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 漢寶 】移動藏經閣 (連載中)

第八十章拳頭才是硬道理

眾人一看,這兩人不是守門的弟麼,再看兩人傷勢,居然全都被打斷手腳,完全就是被人扔進來的。

白晨正站在鐵卷派大門處,眼滾滾殺氣,冷視鐵卷派眾弟。

慕三生先是一愣,不過很快便回過神,怒指白晨:“白晨,你這是什麼意思?無故重傷我弟,今日若是不給個交代,我鐵卷派便與你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那好啊!”白晨目光冷厲:“反正今日我便沒想過善了。”

“你!”慕三生臉色鐵青,雖然上次與白晨來鐵卷派商談,雙方都鬧的不愉快。

可是他與白晨關系,還沒降到冰點,誰知道今日再次相見,白晨居然便是重傷自己的兩個師弟。

不管這兩個弟身份如何,白晨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等同于與鐵卷派不死不休。

倒是卓清妍穩重識體,攔在慕三生面前,看向白晨:“白公何出此言,我鐵卷派雖然與白公沒有合作成,可是常言道買賣不成仁義在,鐵卷派自問未曾冒犯白公,白公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白晨一步步走來,身上已經開始冒著一絲灼氣,他的皮膚開始燃燒,皮膚下隱隱燃燒著駭然的紅光。

慕三生瞳孔猛然收縮,大喝一聲:“眾弟聽命,合力御敵!”

對于白晨,慕三生從來不敢大意輕敵,特別是當初他見識過白晨的可怕。

陰虛門的副門主,可是白晨親手斬殺的,那恐怖的夜,時至今日,依然無法忘懷。

面對白晨的盛勢凌人,卓清妍只能嘆息一聲,退到后方。

幾個弟顯然還沒意識到,這次來的可不是他們以前對付過的那些普通門派弟。

這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白晨本就是積怒難平,如今來到青州城,又聽聞此事,讓他如何能平心靜氣下來?

那幾個弟持著利劍便朝著白晨撲去,不過這幾個弟身手也是相當不俗,劍鋒居然毫無阻礙的落在白晨胸前與肩上。

卓清妍一愣,她都沒想到白晨居然如此不堪,本以為會是一場苦戰,卻沒想到如此輕易收場。

不管白晨有何理由,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談論對錯。

所以她的心不安也略微好轉,只是當她回頭看向慕三生的時候,卻看到慕三生眼的驚慌。

這讓她大為不解,自己這位大師弟可是以冷靜著稱,何曾見過她如此惶恐過?

她當然不知道慕三生的恐懼,白晨的可怕,絕對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只見慕三生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快……快退!”

可惜,慕三生的提醒還是遲了一點,被意外驚喜沖昏頭腦的幾個弟,哪里明白慕三生的意思,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一個任他們宰殺的羔羊,那是一只惡魔!是一只從地獄深淵爬上來的惡魔!

那幾個弟突然感覺一股熱浪襲來,隨即便是伴隨著可怕的力量,那幾個弟便如破麻袋一般,被橫掃出數丈之外。

卓清妍的身一抖,看到毫發無傷,如同夢魘一般渾身火烙的白晨,還有那幾個奄奄一息的師弟,腳步差點站立不穩,身體搖搖欲墜。

“大膽!”鐵卷派大殿突然傳來一聲怒喝,卓不凡已如奔雷襲來,一掌雷霆霹靂落向白晨。

白晨身上怒焰暴起,揮出一拳迎向卓不凡。

嘭的一聲,白晨紋絲未動,卓不凡卻是連退數步,老邁的身卻是一陣搖擺,臉上余悸未消駭然看著白晨。

白晨嘴角冷笑:“原來卓前輩突破先天了,難怪鐵卷派如此目無人。”

“姓白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鐵卷派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三番兩次傷我弟?”卓不凡心驚怒交加。

原本以為,自己近日突破先天境界,對付白晨肯定是十拿穩,誰知道這一掌之下,自己居然吃了小虧。

雖然自己這一掌不過是試探,使出的不過是三成力道。

可是白晨顯然也未盡全功,對招之下,高下立判。

難道這麼些許日,這小也突破先天境界了?

卓不凡心一百個不相信,可是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要知道,自己困守后天階長達數十年之久,若非近日鐵卷派破而后立,心境豁然一松,自己也未必能有此機緣,洞破先天境界。

可是這小還不到二十年紀,便已然突破先天,修為更甚自己幾分。

今日這陣仗,怕是當真無法輕易收場。

“無冤無仇?我正要討教卓前輩,我無量宗與你鐵卷派無冤無仇,如今山門被毀,舍妹不過年方五歲,又被貴派拿來當人質,威脅我兄弟,逼他伏首,如今我那兄弟四肢被廢,還被你門人捉來,生死不明,敢問是何道理?”

白晨此刻氣在心頭,就連被神策軍毀掉的山門,也怪罪在鐵卷派頭上。

“胡說八道!我鐵卷派一向行事光明,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胡說八道?整個青州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你還敢說我胡說八道?”白晨冷哼一聲。

一聽到白晨的話,慕三生與卓清妍便暗叫一聲不好。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望向張曲,張曲已經嚇得四肢發軟。

本以為淵龍已經夠可怕了,如今又來了個更加恐怖的白晨。

這無量宗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隨隨便便的來兩個小,就如此可怕。

卓不凡臉色陰晴不定,原本白晨殺入他鐵卷派,他是名正言順。

可是如今卻是形勢逆轉,毀人山門這種事,肯定是虛烏有,無量宗離青州城至少百里路途,自己門弟又沒出遠門,就算是有也絕非自己門下所為。

可是后面的拿一個孩做人質,還傷其兄弟手足,這種事可就大為不妙了。

“胡說……我沒做過……”張曲突然壯起膽,大聲的反駁道。

只是他這番反駁,卻顯得相當的心虛。

“哈哈……原來鐵卷派都是這種敢做不敢動的孬種。”這時候,龍圖笑也從大門走進來,身邊跟著幾個弟,全都是事發時在場的,如今來此目的不言而喻。

龍圖笑雖然是來灘渾水的,可是卻不敢在卓不凡面前托大,老老實實的行了個禮:“卓掌門,晚輩有禮了。”

“哼……龍圖笑,你來此是看熱鬧的嗎?”卓不凡臉色鐵青。

“不敢,晚輩只是當個證人罷了,雖然鐵卷派門規深嚴,可是難免有些蛇鼠窩藏,我與白公莫逆之交,如今白公兄弟受難,我怎能袖手旁觀,只好與諸位師兄弟硬著頭皮做個人證。”

“張曲,你出來!”卓不凡沉著臉色:“你給我把事情始末說一遍。”

張曲此刻怎敢認罪,依著自己與眾師兄弟商量好的版本,又說了一遍。

卓不凡對于這個版本,雖然持有懷疑,可是無疑是最符合如今局面的解釋。

“白晨,你可還有話說?是你兄弟有錯在先,先辱我鐵卷派,又重傷我弟,怨不得我門人下重手。”

“卓前輩,不是晚輩放肆,實在是張師兄的話,與晚輩所知的出入甚大,卓前輩是否願意聽一聽晚輩所知道的事情經過?”

卓不凡臉色更加難看,他已經將事情始末猜的大半,根本不需要龍圖笑多此一舉。

可是他現在又不能說個不字,免得旁人說他偏袒。

龍圖笑不管卓不凡臉色如何,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始末說了一遍。

卓不凡、卓清妍和慕三生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如果不是大敵當前,他們真想一巴掌甩死這不爭氣的敗類。

擂臺比武輸了也就罷了,偏偏還圍攻人家。

圍攻就圍攻吧,至此輸贏勝負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鐵卷派的顏面,早已被張曲丟盡了。

他們倒還盼著鐵卷派眾弟擺陣,也省的后面麻煩。

偏偏張曲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抓住人家妹妹,要挾人家,甚至還動手傷人。

這可就不只是德行問題了,說是敗類都侮辱了敗類兩個字。

只是,如今鐵卷派是擺明了理虧,卓不凡是打死也不能承認。

傷人弟妹,還廢掉兄弟手腳,關鍵是這一仗若是真打起來,龍虎門必然不會坐觀壁上。

卓不凡只能拉著老臉:“龍圖笑,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未免有失公允,我鐵卷派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若是真在我鐵卷派,我便奉還白公便是,只是這是非多錯,恐怕還需雙方冷靜后再行討論。”

卓不凡已經放軟口氣,先前直呼白晨本名,如今改口稱呼白公,擺明就是借口化解。

可是白晨可不是吃虧了,人家給口糖就能了事的人。

“講理?我只知道拳頭出真理,所以我今日不是來講道理的,是來殺出一個真理的!”

“放肆!”卓不凡已經氣的渾身發抖,白晨這分明就是要撕破臉皮。

卓清妍臉色哀沉,走上前兩步:“白公,此事是我鐵卷派理虧在先,只是事已至此,若是白公如此不依不饒,恐怕誰都未必能討得好處,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如何?”

“卓姑娘,你也知道事已至此,還能談的了嗎?”白晨冷笑。

卓不凡更怒:“白晨,難道你真以為老夫怕你不成?”

“卓老前輩,晚輩正想討教你的高招!”白晨上前兩步,身上殺氣凜然。

“取鐵劍來!”卓不凡一聲輕喝,雖然怒火難平,可是也知曉若是不能打殺一下白晨的氣勢,今天鐵卷派就真要折在白晨手。

同時他也看出,白晨那一身銅皮鐵骨,外加燎人灼炎,自己與之拳掌對拼,肯定討不到好處,立刻下令取來鐵卷派的鎮派兵器。

TOP

第八十一章 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卓不凡手持黑鐵長劍,劍身古樸厚實,若不是卓不凡持著,多半要被人當作燒火棍。

    劍鋒與劍柄完全一體,只是簡單的幾縷粗糙紋路作為劃分。

    只是整把劍散發著一種莫名的寒意,並不甚鋒利的劍鋒,更是給人凜冽鋒芒。

    卓不凡劍指白晨:“小子,若是現在退後還來得及,莫要等到老夫斷你臂膀才曉得後悔。”

    “卓前輩放心好了,小子我就這死不悔改的性格,就看您老有沒有這資格讓我後悔終生。”

    “好膽,看劍!”卓不凡臉sè一沉,邁開腳步便如奔雷襲來。

    一劍劃破長空,帶過淩然劍氣,揮向白晨。

    白晨本就沒有大意,看到劍氣劈來,舉臂一擋。

    霎那間,火血飛濺開。

    白晨立刻感到撕裂痛楚襲來,再一看臂腕,居然被劈開一道深觸臂骨裂口。

    龍圖笑臉色微變,他突然發現自己太小瞧卓不凡了。

    前些日子看卓不凡人老氣衰,離死不遠。

    誰知道今日一見,再看卓不凡氣勢如虹,如旭ri當空,哪裡還有一點氣衰之勢。

    如今見他出手,這才明白,原來卓不凡在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突破先天境界。

    這讓龍圖笑有些措手不及,沒想到卓不凡突破先天境界,龍虎門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如果不是今ri來此為白晨助陣,將來與鐵卷派紛爭起來,怕是要吃一個大虧。

    卓不凡一劍得手,立刻引來鐵卷派弟子喝彩。

    “掌門就是掌門,一招普通的奔雷襲月就已經讓那小子吃了大虧,這一仗還需要再打下去麼?”

    “哼哼……若是不趁機教訓下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真當我鐵卷派無人。”

    “真是好笑,真以為我鐵卷派的理是那麼好討的?”

    “那小子有苦頭吃了。”

    “苦頭?那小子怕是連性命也要丟在這裡。”

    “這是為何?”

    “這還看不出來麼,這是雷霆三劍中的第一劍,只是一式試招,那小子連試招都擋不住,第二劍的萬鈞雷霆就能重創他,第三劍的驚鴻落雷一出,那小子拿什麼擋?”

    “那也是他活該如此,敢來我鐵卷派撒野。”

    不得不說,卓不凡這一劍立刻讓原本士氣漸落的鐵卷派眾弟子精神一振。

    正如眾弟子所猜想的那般,卓不凡第二劍萬鈞雷霆趁勢而出,鐵劍雷光一閃,似是真在揮舞滾滾天雷。

    白晨雙目一睜,身形連忙退後,可是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奔雷劍氣。

    “糟了!”龍圖笑驚呼一聲。

    眼見劍氣直中白晨胸口,白晨猛的噴出一口鮮血,劍氣透體而出。

    卓不凡眼見兩劍得手,心頭大喜過望,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自己先天修為配上鎮派鐵劍,施展的這雷霆三劍,果然是威力倍增,比之從前強了十倍不止。

    特別是這雷霆劍氣,更是收發自如,不再如從前後天修為之時,出一招便要筋疲力盡。

    再思量如今仇怨已結,若是放任白晨離去,將來對鐵卷派必定是後患無窮。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一舉擊殺白晨,免得夜長夢多。

    想到這,卓不凡劍鋒一橫,雙掌握住鐵劍,舉過頭頂奮力一劍劈落。

    白晨雙目血光閃爍,火烙鐵布衫覆蓋周身。

    化龍訣第一式:驚蟄。

    七傷拳第一式:拳震武夷。

    霸道絕倫的一拳,帶著睥睨一切的力量,澎湃而出。

    卓不凡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花,他似乎看到白晨揮來的不是人的拳頭,那是一種從未看聞過的異獸獸爪。

    不過劍已經出招,容不得他想那麼許多,鐵劍狠狠的劈落在白晨揮來的拳上。

    突然,一聲旱地驚雷憑空炸開,所有人都被這聲莫名的驚雷震的雙耳失聰。

    透過鐵劍,一股無匹的力量傳遞而來。

    卓不凡來不及做出抵抗,雙臂已經炸開,兩條手臂鮮血淋漓。

    鐵劍更是脫手飛出,掠過人群,直刺場地正上方的釋武石上。

    又是一聲尖銳金鐵交織,鐵劍與釋武石蕩開一道電光火石,劍鋒應聲而沒。

    白晨一聲驚雷嘯聲:“今日誰敢攔我,人擋殺人,神擋殺神!”

    不論是鐵卷派的弟子,還是龍圖笑帶來的那些弟子,全都已經看呆了。

    兩招落下風,卻一招便扳回局勢,卓不凡已經被震的雙耳流血,口吐一口鮮血,摔在地上。

    至此,再沒一人敢攔白晨腳步,白晨身上火光漸漸褪去,漫步走到釋武石前。

    抓住還露在外面的鐵劍劍鋒,用力一扯,鐵劍應聲拖出。

    可是那塊瑰寶釋武石,卻在劍吟中應聲粉碎。

    “啊……老夫與你拼了!”

    卓不凡瘋了般,披頭散髮的撲向白晨,本來雙臂就已經鮮血淋漓,此刻卻是張牙舞爪,完全不像是受傷。

    白晨沉重的一腳飛踹出,卓不凡立刻被飛踢出數丈之外。

    “把人交出來,不然今日我便大開殺戒!”白晨手持鐵劍,劍身居然如白晨的火烙鐵布衫一般,也隨著手臂一樣烙鐵火光。

    這時候兩個弟子拖扶著淵龍來到白晨面前,那兩個弟子滿眼盡是恐懼,就怕暴怒的白晨一劍劈來。

    卓清妍目光冷淡,就像是所有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他便是你要的人,走,永遠都別再來了。”

    白晨看著兩個弟子扶著的淵龍,淵龍吃力的抬起頭,咧嘴嘿嘿一笑。

    可是迎來的就是白晨的一巴掌,殺氣騰騰的盯著淵龍:“**的腦子是不是給狗啃了,下次你就算要找死,也給我找個乾淨的地方死的痛快點,別拖著阿嵐跟著你受罪。”

    這巴掌徹底把淵龍打的沒脾氣了,白晨回過頭,冷冷的看著卓清妍:“還有呢?”

    卓清妍臉色一變,她當然知道白晨指的是什麼。

    可是這時候,如果將受牽連的弟子交出來,那麼鐵卷派最後一點尊嚴算是徹底沒了。

    “白晨,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還有更過分的,你是否要見識見識?”

    卓清妍終於無法再保持冷靜,那雙漂亮的眼眸,怒視著白晨。

    目光裡也不盡是怒氣,還有祈求與期望。

    只是,白晨對於卓清妍的祈求不為所動,慕三生也沉不住氣,上前兩步與卓清妍並肩站在一起:“那就戰吧!”

    “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白晨冷笑的揮了揮燒的通紅的鐵劍。

    這滾滾殺氣,可是將鐵卷派眾弟子嚇得不輕,這殺人惡魔可是生殺予奪,毫不留情,他們可沒做好為鐵卷派奉獻一切的心理準備。

    若是鐵卷派上下一心,卓清妍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可是看到眾弟子這般醜惡姿態,心中一聲長歎,再沒堅持的必要。

    “張曲!你可認罪?”卓清妍看向張曲。

    “我……我沒錯……我沒錯!”張曲已經嚇得雙腳發軟,可是他知道,如果這時候低頭認錯,那狂魔絕對不會放過他,索性咬牙堅持,說不定還能得到同門支持。

    白晨冷笑:“我今天可不是來討論對錯的,是來殺人的!”

