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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歷史]1908之鋼鐵雄心 作者︰緊那羅在唱歌 (已完成)


第一百一十一章窮匕見(上)

“大人,已經是正午了,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吧…”王天杰的副官手里拿著兩個饅頭走了過來勸道。

    王天杰搖搖頭。“你們先吃吧,我現在沒胃口。”

    確實,現在的王天杰是一點胃口也沒有。按照原定計劃,王天杰和三萬蜀軍應該在潼南縣至少堅持三天時間,而後緩緩撤退到位于銅梁的防線。在銅梁縣,張培爵和三萬蜀軍將會嚴陣以待,而那里也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道防線。

    至于潼南縣?只不過是為了展示蜀軍政府堅決抵抗的決心罷了。

    只不過如今時間才過了半天,太陽也剛剛升到頭頂,川軍就已經拿下了第一道防線,並且和前去奪回防線的6個團士兵形成了拉鋸戰。要知道那僅僅只是兩個團而已,除開其他陣地上的士兵,如今王天杰手中能調配的只有一萬多人,如果川軍真的動全面猛攻,恐怕在潼南的防御就連一天時間也堅持不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真不知道怎麼和列五交代啊…”

    雖說王天杰自己沒有胃口,不過這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不說對面的嚴光正在啃著一支雞腿,單說王天杰手下的蜀軍士兵中,大口大口吃著饅頭的士兵也有不少。

    “都給我吃快點,都給我吃快點,吃完了以後還要繼續往上沖!”一個背著快利槍,一副軍官打扮的青年一邊啃著饅頭一邊道。“不管怎麼說,今天一定要把丟失的陣地奪回來。”

    軍官附近的士兵也不理他,只是蹲在遠處啃著剛下來的粗面饅頭。

    蜀軍實行的是兩餐制,而不是新軍或川軍的三餐制,所以每日只能在臨近中午和晚上的時候吃一頓,這麼做雖然不能讓士兵一直保持著充沛的體能,但是至少節省糧食。本來這里的士兵早就應該開飯了,但是半個多小時前陣地被奪取,讓整個戰斗變得白熱化了起來,他們這些士兵自然也就吃不上飯了。如今好不容易才退了下來,自然要抓緊機會填飽肚子。

    5、6分鐘後,已經吃完的士兵靠在戰壕里,抱著手里的槍休息,沒吃完的則抓緊時間趕緊吃完,免得一會沒有機會吃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傳令兵突然跑了過來。

    “這麼快?”剛把饅頭吃完的軍官看著跑過來的傳令兵皺皺眉道。

    听到軍官的話,傳令兵氣喘吁吁的擦了擦汗。“排長,我也沒辦法,上面的意思是一定要盡快把陣地奪回來。”說著傳令兵看了看幾個看到他來了以後,正抓緊時間把饅頭往嘴里塞的士兵。“還有1o分鐘,十分鐘以後6個團的部隊全部出擊。”

    “知道了,你先歸隊吧。”

    “是!”敬禮後,傳令兵跑回了隊伍。

    其實這個傳令兵才是最倒霉的一個,因為一直到剛剛他都沒有吃上飯,現在也只能抓緊時間把兩個饅頭往肚子里塞。

    用眼楮眯著看向百米外已經屬于對手的陣地,軍官看了看手下弟兄們用的土制火槍和林登明後苦笑了一下。“盡早奪回?能保住我們腳底下的這片陣地就不錯了。說著軍官將背上的快利槍摘下,愛惜的用手擦了擦上面的灰塵。“不過也真奇怪,為什麼川軍的那些家伙在奪下第一道陣地後,就沒有動過攻擊了?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其實這個軍官懷疑的事情,王天杰他們早就已經想到了,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讓人奇怪了。只不過就算懷疑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放棄潼南退到銅梁去?只能是蹲在這里見招拆招了。

    不過對嚴光的陰謀,王天杰還是做過一些猜想的,只不過“包餃子”這種事情王天杰卻連想都沒想過。畢竟王天杰手里有3萬多人,而嚴光的手里卻只有2萬人。如果說僅僅只是擊潰,對于後者來說或許很輕松,但是包餃子?

    別忘了,前者可是要比後者多出了一萬多人啊!

   

    “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吧?”站在指揮所里,嚴光對著朱慶瀾道。

    雖然依然有很多意見,但朱慶瀾還是點頭道。“已經全都準備好了。”

    “彈藥也都分下去了?”

    “全都分下去了,不過手榴彈的數量不是很多,所以在分給騎兵團每人十枚後,兩翼的4個步兵團就只能一人兩枚了…”開口的是一個負責後勤的軍官。

    嚴光嘆了口氣。“如果形成包圍圈,那壓力最大的就是劫底的騎兵團,將大部分手榴彈分給他們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最關鍵的還是兵工廠開工時間不足,雖然如今已經可以日產2ooo多枚,但也就是一個團一人一枚的水準而已。按照上午的作戰標準來算,兩個團一天至少需要兩三萬枚,如果不是原來還有些壓箱底,恐怕現在就連一人一枚都沒法保證了…

    “不管怎麼說,只要能夠一口吃掉對面的蜀軍,那麼銅梁和重慶的戰斗也就輕松多了。”

    雖然嚴光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但是無論是朱慶瀾還是那個負責後勤的軍官,甚至就連楊山都在懷疑,難道這場戰事真的會像嚴光所想的那樣順利嗎?

    不過不管怎麼說,如今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嚴光這個都督也決議要這麼做,他們這些下屬也只能從命,並且盡量的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好在對面的蜀軍實力很差,就算這次的“合圍”計劃不能成功,想來也不會削弱己方太多的實力…”看著很有自信的嚴光和甦尼爾等人,朱慶瀾和楊山他們在下面暗暗的道。

    半個小時後,正在前方防線休息的2個團士兵接到訊號,第一次主動向蜀軍的第二道防線起了進攻。

    “看來是要動真格了…”將望遠鏡放下,王天杰喃喃道。

    雖說在佔下第一道防線的時候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但是憑著裝備和訓練上的優勢,2個團依然有3ooo多可以戰斗的士兵,而且由于互相攀比的關系,士兵們的士氣依然相當的旺盛…

    就在王天杰放下望遠鏡的時候,嚴光也放下了自己的望遠鏡。“等到對面的一萬多人都被牽制在第二道防線的時候,計劃就開始實行,明白了嗎?”

    “明白!”

第一百一十二章窮匕見(下)

“上,都給我上,我們團一定要第一個拿下前面的陣地!”在第一道防線的簡易指揮所內,徐虎朝著沖出去的士兵大喊道。
喊完以後,徐虎還惡狠狠的瞪了身邊一個中年軍官一眼。

  那個軍官注意到後也不示弱,直接回瞪了回去。而兩個人身邊的副官,在看對方的時候也是一副不善的樣子。

    那個回瞪回去的中年軍官叫孫得勝,是2師2團的上校團長,原本是四川綠營出身,後來綠營和旗兵等部隊都被編成了巡防營,孫得勝也就跑到巡防營擔任一個營的管帶。後來因為追隨趙爾豐征討西藏叛軍,立了不少的功勞,又被提升為正參領統帶。

    等到趙爾豐轉任兩江,嚴光起事成功,看到其他的巡防營都紛紛歸降後,孫得勝也跟著歸降,于是他這個正參領統帶也就變成了上校團長。

    “怎麼?孫團長有什麼要指教的嗎?”注意到孫得勝回瞪過來的目光後,徐虎冷冷的道。

    瞥了徐虎一眼,孫得勝怪聲怪氣。“沒什麼,只不過徐團長,總是這麼扯著嗓子喊,孫某怕有一天徐團長的聲音會變得和太監一樣呢。”

    不說巡防營和新軍的宿怨,早在趙爾豐還在的時候,孫得勝就和徐虎是死對頭,所以說話到是一點都不需要客氣。

    “你!”雖說是武備學堂畢業,但是徐虎的性格就是直來直去,因此听孫得勝這麼說,擼著袖子就想教訓孫得勝一下。好在這時幾個軍官攔了上去,不然的話沖上去的士兵還沒摸到邊,這兩個團長到是要先來場自由搏擊了。

    被幾個軍官攔了下來,徐虎稍稍冷靜了一些。“哼!只會耍嘴皮子的家伙!”

    不過孫得勝只是輕輕的張了張嘴,就讓徐虎的怒氣值再次爆表。“四肢達…”

    “我要殺了你!!!”

    就在徐虎想要沖上去掐死孫得勝,卻被比剛剛多了兩倍的軍官給攔住時,在機槍的掩護下,沖在最前面的士兵距離蜀軍的工事已經不足3o米了。

    “扔!”目測了一下距離,帶頭的一個排長朝後面揮手道。

    “呼啦”一下,1o多枚手榴彈就被扔了過去,最後除了5、6枚扔偏了的以外,其余的全部被扔進了戰壕里。

    幾秒後,其他位置的士兵也紛紛開始投擲手榴彈。

    在防御作戰當中,依托戰壕等工事,負責防御的士兵可以讓敵方付出倍于己方的損失。但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己方不要被敵方的火力壓制住,弄的連頭都不敢露出來。

    馬克沁和麥德森這樣的武器暫且不提,手榴彈這樣的武器也暫且不提,哪怕蜀軍的士兵手中能有足夠數量的馬梯尼和林登明,恐怕川軍的兩個團士兵也不會沖的這麼順利。畢竟步槍的射程要遠遠過手榴彈,而負責火力壓制的機槍又不能兼顧所有的方向。

    只可惜,蜀軍士兵的手里只有土制的火槍,甚至就連馬梯尼和林登明這樣的老槍都很稀有,至于快利槍和毛瑟槍?這樣的槍都是在軍官手中的。

    沒有足夠的武器,對蜀軍的士兵們來講,戰壕只能用來躲藏…

   

    看到2個團3ooo多名士兵都已經沖進戰壕工事,和里面的蜀軍士兵展開了貼身肉搏後,嚴光對朱慶瀾點了點頭。

    得到命令的朱慶瀾將傳令兵叫了過來,很快隸屬于3師的騎兵團就劃出了一個弧線,朝著蜀軍後方的方向奔馳而去。

    由于騎兵團劃出的弧線很大,所以還在關注著第二道防線的蜀軍並沒有現騎兵團的行動,或者說…

    有人現了,但是他卻沒有能夠活著通報這個消息。

    又過了1o分鐘,再確定騎兵團至少已經走完了三分之一路程後,甦尼爾將用來計時的懷表收回,也對著嚴光點了一下頭。“老板,可以讓步兵團跟進了!”

    “出!”

    蜀軍的一名軍官在現嚴光這里有所動靜後,連忙對一旁正關注著防線上戰事的王天杰道。“大人,川軍有動靜了!”

    “哦?”正握著望遠鏡的王天杰連忙調轉方向,將注意力集中到嚴光這里!“你們看看,這次川軍派出了幾個標?”

    “4個…”王天杰的副官在回答時,甚至有了一絲顫音。

    川軍2個團的兵力就已經可以讓他們6個團招架不住,如果再加上這4個團的話,就是直接沖垮蜀軍,王天杰的副官也毫不意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還有些集中的4個步兵團突然分成兩路,朝著蜀軍的左翼和右翼前進…

    雖然並沒有上過什麼軍事學校,但是在保路軍時與新軍糾纏,對于軍事多少也了解一些,所以王天杰很快就了解到了嚴光的真正意圖。“兩萬人就想吃掉我三萬人?太猖狂了…”

    只是不管嚴光是否猖狂,對面的威脅卻是實實在在的,在考慮到己方部隊的戰斗力嚴重不足…

    “你們說現在應該怎麼辦?”王天杰將目光看向了幾個出身巡防營的軍官。

    “撤!”其中一個軍官毫不猶豫的道。

    “撤?”

    “沒錯,現在必須馬上撤退,如果被合圍的話,依照保路軍,不,是我方士兵的戰斗力,恐怕真的會有被吃掉的危險…”說著那個軍官看了王天杰一眼。“還有,卑職建議現在馬上派人到都督那里去請援軍。”

    前一個提議王天杰很猶豫,但是後一個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對此那名軍官也無法說什麼,畢竟5道陣地,僅僅只守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要撤出來,這種事情換了誰的身上也不能接受,尤其是王天杰掌握的軍隊還要比嚴光多出一萬的時候。

    不過軍官到也不是很擔心,因為只要他們能堅持一段時間,一直到張培爵帶著援軍趕到,那麼被吃掉的危險自然也就解決了。

    而這個時候,嚴光派出去的4個步兵團則按照著原計劃在蜀軍的兩翼拉開了一道鐵網。

    “圖窮匕見啊…”看著正在緩緩拉開鐵網的川軍,王天杰喃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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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美味(上)

撤是絕對不可能的,不說沒法和都督交代,如果在撤離的時候川軍進行追擊,整個部隊都有可能會崩潰掉…”當然也可以留一部分人進行阻擊,但現在第二道防線有6個團的兵力正在和川軍進行拉鋸戰,兩翼也最少需要一萬多人才能進行有效的阻擊,這種情況下頂多只能撤出幾千人,為了幾千人而拋下兩萬多人,撤和不撤有什麼區別?

    “那我們就只能固守待援了…”軍官苦笑著道。

好在求援的人已經派出去了,潼南距離銅梁只有4o多公里,騎馬的話最快一個小時就能抵達。扣除集結兵力和行軍所需要的時間,他們只需要堅持到半夜的時候就可以。

    “半夜嗎?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那時…”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蜀軍的軍官突然從後方疾步跑了過來。“大人!”

    雖說正為眼下的事情而有些心煩,但是在認出這個軍官是同盟會一系的後,王天杰還是面色和悅的問道。“什麼事?”

    往四周看了看,現周圍的人有些多後,那個軍官走到王天杰的身前,用只有周圍幾個人才能听得到的音量輕聲道。“大人,我們的後方現了一支騎兵部隊,很可能就是川軍的騎兵團。”

    雖然心下震驚,不過王天杰還是擺了擺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卑職就先退下去了。”

    等到軍官退下後,剛剛勸說王天杰撤軍的軍官上前兩步道。“大人…”

    “唉…”王天杰嘆了口氣。“連後路都被包抄了,看來這次是想撤都不可能了。”

    “確實,如今我們也只能固守待援了。”

    一個團的騎兵並不是很多,但是在正面有6個團深陷其中,兩翼也至少需要5個團的兵力的情況下,4個團的兵力不說能不能沖破騎兵團的阻截,就算沖破了,4o多公里的路途光是騷擾,騎兵團也可以騷擾的他們欲仙欲死…

    在這種情況下,除了固守待援外,王天杰也沒有別的什麼好辦法了。

    再將6個團的兵力分別派往兩翼負責側翼安全後,王天杰將3個團的兵力安排在了後方,以免在兩翼或者是正面受到攻擊的時候,後方的騎兵團趁勢攻上來。至此,除了一個團的預備隊外,王天杰的手中已經是一點可以調配的力量都沒有了。

    同時,雖然王天杰和其他知情的軍官都在刻意隱瞞,但後路被抄截的消息還是很快就傳遍了軍中。看著兩翼已經緩緩拉開鐵網的川軍,在想象一下後方的那支騎兵部隊,整個蜀軍很快就人心浮動了起來。

    ——————————

    “都督,部隊都已經抵達預定位置了。”半個小時後,一名身著黑色制服的軍官跑過來道。

    “那麼就開始吧…”

    5分鐘後,最先威的是原本已經停止使用的炮兵部隊。

    雖說彈藥的儲備量是一個堪憂的問題,不過只要能拿下眼前的蜀軍,那麼接下來的戰斗即使沒有炮兵的參與也沒什麼了。

    因為在第二道防線,屬于己方的2個團正在和蜀軍的6個團進行著拉鋸戰,所以72門野炮全部都是瞄準的第三道防線。雖說野炮對戰壕等工事的效果不如山炮(輕型榴彈炮),而且考慮到彈藥儲備的問題需要節省使用,但是72門野炮的炮擊還是有效的阻截了第三道防線蜀軍對第二道防線的增援。

    “沖不上去嗎?”背靠在第三道防線的一處戰壕內,一個統帶打扮的軍官對手下的人道。

    管帶將帽子上的泥土拍了拍,然後搖頭對著上司道。“不行啊,大人,外面川軍的炮擊太厲害了,如果這個時候沖出去的話會有很大傷亡的。”

    “沒有其他辦法?”說著那個統帶想要探出頭去,看看第二道防線那里的情況如何,只不過還沒等他把腦袋冒出去,就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大人,大人!”其他位置的蜀軍看到一炮彈正好擊中了統帶和管帶所處的位置後,全都大驚失色的趕了過來。只不過等到他們將被炸塌的泥土刨開後,找到的只有兩具殘缺不全的尸體。

    野炮不比山炮,彈道是直的,所以通常很難直接命中戰壕這樣的工事。而如果不是足夠口徑的重型加農炮,只要不是被直接擊中,是很難對躲在戰壕里的士兵造成有效殺傷的。

    這兩個蜀軍的軍官早晨出門的時候一定沒有上香,或者是上香的時候做了什麼猥褻的動作,不然的話踫上這種事情的概率真的是很小很小…

    漫天的流星雨砸在了第三道防線上,雖說很少有能夠直接命中戰壕內的,但是看看外面不時會掀起的塵土還有飛射的彈片,那些本來應該在這個時候上去支援的士兵,真的是打死都不上去…

    看著那些一副“你就算槍斃我我也不上去”的士兵,軍官們雖然窩火但是也毫無辦法。

    說到底蜀軍也只不過是一支臨時拼湊,沒有組織紀律的軍隊罷了。好在這個時候王天杰帶著一支督戰隊冒著炮火親自上來,不然的話第三道防線里的士兵真的可能坐視第二道防線失陷也不理會。

    看著王天杰冰冷的表情,還有督戰隊手里的槍,在嘴里問候著王天杰的全家,士兵們也只能冒著炮火沖上去。

    一個蜀軍士兵看到增援的人上來後松了口氣。“你們這群***總算上來了。”說著用槍身架開了一個上來拼刺的川軍士兵。

    “如果不是那個姓王的帶著督戰隊上來了,你以為我們很想上嗎?”趁著那個川軍被架開的空隙,增援的士兵順勢將刺刀捅進了他的胸口。

    刺死了那個川軍士兵後,增援的士兵將刺刀從胸口處抽出,只不過就在他還想問候一下王天杰全家的時候,清脆的槍響讓兩個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將空了的彈匣扔到地上,徐虎重新裝上了一個彈匣。“媽的,沒想到這群***真的敢冒著炮彈沖上來。”

    就在這個時候,孫得勝突然從另外一個方向冒了出來。

    看清楚孫得勝的樣子後,本來已經指過去的徐虎將槍口垂了下來。“你應該謝謝我,如果剛才我走火的話你就躺在地上了。”說著徐虎挑釁似的問道。“我殺了7個了,你呢?”

    “啪!”將徐虎身後冒出來的一個蜀軍士兵干掉,孫得勝從徐虎的身邊走過。“現在是8個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美味(下)

因為增援延遲的關系,第二道防線本來就已經被拿的差不多了,所以雖然因為督戰隊的關系增援部隊冒著炮火上來了,但是第二道防線最終還是被拿下了。

“讓炮兵將炮火延伸到第四道防線,順便讓7團也上去吧。”

    “是!”雖然接下了命令,但是朱慶瀾還是遲疑了一下。“不過都督,7團也上去的話,我們這里的防衛…”

    “不是還有警衛營嗎?防衛工作交給他們就可以。而且真有什麼事情的話,還可以讓前面的部隊撤回來。”

    “真有事情,他們還能及時撤回來嗎。”雖然心里這麼想著,不過朱慶瀾還是點頭道。“明白。”

    這時前面的2個團已經沖到了第三道防線,雖說因為戰損的關系已經減員到了27oo多人,但是士氣卻一點都沒有衰弱的跡象。這個時候充作預備隊的7團增援上來,更是讓整支部隊氣勢如虹。

    “大人,我們還是先撤回去吧…”看著快要沖到眼前的川軍士兵,一旁的副官勸道。

    點了點頭,明白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王天杰帶著親衛從第三道防線退回了第四道防線。

    而這個時候,除開後方負責抄底的騎兵團外,兩翼的4個步兵團也緩緩的逼了上來。

    “你說,我們真的能堅持到都督的援軍嗎?”看著合圍上來的川軍,王天杰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

    “我不知道…”副官臉上只有苦笑。

    ——————————

    “讓開讓開,緊急軍情,讓開讓開,緊急軍情!!!”在銅梁的外圍防御陣地上,一個策馬狂奔的士兵對攔路的十幾個蜀軍士兵喊道。

    听到是緊急軍情,十幾個士兵連忙將攔路的路障撤開。

    “謝了!”留下這麼句話,那個騎兵繼續朝著銅梁縣衙的方向飛奔。

    看著飛奔而去的那個騎兵,十幾個士兵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士兵先開口道。“你們說什麼事情怎麼急啊?”

    “不知道,不過看他來的方向是潼南那邊,或許是那邊出了什麼事情吧…”

    “不會是潼南已經失陷了吧?”一個十七八歲的士兵有些慌亂的道。

    不過隨即就有一個老兵開口反駁。“不可能,潼南那邊有3萬人呢!”

    “那難道是潼南那邊打了勝仗?已經把川軍給趕回去了?”

    “嘿,那可比潼南失陷更不可能!”

    就在那十幾個士兵正在為此猜測和互相打趣的時候,那個策馬狂奔的士兵已經趕到了銅梁縣的縣衙。

    “什麼人?”作為臨時的總部,自然是不能讓那個士兵在隨便亂闖,所以剛到了縣衙的門口就有幾個士兵上前阻攔。

    “我是從潼南過來的,有緊急軍情要稟告都督!”明白這點的士兵將證明身份的證件拿出後,對著幾個士兵抱拳道。“請幾位兄弟快一些,真的是非常重要的緊急軍情。”

    看過證件確定沒有問題,再看士兵的樣子確實很急,為的士兵點了點頭。“你先稍等,我就進去通報一下。”

    “那就多謝了。”

    沒等幾分鐘,那個為的士兵就跑了出來。“都督正在里面,你跟我進去吧。”

    此時張培爵正在和楊庶堪等人商議著布防的事情,在看到剛剛那個士兵帶著一個風塵僕僕的人進來後,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听說你有緊急軍情?說吧,潼南那里生什麼事了。”

    “都督,我軍在潼南已經被川軍合圍了,王大人派我回來是想請都督兵救援的!”

    “什麼?”張培爵驚的站了起來,其他的幾個人也是如此。“怎麼會被合圍的?川軍不是只有兩萬人嗎?”

    本來張培爵听說是緊急軍情,以為頂多就是潼南那里扛不住了,但是合圍?川軍不是只有兩萬人嗎?怎麼圍得住三萬人?

    “事實就是如此,我來之前五道防線已經失掉了一道,如果都督不馬上兵的話,恐怕王大人就堅持不了多久了…”

    “先等等,我問你,潼南的戰局怎麼會變得這麼糜爛?子驤那里不是還有從炮艇上拆下來的艦炮嗎?”覺得有些蹊蹺的楊庶堪打斷道,也難怪他會這麼想,畢竟還不到一天的時間。

    “川軍有一種武器,看起來和炸彈差不多,但是使用方便而且威力與炮彈相比也不遑多讓。川軍每次沖上來的時候都會扔那種武器,弟兄們就算是躲在戰壕里也沒用。”說著士兵偷偷的看了一旁的幾個哥老會領一眼。“至于從炮艇上拆下來的炮,據說是有軍官擅自開炮暴露了位置,引來了川軍炮群的攻擊,結果那些從炮艇上拆下來的艦炮還沒揮作用就都被炸上天了…”

    雖說士兵並沒有明言那個軍官叫什麼,但是從他剛剛偷看幾個哥老會領的動作,張培爵還是猜出那個軍官是哥老會一系的。張培爵猜得出來,其他人自然也猜得出來,只不過眼下並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所以張培爵也只能輕拿輕放。

    “還是先說潼南的事情吧,現在潼南那邊被川軍圍困,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說著張培爵揉了揉太陽穴,只是第一天就出現這樣的事情,他是真的沒有預料到。

    苦笑幾聲,楊庶堪也揉了揉腦袋。“現在只能是出兵救援,不然的話子驤的三萬人沒了,我們恐怕也支撐不了多少時間。”

    “沒錯!”

    “都督,必須馬上出兵啊!”

    在座的都不是蠢貨,唇亡齒寒的道理自然也都懂。

    “好。”點點頭,張培爵看向了張達三。“張兄弟,你現在就去集結兵力。”

    “都督,要帶多少人?”

    “兩個鎮吧,少了的話恐怕起不了作用。”

    “明白!”

    等到張達三帶著幾個人離開後,張培爵看向了楊庶堪。“滄白兄,銅梁縣的事務就全交給你了…”

    “請都督放心…”

    “尤其要注意會黨的人…”

    “明白…”

    半個小時後,帶著集結完的2個鎮兵力,張培爵朝著潼南的方向火前進,只不過在3個小時後,已經走完了一半路程的張培爵從一伙敗兵的口中得知,潼南的三萬蜀軍已經全部投降。

    而這個時候,嚴光則是在用紙巾擦拭自己的嘴角。“確實是美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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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乾坤一擲

“怎麼樣了?”將熱乎乎的肉包子一口塞進嘴里,嚴光擦了擦手上的油。“都解決的差不多了吧?”

    “都解決的差不多了。”朱清瀾點點頭,然後指了一下不遠處至少十幾畝地的俘虜道。“除了少數逃出包圍圈的外,剩下的全都在這里了。”

    “多少人?”

    “沒詳細統計過,不過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包括傷員在內大概有兩萬三四千。”

    “那王天杰呢?”對這個同盟會的領導人,嚴光到是稍微有那麼一點興趣。

    “抓到了,不過那個王天杰最後想要帶人從側翼突圍,最後在突圍的時候被打中了好幾槍,剛剛才送到野戰醫院那里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說著朱慶瀾看了嚴光一眼,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次的作戰計劃能夠成功。但事實是計劃不但成功了,而且還完成的很完美。

    雖然,為了能夠達成這次的作戰計劃,嚴光使用了相當卑鄙的手段。

    “都督,真的要給他們路費嗎?”說著朱清瀾右手虛空一切。“要不要…”

    “沒有必要,不過是幾十萬銀元罷了。不到一百萬就能換來至關重要的幾個小時,這筆買賣還是很劃算的。”說著嚴光對一旁的一名軍官道。“把那些人都看管好了,等回成都後每人3o塊大洋讓他們離開。”

    絕境之中蜀軍的抵抗還是很堅決的,眼看著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那麼過去了,正面和兩翼的突破度卻依然很慢。想想如果蜀軍真的能堅持到援軍到來,這次的作戰計劃很可能會失敗,為了維持自己在川軍內部的威信,嚴光用相當卑鄙的招式擊敗了前線親自督戰的王天杰。

    “乾坤一擲”,就是這個招式的名字。

    當“降者不殺”和“每人3o塊大洋路費”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的時候,蜀軍的軍心受到了極大的動搖。尤其是在看到真的有人站出來投降時,不少人干脆扔掉手里的武器,雙頭抱著頭走了出來。

    看到這一局面,王天杰知道自己無法再堅持到張培爵的援軍到來了,于是便帶著幾百個不願投降川軍的士兵從側翼突圍,打算走騎兵無法追趕的山路潛回銅梁。只可惜在突圍的時候不但那幾百個士兵死傷殆盡,就連他自己本人也被打中了三槍,如果不是後來王天杰的副官對打掃戰場的川軍士兵說他就是王天杰,恐怕此刻早就因為流血過多而死。

    不過即使沒死,如今的王天杰也只剩下一口氣了,而且這個時代的醫療手段落後,盤尼西林什麼的至少要再過幾十年才能出現,就算王天杰已經被送進了野戰醫院,能不能救的回來也很難說。

    就在這時楊山走了過來。“都督,干嘛放那些人走呢?現在一師和五師不是還缺不少兵員嗎?這些蜀軍雖然沒什麼戰斗力,但至少都上過戰場,只要能夠稍加訓練就能成為合格的士兵,不如把他們編入一師和五師吧…”

    一旁的朱慶瀾和其他幾個軍官一听也點點頭,兩萬三四千人,扣除傷重無法在當兵的外,剩下的恰好是兩個師的數量。

    然而嚴光卻只是搖搖頭。“同盟會的人到無所謂,但是蜀軍內部哥老會的人太多了,我怕如果將他們編入川軍以後會出什麼問題。”往後會黨是必須要打壓的,嚴光可不希望現在就招一大堆的會黨到自己的軍隊里。“不過蜀軍內部也不全都是哥老會的,這樣吧,回成都後我讓鼎寒派人分辨一下,如果是哥老會的就錢讓他們走人,如果不是只要願意留下來,就全部編入川軍的戰斗序列。”

    說著嚴光也笑了起來。“彭修那家伙不是一直都為自己是個旅長而感到糾結嗎?這次挑出來的人全都編入他們旅,就讓他當個師長吧。”

    ——————————

    “敗了…”

    “是啊,听說王大人的三萬人被全殲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繼續前進嗎?”

    “那是找死,王大人的三萬人都被全殲了,我們這只有兩萬人能頂什麼用?”

    看著從潼南敗退下來,已經僅僅只剩下幾百人的部隊,張培爵的兩個鎮士兵議論紛紛,至于士氣?已經降的所剩不多了。

    一個腦袋上還綁著染血繃帶的蜀軍軍官,緩緩的將在潼南生的事情告訴給張培爵和其他的軍官。“……都督,諸位大人,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這麼說來,確實不是子驤的責任了…”听完軍官的敘述後,張培爵喃喃道。

    “那子驤人呢?”一旁的吳玉章急道,整個蜀軍內部他和王天杰的關系可以說是最好的。

    然而那個軍官僅僅只是將頭低下,過了半響才開口道。“突圍的時候,我曾經看到王大人帶著幾百個人從側翼突圍,不過後來被川軍的人追上,恐怕此時已經…”

    听到軍官的回答,吳玉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時張培爵也管不了吳玉章的心態如何了,只是看向其他的幾個蜀軍上層道。“諸位,你們說我們現在應該如何。”

    听到張培爵的問話,楊庶堪和張達三等人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都督,如果我們趁著川軍接收戰俘的時機對他們動突襲…”就在蜀軍的上層全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巡防營出身的軍官提議道。

    “突襲?”張培爵神色一動,不過還沒等他開口,旁邊的一個哥老會領就已經道。

    “不行不行,你剛剛不是也听到了嗎?川軍的戰斗力驚人,我們6個團的兵力甚至連他們2個團都擋不住。如果突襲的時候川軍有2個團以上的兵力處于空閑狀態,那我們豈不等于是自投羅網?”

    這個哥老會老大的話很快就得到其他人的附和,那個軍官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因此很自覺的就退了下去。

    張培爵雖然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但是看到周圍的人都反對,而且自己眼下只有兩個鎮的兵力,突襲成功的可能性確實不太高…

    “那就先回銅梁再說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離去

“子橋兄,這十幾畝地的俘虜就全交給你了。雖說已經決定好了,不過十幾畝地的俘虜還是會讓嚴光覺得很麻煩。

看著嚴光的樣子,朱慶瀾覺得有些好笑。“都督放心,我會安排一個團押送他們回成都,路上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這樣我就放心了…”

    “其實都督你這麼想就行了,在3o塊大洋沒有到手之前,他們怎麼可能會想要逃跑或者是鬧事呢?”

