的一鞠躬,沙啞道:「願為袁公鎮守鄴城。」

說完後,田豐拂袖離開。

沮授面上微嘆,當初投奔袁紹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如今卻是雄心見老了。可惜,沒能堅持己見,投奔了曹禪。

心下嘆氣,沮授對著袁紹一抱拳道:「遠去鄴城一路風塵,在下去送送。」

袁紹深深的看了眼沮授,這才點了點頭。

看著袁紹的表情,沮授心下更見嘆氣,因為田豐,他知道袁紹連他都厭棄了。

出了大帳。沮授疾步追上了田豐。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田豐駐足回頭,臉色更是苦了一分。

沮授本有投曹禪之心,他卻硬拉來投奔袁紹,此袁紹如此糊塗。他只覺得對不起沮授。對著沮授深深的鞠了一躬,田豐長嘆道:「連累了。」

「我等好友,何必客套。」沮授很灑脫一笑,頓了頓,舉拳道:「此去鄴城,路途不短,元皓保重。」

「保重。」田豐抱拳回禮。

沮授看著田豐策馬漸遠,身邊只帶著幾個小廝。只覺荒涼。回頭看了眼大帳方向,沮授愁嘆一聲。還是反了回去。

有心想要一走了之,既投奔了,怎能一事無成。灰溜溜的離開,這不是沮授的風格。

整理下了衣衫,沮授挺起了胸膛,在帳內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堂堂的返回了大帳。

日方出。一片廝殺聲已經響起。城池外,河北四庭柱顏良,文醜,張合,高覽分別領兵三萬,攻打四門。

曹禪站在城東強上,一身甲冑,神色間滿是凝重。站在此地,才能直觀的認識到袁紹是何其強大。

城池下,黑壓壓的一片。一眼望去,無數兵卒。

一個個雄壯的士卒,扛著一袋袋裝滿了泥沙的袋子。在將軍們的呼喝下,在滿是箭矢的地段,悍然的衝向了護城河。

中途無數人倒下,但更多的人順利的扛著麻袋。拋入了護城河中。

「轟攏轟攏」之聲不絕於耳。

數萬人填河是何其迅速,很快的就有一小段的護城河被堵塞。其上堆滿了麻袋。

眼看護城河已經填滿,負責攻打城東的顏良,大袖一揮。

皮鼓轟隆聲中,一隊隊扛著云梯向前進的士卒,猛的從顏良身後衝出。撲向了高達十丈的河內城。

扛著云梯前進的士卒,面色堅毅,身材極為彪壯,兼悍不畏死。在箭矢飛射中,疾步向前。

一架十丈長的云梯,扛著的人足有二十人。但當走過被麻袋填滿的護城河,順利的架上云梯後,剩下的士卒可能不足五人。

中途有被箭矢射中倒地,有直接被射殺的。更有慌亂中,掉入護城河的。

河內城寬達二里,此時到處都有兵將架起云梯,猛的衝了上來。手咬著短刀,手腳並用,向上攀爬。

途中有被石塊擊中,慘叫著跌落的人。被砸成肉餅,只遺留下一攤血肉模糊的污穢。也有人被滾燙的油水潑中,哀嚎著倒地。

站在城頭,看著一個個袁紹士卒被各色樣的武器殺死。各種各樣的死法。

一場聲勢浩大的攻城戰,之慘烈有些讓曹禪動容。比之曠野廝殺,攻城更加考驗著雙方士卒的心裡素質。

在這樣的情況下,有的人會裹足不前,就算勉強被督軍的將軍逼迫上前也只是填上一條人命而已。

但有的人天生膽大,在這樣慘烈的環境下,飛速的成長,不用將軍督軍,自己就飛快的前行。冒著箭矢滾石。沖上城池。

隨著戰爭的持續,空氣中瀰漫起了一種濃烈的血腥味。一般人聞之必定嘔吐不止。就算有膽大的也勃然色變。

此時,曹禪身上的甲冑添加了點滴的鮮血,這是一個猛人爬上城牆後,被許褚當場斬殺,濺出來的鮮血。

廝殺足足有一個時辰,袁紹看城池不下,士卒疲憊,這才鳴金收兵,打算明日再行攻城。

深夜,城北。

空氣中血腥味不改,但是廝殺聲已經不再。滿地的屍體也肉眼不見。深夜,掩蓋了一切戰爭的痕跡。

曹禪站在後方,看著一身便服的許褚,在城門樓的一處柱子系好了繩索,並且使勁的拉了拉。覺得硬度滿意後,這才放下。對著曹禪道:「大將軍。」

「嗯,走吧。」曹禪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城池,任由許褚把繩子綁在他身上,緩緩的放到城下。

落地後,曹禪迅速的解開身上的繩子。對著稍後落地的典韋,許褚點了點頭。

一行三人,只配短刀,穿便服,朝著北方脫走。

北方,山脈深處,屯紮著曹禪的三千最精銳的兵叮在袁紹兵丁到來的前一刻,曹禪納了郭嘉等人的意見,伏一支精兵在外。

等袁紹死盯著河內後,領精兵直奔鄴城。

袁紹舉大軍二十萬而來,鄴城必定空虛。曹禪襲擊鄴城也不是為了佔領,打敗袁紹。而是殺了袁紹立的皇帝。

政治,曹禪與袁紹無可化解的政治矛盾就在於兩方人都有天子,都有皇帝,只要殺了對方皇帝。曹禪在政治上就大勝了一常

至於河內能不能守得住,曹禪並不擔心,五萬大軍對二十萬。攻城戰中,守軍佔優,只要郭嘉他們能守祝等到曹禪殺死皇帝的那一刻。

袁紹必定領兵返回,收拾殘局。

這場戰爭,也就完了。

這場戰爭,從來都不是為了城池,地盤上的較量,而是政治層面的較量。這是曹禪很早以前就被賈詡提醒過的。

借討伐不臣,殺死對方的皇帝,增加己方皇帝的威望,己方朝廷的威信。天子就還是天下共主,甚至曹禪立下的這個天子,比劉協還要管用。

相信所立之君被殺,袁紹也不會再有臉皮另立一帝與曹禪對抗。天無二日,國無二君。一方死,才休矣。

一切,為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個政治上最大的作弊器。

曹禪從來沒有想過,在河內與袁紹拚個你死我活。

這是袁紹與曹禪本質的不同,曹禪是瞭解天子的巨大能力,藉以袁紹以立威信,進而再次以天子號令天下。彌補劉協死亡對他的損失。

而袁紹,卻是不知天子好處。

這在歷史上就可以看出來,本來袁紹比曹操更有機會劫持東歸的漢獻帝的,謀臣田豐也極力勸進,結果袁紹拒絕。

從此天下歸曹。何等愚蠢。

心中電閃,在黑暗中,曹禪回頭看了眼城池。對著許褚,典韋道。

「走。所遇者能避過就避過,若不能避過,殺無赦。」曹禪下令道。

「諾。」許褚,典韋大聲應諾。

曹禪點頭,帶著二人迅速的往北。

夜色中,有依稀的火光閃現,那是袁紹的探子。才二十萬大軍根本不可能把河內團團圍住,只有四面屯紮四座大營。

四周以探子,遊騎,互相巡邏,防止敵軍大規模的突圍。

摸索著走了近一刻鐘,這是曹禪等人遇到的第一波探子,相信後邊肯定還有許多。

與典韋二人,靜靜的趴在地上。呼吸微弱,身體儘量的不懂,避免發出一絲讓人警覺的聲響。

探子走的速度很慢,偶爾還停下來喝口水,吃個餅子。

大約一刻鐘後,這批探子才從曹禪眼前消失。

今夜無月光,四周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接著天上的星星指路。曹禪抬頭看了眼天,確定方向沒錯後。

摸索著手,對著旁邊的許褚,典韋輕輕的拍了拍。二人會意,爬起身來繼續前進。

三人腳步儘量輕快,腰身放低。典韋,許褚二人的刀也沒出鞘,而是靜靜的躺在刀鞘內。

因為刀是白刃,在夜色中尤為顯眼。

如此再走了一刻鐘,遇到了另外的幾波探子。曹禪算算時間差不多也出了袁紹佈置的巡邏圈子,心下一鬆。

腳步一重,碰到一刻石子。猛的發出一聲聲響。

「誰?」一聲極為警覺的大喝聲中,幾個急促的腳步聲走近。

這是暗哨。

路上的時候,因為天色昏暗,曹禪也不知道路上碰到了多少個暗哨。但至少順利的走過來了,運氣不錯。

但到了這裡,似乎運氣用完了。

曹禪當然不會傻到回答,而是拉著典韋,許褚二人,趴在一處稍微突起的土丘邊上。靜靜的趴著。

手心全是汗水,曹禪心中暗怪自己太大意了。越是到了巡邏地帶的邊緣,佈置的暗哨應該越多才是。

這會兒雖然已經差不多脫離了袁紹佈置的巡邏地帶,但是曹禪三人是步行,極有可能被騎兵追上。

碰到了不算什麼,殺了便是。但是他身邊兩個大塊頭必將暴露,袁紹對典韋深深的瞭解。肯定會猜到他出城了。不僅心生警覺,而且還會立刻分兵前往河東。

那極有可能會導致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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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老子叫高幹

不用曹禪吩咐,左右許褚。典韋二人凝神屏息,期待探子不要發現他們。

但是極為不幸運的,曹禪三人聽見了石頭敲擊的聲音。那是即將點燃火把的前奏。

探子都極為警覺,雖然腳步聲比較沉重,但是儘量的不說話,不說話,代表著人數不會暴露。

剛才曹禪引起的動靜,讓這些經驗極為吩咐的探子互相心中都有數了,只待確定是否有人,有多少人。

是殺,還是擒獲,或是前往大營稟報。

曹禪雖然身體儘量伏低,儘量的不發出丁點的聲響,但是心卻不斷的往下沉。

這次隱秘的行動,不會真折在這裡吧。

但今天的運氣似乎在曹禪這一邊,石頭撞擊的聲音,發出了無數次,這火還是沒升起來。

終於,有個探子發出了一聲罵聲,「這破玩意。」聲音發出的同時,曹禪聽到了石塊被拋飛。落地的聲音。

「怎麼辦?」

曹禪又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這是詢問。曹禪心中描繪出一個畫面,幾個探子正圍坐在一起。地上放著一根,或幾根火把。但卻不能點燃。

一個傢伙憤而拋棄了火石。

另一個傢伙詢問,是不是在黑暗中搜索一下,看有沒有人。

這是個高風險的行動,黑暗中不知道敵軍數量,沒有火把的情況下搜索。隨時都有可能被黑暗中撲出來的敵人殺死。

而且沒有火把,他們也不能迅速的稟報給上頭。

沉默了片刻,另一個聲音響起。「當兵吃糧的,吃誰的糧食,就給誰賣命。沒有孬種。」聽這個聲音有些滄桑,似乎年紀很大。

也很有威望。

因為曹禪聽到這個聲音後,就聽到了輕盈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有些微不可聞。

探子的任務就是佈置隱秘警戒,或是探查敵人的動向。從腳步上聽,這些人都是其中的翹楚。

漸漸的腳步聲有朝著他們這邊圍攏的跡象,雖然在黑暗中不能確定剛才聲音是何處發出的,但大致的方向還是知道的。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曹禪的心反而冷靜了下來。現在擺在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繼續趴著。

或是被探子發現,或是探子沒發現他們。

當腳步聲極盡的時候,曹禪身邊的許褚有些忍不住了,身體猛的緊繃,曹禪的手搭在許褚的身上,因此當許褚的身體起了變化的時候,曹禪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手微微的下沉。示意他安靜下來。

或許是曹禪的安撫其了作用,許褚的身體漸漸的變回了平常的摸樣。

雖然安撫了許褚,但曹禪並沒有完全的放棄警戒,反而耳朵豎起,聽著動靜。

探子大約五六人,各自相隔似乎也有一段距離。目前朝著曹禪他們走來的探子,漸漸的踏入曹禪的感知範圍。

一隻腳,踏在曹禪的右邊臉頰附近,聽著這一聲在耳邊響起的腳步聲,曹禪驚起了一身冷汗。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緊繃了起來。

不過隨即,又柔軟了起來,因為放下了心。因為只要這探子直走著,就會從他與典韋兩人的縫隙中,走過去。

但是猛的,那探子的腳步聲變了。居然橫向的移動了一步。

曹禪猛的感覺到了手指尖傳來的一道尖銳的疼痛聲,曹禪沒想到,經驗豐富的探子,在黑暗中並不是直線移動的,而是會偶爾橫向移動一步。

因此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他的手微微的撐開,放在腰部的附近。

曹禪猛的咬住嘴唇壓仰住了即將發出的聲音。這次行動絕對不能失敗,不允許失敗。要不然他會失去很多很多,失去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能力。與袁紹空耗戰力,讓呂布坐大。

進而控制不住,釀成無法想像的後果。

曹禪,與曹禪的朝廷都沒有退路。

咬著下唇,曹禪緊繃著身體,強忍下了之間傳來的疼痛。幸好,此地泥土鬆軟,還有些甘草墊著。曹禪的手隨著探子的踩踏,而漸漸下沉。與地面持平。沒有讓探子感到異樣。

終於,那探子從他與典韋的旁邊走了過去。

片刻後,探子們似乎停了下來。「行了,沒人。」一個人鬆了口氣。

「繼續吧。」

幾句話後,這些人又集聚到了一起,在曹禪身後不遠處的地方呆著。

所謂暗哨是沒有哨所的,走到哪,暗哨算在哪。

雖然暫時安全了,但曹禪三人還是沒動,對方是探子,離得這麼近,現在探子們的警戒心又沒有完全放下。

冒然起身走路,不妥。

等了約莫一刻鐘,曹禪三人才悄然的起身,輕輕的走著。幸好出來的時候,他們三人的腳都裹了厚厚的一層布,裡邊放著棉花。

走起路來輕盈無比。

走了五十步後,曹禪才放下了心來。再次抬頭看了下天上的星星,確定沒有走錯方向後。曹禪三人繼續前進。

走了大約一刻鐘後。曹禪再也沒有遇到任何巡邏的探子後。

「解下腳上的東西,快步走。」曹禪低聲道了句,彎身解開腳上的布,片刻後。三人用跑的向前方奔去。

日初升,東方佈滿了紅霞。此地是一處平原,平原上到處都是莊家。

無數早起的農夫,在田間勞作。很是和諧。

戰爭不過距離此地一百里左右,但是這裡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忽然,南方隱約出現三個身影,緩緩的朝著這邊走來。隨著三人的靠近,越來越多的農夫們驚訝的抬起頭來。

因為出現的三人很怪異,當中一年輕人,長得眉清目秀。頭上裹著尋常布巾,身上穿的衣服也尋常。

但是行走間,卻帶著極為不凡的氣勢。

關鍵的是這年輕人一左一右,跟著兩個彪壯漢子。

大人物便服出行,以及護衛。這是農夫們得出的結論,因此而驚訝。

因為這地方很小,小到幾乎農夫們一生也沒見過多少大人物。

這自然是曹禪一行。他們經過一夜的行走後,到達了這裡。

「敢問老伯,前方可是鎮山?」曹禪停在一個老伯身邊,笑看著不遠處隱約的一處山脈道。

那裡最高的一座山,應該叫鎮山。

這老伯似乎有些見識。並沒有因為曹禪的氣勢而怯弱。反而微微彎下身子,回答道:「回稟大人,前方正是鎮山。」說完後,老伯似乎有些蹉跎。

問道:「前些日,陸陸續續的有軍隊進入鎮山。敢問大人,是否來此找尋這支軍隊?」

前些日,這小地方忽然來了好幾千的軍隊,嚇得村中的人不敢動彈。昨日才有人大著膽子出來勞作。

曹禪自然是看出來了這老伯試探的意思。灑笑一聲,道:「老伯放心,這支軍隊今日就要調離此地了。」

說著,曹禪對著身後典韋許褚示意一眼。三人立刻朝著不遠處的大山行去。

「老天保佑。總算是走了。」老伯看著曹禪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向天禱告。

有了那老伯的指點,曹禪的行進速度更快。因為曹禪知道,快一點與軍隊會合,就會更快攻破鄴城,迫使袁紹回軍,保證更多的兵丁不在攻城戰中被殺。

很快的,一座大山就出現在了曹禪的眼前。山腳下,有一小隊的士卒把關。神色警惕。

見曹禪三人,眼睛齊齊一亮,上前拜道:「大將軍。」

曹禪點了點頭,沒有廢話。「跟你們上司說,換好袁軍服飾,出征。」

「諾。」

很快的,一支軍隊就集聚在了曹禪的面前。這支軍隊,身穿袁軍服飾,身後一百餘輛牛馬車。

曹禪也穿戴上準備了許久的甲冑,騎上戰馬。

回聲大喝道:「出征鄴城。」

「諾。」大聲應諾中,三千精銳士卒,一百牛馬車,快速的朝著鄴城的方向推進。

牧野附近,一座袁軍的屯寨,豎立在平原上。

一些兵丁懶洋洋的塞著太陽,這裡是大後方了,一般來說前方不潰敗,這裡就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因此兵丁的警惕心很低。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以及車輪聲。