    白晨火劍一揮,一道半月火刃破空而去,張曲驚愕的低下頭,嘴唇微微顫抖,想要求饒,想要認錯,可是他更想求救。

    可是,看著慢慢滑落的下半身,他知道自己沒救了。

    看著周圍同門驚恐的表情,看著他們畏懼退縮的表情,張曲的嘴裡狂噴出大量鮮血。

    腰斬,這種殘忍的手段,徹底的嚇住了鐵卷派弟子。

    張曲還沒死,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死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卓清妍閉上眼睛,強忍著心口的怒火。

    慕三生牙齒咬的咯吱響,顯然也是在極力壓制怒火。

    龍圖笑歎了口氣,沒有幸災樂禍,有的只是無限感慨。

    鐵卷派完了,本以為鐵卷派重歸鼎盛,誰知道只是迴光返照。

    白晨沒有再做殺戮,目光劃過鐵卷派眾弟子,沒有人敢與他對視。

    一群烏合之眾,根本就沒有再下殺手的必要。

    就算慕三生和卓清妍,也無法穩住潰敗的士氣。

    他們都知道,這次鐵卷派輸了,輸的很慘!

    白晨接過淵龍,轉身離去。

    慕三生看著白晨的背影,突然大聲怒吼道:“白晨,今日之恥,他日十倍奉還!!”

    白晨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慕三生,慕三生的氣勢突然一泄,他看到白晨眼中殺意,心頭一陣冰涼。

    如果白晨這時候返身殺他怎麼辦?

    慕三生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一時衝動,把心中的話脫口說出來。

    只是,迎接他的是白晨嘲諷的笑容,白晨便與龍虎門眾人,轉身離去。

    慕三生臉上羞怒交加,白晨的那個笑容,那個眼神遠比殺了他更加讓人無法承受。

    他幾乎感覺到師弟們不屑的目光,這讓他更加無地自容。

    卓清妍輕歎一聲:“有勞師兄收拾一下局面。”

    說罷,卓清妍便轉身離去,只是語氣裡卻是濃濃的失望與無奈。

    龍圖笑對於這樣的結果很滿意,不需要白晨過分殺戮,就已經達到意料之外的結局。

    鐵卷派的鎮派寶物被奪,百年傳承的釋武石粉碎。

    卓不凡雖然突破先天境界,可是心境已破,再也造成不了威脅。

    更主要的是鐵卷派的向心力就如他們的釋武石一樣,被白晨徹底的粉碎。

    如今的鐵卷派只是一個落幕夕陽,再也無法對龍虎門造成任何威脅。

    出了鐵卷派,一行人還在街頭,就看到一隊軍騎賓士而來,帶隊的正是趙默。

    趙默一到白晨面前,立刻下馬快步上前:“白晨,大事不好了。”

TOP

第八十二章 不做弟子更不做老婆,憑什麼教

   “天塌了?”白晨沒好氣的看著趙默。

    在自己心情不佳的時候,跑來和自己說大事不好,換做是誰都不會有好心情。

    “不是……是……”

    趙默腦筋一時沒轉過來,被白晨繞進去,白晨直接打斷趙默聲音:“天沒塌,那就沒什麼大事,不過我還有大事要處理,先走一步。”

    “等等……”趙默想攔住白晨,他現在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除了白晨之外,他想不出還有誰能幫他。

    “這位朋友,請不要打擾白公。”龍圖笑看到白晨不耐煩的表情,上前攔住趙默。

    只是,趙默對白晨客氣,不代表他的脾氣就好。

    “龍虎門!?”趙默眯起眼睛,眉梢透著一股鐵血殺意:“若是你還想在青州城待下去,就給我立刻滾開!”

    “在青州城不是誰都有資格說這句話的。”龍圖笑想要笑,既然對方知道自己是龍虎門的,居然還在自己面前突然大言不慚。

    龍虎門在青州城的地位不需要多言,沒有任何人可以對龍虎門說一個滾字。

    可是這小居然對自己說,讓龍虎門滾出青州城。

    這不是狂妄,這簡直就是無知。

    “東都之狼夠資格嗎!”趙默冷冷的吐出四個字。

    龍圖笑腦海一道轟雷落下,整個人呆住了,手腳冰冷的看著趙默。

    東都之狼,護國天策府!

    華唐王朝第一府,常言一道天策令,群雄莫敢逆。

    別說青州城一個小小的龍虎門,即便是蜀地的萬花谷與唐門,在天策軍面前,也要低下高傲的頭顱。

    龍圖笑本來看到趙默帶著幾個士兵,只當他是普通的城守軍。

    可是趙默卻說出東都之狼,就算龍圖笑有一百個膽,也不敢在天策軍面前放肆。

    “趙默。”白晨轉頭看向趙默,眼滿是警告。

    趙默這才不甘的看了眼龍圖笑:“看在白晨的面上,我不與你計較,可是如今事關青州城數十萬百姓生死,若是你再敢說三道四,我便讓你龍虎門滿門皆斬!”

    這次龍圖笑再不敢張狂,而且聽聞趙默話意,的確不是小事。

    至於趙默對龍虎門的輕蔑,東都之狼的確有這個資格。

    只是,讓他驚訝的是,趙默對白晨居然再三忍讓,言語似乎唯有白晨能夠幫他。

    白晨什麼時候與天策府拉上關係的?

    這讓龍圖笑心猜疑不定,只是白晨似乎對趙默不什麼感冒。

    “天大地大,也沒有我手上的事大。”白晨無所謂的說道:“不管你有什麼事,等我把這王八蛋帶回去再說。”

    趙默也看到白晨摻扶著的淵龍,看出淵龍傷勢不輕,雖然臉上依舊急促,不過也沒有再多說。

    “我隨你同往。”

    對於這個不速之客,龍圖笑是一百個不願意,可是礙于趙默的身份,他還真不敢說三道四。

    回到龍虎門,遠遠就看到歐陽憐衣站在門口,似乎在等著誰。

    一看到白晨,歐陽憐衣立刻迎上來,目光閃爍的看著白晨:“我有話和你說。”

    這話一出,立刻引來趙默和龍圖笑的側目,這是要告白的節奏?

    白晨看了眼歐陽憐衣:“我也有話和你說。”

    “白晨,秦姑娘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要辜負了她。”趙默壓低聲音,提醒的看著白晨。

    白晨白了眼趙默,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幫我把他醫好。”歐陽憐衣一愣,看了看淵龍,淵龍的傷勢奇重,不過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治的傷勢,大部分都只是皮外傷,就是手筋腳筋麻煩一點,不過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可是她更疑惑的目光看著白晨:“你治不好?”

    “治得好,不過我治療的時間太短了,你最好讓他躺十天半個月。”

    “白晨,我草你大爺。”

    “一個月,別給他上麻藥,最好能讓他多受點苦。”

    淵龍吃力的抬起頭,想要叫駡,可是一看到白晨認真的眼神,徹底歇菜了。

    讓他在床上躺一個月,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省事。

    歐陽憐衣已經無語,白晨還真是高估他了。

    淵龍的傷勢不難,不代表用的時間就短,十天半個月最多只能接上他的手筋腳筋。

    然後是漫長的修養調理,短則三個月,多則半年,短時間內絕對沒可能恢復正常。

    歐陽憐衣目光閃爍,幾番欲言又止,可是話說了一半,還是沒把心裡話說出來,最後只憋出一個問題:“如果是你,多久能讓他恢復?”

    “若是我今天治好他,明天保不准他又要帶著我妹妹玩命,所以我是絕對不會給他治好的。”白晨很乾脆的說道。

    這次他真的生淵龍的氣,無量山的事,阿呆雖然不是他的過錯,可是卻有間接的責任。

    如果他不把小小年紀的淵河丟在山上,讓阿呆照顧的話,阿呆也不會被禍連,丟了性命。

    如果他不是不顧阿嵐的安危,逞一時之快,阿嵐也不會受到連累。

    居然還被人抓來當人質,如果當時龍圖笑不是在場,後果如何他自己都不敢想像。

    越想白晨就越是生氣,若是按照淵龍這麼照顧阿嵐,怕是明年就要給阿嵐辦祭日了。

    歐陽憐衣更是無語,這麼重的傷,一天就能治好?

    她心裡表示懷疑,可是一想到陳有才那麼重的傷,也只是幾刻鐘的功夫,心裡的那點懷疑瞬間蕩然無存。

    “我治療他可以,可是你要教我醫術。”

    白晨懂個屁的醫術,白晨看著歐陽憐衣:“你做我弟?”

    “我有師父了。”歐陽憐衣連忙搖頭。

    “那你做我老婆?”

    “這更不可能!”

    “那我憑什麼教你醫術。”

    歐陽憐衣心裡那個氣,她真想拒絕白晨治療淵龍。

    可是再一想,自己的威脅似乎真不管用,自己不治淵龍,難道他自己不會治嗎?

    白晨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要不你加入我們無量宗。”

    “加入無量宗?你就肯教我醫術?”

    “說教多麻煩,切磋技藝嘛,三人行必有我師,尺有所長,存有所短,你我各有所長,未必就是我教你,說不定還要你教我。”

    白晨想著,想把這小娘騙進無量宗再說,到時候想要退出無量宗,可就由不得她了。

    “那好吧。”歐陽憐衣想了想,每當想起白晨那鬼神一般的醫術,心就是一陣激動。

    “好,既然你現在是無量宗的人,那麼第一個任務就是治好無量宗掌門,也就是這王八蛋,給我好好醫,狠狠醫!有什麼狠招只管用,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善後便是了。”

    淵龍要哭了:“白晨,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我下回不敢了,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我他娘的現在想殺了你。”白晨惡狠狠的瞪了眼淵龍。

    “白晨,無量宗不是毀了嗎?”趙默不解的問道。

    “我無量宗的山門毀了,可是根基沒毀。”

    白晨理所當然的說道,不過被趙默這麼一提,心裡又是一陣煩躁。

    看著淵龍的目光又是一陣不善,到底他是掌門還是我是掌門。

    怎麼屁事都要自己管,他這掌門除了惹是生非,就不能幫自己分擔點嗎。

    安置好淵龍,趙默已經急匆匆的把白晨拖到沒人的角落。

    “白晨,我的親兄弟,這次你真要幫我,不然的話,天真要塌了。”

    “到底什麼事,看你跟死了親爹一樣,不對,趙老將軍好像早就歸天了。”

    “我剛收到密報,神策軍又有動作了,燎王麾下七星全部出動,除了被你斬殺的無謀,其餘人已經盡數出現在青州城附近的幾個城鎮,而且大肆攻擊大小門派,已有二十幾個門派覆滅,可是也有不少門派選擇投降歸附神策軍,如今這些門派被整合起來,其高手不計其數,聯合偷偷潛入蜀地的三萬神策軍,準備大舉進攻青州城。”

    “你當我是神仙嗎?別說三萬神策軍,就算是那些整合的門派,就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對付的了的。”白晨雖然恨神策軍,可是也不是白癡。

    他能對付無謀和一千神策軍,有幾個因素,其一是出其不意,加上夜晚作戰,以勢壓人,其二則是無謀輕敵,白晨示敵以弱,無謀在對待白晨的問題上,犯了決策性的失誤,才給了白晨有機可乘。

    如果再換個時間地點,白晨即便想贏,也不少那麼容易的事情。

    趙默苦笑:“我自然知道這是強人所難,我已經向大將軍求援,可是附近的幾條要道被神策軍的人完全封鎖,信使被途攔下,根本就無法突圍。”

    趙默看到白晨的臉色,知道白晨也開始擔心起來,繼續道:“為今之計,只有找高手強行突圍,只要在一個月之內,能夠將消息傳出去,那麼青州城就有救。”

    “一個月?神策軍一個月後才會進攻?”

    “如果正常行軍當然不可能,可是神策軍可是異地行軍,蜀地又掌控在天策府的手上,他們都是以分兵小股的形勢,走的不是官道,所以完全集結就至少需要二十日的時間,再加上糧草後備補給,以及青州城的兵力虛實情況,他們都需要時間探明,沒有一個月,難以動兵。”

    白晨已經明白趙默的意思,自己就是趙默心,最適合的人選。

    當然了,說是最適合,其實就是送死的角色。

    趙默之所以想到白晨,還是因為昨夜一役,白晨以一敵千的表現,實在是讓趙默深有感觸。

    白晨的身手無可挑剔,青州城這麼大,神策軍的兵力又相當有限,所以每一個路口把守的人數必然不多,白晨在這種少量敵軍對陣上,又有絕對的優勢,所以求援任務還非他不可。

    “只要你願意幫我這個忙,他日我所統領天策之軍,但憑差遣。”

    白晨沉吟良久,如今的事態的確不是他想置身事外就可以做到的,青州城無數百姓,就連自己最親的人,都在青州城。

    若是青州城失守,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即便趙默不許重諾,他也要硬著頭皮上。

    “什麼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

TOP

第八十三章 苦差事

    夜——

    白晨發現自己就是純粹的勞碌命,本以為來了青州城,淵龍和阿嵐也都來了青州城,總算可以清閒幾天。

    誰知道又領了份苦差事,而且還是隨時都有便當的可能。

    沐婉兒與白晨一同伏在一處高坡上,觀察著下方營地的動靜。

    對於這位同伴,白晨是一百個不願意。

    可是又不得不與沐婉兒結伴,沐婉兒需要向門內發送消息。

    如果唐門得到消息,必然不會坐視不理,而萬花穀也不會作壁山觀。

    若是有這兩個門派出手,那麼神策軍所威逼投降的那些門派也就不成問題。

    到時候天策軍援軍,只要專心對付神策軍即可。

    所以趙默讓她與白晨結伴,沐婉兒修為不俗,白晨實力有目共睹,兩人聯手可謂是最佳拍檔。

    如果兩人能夠齊心協力的話……

    若非情非得已,趙默絕對不會把這對冤家安排在一起。

    他幾乎可以想像的到,兩人在路上會遇到什麼樣的麻煩,白晨他倒是不擔心惹出什麼亂。

    可是以沐婉兒的秉性,若是被白晨逼急了,真有可能在半路上把白晨意外死亡。

    坡下的營地並非神策軍的駐營,只是一群江湖人。

    不過人數不少,其還有兩個先天高手。

    這顯然就是趙默口的攔路虎,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些江湖人,雖然是被逼迫加入神策軍,可是行事也開始如神策軍那般肆無忌憚,生殺予奪,**擄掠,可謂是無惡不作。

    早在兩人躲藏在山坡上的時候,就已經聽到營地帳篷裡傳來女的哭喊聲。

    若不是白晨攬著,恐怕沐婉兒早已在暴怒下,下去將這些人殺個精光。

    “若是那些女還有救,我絕不攔你,可是那些女已經死了。”白晨咬著牙,強克著怒火說道。

    沐婉兒沉默了,其實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嗅到了刺鼻的血腥。

    這附近又沒有什麼死屍,那麼唯一的來源只能是下方營地帳篷裡。

    “難道就這麼放過他們?”沐婉兒憤恨的瞪了眼白晨,如果這時候白晨說個是的話,恐怕沐婉兒立刻就要刀刃相向。

    “這幾隻小毛賊就能滿足的了你的胃口?”白晨鄙夷的瞥了眼沐婉兒。

    每當沐婉兒看到這種眼神,就有一種撕了這混蛋的衝動。

    不過此刻她還勉強能夠保持理智,知道這時候不是起內訌的時候。

    “說吧,怎麼辦?”

    “這附近絕對不只這一夥賊人,我下去引起他們的注意,如果他們發現對付不了我,肯定會發信號給附近的同夥,而你則是在路上設伏,今晚我們別來個大開殺戒!”

    沐婉兒一愣,她看到白晨說到大開殺戒的時候,雙眼閃爍的興奮與血光。

    白晨稍稍的解釋自己的想法,沐婉兒已經理解。

    下方營地裡的高手不少,白晨所要做的不是殺光這些人,而是拖延時間。

    只要這些人覺得白晨不易對付,肯定要召喚同伴圍攻。

    這就給沐婉兒創造出伏擊的機會,當然了,之所以選擇這種策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唐門機關陷阱的威力,堪稱天下一絕。

    這一路下來,沐婉兒已經多番顯露過唐門秘術的威力。

    詭譎難防,殺人於無形,給白晨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暴雨梨花針,這種大範圍殺傷性的暗器,簡直就是原始地雷。

    只要塞上去了,十丈之內絕無生機,特別是暴雨梨花針的穿透力,即便是白晨也擋不住,至於其他人更難抵抗。

    兩人計畫好之後,白晨已經大大咧咧的跳下山坡,一腳踏碎一個倒楣鬼的腦門。

    “什麼人!!”

    營地裡的賊寇已經第一時間發現了白晨,在極短的時間內,已經全副武裝,將白晨團團圍住。

    白晨咧嘴笑起來:“屠夫!”

    “胡扯。”眾人自然不會相信,一個屠夫能夠一出手就斬殺一個同伴。

    為首的兩人目光陰冷,一個雙爪漆黑,乃是施毒高手,另外一個則是背著一柄長劍,雙臂抱肩,一副盛氣淩人的姿態。

    “專殺畜生!”白晨殺性大起,一招拳震武夷揮出,一個衝動的大漢連人帶刀,被硬生生的轟出一個血窟窿。

    “好膽!”其施毒的先天高手已經先一步上前,雙手抓著一對爪,雙爪侵染了致命劇毒,只要被雙爪輕輕一撓,就算是先天高手也要失去抵抗力。

    此人不止修為高深,身手極其了得,一套爪功刁鑽陰狠。

    白晨被逼得連連退後,只是任憑此人如何強攻,白晨卻是退求穩。

    特別是雙爪即便抓到白晨的身體,也只是激起一道火星,居然難破白晨防禦。

    “囚天,看來你一人無法拿下他。”另外一個先天高手低笑嘲諷的看著囚天。

    囚天大怒,攻勢更猛,可是任憑他如何猛攻,依然難破白晨防禦。

    “王不吟,你若是再不出手,我便稟告大人,告你縱敵逃離,治你禦敵不力,意圖二心之罪。”囚天急了,白晨雖然守多攻少,可是每一次反擊,拳風如芒,驚得他心頭猛跳。

    王不吟眉頭一皺,眼閃過一道殺機,不過稍稍思量後,背後長劍出鋒。

    一聲劍吟劃過,白晨感覺背脊徒生寒意,不敢大意輕敵,連忙施展火烙鐵布衫。

    火烙鐵布衫一出,囚天與王不吟俱都連退數步,驚奇的看著白晨這奇異功法。

    “這是什麼武功?”