    听朱慶瀾這麼說,嚴光一拍手。“也對。”

    就在嚴光為解決了十幾畝地俘虜的問題而感到高興的時候,張培爵和他的兩個鎮蜀軍也已經返回了銅梁,當然更早回來的還有3oooo大軍覆滅的消息。

    看著雖然出城相迎,但是神色上卻比原來冷漠許多的縣長和當地士紳,楊庶堪湊到了張培爵的耳邊道。“列五,我們還是直接回重慶吧。”

    張培爵仔細的想了想後點頭道“也好。”

    銅梁城小,如今的蜀軍也是士氣低落,外加這些明顯不怎麼配合的士紳官員,如果繼續停留在銅梁,便是被川軍一鼓而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如今的蜀軍並不是張培爵的一言堂,所以他還是將所有的上層都請了過來,然後再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听過張培爵的解釋後,其他人也點點頭。眼下的情況他們也看在眼中,和重慶相比銅梁確實不是一個適合防守的地方,而且眼下部隊也需要進行一些修整,以重新鼓足士氣。

    最重要的是,就算真的是事不可為,至少他們還可以通過水路安全的離開四川。

    既然已經拿定了章程,蜀軍很快就被重新動員了起來。而在得知張培爵等人準備離開銅梁,返回重慶的時候,本來有些冷漠的縣太爺和當地的士紳官員們也熱情了起來。

    人都是現實的,失去了潼南的3oooo人後,對于銅梁的官員士紳們來說,張培爵和他的蜀軍政府已經沒有了依靠和投資的價值。他們回來的時候還會出城相迎,也僅僅不過是怕張培爵用手中還剩下的2oooo人對他們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

    要知道,自從潼南的消息傳回來後,他們一直都在擔心川軍的那個嚴都督會把他們當成是張培爵一伙的給收拾了。如今既然張培爵自己提出要滾蛋了,這些士紳官員自然也變得高興了起來。

    如果說在銅梁的遭遇只是讓張培爵覺得有些累了,那麼在重慶所遇到的,就真的是讓張培爵和楊庶堪他們覺得有些心灰意懶了。

    看著與出時相比明顯空蕩許多的城門,張培爵和楊庶堪相視苦笑。“這些家伙真是比銅梁的那些人還要現實啊…”

    看著眼下的場景,朱之洪似乎也有些羞愧。“列五兄,滄白兄,我…”

    “唉,叔痴,這又不是你的錯,要怪的話就只能怪這些人太過現實,而我們又恰好打了敗仗罷了…”將朱之洪扶起來後,張培爵看了看相迎的幾個人。“我張培爵在重慶交友甚廣,沒想到如今卻只剩下你們幾個至交還願意來迎我了呢…”

    如張培爵所言,城門外除了蜀軍政府的軍政官員外,前來迎接的士紳名流就只有幾個張培爵的至交好友了。而此時的情景與蜀軍出征時相比,就顯得有些太過淒涼了。

    而听了張培爵的話後,張培爵的幾個至交好友互相望了望,只是苦笑了起來。

    顯然他們也沒有料到,如今會是這麼個情況。

    雖然覺得身心俱疲,但是張培爵還是勉強自己和好友們聊了幾句。只不過張培爵的幾個好友也看得出來他眼下的狀態,因此在聊了兩下後就紛紛告辭了。

    告別好友回到都督府後,張培爵靠坐在座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楊庶堪和朱之洪也是如此,就這麼靜靜的坐著,三個人整整坐了一個多小時。

    然而就在門外的士兵以為三個人會一直這麼坐下去的時候,外面突然跑進來了一名軍官。

    “都督,出事情了!”

    “什麼事?”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軍官,張培爵輕輕的問道。如今的張培爵,到真有一點凡脫俗的意思。

    喘了兩口氣,那名軍官急忙道。“都督,剛剛下面來報,說有不少士兵開始偷偷逃跑了。”

    “什麼?”張培爵握著座椅的手一緊,但是他很快就松開,然後心灰意懶的道。“算了,想跑的就讓他們跑吧,不要管他們了。”

    “都督!”那名軍官聞言一驚。

    “出去吧…”揮了揮手,如今的張培爵看起來要比回來時還要疲憊。

    听張培爵這麼說,那個軍官看向楊庶堪和朱之洪,希望他們兩個能說兩句。

    只不過這兩個人,一個只是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另一個卻示意他听從張培爵的命令。

    在別無他法的情況下,軍官也只好向張培爵敬了一個禮,然後默默的離開了。

    等到那個軍官離開後,一直抬頭望著天花板的楊庶堪將頭轉向了張培爵。“怎麼樣?要離開了嗎?”

    “啊,是時候離開了…”說著張培爵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們已經輸了,繼續勉強下去也只不過是將整座城市的百姓都拖入戰火罷了,沒有意義…”

    ——————————

    兩天以後,當嚴光正在銅梁縣縣長的家中飽餐時,從重慶前來進行和談的使者也抵達了銅梁。

    從使者的口中,嚴光得知了兩個消息。

    一,蜀軍政府願意無條件並入四川軍政府。

    二,昨天午夜的時候,蜀軍政府都督張培爵、高等顧問楊庶堪和財政部長朱之洪等人,已經攜帶家眷乘船離開重慶前往湖北去了。

    至于無條件並入四川軍政府等事情,正是張培爵離開前囑咐的。

    雖然很奇怪為什麼突然之間張培爵就放棄了重慶,不過既然人都已經離開了,嚴光也就不想在想那麼多了。正如他當初和陳鎮藩說的那樣,對張培爵等人,他從來都沒想過要趕盡殺絕。

    不管在利益上究竟有多大的沖突,至少在某些事情上嚴光還是很欽佩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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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走

“這個叫嚴光的實在是太放肆了,居然擅自動用武力去攻擊一個革命政府,簡直就是個軍閥!”在鄂軍都督府內,黃興拍著桌子怒聲道。
揮揮手,等閑雜人等都下去後,宋教仁上前勸撫著。“克強,不要太生氣了,那個嚴光就算真的是軍閥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還是先想想眼下的戰事吧…”

    11月26日,是川軍進入重慶的一天,同時也是嚴光宣告四川統一的一天,更是漢陽失守的一天。當黃興從漢陽敗退回武昌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嚴光攻下重慶的宣告,兩者相加,可想而知黃興為什麼火氣會這麼大了。

    “唉…”听到宋教仁說眼下的戰事,黃興輕嘆了口氣。“如今漢陽、漢口皆失,恐怕武昌也守不了多久,我認為還是轉攻南京為好。”

    “南京嗎?”宋教仁先是點點頭,隨後又苦笑著搖了搖頭。“如今的兩江總督趙爾豐可是個非常厲害的人呢,而且轉攻南京,我恐怕本地的同志不會同意的。”確實,湖北的革命軍幾乎都是本地人,如今雖然連失兩地,但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會放棄湖北。

    “我也知道,不過我還是想試一下,如果實在不行的話…”

    “先去上海?”

    “沒錯,江浙聯軍正在準備攻打南京,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想去那里看看…”黃興點點頭道,漢陽、漢口接連失陷,曾經被視為救世主的黃興如今也是威信大降,黃興性格雖然耿直,但是有些事情也察覺的到…

    比如說,周圍一些革命黨人在態度上的轉變…

    人之常情,黃興初來時正是鄂軍與北洋軍在漢口激戰的時候,當時鄂軍已經是陷入不利之境,因此都將力挽狂瀾的希望寄托在了黃興的身上,結果沒想到的是黃興抵達沒幾天漢口就丟了。

    當然,黃興從抵達到失陷一共也就五天的時間,考慮到黃興剛剛抵達漢口並不了解情況,而且當時的局面已經是相當不利,區區五天想讓黃興力挽狂瀾也確實有點強人所難,所以在漢口失陷後革命軍的人還是對黃興抱有很大的期望,畢竟黃興當時的聲望就擺在那里。

    而從漢口退回武昌後,黎元洪登台拜黃興為戰時總司令。這一次革命黨人對黃興寄予重望,而黃興等人也隨後前往漢陽成立戰時總司令部。11月16日,駐守在漢陽的革命軍繞過清軍在南岸的布防,從琴斷口搭浮橋渡過漢江,埋伏在漢水北岸。

    當時的漢口西城郊荒野平土,人煙稀少,還有大片的沼澤地,所以黃興率部渡河並沒有被北洋軍現。到了17日,黃興親自率領反攻部隊對漢口動了反攻,只不過因為黃興本人對軍事方面並不是很了解,而且動攻擊的方式太過草率,結果被趕來的北洋新軍迎頭痛擊…

    兵敗如山倒,在損失了6oo多人後,當天動反攻當天便撤了回來。

    當然,和黃興一起回漢陽的還有北洋新軍。在北洋新軍的攻擊下,漢陽堅守還不到1o天就失陷了,從湖南過來的援軍也自行撤退經洞庭湖返回了湖南。而看著局勢如此糜爛,就連黃興自己也差點跳了長江。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不少的革命當然依然尊重著黃興,但是想要和黃興剛抵達湖北時相比,卻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因為剛剛的交談,黃興的情緒也平緩了許多,于是便對著宋教仁道。“遁初,你說這個嚴光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宋教仁搖了搖頭。“我和他沒有做過接觸,這個確實不好說,不過既然他願意站出來反對清政府,至少並不是我們的對立面。”

    “不是對立面?”黃興哼了一聲。“不是對立面,為什麼還要攻擊張培爵的蜀軍政府?”

    宋教仁笑了笑。“原因那個嚴光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難道他就不能等一段時間嗎?等解決了湖北的事情我可以親自過去做一下調停。”

    在宣布對蜀軍政府進行征討的時候,嚴光曾經將事情的來往經過全部公布了出來,雖然這個理由在很多人看來太過牽強,但至少還是有一些人選擇了接受。

    “不管怎麼說,既然重慶已經落入了那個嚴光的手中,我們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克強,還是先想想明天應該怎麼說吧。”雖然這麼說,但是宋教仁卻已經可以預料明天湖北革命黨人們的反應了。

    到了第二天,湖北軍政府的上層舉行會議的時候,黃興站出來對眾人道。“漢陽已經失陷,武昌恐怕也守不住了,我個人的意見,不如大家隨我順江而下,攻取南京如何?”言下之意,就是要放棄武昌。

    然而就和宋教仁預料的一樣,對這個意見在場的革命黨人都做出了反對,不少人眼中的尊重也變成了憤怒。“頭可斷,武昌不可丟。”這便是湖北革命黨人的回答。

    眾怒難犯,黃興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多說無益,于是在當天下午便和宋教仁等人離開了湖北,搭船前往上海。

    黃興離開後,黎元洪任命蔣翊武為戰時總司令,並且做出了。“堅守武昌,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決定。

    只不過出乎所有人的想象,這個時候袁世凱並沒有下令繼續進攻,反而示意馮國璋停下腳步靜候他的命令。沒錯,從一開始袁世凱就沒有想過要消滅武昌的革命黨,如果消滅了,他還拿什麼逼迫清廷皇室退位?

    “不過華甫,以後要多注意一下這個叫嚴光的年輕人啊。”彈了彈手上的電文,袁世凱對馮國璋道。

    听袁世凱這麼一說,馮國璋想了想後困惑的道。“宮保為何對此人如此看重?”

    “為什麼?”袁世凱咧嘴一笑。“如今南方各省的革命黨就是一群窮叫花,你說我不看重他看重誰?”

    听袁世凱這麼一說,馮國璋也點頭笑了。“那到也是。”

    自從小站練兵以來,對錢這個東西袁世凱算是深有體會。錢或許無法解決所有的事情,但是絕對可以解決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事情,而且軍隊耗錢,沒有錢的話根本就建不成一支軍隊。

    “不過也不必太看重這個嚴光,先修了一條公路,然後後宣布了這個免稅政策,就算這個叫嚴光的再有錢,如今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了。”說著袁世凱將手上的電文扔到了桌上。“這群革命黨,終究只是一群理想主義者啊,有好心,但是卻不知道什麼才是最現實的。”

    也不怪袁世凱會這麼想,畢竟年入過億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夸張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甘

此時嚴光這個袁世凱口中“不知現實為何物的理想主義者”,正舉著盛滿果汁的酒杯,和一個個重慶有名的士紳名流踫杯對飲。

“都督。”就在嚴光將杯中的果汁一飲而盡的時候,他的副官馮難艱難的擠了過來。

    “什麼事?”歉意的對那個士紳笑了笑,嚴光轉身問道。

    “王天杰已經醒過來了。”

    “醒了?”

    “醒了。”馮難肯定的道。“不過只是剛剛甦醒過來,還不能開口說話,醫生的意思他至少需要三五個月的時間才能完全康復,而且不能保證有沒有什麼後遺癥…”

    “這樣啊…”嚴光點點頭,然後示意一旁的侍者往自己的杯子里填些果汁。“既然活過來了,就好好的照顧他吧。”

    “那,等他康復了以後呢?”

    “以後?他願意去哪就讓他去哪,只要他不反對我,就是讓他繼續在重慶也無所謂。”

    “都督?”

    “我不是說過了嗎。”嚴光有些無奈。“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趕盡殺絕。”

    對宴會上的人來說,這是一個親近嚴光的絕好機會,對嚴光來講,這個宴會卻很無聊也很累人。考慮到如今尚是1911年,真的有什麼宴會也全都是男人上陣,根本就看不到一個“拋頭露面”的女人,美女什麼的就更不用講了…

    幾十上百個最小3o多歲,最大7o多歲的老男人圍著嚴光一個人轉,這種事情想象也很恐怖吧…

    “真是無聊啊,下次在有這種事情就讓鼎寒那家伙上吧,他比較適合這種事情。”宴會結束後,嚴光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屁股坐在沙上,就再也不想起來了。

    “如果是宋部長的話,恐怕就沒您這麼大的魅力了?”馮難將嚴光脫下的衣服放好後,在一旁“呵呵”的笑道,不過想想剛才好不容易才擠進包圍圈的場面,馮難自己也是一腦門的冷汗。

    “那是,本大爺好歹也是花季的2o歲,豈是那個3o多歲的殘花敗柳可比?”

    對嚴光略顯無恥的這段話,馮難自動過濾了。

    除了宴請重慶的名流士紳外,嚴光還有許多其他的事情需要去做,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重慶殘留的3oooo蜀軍和蜀軍政府原有的上層們。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張培爵他們一樣跑掉,尤其是那些袍哥會的老大們,他們和張培爵不一樣。同盟會領導者的這個名號,無論是在南方的哪個省都能得到一定的敬重,而他們這些袍哥會的老大,出了四川以後還有誰會認他們?

    而這也是張培爵留給嚴光的一個難題,如果說嚴光是直接打進來的,那麼蜀軍上層的權利自然就要全部剝奪,畢竟戰敗者是沒有任何權利的,但既然是蜀軍主動投降,那麼很多事情就難說了…

    “3oooo蜀軍要一個一個的查清,只要是袍哥的成員一律不得取用,至于其他的只要還願意當兵,就全都送到成都去。”

    “都督,那袍哥會的那些老大們呢?”蒲殿俊在一旁問道,自從攻陷了潼南後,蒲殿俊就隨著嚴光前往銅梁和重慶處理當地的事物。

    “那些袍哥的老大?”嚴光冷笑了兩聲。“讓他們回家繼續去當他們的老大吧。”如果說嚴光對立憲派、同盟會甚至是滿清的遺老遺少都能有些許的包容,那對這些會黨的包容,就是絕對的零。

    想想歷史上那些在軍政府門前開賭檔,將整個成都都弄的烏煙瘴氣的會黨,嚴光就覺得一陣惡寒。如今已經拿下了四川,嚴光自然不希望自己的軍政府內充斥著一群不學無術的會黨。

    當然,並不是說每一個會黨都是不學無術的,只不過那樣的會黨早就和秦載賡等人一樣,全都加入同盟會了。(當然也可能是反過來的…)

    “都督,這麼做的話,恐怕引起那些會黨的反彈吧?”雖然同樣對會黨有些瞧不起,但是想到如今3oooo蜀軍當中,至少過半都是袍哥會的成員。而這些袍哥會的人會願意投降,除了打不過這個原因外,也不排除是想加入四川軍政府內混個一官半職…

    “反彈就反彈,我們在重慶不是還駐有一萬多人嗎?真要是敢鬧事就全都鎮壓了。”如果說是要鎮壓同盟會這樣的革命組織,或許嚴光還會有少許的顧慮,但既然只是針對袍哥會的…

    在民國後期四川過半的成年男性都是袍哥會的成員(很多都是環境所迫不得不加入),如果是那個時期或許嚴光還不敢對袍哥會下手,但是如今的袍哥會在川中頂多也就幾十萬人,嚴光根本就無需顧慮。而且歷史上尹昌衡也曾經這麼干過,嚴光不覺得自己這麼干會出什麼問題。

    “都督…”

    “放心吧,不會出什麼事的。”不過想了想嚴光還是道。“讓楊山派一個團過來,這樣你就放心了吧。”

    明白自己勸不了嚴光,蒲殿俊也只能點頭道。“……是…”

    其實嚴光沒有明說的是,他其實很期待袍哥會的人鬧事,因為如果他們鬧事的話,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這群會黨全部清理一遍了。

    第二天,當蒲殿俊將嚴光的決定轉達給袍哥會的人後,哥老會的領一片嘩然,如果不是手無寸鐵而蒲殿俊的背後站著一個排全副武裝的士兵,恐怕他們還要沖上來找蒲殿俊問個明白。

    “真是做的夠絕啊。”背靠在座位上,張達三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張大哥,現在應該怎麼辦?”

    “是啊,張兄弟,我們現在究竟該怎麼辦?”

    “孫兄弟…”

    蒲殿俊離開後,袍哥會的人紛紛圍了上來,希望張達三他們能出個主意,然而張達三卻僅僅只是捂著自己的臉。再看向羅梓舟和胡重義,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最後還是孫澤沛拍桌子站了起來。“看你們的樣子,既然那個姓嚴的不願意給,難道我們就不能自己奪回來嗎?”

    在座的袍哥老大自然都明白孫澤沛的意思,只是在稍微想了一下後卻都搖頭道。“難,難…”

    3oooo蜀軍已經全部都被繳了械,和他們一樣都是手無寸鐵,而且如今重慶還有過萬川軍,就算他們心有不甘又能做些什麼?

    “哼。”一甩袖子,孫澤沛帶著人離開了房間,沒過一會,又有幾個人也追了上去。

    至于其他人?則繼續留在這里唉聲嘆氣。只是或許沒有人注意到,當孫澤沛帶人離開時張達三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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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偷襲

“去,把那幾個人給我偷偷的叫回來。等到其他的袍哥老大都離開後,張達三將自己的親信叫到了身邊。

“是…”

    “還有,順便派人去監視孫澤沛,看看他現在究竟在做什麼…”

    听到要監視孫澤沛,張達三的那個親信也是一驚,不過最後還是點頭道。“……是…”

    “不要怪我…”等到親信離開後,張達三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到了晚上,就在孫澤沛糾集了一百多個親信還有那些和他一樣,同樣不甘于退出舞台的袍哥會老大,準備趁夜偷襲,將嚴光殺死在都督府內的時候,一隊千余人的士兵已經包圍了孫澤沛的宅邸。

    “是哪個王八蛋偷漏的風聲?”得知千多個士兵包圍了自己後,孫澤沛將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接著掏出了手槍對著其他人道。“有願意投降的就出去吧,老子已經決定死在這里了!”孫澤沛可不相信,這種情況下嚴光還會放過自己。

    既然願意和孫澤沛一起干這種明顯沒有勝算的事情,聚集在這里的自然都是些亡命之徒,最後除了少數幾個跑出去投降外,剩下的全都集中在大屋內準備和外面的川軍拼命。

    “還好,我沒有拖累到家人。”想到依然在老家那里的家人,孫澤沛苦笑了一下。

    當重慶城內響起槍聲和爆炸聲的時候,張達三和2o多個人也趕到了都督府,孫澤沛自然是他出賣的,而現在他也正要到都督府那里去領賞。

    看著站在面前的張達三,說實話嚴光並不怎麼瞧得起這種出賣自家兄弟的人,在他看來就算這個張達三不幫著孫澤沛,至少也不應該主動的去出賣他。

    “這次事情就多謝張兄弟了。”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嚴光的臉上卻連一點感激的模樣都沒有。

    “哪里哪里,即使沒有張某,孫澤沛和他的那些黨羽相信也傷不到都督一分,張某也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張達三一臉恭敬的道。

    點點頭,嚴光開始考慮究竟應該安排個什麼位置給張達三了。

    雖然張達三的這個忙他根本不需要,但是有功就必須有賞,嚴光也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不過這個家伙連自家兄弟都能出賣,人品方面實在是值得懷疑,還是給他安排一個福利不錯但是卻沒有多少實權的職位上去吧。”這麼想著,就在嚴光正要開口的時候,對面的張達三和他跟著他進來的2o多個袍哥老大以及親信卻全部將手伸進了衣內…

    “都督小心!”

    就在嚴光還沒有搞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一旁的護衛已經撲了上來。

    因為張達三是主動投誠的,而且還出賣了自家兄弟,所以雖然有些瞧不起張達三的人品,但是嚴光並沒有對他抱有太大的戒心,甚至就連武器都沒搜就讓他帶著2o多個人進了花園。

    只不過現在張達三的這手,實在是出乎了嚴光的意料。

    雖然事情很突然,不過嚴光身邊的近衛都是從川軍中挑選出來的近衛,所以當張達三等人對著嚴光連開了十幾槍後,紛紛掏出手槍進行反擊。

    “張大哥,怎麼樣?那個嚴光死了沒有?”一個袍哥的老大喊道。

    “不知道,不過我剛剛開了5槍,至少有2槍打中那個姓嚴的了!”張達三肯定的道,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那幾槍是不是打中了要害。

    這時听到都督府內傳來密集的槍聲,外面負責守衛的川軍也反應了過來,雖然還不清楚里面究竟生了什麼,不過他們還是紛紛朝著都督府內涌入。

    “張兄弟,我們快走吧,不然的話就來不及了。”眼看著嚴光被拖進了一處拐角,確定手中的槍無法打到那里後,一個袍哥的老大對著張達三道。

    “好!”裝好子彈,朝著隱蔽起來進行反擊的近衛開了幾槍後,張達三朝著其他人喊道。“撤!”

    借著外面的川軍過于分散,而且還沒有全都涌進都督府的機會,在扔下了7、8具尸體後,張達三和其他人從都督府內沖了出去。

    等到從都督府內沖出後,張達三他們並沒有想著要去鼓動那3oooo已經被繳了械的蜀軍,而是找到早已經準備好了的馬匹,帶著其他沒有跟著他們去都督府的心腹,朝著榮縣的方向逃亡。

    打從一開始張達三就沒想過要重新奪回重慶,因為他清楚,想要靠那些蜀軍從川軍手中奪回重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剛剛的偷襲中嚴光已經被他殺掉了也一樣。

    不過如果是趁著嚴光身死,川軍大亂的機會逃回榮縣,然後在那里糾集袍哥會的勢力重新起事,就並非沒有機會了。

    “孫澤沛那麼做純粹是有勇無謀,1oo多個人就想要殺掉嚴光?恐怕他們連都督府還沒有靠近就已經被滅光了。可是如果是我這種出賣自家兄弟換取前程富貴的小人,想要學要離那樣靠近的話,就不會有任何人有戒心了…”這麼想著,張達三嘆了口氣。“如果剛剛那個護衛的反應能稍微慢一些的話…”

    就在張達三他們騎著快馬朝榮縣的方向而去的時候,一群川軍的軍官得信後也趕回了都督府。

    “都督,你沒事吧?”看著正用左手捂著右胳膊,咬牙從地上坐起來的嚴光,一旁的馮難擔心的問道。

    “挨了兩槍,你說有沒有事…”嚴光咬牙切齒的道,這次他是真的吃了大虧了。

    看著嚴光胳膊和肩膀上的傷口,馮難也是一陣啞然,好在嚴光的運氣不錯,兩槍都沒有打中骨頭,不然的話事情恐怕就要麻煩許多了。

    “對了,剛剛那個護著我過來的兄弟呢?現在怎麼樣了?”如果剛才不是一個近衛護著他的話,恐怕嚴光身上的槍眼就不止兩個了。

    听嚴光說起那個近衛,周圍的幾個士兵眼神黯淡了下來,最後還是馮難開口道。“都督,那個兄弟已經死了…”

    “是嗎…”嚴光已經有預感了,就連他這個被護著的人都中了兩槍,可想而知那個護著他的人會怎麼樣。

    “都督…”

    “把城內所有的袍哥都給我抓起來,一個都不要留下。”就在馮難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嚴光突然開口道。

    “那張達三呢?”

    “找到他,然後殺了他,記住把他的尸體帶回來。”

    “……是…”


第一百二十章 無憂

“啐,這個姓嚴的命還真大,居然沒有被張大哥給干掉。
躲在一處房屋里面,看著外面正在進行搜捕的川軍士兵,一個袍哥會的人朝著地上啐了口吐沫。

“現在應該怎麼辦?大哥?”

    “還能怎麼辦?張大哥留我在這里不就是為了看看這個姓嚴的死沒死嗎?如果死了就按照計劃在榮縣動起事,如果沒死…”說著朝外面看了一眼。“我現在就必須回榮縣去,將事情告訴給張大哥。”

    “可是現在外面全都是川軍的人…”另一個手下擔心的道。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說著那個袍哥會的老大輕蔑的看了外面的人一眼。“這群家伙才來重慶幾天啊,恐怕連重慶有幾條街都沒摸清楚呢。”

    這時外面的川軍正一肚子火的搜捕著袍哥會的人,已經被繳械的蜀軍自然就不用說了,城內的袍哥也在一些叛徒的帶領下被搜捕了出來。

    對于嚴光,川軍的軍官和士兵們還是很尊敬的,每個月1o塊大洋的軍餉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還是嚴光下達的那道免稅政策。川軍的軍官和士兵當中許多人的家人都是農民(雖然有一部分是給地主干活的佃戶),嚴光的政策可以說惠及是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軍官和士兵,而這些人也正是對嚴光最感恩戴德的,如今自家的都督居然被袍哥的人刺殺,這怎麼能讓他們不氣?

    “都給我搜,一個袍哥的人都不能放過,還有那個叫張達三的,我要把他的腦袋割下來給都督當球踢!”並不知道張達三已經朝著榮縣跑了,一個川軍的軍官對身後的士兵喊道。

    “是!”

    得知嚴光被刺殺的事情,羅梓舟和胡重義等人也很吃驚,只不過還沒等他們做出反應,一隊隊的川軍就已經將他們從自己的住處當中拖了出來。

    “你們這是要干什麼嗎?我要見嚴都督!”看著自己的弟兄和家眷全部都被抓了出來,羅梓舟大聲的對帶隊的軍官道。

    然而那個軍官僅僅只是拽了拽衣領,然後冷冷的道。“都督是不會見你們的,現在就麻煩你們先到大牢里住上一段時間吧。”這個軍官是嚴光的嫡系出身,對嚴光被刺的事情也是反應最大的一個,雖然眼前的這個羅梓舟很可能並不知情,不過卻不影響他對袍哥的厭惡感。

    朝押著羅梓舟等人的士兵一揮手,早就已經得到命令的士兵也不理羅梓舟家眷們的哭喊,將他們從他們的住處中拖拽了出去,有個別敢于反抗的,直接用槍托招呼幾下然後拽著頭拖走。

    听著城內不時響起的喝罵聲、哭喊聲,慘叫聲甚至是槍聲,那些並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的普通百姓只能躲在自己的家里,就這麼一直躲到了天明,搜捕依然沒有結束。

    ——————————

    都督府內,醫生趕到後先是查看了一下嚴光的傷口,等確定嚴光至少性命無礙後,便示意一旁的近衛們將場地清理一下。

    “我現在要做手術,如果不想都督感染的話,周圍的環境至少需要干淨一些。”

    周圍的近衛雖然都是手上有幾條人命的那種,這種時候也不敢不听醫生的話。

    這次從成都直推重慶,雖然川軍的損失不像蜀軍那麼大,不過這群嚴光從醫院里帶出來的醫生也算是經過千百次的實戰,而不再是一群菜鳥醫生。

    “真的很危險呢,都督,有一槍差點就打中了骨頭,那樣的話事情就麻煩了。”幾個小時後,將子彈從肩膀和胳膊中取出,並且縫合了傷口後,醫生擦了擦手上的血。

    雖然不是很了解,但是嚴光也想象得到如果骨頭被子彈擊中,會是個什麼下場,不過因為麻藥的效力很強,所以嚴光只是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好了,都督,你現在安心的休息就可以了。”說著醫生轉頭看向馮難還有聞訊趕來的朱慶瀾和楊山。“都督已經沒事了,接下來只要安心的休息就可以了。”

    “多謝了,醫生。”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時馮難走到了嚴光的身前。“都督,城內士兵已經開始搜捕袍哥的人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將張達三一行抓獲。”

    听馮難這麼說,嚴光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或許是麻藥效力的關系,重慶明明已經是滿城風雨,嚴光居然都听不到。

    “不過有些奇怪,那個張達三在刺殺了都督後居然沒有跑去煽動那3oooo蜀軍,難不成他知道都督沒有死,所以就放棄了。”

    “不清楚,不過只要這家伙沒跑到天涯海角,我們就有機會將他抓回來。”

    他們當然不知道,張達三壓根就沒想過要奪回重慶,僅僅只是在賭,賭自己能夠干掉嚴光,然後趁著川軍大亂在自己的老巢榮縣再次起事。

    眼下的四川軍政府一共分為四系,蒲殿俊的立憲派一系,原有的巡防營一系,朱慶瀾的四川新軍一系,還有嚴光的嫡系勢力。

    蒲殿俊的立憲派不說,基本上什麼勢力都沒有,哪怕是名頭上也僅僅只是听起來不錯罷了,原來的巡防營在整編為一個師外加一個旅後,被嚴光安插了許多的自己人,如今只能算是半個勢力,剩下的就是朱慶瀾的四川新軍和嚴光的嫡系。

    朱慶瀾的四川新軍,也就是現在的第3師可以說是實力最完整的,基本沒有被安插進什麼人。而嚴光的嫡系勢力則掌握了一個師外加一個旅,雖然僅僅只是掌握了一半,但至少控制權是在自己手里的,還有新籌建的兩個步兵師,如果能籌建完成的話到是可以壓過新軍一系。

    不過在排除了立憲派後,巡防營出身的2師和12旅對原來是四川新軍的第3師向來是沒有好感,反之也是亦然,而楊山和彭修等嚴光的嫡系雖然對第3師沒什麼壞感,但是有的時候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所以如果張達三真的能刺殺成功的話,川軍大亂是一件必定的事情,弄不好的話如歷史上一樣爆出近代史上最有趣的內戰也不是不可能(歷史上四川就是因為原來的都督尹昌衡被騙去了北京,才會混亂了那麼長時間,一直到抗戰爆才消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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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請柬

“沒死嗎?”