士卒們立刻一改懶洋洋的神色,有個屯長很嚴肅的領著士卒策馬上前。

對方是一支三千人的軍隊,從氣勢上看似乎很精銳。更靠後邊,有一百餘輛牛馬車。

為首的一人很年輕,似乎只有二十歲,二十幾歲。一身銀白甲冑鮮亮,看起來英姿颯爽。

「不知將軍何人?」屯長很謹慎的問道。並不是害怕對方是奸細什麼的,在後方出現三千人的奸細,真是胡說八道。

「沒看見那將旗嗎?」一行上百里。曹禪已經遇到過數個這樣大小的袁紹屯寨。很是熟練的指著身後一面繡著「高」字的將旗,高傲道。

高。高幹。這就是曹禪冒充的名字。

似乎這屯長也聽說過高幹的名聲,一看到那將旗,又看了看曹禪的年紀,立刻賠笑道:「原來是高將軍。」

「算你小子有見地。」曹禪仰著頭,繼續做傲然狀。隨即,又道:「有水,和乾肉嗎?我帳下士卒都餓了。運糧這活計可真累。哎,舅舅也真是的,少爺我在鄴城中好好的,把我拉出來受苦。」

高幹,袁紹外甥。

這次出兵,高幹隨袁紹出征,至於有沒有被安排押運糧食,曹禪並不知道。不過他卻憑藉著高幹的身份,一路橫著走,來到了這牧野。

前方的朝歌就是袁紹的屯糧重地。

不過很可惜,因為據探子來報,有城池保護,還有二萬精兵守城。估計城門也不是常開。要想攻破城池,燒掉袁紹糧食,憑他三千兵是不夠看的。

即使再精銳也不行。

「高將軍受苦了。」那屯長也是個活絡人,舉拳恭敬了一聲,隨即吩咐手下人道:「把我們屯能吃的全拿出來,犒勞軍隊。」

「諾。」手下人應諾離開。

屯長卻沒有離開,留在了曹禪身邊伺候。袁紹的軍隊都是當地豪強投奔,才建立起來的,這屯長沒從軍前是一個小豪強,帶著家奴投奔了袁紹後,獲得屯長的位置。

奉命鎮守後方,正尋思著如何能再高聲一步。眼前高幹不就是一個理想的對象嗎。

要知道,袁紹對高幹的疼愛是出了名的,跟在這位前途無量的將軍身邊,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沒準他就高昇了。

這屯長獻媚的表情,清清楚楚。曹禪也不至於搞錯。

似乎不經意間,曹禪笑著道:「我出來許久了,有些想鄴城了,不知現在鄴城什麼情況?」

屯長想也沒想曹禪為什麼問鄴城情況,只是收刮著腦中對鄴城的瞭解,漸漸的有了些脈絡,回答道:「聽偶爾路過的軍士們說,現在鄴城很是忙碌,天子命百官加緊準備禮樂,各種慶賀的東西。等待上將軍袁公凱旋而歸。」

曹禪心下吹噓,袁本初立的什麼天子,獻媚都獻成了什麼摸樣。他猜測袁紹在鄴城的風光,跋扈,恐怕比之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心下活動,但面上曹禪依舊高傲。只是這高傲中似乎有著一絲親近的神色,這一絲親近落在屯長的眼中,讓他很振奮。

「我身邊正缺少一個機靈人跟著,不知你可願意跟隨?」曹禪拋出了橄欖枝。

「願意,小的願意。」這屯長幾乎不假思索,連聲道。

「呵呵。」曹禪笑了笑,沒有繼續問更多的情報。等一下抓著他一起走,要想怎麼問就怎麼問。

屯長也很乖巧,見曹禪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就呆在一旁不動。

片刻後,屯裡的大約百餘名士卒拿出水,以及乾糧等物出來。分發給曹禪的士卒吃。

一刻鐘後,曹禪以及士卒們都吃飽喝足了。立刻撇開這座屯寨,往更北方行去。當然,那屯長也被架走了。

毫不猶豫把屯長的職務暫時交給了副手,在副手羨慕的目光中,很樂呵呵的跟著曹禪走了。

走了一段路後,曹禪也不用裝作一副傲氣衝天的摸樣問了,只拿著刀,對著這屯長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就什麼都交代了。

鄴城。袁紹立的都城,只有一萬餘士卒把守。顯然袁紹並不重視這座城池,別說袁紹了,恐怕也沒人會想到,一支精銳兵丁很是簡單的就突破了袁紹在後方佈置下的座座屯寨,直奔鄴城的。

反正守備不足,也很鬆懈。

不過,有一個意外的消息讓曹禪稍微的注意了下,那就是那個赫赫有名的謀臣田豐因為剛而犯上,被貶回鄴城鎮守。

曹禪對文臣武將沒什麼特別的愛好,但有一點卻是很堅持的,那就是把名臣名將強行拘禁在自己身邊,也不要把他們留給敵人。

這次出征,袁紹把手底下有名的謀臣,有名的武將都帶著。曹禪伸不出手,沒想到田豐居然在鄴城。

這傢伙性格倔強,剛硬。拒絕了曹禪這個大將軍的徵召,而投奔了袁紹。

說實在的,看人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但有一點,曹禪是很肯定的,這傢伙比袁紹手下的郭圖啊,許攸啊,逢紀啊這些人要能幹,能幹許多。

要是可行,就順手牽羊了吧。

身邊帶著一個職位不低的奸細,曹禪他們的行進速度更快,一些哨卡,屯寨過的都非常的輕鬆。

距離鄴城大約二三里的村子內,曹禪領兵在此屯紮。

村子蠻大,錯落有致,大約有一千口人居住在此。曹禪用將軍的身份,以金子像他們購買糧食,以及肉食,都很順利。

村民們都沒反抗。也沒抱怨。

營帳內,曹禪與典韋,許褚二人計劃著明日怎麼攻城。

鄴城,到底也是一座大城,有一萬兵丁守護,雖然城門不怎麼關閉,他們身上也穿著袁軍的服飾,應該不會引起警覺。

但是攻城的基本計劃還是需要的。

從什麼地方進入,怎麼進入。進城後,怎麼廝殺。怎麼殺死皇帝。怎麼燒燬府庫,都是需要計劃的。

細緻的商議了之後。

曹禪決定先派遣典韋,許褚二人,以及三十個戰力極強的士卒混入城內。自己再以高幹的身份,謊稱被派遣來鎮守城池,領著三千人馬堂而皇之進城。

要是城頭校尉警覺,不讓入城。就讓典韋,許褚廝殺一陣,守住城門不失。

他們從而攻入城中,入城後,別的什麼都不管,直撲皇宮,殺掉皇帝。如果有時間,或許可以找找田豐的麻煩,要是沒時間,就從北門殺出,依照計劃,突圍向北。

交談之後,三人再商量了下細節問題,這才各自睡下。

第二日,正午時分。

鄴城南城。巨大的城門前,站立著幾個負責守門的小卒,負責盤查過往路人。

只是時值正午,過往的行人並不太多,這裡又屬於大後方,按理說,前方的戰爭不會禍及到這裡。

因此士卒們都顯得懶洋洋的。

對過往的一二行人也不盤查的太緊,只是隨便看了看,就放入城中。

忽然,兩個身材很魁梧的壯漢朝著城門這邊走來,引起了士卒們的一陣高度緊張。太魁梧,太搞大了。

只是左邊的一個漢子,左手上綁著白色繃帶,似乎受傷了的樣子,右邊的漢子扶著左邊的漢子。向這邊靠近。

這兩人當然就是典韋許褚。

「站祝」守門的什長,越眾而出。朝著典韋二人大喝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三十二人

典韋,許褚二人微微一頓。典韋的面相有些苦。強笑著道:「軍爺。」

這兩個壯漢要是放在平日,誰看了就會畏懼。但今日他不過穿著軍皮,就能令這壯漢賠笑。

什長心下有些得意,但面色卻並未太大改變,冷聲道:「你們二人為何入城?」

配合著什長的話,左右士卒都用長矛指著典韋二人,神色稍微有些戲謔。

看著這寫守門小卒,許褚眼皮瘋狂的抖動著,強壓下上去廝殺一場的念頭。低下了頭。

四周雖然人行稀少,但卻也有幾個人準備入城,見這邊情況似乎有點不對,都是看向這邊。

有個老人看著身材魁梧的二人卻被幾個士卒指著,心下嘆了一口氣,真是世風日下。

袁紹在士族中的口碑非常好,但在尋常百姓的眼中,卻是不怎麼樣,因為勢力膨脹太快,軍隊良莠不齊。

偏偏袁紹不整治內部,反而討伐曹禪。以曹禪頭顱立威天下。因為戰爭的進行,軍隊腐化的速度很快。

要是在往常,哪個城門小卒會敢為難路人。尤其還是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這樣的壯漢走到哪裡都是很受人尊敬的。

所以老人才感嘆一聲世風日下。

四周的目光並沒有讓典韋的臉色更苦。不是因為委屈,而是真的苦惱,他堂堂典韋,陳留大豪,還真沒幹過這種卑躬屈膝的事情。

但又不得不賠笑一聲,指著旁邊許褚被綁起的手臂道:「我兄弟他打大蟲受傷了,鄉下土醫者不能醫治,想進城去碰碰運氣。」

「打大蟲?」什長身後的士卒以及四周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向典韋,以及許褚的目光已然不同。

大蟲既虎,虎乃百獸之王是威猛的象徵,打大蟲這是很讓人敬佩的一件事情。

什長的面色也有些微變,但瞬間就被火熱取代。他有些隱疾,聽說虎鞭能治好。抬頭看了眼典韋,那身材有些讓他畏懼。但是身後十餘個士卒,卻讓他的膽子增大了許多。

既然是打了大蟲,必定有那東西。旁邊這人傷勢看起來挺重,醫藥費可是挺貴的,沒準這二人帶著那東西。

「打大蟲?有什麼證據?現在可是戰爭時期,我授命把守城池,防備奸細。」說著,什長看了眼典韋,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防止典韋暴起傷人。

「有,有。」典韋忙不迭的點著頭,順便放開了許褚,解下掛在身上的包裹。裡邊赫然有虎骨,虎鞭。散發著濃重的腥臭味。

什長身後的士卒,齊齊上前一步,很是納罕的看著。連四周的行人,也都圍攏了過來。指指點點的,大蟲,那可是稀罕物埃

果然有。什長大喜,幾乎貪婪的看著典韋包裹內,那一截虎鞭,吃了這玩意可以讓男人雄風大振埃

大喜過後,什長不動聲色的指著地上的虎鞭,道:「這玩意賣給我了。」很霸道。

剛才感嘆世風日下的老人,此時看了眼什長,已經知道這人幹什麼了。沒心情再看,起身進了城。

什長也沒攔著,一個老頭,豈會是奸細。

「賣。」典韋看著什長的神色,當然也知道這是在幹什麼。心下冷笑,面上也恰好的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有些心疼虎鞭,但又想入城的摸樣。

看典韋即敢怒不敢言的神色,什長大笑。從懷中摸索出一串銅錢遞給典韋。很是利索的用布子包裹那一截虎鞭,藏在懷中。

絲毫不理會四周鄙夷的目光,大手一揮,道:「入城吧。」

至於奸細不奸細,這什長也不管了,開玩笑,這地方可是大後方,奸細來這邊幹什麼。

「謝謝軍爺,謝謝軍爺。」典韋忙不迭的彎腰行禮,扶著許褚快步的走進城中。

入城後,典韋眼中冷芒一閃而過,那小子不僅調侃還威脅他,順便的勒索,真讓人火大。

看了眼四周,與許褚對視一眼,快步的朝著城內走去。

兩人的塊頭太大,為了避免給計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三十名矯健的士卒比他們早一步入城,現在在城內的某個地方。

見兩個大塊頭消失在城內,什長舒爽的出了一口氣,摸了摸懷中的虎鞭。心中火熱,只要有這東西,夜御十女都不在話下。

「大人,您看那虎鞭泡好酒,咱是不是也能分口吃吃?」身邊已經有小卒圍攏了上來,垂涎道。

虎鞭不能直接實用,要泡酒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功用。這玩意對男人來說有極大的吸引力。

「是啊,大人,您看。」士卒們七嘴八舌道。

「行了。行了,見者有份,等老子泡好酒,一人一口,包大振雄風,弄的家中婆娘夜夜輸酥軟。」所謂瞞上不瞞下,什長深得其中真髓,豪爽的一揮手,笑罵道。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士卒們大喜。

一陣拍馬聲中,什長樂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忽然,什長的眼睛大睜,凝重的看著遠處。多達數千的士卒正朝著這邊趕來。

一面「高」字將旗,迎風飄舞。什長只覺得一陣巍然殺氣迎面撲來。

這不是普通的士卒。這是什長心中的第一個念頭。

這是袁軍。這是什長心中第二個念頭。

這姓高的誰啊?這是什長心中第三個念頭。

不過什長雖然腐敗了一些,但機敏還是有幾分的,大叫道:「退回城中,退回城中,關閉城門。戒備。」

此時,還有些許行人正打算入城。那什長,以及旗下的士卒,粗暴的把這些人往外邊推。一行十餘士卒,立刻入城。

「咯咯咯。」聲中,巨大的城門。被緩緩的關閉。城頭上,城門校尉已經披甲,站在城頭上。遠眺前方,神色凝重。

雖然對方穿著袁軍的服飾。但校尉還是很警惕。鄴城在大後方,軍隊調動的早已經調動,該出征的都出征。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不可能還有尋常的軍隊出沒。

「轟攏轟攏」校尉身後,鼓聲轟鳴不絕。

一時間鄴城就從尋常狀態,轉化為戰爭狀態。

很快的,那擁著「高」字將旗的軍隊,很快的就接近城池。在大約三十丈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由動轉靜很是迅速。顯示訓練有素。極為精銳。而且隱隱的停在弓箭射殺的範圍之外,城門校尉一時間覺得頭皮發麻。

這若是敵軍,恐鄴城有失。

校尉心下雖然駭然,但卻沒有立刻動手,因為對方穿的是袁軍服飾,要是冒然射殺。引起誤會,他就算是有一百個頭都不夠砍的。

「城下是哪位將軍?可有袁公手令?」城門校尉,朝著城下大喊道。

城池下,曹禪一馬當先。披著銀白鐵甲,戴銀白頭盔,盔上豎著鮮紅纓束。腰懸佩劍,渾身充滿了年輕小將的銳氣。

只是此時曹禪眉頭微皺,看著緊閉的大門嘆了口氣,說到底是城池,而且還是袁紹立的都城,想要矇混過關是不可能的。

而且這裡也不好再用高幹的名義露面,鄴城中,沒準會有人認識高幹,冒然上前,恐怕會被當場射殺。

看來,只能看城中典韋,許褚二人以及三十名彪壯士卒的了。

「鳴號。」曹禪回頭,對著一個副將道。

「諾。」副將領命,立刻讓人吹號。早已經準備好的號手,立刻把手中的牛角號放在口中,鼓起吹奏。悠揚的號聲立刻傳遍整個鄴城。

城頭上,城門校尉的面色更加嚴肅,吹號雖然不一定是發動戰爭的前奏,但不得不防。正當城門校尉揮手,讓弓箭手們準備的時候。

前方一騎兵忽然越眾而出,策馬來到城下。

此騎兵面色彪悍,渾身散發著精幹氣息。此時正拿著一卷竹簡,接近了城池後,對著城頭抱拳喊道:「我家將軍乃高幹,此是袁公手令,命我家將軍回鎮鄴城。」說著,精幹騎兵揮了揮手上的竹簡。向城頭示意。

「稍等。」城門校尉忙不迭道。隨即讓身邊親兵,用身子繫著竹籃子緩緩放下。

有手令什麼事都好辦,高幹?那是袁公外甥,這個時候被派回鄴城鎮守也不是不可能。城門校尉鬆了口氣。

城門下精幹騎兵看著城上緩緩落下的竹籃子,冷笑一聲,把手上的竹簡放了上去,並且大叫道。「好了。」

看著竹籃子被緩緩的拉回去,曹禪的眼神變得深邃。就看你的了,大兄。

城內。

不管是街上的行人,還是沿街叫賣的百姓,都被一隊隊士卒驅散。這些士卒的行動迅速,神色堅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精兵。

此時,典韋,許褚以及三十個精幹士卒正躲在一處院子中,這處院子距離城門只有十餘步遠。

許褚,典韋兩人一人持著一柄菜刀,赤luo著上身,露出了精幹的肌肉,古銅色的皮膚上到處都是猙獰的傷口。

看著很是讓人豔羨。

身後三十餘士卒也是赤luo上身,一個個都是彪悍異常的主。並且持著鋤頭,叉子,甚至木棍。

在全城戒嚴的時候,他們就闖入了這座院子,先把這戶人家的人全幫了,而後抄起能拿出手當兵器的,等曹禪的進攻信號。

悠揚的號角聲,剛剛升起。典韋,許褚二人的臉色立刻振奮了起來,心中默默的計算著時間,一息二息。

當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典韋,許褚二人對視了一眼,齊齊的從腰間拿出一塊紅布,系在頭上。

二人身後的士卒也隨之而動,紛紛繫上紅布。

「走,為大將軍開城門。」低喝一聲,典韋當先殺出。許褚只慢一步,更後邊是三十個彪壯的士卒。

三十二人,殺向城門。

城頭上,不管是城門校尉,還是士卒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城外的三千士卒身上。對於城內的戒備,幾乎全無。

城門前,只剩下剛才敲詐了典韋,許褚的那什長,帶領著十餘個士卒,在邊上悠閒的說著話。

那什長的臉上還有些喜色,偶爾摸摸胸口那截從典韋手中的虎鞭。

當典韋,許褚二人帶著三十人殺出的時候,他們齊齊一愣,還沒明白過來。下一刻,就有三五人被殺。

典韋,許褚一馬當先,揮舞著手中的菜刀。如狼似虎的衝入這十餘人中。

那什長大驚,雙目發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剛才還被他敲詐了的傢伙,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如狼似虎的奸細了?