    王不吟臉色凝重:“我從未見過這種武功,此人不宜對付,招呼附近同僚,千萬不要縱他離去。”

    白晨擰了擰脖,看到一個沖天而起的煙火,知道目的已經達到。

    只是不知道沐婉兒那邊,佈置的如何了。

    沐婉兒一直躲在暗處,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白晨的火烙鐵布衫,可是每一次白晨施展,俱都能給她一種心驚膽魄的感覺。

    每次她都在想,如果是自己與他對決,自己要如何破解。

    一直到煙火升天,她才回過神,連忙前往過道設置陷阱。

    對於自己的機關陷阱,沐婉兒有著絕對的自信,不論是母陣還是暴雨梨花針,全都能讓貿然闖入者有來無回。

    很快,第一批闖入者便已經來了,這是一支二十多人的隊伍,為首者是一個先天高手帶隊。

    可惜的是,這個走在最前端的先天高手,也是第一個踏上死亡陷阱的人。

    當他一腳踩在母陣的陣眼上的時候,還以為只是一塊攔路石頭,隨腳踢了一下。

    可是母陣一經發動,那便是方圓十丈,立刻彈射起幾十塊大大小小的石頭,這些彈射起來的石頭並沒有什麼殺傷力,只是彈射到立地幾尺的地方便頓住了。

    踏入母陣的眾人還是一陣迷茫,可是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幾十塊石頭突然爆射開,激射出無數碎石。

    所謂是母陣,便是以一化百,這些碎石的單獨的殺傷力不算高,就算修為不到先天境界,一樣可以輕易格擋住。

    可是如果是千百快指頭大小的碎石,而且還是從四面八方疾射來的,就算是先天高手,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皮夠不夠糙。

    這完全就是一個殺戮場,只是一瞬間,便已經屍橫遍野。

    這種殺傷力,即便是白晨也難以企及。

    沐婉兒沒有露面,因為她還來不及露面清理現場,第二隊人馬很快就來了。

    這次來的人更多,足足百餘人,暗處的沐婉兒發現,這支隊伍裡,足有十幾個先天高手。

    沐婉兒心情立刻激動起來,如果將這支隊伍全部伏殺了,絕對是她有生以來,最輝煌的戰績。

    “慢!”突然,帶隊的那人在陷阱前下令停止前進。

    那人躍馬下來,看了眼周圍屍體,臉色不那麼好看:“這裡有唐門高手!此地已經成了絕地,原路返回,換個方向繼續前進。”

    “大人,此人應該就藏在附近,我們為何不在周圍搜索一下?”

    為首那人冷笑,聲音毫不掩飾的放大:“白癡,既然是唐門高手,你怎知道周圍沒有設置陷阱,唐門之人最是卑劣陰險,你能確保全身而退?而且此人在此設伏,顯然是猜到我們要從此經過,前方營地必然有同夥策應,只要我們繞開陷阱,趕到前方營地拿下這人的同夥,還怕找不出他的下落嗎。”

    沐婉兒暗叫一聲不妙,此人對唐門機關秘術相當熟悉,而且還一眼洞穿他們的謀劃。

    雖然她對白晨未有好感,可是如今事關不是一己私怨,若是沒有白晨彌補自己所短,她也難以突圍而出。

    這隊人馬的人數太多了,沐婉兒又不擅長正面對決,所以她對原路返回的隊伍,也是毫無辦法。

    現在唯一能做的,那就是趕在這隊人馬繞路到達那個山谷之前,通知白晨。

    白晨一直沒有下殺手,為的就是讓他們多發幾次求救的信號。

    可是,他等來的不是沐婉兒成功的暗號,而是上百高手,魚貫的沖入山谷之。

    “馬勒戈壁,果然不能相信這小娘麼。”白晨倒不是懷疑沐婉兒借刀殺人,只是暗恨自己高估了沐婉兒的陷阱。

    “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囚天看到為首那人,立刻脫離戰局,上前討媚。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七星之的開陽,開陽來路神秘,修為奇高,是七星之的第二高手,僅次於首座天樞。

    開陽掃了眼白晨,眉頭微微皺起:“怎麼只有這麼一隻小魚?”

TOP

第八十四章 旁觀者

    白晨也是看著開陽,開陽氣息隱藏的極其巧妙,可是白晨卻能察覺到。

    眼前這人是個高手,目光淩厲敏銳,而且身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白晨觀察開陽的同時,開陽也在觀察白晨。

    修為不錯,但是也不如何出眾。

    他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就算白晨再厲害又如何。

    自己帶來的百余高手,其先天高手就有十幾個。

    而且此處又是山谷之,前後就這麼一條路。

    難道此人還能從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

    在他眼裡,白晨不過是只困獸罷了。

    沐婉兒也在此時趕到了,可是看到白晨一人獨對百余高手,心頭一陣絕望。

    她不認為白晨能夠逃脫升天,這裡面足足十幾個先天高手,其餘的也都是後天八階、階的頂尖高手,可不是一般的雜魚。

    “大人,此人極其難纏,不過在屬下的連番攻勢下,已經筋疲力盡,離死不遠。”囚天誇大戰功,似乎把功勞全部往身上攬。

    “嗯。”開陽輕蔑的掃了眼囚天:“你繼續。”

    白晨看著囚天再次加入戰局,這次他選擇不再逃避。

    囚天這次求功心切,出手更是大開大放,心想著反正白晨已經在他的攻勢下,艱難防守,只要再加把勁,就能將他徹底拿下。

    一招撕天利爪撕向白晨,白晨抬手,左手抓住囚天利爪,手巨力一擰,伴隨著囚天的慘叫聲,爪連同手掌,完全被擰成麻花。

    拳指華山!

    一拳揮出,霸道拳勁轟碎囚天最後一點僥倖,偌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白晨收回拳頭,雙眼放光的看著開陽:“看來釣到一隻大魚。”

    白晨這話顯然是在反駁開陽先前對他的比喻,開陽眉頭一擰,這還是他人第一次把他比作魚肉。

    不過他卻沒有絲毫的慌亂,目光依然輕傲:“我這條大魚,你吞的下嗎?”

    白晨突然狂放大笑起來:“難道你落入陷阱了還不自知嗎?這山谷只有一條出路,從你們踏入山谷的那一刻起,你們就已經落入陷阱了,如今山谷唯一的出路,已經被我的同伴佈置了陷阱,你們又如何逃脫?”

    開陽臉色一變,他所帶來的一眾高手也是一陣騷動。

    可是,躲在暗處的沐婉兒卻是眼前一亮,白晨這分明就是在提醒她。

    開陽很快想明白了,也是笑起來:“沒用的,只要殺了你,然後等到天亮後,再行瓦解陷阱,你還不知道吧,本人出身唐門,對於唐門的那些伎倆一清二楚。”

    “哦?你是唐門弟?我怎麼不知道唐門也投靠了亂臣賊?”

    “唐門的那些老東西,怎麼可能明白本人的宏圖志向,只要在燎王麾下建功立業,待到他日大業功成,我開陽便是開國功勳,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白晨眼前突然流露出貪婪的色彩,緊緊的盯著開陽:“你是七星之一?”

    “本人名列七星第,開陽是也!想必你也聽說過本人的名號吧。”

    “好好好……”

    白晨的笑聲更濃,帶著無窮殺意:“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又遇到一個七星,看來老天都在幫我。”

    開陽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白晨,從白晨聽到自己的名號開始,他的氣息就變了。

    “你遇到過其他七星?”

    “無謀!”白晨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突然使勁一擲,拳頭大的石頭勢如破竹,疾飛向開陽。

    開陽在那麼一瞬的失神,臉色劇變,飛石已經近在咫尺。

    “保護大人!”兩個高手立刻擋在開陽面前,飛石勢不可擋,直接洞穿那兩個高手。

    在付出兩個高手的代價後,飛石也失去了動力,開陽輕易的接住。

    只是開陽的臉色卻不那麼好看,不敢置信的看著白晨:“是你殺了無謀?”

    “錯,還有你!”

    白晨心暗討一聲可惜,他本是算准了時機,誰知道開陽身邊居然有如此忠心耿耿的走狗,居然甘心獻身赴死。

    開陽心當然異常震驚,雖然七星並不是表面那麼團結。

    可是每個都不容小覷,即便是手無縛雞的無謀,也擁有鬼才軍機,備受燎王信寵。

    而無謀的死,在七星之早已傳開,根據他得到的情報,無謀的死應該是有人破陣,用無謀最引以為傲的長處擊敗他的。

    而且根據情報,真正與無謀對陣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力大無窮的屍王,還有一個則是渾身火焰的怪物。

    而無謀應該就是被那個渾身冒火的怪物擊殺的,這也引起了七星的警惕。

    雖然現場有唐門以及天策軍的痕跡,可是他們都是在無謀死後才出手的。

    如今白晨親口承認,無謀是死於他的手上,讓他如何能不震驚。

    ……

    沐婉兒已經不在暗處躲藏,她知道自己現在唯一能彌補失誤的辦法,就是按照白晨的話去做,在山谷的出入口處,佈置更多的陷阱!更多……

    不過沐婉兒並非是唯一一個,躲在暗處的人。

    在山谷之上,有兩個身影,將下方的局勢盡收眼底。

    “教主,我們是否要出手?”

    “出手?為什麼,與我們何干?”

    兩個黑影一問一答著,其為首的那人雖然身材矮小,可是目光如黑夜的利刃,鋒芒畢露,身上氣息蓬勃,就似漩渦在周身縈繞。

    另外一人語氣盡是謙卑,那不是上下級的關係,更像是面對待自己的信仰一般,語氣充滿了膜拜與感恩。

    “我們不是來……”

    “我們是來坐觀龍虎鬥的,漢唐王朝的內部紛爭與我們苗人何干?”

    “只是天策軍那邊不好交代吧?”

    為首那人突然回過頭,劍芒如鋒的射向自己的奴僕:“本教主需要向誰交代?”

    “屬下失言。”

    “你記住,我們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天一教,若是這次的蜀地之亂有天一教的人出手,我便出手,若是沒有那便與我無關!”

    “屬下該死,屬下記住了。”

    為首者揮了揮手:“算了,我只是好奇下面那人,我在他的身上,嗅到了我族秘法的味道。”

    “此人修為一般,內功心法也是相當平庸,只是一身橫煉外功威力不弱,還有幾次施展的拳法,威力更是不俗,若是公平對接,也唯有開陽能夠與他拼個平手,可惜他面對的不只是一個開陽。”

    “你倒是看的通透。”為首者略有贊許的說道,同時微微點頭:“此人年紀不大,可是身手已經相當不俗,可惜性格太過剛直,寧折不屈,此役便是他的葬身之所。”

    “那唐門的小丫頭倒是可塑之才,與小姐相差不遠。”

    為首者搖了搖頭:“不是相差無幾,是只高不低。”

    “屬下不明,這小丫頭的修為與小姐也只是在伯仲之間,而且小姐的赤練神功絕對超過她,為何教主您說比小姐只高不低?”

    “漢唐門派與五毒功法不同,培養弟的方式也不相同,他們更喜歡循序漸進,穩紮穩打,而我五毒功法講求前期突飛猛進,一味求進並非可取之道,根基不穩就會留下諸多後患,若是將來齊蘭不能尋一個純陽男,同時又修煉有我族秘法者,勢必難有作為,所以在同一個時期,這唐門小丫頭的修為能夠與齊蘭伯仲,已經勝過齊蘭幾分。”

    為首者言語間,似乎對於本族修煉方式,頗有微辭,而且對於雙方長短做了明細分析。

    此人不是普通人,正是江湖聞風喪膽的五毒教教主。

    “教主,您說下面那小就是為小姐準備的?”

    五毒教教主搖了搖頭:“此內功雖然剛陽純正,不過五行混雜,顯然只是普通姿輩,並非最佳的純陽之,若是他再修煉我族秘法,倒是可以做齊蘭鼎爐,若要做齊蘭的夫君,相差太遠。”

    ……

    “給我拿下他!我要從他的嘴裡知道確切的消息,我要……火……”

    開陽話沒說完,突然看到一團火焰在狂野的燃燒著。

    白晨一步一個腳印,在碎石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火焰的腳印。

    一眾高手已經將白晨包圍,白晨身上的火焰瘋狂熾漲起來。

    眾人看的心驚不已,他們從未見過這種古怪的功法。

    就在這時候,白晨終於爆發了,整個人就像是化作一隻凶獸,瘋狂的捕殺著那些膽敢冒進的獵人。

    沒有人是他的一將之合,即便是先天高手也不行。

    白晨此刻是毫無保留,火烙鐵布衫、化龍訣、七傷拳完全揮灑出。

    這一仗比起上次對陣無謀的時候,更加兇險。

    只要自己有絲毫閃失,便是萬劫不復。

    山坡上的兩人全都是一聲驚疑,五毒教教主更是露出驚訝之色。

    “咦,他的氣息便了,先前明明是五行混雜,怎麼此刻居然轉變成純陽氣息了?”

    “可能是他的功法影響吧,只是暫時的。”

    “閉嘴,本教主難道分不清五行氣息還是內功屬性嗎?”

    其實五毒教教主也有些矛盾,白晨的突然變異,讓他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只是內功的緣故,讓自己產生了錯覺。

    五毒教教主的目光又落回戰局,眼驚奇連連:“好強的破壞力,比之我當年更勝幾分。”

    “教主,您太抬舉他了吧?”

    “抬舉?若論我當年,因為功法緣故,的確比他高出不少,不過他的這身怪異外功,再配合上這套威力無窮的拳法,當年我若是與他正面對抗,勝算不超過三成。”

TOP

第八十五章 凶威

    在損失了四個先天高手,和十幾個後天高手後。

    開陽終於意識到,白晨的可怕之處。

    如果與他硬碰硬,根本就沒有人是他的一合之將,即便自己也不行。

    非要這麼耗下去,在白晨累倒之前,自己的百余高手就要先被他耗光掉。

    這可是一股不弱的力量,如果為了區區一個小子,損失了如此強的一股力量,未免得不償失。

    開陽立刻下令:“不要與他硬拼,只要拖到他內力耗盡為止,我就不信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山坡上,五毒教教主暗叫一聲妙。

    “不愧是燎王麾下七星,一眼便看出尺長寸短,並且做出準確的判斷,倒不失為一個人才。”

    “教主英明,此子顯然是拼著一股勁,打算一鼓作氣,以摧枯拉朽的方式打殺開陽等人,可惜開**本不給他機會,如今此子贏面更小。”

    “此子如今只是困獸之鬥,不用半個時辰,待到他內力耗盡,便是玉碎之時。”

    五毒教教主話音剛落,突然看到白晨深吸一口氣。

    崆峒拳影!

    崆峒拳影的威力,已經接近中乘武功的極限,一招拳式如洪流傾瀉而出。

    十幾個接近的高手,立刻被無數火焰拳影擊中。

    霎時間,火光血影爆開,每一個被擊中的人,身上都留下無數焦痕。

    嘶——

    開陽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看著白晨。

    他何曾見識過此等恐怖殺招,兩個先天高手,十三個後天高手,被一招擊斃。

    五毒教教主一見白晨使出這招,驚呼一聲:“不可能!!”

    “好可怕的拳法,若是再給此子幾年的時間,待到進入先天後期,怕是就要名震江湖了吧。”

    “這式拳招應該是中乘九品的武功,這小子不過先天初期的修為,怎麼可能催動的了這種武功拳招?”

    “教主您看,此子出招之後,內息漸弱,明顯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恐怕他已經無力再出第二招了吧。”

    五毒教教主也是慌了神,現在一看,果然如自己的僕人所說。

    如果區區一個先天初期的小子,就能施展出如此殺招,那他們這些老江湖還混什麼,全都該自己抹脖子去了。

    開陽很快冷靜下來,看到白晨站立不穩,立刻想到什麼,立刻大叫道:“不要慌,這小子已經力竭了,給我拿下他!!”

    白晨原本搖搖欲墜的身體突然一定,身上黯淡的火光猛的噴湧而出。

    這一變故可把所有人嚇得不輕,原本圍攻的腳步也緩了下來。

    白晨抬起頭,臉上哪裡有什麼虛軟的表情,反而變得更加瘋狂,微張的嘴就像是惡魔的獰笑。

    “別停下,這小子在虛張聲勢!”