    “沒死,那個姓嚴的在你們離開後,曾經出來安撫過人心,不過看他的那個樣子至少中了兩槍。
說著那個趕來報信的親信遺憾的嘆了口氣。“可惜,那兩槍都不是要害。”

“是嗎…”張達三站了起來。

    雖然保路軍已經放棄了榮縣,但是時間畢竟尚短,而且榮縣內也有不少曾經追隨過秦載賡等人的保路軍舊部存在。所以當張達三等人返回榮縣的時候,在這些舊部的幫助下很容易就控制了現在的榮縣縣政府。

    “不過現在看來,我們卻不得不再次離開榮縣了呢…”

    “又要離開了嗎?”

    “當然。”說著張達三苦笑了一下。“如果那個嚴光死掉了的話,我們還有趁亂取勢的機會,可惜他命硬沒有死。既然他沒有死,那麼倒霉的就是我們了,雖說眼下榮縣已經歸入我們手中,但是一個榮縣是怎麼也無法和整個四川抗衡的,這個時候我們如果還不走的話,下場會很難看的…”

    “可是,其他的人願意和我們一起離開嗎?”親信皺眉道,那些和張達三一起去刺殺嚴光的人到沒什麼,嚴光放過任何人都不可能放過他們,這一點他們早就有覺悟了。但是那些在張達三他們回到榮縣後,幫著他們奪取了榮縣控制權的人呢?他們真的願拋棄一切跟著他們離開四川嗎?

    “他們當然不會願意離開四川,但問題是,他們不跟我們走,那個嚴光就會原諒他們嗎?”張達三冷笑了兩下。“別忘了,現在的這個榮縣縣政府可是已經歸入四川軍政府的,他們在幫我奪取榮縣的時候,就已經等于是站在了那個嚴光的對立面了。”

    “說的也是呢…”

    一切就和張達三說的一樣,在得知嚴光並沒有死的時候,那些幫著他奪取榮縣的舊部也只能選擇離開,只不過願意隨張達三一起離開的只有極少數,絕大部分都選擇了隱居,打算躲避幾年等風頭過了再說。

    當嚴光派出的騎兵團追到了榮縣的時候,張達三已經帶著那些願意繼續追隨他的人離開了榮縣,雖然騎兵團在榮縣附近也進行了搜索,但是四川山多,而且張達三一行也僅僅只有幾百人而已,所以在什麼都沒有找到的情況下只能灰溜溜的回重慶復命去了。

    ——————————

    在得知嚴光受傷的消息後,重慶有頭有臉的士紳官員幾乎全都跑到都督府進行探望,不過為了防止再次生刺殺事件,同時也是為了能夠讓嚴光好好的靜心休養,所以除了少數幾個不得不見的人物外,剩下的全都被蒲殿俊和馮難給擋了回去。

    “拜托,我只是被人用手槍開了兩槍,又不是被機關槍開了二十槍,用得著這樣嗎?”坐在輪椅上,嚴光苦笑著對身後的馮難道。

    距離刺殺已經過去三天了,三天的時間當然無法讓嚴光身上的傷康復,就連拆掉縫合的針線也不夠,但是坐著輪椅出來透透氣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只不過看著周圍4個抬著輪椅的近衛,不知道為什麼嚴光總覺得自己坐的其實是轎子。

    “都督,我們也是為了你的傷勢著想,醫生說過了,你身上的傷絕對不能受顛簸,不然的話傷口很容易裂開的。”跟在身後,馮難輕聲笑道。

    “醫生應該沒說我連那麼點顛簸都受不了吧?而且就這麼抬著,下面的4個兄弟也很累的。”這一點嚴光還是很有自信的,鋼制的輪椅暫且不提,他自己就有15o多斤的重量…

    然而就在嚴光準備傲然一笑的時候,下面的一個近衛卻開口道。“都督放心,我們不累。”

    確實,和在訓練時需要扛著跑的彈藥箱相比,4個人一起抬的嚴光並不是很沉。

    听那個近衛這個說,在看看嚴光無語的臉色,一直跟在一旁的幾個護士輕輕的笑了起來。

    用完好的左手撓了撓頭,嚴光有些無奈的道。“既然你們不嫌累,那就抬著我到花園去轉一圈吧。”說實話,這三天一直關在房間里,他也確實是有些悶得慌。

    “是。”本能的來了個立正後,4個近衛抬著嚴光朝花園走去,而馮難和幾個護士則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雖說是去花園逛逛,但是12月的冬天花園里並沒有什麼值得一看的,如果不是已經3天沒有出屋,而且後面還有幾個漂亮的護士跟著的話,嚴光根本不打算在這里浪費時間。

    不過…

    听著身後的鶯鶯耳語,感受著並不是很熱的陽光。“其實沒事的時候休息一下也不錯嗎…”

    就在嚴光準備讓幾個近衛將自己放下,然後閉上眼楮好好的休息一下的時候,外面突然跑進來了一名近衛。“都督,宋部長到了!”

    “鼎寒到了嗎?快讓他進來。”

    “是!”

    沒過一會,穿著黑色西服的宋鼎寒在近衛的引領下走進了花園。

    “都督,你沒什麼大礙吧。”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嚴光,宋鼎寒有些關切的道。

    “沒什麼,只不過是被打了兩槍而已。”看著走過來的宋鼎寒,嚴光苦笑道。

    因為重慶和成都之間的電線桿被保路軍砍的差不多,而修復工作又僅僅只進行了一部分的關系,所以當宋鼎寒得知嚴光受傷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以後了。

    在得知嚴光遭到刺殺並且身受重傷的時候,宋鼎寒和王二他們驚的差點連三尸都跳出來,直到傳令兵告訴他們嚴光並沒有什麼大礙才送了口氣。不過既然知道了嚴光受傷的事情,按麼宋鼎寒就不得不親自來一趟了,本來王二也想跟著一起來的,可惜成都需要有人坐鎮。

    不過宋鼎寒來重慶也不單單只是為了受傷的事情,還有其他的事情也需要和嚴光商量,比如說…

    “都督,這個送給你了。”示意幾個近衛將嚴光放下後,宋鼎寒遞過了一張帖子。

    “這是什麼?”接著帖子後,嚴光有些好奇的道。

    “是請柬…”

    “請柬?”嚴光咧了咧嘴。“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能參加什麼宴會嗎?”

    “不單單只是請你一個人的。”說著宋鼎寒示意自己去看。

    用左手打開,好奇的看了一遍後,嚴光抬著頭看向宋鼎寒。“……我記得我們好像還缺一個外交司司長吧?”

    “您的記憶力一項都是這麼好呢,都督…”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臨時政府

請柬是“各省都督府代表聯合會”送過來的,上面寫的很清楚,希望嚴光能派一個“代表”前往武漢商議籌建臨時政府的事情。
“代表”這種東西,其實早在成立“各省都督府代表聯合會”的時候就已經派過去了,只不過嚴光派過去的那個代表,不但沒有名望而且也沒有權利,僅僅只是一個傳遞消息和負責聯絡的傳話筒罷了。

    這種事情在平時到是沒什麼,不過既然準備籌建臨時政府了,“聯合會”那邊也就希望嚴光能派一個正式一些的代表出席,至少別再用臨時工糊弄了。

    “不過,我們現在有外交司司長的合適人選了嗎?”

    “這個,好像沒有…”說完仔細的想了想,宋鼎寒提議道。“實在不行的話,就讓蒲殿俊他們去吧…”

    “在想想吧,如果沒有合適的人選,也只能讓他去一趟了。”如今軍政府雖然成立依然不足一個月,但至少已經統一了四川而且在四川擁有比較牢固的根基,不再像剛立的時候那樣需要擔心蒲殿俊那些立憲派和外人一起出賣自己了。

    這時候再派蒲殿俊這群立憲派去的話,也比較沒有後顧之憂,不過外交司的位置依然不能交給立憲派,不然的話南北和談以後很難保立憲派的人不會和北洋一系勾搭在一起。

    不過嚴光、宋鼎寒外加馮難三個人,在自己的屋子里整整想了一夜,依然沒有想出一個合適的人選後,也只能讓蒲殿俊帶上幾個人乘船前往湖北商議聯合政府的事情。

    “英才兄,武昌的事情就全拜托你了。”像基佬一樣握著蒲殿俊的雙手,嚴光重重的搖了搖。“如果在武昌那邊受了什麼委屈就趕緊回來,我會替你出頭的。”

    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不過蒲殿俊還是感激的點點頭。

    等到蒲殿俊乘船離開的時候,馮難在一旁問道。“都督,蒲部長會受什麼委屈啊?”不管怎麼說蒲殿俊也是一省部長,而且因為保路運動的事情也算是名揚中國,馮難實在是想不到他會受什麼委屈。

    “你覺得現在武昌那邊的同盟會會看我順眼嗎?”

    “不會!”

    “那不就得了?!”

    ——————————

    “弟兄們,一定要把這群該死的川狗給我趕出去!”站在城牆上,一個頭領打扮的袍哥對下面的弟兄們喊道。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看起來是小頭目的家伙點了點他的肩膀。

    “什麼事?”頭領有些不耐煩的道。

    “這個,大哥,咱們好像也是四川人啊,你這麼喊的話會不會把咱們自己也罵進去了…”小頭目一臉苦笑的道,而在一旁一群袍哥的人也在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家老大。

    似乎是注意到了手下人的目光,頭領的臉難得的紅了一下,不過還是嘴硬的道。“只要能把這群家伙罵進去,就算把自己罵進去也是無所謂的。”說著頭領對著身邊的手下們大聲的喊道。“都跟我一起罵!”

    頭領手下的袍哥听到命令後,連忙也做出了回應,只不過怎麼听都很有氣無力罷了。

    “這個就叫做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吧…”看著與其說是嘴硬,到不如說是傲嬌的領,小頭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道。

    雖然重慶的蜀軍政府已經自願歸入四川軍政府,但是那些心有不甘,尤其是在得知袍哥是絕對沒機會進入軍政府上層的人,便拉著願意跟著自己干的弟兄在重慶的周邊縣鎮起事。

    當然,願意或者說是敢于站出來反對嚴光的基本上是鳳毛麟角,而且這些盤踞縣鎮的袍哥兵力能過1ooo的屈指可數,所以嚴光僅僅只是派出了兩個團的兵力就將他們剿滅一空了。

    而在掃平了重慶後,原本那些還在觀望的各州縣也紛紛派人來表示願意歸入,當然也有一些死忠于滿清的死硬分子,只不過還沒等他們站出來反對嚴光,就已經被自己下面的人綁著送到了嚴光的腳下。

    “都督,你的痊愈情況很不錯,現在已經可以做一些輕微的活動了。”在都督府內,為嚴光檢查過身體後,那個曾經替嚴光做手術的醫生微笑道。

    “是嗎?”輕微的活動了一下肩膀,確定並不像原來那樣疼了以後,嚴光也高興了起來。“那麼我現在能回成都去了嗎?”

    “這個…”醫生想了想後搖搖頭道。“雖然散散步什麼的沒問題,但是騎馬或者是坐馬車什麼的恐怕就不行了,您的傷口現在只是初步的愈合,那麼做的話很容易會重新裂開。”

    “這樣啊…”嚴光有些失望。

    這時一旁的宋鼎寒開口道。“放心吧,都督,我會讓人送一台無線電報過來的。”

    摸了摸肩膀上的槍傷後,嚴光點點頭道。“那就好。”

    兩天後,當蒲殿俊和隨從人員抵達武漢的時候,成都的王二也將無線電報送過來了,當然一同送過來的還有袁世凱和湖北革命軍停戰的消息。

    “這個就是歷史上南北和談的開端把。”將這份情報閱讀了一遍後,嚴光在腦中想到。

    “真是出人意料,沒想到這個袁世凱居然會和革命軍和談。”一旁的馮難皺眉道,按照他和其他人的估計,袁世凱應該在掃平了湖北的革命軍後趁勢掃平其他的革命軍政府,然而如今袁世凱居然會和革命軍和談?這確實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沒什麼好意外的,滿清政府的完蛋已經成為定局,難道你以為袁世凱還會滿足于現在的位置嗎。”剛剛閱讀完情報的嚴光听馮難這麼說,在一旁冷冷的笑了兩聲。

    “你是說?”馮難和宋鼎寒等人全都看向了嚴光。

    “把滿清拉下來,然後再讓自己替上去,袁世凱現在心里想的恐怕就是這些吧。”當然,袁世凱最終的目標是當皇帝的這件事情嚴光並沒有說出來,不然的話豈不是成了未卜先知的神棍?“對了,無線電報裝好了嗎?我現在要給上海那邊兩份電報。”

    “已經裝好了,都督。”負責電報的軍官在一旁恭敬的道。

    “那就好。”嚴光點點頭。“給怡和洋行的查理還有禮和洋行的里德爾一份電報,就說我這里有一筆大買賣,讓他們派人過來一趟,最好是他們親自來一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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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洋行

怡和洋行的大樓內,查理一邊翻看著最近一段時間的業務表單,一邊品嘗著剛剛才從印度送過來的大吉嶺紅茶
只不過雖然紅茶的味道非常的香,但是看著明顯下滑的業務表單…

“經理,有份您的電報。”

    就在查理為下滑的業績愁的時候,一個洋行的職員突然拿著封電報走了進來。

    “我的電報?”查理有些好奇。

    “沒錯,您的電報,好像是您的朋友過來的。”

    “倫敦的還是香港的?”既然是電報,查理自然也就想到了這兩個地方。

    不過那個職員卻搖了搖頭。“不,好象是從四川過來的。”

    “四川?”查理有些奇怪,他可不記得自己有什麼朋友去了四川。“不,如果那個朋友是中國人的話,似乎還真有一個在四川。”僅僅只是一瞬間,查理就想起了那個在四川開工廠,而且如今已經是一省都督的嚴光。

    “會是那個家伙嗎?”這麼想著,查理將電報放到桌子上拆開查看。僅僅只是十幾秒的時間,查理臉上的愁容就全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笑容。

    “經理,是您朋友過來的嗎?”看著查理臉上露出來的笑容,那個職員有些好奇。

    “沒錯,是朋友的,而且還是我的好朋友。”帶著笑意,查理對職員道。“約翰,給我安排一下船,我要去一趟四川。”

    “四川?”

    “沒錯,四川,在四川有一筆大生意正等著我呢。”不過在瞥到電報尾端“禮和洋行”四個字的時候,查理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陰霾。“這一次,里德爾那個家伙恐怕也會親自去吧?!”

    就和查理想的一樣,在接到了嚴光的電報後,禮和洋行的經理里德爾也收拾行李,準備前往四川拿下這筆大生意。

    因武昌起義而掀起的辛亥革命可以說影響了許多人,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怡和洋行和禮和洋行等洋商創辦的洋行。因為戰亂而減少的顧客自然不用說,無論是還沒有控制北中國的袁世凱,還是根本就是窮鬼一群的南方各省軍政府,至少在短期內都沒有成為洋行顧客的可能性,而且中國的洋行數量龐大,互相之間的競爭也很激烈,在這種情況下各大洋行的業務可以說是一跌再跌(1911年的時候,中國的洋行總數達到了2863家…)。

    而且嚴光也已經在電報上明言,這次的生意就算不能過一千萬,七八百萬銀元還是擋不住的。七八百萬銀元,即使是在過去也是非常難得一見的大買賣了,這也是為什麼查理和里德爾願意親自跑一趟的原因。

    當然,在出前查理和里德爾也不是沒有準備,已經猜到嚴光要采購什麼的他們,已經將一大堆的價格表單帶在了身上,務求一次就將這筆大生意拿下。

    然後…

    看著同坐一條船的對手,查理和里德爾先是禮貌的笑了笑,接著更加禮貌的握住了對方的手,幾分鐘後…

    “你的手勁不小嗎…”將手收回背後揉了揉,查理冷笑著道。

    “彼此彼此。”同樣將手收回去的里德爾面無表情的道。

    而一旁的乘客看著這兩個握手都能握幾分鐘的家伙,就好象在看兩個傻瓜一樣。

    當然,還有兩個人身後正在裝作不認識他們的幾個隨從。

    ——————————

    就在里德爾和查理坐上前往重慶的江輪時,蒲殿俊他們所乘坐的船只也抵達了武昌。

    “部長,武昌已經到了。”敲了敲艙門,隨從對里面的蒲殿俊道。

    “已經到了麼?”

    “是的,已經到了。”隨從在門外恭聲道。

    雖說蒲殿俊這個內務部長在四川軍政府的內部地位並不是很高,但是對下面的人來說無論在怎麼低也是天一樣的人物,所以一路上就連嚴光派過來的幾個人都對蒲殿俊很尊敬,哪怕僅僅只是表面上的…

    走出艙門,武昌的碼頭已經可以映入眼簾。

    就在這時,一艘小船突然劃了過來,等到快要靠近的時候一個士兵朝著蒲殿俊等人喊道。“請問你們是哪個省的代表?”最近幾天經常有其他省的代表抵達,最重要的是蒲殿俊他們坐的是鋼殼炮艇過來的(雖然沒有炮…),所以船上的士兵到也不怕認錯了。

    “我們是四川的代表。”不需要蒲殿俊開口,一旁的一名隨從已經開口道。

    “四川的代表?”小船上的士兵互相看了看,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原來的重慶都督似乎就住在鄂軍都督府里。

    就在小船上的士兵和蒲殿俊一行對話的時候,鄂軍都督府內孫武也在陪著氣色不是很好的張培爵和楊庶堪。雖說兩個人都是被趕出四川的,不過同是同盟會的一員,孫武到沒有對兩人有什麼輕視。

    “列五兄,滄白兄,算算時間四川的代表也差不多快到了,一會要不要一起到碼頭去看看?”在聊完了其他事情後,孫武對著兩個人笑道。

    張培爵和楊庶堪知道孫武是在開玩笑,所以僅僅只是苦笑道。“我們兩個的話還是算了吧。”

    孫武也知道兩個人的心情,所以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走進來了一個革命軍的士兵。“部長,四川代表的船已經到了。”

    孫武本來是內定的湖北都督,不過因為做炸藥的時候炸傷了自己,所以在群龍無的情況下湖北同盟會的人也只能強迫黎元洪來做都督。不過即使如此,孫武在湖北的革命軍中依然有著很高的威望,而且在痊愈以後還擔任了軍務部長的職務(兩個副部長是張振武和蔣翊武)。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說著四川的代表就到了。”說著孫武看了張培爵和楊庶堪一眼。“想來你們也不希望和四川的代表見面,那就現在這里休息吧,我去去就回來。”

    “嗯,堯卿兄,你就先去吧。”

    “那就等會見了。”

    等到孫武帶著人離開,張培爵才苦笑著看了楊庶堪一眼。“你說這次來的人會是誰?”

    楊庶堪想了想,然後開口道。“應該會是蒲殿俊吧。”

    “既然你猜了蒲殿俊,那我就猜宋鼎寒吧。”顯然,張培爵也認為來的人會是蒲殿俊。

第一百二十四章 趙爾豐

武昌港口,蒲殿俊他們乘坐的炮艇剛剛停靠在碼頭上,孫武和蔣翊武就已經帶著人趕到了。

“請問可是蒲殿俊蒲伯英?”等到蒲殿俊從炮艇上下來後,孫武上前拱手道。

    “正是。”因為代表的人選已經用電報通知了湖北這邊,所以蒲殿俊到也沒有什麼意外。

    孫武和蔣翊武互相看了一眼,隨後蔣翊武便上前拉住了蒲殿俊的手。“久聞蒲伯英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啊…”好吧,看著蒲殿俊微圓略胖的臉,蔣翊武承認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很違心。

    雖然蒲殿俊清楚自己的樣貌和“俊”還有“英”這兩個字絕對靠不上邊,不過還是眉開眼笑的道。“哪里哪里,兩位實在是太夸贊在下了。”說完看著兩個比自己帥上不少的人。“不知道兩位是?”

    “在下孫武,現任湖北軍政府軍務部長。”

    “在下蔣翊武,現任湖北軍政府軍務副部長。”

    蒲殿俊一听是孫武和蔣翊武,心里也是一驚。如果說因為保路運動的關系,蒲殿俊在全國範圍內也算是略有微名,那麼孫武和蔣翊武雖然談不上如雷貫耳但也差不多了。

    “原來是義三武中的二武,在下真是久仰大名了。”雖然兩個人里最小的那個都要比自己小上5、6歲,但是蒲殿俊卻一點都不敢托大。

    “哪里哪里…”孫武和蔣翊武連忙道。

    就在三個人還在那里客氣的時候,蒲殿俊身後走出了一個人。“久聞義三武的大名,如今已經見到了兩個,卻不知道另外一個在?”走出來的是一個身材高瘦,相貌普通的2o多歲青年。

    “你是?”

    “這位姚泉,代表團的副代表。”一旁的蒲殿俊連忙介紹道。

    “原來是姚兄。”一听姚泉是副代表,孫武和蔣翊武連忙拱手道。

    “哪里哪里,在下也是久聞兩位大名了。”姚泉也連忙還禮。

    稍微的客氣了一下後,孫武開口解釋道。“春山兄和都督正在布置武昌的城防,所以現在接待各省代表的工作都是由我和伯夔兄負責的,如果有什麼怠慢的地方還請見諒。”

    雖說如今革命軍已經和袁世凱簽訂了停戰協議,但是沒有人知道往後雙方還會不會生沖突,或者袁世凱干脆趁著停戰的時候動突襲。如今漢陽和漢口已經丟掉了,武漢三鎮只剩下武昌一處,如果武昌再丟失的話全中國的革命勢力都會遭到巨大的打擊,所以這些天黎元洪和張振武一直都在商議著布防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蒲殿俊和姚泉理解的點點頭,他們到是沒有覺得被怠慢了。

    要知道軍務部長和副部長,在整個鄂軍軍政府內也是能排到二號和三號的人物,如果扣除黎元洪這個和傀儡差不多的都督,便是說孫武是鄂軍的第一號人物也不是不可以。

    “那兩位就請跟我來吧,我來替兩位安排住處。”

    “那就拜托了,堯卿兄。”

    ——————————

    就在蒲殿俊一行抵達武昌的時候,江浙聯軍也在幕府山、孝陵衛和雨花台踫了個頭破血流。

    在歷史上,這個時候的江浙聯軍早已攻克了幕府山、孝陵衛和雨花台,距離光復南京只剩下一天的時間(就是張人駿逃跑的那一天),但是就是因為多了一個趙爾豐,讓江浙聯軍的步伐一直停留在了南京的外圍。

    與那個除了脾氣倔 外沒有其他優點的張人駿不同,早年坐鎮四川的時候,趙爾豐就曾經討平過西藏的叛亂,可以說是中國最知兵的總督之一。

    1927年的時候,章士釗創作的詩卷“將軍嘆”中,也對趙爾豐的功績提出了肯定。

    “晚清知兵帥,岑袁最有名。豈如趙將軍,川邊揚英聲。”

    “政變始辛亥,全川如沸羹。縱賊舞刀來,喪此天下英。”

    而或許是重臨了久違的戰陣的關系,趙爾豐佝僂的身軀也變得挺拔了許多。

    “不過總督大人還真是厲害,那些革命黨根本就拿咱們雨花台一點辦法都沒有。”看著巡視而過的趙爾豐,一個巡防營的士兵嘆道。

    張勛很清楚趙爾豐的厲害,所以在江浙聯軍進犯的時候,將巡防營和其他部隊的兵馬全部交給了趙爾豐,自己則率著本部的江防營駐守幕府山和孝陵衛一帶,兩人各自負責一個位置,配合的到也不錯。

    听到巡防營的士兵這麼說,一個跟著趙爾豐一起來到兩江的軍官吹噓道。“那是自然,咱們大帥當初可是討平了西藏的叛亂,如果不是後來調任到了兩江,就算是那個四川的嚴光,咱們大帥也能輕而易舉的討平了!”

    “真的嗎?”

    “那還能有假?”听那個巡防營的士兵似乎有些不信,軍官急得將身上的軍服拔開,露出里面的一個槍傷給士兵看。“看看這個,這個就是爺們當初追隨大帥討平西藏叛軍時留下的。那些藏軍可比革命軍的厲害多了,尤其是配合那里的地形,他娘的簡直就是神出鬼沒,就這樣那些藏軍不還是讓咱們大帥給剿了?和藏軍相比,這些革命軍又能算個什麼!”

    “哦!!!”巡防營的士兵和其他幾個湊過來的士兵,看著軍官身上的槍傷驚嘆道。

    一看幾個士兵的模樣,那個軍官更得意了,連忙將自己當初在西藏時的事情夸大幾倍後說給他們听。

    然而就在軍官和幾個士兵在那里胡吹的時候,趙爾豐卻不像自己的手下那樣有信心。

    雖說趙爾豐在雨花台已經擊退了江浙聯軍的十幾次攻擊,但是他很清楚,南京已經守不住了。從前幾日開始,張勛那邊就已經告急多次,城內的彈藥也已經所剩無幾,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下面兵士們的士氣問題。

    如果說下面的官兵全都是自己當初討平藏亂的那一批,趙爾豐有信心將外面的江浙聯軍趕回老家,可惜不是…

    而且…

    “明明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居然還會和革命黨的人議和,看來這個袁世凱也是暗藏禍心…”地處南京,很多事情自然也就看的明白了。雖然趙爾豐本身也贊同與革命黨議和,但是議和也分議法的,比如說拿下整個武漢和拿下兩鎮卻留著一個,這之間就有著很大的區別。

    “大清二百多年的基業,恐怕就要亡在這個袁世凱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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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想要的東西

6天後,經過漫長的旅程,查理和里德爾他們乘坐的江輪終于停靠在了重慶的碼頭上。

“還真是枯燥的旅程呢…”從江輪上下來,看著碼頭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查理嘆了口氣。

    一旁同步下來的里德爾听到他的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是來做生意的,還是來旅游的?”

    同行是冤家,這句話放在查理和里德爾的身上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尤其是這6天在船上的時候,兩伙人更是明爭暗斗的厲害。基本上只要一踫面,就要互相冷嘲熱諷一番。

    而本來按照慣例,被里德爾這麼說了以後查理應該要反諷回去的,不過或許是長途的航程耗盡了他的精力,所以查理僅僅只是冷哼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麼。雖然有些奇怪查理怎麼沒有反諷回來,不過不管怎麼說眼下也是自己佔了上風,所以里德爾也沒有繼續下去。

    就在這時,一隊身著黑色制服的士兵突然從遠處走了過來。

    雖說碼頭上的人絕大多數都是良家百姓,不過看到這麼一隊士兵過來,碼頭上的百姓還是紛紛散開,就連和查理他們一起下船的乘客也走到了一邊,免得一會惹上什麼麻煩,只有猜到這些是來接自己一行的查理等人還留在遠處。

    “請問是查理先生和里德爾先生嗎?”穿著剛剛才從成都送過來沒幾天的軍服,馮難對著查理和里德爾微笑著問道。

    在征討蜀軍的這段時間,成都的服裝廠一直在趕制著新式軍服,當然因為時間過于短暫目前僅僅只趕制了幾千套而已,不過在佔領了重慶後嚴光還是讓成都方面送了6oo套過來,先給自己的近衛營換上。而在換上這批黑色的軍服後,嚴光的6oo人近衛營就在也沒有換上過其他衣服了。

    “沒錯,我們就是。”看著馮難身上的軍服愣了一下,不過里德爾還是點了點頭。

    “在下馮難,是嚴都督的副官,這次奉都督的命令專程來接二位的。”說著馮難對兩個人歉意一笑。“都督因為前一段時間負傷的關系,所以沒有辦法親自前來迎接,還請兩位見諒。”

    查理和里德爾連忙擺手。“這沒什麼。”接著又關切的問道。“不知道嚴都督的傷勢現在如何了?”

    雖說不是像袁世凱和黃興那樣萬人矚目的大人物,但是嚴光畢竟也是堂堂一省都督,而且在成為都督之前也算是一個風雲人物,所以他曾經遭到刺殺並且負傷的事情兩人早就知道了。

    “勞煩兩位掛心,都督身上的傷已經沒多少大礙了。”

    “那就好。”

    在客氣了一番後,馮難朝著查理和里德爾兩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外面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請兩位跟我來吧。”

    “那就麻煩你了,馮副官。”

    馬車穿行于鬧市之中,拉開了窗戶後,看著外面熱鬧的人群查理感嘆道。“重慶還真是熱鬧呢。”

    “前一段時間的時候,重慶可是比現在還要熱鬧呢…”一旁坐著的馮難笑著道。

    馮難的話到是不假,重慶本來就是四川除了省府成都外最繁華的一座城市,哪怕是在全國範圍也排得上名號的。只不過不久前因為嚴光遭到刺殺的關系,整個城市都風聲鶴唳了一段時間,如今雖然戒嚴已經解除,但是想要恢復往日的繁華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的。

    “這樣啊。”查理點了點頭,1911年整個重慶地區的人口大概有5、6oo萬左右,和這個紙面的數據相比眼下的重慶確實是顯得冷清了一些。

    “對了,馮副官,你們身上穿的制服是?”憋了半天後,忍不住心中好奇的里德爾問道。沒辦法,實在是馮難他們身上的軍服太符合里德爾的審美觀了。

    “我們身上的軍服嗎?”馮難笑著扯了扯身上的軍服。“這是都督為了體現革命軍隊的外在氣質,親自設計的新式軍服,我們現在穿的是日常服,除此之外還有一套作訓服的。”

    “是嗎?”里德爾到是有些不敢想象,那個總是讓人覺得有些不著調的中國青年居然有這個本事,而顯然,一旁的查理也是這麼想的。

    好在這個時候車隊已經抵達了都督府的門前,同時也打斷了查理和里德爾的懷疑。

    “兩位是先去休息一下,還是先去見都督?”