心中冰涼,只覺得胸口那一截虎鞭,就像是催命符。散發出濃濃的寒意。

當典韋手中菜刀猛的向他劈來的時候,什長才反應過來,仰天猛的發出了一聲驚天的嚎叫聲,「城中有奸細。」

「城中有奸細。」嚎叫聲剛落,什長的頭顱就拋飛而起,噴湧的熱血飛濺出三尺高。

擦了擦濺到眼中的熱血,典韋回頭對三十名精幹士卒大喝道:「護衛,死也要挺祝」隨即與許褚對視了一眼,二人齊齊上前。

利索的把門閂卸下。兩人一個人站在一面木門前,雙臂猛的用力,臂上塊塊肌肉凸起,典韋二人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埃。。。。。。。。」二人齊齊發出一聲巨大的怒吼聲,重大數百斤,必須要有十餘人才能關閉打開的城門。

在二人嚎叫聲中,被緩緩的打開。

城頭上,一個個士卒呼嘯著從城頭上疾步走下。那城門校尉赫然在列,此時他已經冷汗盈盈。

當聽到一聲城中有奸細的慘嚎聲後,他就知道這次完了。但這校尉素質還不錯,一邊命城頭上的弓箭手,繼續戒備。

一邊親自帶著數百個士卒從兩旁的階梯上走下,準備重新關閉城門。

「殺。」城外,曹禪也在第一時間聽到了那聲慘嚎,鏗鏘一聲,長劍出鞘,直指鄴城大喝道。

「殺……。」

群起呼嘯聲中,三千精壯士卒,猛的撲向了鄴城。他們神色堅毅,他們步伐堅定,他們不懼生死。他們是曹禪帳下最精銳的一支軍隊。

董卓之戰,他們衝鋒在前,在無數袍澤倒下後,他們護著曹禪衝入洛陽。為曹禪席捲了整個洛陽。

他們是最好,最精銳的士卒。

即使城頭上箭如雨下,也阻擋不了他們的步伐。前仆後繼。

城池內,典韋,許褚二人一馬當先,二人已經棄了菜刀,換了長矛。身後是正朝著這邊趕來的三千精銳。身前是那城門校尉帶領的數百士卒。

「殺。」二人長矛舞動,陣陣暴喝聲中,凡是接近的援軍無不橫死當場,鮮血。殘肢遍地。

身後三十精幹士卒,有長矛的擋在前邊,無長矛卡在中間,抵抗著那城門校尉,數百人的衝鋒。

前邊有袍澤倒下,後邊立刻有人頂替上去。

片刻時間內,城門處的屍體已經堆積如山。典韋,許褚身上多處創傷,身邊士卒,也只剩下了十餘人。

但是那城門校尉的心卻是漸漸的往下沉,因為城門外的三千士卒,已經漸漸臨近。

千軍萬馬齊齊咆哮的聲音,徹響天地。

「殺。」衝過城頭上箭矢飛射。在前邊的士卒們勇猛如虎,迅速的頂替了許褚,典韋二人,在城門處廝殺。

一步一步,堅定又有力的步伐,把城門校尉的數百士卒,擁擠著向後退卻。生生的在城門處開闢了一個巨大的空地。

城外更多的士卒擁擠入城,他們沒有立刻廝殺,有一部分轉上城頭,尋那些弓箭手的麻煩。令一部分從兩旁散開,順著城牆向著城中心衝去。

百忙中,士卒們抽出身上的紅布系在頭上。這是區別他們與袁軍不同的標誌。

片刻後,那城門校尉的數百軍卒被廝殺殆盡,城門校尉見事不對,逃了。城頭上的一段城牆也被士卒清洗一空。

點滴的血水,隨著階梯留向城內。空氣中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

此時大部分的士卒都已經撲向了城中心,在那裡找尋皇宮。只有典韋,許褚二人帶著少數的士卒,與守護城頭的少量士卒。

「恭迎大將軍大司馬曹侯入城。」數百人發出了一聲驚天的咆哮聲。

曹禪一聲甲冑,身前一個彪形壯漢牽著馬,清脆的馬蹄聲中,踏入了城內。

「撲向皇宮,殺假帝。」曹禪的目光緩緩的從典韋許褚二人身上收回,長劍直指前方,朗聲大叫道。

城下,城上數百士卒立刻簇擁著曹禪,呼嘯著向前行。

路上,凡是遇到阻擋著,一切殺無赦。一路行來,無數士卒被曹禪等人呼嘯殺死。

忽然,曹禪心中一動,暗罵自己差點忘記了一件事。田豐不就在城內嗎?抬頭看了下四周,都是高門大院,都是權貴人家。

此時朱門緊閉,顯然是聽到了喊殺聲,不敢動彈。

曹禪隨意指著一座府邸,大聲道:「衝進去。抓人。」

曹禪所指,士卒所向。典韋,許褚二人立刻大聲應諾,帶著士卒猛的向這座府邸衝去。尤其是典韋二人,緊繃著魁梧的身體,猛的向大門撞去。

只一下,碰的一聲,大門洞開。

士卒們立刻分散著進入其中,雞飛狗跳中,幾個穿戴不凡的男女被士卒們抓出。隨後一一放在曹禪的面前。

曹禪從中挑選了一個中年人,此人頭戴冠,身材修長,神色還算鎮定。見曹禪看向他,舉著拳行了一禮,「拜見曹大將軍。」

剛才典韋,許褚齊齊呼喝,恭迎大將軍大司馬曹侯入城。曹禪入城的事,顯然已經全城皆知了。

「你我仇敵,不用拜我。我只問你一句,田豐在何處?」曹禪看著中年人,直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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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拍拍屁股,前往常山真定

「田豐?」中年男子心下一震。他雖然不是袁紹官員,但在這鄴城內還是有些體面的,當然知道田豐在何處。

只是他疑惑曹禪找田豐幹什麼。此人的名頭在河北極大,但也不代表曹禪領兵三千,來這裡只是為了一個小小的田豐埃

心中雖然如此想,但在曹禪如狼似虎的士卒面前,中年男人不敢有所異動,回答道:「在這附近。」

「帶路。」曹禪二話不說,讓士卒們放掉其他人,只抓著這中年人。在中年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略顯寒酸的府郟

名為歲月的痕跡,使得朱門前紅漆斑駁。

田豐是出了名的剛烈,忠臣。曹禪當然不會傻乎乎的,整理衣衫,保持禮儀上前拜見。要是那麼做,沒準還會被罵幾聲。

對付倔強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快速。

「撞門進去,帶田豐出來,走。」曹禪吩咐一聲,許褚。典韋二人再次出馬,撞開大門,呼嘯著衝向了府內。

很快的一個三十餘歲的男人被帶了出來,這男人滿臉的怒火,顯然典韋,許褚二人的作為,讓他火氣難消。

「是他嗎?」曹禪問那中年男人道。

「是。」中年男人回禮道。

「曹禪。」雖然田豐不認識曹禪,但卻知道傳聞中,曹禪身邊擁有兩大護衛,凡上陣廝殺,護衛寸步不離。

現在倆個架住他的人,與傳聞極為符合。田豐很快就確認了眼前之人就是曹禪。不禁大喝一聲,想要破口大罵。

粗暴,剛才許褚典韋二人是相當的粗暴,幾乎讓他斯文掃地。

典韋大怒,剛想一把揪住田豐,甩幾個大巴掌。卻被曹禪阻止,曹禪緊盯著田豐,笑著道:「元皓先生別急,一路上,任您罵。不過現在嘛,你得先跟著我走。」

一句話,讓田豐剛想出口的罵聲頓時噎在了胸中。好半天沒回過氣來。曹禪也沒有讓田豐回氣,叫道:「走,去皇宮。」

此地差不多已經是城中心了,皇宮很明顯。城中心最大的一座府邸,應該就是皇宮了。

很快的。曹禪就帶著士卒呼嘯闖入。

先頭到達的士卒已經廝殺了一遍,凡是抵抗者全部被殺。地面上,處處流淌著鮮血,處處都有屍體。以及散落的兵刃。

穿過一處處院落,曹禪來到了大殿處。

此時,有一大批的宮女,太監被壓在大殿前,其中一個身穿冕服的少年被如狼似虎的士卒們架著。獨自站在前邊。

此少年面色蒼白,神色驚恐,尤其是看到曹禪帶領數百人闖入後,驚恐更甚。這皇帝很機靈,他看得出曹禪就是為首的人。

除此之外,大殿外還有一些身穿各色衣服的百姓。以及官員,還有士族。

士卒開道,曹禪分開了人群,直接站到最高處。掃視了眼下邊的入群,笑著道:「我乃曹禪。今日破城,意在誅除假帝,實在是與諸位無關。」

說到這裡,曹禪頓了頓,繼續道:「等假帝一死。即刻放你等出皇宮,諸位放心。」

曹禪說完,不用他吩咐,就有兩個士卒押送著假帝來到了曹禪的面前。

「大將軍,請大將軍饒命啊,我只是被袁紹逼迫才被迫登極的。罪責不在袁紹,不在我埃」被押到曹禪面前的假帝,神色慘白,哭嚎著道。

我乃曹禪一出。這假帝就知道自己已經死路一條了,但他還不想死,他有後宮三千佳麗沒寵幸,他還有大好時光沒有揮霍。

怎麼能死。怎麼能死在這裡。

「天無二日,國無二君。自從你登上天子位的時候,你就應該會猜到會有今日。」曹禪一點廢話也不留給她,抽出腰間的常見,直直的刺死這人。

看著假帝捂著胸口,直直的倒下。曹禪心下也是呼出了一口氣。殺死此人就是最好的立威手段,叫天下人看看,敢自立為帝,以及另立帝王是什麼下常

殺死假帝后,曹禪轉頭看向四周。神色森然。

在曹禪森然的目光下,凡是被掃到者,一個個都低下了頭。

「我乃漢大將軍,大司馬。職責即是維護天下穩定,此時,袁紹強盛,我不是對手,但亦要與其一戰。今日,殺死假帝。以告誡天下人,凡敢竊取天子位者,小心他們的項上頭顱。」

四週一片寂靜之聲,只有曹禪鏗鏘有力的聲音不斷的在迴蕩。

曹禪從城池內,拉這些士族,官員,百姓來,就是為了見證假帝之死,藉以傳播。抨擊袁紹的威望,使得其統治不穩。

令其不能東征。爭取寶貴的發展時間。

今日已經殺到了這裡,曹禪什麼手段都不計較。能用的都用。

說完後,曹禪令士卒們放開了這數百人。一片哄散中,數百人倉皇奔走。

片刻後,這裡只剩下了田豐,曹禪,許褚,典韋,以及士卒們。

「燒燬皇宮,燒燬府庫,燒燬糧倉。從北門殺出。」曹禪大聲喊道:「今日大勝矣,諸君威武。」

曹禪雙手舉天高呼。風拂過,吹起了曹禪身後的披風。使得此刻的曹禪宛如戰神般氣勢十足。

「大將軍威武。「齊齊的發出一聲回應,士卒們立刻分散而出。或舉起火把燒燬皇宮,或是尋找府庫,糧倉。

除此之外,士卒卻對平民百姓,或朱門府邸秋毫無犯。

「走。」士卒們分散後,曹禪看了眼身前剩下的上百士卒,對著典韋大聲道。

此時鄴城還沒有被他們完全佔領,城中尚有袁軍,待在此地不怎麼安全。何況假帝已死,政治目的已經達到。

正是殺出城外,呼嘯向北的時候。

城中的守將很有名。叫淳于瓊。曹禪殺入城中的時候,他正醉醺醺的摟著小妾在床上廝混。

當聽見親兵來報,說是曹禪殺入城中,殺向皇宮後。淳于瓊一陣激靈,立刻驚醒了過來,棄了小妾,穿戴上甲冑。

帶著數百親兵趕往皇宮。淳于瓊不傻,他清楚,鄴城就算沒了,袁紹也還有翻身的餘地,但要是皇帝沒了,袁紹以後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此時,淳于瓊沒有心思再計較曹禪是從何而來,怎麼來到大後方的。帶著數百士卒,滿心焦急的奔向皇宮。

但曹禪的行動很是迅速,在他帶兵趕到的時候。皇宮已經是一片火海,同時起火的還有另兩處,糧倉,以及府庫。

看著熊熊燃起的皇宮,淳于瓊不禁手足冰涼。他知道自己完了,皇帝死了,袁紹豈能放過他?

「曹禪,曹禪在哪?」淳于瓊就像是發瘋了一般,仰天高呼道。胯下戰馬焦躁的走來走去。

「將…….,將軍,曹禪帶著兵丁往北去了。」從旁走出一個目擊者,他顫抖著身體,對著淳于瓊輕聲道。

「殺。」高呼聲戈然而止。淳于瓊立刻眼眶通紅,幾乎咬牙切齒的爆出一個殺字,並且呼嘯著朝著北方殺去。

火,火,火。亂,亂,亂。

曹禪一把大火,令整個鄴城猶如沸騰的水,亂亂亂。

到處都有士卒奔走。不過都還算實相,見到曹禪等人。立刻轉身逃走。隨著向北推進,分散出去放火的士卒不斷回歸,曹禪身邊的士卒猶如滾雪球一般,不斷的集聚。很快就回到了二三千的數目。

沿途中,曹禪看到了袁紹的府邸,本想領兵攻打。但沒想到,裡邊居然有上千士卒,而且還配備弓箭。

也不知道哪面城門的混蛋校尉,很是機靈的沒有在城內撲殺曹禪,而是帶兵進入鎮守袁紹府郟很是忠心。

現在時間很急,曹禪也就放棄了攻打。轉而繼續向北。出乎意料,城頭居然沒有守軍。

曹禪想起了袁紹府邸內的那波軍隊,心下搖頭。恐怕就是這面城牆上的士卒了。

大好機會,曹禪當然不會錯過。迅速命典韋,許褚二人上前打開城門,衝了出去。

忽然,身後一聲大喝。「曹禪休走,看我取你首級。」曹禪頭也不回,對著左右大喝道:「別管他。衝出城門,按照計劃走。」

說話間,曹禪衝出了城門。

二三千士卒,不待曹禪吩咐,立刻哄散,朝著北方四面哄散。曹禪混雜在士卒中間,選了一個方向,快速離開。

身後是一座被燒的滾燙,被摧殘的哭泣不已的鄴城。以及紅著眼睛,卻傻傻的看著前方的淳于瓊。

二三千士卒,足足分了數十股,分散奔走。

他要選擇哪個方向追殺?