    開陽看到眾人流露出恐慌與猶豫,立刻大急,不管是江湖爭鬥還是行軍打仗,最怕的就是士氣衰竭,這是敗軍徵兆。

    而且白晨剛才施展出那招,明顯就已經虛弱了許多。

    如果不趁機將白晨拿下,等到他恢復餘力,恐怕又是一輪苦戰。

    開戰至此,他已經損失過半的高手,這些可是他傾力拉攏下的親信。

    每一個都是自己潛在的戰力,損失一個都夠他心痛許久,如今損失過半,更是繞過他痛心疾首。

    如果不能遏止傷亡,到時候自己將失去爭權的資格。

    “開陽倒是不傻。”山頭上的僕人微微點頭。

    只是五毒教教主卻在這時候沉默了,接二連三的判斷失誤,讓他有點失去信心。

    他從未經歷過這種失誤,居然會被一個無名小輩的假像所蒙蔽。

    他的目光完全凝聚在白晨的身上,他心中隱有一種感覺。

    這絕對不是結局,而是一個開始!

    那些人也終於反應過來,白晨施展了那麼恐怖的一招,如果還有餘力,那就真的見鬼了。

    終於,所有人都不再猶豫,面對包圍過來的幾十個人,白晨露出了惡魔的笑容。

    除了週邊幾個擠不進來的,準備對他下手的,足有四十多人。

    昆侖幻滅!

    這是白晨的最強殺招,使用次數相當有限。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就連白晨自己都不敢輕易使用。

    因為這招實在是太恐怖了,不只是對敵人恐怖,對自己的身體也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空氣似乎在這一瞬凝固,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一個大燜鍋裡一樣。

    腳下傳來燥熱的氣息,當最靠前的那人揮刀即將落在白晨頭上的時候。

    白晨終於出手了,昆侖幻滅,這只是一招,可是卻有著無數幻真幻滅的虛影破空而出。

    這一招才是當之無愧的殺戮兵器,不論強弱,在這一招面前,沒有任何區別。

    虛影掠過,便是一條生命的消逝。

    而這些虛影全都是帶著熾熱的火焰,就像是白晨的分身一樣。

    那位圍攻白晨的高手,就似被疾火掃過的雜草一樣,以白晨為忠心,一排接著一排的向外倒去。

    開陽與那幾個沒有擠進去的高手,都已經嚇得已經面無血色。

    四十多個高手,那可是四十多個高手!

    就這樣被屠殺了?

    這還是人幹的事情嗎?

    再看正中間的白晨,正半跪在地上,哇的一聲,血沫噴濺出來。

    可是……

    可是此刻的開陽,哪裡還有勇氣上去。

    如果這還是假像,如果他還有殺招未曾施展出來怎麼辦?

    他不敢賭,他已經輸的一敗塗地了,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

    五毒教教主和僕從的表情也在這一瞬凝固,這不是真的吧?

    這種招式絕對是上乘武功才有的威力,可是一個先天初期的小子,怎麼可能催動的了這種恐怖的殺招?

    “教……教主,這招是上乘武功?”

    五毒教教主艱難的點點頭,的確是上乘武功。

    以他的身份,自然習練過幾套上乘武功,當然知道只有上乘武功,才有可能有這種威力。

    可是就他所知,哪怕是最弱的上乘武功一招半式,也絕對不是先天初期可以施展的了的。

    白晨抬起頭,看向開陽。

    開陽座下坐騎突然驚叫的蹄躍起來,開陽原本就心慌意亂的心神,在這一瞬也完全陷入恐慌,居然扯過韁繩轉身就逃。

    僅余的幾個高手,也是拼了命的逃跑,狠狠的逃!

    逃離這個怪物的魔掌!

    和這種怪物拼命,有幾條命都不夠他們揮霍的。

    前車之鑒,同僚的陣亡,已經徹底絕了他們最後的勇氣。

    開陽車馬狂奔著,他是真的是肝膽俱裂,被那殺神嚇怕了。

    難怪無謀子會死在他的手中。

    難怪一千精銳神策軍也擋不住他。

    自己簡直是太蠢了,早就應該知道,能夠擊殺無謀子的人,怎麼可能易於對付。

    突然,一聲輕吟的聲音在夜幕的山谷中傳來。

    這聲輕吟開陽並不陌生,這是觸動暴雨梨花針機關的聲音。

    “不好……”

    滋滋滋——

    寂靜的山谷中,傳來一陣急促的破空聲,連綿不絕。

    一直持續了十幾息的時間,暴雨梨花針才停止激射,山谷恢復了平靜。

    開陽捂著胸口,艱難的推開壓在身上的坐騎。

    還好自己反應及時,以坐騎擋住暴雨梨花針大部分的攻擊,雖然身上刺著幾十支細針,不過都不是致命傷。

    開陽的臉色難看,細針上是焠毒的,不過自己有解藥,只是內力一時難以提起。

    再看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幾個倒楣蛋,這下他是徹底成了光杆司令。

    “教主,此子身懷奇功,他日成長起來,必然成為五毒教大敵,不如就此……”僕從做了個殺的手勢。

    五毒教教主輕笑的搖了搖頭:“此子時日尚短,不足為慮,若是現在貿然動手,他日其師門若是尋來,也是一樁麻煩事,何況我現在對此子很感興趣,我想看看他到底還有什麼招數壓箱底。”

    “那依教主您的意思是?”

    “去將開陽殺了,然後把消息散佈出去,我想看看這小子被七星其他人追殺時,會有如何表現。”

    “屬下知道該怎麼做。”

    沐婉兒並不知道開陽已經踏上她的陷阱,她只是擔心白晨情況,所以在佈置好陷阱後,就抽身返回。

    在看到白晨一個人,將百余個高手,殺的片甲不留的時候,也是目瞪口呆。

    若是換做她,絕對無法在這麼多高手的包圍下逃生。

    可是白晨卻做到了,不過她也看出,白晨擅長的就是正面對抗。

    那兩招恐怖的拳式雖然難以抗衡,可是憑著自己的身手修為,只要留意要避開也是不難。

    開陽那些人,敗就敗在不知道白晨的可怕,正好著了白晨的道。

    白晨現在是一步都挪動不了,身上所有的內力與氣力,全都被抽幹了。

    而且體內筋脈更是一團亂麻,崆峒拳影和昆侖幻滅果然不是人用的,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若是沒有玉石俱焚的決心,根本不敢使用這兩招。

    突然,一聲劍吟撕空聲,一柄黑劍插在白晨面前。

    沐婉兒已經從陰影中走來,只是臉色依然不冷不熱:“你倒是好本事,兵器都不拿,就敢與那麼多高手拼命。”

    “還不是你無能,不然我何至於落的此番田地。”

    沐婉兒一聽,頓時被氣的七竅生煙,偏偏還無力反駁。

    “你若是真有本事,也不至於讓開陽跑了。”

    白晨也不反駁,只是瞥了眼沐婉兒,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一道眼神毒辣至極,沐婉兒緊握著雙拳,咬牙切齒的看著白晨。

    如果白晨不是重傷在身,她真想把白晨悄無聲息的宰了,省的後面的路上繼續氣自己。

    沐婉兒已經預見到,在以後的路上,這種眼神絕對還會出現。

    同時也在暗自下決心,絕對不會再讓白晨看扁。

TOP

第八十六章 影響

    “你剛才說什麼?”

    趙默抓著眼前的探子,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情報。

    青州城以北八十裡處的小石谷內外,陳屍一百四十八具,其中辨認出身份的屍體一百四十三人,其中一個已經確認為瞭望麾下七星開陽。

    其餘人俱都是投靠神策軍的江湖中人,先天高手二十九人,後天九階與八階的高手一百零九人。

    其中一百二十個死者的死相與白兄弟的手法相似,還有二十三則是死于唐門的機關陷阱。

    趙默的臉色又驚又喜,又一個七星死在白晨手中。

    而且這次的戰績,比起上次更加恐怖。

    一百多個江湖高手,其中還有將近三十個先天高手。

    很難想像,如果這樣一群江湖高手偷襲青州城,會是何等後果。

    可是白晨卻在沐婉兒的配合下,連同七星開陽在內斬殺殆盡。

    突然,趙默想到了什麼:“你是什麼如何發現的?”

    趙默記得,他沒有在小石谷附近佈置探子。

    “卑職是聽到一個城裡的百姓說,小石穀有很多屍體,卑職是想白兄弟與沐姑娘是從小石穀附近突圍的,所以便特意去查看,結果發現了白公子留下的痕跡,與當日襲殺無謀子之時,留下的痕跡完全一致。”

    “好好好!”趙默連說幾個好字,可見他此刻心情是何等激動。

    兩軍對壘,不只是兵力的對比,還有各方面的因素。

    士氣則是至關重要的一個因素,如今還未開戰,神策軍便折損大量高手和一員大將。

    開陽在七星之中排名第六,不過他最擅長的便是佈置機關陷阱,曾經以機關陷阱襲殺過三位天策府將軍。

    如今開陽授首,這消息足以讓青州城的守軍振奮士氣,反之神策軍將會士氣大損。

    可以說,一個開陽的死,就抵得上一支萬人精銳。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趙默興奮不已,右拳緊握無目的的輕揮著。

    “只是將軍,對於我們來說是好消息,可是對於白兄弟與沐姑娘卻未必。”

    趙默一愣:“此話從何說起?”

    “如今神策軍必然已經收到消息,而連續兩個七星還有一眾高手折損在白兄弟手中,恐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必然會竭力圍捕白兄弟與沐姑娘,他們二人性命岌岌可危。”

    趙默沉默下來,這位探子所說的句句在理,可是自己明知道他們危險,還不能出兵救助。

    青州城的守軍不多,加上自己帶來的一千天策軍,不過八千人。

    如今神策三萬大軍兵力城下,若是貿然出兵,不但救不了人,反而可能損兵折將。

    “不用過於擔心,如今神策軍主力駐守在青州城外,不可能參與對他們二人的圍捕,所以他們必然是派遣江湖中人圍捕,白兄弟和沐姑娘肯定可以應付的了。”

    趙默說這番話的時候,也不是那麼自信,只是如今他只能這麼強迫自己接受這個猜想。

    這個消息不只是趙默收到了,而是早就鬧的滿城風雨。

    小石穀那一百多具屍體,沒有人能夠藏的住。

    ……

    龍行臉色驚疑不定,看著龍圖笑的目光也是閃爍不定。

    “你……你是說,白晨一個人將燎王麾下七星之一的開陽斬殺?而且還附帶一百多個江湖高手?其中將近三十個的先天高手?”

    龍圖笑苦笑,他在收到這個消息之前,也是不相信。

    想想自己初識白晨的時候,白晨不過是後天六階的修為,可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卻已然成為先天高手,戰績斐然。

    如今更是親手斬殺百余高手,光是先天高手便有將近三十人。

    “弟子本也不相信,可是已經親自前去事發地小石穀內查看過,的確是白公子戰鬥後留下的痕跡。”

    “他才晉升先天多久?”龍行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三十先天高手啊,換做自己,恐怕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別說三十位先天高手,便是一百多個的後天高手,就足以耗死他。

    ……

    與龍行表情相似的還有卓不凡,此刻的卓不凡,早已沒有了初晉先天之時的意氣風發,披散的頭髮,老態龍鍾的坐在座上,目光有幾分游離失神。

    卓清妍的目光閃爍,慕三生則的滿臉怨恨,只是眼中有些空洞。

    三人都沒有說話,鐵卷派大廳內靜的可怕。

    如今的鐵卷派,早已沒了昔日的繁鬧,經那一役,鐵卷派近半弟子退出鐵卷派。

    剩餘的弟子也是整日裡魂不守舍,早已沒了從前的向心力。

    三個原本投靠鐵卷派的門派,已經先後聲明與鐵卷派脫離關係。

    慕三生整日借酒消愁,卓不凡則是整日閉關,完全不理門派事物,任憑弟子退派也無動於衷。

    只有卓清妍一人,在苦苦支撐著鐵卷派。

    卓清妍的手腕能力不比慕三生差,甚至猶有過之。

    只是她自知自己一介女流,從前向少插手門內事務。

    如今卻要她一肩扛起分崩離析的鐵卷派,她感到萬分吃力。

    卓清妍突然站起來,目光裡閃爍著堅毅決然:“爺爺,請您將鐵卷派掌門之位交給我。”

    卓不凡和慕三生全都愣住了,一直以來慕三生都是內定的掌門人選。

    卓清妍也從未表示過,要接任掌門的意圖。

    如今慕三生自甘墮落,早已放棄了日暮西山的鐵卷派。

    卓不凡則是瘋瘋癲癲,這掌門之名早已有名無實。

    卓清妍這時候要求繼任掌門,接手的不是權力與榮耀,而是責任。

    卓不凡長歎一聲:“你若是要,那便給你吧……”卓不凡的心中,說不出的淒涼。

    “小師姐,我……”慕三生心頭有愧,期許的目光看著卓清妍。

    只是卓清妍回應他的,是冷漠的目光:“慕師弟,從現在開始,叫我掌門!”

    說罷,卓清妍轉身便離開,對於兩個早已**的男人,沒有任何留念。

    ……

    “你傷好了?”沐婉兒不敢相信的看著站起來的白晨。

    這才多久的時間?這麼重的內傷就好了?

    白晨感覺體內氣血順暢,內息厚穩,比之初入先天之時,又增強了不少。

    經歷了幾番大戰,雖然每次都是傷上加傷,可是對於白晨來說,也是大有裨益。

    只是七傷拳實在是太傷身體了,如果情非得已,白晨根本不願意動用七傷拳。

    這些日子,體內藏著的三隻小蟲子也沒有如何折騰,偶爾吃幾口白晨多餘的真氣,然後就躲在氣海中曲卷起來。

    白晨對它們是無可奈何,不過只要它們不折騰,白晨倒也隨著它們。

    不過真正讓白晨驚喜的是,不知不覺間,自己的功德居然已經累計到五十八萬。

    這個數字是因為白晨當初阻擋蟲塚的屍人,還有那夜斬殺無謀子,阻止神策軍夜襲清水鎮所積累的功德。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種間接的救人,同樣也是有功德的。

    同時,白晨感覺自己如今的修為進境雖然不慢,可是手上的功夫似乎有點跟不上節奏,每次動起手來,自己都要換來一身重傷。

    當然了,這只是白晨一個人的想法,如果換做另外一人,恐怕都要被白晨的這種恐怖戰力嚇跑。

    白晨自己非要把自己擺在這種高度,每次選擇的對手,不是千軍萬馬,就是數不盡的高手,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要感到吃力。

    白晨一直想在第二層找一套,適合自己的武功,畢竟手頭的功德已經多達五十八萬,手上寬裕了,想法也就多了起來。

    所以多次找戒殺詢問,讓他幫著找一套適合自己的武功。

    可是,每次戒殺的回答都很單調,沒有一百萬功德,別來煩他。

    那副趾高氣揚的姿態,白晨鼻子都氣歪了,可是又不得不接受戒殺意見。

    不得不說戒殺每次的推薦,的確都是最適合白晨的,不論是最初的鐵布衫還是後來的七傷拳,的確都給白晨的整體實力增色不少。

    只是一想到一百萬功德,白晨就是一陣頭痛。

    雖然已經累積過半,可是剩下的這一半功德,也不可能憑空掉下來。

    戒殺表示可以‘貸款’,依然是老規矩九出十三歸,只是這鉅款貸下來,白晨下半輩子就要當武奴了。

    白晨看了眼身邊的沐婉兒:“我若是不快點好,怕被你拋棄。”

    “你給我正經點,現在可不是你風花雪月的時候。”沐婉兒綁著臉,就好像誰欠她幾百萬一樣。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憂愁明日憂。”

    沐婉兒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做不到白晨那麼灑脫……或者說是沒心沒肺。

    如今局勢不容樂觀,他們在小石穀內鬧了那麼大的動靜,神策軍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們。

    一旦找到他們,恐怕將是一輪苦戰。

    而且他們的底牌在小石穀內,已經暴露無遺,再無任何僥倖的可能。

    沐婉兒嚴肅的看著白晨:“你現在有什麼計畫?”

    “沒有。”白晨乾脆直接的回答道。

    沐婉兒急了,她守著白晨療傷的時候,可是一直在想,如何脫離如今的局面。

    白晨倒好,完全沒把如今的局面當回事。

    “沒有計劃就是最好的計畫,再精密的計畫,也會被敵人洞穿,所以以不變應萬變,等待他們出招,我們再破解,這才是真正的制勝之道。”

    白晨實在是想不出辦法,所以才想了個藉口。

    沐婉兒一想,昨夜他們計畫的好好的,到頭來還是被開陽識破,而且白晨所說的並非沒有道理,以不變應萬變,反而有機會搶得先機。

TOP

第八十七章 未聞花開

    “這麼重的傷,居然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便好了,我倒是小覷了他。”

    五毒教教主站在樹頂,看著密林深處的白晨與沐婉兒,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偶有異色閃過。

    “教主,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了。”這時候貼身的僕從出現在五毒教教主身邊,單這僕從的修為,就已經非先天期可比,來去飄忽無蹤,如鬼魅般隱現無度。

    “人已經引來了?”

    “是的教主,不過出了點小小的意外。”

    “哦?”

    “我本意是想將距離最近的七星之一的天旋引來,結果天旋身邊還有一人,從他們的交談中,此人似乎是剛取代了無謀子,新任的天權。”

    五毒教教主的眉頭微微皺起:“七星中每人都有所長,往日無謀子任天權之時,擅於揮兵打仗,這新任的天權又有何能耐?”

    “屬下沒有與之動手過,暫無法明辨,不過我從此人的身上,嗅到了北苗秘術的味道。”

    五毒教教主臉色一沉:“他們果然參合進來了!”