    “還是先見一下都督吧,不然的話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那好,兩位請跟我來吧。”說著馮難向門口負責守衛的近衛士兵說明了兩人的身份,在經過了簡單的搜查後,馮難帶著兩人走進了都督府內。“剛剛的事情還請兩位見諒。”顯然馮難說的是搜查的事情。

    “可以理解。”雖然剛剛的搜查讓兩個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不過看在幾百萬銀元的生意上,里德爾和查理還是心平氣和的道。而且就和他們說的一樣,嚴光遭到刺殺僅僅只是兩個星期前的事情,這種事情也確實是可以理解。

    對理解表示了感激後,馮難帶著兩個人走進了會客廳。

    “請稍等,都督很快就會到了。”

    不多時,嚴管便在兩名護士的攙扶下走進了會客廳。

    “真是好久不見了呢,兩位。”看著正坐在會客廳里的兩人嚴光笑著道。

    看到嚴光走進來,兩個人也連忙站了起來。“確實是很久不見了呢,嚴都督。”雖說兩人也算是嚴光的熟人或朋友,但是在中國生活多年的他們很清楚,許多中國人在家以後並不喜歡他們的朋友依然用過去的方式對待他們,因此紛紛用一種比較恰當的稱謂來稱呼嚴光。

    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在客氣了兩句後,嚴光便在兩個護士的攙扶下坐在了主位上。“相信兩位也並不想听我說廢話,那我們就直接步入正題吧。”說著嚴光取出了一份文件,然後推到了查理和里德爾的面前。“這些就是我想要的東西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表單(上)

“這麼長時間沒見,您還是這麼直接啊。
一邊笑著,查理一邊取過文件。

    因為嚴光事先就已經準備好了兩份,所以等到查理取走一份後,里德爾就取走了另外一份。

    “我還是先說明白吧,這次的生意很大,我的財政部長計算後認為過千萬基本上已經是沒有問題了。”右手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後,嚴光繼續道。“我所以會先聯系你們兩家,除了怡和洋行和禮和洋行是全中國最大的兩家洋行外,還有就是我和你們的關系也是最好的,不過如果你們不能滿足我的要求,那麼我也不介意在換一家洋行做生意…”

    然而听嚴光這麼說,查理和里德爾卻僅僅只是滿意的笑了笑。“請放心,如果我們不能滿足你的要求,那麼相信全中國也不會在有任何一家洋行能滿足你的要求了。”說著兩個人分別翻開了手中的文件。

    千萬銀元的生意?對他們來說正是求之不得的。

    只不過…

    “委員會1888式步槍6oooo桿…”看到文件的第一排,查理的臉色先黑了一些,因為怡和洋行是英國的洋行,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弄到這麼多的德造步槍。而看到查理黑的臉色,里德爾則是在心中竊喜了一下。

    然而在看到第二行的時候,里德爾自己的臉色也黑了一下。

    “勃朗寧m19oo手槍1oooo支…”和委員會步槍一樣,這麼多的勃朗寧手槍短時間內也只有英國洋行能夠搞的到。

    “丹麥制麥德森輕機槍3ooo挺…”

    “馬克沁重機槍4oo挺…”

    “75毫米口徑野炮2oo門,山炮1oo門…”

    “觀察偵查校正氣球2o只…”

    一排排的數字表看的查理和里德爾目瞪口呆,這下他們總算明白,為什麼嚴光會說這次的生意會過千萬。要知道,這里面光是6oooo桿委員會步槍的總價值,就已經過了六百萬銀元(附千子彈)。

    “怎麼樣?這些你們能吃的下吧?”仔細的欣賞著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嚴光雙手撐著下巴笑問道。

    “……”里德爾看著手上的表單撓了撓頭。“讓我先想想。”

    禮和洋行雖然是全中國最大的德國洋行,但是6oooo桿委員會步槍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拿得出來的,更何況還有其他一大堆的東西。不過這次的生意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大生意,所以里德爾也不想放棄,因此便在腦中想著究竟能從哪家德國洋行那里弄到足夠的步槍。

    查理也是如此,而且和里德爾相比,查理的問題要更大一些。

    因為毛瑟g98步槍的正式換裝,被替換下來的委員會步槍數不勝數,6oooo桿的數量雖然很多但是只要多找幾家德國洋行,想要湊出來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是1oooo支勃朗寧手槍…

    與步槍相比,手槍的市場在中國並不是很廣,勃朗寧這個品牌在中國也不像幾十年後那麼如雷貫耳,所以1oooo支的數量,恐怕也只能讓總部在倫敦那邊湊一下了。

    除了步槍和手槍的問題外,還有重機槍、輕機槍和山炮、野炮的問題。

    簡單點講的話,嚴光所要的這些東西沒有一樣是兩家洋行可以拿出來的。

    雖然被眼下的問題難倒了,不過查理和里德爾卻沒有懷疑過嚴光的支付能力。如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墨西哥的噴金之地是嚴光現的,也是他親手賣給標準石油的,雖然目前還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交易金額是多少,但是想來一千萬銀元對于嚴光來講也只能用“區區”來形容。

    因為已經是12月的關系,嚴光在整個都督府內都設置了不少的炭爐,炭爐不但可以讓室內的溫度升高,也可以讓都督府內的空氣變得干燥一些。而這樣的環境,也讓會客廳內的幾個人顯得很舒服。

    雖然有些麻煩,不過在腦中確定了幾家關系不錯的德國洋行後,里德爾最終還是點點頭道。“數量很大,不過如果能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們洋行還是可以將您需要的6oooo桿步槍湊齊的。”

    一旁的查理這時也開口道。“因為在中國手槍市場並不走俏,所以我們洋行在中國並沒有那麼多的勃朗寧手槍,不過如果能給我們一個半月的時間,總部那邊就有辦法從倫敦弄到足夠數量的手槍。”

    “那我需要的輕重機槍和野炮、山炮呢?”嚴光對這幾樣的關注反而要高于委員會步槍和勃朗寧手槍,因為步槍現在兵工廠那里可以日產百余桿,手槍的需求也不是十分急迫,但是輕重機槍和各種火炮卻不是現在的四川兵工廠可以大規模生產的。

    “這個…”查理和里德爾有些為難的撓撓頭。

    在臨行前他們就已經料到嚴光的胃口會很大,所以提早做了許多的準備,但是等到了嚴光的面前他們才知道嚴光的胃口乎了他們的想象。

    3ooo挺麥德森機槍,4oo挺馬克沁重機槍,還有2oo門野炮和1oo門山炮,這些可都不是倉促之間能湊夠的。(武器禁運是一戰結束後開始的,所以不需要擔心買不到需要的武器)有些東西甚至就連存貨都沒有,只能聯系產地以後再說。

    “抱歉,嚴都督,關于機槍和火炮的問題,我們需要先聯系一下總部那邊,才能給您回復。”仔細的想了想後,兩個人也只能給嚴光這樣的回復。

    雖說兩個人一直到現在都是競爭的關系,但是當他們看到嚴光所列出的表單時,就已經知道這筆生意並不是他們哪一方可以單獨吃下,如輕重機槍和火炮甚至需要雙方一起努力才能吃下。

    也因此,兩人在江輪上培養出來的斗爭情緒,在這一刻也淡化了許多,畢竟這筆生意已經大到不需要兩個人再去競爭了。

    對于兩個人的恢復,嚴光點點頭表示理解,不過隨後他卻又拿出了兩張表單遞了過去。“你們在看看這些,看看能不能滿足的了我的要求。”

    “還有?”兩個人覺得有些受刺激了,不過還是連忙將表單接過來。

    這一次表單上列出的是嚴光所需要的各種機器設備,主要集中在開采、冶煉和軍火兵工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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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表單(中)

既然叫鋼鐵雄心,那麼沒有鋼鐵顯然是不像話的事情。

    “我的初期目標是在四川籌辦一座年產過十萬的鋼鐵廠,和一座大型的兵工廠以及其他各種工廠…”後期目標是將四川展為西南重工業基地,當然這個不需要告訴兩人。

    听著嚴光徐徐道來的計劃,查理和里德爾點點頭,不過里德爾還是有些疑惑的道。“和剛才的軍火表單相比,您說的這些都很好辦,不過我還是有一個小小的疑問,四川有足夠的鐵礦嗎?”中國比較有名的也只有大冶鐵礦而已,也難怪里德爾會這麼問。

    “四川是一個資源非常富饒的省份,怎麼可能會沒有足夠的鐵礦呢?”嚴光笑了笑道。“在重慶臨近的綦江縣和巫山縣,我們已經現了兩座儲量過億的鐵礦,那里的鐵礦足夠將來的鋼鐵廠使用了。”綦江和巫山都有著儲量過億的鐵礦,雖然沒法和馬鞍山、本溪這種儲量過十億的地方相比,但是過億的儲量省著點用開采到二十一世紀還是沒問題的,這也是為什麼嚴光會選擇四川的原因。

    里德爾點點頭,他會這麼問也不過是出于職業精神。而且直覺告訴他和嚴光的合作會持續很久,所以他也希望能將這次的生意盡善盡美。

    “那麼不知道都督對兵工廠有什麼要求?”

    “兵工廠?”嚴光仔細的想了想。“我希望兵工廠投產後可以達到日產5oo桿步槍的水平,日夜趕工的情況下可以達到1ooo桿。”

    “5oo桿委員會嗎?”里德爾喃喃道,如果僅僅是漢陽造或1888委員會這樣的步槍,那麼這個要求並不是很高。雖然在1917年的時候,漢陽兵工廠的日產量也不過是1oo桿而已。然而嚴光接下來的話,卻讓里德爾的臉色黑了一下。

    “我說的不是委員會。”听到里德爾的聲音,嚴光十分親昵的攬住他的肩膀。“我說的是毛瑟g98…”

    “g98式步槍?”里德爾滿腦袋黑線。

    “沒錯,毛瑟g98式步槍!”嚴光肯定的回答讓里德爾腦袋上的黑線又多了一些。

    雖然曾經在中國近代史上立下汗馬功勞,但漢陽造確實已經成為一種落後于時代的武器。所以對嚴光來說,1888委員會只不過是一種過渡性的武器,最新式的毛瑟g98才是嚴光所需要的。

    不過比較讓人可惜的是,這一時期的德國並不出口毛瑟g98步槍,因為德國自己也是在1915年才全部換裝完。所以折中的辦法就是,一邊從德國進口大量的委員會步槍用于過度,一邊興建可以生產毛瑟g98步槍的兵工廠。

    只要投產後的日產量可以達到2oo桿,那麼一年的產量就足夠嚴光裝備7個師。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拿到毛瑟98步槍的圖紙,還有生產所需要的模具,不然的話一切都是空談。

    “圖紙和模具的話到是沒有問題問題…”里德爾想了想後肯定的道。“只要能繳納專利費,相信毛瑟公司那邊沒有什麼問題。”毛瑟公司不出口g98式步槍是因為他還無法滿足德**隊的換裝需要,並不是說他不想出口,而且不管怎麼說專利費也是一種額外的收入,畢竟已經有春田式這種例子了。

    “專利費?那到沒什麼,只要能弄到圖紙和模具就可以了。”至少就目前而言,專利費這點小錢還不在嚴光的思考範圍內。至于將來?嚴光可不相信1914年後毛瑟公司還能到中國找自己要專利費。

    然而就在嚴光和里德爾準備相視一笑的時候,一旁的查理卻突然插口道。“都督,我們英國的李恩菲爾德步槍也是一種優秀的步槍,我覺得您也可以考慮一下!”查理覺得自己應該爭取一下,無論是為了英國的名譽,還是為了公司的利益。

    而且毛瑟g98步槍雖然是非常優秀的步槍,但是查理並不覺得自己國家的李恩菲爾德要比毛瑟g98差,至少在火力上李恩菲爾德絕對是同時代步槍中最凶猛的一個。

    不過…

    “抱歉啊,恩菲爾德步槍我實在是用不起…”撓了撓頭,嚴光如此回答道。

    “?”

    看著查理愕然的表情,嚴光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一下,于是便道。

    “恩菲爾德的射要比g98式高吧?”

    “沒錯!”手動步槍中射最高,這正是恩菲德爾步槍的優點。

    “恩菲爾德的火力要比g98式猛吧?”

    “沒錯!”這也是恩菲爾德步槍最驕傲的地方。

    “那麼…”嚴光撓了撓頭。“士兵在戰場上一般是不會控制彈藥消耗的吧?”

    “……”

    “彈倉隔斷器這種東西會出現在恩菲爾德步槍上的原因,查理你也知道吧…”

    “……”

    “這就是我為什麼不選擇恩菲爾德的原因了。”

    “!!!”

    毛瑟g98式步槍的容彈量是5,而李恩菲爾德的容彈量則是1o。g98步槍的射是每分鐘1o子彈,而李恩菲爾德的射則是15。

    來自于後世,沒有人比嚴光更清楚火力的重要性,而且李恩菲爾德的準度也相當的高,可以說是不遜于毛瑟g98的手動步槍。但是嚴光也很清楚,如果沒有足夠的工業基礎,那麼使用恩菲爾德步槍就是在玩命。

    中國的工業能力落後的要命,自己就算在怎麼玩命砸錢估計也只能在一戰爆前,讓中國的工業能力達到日本191o年的水平(鋼鐵產量25萬噸)。而且即使是英國這樣的強國尚且在步槍上加裝一個彈倉隔斷器(1914年鋼鐵產量8oo萬噸),以免下面的士兵過度消耗彈藥,自己又不是美國和德國這樣年產千萬噸的大能,有什麼資格使用恩菲爾德步槍?

    所以…

    “還是老老實實的用毛瑟吧,雖然容彈量只有5,射也比恩菲爾德慢了一半,但是毛瑟槍的威力大而且精度高,改裝改裝就算用到二戰也不嫌太過落後(雖然沒法和m1比)。”

    這個時候查理也意識到,李恩菲爾德確實不適合嚴光這種沒有多少工業基礎的軍閥使用,所以也只能頹然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拍拍查理的肩膀,嚴光安撫道。“放心吧,不是還有勃朗寧手槍嗎?”

    “但勃朗寧是美國人,Fn是比利時的公司…”

    “只要你們洋行賺到錢不就行了嗎?管那麼多做什麼。”

    听嚴光這麼一說,查理的心情好了一些。資本家嗎,只要錢給夠了就算是吊死自己的繩索也會願意賣的,查理雖然沒到這個水平,但怎麼說也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等到查理的心情好一些了後,嚴光繼續開口道。“除了步槍外,我還希望兵工廠擁有生產機槍和重炮的能力。”說著嚴光瞥了里德爾一眼。“2o3口徑重炮的能力。

第一百二十八章 表單(下)

“2o3口徑的重炮?”兩個人皺了一下眉,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了。“僅僅只是生產設備嗎?”

    “沒錯,我只要生產設備!”

    “那就簡單多了。”

    確實,雖然這一時期並沒有所謂的武器禁運,但是大口徑的重炮畢竟不是步槍之類的小件,直接購買的話總是會有些麻煩的,不過如果僅僅只是購買全套的生產設備就不是很難了。

    “那不知道都督打算以哪一種火炮作為仿制對象?”查理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是克虜伯。”嚴光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是嗎…”查理到是沒有太過失望,事實上在清末民初也就是一戰之前,對中國的軍火出口德國佔據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市場份額。尤其是在火炮方面,克虜伯更是獨佔鰲頭,所以對嚴光會選擇克虜伯查理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不過…

    “既然火炮的生產設備拿不下來,那麼就把機槍的拿下來吧。”這麼想著,查理看向了嚴光。“機槍的話,都督應該會選擇馬克沁和麥德森吧?”

    “沒錯。”剛剛的軍火表單里已經出現了馬克沁和麥德森的名字,所以被猜到並不出人意料。

    “既然火炮方面的生產設備交給了里德爾,那麼輕重機槍的生產設備就請交給我吧。”

    “你能給我最優惠的價格嗎?”嚴光饒有興致的道。

    “當然。”查理肯定的點點頭,他可不會將嚴光當成是無知的中國官員。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就沒辦法騙到嚴光了,只不過嚴光雖然並不聰明但是也不特別愚蠢,在這件事情上耍小聰明只會失去嚴光這個金主罷了。

    “既然這樣設備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說著嚴光看向里德爾。“里德爾先生,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里德爾輕笑著道,與毛瑟和克虜伯的生產設備相比,馬克沁和麥德森的生產設備只能算是小頭罷了,如今大頭已經拿到了手里,里德爾有怎麼可能會在意小頭呢。

    隨後三個人又商討了其他方面的事情,比如說用于開采和冶煉的設備,還有用于鑄幣的設備。既然已經掌握了整個四川的控制權,那麼對嚴光來說開設一家屬于自己的銀行就是必須的事情了。

    就這麼商討到了天黑,看著臉上略顯疲憊的兩個人,嚴光撓了撓頭。“兩位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生意的事情等到明天再說?”

    想想一路上的辛勞,在摸摸已經有些餓了的肚子,查理和里德爾兩個人點點頭道。“那就麻煩都督了。”畢竟是一筆過千萬的生意,雖然三方已經達成了初步的意向,但是在細節尤其是價格方面還是有很多事情要敲定的,而且這麼大的生意牽涉了許多事情,除了公司總部那邊他們也需要向領事館說明一下。

    好在重慶就有一台無線電報,所以這些事情並不是很麻煩。

    “都督,這個時候南京那邊應該已經開始討論臨時政府的事情了吧。”等到兩個人離開了會客廳,一直待在嚴光身後的馮難開口道。

    “是啊,應該已經開始了吧。”揉了揉太陽穴,嚴光用一種懶散的口吻道。

    就在兩天前,也就是12月6日,在拼盡了最後一絲余力之後,張勛和趙爾豐還是沒能阻擋住江浙聯軍的步伐,最終不得不棄城而走。而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後,江浙聯軍也終于佔領了南京。

    在江浙聯軍攻佔南京的當天,都督陳其美、程德全、湯壽潛邀各省留滬代表開會,暫時定南京為臨時政府所在地,選黃興為假定大元帥、黎元洪為假定副元帥,推舉大元帥負責組織臨時政府。

    到了今天,也就是嚴光和查理二人見面的時候,在鄂的各省代表已經抵達了南京,留滬的代表也已經抵達了南京,就連沒有參加漢口會議的幾個省代表也前往南京準備商討臨時政府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會讓誰來當這個大總統。”馮難有些好奇的道。“應該會是黃興吧?”如今的熱門人選有三個人,一個是黃興,一個是孫中山,還有一個是黎元洪。

    這次因為趙爾豐的關系,南京的光復硬是推遲了好幾天,也讓黃興得以趕上末尾(某辛亥電影里說黃興領導南京戰役,但是黃興是漢陽丟失才去的南京,就時間上來算,除非黃興會分身術,不然的話南京戰役基本和他沒什麼關系),正因為南京光復的關系,讓黃興名聲大噪,憑著這股威望就算是和黎元洪還有孫中山爭一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听了馮難的話,嚴光卻搖了搖頭。“我估計,最後臨時總統還是孫中山。”

    “孫中山?不是黎元洪嗎?”馮難奇道。

    黃興性格耿直,譚人鳳評價黃興待人接物“有一種休休之容,藹藹之色,能令人一見傾心”,認為這是黃興“生平最長之處”。

    當然缺點也有,比如說“而其最短之處,則頗剛愎自是,不听人言,好恭維……無怪乎譽滿天下而事業終不能成也。惜哉!”

    換句話說黃興這個人為人耿直,但是卻有點剛愎自用。而且因為當初在武昌遭到的待遇,讓他和黎元洪乃至孫武、張振武等同盟會的成員都有很大的矛盾。

    在歷史上南京臨時政府籌建的時候,總統位置的兩個競逐者就是黎元洪和黃興,兩者都有各省支持互相之間相較不下。而等到孫中山回國後,因為孫中山本人在革命者之間有很大的威望,和孫武等人也沒有什麼矛盾,立憲派等派系也認為孫中山是袁世凱反正之前總統位置的最佳人選,最終孫中山成為了臨時政府的總統。

    (說黃興並非完人不是沒有緣由的,怎麼說呢,大家可以去查一下南京臨時政府的內閣成員名單,除了黎元洪的一個副總統外,內閣的9個部長和9個次長沒有一個是武昌一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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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王耀武

休息了一天後,嚴光和兩人用了4天的時間來洽談其中的細節,再用1天的時間來確定是否有出現紕漏的地方,一直等到全部確定沒有問題,才分別在協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按照協約上的規定,嚴光籌辦銀行所需要的鑄幣機和印鈔機等設備將會在一個月內運抵四川,隨同的還有一批英國的技師和顧問,幫助嚴光將銀行的架子搭起來。

    6oooo桿1888委員會步槍和1oooo支勃朗寧m19oo手槍則會在一個月,最遲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內送抵四川。

    至于嚴光所需要的3oo門75毫米山炮、野炮,以及4oo挺馬克沁機槍和3ooo挺麥德森機槍,怡和洋行和禮和洋行會在3個月內送抵四川。一同而來的還有嚴光所需要的開采設備、冶煉設備和各種軍火兵工所需要的全套生產設備以及一批踏實肯干的技師。

    關于最後一點是嚴光特別要求的,因為他不想招來的是一群和大爺差不多的洋技師,什麼都不肯干而且還要像大爺一樣供著。

    “放心吧,嚴,我們幫你選出合適的人選的。”听到嚴光提出的要求時,查理這麼對嚴光道。“紡織廠的那批技師你還滿意吧?”

    想想當初紡織廠的技師,嚴光滿意的點點頭。“那批技師到是很不錯。”技術好不好暫且不提,至少人家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

    查理呵呵一笑。“那就沒問題了。”

    在協約簽訂的那一刻,一旁早已準備多時的香檳被打開了,嚴光和查理等人互相干杯,當然,他喝的還是他最愛的果汁。

    第二天一早,因為生意已經簽訂下來,而查理和里德爾又都是各自洋行的直接管理者,所以在謝絕了嚴光的挽留後,兩個人就帶著各自的隨從人員搭乘江輪返回上海去了。

    在江輪的甲板上,查理和里德爾相視一笑。

    雖然扔下了洋行的事務近半個月的時間,但對他們來說只要能談成這筆生意一切都是值得的。

    “事情總算是辦完了。”看著離去的江輪,嚴光呼了一口氣後活動了一下肩膀。“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們終于可以回成都去了。”修養了這麼長時間,嚴光身上的傷勢雖然不能說完全康復,但至少坐馬車回成都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重慶的事情?”宋鼎寒皺皺眉,重慶才剛剛佔下不久,還有很多事情要解決。

    “就讓馮難留下吧,正好讓他趁這個機會學習一下。”對于自己的心腹,嚴光從來都不吝于培養,而且馮難也確實是嚴光手下難得的文武全才。

    “也好。”想想隨軍時馮難表現出來的能力,宋鼎寒點頭贊同道

    第二天,在留下一個旅的兵力交給馮難負責清剿周圍殘存的會黨後,嚴光帶著剩下的部隊和宋鼎寒等人一起返回了成都。

    ——————————

    回到成都休息了一天後,第二天一早,王二一個人扭扭捏捏的跑到了嚴光這里。

    “老板,我能麻煩您一件事情嗎?”

    “什麼事?”給自己倒了杯果汁,嚴光有些好奇的道。

    對嚴光來說,王二是他最信任的心腹,所以基本上只要是嚴光能辦到的事情,他都不會拒絕,只不過…

    “扭扭捏捏,你該不會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吧?”看著王二扭扭捏捏的樣子,嚴光有些懷疑的道。

    “姑娘?”本來還有些扭扭捏捏的王二有些愕然。

    “不是姑娘的事情?”嚴光驚訝道,他過去看過的小說,一般來說只要是主角手下的悍將突然變得扭扭捏捏的,通常都是和女人有關的。今天看王二的樣子,他還以為王二看上了哪家姑娘,所以想讓他幫忙提親或者干脆搶親呢。

    “當然不是!”王二擦了擦汗,他怎麼也想不到老板會把他和女人扯到一起。

    “那是什麼事?”

    “這個…”遲疑了一下,再確定四周沒有旁人後才道。“老板,您能幫我改一下名字嗎?”

    “改名字?”

    “是啊,幫我改一下名字。”王二肯定的道。

    如果說過去當獵人,當水匪,甚至是當保安隊長的時候都沒覺得怎麼樣的話,那麼在當上軍政部長後,王二現他現在的名字確實是有些不合時宜了…

    “四川軍政府軍政部長王二?”不止是那些看的人別扭,就連王二自己也覺得有些別扭,所以王二就想讓嚴光幫他改一個名字,好不好不說,至少別在二下去了。

    “這樣啊…”听完王二的解釋後,嚴光點點頭。“你讓我好好想想,軍政部長嗎,總要有個威風點的名字才好…”

    “多謝老板了!”完全不知道嚴光起名一向很三俗的王二欣喜的道。

    示意王二先坐下後,嚴光開始打量起他的體型和外貌特征。

    說實話,王二長得雖然不是很英俊的那一種,但是配上他健碩的體型也算的上是儀表堂堂,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嚴光才會覺得有些難辦。

    “該取個什麼名字呢?”過去起名一向很三俗的嚴光有些為難,既然王二已經求上門了,畢竟是自己的心腹,怎麼也不能弄個三俗的名字糊弄人家。

    思來想去,接連否決了好幾個名字,嚴光才想到了一個名字。“王耀武這個名字,你覺得怎麼樣?”王耀武是抗戰時期嚴光最喜歡的**將領之一,當時的軍界曾經流傳著“三李不如一王”的說法(三李是指李延年、李仙洲和李玉堂,都是黃埔一期的,同時和王耀武一樣也都是山東人)。

    王耀武這個名字,也算是嚴光對王二的一個期望吧,當然,這個期望指的是前半生…

    順帶一提,王耀武是o4年才出生的,現在也僅僅只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所以嚴光完全不需要擔心王耀武找他提出版權問題。

    並不清楚王耀武這個名字其實是盜版的,在听到嚴光給自己起了個這麼威風的名字後,王二在那里樂的合不攏嘴。

    從此,我們的王二同志就改名叫做王耀武了…

第一百三十章 火力配置

“王耀武?到是一個好名字。”听了王二的新名字後,宋鼎寒點頭贊道。

    “是吧,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坐到宋鼎寒的身旁,王耀武有些得意的道。“多虧了老板,如今我的名字也配得上軍政部長這個頭餃了。”

    看著王耀武的樣子,宋鼎寒有些哭笑不得。

    沒理一旁的兩個人,羅綸正在對嚴光匯報著最近一段時間的情況。

    其實也沒什麼好講的,就是在得知嚴光佔領重慶後,一些邊遠地區的州縣也紛紛派人前來表示願意歸入軍政府,個別不願意歸降的則是直接被手下的人綁著送過來了。還有一些想要趁機鬧事的,也被留守的12旅給剿了。

    “耀武!”听完羅綸的匯報後,嚴光向正和宋鼎寒聊著的王耀武叫了一聲。

    然而或許是聊的太過投入了,也有可能是還沒適應自己的新名字,所以被叫到以後王耀武一點反應都沒有。

    “耀武?耀武?”連著喊了兩聲,一直等到和王耀武說話的宋鼎寒指了指他,王耀武才反應過來。

    “什麼事?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王耀武走到了嚴光的面前。

    “沒什麼,我只是在考慮要不要把你的名字改回去而已…”

    “……”

    “彭修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示意一旁的宋鼎寒別笑了後,嚴光問起了正事。

    听嚴光問起正事,王耀武連忙回答道。“老板您送回來的蜀軍俘虜經過挑選後,挑出了一萬兩千余人,現在已經編成了4個炮兵團和2個步兵團的編制進行訓練。彭修那小子現在正蹲在那里呢,只等屬于他的一個炮兵團和兩個步兵團練出來後,就拉回他自己的駐地去當師長。”

    “那小子…”嚴光笑著搖了搖頭。“難怪我回來都沒見到他。”

    王耀武和羅綸也跟著笑了起來。“老板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現在一門心思想要當師長,還總是說他和楊山是一起出來的,憑什麼他當旅長楊山當師長。”

    “誰讓他運氣不好,抓鬮的時候抓到了旅長。”嚴光一撇嘴,爆出了一個黑歷史。

    “不管怎麼說,那小子總算是要得償所願了。”王耀武笑著道。“也省得他老是在我們耳邊煩來煩去的…”

    “你這麼爆他的老底,小心那小子回來跟你算賬。”坐在一旁的唐煒和聞鏡“哈哈”笑道。

    王耀武“切”了一聲。“論槍法,我比他準,論拳腳,我比他強,他就算是知道了又能耐我何?”

    等到幾個人笑鬧的差不多的時候,朱慶瀾和楊山恰好走了進來。

    “子橋、楊山!”嚴光朝著朱慶瀾招了招手。

    “都督。”朱慶瀾和楊山連忙走過來道。

    “你們來的正好,我正有些事情準備和你們說一下。”

    听嚴光這麼說,其他人都把視線轉移了過來,想听听嚴光究竟想說些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說一下從德國人和英國人手里買的那批軍火的分配。”

    “哦?”這下王耀武、朱慶瀾乃至楊山這些將領全都聚精會神了起來,尤其是朱慶瀾和楊山,這批軍火的直接使用者可就是他們。

    等到在座的人全都安靜下來後,嚴光清了清嗓子。

    “你們也知道,目前我們川軍一共有2個半師,分別是楊山的第2師、子橋的第3師和彭修那小子的第12旅。除此之外還有2個半師正在組建當中,分別是第1師和第5師,還有半個師組建後會和彭修的第12旅整編到一起,組成第4師…”

    “除了子橋的第3師是清一色的漢陽造外,其他部隊使用的武器都很雜,像第2師和第12旅,用的是快利槍和老式的毛瑟槍,而新組建的兩個半師則用的是兵工廠那邊新出產的快利槍和更老的林登明、馬梯尼…”

    “我這次從德國人和英國人那里分別購買了6oooo桿1888委員會步槍和1oooo支勃朗寧m19oo手槍,一個月以後這批軍火就會到貨。到貨以後我會撥出4oooo桿給楊山你的2師還有剩下的3個師換裝,手槍方面現有的5個師統一換裝成勃朗寧…”

    其他幾個人點點頭,尤其是朱慶瀾,現在他的3師使用的就是漢陽造,所以並不需要換裝。

    “還有我訂購的2oo門野炮和1oo門山炮,原來我們因為裝備不足的關系,除了子橋的3師外其他每個師都僅配了一個炮兵營,這次我訂購的輕炮到貨以後,每個師都改成5團制(4個步兵團、一個炮兵團)。”說著嚴光朝朱慶瀾笑了一下。“你的那個炮兵團有的炮已經老了,這次也跟著一起換吧…”

    “謝謝都督…”

    “還有,現在炮兵團采用的是3連6門制,等我訂購的炮到貨以後就全部改成4連6門制。”一戰時期各國普遍采用的是3連4門制,也就是每個連4門炮,3個連為一個營。而當時的中**隊如北洋軍,采用的都是3連6門制,也就是一個營18門的數量,在火力和反應度上要強許多…

    “真的嗎?”朱慶瀾和楊山驚喜道,如果真的改成4連6門制,那麼每個師就可以有72門炮了。

    “當然。”嚴光點了點頭繼續道。

    “還有兵工廠方面似乎已經開始試制迫擊炮了,如果試制成功的話,還可以在每個團下面添加一個直屬迫擊炮連…”

    “哦…”

    和75毫米山炮、野炮相比,朱慶瀾等人對迫擊炮的興趣明顯不大,不過這也難怪,和體型龐大的山炮、野炮相比,迫擊炮的體型實在是太過苗條了,怎麼看都不像是很有威力的樣子。

    搖搖頭,嚴光知道需要等迫擊炮出來後讓他們看看威力,才能扭轉他們這種觀念了。

    “至于訂購的3ooo挺麥德森機槍和4oo挺馬克沁機槍…”

    談到機槍,朱慶瀾他們到是坐直了身子,畢竟重機槍在陽夏保衛戰中的作用他們也所有耳聞,雖然那個作用僅僅是對進攻方的北洋軍而言。

    “每個師配備直屬機槍營一個,團配備直屬機槍連一個,采用的也是4連6挺,5個師一共24o挺馬克沁重機槍,還有麥德森輕機槍,這個就不需要弄什麼直屬了,每個班一挺輕機槍,全軍216o挺…”

    听了嚴光的分配方式,朱慶瀾和楊山等人簡直可以用雙目放光來形容。因為如果川軍的5個師真的按照嚴光口述的方式進行配置,那麼等到整編結束後,這5個師的火力至少將會是全亞洲最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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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75小姐

  “呼,終于回到上海了。”從江輪上下來後,抻了抻衣領,里德爾對著一旁的查理道。“那麼查理先生,我們就此別過吧。”

    “我期待著與您的再次相會,里德爾先生。”因為沒有了競爭,而且在江輪上的時候也就他們兩伙外國人,所以在經過了長達5天的接觸後,查理和里德爾的關系有了很大的好轉。

    告別了彼此後,里德爾等人坐著人力車返回了禮和洋行。

    然而就在他剛剛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準備好好的休息一下時,一個洋行的職員卻突然拿著一份電報走了進來。

    “先生,這里有一份您的電報。”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里德爾有些好奇。“是誰的?”