「曹禪。」長刀駐地,淳于瓊仰天發出了一聲極為淒厲的大叫。

曹禪傻了才會帶著二三千兵丁逃跑,又不是像洛陽一戰一樣,身邊帶著文武百官,還有海量的財富。

他現在身邊只有一個俘虜,田豐而已。

化整為零,從北方殺出。目標小,逃跑的幾率幾乎為百分之百。曹禪不分散士卒才怪。

策馬逃走,身邊跟著典韋,許褚以及十數個士卒。還有一個被捆綁在一個擔架上,被士卒抬著走的田豐。

這老傢伙,還在極力掙扎。面色黑的怕人。

連續走了大約二十里路。前方出現一條清澈的小河,四周全是蔥翠的草叢。

算了算距離,曹禪想城門內的守將應該不會追來了。下令道:「停下休息片刻再走。」

「諾。」士卒們應諾一聲,立刻哄散,撒開腳丫子朝著小河行去,猛的趴在河中,喝著清澈的河水。

喝了個大飽後,拿出胸口的乾糧。狠狠的啃了起來。廝殺一場,又奔走了二十里,對士卒的體力消耗巨大。

曹禪先是在典韋的幫助下,脫掉了沉重的甲冑,去了頭盔。當甲冑離體後,曹禪舒爽的鬆了一口氣。

這玩意重達數十斤,穿著又是重,又是熱。但在戰場上廝殺,尤其是在城中,曹禪可不敢輕易的卸下甲冑。

防備冷箭的唯一東西,就是這甲冑了。穿戴上這個,曹禪的生存幾率會被提高一倍。

脫去了沉重的甲冑後,曹禪趴下頭,也學著士卒的模樣,喝了一口河水。隨即,把手放在河內。

洗去了手上的污垢,淨了淨面。這才起身走向田豐。

此時,田豐也是一臉的狼狽,整個人還被綁在簡單的擔架上,頭上的冠都不知道掉在哪裡了,披頭散髮。

見曹禪向這邊走來,田豐閉起了眼睛。不看曹禪。連罵人的心思都沒了。城中,曹禪揚言任他罵,讓田豐明白,眼前這人,不怕被罵。罵之無用。

曹禪看著眼前閉起雙目,用沉默對抗他的田豐。搖著頭,解開了田豐身上的繩子。但田豐還是躺在地上,不言不語。

曹禪坐在了田豐的身邊,嘆道:「元皓先生,我就不明白了,比能力我比袁紹強,比英明。我自認為也比不上當世的一些人,但也總比袁紹強一些的。為什麼先生,拒絕了我的征辟,而歸袁紹?難道只因為袁紹出身袁氏,而我是個名聲不佳的曹氏子?」

田豐閉目,閉嘴,還是用沉默來抵抗曹禪。

曹禪見此,換了個說法。笑著道:「先生既然不喜歡聽這些,那我就換個先生喜歡的。」說著,曹禪頓了頓,笑著道:「先生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嗎?我冒充袁紹的外甥,高幹,一路橫行埃輕而易舉的就來到了這鄴城之下,輕鬆的連我都覺得詫異。」

田豐聞言睜開了雙目,嘴微微張開,嘆了一口氣。

曹禪見此,笑了笑。舉拳彎腰對著田豐道:「袁紹其人實在不怎麼樣,先生大好人才,追隨我怎麼樣?」

「貶低旁人,抬高自己。你曹禪也不是什麼好人。」田豐坐了起來,撇了眼曹禪,道。

「我曹禪是壞人,這我不否認。但現在,我與先生是在論我與袁紹孰強孰弱,而不是論好壞。」曹禪也一屁股坐在了田豐的旁邊,笑著道。

田豐沉默了下,許久後,才嘆了口氣道:「你能自領精兵到達鄴城,殺死了袁公立的天子。這場仗,你確實打贏了。袁公威望幾乎掃地,後方肯定不穩固。他必須回軍鄴城。鎮壓內部問題。但是,實力的差距不是簡單的能彌補的,袁氏這塊招牌還會讓袁公繼續壯大。還是比你強。」

曹禪心下納悶,像田豐這樣的智者,怎麼就認定了袁紹。忠臣不事二主?曹禪想了想,田豐可能還真是這樣的人。

但曹禪並沒有放棄繼續勸降,想了想,道:「實力的差距是可以彌補的,比如書陰謀詭計,最簡單的就是驅虎吞狼了。」

說到這裡,曹禪臉上起了一絲笑意,道:「北方有公孫瓚,此人雖然比不上袁紹,但是肯定會發動戰爭,與袁紹爭奪冀州。有我在一旁看著,這戰爭起碼三五年不會分出勝負。南方,有我大侄子。這大侄子就是一個看門將,他在兗州建立勢力,與袁紹爭奪青州。這麼一來,三五年,甚至是更久,袁紹只能坐困冀州。而我呢?」

「在這段時間內,我大可以舉兵北上,消滅白波軍。數十萬人,屯田并州。把城牆鑄高,造大。屯田出大批量的糧食。挑選出十萬,二十萬的精銳士卒。二年內,我還有機會向南,攻打司隸。消滅那些西涼將。慢慢梳理殘破的司隸。勢力還可以拓展到雍州。五年內,我把這些地方經營的固若金湯。到那時我會有多少兵馬?二十萬?三十萬?還是四十萬?實力根本不算什麼。」

田豐沉默了,他沒想到曹禪居然有了這麼龐大的計劃,相比於雄心勃勃的曹禪,袁紹雖然也野心勃勃,但是他現在的目光,還放在曹禪身上,是怎麼消滅曹禪,而不是發展勢力,經營地方。

這一點,曹禪又比袁紹強。

見田豐還是沉默,曹禪知道這廝不是簡單的就能拜倒在他馬下,稱臣的。不過,曹禪也不急,他手下文臣眾多。少一個田豐沒什麼。只是可惜了他的才能罷了。如果用對了地方,田豐肯定是個能臣。尤其,田豐這人還很忠誠。

「沒事,那是以後的事情了,三五年,我就能消滅袁紹,到時候,先生沒了主,投奔我也就不算背主了。」曹禪哈哈一笑,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只是頓了頓,又道:「不過呢,現在有個當務之急。」

「先生隨我來了這裡,袁紹必定懷疑先生與我有聯繫。暗中幫我進入鄴城。先生不怕死,但先生的家小可能會被牽連。不知先生的家小在何處?」

鄴城內,並沒有發現田豐的家小,肯定在別處。沒準是在田豐的老家,鉅鹿。

曹禪既然帶走了田豐,當然不想田豐恨他。若是袁紹心中存了洩憤的心思,殺了田豐全家。曹禪可能一輩子也別想得到田豐的忠誠了。

自然要費心思,把田豐的家小給帶出來。

「鉅鹿。」田豐這次到是沒有給曹禪臉色看,想想袁紹的為人,沒準還真把他全家給殺了。田豐雖然不怕死。但卻沒有為了袁紹盡忠,賠上家中老幼的迂腐。

沉默了片刻,田豐張嘴道。

「好。」曹禪叫了一聲好。隨即朝著典韋大叫道:「大兄,計劃稍做改變,我們先去鉅鹿。而後再去常山真定。」

「好。」典韋大聲的應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與趙云一起的日子

常山真定。

在這個時代潛藏著一個讓任何男人熱血沸騰的人物。趙云。趙云的形象是無比高大的,戰鬥能力相當強悍。

可惜未遇明主,跟隨公孫瓚,只做一騎兵隊長。跟隨劉備,只做了個貼身護衛,從未領兵出征過。

史書上稱陳到忠勇之亞於趙云,但其實論官位,論權位陳到比趙云都要受到信任,與重任。

由於明代那傢伙著書三國演義,很多人不知道這些。五虎上將其實並不存在的,劉備時期權位最高的是左右前後四將,分別是關羽,張飛,黃忠,以及馬超。

可嘆。

論為人,趙云在劉備入主益州後,打算分田地給功臣,但趙云斷然拒絕,並且勸諫。於是才有劉備仁德之名。

論能力。趙云曾經在劉備討伐孫權的戰爭中,出來勸諫過,比之諸葛亮要直接。並且露骨。並且定下計策,先佔領關中,除掉曹操。漢室可興。但劉備糊塗,只覺得趙云刺耳。沒有認同趙云,斷然討伐東吳。於是更加不受信任。

清代那放蕩子乾隆就感嘆過,若是當時劉備用了趙云的計策,上關中,佔領渭水,黃河上游。漢室未必一事無成。

劉備死後,趙云才受到重用,與諸葛亮一起北伐,幾乎三軍皆敗。唯有趙云保存實力,並未遭受太大的損失。

只可惜諸葛亮用趙云的時候,趙云也已經老矣,不堪重任。過幾年病死了。

由於這些原因,陳壽著三國志的時候,趙云與黃忠並列,稱為爪牙。爪牙到不是貶義詞,是強壯,威猛的意思。但從評價上看,不比關羽張飛萬人敵。不比馬超名將。

以曹禪對三國的研究,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猛人。做了大將軍後,河北的名將,以及名士,曹禪都發出了征辟令。徵召田豐,沮授,趙云。張合,高覽等來河東做官,但一個個全拒絕了。直接響應了袁紹的徵召,投入袁紹帳下。

趙云可能是唯一例外的,這人實在有些獨特,不是投奔袁紹,而是打算去跟公孫瓚混。

此行北上,曹禪第一要務當然是除掉假帝。讓袁紹威信大失,焦頭爛額不得不回軍鄴城,處理爛攤子。

但現在已經完成了,曹禪當前的要務也不是逃跑。河北這麼大,想要抓住他曹禪可是不簡單的。

他要做的就是去找趙云,把這人拉過來。免得便宜了公孫瓚,還有劉備。劉備現在在公孫瓚處,而趙云應該有打算去投奔公孫瓚了。以現在劉備對他的仇恨,要是趙云跟劉備打上眼了,將來後患無窮。

提起劉備,曹禪一肚子火氣,乖乖的即墨太守不去做,非要跟公孫瓚混。還得他在中原青州一帶佈置下的棋子,少了一顆。

早知道如此。當初殺關羽張飛的時候,連劉備一起殺了就好了。放虎歸山啊,放虎歸山。

這次北上,乾脆找機會把劉備給殺了。偷襲,刺殺都不是問題。

問題是,公孫瓚此人願意不願意讓他殺劉備。

常山真定縣附近。八九輛馬車,以及十數個身穿便服的騎士組成的小隊伍,緩緩的策馬向真定。曹禪就安坐在其中最大的一輛馬車上,眼神閃爍。

正計算著,公孫瓚對劉備到底什麼態度。

算了,先不管了,先找到趙云。隨後,再決定去不去公孫瓚處,殺死劉備。

身旁的田豐,看著眼神閃爍的曹禪,轉過了頭。此來常山真定,田豐搞不明白,為什麼曹禪在進攻鄴城成功後,還要來這真定一趟。

如果去公孫瓚處,直接去就行了。

看曹禪神色,一定有什麼算計。不過,也不關他的事情了。他全家老小,甚至幾個族人,都被曹禪給帶出來了。

他基本上跟袁紹脫離了關係,從身體,以及家族都脫離了河北。

想著,田豐嘆了口氣。閉起雙目,像是睡著了一般。

一刻鐘後,一行人來到了真定縣城。與這個時代的大多數城池一樣。城門上書著真定楷書。

這裡雖然屬於河北,但已經是較為偏遠,屬於大後方的大後方。戰爭的氣氛更加的淡。

曹禪一行人停在了縣城外邊,也沒見兵卒前來阻攔。

「派幾個人去打聽一下,真定趙云的家在何地。」曹禪吩咐了典韋一聲道。

「諾。」典韋應諾一聲,吩咐了幾個穩妥的士卒前往打探。典韋,許褚的目標太大,曹禪不敢讓他們在太多人的面前露面。

大約過了半刻鐘,被派遣出去的幾個士卒都回來了。並且稟報,趙云就住在真定北方的一座叫做丹子的村子內。

「去丹子村。」曹禪大袖一揮,笑著道。

隊伍重新出發,曹禪挑起簾子,看向外邊,只覺得天空寧靜,四周景緻也不錯。是塊出名將的風水寶地。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大的村子附近。

說是村子,其實跟城池也差不多了。村子四周都以土牆圍起,大門口由兩座箭塔相連,有一座簡易的木門。

跟曹禪當初的曹城差不多。

看著這座簡單的土城,曹禪心中驀然的閃現出一段話來,云為郡中所舉。趙云身上不僅有官吏的身份,還是當地豪強。

建立土城以自保,不算什麼。

「門外何人?」隨著黃巾危害漸漸遠去。目前河北土匪已經漸漸稀少。但是這座土城的警戒卻還是相當的森嚴。曹禪一行人剛剛在此停頓,就聽城頭上,有一個充滿了戒備的聲音響起。

曹禪阻止了想要上去說話的典韋。笑著從馬車上下來,來到城門前。舉拳笑道:「我乃并州故人,今特來拜會趙云,趙子龍。還請小哥通報。」

在此地往上看,箭塔上的人,年紀很輕。估計也就十五六,稱呼一聲小哥,不算託大。

城頭上的那年輕人,卻是驚疑不定的看著曹禪。明明面貌相當的年輕。但站在那裡卻一種沉穩如山的感覺。更加讓他驚疑的是不遠處的那些人,那兩個壯漢就不用說了,絕對是難纏的角色。

那十餘個身穿便服的漢子所散發出來的冷漠,以及殺氣。對於年輕人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

他們城中,有幾個人跟這十餘個漢子一樣散發出這樣的氣質。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沙場老手,殺人不眨眼的貨色。

這人何人?觀察完典韋等人後,年輕人看著曹禪越發的驚疑不定,一時間居然忘了回答。

「喂,小子。我們大人正問你話呢。」許褚在旁邊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出口道。渾厚的聲音,就像是一面戰鼓。令箭塔上的年輕人立刻回過神來。

「請稍等。」連忙對曹禪抱拳行禮,隨即爬下了箭塔,一溜煙的朝著城中走去。怎麼看都有種倉皇而逃的感覺。

看著年輕人的背影,曹禪失笑。還是許褚這樣的猛漢較為震攝人心。曹禪轉頭看向許褚,許褚報以嘿嘿傻笑。

猛的,旁邊的典韋甩手打在許褚的後腦上,許褚的笑聲戈然而止。對著典韋怒目而視。

曹禪搖著頭笑了笑,這兩人其實很像一對兄弟。不管是身材,還是能力。

忽然曹禪的目光一凝,只見城內有數人走出。當先一人一身白袍,頭戴冠,相貌雄偉,身長八尺。

渾身上下,儒雅與英武並存形成一股奇異的魅力。

趙云,子龍。曹禪心中已經認定了此人就是趙云。

在見到曹禪後,趙云的面色微變,但並未失態。他正在後院準備行禮,打算帶著部曲前往公孫瓚處。卻聽聞小卒前來稟報,說是有并州故人前來相見。

心下疑惑,因為他從未去過并州。見到曹禪,果然不是什麼故人。趙云心中對曹禪評價一聲,「形跡可疑。」

「不知閣下何人?為何誆騙我士卒,言是我故人?」趙云雖然沒有翻臉,但臉色並不是太溫情。

趙云身後的一人正是前往稟報的那年輕人,聞言面色大變。狠狠的瞪著曹禪。

曹禪並不在意,笑著舉拳道:「路經此地,聞常山趙云威名蓋世,於是前來拜訪。只是門前不得進,不得已以謊言誆騙。唐突之處,還請壯士不要見怪。」

曹禪坦蕩大方的承認了自己騙了人。到是贏得了趙云的稍許好感,面色也好看了許多。只是對於曹禪的高捧,趙云有些不以為然,笑著道:「山野之人,何來威名?閣下實在是抬愛了。」

「路上,世人口口相傳,趙云威猛無比。為何不是威名?」曹禪卻是一笑,隨即轉了眼身後,笑道:「我站在此地已經許久,壯士難道不認為這有違待客之道嗎。」

這是厚著面皮,想進去坐坐了。

看著曹禪臉上笑意不改,死皮賴臉的想進門坐坐。趙云是啞然失笑,覺得曹禪此人到也不是奸猾小人。

典韋,許褚以及十餘士卒卻差點連眼珠子都掉下來了。曹禪自從做了大將軍後,威勢一日盛似一日,何曾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典韋,許褚的面色尤為古怪。

「唐突了,請。」那邊趙云笑了笑後,彎身虛引,笑著道。

曹禪舉拳一笑,回頭對著典韋大叫道:「大兄,進來吧。」

典韋,許褚聞言,立刻率領隊伍跟進。

初時,趙云只顧得曹禪,卻是對曹禪身後的典韋,許褚沒多留意,此時見典韋,許褚雄壯,面色一變。

眼神立刻深邃了起來,看向曹禪,也變得有些恍然。顯然有些猜到了曹禪的身份。

曹禪的兩大護衛,名聲可是很大的。武人中多為傳誦。前些日子,有消息稱曹禪親自領兵數千,破鄴城,燒燬皇宮,殺袁紹所立天子。

隨即往北逃走。

趙云心中有八成認為眼前這人就是曹禪,本來想問曹禪姓名,也嚥下了。若真是曹禪來此,消息傳開,對於他這個小城主來說,可是天大的禍事。

就像曹禪想的一樣,這就是一座由土牆保護的村子。村子內沒有任何規劃,房子都是自己造自己的。

很是凌亂。

一路走過,曹禪還見到有些人趕著自己養的雞鴨,出去找吃食。

片刻後,一行人到達了一座還算像樣的宅子外。

「寒舍簡陋。」趙云心想曹禪的身份,他這裡確實稱得上簡陋了。

「我等一路行來,風餐露宿,能在這樣的宅子內停留,已經是很奢侈了。」曹禪笑了笑,對答著。隨即,對著典韋道:「麻煩大兄安排他們進去吧。」

說著,曹禪隨著趙云走進了宅子。

進入之後,一眼看到的都是清雅樸素。一座主宅子,幾座副宅。一個庭院。估計還有個後院。

趙云帶著曹禪來到了大廳,坐下後,吩咐了下人去準備膳食。

坐下之後,曹禪就看見趙云的面色變了,變得非常的謹慎。曹禪見了後,笑了笑道:「我來此,子龍可有疑惑?」

曹禪不久前,還派人徵召他為官。自然對他知之甚深。因此對於曹禪一口叫出子龍,趙云不顯得意外。

而是非常謹慎的抬拳,對著曹禪行了一禮,嘆道:「曹大將軍親來,云委實嚇了一跳。」

曹禪聞言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很是鄭重的對著趙云回了一禮,道:「前些日,我派人前來請子龍出山,卻被拒絕。今日想來,實在是太怠慢了。這段時間恰巧路過此地,特親自前來,聘子龍為麾下將,隨我征伐。」