    五毒教教主又想了想,回頭看了眼僕從:“除了他們,可還有隨行?”

    “沒有,此二人身法不弱,已經趕到林子外了,不過他們並未急著動手,估摸著是想等入夜後再動手。”

    五毒教教主突然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們已經動手了。”

    “這是無憂煙,聽聞七星中的天旋擅于施毒,這手段倒也不差,那對男女至今都沒有察覺,已經輸了。”

    此刻已經日薄西山,林中升起一片霧氣,在林風鼓動下,很快便覆蓋整片山林。

    白晨與沐婉兒走了一陣,突然發現又回到原點。

    “奇怪,怎麼繞不出去?”白晨撓了撓腦袋,他與沐婉兒進來的時候,是被沐婉兒摻扶著進來的,特意的往深處走,對於沿途也沒有如何注意。

    再看沐婉兒,走了這麼一會,似乎有些疲了。

    “累了?要不要我背你?”白晨很大方的張開雙臂。

    沐婉兒冷啐一聲:“滾開,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稀罕。”白晨撇撇嘴,不以為然道。

    沐婉兒的額頭有些細汗,看了看周圍:“如今這林子霧氣彌漫,出路也被遮住了,完全找不到來時的路。”

    “算了,今夜便在此過吧,反正深山老林,孤男寡女,**,肯定能發生很多故事的。”白晨倒是滿是期待,他的目光**的打量著沐婉兒。

    不得不說,略帶疲色的沐婉兒,也是一番風姿。

    沐婉兒倒是毫不示弱,恨恨瞪了眼白晨:“你可記得當日我的誓言,若是你不想這麼早死在我的手中,最好給我老實點。”

    “我這不是怕你真要孤老終生,本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助你脫離苦海嘛。”

    “本姑娘的未來,不需要你操心,管好你自己,我可是聽說過,你與七秀的姑娘也是糾纏不清,不要讓我逮到機會!”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小爺我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江湖人送外號花間小王子是也。”

    “花間小王子,恕奴家舟車勞頓,勞駕生火打鋪吧。”

    沐婉兒真有些累了,靠坐在身後樹下,小歇起來。

    不過在歇息之時,能與白晨這麼對嘴,倒也讓身心放鬆許多。

    看著白晨在周圍一陣忙碌,沐婉兒眼珠子一轉,調侃道:“你不是說,只願窩在無量山上,守著身邊的富貴,輕鬆過日子嗎?如今又為何要為了趙默的事,這般千辛萬苦,冒著生命危險,若你圖的不是功名利祿,圖的又是什麼?”

    “圖個心安理得,路有坑窪,我就上去踩兩腳,遇到不平事,我就去伸手一幫。”

    “天下的不平事多了去,你管的過來嗎?”

    “天下那麼大,我管不過來,也輪不到我管,我只求無愧於心。”

    只求無愧於心?沐婉兒只是笑了笑,對於白晨的話不置可否。

    “這樣的日子太苦,等到此間事了,我便回唐門去,再也不出來闖蕩。”

    “不經歷一番寒徹骨,哪來梅花撲鼻香,幸福便是點滴的積累,我打不下天下,打不下江山,可是我能親手打造一個幸福。”

    白晨拿出前些時候沐婉兒打到的兔子燒烤起來,不一會,便是一陣撲鼻肉香彌漫開。

    烤肉上金黃油亮的冒著熱氣,白晨撕下兩片肉嘗了嘗,便將兔肉遞給沐婉兒。

    沐婉兒接過烤肉,看了眼白晨:“你不吃嗎?”

    “看著一個女人吃自己做出來的美味,這也是一種幸福。”

    “你的幸福真渺小。”沐婉兒也不再客氣,一點不淑女的撕咬著烤肉。

    “人活一世,便要學著享受,學著尋找幸福,看著妹妹長大出嫁,這就是幸福,和秦可蘭白頭偕老這就是幸福。”

    沐婉兒一愣,又埋頭啃咬著烤肉,不過嘴巴也沒閑著:“然後呢?等到你們中的一個死了,所有的幸福便煙消雲散了。”

    “所以我要努力的活著,至少要比秦可蘭死的晚。”

    “貪生怕死。”沐婉兒唾棄了一句。

    “若是我死早了,她肯定很傷心,如果她死早了,我也會很傷心,一個男人不可以輕易流眼淚,更不可以讓心愛的女人流眼淚。”

    “若是這話對秦可蘭說,她一定很感動,可惜你說錯物件了。”沐婉兒吃了一半的烤肉,似乎已經吃不下了,便將烤肉遞給白晨。

    白晨正準備吃,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一個女孩的聲音。

    “哇……好香啊。”

    白晨與沐婉兒本以為是神策軍的人,可是走近一看,居然是兩個苗人女子。

    其中一個**歲的模樣,長的煞是可愛,頭上帶著厚重銀冠垂玲,身上斑斕服飾,走起路來蹦蹦跳跳的,發出玎玲的聲音。

    另外一女子也是極其美豔,身材飽滿,手腳都帶著帶鈴銀鐲,跟在女孩的身後。

    “小姐,前面有人。”

    兩個苗人女子也看到了白晨與沐婉兒,立刻上前打招呼。

    “兩位美女,這是要去哪裡?”

    年長的女子抿嘴輕笑,姿態大方又不失矜持:“奴家阿蘭,這是我家小姐阿古朵,我們正要去青州城,途經此地,打攪了。”

    “在下白晨,這位是我朋友沐婉兒,我們也是路過此地,相逢即是有緣,若是兩位不怕我這臭男人,來這一起露宿一宿。”

    阿古朵死死的盯著白晨手中的烤肉,不斷的吞著口水。

    “奴家倒是不介意,不知道這位小娘子可願意否?”阿蘭銀鈴輕笑,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這又不是我家,你們要留便留。”沐婉兒倚靠樹下,對於兩人的駐留,並不關心,只是眉宇間流露出幾分警惕。

    四人圍坐在火堆前,對於搔首弄姿的阿蘭,白晨看的直咽口水。

    白晨看了眼阿古朵:“阿古朵小妹妹,若是你不嫌棄我咬過,便拿去吃吧。”

    沐婉兒狠狠瞪了眼身邊的白晨,自言自語的說道:“口是心非,看到漂亮女子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沐婉兒的聲音不大,可是眾人卻都聽的清楚,阿蘭熱情大方,爽直一笑。

    阿古朵則是埋頭啃著烤肉,比之沐婉兒之前,更不淑女。

    “男人不色狼,發育不正常,我可是正常的男人,再說了,我是帶著欣賞的目光,是純潔的,是帶批判的審視,就像是路邊花,人人可賞卻不一定要採摘下來。”

    “漢唐的男人說話都這麼有情調嗎?”阿蘭笑若曇花,火光照耀下,也分不清是臉紅還是火光的印照。

    “天下獨一份,你再也找不到比他更能胡說八道的男人了。”沐婉兒沒好氣的說道。

    “那你說說看是我漂亮,還是她漂亮?”阿蘭的笑聲中,帶著幾分挑釁,目光不住的在沐婉兒的身上打轉。

    白晨一聽這個問題就頭痛了,怎麼所有的女人,都喜歡問這種問題,比如我和你媽掉水裡了,你先救誰。

    “阿蘭姑娘是夏日的杜鵑花,熱情似火,便是身隨百花叢中,也掩不住那一抹嫣紅,花蕊只為慕人開,一經綻放便是蝶鳥齊吟,朝霞齊放,晚霞齊暉。”

    白晨的目光又落在沐婉兒的身上,沐婉兒低著頭,不願與白晨對視。

    “婉兒姑娘是寒梅,獨守鋒寒,她是最高潔的雪,遙見花開已是去年事,暗香難留,只在心間溫存,嚮往春風又不願同流,這花最冷,最寒,沒有同樣的風骨,便不要輕折。”

    眾人皆寂,唯有阿古朵大聲嚷嚷起來,一雙如月般明亮的眼睛看著白晨:“我呢我呢?”

    白晨忍不住勾勾阿古朵挺翹的小鼻子:“你就是個含苞待放的小黃花,嚮往杜鵑的豔,又嚮往寒梅的寂寥,嚮往牡丹的高貴,嚮往百花的絢爛,你便是你……與那些花爭什麼,最美的花季,最難把握的年紀,若是我再小十歲,估計就要整日裡圍著你轉,若是你大十年……我草……我想多了。”

    阿古朵笑容明寐如春風:“若是我再大十歲,你敢娶我麼?”

    “十年前的今天,你喊我哥哥,十年後的明天,你喊我叔叔,我何必徒增煩擾,女人十八一枝花,男人二八就成渣,十年後你還記得你踩過的渣土麼?”

    阿古朵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塊小石頭,滿面嬌紅,嬌滴滴的遞給白晨:“吶,這是定情信物,我們寨子裡的阿郎和阿妹都要互換信物,你給我什麼?”

    “小姐……”阿蘭的臉色突然變了變。

    “本小姐的阿郎,你也要管?”阿古朵突然嘟嘟著嘴,不滿的回頭看向阿蘭。

    白晨張開雙手,一把將阿古朵抱坐在自己的懷下:“這個定情信物總要互換,若是你給我,我卻沒給你,總是不合你們寨子的規矩。”

    “那你什麼時候給我?”

    “我這定情信物要等十年,十年後你若是還願意給我,我便將我的定情信物給你,你看好不好?”

    阿古朵猶豫了,手中小石頭還未收回,眼眶裡隱隱有些淚水婉轉:“我們寨子裡的阿郎如果不收阿妹送出的定情信物,那就要吞毒自殺,白晨哥哥……我等不到十年後了。”

    白晨一聽,頭皮發麻,連忙握住阿古朵漸漸收回的手。

    沐婉兒這時候啼笑一聲:“當日我可說過,若是你敢移情別戀,我便要親手手刃你,如今你的命是我的了。”

    “作孽啊。”白晨要哭了,居然被一個小丫頭逼上絕路:“太美的承諾總是因為太年輕,你這小丫頭將來若是後悔怎麼辦?”

    阿古朵突然凝視著白晨,倔強的說了一句完全不符合年齡的話:“此生相隨,不怨不悔。”

    白晨在身上摸了摸,實在摸不出什麼能夠當‘定情信物’的。

    “戒殺,給我滾出來,你看熱鬧看的痛快吧。”

TOP

第八十八章 死別

    戒殺欠抽的聲音在白晨腦海裡響起:“自己惹的風流債,又不是我害的。”

    “找一本適合這小丫頭的武功秘笈,小爺我要揮霍一把,要當定情信物。”

    “你確定?”

    “廢話,快點。”白晨不耐煩的叫道。

    “那好吧,五十萬功德值。”

    “什麼……搶劫啊……”白晨來不及阻止,懷中已經多了一本秘笈。

    白晨抽出來一看《龍蛇變》,外功法門,中乘九品。

    我草,這也太奢侈了吧?

    所謂的揮霍,在白晨的印象裡就是幾萬功德已經不得了了,可是戒殺居然給他找了本五十萬功德的外功法門,這天殺的光頭佬。

    再看懷中小丫頭那滿是小星星的目光,白晨心一橫。

    “丫頭,這是給你的定情信物,你可千萬不要亂練這上面的武功。”

    阿古朵接過秘笈,翻看起來,然後一臉不解的看著白晨:“為什麼?”

    “反正這是不能亂練的,如果你將來有先天境界了再練。”

    “什麼是先天境界?”

    白晨哭了,對一個沒接觸過武學的小姑娘解釋這麼多做什麼。

    而且白晨也不覺得,阿古朵有機會到先天境界。

    心中暗恨起戒殺,這分明就是他故意的。

    自己讓他找一本適合阿古朵的秘笈,本來想著,隨便一本下乘的內功心法也就差不多了,頂天就一兩萬的功德。

    誰知道,戒殺直接給自己找了一本中乘頂級的秘笈,這天殺的坑貨。

    還不如一本下乘的內功心法,還能讓阿古朵有機會到先天境界。

    如今這本秘笈落在阿古朵的手中,只能當擺設。

    不過想了想,沒有任何武學根基,就算她想練也不可能練的了。

    “沒事,你看著喜歡就是了。”

    就在這時候,原本還談笑風生的沐婉兒,突然無聲無息的歪倒在地上。

    白晨一愣,看到沐婉兒的嘴唇在隱隱顫抖,臉色異常難看。

    阿蘭反應最快,連忙上前扶住沐婉兒,翻看了一下沐婉兒的瞳孔,這才舒心道:“沒大事,吸進去一點山林的瘴氣,去找幾味草藥,休息一夜即可。”

    “草藥,哪裡找啊?”白晨也急了。

    “我們在來時候的路上,看到幾株三葉草,我去采來。”

    “你們幫我照顧婉兒姑娘,告訴我位置,我去采。”

    此刻天色已黯下來,林中小動物不多,那就說明有天敵走獸,如果讓阿蘭去,白晨可不放心。

    經過阿蘭的指點,白晨沿路找尋,很快就看到幾株三葉草。

    這三葉草也是煉丹中的常用材料,所以白晨倒是認得。

    白晨又順道找了幾味草藥,便往來時的路上走。

    不過因為夜色霧厚,白晨走的略慢一些,只是回到原地的時候,卻發現沐婉兒和阿古朵不見了。

    阿蘭正趴在地上,白晨心頭一震,連忙上前扶起阿蘭。

    可是阿蘭早已氣絕多時,本是白皙頸上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讓人看的一陣心絞。

    悲憤!白晨感覺自己的胸口堵著一塊石頭,怎麼移也移不開。

    啊

    白晨的怒吼破曉月夜,蟲獸皆驚,白晨的雙眼帶著血光。

    突然,一縷異樣的香氣傳入鼻息,白晨記得這香氣來自阿古朵的身上。

    “阿蘭姑娘,是在下害了你,我這便去將阿古朵救回來,再回來安葬你。”白晨輕輕的放下阿蘭。

    白晨現在想殺人,迫切的想要殺人,這股衝動欲壑難填。

    白晨瘋狂的尋覓著,順著這股異香,尋覓著兇手方向。

    白晨顯然不知道自己的變化,他的四肢在不經意間改變,他的皮膚上顯露出一片片的鱗殼,在月色之下,閃爍著鐵質的色彩。

    突然,白晨發現了自己的目標,前方兩個人影也發現了白晨的到來。

    而其中一個,正是白晨的老熟人,陰絕情!

    他的手中正抓著淚流滿面的阿古朵,另外一人一身灰衣,臉上帶著面具,白晨從他的身上嗅到一種腐臭的氣味,令人作嘔。

    而沐婉兒正是被他扛在肩頭,白晨怒吼一聲,朝著兩人撲去。

    兩人不慌不忙的退後幾步,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突然,白晨感覺腳下一垮,地面居然藏有陷阱,一股紅色的液體從地下噴出。

    “啊”

    白晨慘叫一聲,紅色的液體噴射在白晨的身上,整個身體便如刀削過一般,令人苦痛難忍。

    即便白晨也無法抵擋著毒氣,上半個身體就像是被烈火灼燒一樣,皮膚完全幹皺。

    “白晨哥哥!”阿古朵驚叫起來。

    “桀桀化屍水可好受?”

    “天旋,不是說過,不要這麼輕易傷他性命,我與他的恩怨還沒算過。”陰絕情獰笑著。

    白晨沒有倒下,雙眼依舊帶著凶光:“把她們還給我!”

    “死到臨頭,居然還想著憐香惜玉。”天旋怪笑著,漆黑的指尖劃過沐婉兒的臉龐,沐婉兒的臉上,立刻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黑痕。

    “哈哈……不如我們做個遊戲吧。”陰絕情目光陰毒的看著白晨,看著這個將自己的一切全都毀掉的小子。

    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會叛出絕陰穀,就不會為了活命而投入燎王麾下。

    如今看到白晨的慘狀,還有白晨那殺人的目光,心頭更是一陣暢爽,不過這還無法滿足他變態的復仇欲。

    “這兩個小丫頭,我會殺掉其中一個,而另外一個我要毀掉她的一切,容貌、四肢……還有貞操!”

    陰絕情的話讓天旋一陣怪笑:“這兩個小丫頭,全都是難得的美人,特別是這個小的,不如就由我代勞如何?”

    “那便有勞你了,哈哈……”陰絕情的目光回到白晨的身上:“現在讓你選擇,看看你選誰生誰死。”

    白晨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身上的痛楚比不上心中的痛楚。

    “怎麼?做不出選擇嗎?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替你選擇。”

    陰絕情逼迫著白晨,只要白晨越急,他就越是快活。

    “白晨哥哥,阿古朵不願意為難你,就此別過……”

    阿古朵已經淚流滿面,突然抓住陰絕情的手臂,用力咬了下去。

    “該死,賤婢!”陰絕情一聲痛哼,憤怒的他居然忘了先前的計畫,一掌拍在阿古朵的天靈蓋上。

    “我要殺了你!”

    白晨已經徹底的陷入癲狂,那張小巧惹人憐惜的臉龐,此刻再沒有一點生氣,眼睛依然看著白晨的方向。

    天旋看到白晨好像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樣,被化屍水溶解,雖然上半身都已經燒的血肉模糊,可是身上卻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氣息。

    “不好,這小子瘋了!”