    “好像是您這次去四川的那位顧客嚴光先生的…”說著職員將電報放在了桌子上。

    將電報拆開,里德爾一點點的閱讀著里面的內容,過了半響才苦笑著道。“這個嚴,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啊。”

    里德爾會這麼說,是因為嚴光過來的這份電報上要求將原來的2oo門德制75毫米野戰炮全部換成法制的m1897式75毫米炮,同時要求自己這次訂購的火炮生產設備必須擁有生產這種野戰炮的能力,圖紙和模具更是一個都不能少。

    可以說嚴光提出的要求相當的麻煩,雖然距離第一次世界大戰還有3年的時間,但是如今歐洲的氣氛已經是相當緊張,相信就算沒有薩拉熱窩事件,雙方之間生戰爭也不過是延遲幾年罷了。在這種情況下讓他一個德國商人,跑到法國的洋行去買法國人設計的武器以及圖紙,實在是一件讓人為難的事情。

    “好在和查理那個英國人的關系緩和了許多,只要讓嚴一份電報,相信查理應該會幫這個忙的…”這麼想著,里德爾示意職員向四川一份電報,電報的內容就是自己一個德國人並不適合做這種事情,希望他能先和怡和洋行的查理談一下,讓他幫一下忙。

    畢竟現在的法國和英國是盟友,雖然很多時候商人是沒有祖國的,但是至少比自己一個德國人去談要好的多。

    不過里德爾也有些好奇,為什麼嚴光一定要將德制的克虜伯m19o3式75毫米野戰炮換成法制的?要知道德制火炮的性能一向優異,而且看嚴光的態度也非常的欣賞德國武器,尤其是克虜伯和毛瑟這樣的產品…

    在接到了里德爾回來的電報後,嚴光也覺得里德爾說的很有道理。雖然現在第一次世界大戰還並沒有開打,但是讓一個德國商人去和法國商人談生意,也確實是強人所難,所以在回復了一封電報後,嚴光便給剛剛回到怡和洋行的查理了一封電報。

    至于查理會不會答應,嚴光並不擔心,只要查理還不想失去自己這個大金主,這個小忙他就必須要幫,相信查理自己也很清楚一點。

    而後就和嚴光想的一樣,雖然有些弄不明白為什麼嚴光突然要將75毫米炮換成法制的,不過出于不想失去嚴光這個金主的考慮,查理還是出面幫里德爾聯絡了法國人,而後由里德爾從法國人那里購買了2oo門法制1897式75毫米野戰炮、和全部所需要的圖紙以及模具。

    當然,因為換炮的事情是嚴光自己突然提出的,所以嚴光也會做出一些補償。

    ——————————

    “老板,德國人那邊已經回了電報,說一切都已經解決好了。”走進辦公室,王耀武對著正在呆的嚴光道。

    “哦,那就好。”回了這麼一句話後,嚴光繼續望著天花板呆。

    本來這個時候王耀武就應該已經退下去了,但是看著呆中的嚴光,王耀武還是沒能忍住心中的困惑。“老板,為什麼要把德國的克虜伯換成法國的施耐德啊?”其實並不只是王耀武一個人有這種疑惑,如朱慶瀾和楊山還有剛剛回來的彭修等人也都很奇怪。

    前幾話里曾經說過,在一戰之前德國對華的武器出口佔據了全部總量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可以說從一開始中**隊在裝備上就已經深深的烙下了德國的印記,尤其是毛瑟和克虜伯這樣的德**工巨頭。想想清末時的德國商人居然將完全不相干的1888委員會式步槍冒充成毛瑟步槍賣給中國,就可以想象中國對毛瑟和克虜伯的欣賞了。

    而與克虜伯相比,施耐德雖然不能說是默默無聞,但是在中國這片土地上終究差了許多…

    在這種情況下,嚴光居然把德制的75毫米野炮退掉,換成了法制的75毫米炮,這就讓王耀武他們覺得很奇怪了。

    對王耀武等人的疑問,嚴光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答。他總不能告訴王耀武和其他人,前一段時間自己呆的時候,突然覺得冥冥之中有一個叫kiraxu的騷年告訴自己,法國的m1897式75毫米加農炮的性能比德制的19o3式75毫米加農炮好,一定要換成法制的而不是德制的炮吧?

    如果自己真的這麼和王耀武說,恐怕王耀武就要拎著衣領給自己三千六百個大耳光,如果還打不醒的話就再來三千六百個,一直打到自己徹底清醒為止…

    為了避免挨耳光,在仔細的想了想後嚴光轉頭對著王耀武道。“耀武,你知道德制的m19o3式75毫米野炮的射是多少嗎?”

    雖然過去只是個獵戶,但是這幾年王耀武畢竟是師從甦尼爾等德**官,所以對德國武器的性能相當了解。“是每分鐘十吧。”

    “那你知道法國的75小姐是多少嗎?”

    “小姐?”王耀武一下子沒弄明白,還好這個時候小姐還是尊稱,不然的話…

    不過75小姐到是形容的相當恰當,因為一戰的時候75炮的使用範圍真的好像小姐一樣廣泛…

    輕輕的咳嗽了兩下,將腦中的不良思想排除一空後嚴光正色的道。“是法國的m1897式75毫米野炮,你知道它的射是多少嗎?”

    “不太清楚…”王耀武師從的是德系,對德系的兒子輩日系或許還有些了解,但是對法系…

    “是每分鐘15…”說著嚴光又問了一句。“你知道如今射最快的步槍是什麼槍嗎?”

    “英國的李恩菲爾德,每分鐘15。”王耀武連忙回答道。

    “沒錯,每分鐘15…”嚴光苦笑了一下。“一門加農炮的射居然可以和最快的步槍持平,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會選他了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迫擊炮

城外剛剛劃出的武器實驗場上,因為耍帥只穿了件黑毛呢軍服就跑出來的嚴光在寒風中抱著肩膀跺著腳。“岳昌那個家伙怎麼這麼慢啊…”

    嚴光口中的岳昌是新任的貼身副官,而舊任的馮難則已經被內定為第一師的師長…

    看著嚴光的樣子,一旁的其他幾個人有心將自己身上風衣等物脫下給嚴光換上,卻全都被嚴光給拒絕了。

    “都督,風衣。”就在嚴光凍得有些受不了的時候,跑回都督府去取風衣的岳昌終于趕了回來。

    “你小子的度真慢…”嚴光一邊抱怨,一邊連忙將風衣換上。

    雖然明明是嚴光自己耍帥沒有穿風衣就跑出來了,但是面對嚴光的抱怨岳昌也只能無言,還好跟隨嚴光幾年,岳昌也清楚嚴光愛開玩笑的性格,所以並沒有往心里去。

    就在嚴光剛剛穿上風衣的時候,兵工廠的督理楊楷也帶著柳慧學跑了過來。

    “都督,一切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不再像剛開始時提心吊膽,如今的楊楷到是比初見的時候胖了一些。

    已經在心里謀劃好,只等從上海訂購的生產設備抵達,就籌辦新廠並且將楊楷這個督理撤掉換上心腹的嚴光點點頭。“那就開始吧。”

    得到開始的命令,柳慧學和幾個兵工廠的技師連忙跑到了一門迫擊炮的面前進行調試,而嚴光則帶著岳昌等人跑進了一處掩體內。雖說在明白了迫擊炮的原理後,柳慧學等人只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試制出了一門迫擊炮,但是實驗,尤其是武器實驗通常都帶有很大的危險性,而且這些危險通常都出人意料。

    雖然嚴光是迫擊炮的啟者,但是他還不想為此獻出自己的生命,哪怕這種概率僅僅只有萬分之一…

    等到嚴光等人全部都跑到了掩體內後,一起進來的楊楷對著外面的柳慧學喊道。“老柳,可以開始了!”

    朝著掩體的方向揮了揮手,柳慧學先是讓迫擊炮瞄準了兩公里外的目標工事,接著示意自己的助手將一枚迫擊炮彈放在炮口處。

    “松手!”

    听到柳慧學的命令,助手連忙松開握著炮彈的雙手。

    一聲悶響,炮彈尾部的底火在撞擊到了撞針後,直接飛射出了炮管。不過可惜的是,炮彈的著彈點並不是目標,而是距離目標十幾米的地方。

    “有點可惜啊…”放下望遠鏡,嚴光對著一旁他特意拽過來的王耀武、朱慶瀾、楊山和彭修等人道。

    而這個時候,王耀武、朱慶瀾等人也看出了一些門道。

    “都督,這個迫擊炮的彈道似乎有點像山炮(榴彈炮)啊…”

    “不,彈道似乎要比山炮還要彎曲…”

    就在這時,柳慧學和他的助手已經將第二枚迫擊炮彈打了出去,這一次的著彈點距離預設的目標位置只剩下兩三米而已。

    “看來下一炮就能打進去了…”點點頭,嚴光放下望遠鏡後對王耀武等人道。“怎麼樣,這下明白我為什麼要弄這個迫擊炮出來了吧…”

    “有些明白了…”

    榴彈炮和迫擊炮的區別主要在于彈道和射程,當然還有體積等等,相對于榴彈炮,迫擊炮的彈道更加彎曲,當然相對來說射程就有些短了。不過迫擊炮本身非常適合山地和城市作戰,攻擊障礙物(如戰壕)後方的敵對目標。

    而榴彈炮相對來講彈道要直了一些(只是相對),體積也過于龐大,不過射程上要比迫擊炮強出不止兩三倍,威力上也要凶猛許多,所以更適用于在野戰中對集群目標(人員)的壓制和打擊。

    就在王耀武、朱慶瀾等人明白過來的時候,遠處的柳慧學等人在更進一步的調制後,終于將一枚迫擊炮彈打進了戰壕內。

    “行,這一打的準!”看著直接被塞進戰壕內的炮彈,嚴光拍手道。

    一旁的王耀武和朱慶瀾等人也在議論紛紛。“如果抵近射擊的話,可以直接打到工事內的敵人呢…”

    “沒錯,彈道太彎曲,如果被瞄準的話,就算是在戰壕里也很難躲過…”

    就在幾個人談論間,柳慧學和他的助手又將兩迫擊炮彈塞進了戰壕內,以顯示剛剛的那一並不是運氣。

    並不清楚自己已經鐵定會被嚴光從督理的位置上趕下去,在為柳慧學和他的迫擊炮歡呼叫好了兩聲後,楊楷諂笑著靠了上來。“不知道都督對我廠的成果可還滿意?”

    雖然清楚楊楷基本上在這件事情沒什麼貢獻,不過嚴光還是點點頭道。“你做的不錯。”

    這時柳慧學和他的助手走進了進來。“都督…”

    清楚迫擊炮能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就被試制出來,完全要歸功于柳慧學和他的同僚、助手,嚴光的客氣。“辛苦了,柳師傅…”

    “不敢不敢…”

    這時已經清楚迫擊炮價值的王耀武、朱慶瀾等人走了上來。“楊督理,不知道你們廠每個月能生產多少迫擊炮?”

    楊楷雖然沒有多少能力,但是畢竟也是兵工廠的直接管理者,而且在來之前也找柳慧學等人惡補了一下,因此連忙回答道。“6o毫米口徑的迫擊炮每個月大概可以生產1o門,8o口徑的可以生產6門,12o口徑的則可以生產3門…”

    “這麼少?”王耀武有些吃驚。

    然而楊楷卻僅僅只是苦笑了一下。“王部長,已經不少了。”說著楊楷對王耀武等人解釋道。“我們廠籌建的時候僅僅只是為了給川軍提供槍彈,根本就沒有造炮的能力,這也就是迫擊炮,如果是山炮和野炮的話恐怕一年也造不出幾門來…”

    術業有專攻,對四川兵工廠來說,造炮這種事情本身就已經撈過界了。

    “那如果上海的設備送到了,你們每個月能造多少門出來。”

    “上海的設備?”楊楷想了想。“具體的我還不太清楚,畢竟迫擊炮和普通的山炮、野炮不同,不過如果有一整套的生產設備,那麼每個月1oo門6o、5o門8o和3o門12o應該是絕對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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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選誰

“度不錯,不過就是做工好像粗糙了一些。”看著一門剛剛才造出來的6o迫擊炮,嚴光對著楊楷道。

    楊楷在一旁苦著臉。“都督,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里的設備,有造槍的、有造彈的、還有造火藥的,就是沒有造炮的。靠著那些設備,能做到這種程度來已經是很不錯了。”

    嚴光也明白他的難處,所以只是拍了拍肩膀。“放心吧,我也知道你們的難處,所以以後做工在精細一些就可以了。”

    “多謝都督的理解…”听到嚴光這麼通情達理,楊楷連忙點頭哈腰的感激道。

    不理楊楷,嚴光繼續研究眼前的這門迫擊炮,過了一會才對身旁閑來無事被他拽過來的王耀武道。“耀武,你覺得怎麼樣。”

    “我?”王耀武想了想。“如果這種迫擊炮的射程能夠再遠一些的話,或許就更好了吧…”

    嚴光聞言一愣,不過還是點點頭道。“1公里的射程確實是近了些…”相對于山炮、野炮的射程而言,僅有1公里射程的6o迫擊炮確實是太近了,至于口徑更大的12o迫擊炮也僅僅只有2公里的射程。不過作為步兵支援武器,這種射程是足夠了的。

    此時距離迫擊炮的定型試射已經過去了3天的時間,當第一門正式量產的6o迫擊炮下線後,督理楊楷就派人到都督府通知嚴光這個好消息。正好嚴光在都督府里也是閑的慌,便讓同樣很閑的王耀武陪著自己到兵工廠來。

    “都督,如今這些迫擊炮都還沒有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請都督賜下…”楊楷覺得嚴光的心情似乎還算不錯,便在一旁諂笑著道。如今的兵工廠雖然不能在像過去那樣明目張膽的撈油水,但是至少督理的工資還是很豐厚的,所以楊楷對能保住自己位置的事情一向上心。

    听楊楷這麼一提,嚴光到也有些興致了。

    “唔…”看著眼前的6o迫擊炮,再想想現在正在制作,過兩天就會下線的8o和12o迫擊炮,嚴光絞盡腦汁的思索著名字。

    本來川11式6o毫米迫擊炮是個不錯的名字,但嚴光的目標是整個中國,而不只是一個四川…

    “就叫1911式6o毫米迫擊炮吧…”好吧,雖然這個名字相當的俗,但是至少等自己統一了中國後依然可以使用。

    “那8o毫米和12o毫米的也都叫做1911式8o和1911式12o嘍?”一旁的王耀武听到嚴光取的名字,嘴角帶著笑意的道。

    听出王耀武語氣中的笑意,嚴光斜了他一眼。“怎麼,你有什麼意見嗎?”

    “哪里哪里,我怎麼敢對老板您有意見呢?!”王耀武笑著道。

    回頭看了一眼王耀武胳膊上的肌肉,在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肉,考慮到單挑的話一定不是對手,嚴光決定暫且忍氣吞聲等以後在報復回去。

    周圍那些跟著一起過來的隨從人員知道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所以只是在一旁“呵呵”笑著。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跑進來了一個都督府的近衛。“都督,蒲部長了份電報回來…”

    “哦?出什麼事了?”

    近衛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宋部長希望您能馬上回去。”

    點點頭,嚴光轉身對一旁的楊楷道。“快利槍的生產都已經停下來了吧?”

    “已經停下來了。”楊楷連忙回答道。

    “那就好,現在主要是抓緊生產子彈、炮彈、手榴彈和迫擊炮彈什麼的,明白了嗎?”既然已經在德國人那里訂購了6oooo桿1888委員會,那麼自然也就不需要差一等的快利槍了。

    “明白,明白。”

    ——————————

    坐著馬車和王耀武返回都督府後,現宋鼎寒已經在辦公室等了一段時間了。

    “出了什麼事了嗎?”嚴光有些奇道。

    “確實是出了一些事情。”說著宋鼎寒拿出了一份電報。“伯英剛剛回來的電報,說南京那里他已經快要拖不住了,讓我們看看能不能決定支持哪一個?!”

    “拖不住了?”嚴光有些驚訝。

    “看伯英回來的電報,似乎是真的快要拖不住了。”宋鼎寒點點頭道。

    如今臨時總統的位置一共有三大熱門,一個是武昌的黎元洪,一個是就在南京的黃興,還有一個則是遠在北京的袁世凱。

    本來爭論的熱門其實只有兩個,一個是黎元洪,另外一個是黃興,但是兩個人的背後都有其他省的支持,所以一直都是相持不下,這個時候在得知袁世凱也贊同共和後,各省代表便決定暫緩選舉臨時總統。

    只不過雖然選舉暫緩了,但是卻並不代表“拉票”也暫緩了。而且如果在暫緩期間能夠獲得足夠多的支持,那麼“暫緩”結束後,選舉什麼的自然也就沒問題了。

    這個時候,像四川這樣的中立省份自然也就被惦記上了。

    于是不管是黎元洪的人,還是黃興的人都紛紛跑到了蒲殿俊的住處,希望他能在選舉的時候投自己一票。不過在得知了這一情況後,嚴光的命令是讓他盡可能的拖下來,因為嚴光記得用不了多少時間孫中山就會返回中國了。

    相對于黎元洪和黃興,孫中山不但在國內很有名望,而且本身也和任何一個派系都沒有沖突,在這種情況下孫中山自然就是最好的人選。

    然而如今看來,蒲殿俊那邊的壓力已經大到他快要拖不住了。

    “你覺得我們應該支持哪個?”

    “黎元洪吧。”宋鼎寒想了想道。“黎元洪的湖北距離我們最近,而且武漢也是卡住長江流域的要點,和他處理好關系的話對我們來說很有幫助。”還有一點宋鼎寒沒說,那就是已經成為歷史的蜀軍政府。

    要知道蜀軍政府可是同盟會的,張培爵更是同盟會在四川的頭面人物。嚴光把蜀軍政府給強拆了,誰知道同盟會的人會不會記仇?

    “黎元洪?”這到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過考慮到即將歸國的孫中山。“還是選黃興吧…”

    “黃興?”

    “孫中山不是就快回國了嗎?眼下的爭執僅僅只是拿不出一個各方都滿意的人選罷了,等到孫中山回來,這個問題自然也就解決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孫中山

“真是有點出人意料,我還以為那個嚴光會支持黎元洪呢?!”南京城的住處內,端著茶杯的黃興有些驚訝。

    剛剛才從蒲殿俊那里回來的宋教仁也苦笑了一下。“說實話,我也有些吃驚。本來我到蒲伯英那里去僅僅只是盡盡人事,沒想到那個蒲伯英居然一改往常的態度,直接就答應了下來。”在南京的這段時間,宋教仁可是很清楚這個蒲伯英還有他背後的嚴光一直都是持中立態度,無論哪一方過來拉攏都是左言他顧的,根本不輕易做出表態。

    “你說,這個嚴光該不會是和黎元洪有什麼矛盾了吧?”黃興懷疑道。

    也難怪黃興會這麼想,畢竟蒲殿俊的態度轉變的實在是太快了。

    然而宋教仁在想了想後卻搖頭道。“應該不會,而且就算嚴光和黎元洪有了什麼矛盾,在這個時候黎元洪也會退讓一步的,畢竟眼下正值選舉,嚴光手里正握著一票。”

    黃興點點頭,不過在听到選舉的時候卻嘆氣道。“其實我對總統這個位置沒有什麼興趣,如今爭到這個地步也只是為了不讓那個黎元洪當上總統罷了。”說著黃興看了宋教仁一眼。“遁初,逸仙那里怎麼樣了?”

    “逸仙?”宋教仁苦笑了一下。“听說已經在法國啟程,不過現在到了哪里還不知道…”

    “唉…”黃興再次嘆了口氣。“如果逸仙那個家伙在接到電報後直接回來的話,也就沒那麼多麻煩了…”

    就在黃興嘆氣的時候,本身對嚴光的惡感也減弱了不少。而這也是宋教仁喜聞樂見的,雖說對嚴光強拆了蜀軍政府的事情宋教仁本人也很有微詞,但嚴光畢竟也是一個5ooo萬人口大省的都督,而且因為免稅的事情在國內也有了很高的威望,現下和這樣一個人產生矛盾並不是聰明人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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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黃興和宋教仁談論著嚴光和孫中山的時候,嚴光也帶著岳昌跑到了6軍學校。

    自從掃平了蜀軍政府後,不需要在給嚴光擔當參謀的甦尼爾等人就再次回到了學校當中擔任教師。順帶一提,嚴光現在正是這所學校的校長。

    “甦尼爾,學校現在怎麼樣?”在參觀了一下校舍後,嚴光對著陪同的甦尼爾道。

    穿著黑色的m11式新式日常服,打扮相當嚴謹的甦尼爾道。“老板,眼下學校的運行到是沒有問題,不過我希望您能擴充一下師資力量…”說著甦尼爾示意自己的秘書將文件拿過來。

    “請看。”甦尼爾指了一下文件中的一連串文字。“這是這個月想要考入軍校的人員名單,老板,您設計的軍服真的是很有吸引力,不少的青年和學生都是因為軍服的吸引而選擇了報考軍校,只不過報考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現在單憑我們這些教師顯然是不夠的…”

    “這到是一個問題…”

    “還有校舍和各種設備,也都需要擴大,當然如果您只希望將軍校維持在較小的規模,那就沒什麼必要了。”雖然這麼說,但是甦尼爾看向嚴光卻是一臉的笑意。

    看著甦尼爾一副我已經看透你了的表情,嚴光雖然很想給他一腳,但最後還是點點頭道。“這些我會想辦法的。”說著嚴光有些遲疑。“你覺得,如果我在招聘一些德國教官,你能夠管的過來嗎?”

    甦尼爾明白嚴光的意思,無非就是怕那些德國教官只拿錢不辦事什麼的…

    “請放心,我的老板。”甦尼爾嚴肅的道。“我會負責管理好他們的…”

    “那就好。”嚴光點點頭,不過他也不會讓自己的軍校被一群德國人控制的,哪怕這些德國人都很敬業。所以他已經決定要從武備學堂和成學堂抽調一些人手出來了,雖然可能在質量上會有些問題…

    而且…

    “我準備創辦一所少年軍校,你們覺得怎麼樣?”雖然武備系和成系的質量差點,但如果只是做做啟蒙的話,相信也是堪用的。

    “少年軍校?”甦尼爾和岳昌互相看了一眼。“這到是一個好主意…”

    “既然你們也覺得是好主意,那就這麼定了吧。”雖然短時間內這些少年軍校里培育的未來花朵肯定是用不上了,但是將來不是還有歐戰嗎?而且統一全國後也需要大規模的擴軍,只要那個時候能派上用場就可以了。

    在心中下了決定,從6軍軍校離開後嚴光返回了都督府,和宋鼎寒還有王耀武等人商議了擴充軍校和籌辦少年軍校的時候。

    如今6軍學校生源泛濫,但是教師資源卻稀缺的可以的事情眾人也有所耳聞,所以全都表示了支持,至于少年軍校?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而且錢還都是嚴光自己的,宋鼎寒和王耀武他們又怎麼可能會反對?

    見自己的手下們並不反對,第二天嚴光便給上海的里德爾了份電報,準備在他那里購買一批教學設備,同時希望里德爾能幫自己招募一些願意來四川的德**官擔任教師。

    “真是麻煩呢…”口中這麼說著,但里德爾的臉上卻滿是笑意,畢竟這也算是一筆生意。而且嚴光也在電報上說明了,願意給里德爾一些私人酬勞,里德爾自然也就樂意幫忙了。

    雖然是在中國,但是作為中國自大的德國洋行,禮和洋行出面找一些德籍軍官還是很容易的,所以僅僅只用了3天的時間,里德爾就為嚴光招聘了1oo多名德籍軍官。因為這些軍官來中國都是為了淘金的,所以多少也都會一些中國話,有一些甚至比嚴光本人還要標準。而為了讓嚴光滿意,同時也是為了拉攏住這個大金主,里德爾為嚴光找來的也都是非常敬業的那種。

    就在里德爾準備將這些德籍軍官,連著嚴光購買的教學器材全部送到四川的時候,孫文所搭乘的郵輪也終于抵達了上海。

    “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回來了?中國…”看著已經出現在眼簾中的上海,孫文負責欄桿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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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銀元

“都督,孫中山已經回國了…”12月25日,拿著一份剛剛過來的電報,岳昌走進了辦公室。

    “已經回國了?”拿過電報,嚴光仔細的看了一遍。“…果然是已經回國了啊…”

    “是啊,是今早的時候抵達上海的。”岳昌點點頭道。

    在將電報上的消息全都看完後,嚴光將電報扔到了桌子上。“既然他回來了,那總統這個位置黎元洪和黃興就都不用爭了…”說著嚴光看向了宋鼎寒。“我們還是接著討論銀行的事情吧。”

    雖說上海那邊銀行所需要的設備都還沒有送到,不過事先將架子搭好還是應該的。隨著嚴光離開重慶後,這十多天的時間里宋鼎寒忙著的就是銀行的事情。

    “人員方面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宋鼎寒開口道。“原來蜀軍政府的朱之洪曾經開辦過一家大漢銀行,人員什麼都是現成的,所以我直接就接收了過來。銀行總部和幾個分部的位置也已經選擇好了,現在只剩下所需要的設備…”

    “那就好。”

    “還有貨幣的問題,老板,我們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麼財政問題吧?”言下之意就是問嚴光,現在有沒有缺錢的危險。

    “財政?”嚴光仔細的想了想,然後肯定的回答道。“一點問題都沒有…”

    雖說為了買軍械和各種設備花了一千多萬銀元,不過算上賣油田的3ooo萬美元,還有後續收到的各種收益,眼下嚴光手頭上至少還有兩億銀元,如果換算成庫平銀的話就是一億五千萬兩。要知道清政府每年的財政收入也不過是三億兩庫平銀,嚴光自己的身家就相當于清政府每年財政收入的一半。

    用半個國家的財富來支撐一個省的財政,簡直可以說是毫無壓力,如果嚴光願意的話,甚至可以買一艘無畏級戰列艦回來給自己當游艇玩。

    富可敵國啊,魂淡,雖然只是敵了半國…

    “沒有問題?”得到答案後宋鼎寒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建議銀行創立之初先行,銀元和銅元,紙幣的話暫時不要行,等到我們的政府和銀行有一定的信譽以後在行…”雖然行紙幣的話會讓財政充裕很多,不過既然目前沒有什麼財政危機,宋鼎寒還是希望以穩妥為主。

    “暫時先不行紙幣嗎?”給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些果汁,嚴光點頭同意道。“銀行的事情是你負責的,既然你覺得這樣比較好,那就這麼做吧。”既然財政充裕,嚴光也不在意行紙幣所能帶來的那點利益。

    “既然老板你同意了,那我就這麼辦了。”點點頭,宋鼎寒準備繼續進行銀行的工作。

    只不過就在宋鼎寒快要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卻突然被嚴光給叫住了。“鼎寒,你先等一下。”

    “還有什麼是嗎?老板?”

    雖然宋鼎寒這麼問著,但嚴光只是給他擺了一個非常帥的姿勢。“你們兩個覺得我這張臉還算上鏡嗎?”

    “上鏡?”宋鼎寒和岳昌有些沒弄明白,不過既然嚴光說了臉…

    仔細的看了看嚴光的這張臉,雖然不能用玉樹臨風、豐神俊貌、貌美如花、花枝招展、展…

    展不下去了…

    雖然嚴光的外表不能算是特別英俊,但是至少也能算的上是小英俊,套用現在的說法就是水準線以上,所以岳昌和宋鼎寒點點頭道。“不錯啊…”確實,也只能是稱得上不錯了。

    听兩個人這麼說,嚴光又換了一個更帥的姿勢。“既然你們也這麼認為,那銀元的正面印上我的側臉你們覺得怎麼樣?”

    “什麼?”宋鼎寒和岳昌覺得剛剛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幻听…

    其實在銀元上面印上自己的側臉,這個想法早在決定創辦銀行的時候嚴光就有了。

    在銀元的正面印上自己的側臉,這個想法在決定創辦銀行的時候嚴光就已經有了,如今說出來只不過是嚴光覺得時候到了。至于為什麼要在銀元的正面印上自己的臉?則完全是受到了袁大頭的啟。

    袁大頭,就是袁世凱在當上了總統後行的銀元,從某種意義上將袁大頭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中國銀元的代表。尤其是在後世,只要听到“大洋”這兩個字,腦中的第一個反應恐怕就是袁大頭。

    可以說袁大頭的行,不但提升了袁世凱在國內的威望和地位,同時也對統一中國貨幣體系做出了貢獻。當然嚴光現在還沒想這麼遠,至少眼下他僅僅只是想提升自己在川內的威望罷了。

    宋鼎寒和岳昌都是聰明人,所以很快就想明白了嚴光的目的。

    “這樣…也行…”宋鼎寒違心的想道。“至少銀元流通到外省的時候,不會影響了我們省的形象…”

    確定兩個人都並不反對後,嚴光趁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和歷史上的袁大頭一樣罷了。

    “我明白了。”記下嚴光的要求後,宋鼎寒點頭道。

    就在宋鼎寒準備離開的時候,王耀武突然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老板,蒲部長剛剛了份電報回來,說南京那邊正在準備進行臨時總統的選舉,他問我們到時候究竟應該將票投給誰?”顯然革命派系和立憲派等派系都已經達成了共識,認為孫中山是袁世凱反正之前的最好人選。

    “孫中山和黎元洪嗎?”雖然是疑問,但是嚴光的語氣卻相當的肯定。

    “沒錯。”王耀武點頭道。“就是孫中山和黎元洪兩個人。”

    “那就將票投給孫中山吧,這件事情其實沒有什麼懸念…”

    “我知道了。”王耀武點點頭。“那我這就給蒲部長一份電報。”

    然而就在王耀武準備給蒲殿俊電報的時候,卻突然被嚴光從背後叫住了。

    “還有件事情…”這麼說的時候,嚴光有些遲疑。“你告訴蒲殿俊,如果這次的總統選舉是孫中山獲勝的話,就讓他問孫中山一件事情…”

    “?”

    “問他,還記不記得大月薰…”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月薰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滿園花草香也香不過它,奴有心采一朵戴,又怕來年不芽。好一朵金銀花,好一朵金銀花,金銀花開好比勾兒牙,奴有心采一朵戴,看花的人兒要將奴罵。好一朵玫瑰花,好一朵玫瑰花,玫瑰花開碗呀碗口大,奴有心采一朵戴,又怕刺兒把手扎…”

    看著舞台上的清秀女子在那里雙手捧心唱著民謠,陳其美對著一旁的孫中山笑道。“先生,這“鮮花調”可還不錯?”