趙云聞言渾身一震,目光中透著些許奇異的目光。曹禪來此地,看來還真是特地為了他。大將軍,大司馬曹侯。身份何等貴重。現在曹禪又勝了袁紹一場,正是威望蓋世時,只要他招手,天下不知多少英雄名士投奔。今日卻為了他一人,冒著被袁紹帳下兵吏發現,追殺的危險,特地來此。

足見誠意。

趙云當然不是神人,知道他自己將來成就很大。他現在不過是個山野匹夫,只是手下有一些兵卒而已。

曹禪這麼做,足以讓他感動。

但是。趙云歉然的看著曹禪,舉拳道:「大將軍誠意,云心領了,只是前日云剛剛與麾下將兵商議,打算舉兵投奔公孫瓚。男人大丈夫,豈能反悔1

言下之意,曹禪來的太遲了。

曹禪對此到是沒有多大意外的,算算時間,也是趙云舉兵投奔公孫瓚的時候了,他也正是為了防備趙云跟著劉備。這才冒險前來的,要是趙云跟著公孫瓚干。曹禪還可以放一放。畢竟公孫瓚比劉備差遠了。

「非是我誹謗公孫伯珪,他並非是明主,亂世之中,必為人所滅,跟隨他卻是。」說著曹禪搖著頭道。

他這是努力一下,想要挽留趙云。

但沒想到趙云卻回答道:「亂世之中,誰敢斷言誰是明主。笑到最後,成王敗寇時,局勢才能明了。最後的人,才是真明主,其餘不過碌碌。」

曹禪這次是真的驚訝了,沒想到趙云還有這番見地。要知道,現在大多數的名士還都在迷茫,其中田豐,沮授等蓋世之才,也走了歪路投奔了袁紹。認為袁紹是明主,是命主。其實,趙云說的才是對的。風雲變壞,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明主。

原來的歷史中,劉備,曹操,孫權才是笑到最後的人。

看來趙云跟著劉備干,一半可能是劉備的籠絡手段高明,令一半恐怕也是趙云認為劉備可能會是笑到最後的人。

不過趙云也不是什麼神人,他投奔公孫瓚就是個錯誤,巨大的錯誤。

現在趙云二十餘歲,跟著公孫瓚干的時間中,浪費了許多青春年華。到了赤壁大戰揚威時,已經是而立之年,近不惑了。

老了。

一步錯,步步錯。曹禪惋惜的看了眼趙云。

那惋惜的眼神,讓趙云有些不知所云。

曹禪立刻知道自己這是失態了,趙云年紀輕輕,投奔公孫瓚正是雄心壯志的時候,這麼惋惜的看著,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於是笑了笑道:「我也打算前往公孫瓚處,與他會會。如果子龍打算近期前往,可否與我一同前往?」

「趙云榮幸。」趙云暗下心中疑惑,舉拳笑道。

這時,有幾個侍女捧著可口的佳餚走了進來,彎身放在案上。曹禪看了看,居然無酒。抬頭看著趙云。

只見趙云舉起酒壺,笑著對曹禪道:「大將軍戒酒,天下皆知。今日云就自專了。」說著,舉起酒壺,往杯中倒酒。隨即仰天一飲而荊好不痛快。

「哈哈哈,好個自專。」曹禪大笑。

這就是趙云豪爽的一面吧,笑過之後,曹禪低著頭吃著案上的佳餚,心中想著。

用膳的過程中,曹禪儘量的不與趙云說公孫瓚的壞話,畢竟趙云已經準備投奔公孫瓚了,再說誹謗公孫瓚。可能會引起趙云的惱怒。

食過膳食後,曹禪還被請進了內屋,見了趙云的妻,以及長子。不過趙云長子不叫趙統,而是叫趙凡。

這妻子,可能是趙云的第一任妻子。可能是在輾轉中被殺,或是失散了。畢竟趙云在史書上可是有過一段記錄。

桂陽趙范趙范以寡嫂,打算配給趙云。趙云斷然拒絕。並斥責之。這又是趙云為人的一段閃光點。那時候,趙云是沒有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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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中山無極藏何人?

趙云是一方豪強。這座城池內的居民幾乎是在趙云的保護下,度過了黃巾之亂的。因此非常的依靠趙云。

趙云前往公孫瓚處,跟隨者眾多。足有口一百戶。足足數百人。

數百人相隨。不是一兩日能準備好的。曹禪在此一呆就是十日。期間與趙云談笑,看著典韋,許褚與趙云在庭院中比試武藝,騎射。好不熱鬧。

深夜,曹禪站在房前,抬頭望北。夏日漸漸過去,秋天漸來。這風有些涼。

明日就要去北方了。公孫瓚處,得想辦法把趙云從公孫瓚手中奪過來,這其中的辦法曹禪想了好幾種,最後在心中的只有一種。

最直截了當的就是當面討要。

趙云不過無名小卒,公孫瓚必定不會留意。而且公孫瓚手下也不缺少強壯威猛的人,一個趙云他也看不上眼。

曹禪直截了當的討要,說是路上受到趙云的照顧頗多,覺得這人不錯。請求納入帳下為僕。應該不會引起公孫瓚的懷疑。

而且這麼做也有個好處,當趙云知道他被公孫瓚送給了曹禪後,肯定會心涼。從此斷了對公孫瓚的念想。

當然,這麼做肯定也會引起趙云的反感,畢竟誰也不願意被當做貨物或禮品,被甩賣或是互相贈送。

不過曹禪現在管不了那般許多了。拐帶了趙云立刻返回并州才是正事。最近袁紹對河北的各個郡縣下令,捉拿曹禪以及曹禪的數千兵叮

有官吏上門來問好幾次了。曹禪坐在此間,卻已經感受到了袁紹無邊的怒火,在不斷的散發。

有消息言,袁紹在假帝被殺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就退兵回鄴城了,先是殺了守將淳于瓊,本來也打算找田豐算賬的。畢竟田豐也是奉命鎮守鄴城的人。結果找不到人,有人報信說是田豐跟曹禪走了。

袁紹大怒,派兵前往田豐老家鉅鹿。當然是撲了個空。

無邊的怒火幾乎沒出發洩,就神經質的下令整個河北戒嚴,捉拿曹禪,以及曹禪的黨羽士卒。

河北不像十日前那般太平了,曹禪當然有些擔心。

「明日就要啟程,早些睡吧。有我等保護,宗嗣不必擔心的。」典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曹禪的身邊,寬慰道。

曹禪聞言笑了笑,也是,身邊不僅有典韋,許褚還有趙云,以及十餘個沙場老卒,還有趙云的部曲跟隨。尋常的官吏想要捕獲他,可是很難的。

「大兄也早些睡吧。」曹禪朝著典韋笑了笑,進了房間,和衣睡下。

曹禪走入後,典韋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神色戒備的站在那裡,如同一根鐵打的柱子。

最近不太平,他與許褚二人瞞著曹禪上下半夜輪流守夜。護衛曹禪的安全。

曹禪出行必有他們。而他們護衛的必定也是曹禪。

第二日,曹禪與趙云,以及跟隨趙云的數百部曲一齊出發。前往公孫瓚處。

中,山國附近。

一抹夕陽中,數十輛牛馬車,以及數百名部曲,朝著北方行去。這群人中,最耀眼的是策馬在前的是一員白袍小將,一桿銀白長槍橫在背後,英武以及。雄偉以及。

這時,隊伍中分出一個彪形壯漢,似小山般的身軀,讓他胯下的戰馬不堪重負,氣喘吁吁。

壯漢來到白袍小將的身側,神色凝重道:「子龍,我發現背後有人跟隨,前方怕有埋伏。」

趙云點了點頭,神色也變得凝重無比。有了曹禪這尊大神,這一路上可不安全埃袁紹正發瘋般,滿天下的追殺,通緝曹禪。

沿路的一些縣城。村子。都畫有曹禪,以及典韋,許褚三人的畫像。寫著,只要有人發現曹禪就是一千金。封千戶侯。誰要是殺了曹禪,就是五千戶侯。

重賞之下,幾乎整個河北都沸騰了。想要追殺曹禪,一步登天的人中,有豪俠,有武夫,有農夫,幾乎什麼人都有。

這些日子以來,曹禪幾乎從不出馬車,典韋許褚二人也是藏在隊伍之中,但沒想到還是被盯上了。

現在趙云只期望對方是遊俠,或是山野武夫,千萬別是袁紹兵吏,要不然他們就完了。

雖然知道前方可能會有埋伏,但是趙云沒有讓帳下部曲小心翼翼。反而是加快步伐往前行去。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只是暗中卻讓部曲們加緊戒備。

外寬內緊,是想要引出那批追殺他們的人。

行進了大約一里路,前方忽然有一顆大樹倒地,剛好擋住去路,兩旁則是深邃幽暗的林子。

趙云心下一震,大聲叫道:「戒備。」

趙云手下的部曲,其中精銳的人馬立刻出現在外圍,持著盾牌。把曹禪以及婦孺們圍在中間,弓箭手凝神戒備。

側耳傾聽。

曹禪身邊除了典韋,許褚這兩個大通緝犯以外,全部的士卒都來到了外圍。

趙云一聲大喝,但四周還是寂靜一片。似乎前方的一棵大樹攔路。完全是個意外。一聲冷笑,趙云抽出馬後一張強弓,彎弓上箭。

眼神如鷹,猛的望向一處。手猛的放開了弓弦,箭矢如同流光一般,迅速的飛了出去。

「埃」一聲慘叫幾乎同時響起,緊接著一個人影捂著脖子,從樹上掉了下來。片刻後,就沒了動靜。

「出來。」射殺了一人之後,趙云並沒有輕鬆,反而更加的凝重,大喝一聲道。

左邊一刻大樹後邊,一個臉上有著數個狹長傷口的猙獰壯漢,正緊捏著手,只覺得手上,心中全是汗水。

此人是河北大豪,章進。生平殺人越貨,無惡不作。

整個河北都因為曹禪而沸騰,他當然也不例外。尤其是袁紹揚言的千戶侯,五千戶侯的位置。

章進打家劫舍了一輩子,財富無數。但卻怕沒命享用,作為賊匪他深知一個賊匪風光是短暫的,唯有成為官吏才是長久的。

這是個由賊匪轉為官宦的絕佳機會。他心下一合計。就找尋了幾個平時不怎麼聯繫,甚至互相競爭的人合作,打算一舉結果了曹禪。

其中有人是山匪,也有遊俠,也有武人。

夥同了一百人上下,但此時卻是不敢冒進。畢竟他們這次要殺的是曹禪啊,幾乎是引領天下的絕雄人物。

殺之,可以改變天下局勢。

想想章進都有些汗顏,他平生殺過的人中最大的也就是個小豪強而已。面對曹禪,他猶豫了。更加讓他猶豫的是。

那為首的人,他看出來了。是常山一帶很有名的人,叫趙云。身手不弱,剛才一箭射殺了他一個手下。就是證據。

再加上傳聞中,曹禪身邊有兩個強壯的護衛,典韋,許褚。似乎是天下第一的飛將呂布都能戰之的絕強人物。

百餘人恐怕少了點。

章進旁邊有一個胖子,長得五大三粗,一臉的肥肉。一雙小眼睛中,儘是狡詐。

他叫芬話,是河北的一個獨行人。殺人越貨,翻牆盜竊,什麼都干。這次章進邀請他一起刺殺曹禪,他二話不說,就來了。

但這一刻,他發現章進有些徒有其表。

眼中不屑一閃而逝。但芬話很快就掩飾好了。凝重道:「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進一步富貴榮華,退後一步,萬丈深淵。章兄快些決斷吧。要不然到手的鴨子就飛了。」

章進聞言朝著大路上一看,卻見數個壯漢正謹慎的上前,打算搬開那攔在路中的大樹。

到手的鴨子飛了。當章進想到殺曹禪後,有一筆巨大的財富,一個列侯的爵位,眼睛立刻紅了。

鼓起的胸口隱隱的呼出陣陣喘息聲。

聽著仿若紅了眼睛的章進,芬話眼中不屑更濃,只是沒有露出來罷了。

「動手。」片刻後,章進毫不猶豫的揮動了右手,下令道。

「嗖嗖嗖。」立刻有十數支箭矢飛射而出,目標當然不是有盾牌保護的趙云等人,而是那幾個打算搬掉大樹的漢子。

但是那幾個漢子經驗也很豐富,在章進動手二字脫口而出的時候,機靈的一滾。隨即,快速的起身,跑回到了隊伍中間。

期間沒有一絲遲疑,迅速,果決。幾乎是同一時間,十餘支箭矢正中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猶自晃動的箭尾。

說起來似乎過去了許多時間。其實只是一瞬間而已。幾乎在章進下令的同時,上百餘或彪悍,或魁梧,或殺氣十足的人衝出了樹林。猛的向曹禪等人衝來。

看著廝殺最終是免不了,曹禪嘆了口氣,放下了掀起的簾子。嘆息道:「大兄,仲康,殺光他們吧。」

毫不猶豫的向這邊衝來,就代表為首之人有絕對的證據,他藏身在這群人中間。再藏著也沒有什麼意思,典韋,許褚二人殺出去,還能減少己方的一些損失。

「諾。」典韋二人應諾一聲,策馬向外。

兩個彪壯大漢殺出的一瞬間,幾乎吸引了全部賊人的注意力。

相貌雄毅,身材魁梧異於常人。幾乎一瞬間,章進的熱血就沸騰了起來,這正是袁紹佈告中,描述的人埃

如果說開始時,章進只有八成把握曹禪在裡邊,那麼現在就是十成。

「五千戶侯。」足以使得任何人瘋狂。章進血紅著眼睛,嚎叫道:「曹禪真的在裡邊,殺,殺了曹禪就是一生的富貴。」

這一聲嚎叫也是暴露了章進賊首的身份,冷目一閃,典韋道:「想取曹侯性命者無數,卻無不被曹侯所殺。憑你?」話音未落,典韋駕馭著戰馬,整個人如同一支飛箭,猛的射向章進。

幾乎一瞬間,典韋就已經衝到了章進的身前,途中劈殺數人的染血鋼刀揚起。

看著典韋那魁梧的身軀,看著陽光下反射著光芒的刀刃,看著刀上尚在滴落的鮮血。章進的瞳孔一瞬間縮校

只覺得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這麼快?」這是章進的腦中,所含的最後一個念頭。片刻後,他的頭顱就隨著典韋手中鋼刀的飄過,拋飛而起。

本是賊寇,哪會有什麼凝聚力,章進的死,立刻讓剩下的賊寇大駭,四散而走。

但是迎接他們的是趙云,以及旗下的一些弓箭手們射出的箭矢。

一輪輪箭矢之下,幾乎全部人被放倒。只有少數人,躲過箭矢,逃入林中。

但還有三五個賊寇被趙云帳下的部曲圍攏在一起,各個面色發苦。

實在是沒想到,沒想到一百多個亡命天涯戰鬥力極強的各路賊人,山匪,武人,居然片刻就被殺敗了。

逃的逃,死的死。被困的被困。

芬話就躲在這三五人之中,儘量的把他膘肥的身體往人群裡躲。但只三五人,任他怎麼擠也是藏不祝

此時,趙云,以及典韋,許褚三人正緩緩的分開四周的部曲,來到了這三五的面前。

絕望中,芬話眼中狠意一閃而逝,猛的揮舞起手中鋼刀,砍向身邊的同伴,幾乎是三兩下,就把同伴給全部放倒了。

趙云三人,以及四周的人都來不及阻止。

「夠狠。」典韋眼中寒芒一閃而逝,壓仰下立刻動手殺死此人的念頭,冷聲道。他平生最重義氣,最看不慣的就是背叛同伴的人。

「確實。」許褚也是面色不善。

反倒是趙云,有些無動於衷。在河北這樣的大盜有許多,互相殺來殺去,今日同伴就可能是明日仇敵,多的是。他已經見慣了,麻木了。

芬話也意識到了典韋,許褚的神色有些不善,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小的其實不是想襲擊大將軍。」說著,芬話頓了頓,又道:「小的其實是很仰慕曹大將軍,他老人家英明神武,天神下凡,威望蓋世,打袁紹跟打山賊一樣,一打一個准。小的佩服啊,正打算投奔。卻聽聞一個叫章進的賊人對大將軍起了歹意,就混了進來,想要在危急時刻,救下大將軍。」

說話是越來越順溜,說到這裡,芬話幾乎已經是理直氣壯了。嚎叫道:「我想啊,只要救下大將軍,就有機會在英明無比的大將軍帳下效力了。實在是一片拳拳之心埃還請各位大人稟明大將軍,收下小的吧。」

「哈哈哈。」典韋怒極反笑,好一個無恥之徒。揚刀欲殺了這廝。

這時,曹禪卻排眾而出。阻止了典韋。

曹禪看了眼四周,笑看著芬話,問道:「這就是你表示你忠誠於我的證據嗎?」

「是,是。」芬話見曹禪一抬手就能阻止威勢赫赫的典韋,知道這人可能就是曹禪,忙著點頭道。

「但是還不夠埃」曹禪嘆了一口氣,頓了頓,盯著愁眉苦臉的芬話,道:「我想問一問,那個叫章進的是怎麼知道我藏身在這中間的?」

「小的不知,小的只是被章進召來的。並未參與調查大將軍一事。」芬話忙搖著頭道,但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發亮。對著曹禪道:「大將軍啊,剛才您也看到了,那章進有幾個手下逃走了。他們必定會散佈大將軍在此的消息,到時候整個河北的人都會集中過來,想要刺殺大將軍,獲得袁紹的獎賞。小的在這邊有幾分人緣,可以幫大將軍散佈假的消息,說大將軍出現在其他地方,矇混過關。」

是的,芬話他發現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個利用價值。就像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忙向曹禪獻寶。

眼神也不閃爍了。看著就像個真誠的戰士。一個堅決護衛曹禪利益的戰士。

曹禪忽然問道:「這附近可有什麼大的人家?」

「在北方一里處有一戶大的人家。」芬話一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

「那好,放下兵器,跪下來給我磕個頭,我收下你了。」曹禪笑道。

芬話沒有留意到曹禪笑的有些冷,他只認為曹禪是答應收下他,堂堂大將軍,豈能言而無信?