    “站住!”陰絕情突然提起阿古朵的屍體:“如果你不想我將這小賤婢的屍體變成屍人的話,你就給我老實一些。”

    白晨的腳步終於停下來,只是那雙眼睛,卻如野獸一般。

    “桀桀……這小子傻了吧,一個屍體也能拿來當人質,天權,真有你的。”

    突然地面猛的隆起,蟲王的巨大身軀破土而出,那張帶著惡臭的巨口朝天咆哮。

    “不要動,讓蟲王將你吞掉,千萬不要動,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陰絕情變態的欲望,終於在這一刻得到滿足,看著白晨悲痛欲絕,看著白晨的不甘與絕望。

    蟲王的巨口已經籠罩下來,陰絕情殘忍的笑聲,響徹夜空。

    “蟲王,別吃的太急,我要看到他臨死前的表情,看到他臨死的慘狀。”

    白晨突然一躥,直接蹦盡蟲王的嘴裡,蟲王下意識的一咽,直接將白晨咽下。

    這個變故讓天旋和陰絕情都沒反應過來,錯愕的看著蟲王。

    “這小子也太乾脆了吧?”

    “哼……算他聰明,知道與其等死,不如自己死的乾脆。”

    陰絕情臉上略有不甘,朝著蟲王招了招手,蟲王巨大的身軀,在地上一陣遊動,來到陰絕情的面前,乖巧的伏在地上。

    天旋和陰絕情全都站到蟲王的頭上,緩緩的漫遊在夜色下。

    “天權,你還捨不得丟掉這具屍體嗎?”

    “丟掉太浪費了,我要將那小子所有的親人,全都製作成屍人,所有和他有關係的人,一個不剩!”

    突然,腳下的蟲王身子一頓,停止了移動。

    “嗯?怎麼了?”

    “走,你這畜生怎麼在這停下了?”

    可是蟲王似乎完全沒聽到陰絕情的命令,身體在小幅度的挪動著,看起來就像是痙攣一樣。

    “你這寵物似乎不怎麼聽話。”

    “奇怪了,這畜生從來不曾違抗過我的命令,這會怎麼突然耍起脾氣了?”

    陰絕情顯然,還沒看出蟲王的異樣,疑惑的說道。

    突然,蟲王整個身軀猛的一抬,天旋和陰絕情都在蟲王的頭頂,蟲王這麼一頂,兩人全都沒反應過來,直接被蟲王甩飛出去,就連阿古朵的屍體以及沐婉兒也被兩人拋飛出去。

    終於,蟲王開始瘋狂的翻騰起來,就像是掉入沸水中一般。

    “怎麼回事?”陰絕情這才發現蟲王的異樣。

    “是不是那小子沒死?”

    天旋原本還如此懷疑,可是再一想不對,他對蟲類的瞭解不比陰絕情差,特別是這種蟲王,吞下肚的東西,管你死活,都要被蟲王的微酸化成肉泥。

    蟲王瘋狂的折騰了十幾息的時間,突然安靜下來。

    天旋看了眼陰絕情,陰絕情知道天旋的意思,走到蟲王的面前,剛想伸手。

    突然,蟲王再次仰天一嘯,這聲音充滿了哀嚎。

    陰絕情暗叫一聲不好,剛想逃開,蟲王巨大的身軀已經橫衝直撞過來。

    被蟲王這麼一撞,直接飛出十幾丈外。

    蟲王並未因此停下,朝著不遠處的天旋飛撞過去。

    “快躲開……”陰絕情驚叫,提醒天旋。

    天旋想要逃,可是他突然看到,蟲王的身軀突然燃燒起來,氣勢滔天的撲向他。

    蟲王的身軀長達十幾丈,渾身又冒著火焰,速度又快的驚人,夾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

    天旋只覺得天塌了一般,蟲王這麼一撞,天旋的身體就像是木炭一樣,激蕩出無數的火星,連血都沒有噴濺,或者說他的血在飛濺出來的那一瞬,已經被點燃化作火星

TOP

第八十九章 著魔

    陰絕情艱難的站起來,一條手臂鮮血淋漓,這是被蟲王身上的鱗片刮到的,已經是血肉模糊,臉色更是蒼白的嚇人,哪裡還有之前的陰狠。

    而蟲王經過這麼一撞,也徹地的消停了,或者說是已經無力掙扎了。

    身上的火光像是要將蟲王燒成灰燼一般,陰絕情感覺自己的視野有些模糊。

    他看到一個人影,一個全身都在燃燒著黑色火焰的人影。

    “白……白晨……”陰絕情的嘴角在顫抖。

    這個渾身黑炎搖曳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失去理智的白晨。

    此刻的白晨,就像是傳說中的怪物,嘴裡噴著黑煙,身上燃燒著黑色的火焰。

    “定!”陰絕情顧不得傷勢,雙掌朝著白晨一推。

    白晨的身體立刻停滯住,陰絕情驚駭的看著白晨,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白晨……不,應該是這個怪物到底是什麼來歷。

    好在自己的秘術還有用,引金術就是有這點好處,只要對方是人,體內還有血,那麼就能被控制住。

    當然了,如果對方的修為太高,以內力將身體完全封閉,引金術也就失效。

    好在白晨的修為還不算高,雖然反噬力不弱,可是陰絕情還是能夠控制的住。

    只是,此刻陰絕情的形勢卻不容樂觀,因為他發現自己所能控制白晨的時間太短了。

    只要自己一鬆手,白晨可以在瞬間脫困,也就是說,他必須一直維持著引金術。

    一旦鬆手,那麼自己就等於將這個怪物徹底的釋放。

    陰絕情對敵人一向殘忍,可是對自己,他根本就狠不下來。

    “白晨,若是你還想唐門那個女人活,你就不能殺我!她已經中了一日枯。”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只是,回答陰絕情的,是白晨那失去理智的低喃。

    那雙野獸一般的雙瞳,看的陰絕情一陣發毛。

    體內的內力已經在不斷的枯竭,陰絕情知道不能再拖下去。

    陰絕情突然鬆手,同時迅速的從懷中掏出一顆霹靂彈,朝著飛撲而來的白晨擲去。

    轟

    看到那團驚雷般的巨響與沖天的火焰,將白晨完全吞沒,終於松了口氣。

    成了!陰絕情驚喜之餘,也不由得慶倖。

    還好白晨瘋了,不然的話,還真不好對付。

    就在陰絕情放鬆之際,突然沖天的火焰猛的一收,似是被什麼吸收了一樣。

    然後便見到火光的中心,那個夢魘一般的怪物,已經在他的面前。

    陰絕情的身軀一抖,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抗。

    白晨已經雙爪牢牢的抓住他的雙肩,陰絕情想要反抗,想要求饒。

    可是此刻的他,除了哀嚎,什麼也做不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丟在一個巨大的熔爐之中,惡魔的火焰在瘋狂的炙烤著他。

    陰絕情的雙臂已經被點燃,黑色的火焰並沒有立刻吞沒他,而是在一點點的蔓延,一點點的吞噬著他的身軀與靈魂。

    “啊”

    陰絕情悲鳴著,體驗著無法想像的痛苦,這種感覺就像是無數的惡鬼在啃食他的肉體。

    白晨隨手一丟,將已經被黑火覆蓋的陰絕情丟在地上,陰絕情此刻的樣子與白晨有些相似,只不過一個是黑炎的掌控者,一個是黑炎的受害者。

    一個如火焰惡魔般咆哮,一個如受難者般掙扎。

    白晨身上的黑炎漸漸褪盡,火烙鐵布衫再次變異,變成中乘九品的魔火鐵布衫,可是白晨的心裡,卻沒有一點愉悅,哪怕陰絕情已經授首,他依然無法提起一點心情。

    白晨走到阿古朵的身旁,輕輕的抱起阿古朵。

    只是這個女孩卻再也無法叫他一聲哥哥,白晨淚如雨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天空似乎也聽到白晨的悲泣,月色被烏雲遮蔽,大雨傾盆而下。

    突然,一絲若有若無的脈動,將白晨從心痛中驚醒過來。

    白晨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因為這一切來的太快,去的也太快了。

    而且阿古朵的身體裡,沒有一點煞氣,除了死屍,不然的話,是不可能一點煞氣都沒有的。

    可是白晨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想在在絕望中找尋一絲希望。

    “阿古朵,你沒死是不是?”白晨緊緊的抱著阿古朵,只是阿古朵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就連先前的那一絲脈動,都像是曇花一現。

    “對了,我有懸壺功,便是死我也救的活!”白晨似哭似笑,不顧一切的將真氣送入阿古朵的體內。

    一股恐怖的寒意,幾乎將白晨吞沒。

    這是死亡的氣息,白晨咬緊牙關,他從未用懸壺功用在一個死人身上。

    懸壺功可以吸納煞氣,複製傷勢病痛。

    而白晨此刻是在複製死亡,真正的死亡!

    白晨的雙瞳在往上翻,僅存的神智還在不斷的輸送著真氣,想要將阿古朵救回來。

    就在這時候,白晨的氣海突然出現異變,一直躲藏在氣海內的三隻蟲子,居然發出一聲嘶鳴,其中一隻白色的蟲子,張開嘴巴,一絲絲白色的氣體被蟲子吸入體內,原本指頭大的蟲身,居然開始以緩慢的速度成長。

    只是這一切白晨都不知道,他的神智早已模糊,只是身體還在本能的將真氣送入懷中的阿古朵體內。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晨臉色泛白,身體僵硬,身軀緩緩的向後仰去。

    這時候,阿古朵突然睜開眼睛,只是眼中少了曾經的天真,多了一絲冷酷。

    阿古朵慢慢的站起來:“你是第一個唯我流淚的男人,可惜……”

    “教主。”阿蘭已經出現在阿古朵的身邊:“您不會是……”

    阿古朵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冷漠的笑容:“不過是一個遊戲罷了,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會為了一個漢唐男子動心。”

    “屬下不敢,那他……”

    “將那女孩的毒解了,我們走。”阿古朵想了想,淡然說道。

    可是,走了兩步阿古朵的腳步突然停下,眼中閃過一絲不快,因為她看到阿蘭正從白晨的懷中掏出那塊小石頭。

    “誰讓你拿出來的?放回去!”

    “可是這……”

    “放回去!”阿古朵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小小的身軀中,流露出一股澎湃洶湧的殺氣。

    身上的銀飾叮玲作響,阿蘭心頭一顫,阿古朵剛才是真的想要殺自己。

    阿蘭記得,這是途經黑石山的時候,阿古朵撿的一塊石頭。

    一塊普通的石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頭。

    當時的阿古朵對她說,她的心便如這塊石頭一般,已經被染成黑色,冰冷且堅硬如鐵。

    而阿蘭則說,再堅硬的石頭,也會被火融化。

    她清楚的記得,阿古朵回應她的是自信的目光,還有凜然的語氣:“這世上沒有火能夠融的掉這塊石頭。”

    “教主,他……”

    阿蘭在這個問題上的糾纏,已經讓阿古朵開始心生厭煩,阿古朵的臉色開始惱怒,甚至是陰沉:“阿蘭,看起來我對你太放縱了,你居然敢質疑我的決定。”

    “不是的教主,是他……”

    “夠了,不要再再我的面前提起他。”

    “教主,他身上有我族秘法龍蟲,而且……而且是三隻龍蟲。”

    阿古朵臉色驚變,立刻伏在白晨身上,查看起白晨的身體情況。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龍蟲的特性,對於任何外人來說,龍蟲都是致命的毒蟲。

    即便是本族之人,也不敢貿然以龍蟲修身,一個不慎,龍蟲就能將宿主的身體,啃食的屍骨無存。

    即便是她自己,也是冒著重重危險,在體內宿養了一隻龍蟲。

    可以說,她能有今日的成就,有一半要歸功於體內這只龍蟲。

    可是一個外人的體內,居然敢豢養三隻龍蟲,這絕對是十死無生,偏偏白晨還沒死。

    最讓阿古朵不敢置信的是,這三隻龍蟲的屬性還各不相同。

    阿古朵手如青絲,輕輕劃過白晨的胸腹,感知著那三隻龍蟲的情況。

    令人感到疑惑的是,三隻龍蟲並沒有弒主的異象。

    而且其中一隻龍蟲已經覺醒,周身晶瑩通透,就似一顆小冰晶一般,周身縈繞著白色的氣體。

    以阿古朵對龍蟲的認識,她已經辨認出,這是一隻冰蠶,最喜陰寒之氣。

    阿古朵突然想起,自己先前施展秘術假寐的時候,以奇功讓周身冰冷至寒,同時讓心率以及血脈迴圈將至最低點,可是後來白晨將自己的真氣渡入自己體內,同時吸納走體內奇寒。

    再看這只冰蠶的體形,應該也是覺醒不久,難道說就是因為剛才自己的那出戲,讓這只小冰蠶覺醒的?

    阿古朵緩緩的站起身,眼中異光閃爍不定。

    “教主,此人身懷奇功,若是能得知他是如何讓三隻龍蟲和平共處,並且不會反噬,對我教與我族都有極大益處。”阿蘭意有所指,目光閃爍不定的看著阿古朵。

    可是,阿蘭的話音剛落,突然一陣驚懼,腳步連續退後幾步,目光驚慌失措的看著阿古朵。

    “教……教主,屬下該死……屬下不敢了……”

    “將這裡處理一下,我不想他醒來後生疑,讓他……讓他知道……我已經死了,再也不可能出現。”阿古朵拂袖而去,不再半點留念。

    只是,始終有一個疑問縈繞阿古朵心頭,剛才她與白晨互換信物的時候,白晨送給她的那本中乘九品的外功法門《龍蛇變》,雖然只是翻看了一遍,可是阿古朵已經銘記於心,內中所記載法門神妙異常。

    而最讓阿古朵感到驚奇,甚至是驚喜的是,這套外功法門,居然與自己的赤練神功相輔相成,原本早年修煉赤練神功的時候,留下的隱患,在這龍蛇變中,居然能夠得以解決,而且讓自己的修為進境大有提升。

    這到底是白晨有意為之,還是真的冥冥之中的定數?

    一本中乘的外功法門未必能入阿古朵的眼界,可是這本龍蛇變非同小可,就像是量身為自己打造了一般。

    可以說,這本龍蛇變的價值,遠遠超過它本來的品級。

    每每想及此處,那顆堅若磐石的心,便無法再硬起來。

TOP

第九十章 孤墳

    沐婉兒是第一個醒來的人,只是看到阿古朵躺在白晨身上。

    沐婉兒一下慌了,阿古朵的身軀已經冰涼,在看到阿古朵的傷勢後,沐婉兒的淚水也止不住的流下。

    沐婉兒一邊摸著眼淚,一邊查看著白晨的情況。

    對於阿古朵,沐婉兒也是極其喜歡,誰都會喜歡這樣一個天真浪漫的女孩。

    更不會有人,能夠對這樣一個女孩下此毒手。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白晨並沒有大礙,雖然脈象虛弱,可是並不

    沐婉兒照顧著白晨,半個時辰後,白晨才緩緩醒來。

    只是白晨的臉色死氣沉沉,沒有任何表情。

    這是沐婉兒第一次看到白晨這般臉色,以往的白晨嬉笑怒駡,他心裡所想的一切,都會在臉上表現出來。

    可是,這次白晨這般表情,讓沐婉兒痛心疾首。

    白晨在醒來後,只是抱著阿古朵的身體,走入林子深處。

    沐婉兒的勸慰,全然沒有聽到。

    白晨只是本能的抱著阿古朵的身體,回到原來的地方。

    將阿古朵與阿蘭放在一起,悲鳴痛徹心肺:“說好的等我十年呢?”

    “我就不該信你這小丫頭,這世上哪裡有隔世的真愛。”

    “白晨,你別這樣……”沐婉兒在旁,哭的比白晨更加淒慘。

    “老子的阿妹死了,還不讓我哭的嗎?”白晨抱著阿古朵早已冰冷的身軀,一把鼻涕一把淚。

    突然,白晨想到什麼,回過頭看向沐婉兒:“勞煩,去幫我把兩個雜種的腦袋提來。”

    沐婉兒點點頭,幾刻鐘的時間一個來回,手中只有陰絕情那已經焦黑的腦袋。

    至於天旋的屍體,被蟲王那麼一衝撞,直接成渣了。

    陰絕情那顆焦黑的腦袋,在地上咕溜溜的滾到白晨腳下,臉上餘悸未消。

    同時,沐婉兒隨手將一本焦黑殘破的典籍丟到白晨手中:“這是陰絕情身上找到的。”

    白晨看了眼《引金術》,只可惜這本秘術秘笈,已經殘破,大半本秘笈都已經被燒毀,只餘下少部分。

    白晨將陰絕情的頭顱掛在樹杆上,在樹下挖了一個坑,將阿古朵與阿蘭同葬下去。

    又為墓塚立了個石碑,不過這塊石碑只是一塊粗糙的大石頭,白晨用鐵劍在石上留下一段話後,颯然離去。

    白晨與沐婉兒走後,阿古朵與阿蘭從陰影處出來。

    阿古朵看著自己的墓碑,有一種發笑的衝動,只是心中感覺又有些怪怪的。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

    塵滿面,鬢如霜。

    小阿妹阿古朵,忠僕阿蘭之墓。

    墓邊一處,是白晨親手為她種的小黃花。

    “將墓毀掉。”阿古朵心頭有一股怒火,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墓她就感到忌憤。

    “毀掉?”阿蘭遲疑的看著阿古朵,她沒有立刻動手,因為她自己阿古朵的反復無常。

    “等等……”阿古朵臉色遲疑不定:“那兩具女屍你是從哪裡尋來的?”