    剛剛才從法國返回上海的孫中山一邊欣賞著,一邊點頭道。“確實是不錯…”

    只是不知道他的這個不錯,指的究竟是鮮花調,還是上面的清秀女子…

    陳其美這次陪著孫中山,當然不可能僅僅是為了請他听這“鮮花凋”,所以僅僅只是在听了一會後就轉入了正題。“先生對這次的選舉可有信心…”

    “信心?還沒有選呢怎麼會有信心…”一邊繼續看著上面的表演,孫中山一邊笑著回答道。

    “不然,克公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和先生爭奪總統的位置,那個黎元洪又只是個前清舊吏,而且還是被人從床底下揪出來的都督,怎麼能和先生比較?憑先生在國內的聲望…”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牆也未必就想擋風,黎元洪怎麼當上的都督早以是世人皆知,陳其美這個“楊梅都督”自然也就不怎麼看得起黎元洪了。

    對陳其美明目張膽的輕視,孫中山僅僅只是笑了笑就繼續欣賞去了。

    看著孫中山的樣子,陳其美也只能嘟囔一句。“先生太好心了。”

    第二日,帶著周身疲勞孫中山乘船前往南京,準備參加在南京的臨時總統選舉。

    作為一個在國內擁有足夠威望,同時本身對各方勢力也無礙的人,可以說這場選舉本身就是為了孫中山準備的,而孫中山也算是不負眾望…

    12月28日,南京召開臨時大總統選舉預備會。

    12月29日,各省代表在南京召開選舉臨時大總統會。

    臨時大總統根據臨時政府組織大綱第一條︰「臨時大總統,由各省都督代表選舉之;以得票滿總數三分之二以上者為當選。代表投票權,每省以一票為限。」選出。

    參選的代表有直隸、奉天、山東、山西、河南、陝西、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江甦、浙江、福建、廣東、廣西、雲南、四川等十七個省的四十五名代表。孫中山最終獲得了十七張有效票當中的十六張,當選為中華民國第一任臨時大總統…

    1912年1月1日,孫中山在南京總統府(原兩江總督府)舉行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就職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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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慶祝的酒會上,不斷有人向剛剛成為大總統的孫中山敬酒,作為四川代表的蒲殿俊自然也不例外。只不過或許是身負特殊使命的緣故,哪怕是被張人駿抓入大牢時都很從容的蒲殿俊,此刻居然覺得有些緊張…

    “沒想到自己居然要為保路運動時根本就看不起的都督,做這種狗拿耗子的事情…”感慨下世事無常,蒲殿俊在心里嘆了口氣。不過從嚴光那里得知了實情後,他也覺得自己應該為那對母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即使如此,蒲殿俊還是狠狠的瞪了身後那些將他推出來,自己卻躲在後面的隨從人員一眼。“真是一群不能同患難的家伙。”

    這麼想著,蒲殿俊走到了孫中山的面前。“恭喜大總統…”

    “原來是伯英兄,剛剛還在想你到哪里去了呢。”雖然才剛剛坐上總統的位置,但孫中山已經從黃興和宋教仁口中得知了臨時政府的財政困難,而嚴光恰恰是國內有名的大財主。雖然還沒有人知道這個四川都督究竟富到什麼程度,但是對南京政府捐助個幾十一百萬不過分吧?

    也因此,孫中山對蒲殿俊這個嚴光的代表相當的客氣。

    只是孫中山卻不知道,他越這麼客氣,蒲殿俊就越不自在,只不過想想嚴光的命令,在想想那對依然在日本的可憐母女,最後蒲殿俊也只能在心里咬咬牙,然後強撐著笑臉道。“剛剛只是和幾個朋友聊聊罷了,到是勞煩大總統掛記了。”說著蒲殿俊又裝作有些好奇的道。“對了,听說大總統還有個夫人和千金,現在正居住在國外,不知道總統打算什麼時候將夫人和小姐接回中國啊?”

    這個是蒲殿俊透過電報,和嚴光等人商量過後選擇的問答方式。

    雖說孫中山的這個總統並其實沒有太多的權勢,但不管怎麼說也是民國名義上的領導人,如果按照開始時嚴光的方法來問,不但會給孫中山難堪也會得罪一大堆不必得罪的人。

    而且就連嚴光自己也覺得這種事情其實有些狗拿耗子,只不過是實在看不下去才會多管閑事。所以在與眾人商議後,嚴光決定讓蒲殿俊用旁側敲擊的方式來問。這樣既可以提醒一下孫中山,他在日本還有一對已經被遺忘了很長時間的妻子,同時又不會得罪到孫中山………至少不會得罪的太厲害…

    “夫人?”听到蒲殿俊這麼說,孫中山到沒多想,因為這個時候他還沒有為了宋慶齡而與盧慕貞離婚,所以孫中山還以為蒲殿俊說的是盧慕貞。

    “對,就是總統在日本的那位夫人。”沒人知道,蒲殿俊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跳似乎都已經停止了。

    這時黃興和宋教仁也從一旁走了出來。“怎麼,逸仙還有個妻子在日本嗎?”也難怪兩個人會奇怪,因為在孫中山和大月薰結婚的時候,兩人還並不是認識孫中山。

    “對啊,那位夫人是個日本人,好像是叫大月薰吧。”蒲殿俊故意無視了孫中山的臉色,就好象什麼都沒有察覺一樣笑著道。“我家都督旅居國外多年,也到過日本(謊話)。都督在日本短暫停留的時候曾經听聞過總統和夫人的故事,回國後也曾對我等說過此事,並且稱贊大總統和其夫人真乃忘年之戀…”確實很忘年,兩個人結婚的時候孫中山都38歲了,而大月薰才15歲…

    黃興和宋教仁乃至周圍的人听到蒲殿俊這麼說,臉色紛紛都變得古怪了起來,最後還是宋教仁強打著圓場。“逸仙,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在日本還有位夫人,怎麼能不介紹給我們呢?”

    是啊,怎麼能不介紹呢?可是又該怎麼介紹呢?

    孫中山總不能告訴兩個人,自己和大月薰的邂逅是在她11歲(1898年)的時候,而結婚則是在女方15歲,也就是19o3年的時候(同年還與少女淺田春相戀),之後便忙著革命去了。

    順帶一提,頭兩年的時候孫中山還會給大月薰寄一些生活費回來,可是到了19o5年7月,當孫中山返回日本並在1o月離開後,留給大月薰的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此後,大月素堂(大月薰父親)及大月薰雖通過聯絡人溫炳臣與孫中山聯系,但一直未見回應。為了避免私生子的不名譽,大月素堂最後只能將已出生一年多的外孫女以自己幼女「富美子」之名登記在自己的戶籍上。由此出現了實為母女關系的大月薰和富美子在戶籍上成為了「姐妹關系」。至此以後,大月薰就再也沒有與孫中山見過面。

    在說明一點,1913年也就是二次革命前夕,孫中山曾經訪問過日本,但是依舊沒有去見大月薰和已經被送給別人做養女的女兒。而等到二次革命失敗,孫中山流亡日本的時候,便與宋慶齡開始了他們偉大的革命愛情…

    為了國家,為了民族,投身革命拋妻棄子的人有很多,作為一個小人物我們無法評價他們,因為他們雖然傷害了自己的家人,但是對國家和民族卻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而且這種貢獻背後的代價往往是他人想象不到的。

    但是,當革命成功甚至是功成名就的時候,依然對拋棄的妻女不管不問?(沒算上原配盧慕貞,“功成身退”的妾室陳粹芬…)

    單憑這一點,嚴光就瞧不起孫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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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靠譜的嚴大頭

大月薰這三個字,恐怕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出現在孫中山的腦海中了。當然他的女兒富美子這三個字,出現的幾率恐怕就更小了(日語中富美的音也可以寫作“文”,孫文的文)。而如今突然被人在眾人面前揭露自己有一個日本的妻子和女兒,孫中山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孫中山並沒有認為蒲殿俊是故意的,只以為嚴光真的曾經到過日本,並且在日本的時候听說過自己的事情。畢竟這個時候的孫中山還不像後世一樣被過度的神話,而且禁止納妾的法例是在193o年民國政府布了“民法”後才實行的(真正意義的一夫一妻是新中國成立以後),像是日本還有一個妻子這種事情根本不能用作攻擊孫中山的理由。

    當然,如果一開始蒲殿俊就將孫中山拋妻棄子,並且多年來不管不問的事情說出來,那麼“薄情寡信”這四個字孫中山是絕對摘不下來的…

    並不清楚蒲殿俊真的是故意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的,孫中山僵立了一會才強笑著道。“為了革命,確實是苦累了妻女,不過如今革命初成,我打算等局勢穩定下來再將她們母女接回國內…”如今臨時政府初立,孫中山的臨時大總統也是剛剛當上的,再加上國內局勢混亂,這個時候將大月薰母女接回來確實不是很合適。

    對蒲殿俊來說,如果不是知道孫中山自19o5年以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大月薰母女,恐怕他也會相信了孫中山的說辭,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麼…

    “總統這麼說就不對了。”蒲殿俊呵呵笑道。“如今雖然革命初成,局勢也不穩定,但是夫人以及令千金已經受苦多年,早些將她們接回國內豈不是更好一些?而且就算局勢再不穩定,難道還能讓總統夫人受什麼危險不成?”其實真正的總統夫人是盧慕貞,不過大月薰也是正牌的夫人,所以蒲殿俊干脆都叫夫人。

    這時宋教仁也在一旁點頭道。“是啊,逸仙,嫂夫人已經在國外受苦多年,還是早些將她們接回國內吧…”宋教仁雖然有的時候很天真,但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聰明人,聯想到多年來孫中山從來都沒有對人提到過自己的日本夫人,自然也就明白里面肯定有問題。

    只是眼下尚是總統就職的慶祝宴會,周圍還有許多的社會名流和各省代表,如果一直在糾纏這件事情,傳出去的話對臨時政府的威信也是一種打擊…

    得到宋教仁的暗示,孫中山也知道現在不是糾纏這個的時候,于是便點頭匆匆道。“既然伯英兄和遁初都這麼說,那等酒會結束後我就給日本那邊份電報,讓他們安排一下吧…”

    蒲殿俊既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諾,自然也就不會無腦到糾纏不放,于是在和孫中山說笑了兩下後便告辭了。而在這種時候,孫中山自然也就不便開口向蒲殿俊提出財政支援的要求了。

    雖然酒會上關于大月薰的事情已經告了一段落,但是孫中山有一個日本妻子的事情還是很快就在酒會上傳播開來,在這種情況下慶祝氣氛很濃厚的酒會也就稍稍的有些變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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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知道因為大月薰的事情,自己在無形中減少了一百萬銀元的損失,這個時候嚴光正把玩著一枚剛剛被制造出來的銀元。

    雖然這個時候鑄幣機等設備都還在上海,但是對掌有一省的嚴光來說,先做出來幾枚樣品還是沒有什麼難度的。所以在弄好了樣式和標準後,僅僅只用了一天,一枚嶄新的“嚴大頭”就出現在了嚴光的手中。

    “做工到是很精細啊…”看著手上雖然不如後世的硬幣,但是至少比現在的龍洋和記憶中的“袁大頭”要精細許多的銀元,嚴光點點頭道。

    當然嚴光最滿意的還是銀元正面自己的側臉,這個側臉是嚴光找了許多的畫家後弄出來的。只不過在經過了畫家們的努力後,似乎銀元上的這個側臉已經和嚴光沒多少相同的地方了…

    不理會宋鼎寒臉上明顯違心的笑容,嚴光用指甲掐起了銀幣,用力的吹了一下後連忙放到了自己的耳邊。

    听著銀元出的輕微韻音,嚴光點點頭道。“以後就按照這個規格去做就可以了。”

    既然嚴光已經說可以了,其他的人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意見。

    “都督,既然銀元的樣式已經沒有問題了,那不知道還有多長時間銀行所需要的設備才能運抵重慶?”

    “應該用不了多久了,前段時間查理剛來的電報,說銀行需要的鑄幣機等設備都已經運到了上海,現在應該已經開始裝船了吧?”說著嚴光問道。“鑄幣廠的廠房和銀行的位置都沒問題了嗎?“

    “已經沒問題了。”說著宋鼎寒將一份文件交給了嚴光。“銀行的總行將會設置在城內,也就是距離原來總部大樓不遠的地方,至于分行則會設置在城內幾個重要的街區。”接著宋鼎寒親手翻開了策劃書。“等到銀行的總行和幾個分行運行順利,我們還會在重慶等四川重要的城市設立分行,之後下一步就是省內的各個州縣地區…”

    說到這里,宋鼎寒抬頭看了嚴光一眼。“老板,銀行成立以後你打算叫什麼名字?”雖然這麼問著,但是宋鼎寒似乎已經可以猜到銀行的名字了…

    “就叫華升吧。”嚴光不出宋鼎寒所料的道。“既然已經有了華升公司,有了華升油田,那麼銀行叫華升也沒問題吧。”

    “果然如此…”宋鼎寒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不過他到沒有反駁,畢竟華升這個名字也不錯,而且作為華升公司原來的總經理,他對這個名字也很有感情。

    一年後,因為省內不少民眾反映銀元上面的側臉和嚴光本人根本不像,嚴光不得不讓省內的畫家們為自己重新設計一個比較符合真實面貌的側臉。

    而這種僅僅只行了不到一年時間的銀元,在幾十年後因為行量稀少的緣故,在市面上被炒出了高于第二版銀元幾百倍的價值,同時這種銀元也被稱之為“不靠譜的嚴大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北伐

日本橫濱…

    此時雖然以是一月份,但是橫濱的氣溫依然在均度以上,所以路上的行人到也不需要穿的太多。

    然而在自己的家中,看著依然在床上玩耍的5歲女兒,大月薰卻僵坐在角落不動…

    自從5年前大月薰的丈夫孫中山回到日本給她留下了一個孩子後,大月薰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丈夫,而富美子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實際上的女兒也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一眼。

    5年來,大月薰一直獨立的撫養著富美子,只不過因為沒有經濟支柱的關系,兩個人的生活一直都很困苦,至于孫中山?幾年來大月薰一直都在拜托當初的中介人溫炳臣聯絡孫中山,但是卻一直都沒有得到過回應,到如今,這種想法自然也就淡了…

    “或許他早就已經忘記我了吧…”每次看著自己的女兒時,大月薰總是這麼苦笑著。

    然而到了前一段時間,由于實在是無法維持生計的關系,大月薰不得不將孫中山送給他的戒指變賣掉,只是那個戒指本來也不怎麼值錢,根本就無法幫大月薰維持多少時間,所以…

    “真的只能將富美子送到宮川家做養女了嗎…”這個宮川家就是在橫濱保士谷去做酒業生意的宮川梅吉,相比一貧如洗的大月薰,富美子如果能被送到宮川家做養女的話,顯然能比在大月薰這里得到更好的生活…

    只是從無法聯絡到孫中山的5年里,大月薰一直都在獨立撫養著富美子就可以看的出來,她是多麼的愛著自己的女兒,在這種情況下將自己的女兒送到他家去做養女…

    然而就在大月薰不知道自己究竟應不應該下定決心的時候,房門外突然傳來的敲門聲。

    听著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大月薰暫時放下了心中的思緒,站起來走出去將房門拉開。“請問?”看著門外站著的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女,大月薰有些奇怪的道。

    幾個人當中為的顯然是那個女人,于是在听到了大月薰的疑問後,女子便開口道。“請問是大月薰夫人嗎?”

    “沒錯,請問你們是?”看著那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大月薰很有戒心的將門拉上了一半。

    到不是自戀,大月薰對自己的容貌還是很有自信的,所以看到這麼一群穿著西裝的男人,大月薰還是有些警惕的。(可以去百度下,即使是以現在的嚴光來看,大月薰也絕對屬于美蘿莉…)

    看著大月薰明顯很有戒心的樣子,幾個男女都苦笑了一下,最後還是那個為的女子開口道。“夫人請不要誤會,我們都是同盟會的人。”

    “同盟會?”對自己丈夫的這個組織,大月薰到是有些了解,事實上在生活陷入困境的時候大月薰也曾經找過他們尋求幫助。當然,如果真的尋求到幫助的話大月薰也不會將自己的訂婚戒指賣掉了…

    雖然如此,不過大月薰也稍稍的放下了戒心,畢竟如果真的是壞人的話,也不需要用同盟會的名字,要知道現在的日本黑社會可一點都不少。

    “是這樣的,孫先生當上總統的消息夫人您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吧。”雖然是疑問句,但女子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已經知道了…”中國和日本的關系錯綜復雜,日本對中國的關注自然也就無比的密切,所以在孫中山當上總統的第一天,大月黛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只不過這麼多年來大月薰一直都沒能聯系上孫中山,而孫中山也從來都沒有給過大月薰回信,大月薰以為孫中山早就將她們母女兩個忘記了,自然也就不會心存什麼幻想。

    不過如今突然有幾個同盟會的人找到自己,幻想什麼的在大月薰的心底似乎也稍稍的有了一些…

    “是這樣的,就在前天,孫先生剛剛從南京來電報,希望我們能找到你們母女並且將你們送到中國去…”

    然而不等女子說完,大月薰就已經抱住尾隨而來的富美子喜泣著道。“富美子,你的父親終于想起我們了…”或許大月薰是在高興孫中山還記得自己吧,也可能是在高興自己不需要將女兒送出去了,沒有人知道大月薰究竟是在為什麼而哭,但不管怎麼說這總是一件好事…

    看著哭泣的大月薰和茫然無知的富美子,女子的臉上有些復雜,作為同盟會在日本的負責人之一,大月薰的事情她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雖然大月薰是一個日本人,而她是一個中國人,但同是女人,女子對孫中山的做法也是有些異議的,好在如今孫中山總算是想起了大月薰,多少也挽回了一些孫中山在女子心中的形象…

    就在大月薰和富美子相擁而泣的時候,孫中山早就將她們母女拋在了腦後,因為現在他正忙著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北伐…

    1912年1月11日,就在日本的同盟會剛剛找到大月薰母女,並且準備將她們母女送回中國的時候,孫中山正式宣布組織6路大軍進行北伐,他自任北伐軍總指揮,黃興為北伐6軍參謀長,並制定了周密的作戰方略。全國各地革命力量兵分6路向北京進軍,討伐滿清。

    就在孫中山宣布北伐的時候,貴州都督楊藎誠和雲南都督蔡鍔也都組織軍隊支持北伐,其中貴州的黔軍由楊藎誠親自率領,雲南的滇軍則由唐繼堯率領。

    在臨近的兩個省全都支持北伐的情況下,嚴光這個四川都督自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觀。不過因為新的兩個師才剛剛搭建起來,從上海購買的槍支也還沒有運到,所以嚴光能夠動用的只有兩個半師。

    這兩個半師中的半個需要坐鎮重慶,一個師需要留守成都,那麼最後可以動用的就只剩下一個師…

    最後的決定是讓第二師支援北伐,不過盡管如此嚴光還是盡可能的在拖延北伐的時間,因為他記得民國初年的革命軍北伐最後的結局好象是不了了之,這種情況下參與北伐顯然是一件不討好的事情。

    好在四川軍政府內,除了下層還有一些同盟會的以外,上層除了少數的立憲派還算與革命團體比較接近,剩下的基本上都對北伐沒有什麼興趣,所以嚴光拖延北伐的命令得到了比較好的貫徹和執行。

    也就是這個時候,上海來的貨物終于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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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貴州

“陳市長,這些槍都沒什麼問題,你可以簽字了。”從裝槍的木箱中隨機抽出了幾十桿檢查過後,馮難對重慶的新任市長陳堪點頭道。

    陳堪點點頭,軍事方面的事情他不懂,所以他只負責了鑄幣機等設備的查收,至于槍械?既然軍人出身的馮難說沒問題…

    “既然馮上校這麼說,那我就簽了。”

    笑著回應了一下,馮難從中抽出了一桿槍後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槍身。“左等右等,這批槍總算是等到了啊…”作為內定的1師師長,這批槍的受用者自然也有馮難。

    這時一名軍官突然走了過來。“陳市長,馮上校…”

    “什麼事?”

    “都督剛剛回來的電報,說先撥出5ooo桿步槍給1o3旅換上,剩下的全部運到成都去。”說著那名軍官看向了馮難。“都督還說,讓馮上校也跟著一起回成都。”

    听到軍官這麼說,陳堪拍了拍馮難的肩膀笑著道。“看來我要先恭喜你了,馮師長…”馮難是內定的師長,如今突然被叫回成都,自然就是為了1師的事情。

    “哪里哪里。”听陳堪這麼說,馮難連忙自謙的道。

    這時周圍的軍官和官員在得知馮難即將被調回成都的消息後,也連忙一個個的圍上來恭喜,而馮難則是笑著一一回應。

    停留了3天,在將所需要的5ooo桿步槍分出,並且為1o3旅的士兵們替換下手中的快利槍和老毛瑟後,馮難帶著剩下的55ooo桿步槍和9ooo多支手槍以及鑄幣機等設備返回了成都。

    “怎麼,羨慕了?”就在一名軍官看著馮難的背影時,另外一名軍官用手肘捅了捅後竊笑道。

    “你不羨慕啊…”

    “我當然羨慕啊,可就算羨慕又能怎麼樣?誰叫人家是都督的嫡系呢,而且還是最嫡系的那一批,也難怪升官就像炮彈一樣。”軍官到也不否認,只是站在那里無奈的聳了聳肩,說著好像想起來什麼一樣看向了那名軍官。“說起來你好像還和我們都督認識吧?”

    “認識到是認識,只不過恐怕人家早就把我給忘了吧…”陳羽國苦笑了一下,過去的賭友,現在的都督,他能說什麼?只能說世事無常罷了…

    不過陳羽國可能想不到,事實上嚴光並沒有忘記過他們,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去看這些老朋友,只是因為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罷了。

    帶著一大批的近衛親自去?或者是將他們三個詔入都督府?恐怕到時候雙方都會覺得別扭。可如果說和最初見面的時候一樣,該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嚴光又覺得自己並沒有這麼高的思想覺悟,所以最後思來想去也只能先放一放了…

    ——————————

    “呼,這下路終于好走了。”當馮難的隊伍踏上成慶公路的時候,一名軍官呼出了一口氣。

    五萬多桿委員會步槍和九千多支勃朗寧手槍暫且不提,那些個鑄幣機和各種銀行需要的設備可都不是什麼輕巧的東西,而滿清時期成都和重慶之間的路雖然不能算差,但是距離“好”這個字顯然也有一段距離。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成都和重慶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很遠,但是近3oo公里的距離再加上各種山路土路,沒有個5、6天顯然是沒辦法到成都的,如果踫上一丁點的意外,一個星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實上馮難他們光是趕到潼南就已經用了一天多的時間,好在自從革命成功後公路的鋪建就重新開始了,到如今已經鋪建到了距離潼南僅有4o多公里的地方,所以僅僅只是用了一天的時間,馮難和他的車隊就已經踏上了一條水泥混凝土鋪就的道路。

    “果然還是要多修路啊…”看著車馬在行駛到公路上後,不但變得穩了許多,而且度也要快上不少後,騎著馬的馮難點頭默默的道。

    雖說馮難是車隊里職位最高的一個,可以和那些德**官們一樣坐在馬車里,但是眼下還有不少逃竄的袍哥成員四處作案,而馮難帶著的那些東西又是清一色的紅貨,所以行走之間也不得不多加小心。

    好在這次馮難帶回成都的衛隊雖然不多,但是也有3oo多人,而且各個身上都是長短槍配齊,對周圍的一些匪類有很大的威懾,所以一直等到他們返回了成都也沒有什麼事情生。

    “路上不好走吧。”看著風塵僕僕的馮難還有其他人,出城迎接的王耀武“哈哈”笑道。

    對此馮難也只能苦笑以對,相對于衣冠整潔的王耀武,此刻的馮難簡直就像一個多月沒有清洗過一樣。

    看著馮難苦笑的模樣,王耀武又是笑了一陣。“好了,我們快進城吧,都督可是等了你好長時間了。”說著王耀武拉著馮難的手走進了城內,而車隊則隨著城內走出來的官員和軍官駛入了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入城後,看著風塵僕僕的馮難,嚴光皺了皺眉便讓岳昌領著他去洗一洗,等到岳昌領著馮難走出大堂後,嚴光才對著一旁的宋鼎寒道。“設備既然到了,銀行那邊可以開始了吧?”

    宋鼎寒點頭笑道。“放心吧,老板,銀行和鑄幣廠所需要的廠房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只差設備而已…”

    “那就好…”

    因為廠房都是早就準備好的,所以在將設備全部安裝完畢後,1月2o日,城內的鑄幣廠就已經開始生產第一批7錢2分重的“嚴大頭”。

    與此同時有著官方背景的華升銀行也正式開張,只不過和那些濫軍票、鈔票的各省銀行不同,嚴光的華升銀行僅僅只行剛剛生產出來的“嚴大頭”。而且因為嚴光在四川擁有較高的威望,鑄幣廠生產的銀元也稱得上是制作精美,所以第一批的1oooo枚“嚴大頭”在流入市面後很快就獲得了接納和熱捧。

    只不過此時的嚴光等人根本沒心思去管銀元流入市面後的反響,因為這個時候貴州出事了…

第一百四十章 貴州事變

大漢貴州軍政府成立之初,是由都督、行政總理和樞密院三個部分組成的。其中都督由摔黔軍北伐的原貴州新軍第一標教官兼講武堂堂長及6軍小學堂總辦的楊藎誠擔任,趙德全為副都督,自治學社的領導人張百麟為樞密院院長,立憲派的任可澄為副院長,周培藝為秘書長兼行政總長。

    這其中,作為立憲派領的任可澄過去一直都和自治學社處于對立狀態,在貴州光復以後任可澄等立憲派和舊的官僚甚至還以為大禍臨頭,因此四處尋找可以避禍的地方。

    按理說這個時候貴州已經算是落入革命黨人的手中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革命黨人都有天真的毛病,張百麟等人在光復了貴州後,居然認為應該對任可澄等立憲派和舊官僚“寬以容眾”,“不計前嫌”,任可澄的樞密院副院長就是這麼得來的。

    當然,這些並沒有什麼,最重要的是還將奉貴州巡撫沈瑜慶令率部入省城鎮壓革命的劉顯世委為樞密院軍事股長,黔軍第四標標統兼西路巡防統領這樣的要職(劉顯世只有一個營…)…

    這一切完全是因為“張百麟在光復的時候,曾宣布兵不血刃而達到目的,認為此時不應嗜殺以貽人口實;並謂劉既輸誠革命來歸,應予容納,以示寬宏。”

    而當時的平剛、黃澤霖等人都認為劉顯世“乃虎而冠者,累代盤踞興義,魚肉鄉人,今為沈撫招至,以抗革命,權為委蛇,伏我肘腋,此而不誅,將必為患。”主張采取斷然措施。

    張百麟不以為然,宣稱“我以至誠待人,人必無危害我”,絲毫不加提防。

    如果說對任可澄這些老舊派系“寬以容眾”,“不計前嫌”,還可以說的過去的話。那麼將槍桿子也交給別人,怎麼說呢,一般的人是干不出這麼二的事情的,尤其是這個劉顯世還是一個沒什麼好名聲的人…

    而事實也證明,將劉顯世納入貴州軍政府體系內,確實是張百麟最大的錯誤。

    因為劉顯世在帶著原本是用來鎮壓革命黨的一個營進入貴陽後,現佔領貴陽的革命黨完全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因此在心底深深的瞧不起這些人,尤其是那些袍哥的人,個個一頭扎包巾,兩綹頭分掛兩耳,身披鶴衫,腰佩刀劍,稱兄道弟…

    雖然有些不明白怎麼貴州就被這群家伙給拿下來了,但是這並不耽誤劉顯世拜訪滿清舊吏、士紳還有那些立憲派的人…

    與此同時劉顯世也在或明或暗的不斷爭取著各種權利,只不過一直都沒有成功,而這個時候原來的立憲派派也不甘于老對頭掌握貴州權勢,兩者湊到一起恰好是一拍即合…

    這時正值孫中山宣布北伐,貴州都督楊藎誠便率著黔軍出貴支援武漢,對于劉顯世等人來說這可以說是最好的時機了…

    1911年2月2日,劉顯世、任可澄、郭重光等憲政黨、耆老會(在平剛、黃澤霖等人認為應該取締的情況下,張百麟認為應該放任展…)勢力兵分三路,刺殺貴州的主要政要…

    第一個被刺殺的是黃澤霖,而在刺殺黃澤霖成功後,劉顯世便派兵圍攻張百麟的住宅,只不過張百麟的運氣好,當時他正在廁所里沒有被搜到,這時南路巡防分統陳守廉帶兵前來營救,最終張百麟逃離了貴州前往廣西,最後轉道上海去南京找孫中山去了…

    至于第三個被刺殺的則是張澤鈞,只不過張的運氣和張百麟一樣好,雖然寓所里的人都死光了,但還是讓他跑掉了…

    雖然這個時候貴州的自治學社和袍哥的重要人物已經被刺殺,但是貴州的都督楊藎誠還有他率領的黔軍還在外面,所以劉顯世和任可澄在琢磨了一下手頭上的實力後,覺得他們還沒把握奪取貴州,于是便派戴戡到雲南去,黑了一遍貴州軍政府的自治學社等革命團體後。請蔡鍔讓北伐的滇軍順路去一趟貴州,“代定黔亂”鎮壓“匪類”…

    這個匪類,當然指的就是自治學社和袍哥等組織了…

    因為蔡鍔和戴戡的關系很好,而且也不了解貴州的情況,最重要的是作為正統軍人蔡鍔一向看不起袍哥這樣的江湖門派,所以在猶豫了一下後便決定讓率領滇軍北伐的唐繼堯順路去一趟貴州…

    然而就在蔡鍔的命令出去沒多久,貴州同盟會領袖之一的鐘昌祚在由南京回省路過昆明時得知消息後,即親見蔡鍔,詳細介紹黔省兩派政爭的由來,勸蔡鍔不要干涉貴州的內政。

    明白事情和戴戡說的完全不一樣的蔡鍔,連忙命令唐繼堯轉向,不允許他踏入貴州一步,只不過唐繼堯是個很有野心的人,而且這個時候他也已經得到了劉顯世和任可澄等人的許諾,比如說貴州都督什麼的…

    于是唐繼堯就告訴蔡鍔,滇軍已經踏入了貴州,沒有辦法在改道了。

    至于尾行過去,準備勸阻唐繼堯的鐘昌祚?在安順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暗殺掉了…

    唐繼堯在率軍進入貴州後,對貴州的革命黨人、袍哥等勢力進行了清洗,然後便在劉顯世等人的擁戴下成為了貴州都督,同時唐繼堯也投桃報李,將軍政部長的職位交給了劉顯世。

    至于原來的都督楊藎誠?在黔湘之間自散軍隊後,就到北京去听用了…

    後來蔡鍔被騙入了北京,唐繼堯就成為了雲南都督,至于劉顯世,因為貴州省小,袁世凱撤銷了貴州都督這個職位,改為護軍使,劉顯世在擔任了這個職位後便接替唐繼堯掌管了貴州…

    當然上面所說這些的後半部分都是後來才生的,事實上眼下剛剛才進展到黃澤霖被殺,張百麟逃往廣西而已,不過對于嚴光來說,這卻是一個機會,一個擴張自己地盤的機會…

    “其實北伐這種事情,偶爾也可以繞一下路,你們說對吧…”

    在得知了貴州二、二事變的消息後,嚴光對著王耀武和宋鼎寒等人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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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介入

“繞路?”王耀武和宋鼎寒稍稍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嚴光話里的意思。本來川軍預定的北伐路線是由四川直抵湖北,“繞路”的話,顯然就只能再多加一個貴州和湖南了。

    “可是老板,貴州的事情只是他們內部的事情,我們無故介入不太好吧?”事實上目前嚴光他們得到的也只是貴州生內亂,黃澤霖被殺、張百麟外逃這樣的消息。至于貴州那邊究竟生了什麼,離貴陽最近的蔡鍔都不知道,遠在成都的他們怎麼可能會清楚。

    “貴州內亂,革命黨人無故被殺,作為鄰省我們幫忙平亂很正常吧…”想到自己很可能會是除袁世凱外第一個坐擁兩省的軍閥,嚴光的臉上也浮出了笑意。“代定黔亂,如果孫中山問起來的話就這麼回答,你們覺得怎麼樣?”