當芬話歡天喜地的磕著頭的時候,曹禪揚手,做了個下劈的動作。刀光閃過,一抹鮮血濺起。

「油嘴滑舌,一副小人嘴臉,留之何用。」曹禪冷聲道。

這樣的人,就算有利用價值,也不能利用的。曹禪相信,只要這廝一脫離了這裡,必定會把他給賣了。

什麼幫助散播假消息。只有糊塗人才會信。

「痛快。」典韋看著腳下幾乎被劈成兩半的芬話,叫了聲痛快,收刀回鞘。許褚聳了聳肩,**就慢了一步。他也早看這小子不順眼了。

「是我連累了子龍了。」曹禪抬頭,對著趙云舉拳,歉然道。這次出門他是純拖油瓶,拖累了趙云。

趙云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到是沒有對曹禪有什麼厭惡。這些天的接觸,曹禪表現的都是禮賢下士,很是溫和。但一個人走到曹禪這種地步,沒點殺伐果斷,趙云是不信的。趙云前一刻還覺得曹禪表現的有些片面,現在看著他殺伐果斷的摸樣,反而覺得這才是真的曹禪。更真實,更讓人可信。

笑了笑,舉拳道:「云早就說過,能與大將軍同行,實在是云的榮幸。」

曹禪當然不知道,剛才的一番行事手段,讓趙云心中對他起了些許變化。他只當趙云是客氣。聞言苦笑一聲道:「什麼榮幸不榮幸,落難大將軍罷了。」說到這裡,曹禪頓了頓,臉色轉為凝重,提議道:「前方一里處既然有大戶人家,正好可以借一些金銀物。買馬匹,車架。」

情勢已經不容許曹禪再慢悠悠的與趙云同行,加深感情了。

必須要加快速度了,早些趕到公孫瓚處,就早些脫離危險。

「嗯。」趙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第二百三十六章甄氏有宓

趙云的部曲很是熟練的在大路旁挖坑。埋葬了包括自己戰友在內的屍體。

臉上雖然帶著悲意,但還算正常。那是一種經歷過太多次埋葬戰友袍澤,麻木了的感覺。趙云的這些部曲,無疑都是精銳。

曹禪掀起簾子,看向外邊,有些想起當日在曹城時,安葬了帳下士卒。與其何等相似。

趙云埃要不是他去了一次潁川,今日恐怕也是同趙云一樣,擁有城池,部曲。但卻不由自主的,要投奔一個諸侯,才能活命吧。

朝外邊看了眼,站在部曲袍澤的墓穴前,默默的拜著的趙云。曹禪嘆了口氣,隨即放下了簾子。

他畢竟已經不是小城主了,追憶不要緊,要是太過感懷。對將來的路途不是好事。人總是向前走,回頭路已經無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大路上已經被清理一空,屍體被掩埋。兵器弓箭被拾取,血跡被部曲們鏟著土掩蓋。

一行人又踏上了北上投奔公孫瓚的路途。

大約行了一里路。前方果然出現了一座很大的莊子,四周還有許多農戶。茅草屋,磚頭屋,石頭屋。

趙云下令隊伍在一處空地上駐紮,自己則是很謹慎來到那座大莊子的門前,叩門。

三聲過後,門打被打開了一個縫隙,從中露出一顆閃爍著謹慎目光的眼睛,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壯士叩門所謂何事?」

對於對方的謹慎,趙云不以為意。

這些年河北動亂不斷,凡是能存活下來的大戶人家都是謹慎的人,不謹慎的都死絕了。別看這座莊子外表普通,裡邊藏著百八十的護衛也不是不可能。

沒準弓弩齊備,矛戈齊全也說不定。

「我乃常山趙云,正率領部曲向北謀生,因路遇劫匪,部曲中有些人受傷了,想請老先生指點醫者住處。」說到這裡,趙云頓了頓,很是坦然道:「如有可能,還請貴府賣些沒用了的牛馬車給在下,託運傷者。」

這個時代的人,大部分都是大方的。尤其是在亂世中,能存活下來的大戶人家一般都是很聰明的。

懂得散家財,散糧食,籠絡鄉里人。以連接自保。趙云也是觀察了四周很多農戶,才認定了這家人應該就是那樣的聰明人。大方人,這才坦言相求。

「請壯士稍等。」門內老僕人說了聲,便關上了門。腳步聲越走越遠,顯然是進去稟報了。

莊子正中的大廳內,有三人當做其中。

一個器宇軒昂的年輕人,穿著一身黑色華服,頭戴冠,端坐在當中。

一個面貌不凡的中年人,神色淡淡的坐在側位。

最後一個是年僅十二三歲的少女,一身淺紅色的衣裙,三千青絲盤在頭頂,頂上插著一支碧玉簪子。

大大的眸子,挺翹的隆鼻,白皙的膚色,勾勒出一張絕美的容顏。

只是此時少女的眉間始終蘊含著一絲愁緒,看的人很是心疼。

「妹妹,你自己做主吧,要是不樂意,為兄的就算是得罪了袁紹也不會答應與袁氏結親。」坐在上首位的年輕人,就是很心疼的看著少女道。

年輕人叫做甄權,少女叫做甄宓。中年人叫做甄赦是二人的族叔。

甄權的祖上是漢太保甄邯。父親甄逸官至上蔡令。實實在在的官宦人家,比之河北袁氏之差一籌的豪門大族。

在河北的影響力甚大。

袁紹統治河北,能拉攏那些小豪強,甚至是一些中型的大族。但卻不能直接令甄氏這等大族屈服。

唯一的手段就是聯姻。袁紹為次子袁熙禮聘甄宓為妻。甄赦就是說客,媒人。

甄宓的父親早亡,兄長甄權就是甄氏的族長。就算是對方是袁紹,甄權也敢拒絕對方結親的意願,從中就可以窺視甄氏的強盛。影響力是何等的巨大。

甄宓聞言伸手拂去了頭上的一縷青絲,嘆了口氣道:「若是能以妹妹一人保全甄氏,使得甄氏能靠上一個明主,兄長的仕途路能夠順利,妹妹也是願意的,但妹妹觀那袁公寬而無嚴。」說著,甄宓掃了眼甄赦一眼,眸子有些泛冷,隨即又隱去。

道:「與其結親未必是好事。」

被甄宓看的有些心驚肉跳,甄赦乾笑一聲,道:「侄女說笑了,袁氏四世三公,袁公立於袁氏,必定能發達天下。與其結親實在是大有可為埃」

頓了頓,甄赦低聲誘惑道:「袁公大才,大能,一統河北是遲早的事情,就算是問鼎輕重也不是不可能。侄女嫁給袁熙,將來或許還能飛黃騰達,成為那母儀天下的皇后。」

這小侄女少早慧,實實在在的聰慧女子。在少時就懂得散家中錢糧輜重鄉里百姓,連接自保。使得甄氏安然度過黃巾之亂。

實實在在的一個小妖孽。甄赦往常的時候。見到這小侄女都是繞道走的。

但是這次卻是不同。想起袁紹對他的交代,若是能使得這親事結成。他就有機會封列侯,做太守。

甄赦望向甄宓的眼神立刻一片火熱。說實在的,這小侄女長的真是國色天香,一身雍容,實實在在的貴女氣度。

就是有些太理智了,而且愛胡思亂想。袁紹統一河北的態勢已經成型,什麼曹禪,公孫瓚都是問題。

問鼎天下也只是時間問題。還什麼與其結親未必不是什麼好事。真是糊塗了。

這是甄赦心中唯一不爽的地方。

「一張大餅。」甄宓卻是不為所動,淡淡的掃了眼甄赦道。

甄赦聞言臉色一跨,掃了眼甄權,見甄權神色也變得堅毅,一種決然的氣質出現在甄權臉上。甄赦心下暗自叫苦。

只要甄權不同意,這侄女是嫁不出去的。而這侄女卻能百分之百的影響到甄權,換而言之,甄宓自己不同意。誰也別想讓她與袁熙訂婚。

眼看到嘴的肥肉飛了。甄赦豈能甘心。張嘴欲再勸說幾句。卻聽門外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老爺,小姐。門外有一個叫趙云的人,遇到了山匪,手下傷者很多。有些困難,請求賣幾輛牛馬車給他。」話音未落,一個身穿灰衣的老僕人走了進來,對著坐上三人分別行禮。

「趙云?」甄權的臉上有些動容,現在不是太平盛世。世家大族的目光不僅注視著名士,士人,也注視起了武人豪傑。

趙云無疑是最近河北湧現出的武人中,很是耀眼的一位。在常山郡享有極高的威望。

「是叫趙云。」老僕人到是不知道趙云是何人,見甄權動容,有些奇怪,但還是很恭敬道。

「送去十輛牛馬車,一百金。再去請附近的醫者,前往救治傷患。」旁邊的甄宓出聲道。

對此,甄權沒有任何異議,笑著讓老僕人下去準備。

吩咐完了後。甄權對著甄宓呵呵一笑道:「早聽聞常山趙子龍當世英雄。能輜重之,實在是幸運。」

頓了頓,甄權嘆了口氣道:「要不是他北上。或許還能請進來做客。」

趙云是常山人,帶著部曲來到中山,肯定是北上。北上,當然不是要投奔袁紹,恐怕是去投奔公孫瓚了。

袁紹與公孫瓚關係不睦,世人都知道。

甄權目前正為了妹妹焦頭爛額,當然不願意在這會兒多生枝節。把趙云給請進來。不過,送些輜重到是沒什麼。

甄宓點頭表示贊同,正因為河北有趙云等一些人,才會在黃巾亂下,保住了許多人性命。路過此地被山匪打劫,當然要幫助。

倆兄妹卻是沒看見,邊上的甄赦臉色抽動了一下,似乎是強忍下了心中的驚駭。良久後,甄赦才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甄權提議道:「袁公正捉拿漢賊曹禪,河北多有動盪。這趙云實在是英雄,若是放任在外邊。沒準會被那些小吏欺辱了,我看還是請進來休息幾日,才好。」

現在外邊小吏兵卒多如牛毛,以捉拿曹禪的名義,著實敲詐勒索了一番。趙云既然帶著部曲,難免被懷疑。乃至陷害。

甄權想了想,覺得有理,立刻命人叫來先前的那個老僕人。請了趙云進莊子住著。並且安排了人去趙云的營地坐鎮。

以甄氏的名義,防止那些心懷鬼胎的小吏為難趙云的部曲。

雖然奇怪甄權前後命令的不同,但老奴還是領命離開了。

見甄權如此佈置,甄赦心下鬆了一口氣,眼中的火熱更甚。真是福有雙至埃心中正火熱,冷不防甄宓一眼掃到。

那滿是深意的一眼,頓時剿滅了甄赦心中的火熱。

甄赦心下苦笑,這小侄女真是妖孽。自己的熱情想必已經令她懷疑了什麼。

鎮定,鎮定,這前邊是到嘴的肥肉,後門的更是那一生富貴榮華。鎮定。鎮定。甄赦不斷的告訴自己鎮定,鎮定。

片刻後,甄赦鎮定了下來,神態也變得自若如常。

見此,甄宓心下的疑惑反而更重了,眼前這族叔對袁紹熱情,對公孫瓚自然是厭惡。趙云北上,料定就去投奔公孫瓚的。

這族叔的熱心實在是反常。

門外,趙云得了那老僕人送出的十輛牛馬車,以及一個醫者。正打算返回了營地。沒走幾步,後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卻見那老僕人。氣喘吁吁的追了過來。

受了人恩惠,趙云心下感激。見此立刻上前,半扶著老僕人。

沒想到這老僕卻是掙脫了趙云的攙扶,道:「怎敢勞壯士攙扶。」

趙云雖然不介意叫一個老僕人老伯。但也要人家願意埃見此,趙云也沒強留。轉而問道:「老伯這是?」

「我家老爺說,最近河北不太平,在外邊可能會引起誤會。遭受一些小吏的刁難,因此請壯士進府住上一夜。」老僕人彎腰回答道。

趙云聞言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了曹禪等人。若是遇到小吏硬要搜查他們,曹禪等人必定暴露。

正愁沒有地方藏身。既然主人相邀,進去住一晚也不是不成,剛好可以避禍。

「多謝你家老爺。」趙云心下計較之後,立刻有了決斷。舉拳對著老僕人道。說著,趙云頓了頓,厚顏道:「只是在下身邊有些兄弟,不好讓他們孤單在外,不知?」

「府中房屋甚多。」老僕機敏,聞言立刻笑道。頓了頓,又道:「其實住在外邊也沒什麼,我們家老爺稍會兒將派出幾個僕人進駐壯士的營地,幫忙應付可能出現的事件。甄氏在這一帶薄有聲望,相信那些小吏不敢太過分的。」

「多謝。」趙云道了聲謝,心下對那未露面的老爺感激不已。心下還有些愧疚,人家好心,他卻報之以隱瞞。要不是曹禪之事實在太大,實在是禍害無窮。以趙云寬仁大度的性子,也不會厚顏請求帶著曹禪進入莊子。

此時,營地已經頗具雛形。一頂頂帳篷被立了起來,一些被縟,也已經放入了帳篷。鐵鍋也被架起。甚至是柴火也從附近的農家手中買了些。

趙云對著老僕人抱了抱拳,讓他在營地外邊稍等。自己則步入營地,來到了曹禪的馬車前。

詳細的對曹禪解釋了下。邀請曹禪一起入住甄氏莊子。

馬車內安坐的曹禪,聽趙云解說。心下一動,河北甄氏。甄氏。這個姓氏很少見,在河北的,比較有名的也有一家。

曹禪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甄宓。這個袁熙的妻子,曹丕的皇后,曹植的落shen。

袁熙,曹丕,曹植都是一代人物,都是父祖顯赫的人物。他們看中的女子,豈能是等閒。何況史書中確確實實的記載了甄宓有才情,姿顏甚美。

但是曹禪第二個想到的卻也恰恰是甄宓是袁熙的妻子,甄氏相邀。曹禪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妥。

但是,請他入莊子。是趙云起來的,拂去了趙云的臉面對曹禪不利。而且,住在外邊確實有風險,而且風險很大。

他可能好些,典韋許褚兩個傢伙的目標實在太大了。

能入住甄氏,比較安全可靠。

「麻煩子龍,找一些身材魁梧的,讓許褚,典韋混入其中,再一起進去。」曹禪想了想,對著趙云道。

「嗯。」趙云點了點頭,應下了。典韋二人獨自出門目標太大,隱藏在人群中,就要小許多。

大約半刻鐘後,趙云帶著二十餘的部曲,跟著老僕人進入莊子。不僅是典韋,許褚,連曹禪也穿上了普通便服,影藏在了這二十餘人中。打算矇混過關。

本以為進門後,趙云很快就會被主人家招進去坐坐。他們這些部曲僕人,則被安排到客房休息。

沒想到主人家卻親自在前院迎接。

一個中年人,一個年輕人,以及一個美貌的少女。曹禪掃了眼,就微微的低下了頭,但過程中卻在那少女的臉上停頓了片刻。

甄宓到是沒什麼感覺,因為剛才注視她的人有許多,連趙云都往她這裡掃了一眼,更別說曹禪四周的那些趙云部曲。看她的人多了去了,曹禪根本不引人注目。

而且甄宓出來也只是因為想知道甄赦在玩什麼把戲而已。她的心神幾乎都集中在甄赦的身上。

當甄赦看著混在人群中,不太明顯,但是仔細辨別一下,明顯比常人大一圈的典韋身上時候。甄宓也看了過去。

當甄赦再次在人群中找到了許褚的身影,並且目光亮色十足的時候。

甄宓也看了過去。

當甄赦在人群中找尋了片刻,最終定格在曹禪身上的時候。

甄宓也看了過去。

看著曹禪,甄宓柳眉微皺,大大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疑惑。氣度,一個久居上位,並且氣質特意的人,就算把身體隱藏在了人群中。