    “神策軍營內,應該是附近遭難的女子。”

    “將她們的屍首取出,另尋一地好生安葬。”阿古朵歎息一聲道:“即便是我們苗人,對死者也必須有足夠的尊重。”

    “那這空墓……”

    “留著,這是為我將來準備的。”

    “教主,我們苗人習俗是火葬,不興落土。”

    “那便將為骨灰葬在這裡。”阿古朵沒好氣道。

    ……

    “白晨,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你必須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如果青州城的情況不能傳達出去,到時候青州城的百姓將萬劫不復,你要記得,你所珍重的人,不只阿古朵一人,你的所有珍重的人,都還在青州城中。”

    這是沐婉兒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與白晨對話。

    如此的認真,如此的嚴肅,簡直換了個人。

    “我明白。”白晨抬起頭,眼中是沉甸甸的認真。

    “你真的明白?”沐婉兒詫異的反問道。

    她從未聽到白晨如此認真的答覆,哪怕是在白晨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他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答覆。

    沐婉兒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看到白晨的目光。

    她相信了,白晨是真的變了。

    白晨突然朝著沐婉兒一笑:“你那什麼表情,難得嚴肅一次,你就不能配合點嗎?”

    沐婉兒白了眼白晨,有那麼一瞬,她幾乎都以為白晨是真的轉性了。

    結果還沒堅持一刻鐘,又暴露出本性來。

    “你就不能認真點嗎?”沐婉兒完全是一副恨鐵不成鋼,氣的她直哆嗦。

    “我一直都很認真,只是現在更認真了而已。”

    白晨已經恢復往日的笑容:“我要殺盡蜀地所有的神策軍,我要不斷變強,我要神策軍為我的名字感到絕望,我要我的名字響徹整個江湖!”

    “哈哈……”沐婉兒突然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你這窩囊廢居然會說出這番豪言壯語,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白晨一陣鬱悶:“你就不能配合一點嗎,在故事裡,每當有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女孩子不是就要抖的要死,然後奮不顧身的獻身給我嗎?”

    “你省省吧,你的性格早已註定,你還是守著你的一畝三分地,好好過著自己幸福日子吧,江湖紛爭真不適合你。”

    ……

    “將軍,涼城附近發現白兄弟與沐姑娘的蹤跡,在涼城二十裡地,發現兩具屍體殘骸,還有一隻怪蟲的屍骸,經過確認,其中一人就是七星之一的天旋,另外一人則是原青州城第二大門派掌門陰絕情,也是新任七星之一天權的殘骸。”

    趙默此刻已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這兩天秦可蘭和關東天看他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怨毒。

    好在這兩天傳來的,都是好消息,雖然兩人前進的速度不快,可是至少證實了兩人暫時安全。

    而這些消息,全都能自己目瞪口呆。

    這個煞星果然是走到哪裡,便殺到哪裡。

    簡直就是七星的剋星一般,如果算上新任的陰絕情,那麼死在白晨手上的七星成員,已經有四個人了。

    只是,趙默現在卻有點後悔,如果他知道白晨有這種能力的話。

    肯定不會指派給他這種任務,也許還有更適合的任何。

    “他們可有損傷?”

    “根據情報,兩人都完好,不過白兄弟的情緒似乎有點失常。”

    “情緒失常?”趙默立刻緊張起來,不會是白晨出什麼問題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無量宗的那幾位大爺,真要撕了他。

    “這個……屬下也不是很確定,只是情報裡所說,白兄弟突然衝殺入一個神策軍的分營,光天化日下,把那個分營的神策軍屠了個乾淨,死傷人數怕是超過千人。”

    “不……不是吧?這小子搞什麼鬼?這不是暴露了他們的行蹤嗎?”

    趙默聽傻眼了,白晨和沐婉兒可不是負責殺敵的,他們最重要的任務是傳遞消息,去滄州請來援軍。

    “那個分營的神策軍已經駐紮在那裡很久了,根據情報,他們原本打算夜襲附近的城鎮,也許白兄弟是得到了這個消息,為了阻止神策軍的行動,迫不得已下才會魯莽行事的。”

    趙默歎息一聲,微微點點頭:“我知道他的想法,如果被他遇上了,他是不可能坐視不理的,只是他這麼做,只會將自己推入險境。”

    “以他們的路線,他們已經進入涼城,以如今神策軍的兵力來說,神策軍還不敢暴露自己的行跡,涼城的兵力不少,神策軍也不敢亂來。”

    “神策軍是不敢亂來,可是他們控制的江湖中人卻可以。”

    趙默頭痛的揉揉額頭,沉吟許久,突然想到什麼:“對了,這兩日怎麼不見她?”

    身邊的屬將自然知道趙默口中的那個‘她’是誰,自然就是那位趙默的紅顏知己方子妍。

    這幾日來,方子妍一直都會送來蓮子粥。

    雖然趙默從來沒收過,不過他也一直為方子妍稟報。

    只是,趙默是鐵了心,每次都將她拒之門外。

    屬將立刻回報道:“方姑娘受傷了。”

    “受傷?誰傷了她?”趙默擰起眉頭,心中有些不快。

    不過轉念一想,又淡然道:“最討厭的便是這些江湖中人,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不把人命當回事,給她一些教訓也好。”

    “稟告將軍,方姑娘不是與人爭鬥受傷的,是去小翠山的時候受傷的。”

    “小翠山?那裡山勢陡峭,石地嶙崎,除了一個山上泉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她去那裡做什麼?”

    “方姑娘就是去小翠山的山上泉採蓮子受傷的,據龍虎門的人說,方姑娘是爬山的時候,踩到軟地從高處跌落的,所幸不算高,沒有性命危險。”

    “胡鬧!”趙默怒喝一聲:“去告訴她,我不需要她的蓮子羹,她若是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心動,那就太天真了。”

    “屬下明白,屬下這便去讓方姑娘死心。”

    屬將很恭敬的回答道,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趙默看著屬將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這徐景安搞什麼鬼?”

    趙默記得,徐景安前幾次經常勸自己,每天都在自己耳邊嘮叨,說什麼方姑娘是個好女孩,讓自己好好珍惜,怎麼今日突然轉性了,突然這麼直接的聽從自己的命令了?

TOP

第九十一章 這家有格調

    趙默又招來一個小兵,那小兵是徐景安的隨兵,平日裡都是他跟著徐景安辦事的。

    “徐將軍這幾日都去了哪裡?”

    “回稟將軍,徐將軍這幾日一直都往龍虎門跑。”

    “嗯。”趙默的心頭沒來由的升起一絲不快:“如今青州城岌岌可危,他還有心思往龍虎門跑?”

    趙默揮下小兵,此刻卻有些煩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來人,更衣,本將軍要出外一趟。”

    趙默匆匆換了便裝,便出了城守營地,一路快馬奔著龍虎門去了。

    可是去了龍虎門,龍虎門的弟子就告訴趙默,徐景安是來過,不過又走了。

    趙默想了想,又問了幾句,結果聽說徐景安是和方子妍一起走的。

    趙默本來就煩躁的心情,頓時像是澆了一鍋熱油。

    問明瞭徐景安是帶著方子妍去了城裡的醫館去複查,再看那龍虎門的弟子,似是歎息不止,趙默頓時急了。

    從龍虎門弟子那聽聞,方子妍這次摔傷不輕。

    趙默又是馬不停蹄,快馬加鞭的沖去醫館,結果歐陽憐衣一看到趙默來。

    便是用古怪眼神看著趙默,然後不鹹不淡的說,兩人已經走了。

    等趙默又跑回龍虎門的時候,結果還是那個弟子,說是兩人還未回來。

    趙默已經怒火中燒,偏偏又不知道向誰發洩,只能悻悻的回了營地。

    正好就看到徐景安滿面春色,趙默的臉色不佳。

    “你去哪裡了?出去這麼久?不知道如今軍事緊迫,不容有分毫懈怠嗎。”

    “稟告將軍,不是您讓我去向方姑娘答覆的嗎?屬下已經遵照您的命令,告知方姑娘您的意思。”

    趙默心頭一緊:“你如何說的?”

    “屬下是直接了當的告訴方姑娘,將軍您對她沒意思,讓她不要有任何奢望。”

    趙默的臉都黑了:“我什麼時候讓你這麼說的?”

    “可是您就是這個意思,屬下怕方姑娘耽擱下去,誤了終生,白兄弟不是說過嗎,花有再開時,人無再少年,方姑娘如今正值芳華,可惜無人欣賞,所以還是把將軍的本意直接告訴她,這樣對將軍對方姑娘都好。”

    “那……那她什麼表情?”

    “哭啊,哭的很傷心。”徐景安平淡的說道,同時眼中還閃爍著光彩。

    趙默沉默不語,心中有些悲痛,又有些不甘。

    “將軍,若是無事,屬下便告退了。”

    “你要去哪裡?”

    趙默沒來由的問了一句,徐景安認真的說道:“對了,屬下之前答應方姑娘,與她一同去放孔明燈。”

    “什麼孔明燈?”

    “這是白兄弟教屬下的,就是將一支火燭放在紙籠中,然後紙籠就會飛上天,據說白兄弟的師父就是這麼追求過他的師娘的。”

    趙默聽到徐景安的話,感覺吞了一隻死老鼠一樣反胃,再看徐景安的表情,像是樂此不疲。

    “將軍,您既然不喜歡方姑娘,應該不介意屬下追求方姑娘吧?”

    徐景安這話問的要多賤就有多賤。

    我介意,我他媽的介意!

    趙默在心頭怒吼,只是這番話,他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難怪前些日子說的全是方子妍的好話,原來早就對方子妍動了心。

    如今自己說出那番話,他倒是有了可乘之機。

    趙默心中妒火焚燒,只是顏面卻怎麼也拉不下。

    “白兄弟可是為我們在前方廝殺,這時候最好不要兒女情長,免得誤了正事。”

    “將軍教訓的是,屬下也這麼對方姑娘說過,既然將軍點明,屬下這便去回絕方姑娘。”

    趙默感覺一陣不舒服,讓徐景安退下後,又是一陣坐立不安。

    出帳門外,就聽不遠處兩個小兵在嘮嗑。

    “方姑娘真是好姑娘。”

    “可惜我們趙將軍看不上人家。”

    “其實我看呀,她和趙將軍的確不般配,趙將軍一向不喜歡江湖中人,方姑娘又是唐門弟子,他們註定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過我看徐將軍似是有意。”

    “嗯,我也看好徐將軍,年紀輕輕,而且戰功不低,與方姑娘倒是良配。”

    “可不是麼,而且徐將軍也是聰明,懂得找白兄弟取經,白兄弟可是說過,一個女人在受傷後,是最容易心動的,這時候如果有一個溫柔體貼的男人,絕對是十拿九穩。”

    “用白兄弟的話說,這叫做趁虛而入。”

    “是啊是啊,白兄弟說過,如果只是身體的傷病,這是末道,只有身心受傷,這才是王道,你知道什麼是王道,那就是最好的時機。”

    “我知道我知道,這好像是白兄弟的師父所編著的一本攻略,好像叫什麼《愛情三十六計》,這招就叫做以逸待勞,趁敵不備,攻其弱,趁己長,以守為主,守中代攻,勝則屈人之兵。”

    “這什麼混帳理論,白晨那王八蛋,走也不走痛快點,這什麼愛情三十六計,不是吃飽沒事幹嗎?”

    趙默心裡怒駡,轉身又回了自己掌門。

    卻不知道趙默走後,那兩小兵身後,躥出一人,正是徐景安。

    “趙將軍走了?”

    “走了。”

    “嗤嗤……以逸待勞,這才是真正的以逸待勞。”

    兩個小兵一臉興奮,他們可沒玩過這麼好玩的遊戲。

    不得不說,白晨交代他們的事情,讓幾人都是一陣興起。

    玩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特別是看到趙默一步步的踏入他們所佈置的‘陷阱’的時候,是何等的興奮與滿足。

    “徐將軍,下一步是什麼?”

    “釜底抽薪,不力其敵,而消其勢,弱其根本,亂其心智,上下合一,以虛克敵。”

    “怎麼做怎麼做?”

    “用白兄弟的話說,你們的戲份到此為止,領便當去。”

    “不行不行,這麼好玩的事,怎麼可以就這麼結束,徐將軍,求求你,再給我們點戲份吧,我記得在這整套戲裡,還有幾個重要‘角色’,求你了,我們保證不露馬腳。”

    趙默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這幫親兵,是如何算計他的。

    只是腦子裡想著,那兩個小兵的話,以逸待勞……

    以逸待勞,趁敵不備,攻其弱,趁己長,以守為主,守中代攻,勝則屈人之兵。

    “對了!如果用在如今青州城的局勢上,似乎也是未嘗不可。”

    趙默猛的站起來,臉上說不清楚是驚喜還是驚嚇:“已經聽說過白兄弟的那位師父不少傳說,武功奇高,文采無雙,更是煉丹好手,如今居然連這謀略,也是如此神乎其神,若非白兄弟質疑隱瞞其師去向,我真想見一見這位當世奇人。”

    如果白晨知道,自己為方子妍安排的連環計,被趙默用到戰事上,不知道會是何等表情。

    ……

    說起此刻的白晨與沐婉兒,已經入了滄州,滄州比青州城更大,因為地理特殊,屬於蜀地各州府的關口要城,所以守軍也更多。

    神策軍除了小股的兵力,遊走在滄州城外,偽裝成山賊團夥,騷擾當地城鎮的百姓,根本不敢侵擾滄州。

    自進了滄州,沐婉兒倒是輕鬆許多,心情也不似先前那麼糟糕。

    “如今我們身處滄州城內,滄州四通八達,有許多路可以抵達涼州,神策軍再想攔我們,已經是不可能了,如今我們只消對付江湖中人,而且滄州城內有我唐門的分舵,我已經將消息傳出去,相信用不了幾日,唐門就能收到消息,如今我們的計畫也算完成了一半。”

    白晨靠坐在酒桌前,很不文雅的翹著二郎腿,十足的流氓品性。

    “接下來,就沒沐姑娘你什麼事了,我們就在此別過吧。”

    沐婉兒一聽白晨的話,頓時不高興了:“白晨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啊,雖然我們一路同行,可是你的目的是向唐門傳達消息,而我是向涼州天策軍傳達消息,從始至終我們就不是一路人,接下來就是我一個人的戰爭了。”

    “白晨,你不要亂來。”沐婉兒知道白晨一直對阿古朵的死,耿耿於懷。

    原本自己在他身邊,還能勉強約束一下白晨。

    如今他是擺明瞭要擺脫自己,其目的不言而喻。

    只是,白晨對沐婉兒的告誡充耳不聞:“哪能呢,我可是很愛惜自己的性命。”

    “不會才怪。”

    兩日前,阿古朵死的那天,白晨就找到一處神策軍的分營地,然後不顧一切的大開殺戒。

    沐婉兒知道白晨心中怨怒,也就沒有阻攔,讓他發洩一下也好。

    誰知道,當晚白晨又找了一處數十人的江湖中人,摸清底細後,又是一通亂殺。

    如果不是神策軍行動隱蔽,恐怕白晨早就殺的天昏地暗了。

    “好吧,我就實話直說吧,我是嫌你太弱了,對我來說就是個累贅。”

    這話也就白晨敢對沐婉兒說,沐婉兒氣的那叫一個七竅生煙。

    “姓白的,你別在本小姐面前充大爺,你的小命如今還在我手中,我現在是鬥不過你,可是我師門要弄死你,比弄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行,你跟著,小爺我就不信,你能跟我到天涯海角。”

    “你別說,本姑娘便是跟定你了,刀山火海,你敢去,我就敢跟。”

    “說的那麼曖昧做什麼?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們小倆口私奔呢。”

    “反正你若是敢拋下我,我便回青州城,告訴秦可蘭,說你在半路上輕薄了我,還與一個苗人小丫頭私定終身。”

    “行啊,此事完了後,咱們便一起去唐門,我找你師父提親去。”

    “要提親也是你師父找我師父提親,懂得叫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到時候本姑娘便在唐門等著尊師大駕光臨。”

    兩個倔脾氣,又一次的鬥起嘴來。

    這些日子與白晨廝混起來,沐婉兒的嘴皮子也越發的利索。

    而且如果一個女人不要臉起來,的確是相當可怕的。

    幾番爭鬥下來,白晨居然沒占到便宜。

    白晨惱羞成怒,啪的一聲,把酒杯摔在地上,不管酒樓內錯愕的目光,轉身就走。

    “你去哪裡?”

    “青樓,老子去嫖去,你敢來否?”白晨看到沐婉兒一陣青紅臉色,頓時笑了。

    終於抓到你這小丫頭的軟肋了,看你還不就範。

    “去就去!難道本姑娘怕你不成?”沐婉兒咬著銀牙,一臉決然。

    早該猜到白晨的無恥,之前就不該撂下狠話,如今進退維谷,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繡坊,這家有格調,就這家了。”白晨抬頭看了眼眼前這家青樓。

    繡坊是三層閣樓,門前粉豔花簇栽植,門梁上有一個漂亮的紅花印刻,門內隱隱聽到琴聲悅耳,引人駐足。

    只是讓人奇怪的是,門前沒有招攬客人的女子,也沒有伺候拉客的小廝。

    白晨正要進去,沐婉兒卻攔住他,一臉錯愕的看著白晨:“你要去這家?”

    一看到沐婉兒驚怒的表情,白晨就是一陣爽快:“怎麼?怕了?”