    “可是…”

    宋鼎寒還想說些什麼,不過嚴光卻轉頭對一旁的近衛道。“去,把楊山和馮難給我叫過來,就說是急事,讓他們跑步過來。”

    “是。”近衛一敬禮,然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老板,還是在考慮考慮吧…”看到近衛離開了,宋鼎寒繼續勸道。“貴州不同重慶,重慶好歹還算是四川轄下的一個市,我們就算打了同盟會的人也無話可說。可貴州不同,貴州和我們一樣都是一個省,雖然現在不知道為什麼陷入了內亂,但是無故介入的話很容易招惹他人非議,而且這件事情是不是先把朱副都督和其他人請過來商量商量再說?”

    雖然宋鼎寒一直在耳邊勸著,但是嚴光卻只是坐在那里,因為這個時候他剛剛想起了一件事情。當然,貴州內亂的細節他並沒有想起來,因為後世的教科書根本沒有介紹過貴州內亂這件事,他想起來的僅僅只是唐繼堯,這個繼蔡鍔之後掌管雲貴的軍閥,同時也是被手下推翻的倒霉蛋…

    “唐繼堯好像就是因為貴州事件起來的吧?因為平定了貴州的內亂,被貴州的士紳擁為都督,一下子由蔡鍔手下的一名軍官變成了平起平坐的貴州都督。”這麼想著,嚴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那麼既然唐繼堯可以這麼干,為什麼我不行?”

    想到這里,嚴光開口道。“2師不是一直在準備北伐的事情嗎?先給他們預3個月的軍餉,讓他們把貴州給我拿下來。”說著轉頭看向宋鼎寒。“鼎寒,這件事情就由你負責了。”

    “可是老板…”

    “我意已決,鼎寒,你就不要在多說了…”

    听嚴光這麼說,宋鼎寒也只能點頭低聲道。“是,老板…”

    雖然已經低頭了,但是宋鼎寒還是在暗中想著究竟應該如何去勸嚴光,畢竟介入貴州內亂這種事情需要從長計議,就算最後的決定依然如此,至少也應該先將所有人都招過來商量一下,而不是一個人就草率決定了。

    至于王耀武?嚴光是他的老板,但是這麼多年下來宋鼎寒也算是他的好友,所以這種場合他也只能裝一下木頭人。不過在心底,王耀武還是支持嚴光的。

    就在宋鼎寒還在腦中想著勸阻嚴光辦法時,楊山和馮難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都督,我們來了。”看兩個人的樣子,恐怕真的是跑步過來的。

    看到兩個人氣喘吁吁的走進來,嚴光連忙示意兩個人先坐下喘口氣,等到兩個人的呼吸平穩下來後才開口道。“貴州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

    “我們已經知道了。”嚴光叫的這麼急,來的路上兩個人自然會問生了什麼事,所以對貴州的事情也算是大概的了解了一下。

    嚴光點點頭,然後對著楊山道。“楊山,你的那個師現在準備的怎麼樣了?”

    “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只要都督您一聲令下,隨時都可以出。”楊山略顯興奮的道,雖然2師是為了北伐而準備的,但是誰都知道這次肯定是要去貴州。貴州啊,拿下一個省的功績足夠他將來升軍長的了。

    看著楊山興奮的樣子,馮難只能坐在一邊羨慕的看著他。因為嚴光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這次會動用的是2師。雖然如今馮難已經正式掌管了1師,軍餃也從上校變成了少將,但是1師剛剛成立不久,新兵太多而且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雖然如今貴州的局勢也很混亂,但是讓一群新兵去佔下一個省,顯然也是一件不太現實的事情。

    不過馮難也有一點小小的幻想,比如說“都督是不是想讓我和楊山一起去貴州。”之類的…

    並不知道馮難的腦袋里究竟在想些什麼,嚴光繼續對楊山道。“一會我會讓宋部長給你們預3個月軍餉的,記住,貴州那邊到底是誰在鬧事我不管,我只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貴州。”嚴光這麼說,顯然是並沒有打算隱瞞自己的意圖。

    “是!”

    “貴州多山,要想快點介入內亂的話,你那個炮營恐怕是帶不進去了…”嚴光摸了摸下巴。“兵工廠那邊已經生產了1o多門迫擊炮,這次你就帶那些迫擊炮過去吧,我在讓兵工廠派一些技術人員跟你們過去,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測試一下迫擊炮的性能。”

    楊山聞言一喜,貴州多山,他正愁怎麼把炮營帶進去呢。“多謝都督。”

    “還有馮難…”

    “嗯?”正在幻想當中的馮難一愣,不過還是連忙回答道。“卑職在。”

    “你現在馬上帶一隊人去廣西,把張百麟給我“請”回四川來…”嚴光想了想後接著道。“你可以告訴他,只要他願意來四川,我就幫他坐上都督的位置。如果這樣他還不願意來的話,你再把他“請”回來。”

    “卑職明白。”馮難興奮的道,這個功勞雖然可能不會像楊山的那個一樣風光,但是如果完成的話至少也不會太差,對于馮難來說已經算是個難得的任務了。

    不理興奮的楊山和馮難,嚴光對著宋鼎寒笑道。“怎麼樣,這樣就沒什麼問題了吧…”

    ——————————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代平黔亂


  “把張百麟“請”回四川…”宋鼎寒喃喃道。

    在楊藎誠率黔軍北伐以後,張百麟也算是貴州的頭號人物,如果能把他弄到四川來,那麼介入貴州內亂的事情也就有了理由。至于答應的貴州都督什麼的?這年頭的傀儡不都是那些地位很高但是卻毫無實權的人嗎?

    當然張百麟本人可能會不願如此,不過到時候只要把他綁回來就可以了。

    而且挑起貴州內亂的任可澄是他“應予容納,以示寬宏”的,黃澤霖要殺的劉顯世也是他“我以至誠待人,人必無危害我”的。可以說整個貴州的大好局面都是他一個人弄沒的,這種情況下張百麟還有臉說別的嗎?如果是換了個臉皮薄的,恐怕早就羞愧的自己抹脖子了。

    “可是…”

    看到宋鼎寒似乎還是有些遲疑,嚴光一揮手道。“你這個人啊,什麼都好,就是做事的時候太瞻前顧後了。”說著嚴光冷笑了一聲。“南京那邊忙陶成章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呢,你以為他們有這個功夫管貴州的事情嗎?”

    1912年1月14日凌晨2點,陶成章被暗殺于上海廣慈醫院,槍彈從左頰入腦,當場斃命,年僅35歲。

    作為光復會的腦,陶成章被刺自然是轟動一時,而當陶的事情傳到四川後,嚴光看著報紙也只說了“聖槍修女蔣志清…”這句讓王耀武和宋鼎寒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建黨偉業開頭,某男裝修女暗殺陶成章的一段就是了…)

    光復會與同盟會一向有很深的矛盾,自徐錫麟、秋瑾就義以後陶成章又是光復會碩果僅存的領頭人物,所以陶成章的被刺很快就被懷疑到了同盟會的頭上。而作為直接受益人,同時也與陶成章有很深矛盾的孫中山和陳其美自然也成為了懷疑的對象。

    在這種情況下南京的同盟會和孫中山算是焦頭爛額,說他們顧不上貴州的事情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說他們無法抽出太多的精力卻是一定的。何況此時尚有鬧劇一般的北伐,即便貴州沒有內亂,而川軍又純屬無故征伐,恐怕南京方面也無法對嚴光造成太大的壓力。

    ——————————

    對于將要出征貴州,2師的官兵們到是沒有什麼反應,畢竟當兵吃的就是賣命的飯,不賣命就能領到軍餉?至少這個時代的官兵還沒有這麼前的概念。

    而且因為減免田賦農稅的事情,嚴光無論是在官兵當中還是在百姓當中都有很高的威望。所以既然都督說要幫貴州平亂,哪怕貴州根本不需要他們幫忙,他們也要主動去幫一把。

    最後…

    拇指和食指的指甲掐著銀元,用力的一吹,一個2師的士兵一臉陶醉的听著銀元出的輕微韻音…

    雖然既不是什麼恩餉,也不是什麼開拔費,但是一次3個月的軍餉還是讓2師的士氣鼓足了不少。這種情況下,不要說是去貴州平亂,就算是讓他們和北洋軍面對面的去干,他們也敢。

    “行了,別在那陶醉了。”一個排長看手下士兵這麼個熊樣,沒好氣的道。

    “嘿嘿,排長,這可是3o塊大洋啊…”那個一臉陶醉的士兵傻笑著,用手掂量了一下腰上的布袋,里面正出著銀幣獨有的清脆響音。“3o塊大洋,等俺3年的兵役服完了,就能賺到…賺到…”不懂數數,士兵開始扳起了手指。

    這時一旁負責軍餉的書記沒好氣的道。“是36o塊…”一天下來他已經踫上很多這樣的士兵了,再好的脾氣也開始變得不耐煩了起來。

    “對,對,是36o塊…”士兵繼續傻笑著。“36o塊大洋,夠我回家娶一個媳婦兩個小妾外加買好多畝地的了…”

    “呵…”一听士兵的遠大理想,本來還不怎麼耐煩的書記官和排長都樂了。“沒想到你小子的抱負到還不小,居然還知道娶完老婆後在納兩個小妾…”

    這時排長也樂著道。“你以為你小子三年下來就能存夠36o塊大洋了,難道你小子就不喝酒了?”說著還用力的敲了一下他的頭。

    然而抱著腦袋,士兵的話卻噎的他一愣。“排長,你不是知道我不喝酒的嗎…”

    看著已經笑出聲的書記官,排長臉紅的踹了他一腳。“你小子是不喝酒,難道你小子連繡春樓也不去了嗎…”

    听排長說到繡春樓,士兵到是沒有在反駁,反而露出了一種回味無窮的表情…

    在同樣露出了男人都懂得的表情後,書記官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們兩個還是趕緊下去吧,後面還有好幾百個人呢!”

    訕訕一笑,排長扯著士兵的衣領到了後面,而書記官著高聲道。“下一個。”

    後面早就等了一段時間的士兵連忙走了上來,從書記官的手中拿過了裝滿銀元的布袋。打開布袋數了數,確定里面的銀元數量準確後,士兵也帶著一臉的傻笑離開了。

    “呼,真是累人啊,早知道這麼累的話就找個人幫一把了。”看看身後好幾百個還沒有完的布袋,書記官擦了擦悶出來的虛汗。

    因為川軍2師早就做好了北伐的準備,所以在入黔的命令下來後,2師只用了2天的時間就做好了全部的準備。2月6日,在將炮營留在了成都後,一萬多名準備多時的川軍士兵開始朝著貴州的方向前進。

    “拿下貴州,全軍第一個軍長非我莫屬了…”看著身側人流組成的長龍,一時間楊山胸中豪情萬丈。

    而這個時候,在擺平了黃澤霖,趕走了張百麟後,覺得手上實力還不足以和楊藎誠對抗的劉顯世和任可澄等人最後決定,派戴戡到雲南去請滇軍入川“代平黔亂”。

    當然,因為蔡鍔的名聲一向良好,所以劉顯世等人到還沒有想過請外人來做貴州的都督,後來會這麼許諾也只不過是怕唐繼堯听從蔡鍔的命令停止入黔罷了。

    只是劉顯世等人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一萬多名裝備精良的川軍已經不請自來,而且來的目的也是“代平黔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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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趁火打劫

“你剛剛說,至少有一個鎮的川軍正在奔著貴州來,而且已經到了敘永縣了?”坐在本來只有楊藎誠才能坐的位置上,劉顯世看著下面的軍官皺眉道。

    扯開衣領,渾身江湖習氣的軍官抱了一下拳。“回大人,這個消息是大方縣縣長剛剛才派人送回來的。”

    川貴多山,兩省之間互通的道路本來就沒多少,可以讓萬余軍隊行軍的就更沒幾條了,再加上楊山從沒想過要隱匿行跡(也隱匿不了),所以當他率著2師的一萬多人馬抵達敘永縣的時候,往來于兩省之間的貴州商人就已經將消息傳回了大方縣。

    貴陽生的內亂雖然還不能說是人盡皆知,但是至少在貴州境內已經是無人不曉了,所以大方縣的縣長很快就判斷出這群川軍是來佔便宜的。雖然大方縣長並不屬于內亂雙方的任何一方,但是出于對本土(貴州)的責任感,縣長還是派了幾個人騎快馬將消息通知給了劉顯世。至于他自己?目前已經在縣衙里做好了開城投降的準備。

    “這樣…”示意軍官退下,劉顯世轉頭對一旁的任可澄道。“志清,你覺得這群四川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趁火打劫麼?”

    任可澄苦笑了一下。“如果說他們的目的僅僅只是趁火打劫的話,我反而安心了…”

    劉顯世是個聰明人,所以听了任可澄的話後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說這群川軍的目的僅僅只是趁火打劫,到貴州邊境的幾個州縣劫掠一番的話,雖然損失不會小,但至少對劉顯世等人的地位到不會產生太大的威脅。可如果他們就是沖著貴州來的,或者說就和他們請滇軍“代平黔亂”一樣,這群川軍也是被張百麟請來“代平黔亂?”的呢?

    “難道這個嚴光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成!”劉顯世臉色難看的道。

    然而任可澄卻僅僅只是苦笑著看了劉顯世一眼。“如周,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如果換了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換了是自己?當然是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趕緊將貴州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了。不過也正是這種想法,讓劉顯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看著劉顯世難看的臉色,任可澄搖了搖頭。“現在我擔心的並不是第一點,而是第二點。如果這個嚴光的目的僅僅只是佔下貴州的話,那麼即使他成功了,也需要我們這些人幫他立穩腳跟,如此一來雖然都督的職位是沒指望了,但是至少我們的權勢還能有所保障。可如果這個嚴光是張百麟請回來的話…”

    與劉顯世深深的互望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可惡,難道這群四川人就以為我們是軟柿子不成?”劉顯世抄起桌子上的茶杯,一把摔到了地上。

    “就算我們不是軟柿子,難道你還有辦法阻擋這群川軍嗎…”看著劉顯世在那里喘著粗氣,任可澄在一旁苦笑著道。

    如果說他們有辦法阻擋川軍的話,那麼劉顯世和任可澄也就不用請滇軍入黔為他們撐腰了,要知道楊藎誠帶出貴州的黔軍實力可並不怎麼樣。

    “那現在你有什麼辦法?”僵立了片刻,劉顯世才陰沉的道。

    “什麼辦法?只能先派人到川軍那里問清他們的來意,順便查看一下川軍的實力。再派人到戴戡那里去,讓他催促一下已經在路上的滇軍,只要滇軍能在川軍之前抵達貴陽,我們就還有那麼一點希望…”說到這里,任可澄深深的看了劉顯世一眼。“如周,有的時候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放心吧,該舍的時候我從來沒猶豫過…”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什麼孩子?無非就是都督這個位置罷了。

    雖然心里很不舍,但是能將實質上的一號人物張百麟趕出貴州,劉顯世就算不是梟雄一類至少也稱得上是個人物,孰輕孰重自然也能分的清楚。

    ——————————

    “怎麼川軍也摻和進來了?”听著剛剛才從貴陽快馬傳來的消息,正準備離開昆明的戴戡一愣。

    負責傳遞消息的軍官搖了搖頭。“這個卑職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劉大人的意思是希望戴大人能夠讓滇軍的度在加快一些,最好是在川軍抵達之前就讓滇軍進入貴陽…”

    搖了搖頭,戴戡在堂內來回渡步。“如果沒有川軍的話到還好說,但是現在既然川軍已經介入,那麼事情就有些難辦了。”戴戡想的很清楚,蔡鍔本來就對“代平黔亂”有些猶豫,如今川軍介入了進來,考慮到兩個省之間的關系,蔡鍔未必還會繼續支持自己…

    看著戴戡一臉為難的樣子,軍官連忙貼了上來。“劉大人說了,讓戴大人先試試看,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算是把都督的位置讓出來也不是不可以…”

    劉顯世和任可澄想的很清楚,如果川軍僅僅只是想趁火打劫或者是將貴州納入手中的話到還好說。可如果川軍是被張百麟請進來的,那麼恐怕劉顯世他們就連命都保不住了。在命都保不住的情況下,死拉著都督的位置又有什麼用?

    “都督的位置也可以讓出來?”听軍官這麼說,戴戡也是一驚,隨後便細細思索了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不,不太可能,蔡鍔並不是那種貪戀權勢的人…”雖然說著,但是戴戡卻想起了那個正率領滇軍前往貴州的年輕軍官。

    “那個年輕的軍官,看起來倒是很有野心的樣子啊,說不定可以從他那里下手…”這麼想著,戴戡轉頭對周圍的幾個人道。“川軍也介入的事情絕對不能讓蔡都督知道,明白嗎?”

    周圍的隨從、幕僚也都明白事情重要,于是紛紛點頭道。“明白。”

    “好,我這就向蔡都督辭行…”

    就在戴戡趕到雲南都督府向蔡鍔辭行的時候,已經踏入貴州境內的楊山對著前來質問的官員大笑道。“老子是奉了嚴都督的命令“代平黔亂”的,識相的話就快點給我閃一邊去,不然老子連你也一塊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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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入黔

看著一臉囂張的楊山,劉顯世派出來質問的甘若桐臉色鐵青。“你們四川的軍隊來管我們貴州的事情,將軍,這麼做好像于理不合吧…”

    “幫助鄰省戡平內亂,是臨行前我們都督下達的命令,你要是想講道理的話就去到成都找我們都督講去吧。”端坐在馬背上,楊山嘲諷的看了甘若桐一眼。“還是說必須要有什麼人邀請,我們才能來?”

    “難道你們都督就不知道道理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嗎?!”甘若桐咬著牙高聲質問。

    “放肆!”還沒等楊山做出什麼反應,一旁的幾個親兵已經揚起馬鞭抽了下去。

    雖然甘若桐被幾個親兵抽的皮開肉綻,但是看著楊山身後如長龍般的萬余川軍,十幾個護送著甘若桐過來的士兵不要說拔槍了,就連回護一下也是不敢…

    等到甘若桐被抽的鮮血淋淋,在示意幾個親兵停下後,楊山用馬鞭支起了他的腦袋。“真是慘啊,這樣吧,看在你被抽的這麼慘的份上,我就免費奉送你一個消息。”說著楊山嘲弄似的看了甘若桐一眼。“這次我們川軍會入黔平亂,是因為有人邀請了…”

    “是誰?”听到楊山這麼說,甘若桐也顧不上身上的傷痛連忙問道。

    “就是你們的樞密院院長張百麟張大人了…”楊山當然是在騙他的,張百麟剛剛逃到廣西沒多久,就算馮難的度在快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把張百麟給“請”回來。不過只要這個消息傳到了貴州,那麼即使張百麟沒被請回來,至少在最初的一段時間也可以為楊山減少不少麻煩。

    “果然是那個張百麟請回來的,不行,我要馬上回貴陽告訴任大人和劉大人…”不知道自己被騙了的甘若桐捂著傷口咬牙切齒的看楊山一眼,準備趕緊回貴陽將這個消息告知劉顯世和任可澄。

    然而就在甘若桐翻身上馬的時候,楊山卻抬手一槍將他從馬背上打了下來。

    “大人!”幾個士兵圍了上去,剩下的卻一臉驚恐的看著楊山。

    “放心吧,我是不會殺你們的。”說著楊山看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甘若桐。“只是傳消息的話,就算是少了一個人也無所謂吧…”

    不過看到楊山這麼做,一旁的參謀長皺了皺眉。“師長,這麼做會不會…”如果可能的話,參謀長還是希望這次的作戰行動能少流一些血,剛剛幾個親兵雖然抽的狠,但是好歹還沒出人命。如今楊山抬手就把人家派過來的官員給打死了,豈不是要把事情做絕了?

    搖了搖頭,示意那幾個士兵趕緊帶著甘若桐的尸體滾蛋後,楊山對著參謀長道。“臨行前都督曾經對我私下里說過,那個叫劉顯世的很可能已經邀請滇軍入黔介入貴州內亂,所以這次的事情無論怎麼做都是無法善了的…”

    “都督說的?”參謀長吃了一驚。“那作戰會議上都督怎麼沒直接說出來?”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怕宋部長反對啊。”楊山苦笑了一下。“你想啊,滇軍沒介入的時候宋部長都反對的那麼厲害,如果讓他知道滇軍也摻和進來了,我們還出的來嗎?”

    其實除了怕宋鼎寒反對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嚴光無法解釋消息的來源。如果不是怕楊山在大意的情況下付出不必要的損失,嚴光甚至都不想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不過滇軍啊,確實是有些麻煩…”

    看著參謀長一副有些擔心的樣子,楊山嗤笑了一聲。“麻煩什麼,雲南也不過只有一個鎮,而且和3師一樣都是暫編的,就算貴州的局勢在怎麼亂,難不成那個都督還能把整個鎮的兵力全都派出來?”

    听楊山這麼說,參謀長點點頭。“這倒也是…”

    雖然在民國初期滇軍的表現要比川軍耀眼很多,但是從清末時期滿清政府制定的三十六鎮計劃就可以看的出來,在經濟等方面雲南確實要比四川差上一些。而且也不是每一個都督都能像嚴光一樣,在編練新軍和購買裝備上可以完全不用考慮財政問題。(三十六鎮的計劃中,四川是三個鎮,雲南是兩個鎮,但實際上到辛亥年兩者都只暫編成了一個鎮,不過最慘的還是貴州,因為貴州只編成了一個標(團)…)

    “行了,我們也在這耽誤不少時間了,告訴弟兄們,日落之前一定要拿下大方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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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陽的都督府內,甘若桐的尸被蓋了一張白布後擺在了大堂,然而劉顯世和任可澄卻理也不理躺在那里的尸體,只是追問著和甘若桐一起去的士兵。“那個川軍將領真的是這麼說的?”

    雖然對劉顯世和任可澄的表現有些心寒,不過士兵還是連忙回答道。“卑職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那個川軍的師長確實說他們是應了張百麟的邀請入黔的…”

    坐回都督的座位上,劉顯世朝著士兵揮了揮手,等到士兵退下去後才對著任可澄道。“事情朝著最壞的方向展了,這伙川軍確實是被張百麟給請進來的…”

    任可澄點了點頭。“眼下我們也只能看戴戡和滇軍的了。”

    “滇軍…”劉顯世苦笑了一下。“就算戴戡真的成功了,滇軍難道就能靠得住了?要知道這次川軍過來的可是一個鎮的兵力。”

    “就算靠不住我們也沒別的辦法,如果說川軍不是張百麟請進來的,或許我們還能考慮一下委身投靠的事情,不過既然他們是被張百麟請進來的,我們之間的關系就已經是不死不休了…”

    听到任可澄這麼說,劉顯世也點頭表示贊同,不過即使如此在他的心底還是埋下了一層陰影。

    就在劉顯世和任可澄還在擔心滇軍是否靠得住的時候,向蔡鍔辭行的戴戡也已經追上了唐繼堯。

    並不知道這次為了介入黔亂,嚴光派了整整一個鎮的兵力,在得知劉顯世和任可澄等貴州士紳願意推戴他為貴州都督後,本來就頗有野心的唐繼堯很快就點頭同意了。

    而這個時候,蔡鍔也已經從鐘昌祚的口中得知了貴州事變的真相,並且不斷的電令唐繼堯停下腳步。只不過已經得到劉顯世和任可澄許諾的唐繼堯如何肯停下腳步,所以在僅僅只是回復蔡鍔“踏入黔境,無法改道。”後,唐繼堯便帶著滇軍繼續向著貴陽的方向行軍。

    而這時,楊山也已經在開城投降的大方縣縣長的帶領下,率著一萬川軍踏入大方縣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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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方縣

“現在,剛剛下面的人回報,川軍的人已經出現在5里地外了,我們現在是不是…”大方縣的城牆上,一個差役打扮的中年人抱拳問道。雖然縣長的打算在衙門里已經是人盡皆知,但是有些場面話還是要說說的,而且中年人也怕縣長突然犯2,非要玩什麼抵抗到底…

    “是嗎…”縣長嘆了口氣。“那你就帶幾個人隨我出城投降吧。”

    “是。”听縣長這麼說,中年人也松了口氣。

    1o里地外,听著前哨的人說大方縣縣長帶著人來投降了,楊山只是愣了一下就點頭道。“這個縣長到是挺識相的…”

    “是啊,沒想到大方縣這麼輕易就能拿下來。”一旁的參謀長也感嘆著道。

    “這個世界上總是識相的人比較多的。”長笑一聲,楊山帶著參謀長和一個連的親兵奔馳而去。

    大方縣內,看著一隊隊被縣長引領進城的川軍,大方縣的百姓幾乎全都躲進了家中,只有少數膽子大的才敢在角落處看著川軍入城。

    看著自己麾下的官兵大步踏入縣城,楊山對著縣長笑道。“縣長真是深明大義啊…”能在落日之前就進了縣城,好歹也不需要弟兄們繼續住荒郊野地了,所以楊山還真有那麼一點感激。

    “不敢當不敢當…”縣長在一旁諂笑著道。“將軍願意幫助黔省平定內亂,應該是鄙人替全省百姓感謝將軍才是…”縣長可不傻,雖說保鄉保土是他的職責,但是全縣包括差役民壯在內能調用的人手也不過幾百人,而川軍則是一萬多正規軍。

    看看人家手里的槍,全都是清一色的漢陽造(縣長分不清),這可是貴州僅有的那一個標(團)新軍都用不上的好家伙,再看看人家身上穿的軍裝(m32軍裝)和腦袋上怪模怪樣的頭盔(m35鋼盔),在想想自己那幾百個連雜牌都算不上的部隊,抵抗就等于是在找死啊。

    看著自家縣長在那里和川軍的軍官談笑風生(錯覺),縣城里的居民也在那里議論紛紛。

    “川軍怎麼會來我們貴州的?”

    “是啊,而且看樣子縣長還和那個川軍的軍官很熟的樣子…”

    “那些川軍不會…”

    “應該不會吧,不過也難說,一會還是趕緊把自家婆娘和家里值錢的東西先藏好再說吧…”

    城內百姓雖然都有些驚懼,到還沒有把川軍視作洪水猛獸,畢竟此刻來的不是什麼外敵,更不是鬼子進村。只不過看到這麼多的外省軍隊進入縣城多少還是會有些擔心,要知道清末民初中**隊的軍紀可都不怎麼好,哪怕是那些掛著革命旗號的也是如此,所以眼下城內百姓擔心的反倒是這些川軍入城後會不會劫掠一番。

    大方縣的縣長也是如此,雖然為了保命的關系他把選擇了開城投降,但是如果川軍進來後就禍害百姓,那他可真的是愧見父老了。

    “縣長放心,我川軍軍紀森嚴,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種禍害百姓的事情的。”看出了縣長的憂慮,楊山在一旁笑著安撫道。

    這些反倒是百姓們多慮了,雖然諸如逛窯子之類的事情都被默許了(嚴光從不高估他人的思想覺悟),但是在普通軍紀上嚴光抓的還是很嚴的,尤其是騷擾百姓一類的事情,抓到了就絕對不輕饒。刑法從最輕的禁閉到最重的槍斃一應俱全,所以敢于以身犯險的人是少之又少。而且嚴光給的軍餉很高,1o塊大洋絕對是高薪中的高薪,不要說日常的酒肉飯菜,就算每個星期去一趟繡春樓都沒問題,在這種情況下還會犯軍紀的就更是鳳毛麟角了。

    而且這次嚴光派楊山過來不是為了撈一筆就走,而是為了佔下整個貴州,如果川軍在貴州做出了什麼惡劣的事情,對自己將來的統治也沒有什麼好處。所以在川軍出的時候,嚴光甚至還親自跑到官兵們面前重述了一遍軍紀的重要性,就差把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也說出來了。

    尤其是下面基層的那些軍官,嚴光甚至當面告訴他們。“如果有那個手下的人犯了軍紀,他這輩子都別想升職了。”

    在這種情況下,那些還盼著升職的軍官自然是用心的盯著每一個士兵。

    ——————————

    就在楊山的第2師踏入大方縣的時候,唐繼堯所率領的近5ooo滇軍也已經抵達了安順(歷史上是3ooo,不過因為這次滇軍沒有干涉四川內戰,所以人數要比歷史上多一些)。

    安順城內,昏暗的油燈下,唐繼堯對著和他一起返回貴州的戴戡道。“循若先生,你說川軍現在能到哪里了?”戴戡雖然是個貴州人,但是本身卻是梁啟的學生,也算是蔡鍔的同窗,所以雖然唐繼堯如今也算是統領一軍的將帥,但是也不敢怠慢了戴戡。

    “川軍嗎…”看著燈光下的地圖,戴戡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我恐怕他們已經到了大方縣了吧…”

    “是嗎…”唐繼堯點了點頭。“這麼說我們眼下還有點優勢。”如非必要的話,唐繼堯是絕對不會想和川軍生沖突的,不是因為他怕了川軍,而是因為這次的事情本身就是背著蔡鍔做的。

    如果蔡鍔知道了貴州的事情並非他想象的那樣,如果他知道川軍也介入了這次的事情,恐怕就絕不會在給自己支持。到時候能拿下貴州當然是好的,但是如果失利了的話…

    如今各省之間雖然消息封閉,但是四川那個姓嚴的暴戶都督買了大批德械和英械裝備了5個師的事情唐繼堯也有所耳聞。雖然新組建的部隊不會有什麼戰斗力,但是四川還有一個原來的四川第十七鎮新軍在,如果在川軍失利的情況下那個姓嚴的暴戶繼續派出增援,那麼自己除了灰溜溜的滾回雲南外恐怕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到那個時候,除了失敗外,自己還要面對的就是蔡鍔的怒火。

    看著唐繼堯隱藏的那一絲憂慮,戴戡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敢將川軍這次來了一萬多人的消息告訴給唐繼堯。雖然這次唐繼堯帶來的近5ooo人馬,都是原來準備支援北伐用的雲南新軍,但是川軍的一萬多人顯然也不是吃素的。如果讓唐繼堯知道了川軍有這麼多人馬,恐怕現在他就已經打道回府了…

    不過…

    “真的能將川軍趕回去嗎…”在心里,戴戡不無憂慮的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好奇與感激

“鐘先生,安順就快到了,我們是不是先歇歇再說?”馬背上,一個穿著滇軍軍服的軍官對著鐘昌祚道。

    “還是等到了安順再說吧,只要能將唐將軍勸回雲南,我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稍稍的讓坐騎降低了點度,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塵土後鐘昌祚道。

    軍官和周圍的幾個騎兵全都是蔡鍔派給鐘昌祚的護衛,任務就是將鐘昌祚安全的送到唐繼堯那里,並且幫著鐘昌祚將唐繼堯追回來。

    “……是…”听鐘昌祚這麼說,軍官也只能點頭稱是,雖然這麼說,不過一層陰影還是埋在了軍官的心里。“真的能將唐繼堯那家伙勸回去嗎?”同在滇軍當中廝混,雖然唐繼堯的軍餃要比軍官高很多,但是整個雲南新軍一共也就7oo多個軍官,互相之間也都比較了解,唐繼堯富有野心自然也就是人所周知的了。

    雖然如此,但是軍官到也不怕自己會出什麼事情,畢竟他們都是蔡鍔派出來的,唐繼堯要是敢對他們動手的話,蔡鍔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不過…

    “這個鐘先生恐怕就難說了…”

    ——————————

    上海港灣外,一艘從日本出的客輪在經過了飄洋過海後,終于抵達了遠東的魔都上海…

    大月薰和富美子二人的艙門外,當初負責尋找二人的林若梅輕聲的道。“夫人,小姐,上海已經到了。”

    林若梅的話音剛落下沒兩分鐘,艙門就被打開了。“上海已經到了嗎。”說著穿著一身和服的大月薰對林若梅柔柔的一笑。“一路上真是麻煩你了,林小姐…”

    “哪里…”林若梅有些慚愧的道。“明明是為了送您還有小姐去和總統相見,我們居然只能安排到二等艙,應該是我們失禮了才是…”其實林若梅她們也想安排一個頭等艙,只可惜日本同盟會的經費一項不足,而且孫中山再讓日本同盟會送大月薰到中國時似乎也沒想過自己掏一下船票。最後日本同盟會東湊西湊的也只湊出了一張二等艙的船票錢,而且這個客輪還不是什麼很好的那種…

    看著林若梅慚愧的表情,大月薰笑了笑道。“請不要這樣,對我來說,只要能讓孩子見到他的父親就已經很好了…”說著大月薰還拉了拉富美子的衣袖,示意她對林若梅說一聲謝謝。

    富美子和她的母親一樣都會漢語,雖然不像大月薰那樣精通,但是至少也是听說無礙。

    “謝謝阿姨…”

    看著富美子張開小嘴清脆的說出這4個漢字,林若梅在母性泛濫的同時也有了一種想要哭泣的感覺。“其實我才19歲啊…”

    雖然對阿姨這2個字很討厭,但是看著可愛的富美子,林若梅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對了,夫人、小姐,滬軍都督陳其美先生現在正在上海的碼頭等著兩位。並且還為兩位專門設置了洗塵用的晚宴…”雖然大月薰和富美子都是日本人,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孫中山的妻女,所以陳其美也不敢怠慢,全部的待遇都是照著盧慕貞的標準來的。

    不過听林若梅這麼說,大月薰卻有些猶豫的道。“這麼做會不會…我還是想早一些見到我的先生…”

    “請放心,晚宴過後陳其美先生就會替兩位安排去南京的江輪的…”說完林若梅看著因為長途的航行而有些疲憊的富美子道。“而且兩位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旅程,想必也有些累了吧,等到了岸上以後不是正好可以休息一下嗎?”