但氣質是很難與常人混雜在一起的。

反而,因為有了對比。氣質特意的曹禪越發的引人注目。

一個被趙云隱藏的人。一個被甄赦注意的人。忽然,甄宓一對眸子怒睜,迅速的掃了眼典韋,許褚那強壯的身影。

駭然一閃而逝。

雖然失態只是片刻,但甄宓確實失態了。甄宓微微的轉過頭,隱藏起自己的失態。但卻用餘光觀察著曹禪。

河北動盪只因為一人。一個大將軍,大司馬。親自領孤軍深入殺死了袁紹立下的天子。而後堂而皇之的逃跑了。

袁紹憤怒之下,幾乎在河北掀起了風暴。為的就是找出這個人。

此人年輕,相貌一品。身邊帶著兩個魁梧異於常人的侍衛。甄宓的腦中閃現出,這些日聽兄長甄權說起的一些事。

呼吸有些濃重,已經微微隆起屬於少女的胸脯起起伏伏。

曹禪。

如果甄宓自己是絕對不會這麼確定眼前之人就是曹禪的,但是甄赦在袁紹手下為官,他既然這麼盯著曹禪。那麼代表眼前之人有九成九就是在河北動亂的元兇。

漢大將軍,大司馬曹侯。

該怎麼辦?在這一刻,以甄宓的心智,也有些琢磨不定。按理說,這個時候報告給附近的官員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眼前這人是曹禪,一個大將軍大司馬,能夠獨立抗衡袁紹的人。唯一的人。

甄宓不想嫁給袁熙。所以,甄宓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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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問君幾時能破紹

兩道強烈的目光掃過。曹禪怎麼會沒有察覺。眼中寒芒一閃,曹禪幾乎已經肯定甄氏邀請他們入內不簡單。

而且,在路上遇到的山匪,可能跟甄氏有些關係。

曹禪迅速的抬起頭,掃了眼當中的那三人。甄權明顯不知情,正與趙云談的火熱。而甄宓眼中猶豫也被曹禪察覺到了。

剩下的一個,很是貪婪的眼神。那是一種獨吞獵物的眼神。

獨吞埃曹禪放下了心,剛才一瞬間,曹禪幾乎有一種立刻命典韋,許褚殺出去的衝動。

既然是請君入甕,曹禪也不再低著頭,儘量的把自己往人群中藏了。反而大大方方的掃向那中年人,以及少女。隨即,就開始打量起了四周。

曹禪不得不感嘆一聲,好門大族的莊子就是不凡,佈置好精緻。

隨著曹禪眼神的掃過,甄赦立刻別過臉去,裝作沒注意到曹禪。甄宓也注意到了曹禪的目光,看著甄赦刻意做做的樣子。

心下嗤笑一聲,人家警覺,早發覺你在注意他了。

這段時間內。趙云與甄權都在談笑。大部分都是甄權在問,趙云在回答。都是一些關於對抗黃巾的事。

忽然,甄權拍了拍手,臉上有些悔意,對著趙云歉然道:「看我,都忘記請子龍進去了。」說著,甄權整理了下衣衫,對著趙云鄭重道:「請。」

趙云也沒有矯情,抱拳一聲後,走了進去。

剛才一番交談,讓趙云覺得甄權為人非常大氣,有世家子弟的風範。

趙云被請進去了,當然的他身後的二十餘部曲,包括曹禪在內的人。都被僕人請進了偏廳,上膳食酒菜。供應。

既然對方有心,而且發現了些什麼。曹禪當然不再多事,直接讓典韋坐在他旁邊。

「大兄,等晚上的時候,你與仲康警覺一些,我懷疑這家人對我們有歹意。」曹禪低聲對典韋道。

面色一變,典韋問道:「那為何不現在就走?」

「外邊到處都有人通緝我們,更不安全。」說到這裡,曹禪呵呵一笑道:「反而這裡有人想要一口氣獨吞了我們,去向袁紹領賞呢。對付他比較容易些。」

甄赦的眼神,讓曹禪非常肯定他是想要獨吞獵物,也就是他。既然想獨吞,就不會告訴任何人。肯定單干。只要不是袁紹的官方力量對付他們。曹禪何懼之有。

典韋想想路上攔截他們的山匪,以及傳聞中,許許多多的官吏,兵捽髮了瘋般的搜索著整個河北,打算取曹禪性命。

也就釋然了。相比起來,這裡還真比較安全。

要是真有人打曹禪注意,大不了殺出去,強奪了這戶人家的車馬,帶著趙云一行人快速的逃到幽州便是了。

用了膳食,曹禪等人被安排進了客房。說是客房,其實也挺簡陋的。估計也不是什麼貴客住的地方。

曹禪進了房內休息,典韋二人也走了進去隨行護衛。

深夜,趙云被灰衣老僕帶到曹禪住的地方。臉色微紅,有些醉態,那老僕人扶著趙云進入房間,扶著趙云躺下,脫下靴子。蓋上被子後才關門走了進去。

老僕人走後片刻,趙云就睜開了眼睛。利索的掀開被子,穿上靴子。問了旁邊一個房間內的部曲,曹禪的住處後。

立刻前往。

在門外敲了敲門後立刻被典韋帶了進去。

房內,曹禪坐在塌上。看著微微散發著酒氣的趙云。神色有點肅穆。問趙云道:「子龍可知今日那中年人是誰?」

「是這家主人甄權的族叔。大將軍問這個幹什麼?」趙云微有些驚訝道。

他來這裡也不過是看一眼而已,曹禪這個大神住著,他不看一眼不放心。沒想到曹禪居然打聽起來了。

「那人打了我一眼,目光貪婪,有歹意。」曹禪沉聲道。

「大將軍是說這家人請我們進入,不是好意,而是害我們?」趙云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了起來,他對曹禪當然有信心,既然曹禪這麼說,應該就是這麼回事了。

「不一定,那年輕人目光中正平和,幾乎沒有看向我,那少女就有些古怪了。不過,總的應該對我們沒什麼歹意,只有那中年人我敢確定,這人知道我的身份,還打算一個人單干,獨吞,取下我這顆足以使他成為五千戶侯的頭顱。」曹禪比劃了一下他的頭,笑著道。

「馬上走。」趙云豁然站起,沉聲道。

「外邊更不安全,我們敢夜路要是被人發現,一定會起疑心,進而更加麻煩。在這裡住一晚反而比較安全。有子龍在,有大兄,仲康在。誰能動我?」曹禪笑著道。

他對趙云說了下這事兒。當然不是為了立刻離開,只是為了讓趙云警覺些,免得陰溝裡翻船。

趙云聞言有些苦笑,曹禪實在是太大膽了。不過也沒再堅持。要是誰有典韋,許褚這兩個百八十人都能幹掉的護衛,也會有這般自信吧。

言談了幾句後,趙云就抱拳離開了。既然有人起了歹意,必要的防護措施還是需要的。他得下命令給部曲們,讓他們戒備。

趙云走後,曹禪也想要和衣睡下。沒想到外邊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曹禪神色一正,抬頭給典韋示意一聲。

典韋點頭,與許褚一齊來到門邊,一手按住門,一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神色戒備。

曹禪這才揚聲道:「誰?」

「妾甄宓,想見一見曹大將軍。」門外響起了一個少女的聲音,清脆可人。更為難得的是其中還有意為磁性的東西。

曹禪一臉的詫異,他對甄宓的身份不詫異,下午時早看出來了。他詫異的是甄宓居然來找他,三更半夜。

一口叫出他的身份,有何圖謀?曹禪摸著下巴,想起了下午時,甄宓眼中的猶豫。

這時,典韋抬頭看向曹禪,曹禪對典韋點了點頭。

門被典韋,許褚二人緩緩打開。甄宓迎著外邊的月色,走了進來。絕美容顏配上身後淡淡的月光。猶如仙子。

曹禪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定格了一下,但隨即就恢復了過來。盤腿坐在塌上,手放在膝蓋上,笑問道:「不知甄家小姐找我何事?」

甄宓笑了笑,沒有立刻回答曹禪,而是對著典韋,許褚微微彎身行了一禮,口稱,典將軍,許將軍。見過兩人後。這才來到了曹禪的身前,側跪坐在塌下。

挺直腰身。白皙嫩滑的雙手微微扣起,放在小腹處。儀態雍容。

擺好造型後。甄宓這才抬起頭,看著曹禪,笑道:「想問大將軍,為何會與常山趙云同行,來此?」

曹禪稍微的歪著頭,打量著這少女,到底打著什麼心思。甄宓非常大方的抬著頭,伸著修長白皙的頸項,非常配合著曹禪的打量。

看不出來這少女到底打著什麼主意。不過曹禪也徹底的確認,這少女確實沒有對他起歹意。

要不然也不會孤身入內了,還提什麼問題。

「如果我說,我來此只是為了給袁紹添點麻煩,讓他焦頭爛額,甄小姐信嗎?」曹禪笑著道。

他為什麼要回答一個小姑娘的問題,開玩笑。

「不信。」看出來了曹禪是在敷衍自己,甄宓嘴唇微微彎起,吐出了兩個字。

「喔,那你認為我為什麼與趙云同行,路過此地呢?」曹禪饒有興趣的問道。

「傳聞大將軍曾經滿河北的徵召名士,武人為臣,但無一響應。雖然無有成果,但大將軍愛才之名,揚天下。而妾觀這趙云是個英雄。」甄宓一點也沒惱,笑著回答道。

「算你猜對了。」曹禪心下有些驚訝,面上則是笑著道。頓了頓,問道:「還有其他事嗎?」

這是很明顯趕人的話,曹禪相信甄宓應該聽得懂的。但沒想到,甄宓笑了,點頭道:「還有。」

曹禪深呼吸了一口氣,忍下了斥責的話。很想跟這小姑娘說,大將軍是大忙人,沒時間跟小姑娘玩過家家。

好歹也是吃了人家一頓飯,晚上也得住在這裡。曹禪才沒出口斥責。

「說吧,最後一個問題。」曹禪道。

「袁紹此人大將軍如何看待?」說著,甄宓不由自主的把細腰挺的更直了,她那微微隆起的胸脯。變得更加的隆起,勾勒出來的曲線已近很客觀。

睜大了眼睛,希冀的看著曹禪。

曹禪沒有未美色所迷,而是把盤起的腿收了回來,跪坐好。問道:「你想為了甄氏問路?」

見曹禪一眼看破自己心中所想,甄宓沒有掩飾,遮掩的意思。很坦然的點了點頭,隨即彎身對著曹禪一拜,道:「妾還未介紹,妾名宓。如大將軍不棄,可稱呼妾名。」

曹禪點了點頭。見此,甄宓重新挺直了腰。神色露出思索。問的人是曹禪,他打敗了董卓,打敗了袁紹,迎漢帝在河東,以一己之力力鼎漢室。天下唯一一個可以與袁紹抗衡的人。

而且機會也只有一個。

心下斟酌了下,甄宓道:「袁紹想與我甄氏聯姻,但妾對袁紹不看好。」

曹禪這次是真的驚訝了,沒想到甄宓居然直說對袁紹不看好。很強悍的女人,比河北所謂的名士,包括田豐在內的人,都要強悍一些。

「袁紹外寬內忌。不能容人,不能用人。或許可靠著袁氏這塊招牌稱雄幾年,但肯定蹦跶不了多久。你不看好他是對的,我也勸你不要與袁熙有所糾纏,免得到時候做了寡婦。」驚訝之後,曹禪直言道。

這女子倒也入曹禪眼,也不希望她年紀輕輕就守寡。而且將來,可能還是他親手殺死袁熙。

甄宓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醉人的紅暈。好一會兒才恢復如常,但還是問道:「大將軍為何直到袁紹是為了他次子袁熙禮聘我入袁氏為媳?」

「我在河北耳目眾多,你們這些大家族,我都有些瞭解。」曹禪臉上不動聲色,但心下卻告誡自己,千萬別再說一些超前的話了。

甄宓聞言到是釋然了。曹禪身為大將軍,在河北安插些耳目不是什麼好驚訝的事。

「那大將軍認為,袁紹還能活….能蹦跶幾年?」甄宓張著紅唇,抬著頭,希冀的看著曹禪。

蘿莉又不顯得有幼小的臉蛋,希冀的眼神,似乎有一種渴望大叔關愛的眼神。著實讓曹禪有些覺得難以抵擋。

微微的抬起頭,做思考狀。片刻後,才回答道:「宓小姐如果是暗指我什麼時候入河北的話,大約需要三五年吧。」

三五年,這是經過計算的時間。

曹禪要討伐并州,就得先消滅北方的白波軍,這是起碼的條件。白波軍幾十萬人,當然不可能一下子消滅乾淨。

起碼得俘虜十幾萬甚至更多吧。

用這些人擴充并州的實力,再向上到達云中,朔方等郡。打通前往草原的商路。發展農業,招募流民。

起碼要三五年才能穩定下來,到時候才有可能起兵討伐袁紹。

這段時間內,曹禪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偶爾支援下公孫瓚,讓這廝支撐的久一些。

「三五年埃」甄宓聽到了曹禪的答案有些失望,但卻還是有些振奮,三五年,曹禪沒有立刻說是一年內,兩年內消滅袁紹。就代表曹禪沒騙她。

三五年,雖然那時候她已經有些大了,十五歲,或十八歲了。但那時候嫁人也不算太晚埃

總比嫁給了袁熙,最後落到寡居的下場好。

「若三五年後,大將軍兵將出壺關,打到中山一帶,甄氏必定舉中山一國,投奔大將軍。」說著,甄宓對著曹禪拜倒在地。

這是投桃報李,也是投資。相比袁紹,甄宓更看好曹禪。甄氏要想繼續騰飛,選擇曹禪比較好。

「那是三五年後的事情,誰知道會怎麼樣呢?」曹禪輕聲一笑,對甄宓所說的話,沒有太過在意。

再聰慧也只是個女子,何以言舉族投奔他?

「妾相信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曹禪繁衍的態度很明顯,甄宓卻不覺得生氣,是啊,三五年後,誰會知道怎麼樣呢。

她甄宓未必也是今日的小姑娘,舉中山一國投奔。當然是可能,是肯定的。

「多謝大將軍解惑,妾告辭。」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甄宓也不久留,拜了拜,起身道。

「白天那人是你族叔吧?」看著神態自若,進退有據的甄宓,曹禪忽然問道。

「他想把我賣給袁熙,怎麼處置,任由大將軍了。」甄宓很是淡然的對曹禪福了福,走向了門前。

典韋,許褚二人為她開門。

「小小年紀,真是冷酷。」對於甄宓,曹禪不得不感嘆一句。這個時代的女人可怕的實在太多了,何後,甄宓,甚至她妻子王燕都是十二三時,就有了城府,有了自己的見地,有人自己獨立的性格。

比二十一世紀,十七八還懵懵懂懂的女人實在強太多了。

「宗嗣。」典韋看向曹禪,有些不太懂。

「跟上去,殺了那甄赦。」曹禪指著甄宓離去的方向,對典韋道。

有時候,不一定要有證據,等著人家上門殺他,才可以反擊的。心有懷疑,主人家也允許,暗示了。殺了也就殺了。

「她?」典韋疑惑道。

「對。這女子,不是常人埃」曹禪再次感嘆一聲。

得到准信,典韋二話不說,走了出去。

典韋走後,不遠處響起一聲慘叫。片刻後,典韋走了回來。也對曹禪感嘆了一聲,「別看那小姑娘人小,果然不是常人。」

典韋出了門後,在不遠處發現了甄宓,正笑著站在那裡,似乎是在等他。跟上去後,二話不說,帶著他去了甄赦住的地方。

道了一聲「典將軍請自便。」後,就走了。

典韋闖入,一刀就結果了甄赦。

三歲喪父,九歲能識文懂禮。知成敗得失。做了幾年皇后,但最後卻被曹丕一杯毒酒賜死。

曹禪腦中閃現出了甄宓的資料。

很冷靜,很聰明,很有心機的女人。曹丕曾經納為皇后,但沒能長久,或許就是因為甄宓太有心機,曹丕才覺得難以駕馭,也不喜歡。這才一杯毒酒賜死。

想到這裡,曹禪不得不感嘆一句,曹丕那人也實在是太心胸狹隘了些,也太沒自信了些。這樣的女人,居然一杯毒酒就打發了。

只要男人夠嗆,後宮女人能翻起什麼風浪。

可惜。

嘆了聲可惜,曹禪抬頭對典韋道:「睡吧,晚上應該沒事了。」

「嗯。」典韋點了點頭。不過曹禪睡下後,他卻沒有立刻睡下,而是讓許褚先睡,他則坐在塌下,閉目養神。

第二日,曹禪趙云等人就告別了甄氏兄妹。繼續北上,前往公孫瓚處。只是走時,多了許多大車,所有人都不用步行了。

速度提升了許多。

「妹妹,這怎麼辦啊?」大廳內,甄權愁眉苦臉的看著地上族叔的屍體,道。他早上才聽了甄宓說起曹禪的身份,以及昨晚的一些談話內容。

這族叔雖然上不了檯面,但卻是袁紹手下官員,死的不明不白。

「兄長不必擔憂,只要派人與袁紹說,曹禪路過此地,誆騙我們,並且把甄赦殺了。就行了。等書信一來一回,袁紹得到消息派人來抓的時候,曹禪就到幽州了。這樣一來,不僅洗清了我們的嫌疑,增進袁紹對我們甄氏的好感。也不至於影響曹禪的安全。」甄宓心中早已有了穩妥的處理辦法,聞言笑道。