    雖然大月薰本人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看著富美子臉上的疲倦最後還是心疼的點了點頭。

    看到大月薰點頭同意了,林若梅笑著朝後面招了招手,很快就有兩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走進船艙里將大月薰和富美子的行李拿了出來。

    “真是麻煩你們了…”拉著富美子的手,大月薰在一旁鞠躬道。

    “哪里哪里,您太客氣了…”

    等到客輪停靠在碼頭上的時候,大月薰和富美子、林若梅以及兩個擔當保鏢兼職苦力的西服男子慢慢的步下了客輪。

    在碼頭上,陳其美和上海的一些頭面人物已經等候多時。

    “可是大月薰夫人?”看著比自己都要年輕不少的大月薰,陳其美恭敬的道。

    “您就是陳其美先生吧…”

    “不敢當,不敢當。”雖然大和撫子這種東西到了2ooo年以後就已經在日本絕種了,不過在此時的日本到不是什麼稀有的東西,所以看著大月薰柔柔的樣子,陳其美除了羨慕孫中山的艷福外到也沒別的想法。

    “夫人,小姐,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休息的地方,稍後還有專門為你們準備洗塵晚宴…”說著陳其美指了一下早已準備好的馬車。“請上車…”

    “那就有勞陳先生了…”

    “哪里哪里,夫人您太客氣了…”

    在一群人的護送下,大月薰帶著富美子坐上了馬車,而作為隨從人員,林若梅也跟著上了馬車。

    雖然表面上柔柔弱弱,但是大月薰深知周圍的這些人會尊敬自己,僅僅只是因為自己有一個他們尊敬的先生罷了。

    不過雖然如今孫中山在國內的威望如日中天,而且已經成為了中國的第一個總統,但是大月薰對孫中山的感情卻淡了許多。除了5年來孫中山從來都沒聯系過大月薰母女這個原因外,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大月薰從林若梅口中得知,在南京的慶祝酒會上如果不是一個四川省的代表提起,恐怕自己母女依然會被孫中山遺忘著的事實…

    不過因為林若梅本身對當時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所以也弄誤會了不少事情。比如說蒲殿俊僅僅只是在酒會上偶然提起,卻被林若梅誤解成了是嚴光听說了大月薰母女的事情後,故意讓蒲殿俊在酒會上提起的(和事實相差無幾)。

    而在得知了這一點後,對那個據說和自己一樣都是2o多歲卻已經是四川都督的男人,大月薰除了一絲好奇外,也多了那麼一點感激…

    “嚴光嗎?”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大月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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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鐘昌祚

安順縣衙內,唐繼堯和戴戡正坐在主位上緩解著行軍的疲勞,就在這時一名滇軍的軍官突然從外面走進來道。“將軍,外面來了個叫鐘昌祚的人想要見您。”

    “鐘昌祚?”唐繼堯和戴戡互相望了一眼,幾乎是同時皺起了眉頭。“不見!”真要是見了,他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對付這個家伙。

    “可是將軍…”听到唐繼堯這麼說,軍官有些猶豫的道。“那個鐘昌祚身邊跟著幾個人,好像都是都督派過來的…”雖然如今唐繼堯也是統領一軍的將帥,但是在滇軍內蔡鍔才是領頭人。

    “都督派來的…”

    听到軍官這麼說,唐繼堯和戴戡明白今天這個鐘昌祚是必須要見了。

    “既然是都督派人護送過來的,那麼將軍就見上一面吧…”戴戡在一旁道,同時腦子里也思索著應該如何應對這個鐘昌祚。

    “這樣…”唐繼堯點點頭,然後對著軍官道。“既然如此,你就將那位鐘先生請進來吧。”

    “是!”軍官敬禮後便轉身離去,看的出來他也是松了口氣。

    等到軍官離開了以後,唐繼堯看向了戴戡。“循若先生,這個鐘昌祚我們應該怎麼應對?”

    踫到這樣的情況戴戡顯然也有些頭疼,不過既然唐繼堯問起了戴戡還是硬著頭皮道。“將軍,暫且先應付他一下吧,其他的事情等入夜以後我們在好好的詳商…”

    這種話要是放在後世,百分百會被人認為兩個人之間有基情,好在此時尚是比較淳樸的民初時期,所以唐繼堯到也沒想過戴戡是不是有什麼不軌的想法…而且戴戡僅僅只是一個文弱的書生,唐繼堯卻是正牌的軍人,就算是真的有什麼不軌,也輪不到戴戡…

    “這樣…”唐繼堯點點頭,也明白倉促之間確實不太可能想的出什麼好主意來。“既然如此,就先把那個鐘昌祚應付過去吧…”

    這麼說著的時候,鐘昌祚已經在軍官的引領下步入了大堂。因為皆是貴州士紳的緣故,鐘昌祚也算是經常和戴戡踫面,自然也就明白他身邊的人就是唐繼堯。“唐將軍,循若兄。”

    “可是鐘昌祚鐘山玉?”

    “正是在下…”

    “不知道山玉先生來安順有什麼事情嗎?”雖然是廢話,但是唐繼堯還是不得不問出來。

    冷冷的瞥了一眼戴戡,鐘昌祚對著唐繼堯拱手道。“昌祚來此是希望將軍能率軍返抵雲南,不要干涉貴州的內部事務…”

    “這個…”

    “這個也是蔡鍔蔡都督的意思…”也不需要多說什麼,鐘昌祚直接把蔡鍔給搬出來了。

    听到鐘昌祚二話不說就把蔡鍔給搬出來了,唐繼堯也無法在多說些什麼,至少不可能當著大堂內那麼多的軍官去說。要知道蔡鍔才是滇軍的領軍人,唐繼堯只不過是他手下的一個領兵大將罷了。平日里領兵大將或許還可以玩一下將在外什麼的,但是如果當著眾人的面就表示對蔡鍔的不屑,恐怕不用蔡鍔出手他就會被下面的軍官給推翻掉。

    “既然是這樣,那就請鐘先生先休息一下吧…”看著張口想要說些什麼的鐘昌祚,唐繼堯抬手打斷道。“我知道先生心切,但是大軍開拔也是需要時間準備的,如今天色已晚,趕著夜路就回雲南這種事情在下實在是做不到啊…”

    听唐繼堯這麼說,鐘昌祚也只能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休息一晚吧…”

    而這時看著下面的鐘昌祚,戴戡的臉色突然變得陰冷了起來。

    ——————————

    唐繼堯的居室內,昏暗的油燈下兩個人商議著事情…

    “那個鐘昌祚如今搬出了蔡都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雖然口中這麼說著,不過表情上唐繼堯到不是很慌亂,或許是心里已經有了什麼主意吧…

    注意到了唐繼堯的表情,戴戡陰冷的笑了一下。“戡只想問將軍一句話,貴州都督這個位置將軍究竟還想不想做?”

    听戴戡這麼說,唐繼堯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當然想做,不然的話我又何必騙都督。”

    “既然將軍還想做這個貴州都督,那麼事情就好辦了。”說著戴戡神神秘秘的靠近了唐繼堯。“雖說那個鐘昌祚確實是很麻煩,但是只要他死在了安順,那麼一切不就都…”

    唐繼堯有些訝異的看了戴戡一眼,因為戴戡的想法居然和他一樣。“可是如果事情被都督知道了的話…”

    “事後只要把鐘昌祚的死推到亂黨的身上就可以了,雖然這麼做蔡都督肯定會懷疑這件事情是將軍做的,可是只要將軍能夠及時的將貴州佔下,那麼將軍就是可以和蔡都督平起平坐的貴州都督。到那個時候,想必蔡都督也不會多說什麼…”說著戴戡繞到了唐繼堯的另外一邊。“可是如果將軍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了,不要忘了,將軍曾經違背過蔡都督的命令,就這麼回去的話,恐怕今生都未必能得到蔡都督的重用了…”

    這也是唐繼堯最憂慮的,就和戴戡說的一樣,如果能拿下貴州的話,在得到貴陽士紳的擁戴後自己就會成為新的貴州都督,這樣一來至少在地位上就可以與蔡鍔持平了,而以蔡鍔的為人想必也不會與自己多做計較。

    但是如果自己沒有拿下貴州呢?那麼恐怕就算蔡鍔不會懲罰自己,自己在滇軍也不會在有什麼出頭之日了。而這樣的下場?對唐繼堯這種富有野心的人來說是最大的懲罰。

    當然,如果唐繼堯失敗了的話,那戴戡也絕對討不了什麼好。要知道嚴光的川軍可是張百麟請進來的,而劉顯世、任可澄和戴戡等人和張百麟一伙幾乎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如果最後佔下貴陽的是川軍,那麼戴戡除了逃出西南外恐怕是別無他路了。

    在這種情況下,兩個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于是…

    “什麼人?有什麼事嗎?”剛剛在臥房里躺下的鐘昌祚听到門外有什麼動靜,于是便朝著外面喊了一句,一直到這個時候鐘昌祚都沒有想過唐繼堯會殺自己。

    然而鐘昌祚的話音剛落,唐繼堯就已經帶著幾名士兵走了進來。

    “是你自己找死的,可千萬不要怪我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貴陽城下

當鐘昌祚的臥室方向傳來第一聲槍響時,護送著鐘昌祚趕來安順的軍官便從床上坐了起來,並且將早就準備好的手槍掏出。

    “排長,出什麼事了?”听到槍響聲,房間里的其他士兵也都紛紛坐了起來。

    軍官搖搖頭,只是示意他們趕緊做好拼命的準備。

    等到第二次槍聲乃至第三次槍聲結束後,依然沒有人闖入他們的房間時,軍官才對著他們道。“好了,沒有我們的事情了,繼續休息吧…”

    只不過剛剛才傳來好幾下槍聲,就算在怎麼沒心沒肺士兵們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睡得著,幾個比較機靈的甚至湊到了軍官的身邊。“排長,是不是鐘先生那里?”

    軍官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太擔心。“我們是蔡都督的親兵,只要不多事的話唐繼堯是不會對我們下手的,你們還是早點睡吧,等到明天我們只要看看唐繼堯那家伙怎麼說就可以了…”

    第二天一早,軍官得到了自己預想當中的答案,那就是鐘昌祚被安順城內的亂黨給殺死了,至于亂黨為什麼要殺鐘昌祚,以及亂黨怎麼混進的縣衙而且為什麼單單就殺了他一個人,這一點唐繼堯並沒有給出解釋。

    看著唐繼堯破綻百出的解釋,軍官很識相的沒有去細問,對此唐繼堯也深感滿意。

    不過看著地上被蓋著白單的鐘昌祚,軍官的心底卻有了一絲悲涼。“不知道蔡都督在讓鐘先生來的時候,究竟有沒有料到唐繼堯居然會這麼做…”好在軍官不需要擔心蔡鍔會責罰他,因為他相信只要將事情說清楚了,蔡鍔會明白究竟是誰殺了鐘昌祚的。

    不管軍官心底的悲涼,在搞定了鐘昌祚後,至少在安順唐繼堯已經是沒有任何的阻力了。

    “將軍,事不宜遲還是早些出吧。”

    “嗯。”唐繼堯點點頭。“確實是早一些趕到貴陽比較好。”殺了鐘昌祚,唐繼堯的心里也有了那麼一點心虛,生怕蔡鍔在得知了這件事情後會派人過來。

    因為大方縣距離貴陽不如安順近的緣故,所以一直等到滇軍進駐了貴陽城內後,楊山和川軍才抵達了貴陽的外圍。

    好在滇軍進駐貴陽也僅僅只比川軍早上幾個小時,所以當川軍趕到的時候,滇軍還沒有在貴陽的外圍修築什麼工事,至于原來的黔軍?劉顯世和任可澄可以控制的黔軍,少的連貴陽城都控制不住,又哪里有人力去修築工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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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還是比滇軍晚了啊…”看著貴陽城牆上的滇軍和黔軍,在將望遠鏡拋到一邊後,楊山對著自己的參謀長道。

    “也不算晚太多,至少滇軍並沒有比我們早到多久,不然的話他們在貴陽外圍弄一圈防線、工事,可就夠我們頭疼半天的了…”

    兩個人談話間,麾下的川軍已經開始在貴陽城外圍的安全地帶修築屬于自己的工事,而看著貴陽城下的川軍,憤怒的唐繼堯卻揪著劉顯世的衣領大喊著。“下面的川軍至少有一萬多,你居然告訴我只有幾千,你他娘的難道是瞎了嗎!!!”

    也難怪唐繼堯會如此火大,因為在得知川軍也介入了貴州內亂後,唐繼堯就不斷的詢問著戴戡川軍的人數,甚至到了貴陽以後還詢問過劉顯世一次。而為了不將唐繼堯嚇跑,戴戡和劉顯世的回答都是統一的。“三五千人…”

    這個數字讓唐繼堯放心了不少,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率領的滇軍會輸給三五千川軍,哪怕這次川軍來的全都是四川新軍也是如此。

    可是等到川軍抵達貴陽的外圍後唐繼堯登城一看,暫且不提川軍整齊的軍容,單從數量上看就至少要比戴戡和劉顯世說的多上兩三倍,這讓唐繼堯有了一種被玩弄的感覺。

    “唐將軍少安毋躁。”很冷靜的將臉上的唾沫擦去,劉顯世一點一點的將唐繼堯的手指掰開,好讓自己的脖子可以松一口氣。“下面的川軍雖然多,但是將軍的滇軍也有5ooo之眾,再加上城防便利和城內的2ooo多黔軍,我們根本不需要去怕下面的川軍。”

    劉顯世會在這里獨自面對唐繼堯的怒火也是無奈的事情,因為戴戡很清楚當謊言被戳穿的時候,被欺騙了的唐繼堯絕對會找自己的麻煩,而在怒火沖天之家就算是當場 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返回了貴陽意後戴戡便借口有事跑回了家中,只留下劉顯世自己在這里頂缸。

    “2ooo黔軍…”听到劉顯世說2ooo黔軍,唐繼堯有些輕蔑的笑了一下。“如果是楊藎誠帶出去北伐的黔軍再此,或許我還不需要擔心,可是就下面的那些人?劉大人不要怪繼堯說話難听,那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對軍人的侮辱…”因為被騙的關系,唐繼堯說的話多少有些難听,不過劉顯世口中的2ooo黔軍就連巡防營的標準都夠不上,也難怪唐繼堯的語氣如此輕蔑。

    听到唐繼堯這麼說,不止是劉顯世的臉色黑了一下,就連周圍的黔軍軍官也都火了起來,只不過看看唐繼堯周圍的那群親兵,最後他們也只能原地站著不動。

    輕蔑的看了劉顯世等人一眼,唐繼堯拿著望遠鏡繼續觀察下面的川軍。當他注意到川軍不同于尋常的軍服和鋼盔,還有手中清一色的1888委員會步槍的時候,唐繼堯握著望遠鏡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一下。

    “這次來的川軍,該不會就是四川新軍吧…”也難怪唐繼堯會這麼想,雖然在質量上2師或許還沒辦法和3師相比,但至少在外表上2師還是很不錯的,甚至就連北洋新軍也無法在外表上和身穿m32軍服、頭戴m35鋼盔,手握委員會1888步槍的川軍2師相比。

    在唐繼堯想來,像2師這樣的裝備,很明顯就只有所謂的精銳才有資格穿戴,而在四川,夠得上是精銳的好像也只有原來的暫編第十七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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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貴州攻防(上)

“都給我沖!一定要攻下貴陽!”

    在機槍手和炮兵的掩護下,兩個團的川軍士兵朝著被炸開的城牆缺口沖去,在沖鋒的過程中,不時的還會有幾個士兵因為被射中而倒在了路上。

    “萬幸啊,看來滇軍和我們一樣都沒有帶炮兵來。”看著城牆上的爆炸,楊山有些慶幸的道。

    “是啊。”看著前面正在不停射擊的幾門12o和8o口徑炮擊炮,參謀長也有些慶幸的道。“說實話,滇軍士兵的單兵素質確實要比我們強出不少,如果不是這次我們還帶了不少的迫擊炮來,恐怕在這個貴陽城下會吃不少的虧啊…”

    當楊山率著川軍第2師剛剛抵達貴陽城外的時候,為了能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站在城牆上的唐繼堯曾經和城下的楊山進行過一次對話。只不過楊山花費了這麼多的時間,好不容易才爬到了貴陽城下,顯然不可能只因為唐繼堯的幾句話就灰溜溜的滾回四川。所以在一言不合的情況下,雙方最終還是決定用武力來解決問題。

    雖然楊山從來都沒有輕視過滇軍,但是說實話他也沒怎麼重視過。要知道四川也有一支新軍,而且因為巡防營和四川新軍之間的宿怨,楊山在旁人的口中也對第3師的戰斗力有一個比較直觀的了解。所以一直到交火之前,在楊山看來滇軍的實力也只不過是和第3師相差無幾,就算是強,也絕對不會強出太多。只不過一直等到兩個步兵團開始沖鋒的時候,楊山才現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雖說步槍的射程通常都在千米以上,比如說川軍手中的1888式委員會步槍的射程就是2ooo米,但是最大射程和有效射程向來是兩碼事,而委員會步槍和漢陽造的有效射程通常都是2、3oo米左右…

    當然,並不是說過3oo米以後委員會步槍就射不死人了,只不過在過3oo米的情況下,委員會步槍想要射中一個人是很困難的事情,困難到即使你射中了也很可能是蒙中的…

    在這種情況下,有不少沖上去的川軍士兵居然是在兩百多米的情況下就被射倒了,這就讓楊山覺得有些驚怵了。

    本來那十幾門迫擊炮楊山還準備晚一些在用,畢竟壓箱底的東西總是要留到最後的,可是看著下面的士兵在死傷了數百人後不得不退下來,楊山也只能提前使用壓箱底了。

    好在這次除了射程只有1公里的6o口徑炮擊炮外,楊山還帶來了2門12o口徑和5門8o口徑的,兩公里的射程不但可以讓城牆上的滇軍士兵毫無辦法,而且威力十足的炮彈也可以在幾之內就輕易的炸塌一段城牆…

    所以當7門迫擊炮開始輪番射擊,將貴陽的城牆炸出了5、6個缺口以後,在機槍和炮火的掩護下,兩個團的川軍開始對著貴陽沖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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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沒想到這群川軍居然是帶著炮兵入黔的…”感受著身下城牆的震蕩,看著周邊的士兵一個個小心翼翼的冒頭射擊,唐繼堯不由的破口罵道。

    唐繼堯的這5ooo人馬全部都是為了北伐而準備的,所以除了兩個步兵團外,蔡鍔還為唐繼堯配備了一個騎兵營和一個炮兵營。只不過在和戴戡勾搭上後,為了能盡早的趕到貴陽,還在雲南境內的時候唐繼堯就已經把一個營的炮兵給拋下了。本來他以為川軍也是如此,畢竟雲南、貴州和四川等地是出名的不好走,帶上笨重的火炮肯定會走不快,可沒想到…

    “將軍,現在該如何是好?”看著一正好擊中了城牆,帶著5、6條人命上了天的炮彈,上來和唐繼堯商量事情的任可澄有些抖的道。對于這個平時並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的文人來說,眼下的場面似乎是稍微的有些刺激了一點。

    “任先生請放心。”冷冷的瞥了任可澄一眼後,唐繼堯繼續觀察著戰況。“雖然沒想到川軍會是帶著炮入黔的,不過他們想要攻入貴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就和唐繼堯說的一樣,雖然川軍的迫擊炮彈炸開了不少個缺口,但是那里自然會有滇軍的士兵補上,所以川軍想要沖進城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是…”

    然而唐繼堯根本不理還在抖的任可澄,只是對著劉顯世道。“如周兄,你現在馬上下去,帶人到城內的街頭巷角布置一下。”

    “城內?”劉顯世有些驚訝。

    “沒錯,城內。”唐繼堯點點頭道。雖然他對任可澄說川軍沒那麼容易進城,但是這並不等于川軍就沒辦法進城了。而且既然川軍是帶著炮來的,那麼一直都呆在城牆上挨炸就是一件很傻的事情了。

    “不過城內還沒有任何的工事可用,如果就這麼撤下去的話,恐怕反而會被川軍趁勢殺進來,看來必須要堅持到劉顯世他們布置完一部分工事以後才能慢慢的撤下去…”這麼想著,唐繼堯對著一旁的一名軍官道。“你和劉大人一起,到城內的街口等處布置防御工事。”唐繼堯可不希望退下去以後,現那些所謂的工事都是些豆腐渣工程。

    “明白。”

    “那麼如周兄,工事的事情就全都拜托你了…”

    “將軍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的。”說完劉顯世對著一旁的軍官道。“一會就全都拜托兄弟了。”

    等到劉顯世和軍官都下去後,唐繼堯對著還在那里抖的任可澄道。“任先生,這里很危險,你還是到下面去吧…”說著也不等任可澄做出什麼回應,就示意身邊的兩個親兵將他架下去。

    雖然是被架著下去的,不過或許任可澄的心里還是很感激的吧,畢竟他的雙腿也在抖,很可能根本無法自己一個人下去…

    “將軍,要不要您也下去…”看著任可澄被架著下去了,一旁的一名軍官道。

    “不用。”唐繼堯搖了搖頭。“川軍的炮有點奇怪,彈道有點類似山炮,所以只要不被直接擊中就沒有什麼問題…”說著唐繼堯對著周圍的幾個軍官道。“告訴兄弟們在堅持一段時間,等到城里布置完了我們就可以撤進去了…”

    “明白。”

第一百五十章 貴州攻防(下)

城牆下的一道缺口處,十幾個第一批沖上來的川軍士兵正在做著最後的準備。

    “都準備好了嗎?”正了正頭上的鋼盔後,這十多個士兵的班長開口道。

    士兵們互相的看了看後,一個個的點頭表示道。“都已經準備好了。”

    “好,一會我數到三的時候,大瓜子和二芽子跟著我一起扔手榴彈,等手榴彈爆了以後剩下的人在跟著一起沖。”說著班長掏出了一枚手榴彈,然後將手指放在了引線上。

    “明白。”看到班長的動作後,十幾個士兵紛紛點頭低聲道,其中的兩個也學著班長的樣子掏出了兩枚手榴彈。

    看到手下們都準備好了,班長點點頭,然後低聲的數著。“一,二,三…”

    等到“三”字出口的時候,班長猛的探出身子然後將手榴彈用力的往里面甩去,只不過就在班長剛剛將手榴彈甩出去沒多久的時候,一顆子彈已經向守株待兔一樣的射中了他的腹部。

    “班長。”兩個準備跟著甩手榴彈的士兵和十多個正在準備沖鋒的事情全都嚇了一跳,原本已經準備好了的沖鋒也停了下來。

    “咳,真是倒霉…”費勁全力靠在了城牆上,看著腹部不斷冒血的槍眼,班長苦笑了一下。好在這個時候城內傳出了一聲爆炸和幾計慘叫,讓班長看起來並不是白白的中了一槍。

    “班長,班長,你沒事吧?”一個離的比較近的士兵跑了過來,說完還朝著四周喊道。“醫護兵呢?醫護兵呢?”

    “肚子上挨了一槍你說有沒有事…”說完班長噴了他一臉老血。“都督的這3o塊大洋還真不好拿啊,一不小心的居然就變成這樣了…”

    “放心吧,班長,你一定會沒事的…”另外一個跑過來的士兵道,只不過看著班長腹部不斷冒出來的鮮血,顯然他也知道他自己的話是多麼的缺乏說服力。

    就在這時,遠處又有幾隊川軍跑了上來,其中的一隊里面就有一名醫護兵。

    “快,快過來,我們這里有人負傷了。”看到有醫護兵也沖上來了,幾個士兵連忙喊道。

    听到有人負傷,剛剛才沖上來的醫護兵連忙跑了過來,跟著跑過來的還有一個軍官。

    “你們是一個班吧?”看著十多個士兵是一個班的編制,上尉軍餃的軍官用比較肯定的語氣道。

    “沒錯。”

    “那你們班長在哪里?”說著軍官開始在人群里掃視,想要看看究竟哪個是他們的班長。

    然而听了軍官的話,十多個士兵互相看了看後,然後紛紛指著正在接受醫護兵治療的班長道。“這個就是了。”

    “他?”軍官看著正在接受治療的班長皺了皺眉。“那你們的副班長是誰?”

    “他!”剩下的十幾個士兵紛紛指向靠著班長最緊,看起來最像機油的那個。

    看著那個副班長,軍官點了點頭。“行了,一會醫護兵留在這里醫治你們的班長,剩下的人全都跟著我。”

    “您是?”那個副班長有些猶豫的問道。

    “我是2連的連長。”說著軍官指了指肩膀上的肩章。“軍餃在這里,你們自己看吧。”

    “可是我們是3連的啊。”

    雖說2連和3連之間沒什麼恩怨,不過顯然士兵們不太接受自己被其他的連指揮。然而看著這十幾個不太听話的士兵,2連的連長僅僅只是有些不耐煩的道。“你們的那個連長在上來的路上腦門被來了一下,現在正在孟婆那喝湯了,如今你們連給我指揮,如果還有什麼問題的話就自己到下面去找你們連長談去。”

    听2連的連長這麼說,其他人也是一陣啞口無言,去找連長去說?他們總不可能每人給自己腦門上來一槍吧。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服從命令…”說著副班長對著醫護兵道。“麻煩你了,一定要救好我們班長啊…”

    這時醫護兵正在忙著救治,一時之間也沒功夫給副班長回話,于是只能不停的在那里點頭。

    等到副班長的話結束後,一直都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連長道。“該說的話都說完了?那麼就跟我走吧。”這個時候,2連的部隊和3連的一些部隊已經全都集結在了城牆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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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我們還是趕緊下去吧,川軍已經全都沖到城牆下了,再不下去的話恐怕會有危險…”冒著不時在城牆上蹦出火花的子彈,唐繼堯的副官沖到跟前勸道。

    唐繼堯搖了搖頭,只是問著副官。“劉顯世他們進城布置工事已經多長時間了?”

    听到唐繼堯這麼問,副官連忙想了想。“大概快要一個小時了吧。”

    “一個小時嗎…”唐繼堯點點頭,然後對著副官道。“你現在派人到劉顯世那里去,問問他們那里的進度如何了。”說著唐繼堯摸了摸身下的城牆。“不管怎麼說,我們一定要堅持到城內的工事完成了以後才能往下撤啊…”

    正在說話間,一枚迫擊炮彈擊中了百米外的一段城牆,或許是12o口徑的吧,這枚炮彈直接將一整段城牆給炸塌掉了,城牆上的士兵和岩石伴隨著爆炸一起滑落到了城內。

    “將軍。”看著百米外被炸塌掉的城牆,副官的腦門上出了一層的細汗。

    “快去吧…”唐繼堯推了一把,一直等到副官消失了以後才喃喃道。“貴陽我是一定要守住的,不然的話,我寧可和這里的城牆一塊被炸掉…”

    這時已經沖到幾處缺口的川軍士兵開始嘗試著對缺口進行沖擊,打算順著缺口的位置沖到成里去,不過城內的滇軍士兵也已經做好了準備,雖然沒有手榴彈和機槍這樣的武器,不過靠著手中的漢陽造,他們還是打退了不少次川軍的沖鋒。

    不過…

    “媽的,難道這些川軍都是用炸彈打仗的?怎麼一下子扔了這麼多炸彈進來?”拍了拍腦袋上的一層土石,一個滇軍的士兵罵咧咧的道,在他的一旁,幾個滇軍的士兵也在做著同樣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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