「我比不上妹妹。」甄權聞言,嘆了口氣道。

甄宓笑了笑,上前一步為兄長理了理衣衫,輕聲道:「那就把甄氏交給妹妹我吧,我為甄氏選了一個不錯的人呢。」

甄宓笑的有些心機,有些城府,有些美豔,也有睿智。

漢大將軍,大司馬,曹侯。

   



第二百三十八章膚色雪白,若凝脂

幽州,古燕國之地。自古出豪傑。比如三國演義中張飛出場一般自稱燕人張翼德。對燕人的身份很是自豪。

因為有甄氏資助的大批量牛馬車。只用了二日,曹禪等人就到達了這幽州。

涿郡。

因為歷史上出了劉備,乃一時帝鄉。但現在劉備已經是一隻被打殘了的老虎,基本上至剩下了苟延殘喘的份。

這涿郡已經不可能再在史書上留下一筆了。

掀開簾子,曹禪走出了馬車,踏在了泥土上。掃了眼四周,農夫,農婦,孩童,古村。

這塊地方就是傳說中的風水寶地,劉備的老家。

曹禪還看到了一棵樹,一顆高達五丈的大樹。搖望如車蓋。傳聞指著這個棵樹自稱。吾必當乘此羽葆蓋車。

「宗嗣為何對劉備多有感觸?」典韋當然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曹禪特地讓人打聽,得到的消息。劉備出身的地方。

「我要殺他,但是不知道什麼地方葬之較好,現在覺得那顆樹下不錯。」曹禪指著遠方的那顆桑樹笑道。

說著,曹禪吩咐道:「繼續趕路吧。」隨即轉頭回到了馬車內。

「就看一眼?」典韋有些摸不著頭腦道。

曹禪笑而不語,葬劉備於此,那麼此地就不再是什麼帝王之鄉。只是豪傑之墓。看了一眼也就夠了。

涿郡只是曹禪此行路途中的一座城池罷了。曹禪真正的目標是公孫瓚盤踞的右北平。在那裡,要讓強行帶走趙云,也要施展手段。從公孫瓚的手中拿下劉備信命。

到達幽州後,就可以明顯看出,幽州的地方不如冀州,實在是苦寒之地。沿路百姓多有菜色,人煙也稀少。

再行三日,曹禪終於到達了右北平,傳說中的古代北京。數朝帝都。

公孫瓚一時豪雄,與袁紹爭霸河北。最後自殘之,傳說中自殘的始祖。在很多地方,公孫瓚或許不如袁紹,但有一點,他是很強悍的。

他旗下的軍隊,戰鬥力冠絕天下。傳說中,他帳下有數萬雄峻無比的白馬,組成的騎兵,號稱白馬從義。

這些都是傳說,曹禪不怎麼相信。依照情報,以及從趙云的口中,曹禪知道,公孫瓚帳下確實有清一色乘坐白馬的騎兵,但只有一萬餘白馬。五千騎士。

其他雜色的還有一萬多點。步卒有四五萬。

加起來大概有六萬軍隊,算得上是很強大了。

右北平南方三里處有一座公孫瓚圈地建造的一座大型軍營,公孫瓚帳下的五成兵丁就駐紮在這裡。

很快的,曹禪一行人就到達了軍營附近。沒等曹禪等人接近,一小隊的探子,立刻策馬而來。

「前方乃軍營重地,來人止步。」為首的一伍長。揚聲大喝道,伍長手下的探子們一個個如同豺狼一般的盯著曹禪等人,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果然,在養兵方面,公孫瓚比袁紹要強許多。」曹禪心下笑了笑,出了馬車,先是對著前方的趙云彎身一禮,拜道:「多謝子龍一路護送,公孫瓚即在眼前,我自去見他。子龍隨意。」

說著,曹禪也不等趙云回話,整理了下身上有些凌亂的衣衫,整理了頭上冠。淡淡道:「假節鉞。印信。」

節是漢人大臣的一種榮譽,是代表著君王的信任。凡持節的大臣,就代表皇帝親臨。比之後世的所謂尚方寶劍還要高一等。

其中以假節鉞的規格最高,為鐵斧狀。可以斬殺兩千石以上的官員,代皇帝出征。目前大漢朝,只有曹禪一人才有資格持著假節鉞。

「諾。」身後兩個彪壯士卒轟然應諾,一人持假節鉞,一人手持曹禪建威大將軍印信來到那探子身前。

厲聲道:「漢大將軍大司馬曹侯親至,還不快去報於公孫瓚。讓他親自前來迎接。」

曹禪立於當中,一左一右,典韋許褚。前方二人,一人持假節鉞,一人持金色印信。那為首的伍長立刻就相信了眼前這人真是大將軍大司馬曹禪。

立刻揮手讓身邊的一個探子前往稟報,自身卻並沒有下馬行禮。曹禪心下點頭,公孫瓚果然養的好兵,職責所在,並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多有疏忽。

看了眼後,曹禪抬起頭看向軍營方向。

營帳林立,一桿威嚴的帥旗迎風飄舞,上邊繡著六個字。「鎮北將軍公孫。」

這六個字,就是曹禪的仰仗。因為鎮北將軍是他封的。

不過,曹禪今日如此大張旗鼓的拿出假節鉞,印信,也未必沒有試探試探公孫瓚的意思,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能不能下定決心,拋棄劉備。

袁紹出兵時,曹禪曾經派遣了心腹前來右北平,要求公孫瓚從北方襲擊冀州,與袁紹一戰。公孫瓚接受了命令,派遣了少量的騎兵,游離在冀州邊緣,實行了對袁紹的騷擾。

但這離曹禪的期望很遠。

打死曹禪也不相信,這其中沒有劉備的作用。

若是公孫瓚聽到他來到的消息後,親自來門外迎接。曹禪拐帶了趙云後,自會送上一份大禮。並且殺死劉備。若是公孫瓚只派人請他進去,曹禪拐帶了趙云後,二話不說。立刻返回并州。

劉備的事情暫時不管。

大約等了半刻鐘,營地內,忽然響起了一陣擂鼓聲。隨即,一身甲冑的公孫瓚領著十餘人,策馬來到曹禪面前。

下馬拜道:「末將公孫瓚,拜見大將軍。」

「劉備死矣。」曹禪心中叫了聲痛快,面上哈哈大笑著,上前扶起公孫瓚。隨即,仔細的打量了下公孫瓚,發現他比在陽人城時,要蒼老了一分。但身上的氣勢,也增進了一分。更凌厲,更銳利了。

曹禪看了後,有些感嘆道:「數月不見,伯珪卻是老了一分。幽州苦寒埃」

「為大漢守備一方,末將心頭火熱,不覺得苦寒。」公孫瓚聞言笑道。也確實,自從做了鎮北將軍,公孫瓚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

眼看著手下兵丁越聚越多,他的心也一日比一日高。

「伯珪真良將矣。」曹禪也不怕肉麻,笑著讚了聲。隨即話鋒一轉,笑道:「外邊風冷,伯珪不請我進去坐坐?」

「大將軍請。」公孫瓚一愣。隨即大笑著單手虛引,請曹禪進去坐。

曹禪並沒有立刻進去,而是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趙云。笑著道:「那邊有個叫趙云的,路上碰到,說是來投奔伯珪的,我就帶他過來了。」

「趙云?」公孫瓚眉頭一皺,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到過。半響,他才響起冀州確實有這麼一個人。算是比較有名的人物。

冀州人幾乎全部投奔了袁紹,對於趙云前來投奔。公孫瓚有些高興,也有些詫異。但別管什麼趙云了,這世界上幾乎沒有人比眼前這位大將軍更加重要了。

心思電轉。公孫瓚笑了笑,對著身邊的一個將校道:「你去迎接那位趙壯士進來吧,安排個職位。」

「諾。」那將校聞言,立刻上前。

見公孫瓚並未待見趙云,曹禪的嘴微微翹起,心下一笑,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無印象,不重用。帶走就容易許多。

隨即,曹禪被公孫瓚請入了中軍大帳,同行的還有典韋,許褚以及十餘個士卒,不過有資格入帳的就只有典韋,許褚。

大帳內,公孫瓚本想讓曹禪上座,但曹禪顧辭不受,坐在了公孫瓚的下首位。算是給足了公孫瓚面子。

曹禪的面子使得公孫瓚的臉上多了分笑意,自覺地在部下面前賺了分面子,體面。看著曹禪,自然是更加的親善。

言辭親切的言談了幾句後,公孫瓚正了正面色,對著曹禪舉拳道:「不知大將軍孤身來此,有何事吩咐?」

我當然是想要趙云歸心,以及要了你藏著的,劉備的命。曹禪心下笑了笑,不過面上,卻是笑著道:「想看看長城。看看長城外的遊牧人。」

既然已經試探出了公孫瓚對他有幾分好意,那麼取劉備的性命不急。緩緩而圖之即可。曹禪還真有點想看看這個時代的長城,以及長城內外的,烏丸人,以及其他的東胡部落群。

並不是說想要登高遠眺,領略那漢武帝時將兵出賽,滅匈奴的感覺。而是為了接下來的一些事情,做準備。

遊牧民族,不僅是幽州有,涼州也有,并州更有。曹禪領河東,并州就是自家後院。消滅了白波軍後,肯定要北上,收復河套地區的三郡,發展畜牧業。更要屯重兵,防備那馬背上的民族。

如今正好在右北平,這裡也有遊牧民族居住,看看遊牧民族的習性,觀察一下,遊牧民族是否如同後世史書中記載的那般殘忍。

以人為食。

千萬別小看這一點,將來曹禪要怎麼對付這些遊牧民族,就看這一點了。兇殘則滅之,若姓還算溫和,就緩緩圖之。

公孫瓚卻也是不信的,曹禪一路從冀州腹地殺出,遠來右北平。居然只為了登長城,看看遊牧民族。誰聽了也不信埃

但是看著曹禪神色帶著笑意,眼神清澈無比。公孫瓚居然信了五分,點頭道:「小事一件,若是大將軍不急,等明日,末將再領著眾兵將,護送大將前往最近的一段長城。」

「有勞伯珪了。」曹禪笑著舉拳道。

「實在小事。」公孫瓚大笑道。

當日,公孫瓚在軍中設宴,軍中凡是統兵將校,全部會宴。得見大將軍,大司馬曹侯容顏。

全軍歡騰。

不過,當夜曹禪並沒有住在軍營,而是被公孫瓚安排在了右北平,他自己的宅院中。

由一個偏將隨行護送。剛巧,這將校還是那個被公孫瓚安排了趙云的人。坐馬車內,曹禪問旁邊的偏將道:「不知將軍姓名?」

「大將軍面前,豈敢稱將軍。」這偏將到是比較謙虛,在曹禪面前,不謙虛也不行埃大將軍是將軍的最高等級了。

謙虛了一句後,這偏將才回答道:「末將姓公孫,名越。」

「公孫越。」曹禪心中沒有什麼印象,不過姓公孫的,應該跟公孫瓚有些關係。隨口問道:「是伯珪的族人吧?」

「鎮北將軍從弟。」公孫越回答道。

從弟,從血緣上看關係很近。難怪會被派遣來,護送他。曹禪一閃而逝,客套也客套完了,是該問正題的時候了。

曹禪似乎不經意的問道:「不知公孫將軍在營門口安排的那個趙云,怎麼樣了?」

「趙云帶領了的部曲中,有老幼婦孺,精壯的只有八九十。暫時被安置在了軍營外邊。準備安排他為軍侯,等來日再給他增添兵叮」曹禪與趙云一起來的,見曹禪問起趙云,公孫越不疑有他,很是詳細的解釋道。

軍侯埃掌管五百人的中層軍官。記得史書上說,趙云投奔公孫瓚,至少也是個騎都尉的職位,掌管的人起碼有一兩千。現在就因為與他同行,地位就下降了一個檔次。

雖然心中假惺惺的道了聲可憐,但曹禪卻沒有半點同情趙云的意思,等挖過來後,直接授個中郎將的職位。

讓他領兵三五千,打仗去。

心下笑意盈盈,但面上曹禪很是沉著的點了點頭,道了聲,「不錯。」

之後的一段路中,曹禪都沒有再與公孫越說話。直到到達了鎮北將軍府的時候,在門口,曹禪才問道:「不知劉玄德在此否?」

公孫越面色一變,遲疑了下。沉默了。

曹禪微微一笑,拍了拍公孫越的肩膀,大步走了進去。此來不過為劉備,已經暗示過了,公孫瓚有的煎熬了。

心情大爽。

佈置的很是精細的客房內,曹禪正享受著熱水浴,旁邊起碼有十餘個年少貌美的侍女服侍著。

坐在浴桶內,曹禪閉起了雙目,任由少女溫柔的手為他搓澡,伴隨著稍微有些燙人的熱水,洗去他一身的疲乏。

自從征戰袁紹,一路北上後。曹禪就沒享受過這奢華的生活了。洗完澡後,只覺得輕飄飄的。

但沒想到公孫瓚安排的奢侈並沒有結束,當曹禪站起身體,由著侍女們為他擦乾後,一個年紀較大的侍女推門進入,她身後站著兩個年約十六的少女。

皮膚雪白如凝脂,雙目中一點碧綠。身材高大,胸脯兒挺翹。最可怕的是兩人的面貌有九成相似。不是雙胞胎就是姐妹。

歐美人?曹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詞,但是隨即卻否認了,這兩個少女雖然皮膚雪白,但不是歐美人的那種粗糙的白,反而很像東方女人的那種柔滑的白。細膩。

混血兒。曹禪鑑定完畢了。

接下來自然是享受了。

不是用下半身享受,而是用身體享受,用肌肉享受。那年紀較大的侍女解釋說,這兩人是一流的按摩師。

懂得經絡穴位。技巧一流。當然,也提供暖床。

渾身被剝了個乾淨,曹禪背部朝上,趴在床上,享受著所謂的古代按摩。

倆少女的手勁很大,按摩的很有力道。曹禪只覺得整個背部,如同火燒一般,剛開始的時候有點難受,但到了最後,卻是酥軟酥軟的。

整個人飄飄欲仙。有點想睡。也很快的就睡著了。

軍營大帳內,公孫瓚確實煎熬了,剛才公孫越親自回來對他說,說曹禪提起了劉備。但曹禪並沒有明說什麼,這暗示是什麼意思?

公孫瓚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劉備確實在這裡,而且還在軍中。剛才聽到曹禪來的消息後,劉備還提議說殺掉或扣留曹禪。

但公孫瓚雖然與劉備的關係確實還行,但卻不糊塗。在這個時候控制曹禪,那麼并州必定大亂。

袁紹兵力又這麼強大,要是袁紹消滅了曹禪,回頭收拾他,實在太輕鬆了。

這麼幹實在是損人不利己。當公孫瓚這般對劉備說的時候,劉備差點翻臉了,拂袖而去。那會兒,公孫瓚也氣得半死。

不就是死了兩個手下嗎,幹嘛來是咬著曹禪不放,而且還非得讓他冒著滅亡危險,扣留曹禪。

那會兒,公孫瓚對劉備起了一點冷然,但隨後,又原諒了劉備,畢竟是一個門下的師兄弟。

友情還是有的。

曹禪若是要讓他交出劉備,他該怎麼辦?是斷然拒絕,交惡曹禪,還是放出去?公孫瓚猶豫了。

只覺得非常的頭疼。

一束陽光射入房內,直達床榻。

感受著一絲溫熱,一絲清香繞鼻,渾身上下全是舒爽,左右兩側,更是軟。睜開眼睛,曹禪看了看左邊,看了看右邊。

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女臉蛋,穿著同樣一個款式的粉紅色肚兜兒。白色褻褲。

正值秋日,並不怎麼寒冷。因此昨晚上也沒有蓋被子。倆少女裸露出來的肌膚,薄薄的肚兜兒,褻褲勾勒出來的曲線,完完全全的呈現在曹禪的眼前。

這比脫光了更加讓人心動。

手微微的從左邊的少女的臉蛋上劃過,只覺得肌膚柔滑似白玉,當觸及紅唇時,一絲溫熱,一絲濕潤,從指尖傳來。

曹禪定睛看去,卻發覺少女嘴邊的床單上,流著一灘子的口水。

「哈哈哈哈哈。」曹禪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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