    哈哈——

    說罷,白晨根本就不看沐婉兒那張氣的直抖的臉部表情,大笑著進入繡坊。

    進了繡坊,發現大廳內的客人不多,白晨心想著,應該是白天客人不多。

    閣樓間有粉衣女子走動,只是服飾有些相似,都是盤著雲鬢,沒有雲鶯燕繞,處處透著一股清淡與優雅。

    其實這也是白晨第一次來青樓,不過在影視劇裡看的可多了,立刻尋了一張大桌子坐下。

    “老鴇,給我找兩個姑娘來,要漂亮的,陪少爺我喝酒,本少爺銀子大把大把的。”


[ 本帖最後由 filex0630 於 2016-5-16 13:18 編輯 ]

TOP

第九十二章 花間小王子

   白晨這話一出,店內的所有男女,全都舉目望來。

    白晨一愣,再看那些女子,個個面露兇惡,眉宇間更是流露出厭惡之色。

    幾個粉衣此著雙劍的女子從正中央樓道沖下,個個都是殺氣騰騰。

    為首女子年逾三十,髮鬢梳妝也是更顯尊榮,體態苗條豐韻,單從身材來看,根本看不出年齡。

    修為更是不俗,比之白晨還要強上不少,隱約間有先天中期的修為。

    此女是唯一一個手持單劍,手中長劍裝飾偏于華麗,劍身透體湛藍,似是以非鐵金屬打造。

    這些女子個個都是貌美如花,卻又身手不凡。

    白晨啞然失聲,張著嘴巴錯愕的看著這些女子。

    自己莫不是進了家黑店吧?

    敢在這繁華鬧市開黑店,這膽子真不是一般高。

    “小子,膽子不小,敢來我繡坊搗亂,真當我繡坊無人?”

    為首女子憤恨不平,店內少數幾個男子也都是義憤填膺,對白晨怒目相視。

    “額……敢問前輩,這不是青樓嗎?”

    白晨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所有人都怒了,堂堂七秀繡坊,如今居然被個小子稱之為青樓。

    這可不是搗亂這麼簡單,這是對七秀的羞辱。

    沐婉兒肚子都笑痛了,只是恰到好處的與白晨保持距離,擺明瞭與他沒有任何瓜葛。

    白晨左右顧盼,發現這店中的男子,全都是年輕才俊。

    每一個都是風姿卓絕,個個英氣逼人。

    有些淡雅如風,有些桀驁瀟灑,有些則是書生雅士裝束,可是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帶著幾分真氣流動,顯然都是江湖中人。

    “婉兒,你怎麼在這?”這時候,一個男子從人群中走出來,看著沐婉兒雙眼都要放光了。

    這男子一襲黑色華服,身材高大皮膚略黑,一張端正的臉龐偏偏長了個鷹鉤鼻,直接將端正的臉龐給毀了,讓人看上去就會心生警惕。

    沐婉兒看到這人的時候,眼中厭惡之色一閃而過。

    不過這男子卻像是沒看到般,熱情的走上前,就想拉住沐婉兒雙手。

    沐婉兒直接躲開男子的抓握:“林天,我與你沒熟到那地步。”

    白晨此刻正為眼前事宜頭疼,看到沐婉兒與林天,頓時喜上眉梢。

    “林兄,你可害苦我了。”白晨已經自來熟的走到林天身邊,拍著林天的肩膀。

    “你是誰?”林天臉色一沉,他可不想與白晨拉上什麼關係。

    “林兄,你怎能翻臉不認人了,是你說你來青樓玩,我便跟隨在你身後,你前腳剛入,我後腳就進來了,怎麼這時候說不認識我了。”

    “林天,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白帝城勢大,可是我七秀坊也非任你欺辱之輩,今日若是不將話說清楚,便不要走出這裡。”

    為首女子一聽白晨的話,頓時認定事實。

    想想也是,一般江湖人怎麼可能不知道繡坊是七秀坊的分堂,若非這小子被人誤導,怎麼可能將繡坊當作青樓。

    “閣下,你休要血口噴人,我與你根本不認識,莫不是你當我好欺負不成?”林天眼中殺氣騰騰,眼中凶光畢露。

    白晨立刻退開兩步,警惕的看著林天:“林兄,這點小事,你居然就想殺人滅口?好好好……我招惹不起你,我走就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行了吧,前輩,在下得罪了……就此告辭。”

    說著,白晨頭也不回,直接往外走。

    可是沒走兩步,便有幾個年輕男女從外走來,其中一女子玉釵插鬢,眉間一點朱砂,目光如星輝點綴,背後也是背著雙劍,嘴角帶著一絲自信的笑容,那張絕美的容顏說不出的意氣風發。

    “兄台,話沒說清楚,怎麼就急著走。”

    “七秀程仙依。”沐婉兒看到女子的時候臉色一愣,可是再看女子身後幾個男女,臉上露出疑惑。

    程仙依步履輕妙,漫漫走到沐婉兒身邊:“呵呵……原來婉兒妹妹也來了,倒也好,省的我再找人通知你。”

    “唐門沐婉兒,哈哈……這下倒好三英四傑全都集齊了。”其中一高達男子豪邁大笑起來,這男子聲音洪亮,胸前敞露,半臉絡腮鬍子,不過看起來年紀不算大。

    “啊……哈哈,原來是你們三英四傑的聚會,婉兒,你騙的我好苦啊,我就不打攪你們,失陪。”白晨打算灰溜溜的逃走。

    結果這下沐婉兒都不幹了,白晨把髒水潑在林天身上她願意,可不代表她就可以容忍白晨把髒水往自己身上潑。

    特別是白晨居然叫自己名字,沐婉兒可不覺得,自己和他已經熟到這種地步了。

    不過,程仙依可不會被白晨插科打諢過去,靈眸閃過,走到白晨面前攔住其去路:“公子如何稱呼?”

    “他呀,江湖人稱花間小王子,採花大盜白晨是也。”沐婉兒抿嘴偷笑:“便在幾日前,途遇一個苗人小丫頭,直接便壞了人家清白。”

    沐婉兒這話一出,立刻引來所有人的殺氣。

    在場的除了七秀弟子,其他的都是江湖中的年輕豪俠,還有年輕一輩中,最傑出的七個人。

    如今遇到一個**賊,怎能輕易放過。

    “原來是個**賊!先前你出口污蔑於我,現在還有什麼好說?”林天獰笑的看著白晨。

    “婉兒,你怎能如此對我?我對你一片真誠,你不領情便罷了,為何還要如此當眾羞辱我?”白晨欲哭無淚,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他可不會束手就擒,再不濟也要把沐婉兒拖下水。

    白晨悲憤欲絕,那表情似是真有無窮情誼難訴,指著沐婉兒許久,終究還是放下手。

    “罷了罷了……既然你如此絕情,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白晨眼角擠出幾滴淚水,輕輕一抹,卻是勾起傷心事,嘴裡嚷嚷自語……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眾人聞之動容,便是那些七秀弟子,都少了憤怒,有的只是同情與憐憫。

    啪啪啪——

    一陣清脆掌聲響起,一個芳影從閣樓間走出。

    白晨放眼望去,卻見來者正是當初朝思暮想的佳人,梅絳雪。

    “師叔。”程仙依看到梅絳雪出現,立刻欠身行禮。

    “白晨,多日不見,你的文采倒是長進不少。”梅絳雪盈盈走來,白晨一陣尷尬,目光左右顧盼。

    “梅前輩,許久不見,您風采依舊,美豔動人。”

    此刻白晨哪裡還有為情所傷的表情,一臉嬉皮笑臉。

    “師叔,你認得他?”程仙依疑惑,三英四傑也是一臉疑惑。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怎麼一會自稱嫖客,一會又做那採花大盜,然後又變成了癡情郎。

    “認得,怎麼不認得,我那兩弟子可是被他害的不淺。”

    梅絳雪眼中似乎滿是怨氣:“便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兩位師妹近日魂不守舍,便是因為他?”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將這小子拿下!”梅絳雪厲聲一哼,眾七秀弟子再不遲疑,立刻執劍將白晨包圍。

    有這位女魔頭在此,白晨可不敢放肆,哭著臉束手就擒。

    十幾把劍,架在脖子上,白晨無奈的看著梅絳雪。

    他可不認為自己這點微末道行,能夠在梅絳雪面前放肆。

    梅絳雪臉色冰冷,走到白晨面前:“白晨,今日你若是不給我個交代,便休想走出這門。”

    “前輩,我又沒得罪你,你至於這麼折騰我麼?”

    “沒得罪我?你倒是好記性,洛水三千,只飲一瓢,若非你這句話,我那兩徒兒怎會日漸消瘦,無故的入了絕情穀,去守那三十年的情癡塚?”

    “原來前輩你一聽到啦……”白晨滿臉通紅。

    “整個客棧,誰沒聽到?你說我兩個弟子,哪個不比秦可蘭強?你為何只要那秦可蘭,卻對我那兩徒兒如此絕情?”

    眾人也算聽明白了,這小子不是什麼淫賊,可是比起淫賊更加可惡,處處留香,自命風流。

    不過這也算是一種資本,畢竟不是誰家的弟子,都能讓七秀女子傾心,而且一次還是倆,憑這點就足以讓在場的少年俠客們垂首相拜。

    當然了,這種資本白晨也不想要,心中後悔當初怎麼就和那兩個七秀丫頭糾纏不清。

    梅絳雪這是在為自己的弟子洩憤,梅絳雪臉上那個氣。

    “當時我聽說你接了個任務,你與唐門沐婉兒兩人前往涼州,心想著你若是死在神策軍手中也好,省的我那兩徒兒還癡念著不放,偏偏你這小子命硬的可以,七星中的四個,全部折損在你手中,你怎麼就不痛快點死了?”

    眾人聽到這話,全都變色譁然,燎王麾下七星之名,誰人不知無人不曉。

    就算是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如果遇上了,也未必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白晨居然殺了其中的四個,每個人看向白晨的目光全都變了。

    梅絳雪冷哼一聲:“你們還不知道吧,此人最近可是出盡了風頭,神策軍發瘋一樣尋他,萬金懸賞他的腦袋,當真值錢的很。”


[ 本帖最後由 filex0630 於 2016-5-16 13:23 編輯 ]

TOP

第九十三章 他最出色的可不是武功

    在場眾人對神策軍全都深惡痛絕,在聽到梅絳雪的話後,自然更不可能為了賞金,便取白晨性命。

    “沒想到半個月不見,你的修為又有如此進境,木門的伍氏兄弟,鐵扇門的高虎,奇人府的宗瑞,這些可都是老江湖,結果個個都死在你手中,你還真是煞星,讓我算算,死在你手中的神策軍和先天高手有多少了。”

    梅絳雪沒好氣的說道:“就我所知道的先天高手,就超過三十人吧,前兩天城外三十裡的那個神策軍的營地,也是你屠的吧?前前後後怎麼也有兩三千神策軍了吧?”

    呼——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所有人加起來的戰績,恐怕都沒有白晨一個人的輝煌。

    “你既然敢與神策軍千軍萬馬對陣,為何就不敢面對我那兩徒兒?”

    “若你是男人,便乾脆點,直接的對我兩個徒兒說,是去是留,我也不強留你。”

    沐婉兒現在都快樂瘋了,這麼久,她終於遇到一個,能夠治得了白晨的人。

    同時沐婉兒還不甘寂寞的在旁煽風點火:“你不是能說會道麼,三言兩語,便騙的人家苗人小姑娘與你互換信物,如今怎麼不說了?”

    白晨心一橫,索性說道:“前輩,非是我不願,而是我不能啊,這唐門小丫頭可是指天發誓過,若是我敢移情別戀,她就要親手取我性命。”

    梅絳雪眯起眼睛,慢悠悠的走到沐婉兒面前,沐婉兒感覺一絲寒意。

    任她如何輕狂驕傲,面對梅絳雪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敬。

    這位當年的名頭,比起自己可要兇狠的多,說是女魔頭也不為過。

    “怕又是一個被你偷了心的小丫頭吧。”梅絳雪冷哼道:“這才幾日,你又與多少個女子發生了關係?來……說來與我聽聽。”

    三英四傑看著白晨的目光都變了,大部分都是崇拜。

    尤其是幾個男的,那個大鬍子在聽說白晨殺了如此多的神策軍後,恨不能拉著白晨細細詳談。

    至於其他幾個人,看那期待的目光,更像是想向白晨取經求道。

    “你先負我兩徒兒,如今還闖入我繡坊之中,輕薄我七秀弟子,你說此事該當如何了結?”

    “前輩說了算。”白晨低著頭,一臉無奈。

    反正梅絳雪現在就是刀俎,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再說了,梅絳雪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初戀’,雖然只是單相思。

    當然了,白晨也知道這女魔頭,就是擺明瞭敲詐。

    “十顆靈動寶丹。”

    所有人咋舌,梅絳雪這是要逼死白晨吧?

    別是白晨只是個無名小卒了,便是七秀這樣的大派,想要在短時間內拿出十顆靈動寶丹,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靈動寶丹是什麼?

    一顆就等於是一個先天高手!

    一個煉丹宗師一輩子能不能煉製出十顆靈動寶丹,都未曾可知。

    梅絳雪居然要白晨十顆靈動寶丹,這分明就是不給活路。

    只是眾人都不敢言語,梅絳雪的凶名,可比他們這些後輩要顯赫的多。

    即便是程仙依在自己這位師叔面前,都是大氣不敢喘,至於其他人,連三丈之內,都不敢站人。

    白晨卻是暗中松了口氣,早知道梅絳雪是有意敲詐。

    這女魔頭秉性如此,就喜歡佔便宜。

    當然了,相對于白晨來說,能夠如此簡單的糊弄過去,倒是一件幸事。

    畢竟闖入七秀坊分堂,然後大搖大擺的召激,如果是其他門派的話,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梅前輩是算准晚輩會來滄州的吧?”白晨心中小小的松了口氣,不就是十顆靈動寶丹麼,還以為要上刀山下火海。

    “你以為呢?”梅絳雪不置可否。

    程仙依突然記起來,前些時候,梅絳雪突然來到繡坊,而且沒有任何原由。

    程仙依一直以為,梅絳雪只是在此小歇幾日。

    如今才發現,梅絳雪這分明就是在等著白晨‘落網’。

    “材料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什麼時候交貨,什麼時候放你走。”

    “麻煩前輩幫我準備一間清靜點的房間。”

    “帶他去添香居。”

    “師叔,這不大好吧,這十顆靈動寶丹,可不是說煉就可以煉出來的,不說他會不會煉丹,即便他是煉丹宗師,也未必就煉的出十顆靈動寶丹,若是他一輩子都煉不出來,難道還要囚他一輩子嗎?”

    沐婉兒目光閃爍,臉上也是隱隱急切,早知道就不趟這趟渾水了。

    本以為白晨跑這繡坊,最多也就鬧出一點誤會。

    誰知道,繡坊裡居然藏著這位女魔頭。

    如今梅絳雪是鐵了心為難白晨,這小子也是,平日裡那份機靈死哪裡去了,居然二話沒說,答應了這麼沒譜的要求。

    梅絳雪冷笑一聲:“別人我不知道,可是他肯定可以,那小子最出色的可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煉丹術,東方小丫頭,你們萬花穀裡的兩個老鬼都比不上這小子的煉丹術。”

    東方晴臉色一沉,梅絳雪再如何張牙舞爪,也與她無關。

    可是梅絳雪居然說兩位尊者的煉丹術不如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這不就變相的說,萬花谷的煉丹水準不如一個毛頭小子麼?

    萬花穀可是最擅長的便是醫術和煉丹,可以說天下間,能找到與萬花穀在煉丹上持平的門派,基本上沒有。

    而兩位尊者可是除了幾位老祖宗之外,當世煉丹水準最高的那幾個人中的兩個。

    那可是煉丹大宗師級別的存在,比之掌門更加受人尊崇。

    “你別不服氣,那兩個老鬼都服氣了。”梅絳雪嫣然笑起,美豔不可方物:“你若是不信,大可親自去比一比,不過那小子最喜歡你這種可人的小丫頭,哈哈……”

    “梅前輩,白晨他真會煉丹?”沐婉兒問道。

    “反正萬花穀兩個老鬼最近學會的補心丹,就是這小子親自教會的,而且為了與這小子學煉丹秘術,可是答應做他門派的客卿長老。”

    眾人一片譁然,這不會是真的吧?

    就連三英四傑中的東方晴的臉色,都有些不敢相信。

    兩位尊者的煉丹水準,那可是超越了宗師。

    特別是這次回萬花穀,據說又有不小的突破,已經位列大宗師級別。

    可是,如果按照梅絳雪所說,兩位尊者在白晨面前,什麼都不是。

    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當初為了學習更高水準的煉丹術,自己可是拉著自己父親,祈求兩位尊者收自己為徒。

    結果,兩位尊者說,自己天資夠了,可是水準不足。

    等到自己什麼時候能夠煉出一顆靈動丹,什麼時候才會考慮收自己為徒。

    靈動丹和靈動寶丹可不同,靈動寶丹是百分百可以讓後天九階的高手晉升先天境界。

    可是靈動丹只有三成的成功率,這其中的差距和簡直,可想而知。

    東方晴也在半年前,機緣巧合下,煉製出一顆靈動丹,為此她還興奮了三天三夜。

    只盼著兩位尊者回來,到時候就會收自己為徒。

    可惜兩位尊者回來的時候,自己正巧不在萬花穀中。

    不過來日方長,雖然至今才煉製出一顆靈動丹,可是卻是鐵打的事實,任何人都無法磨滅的。

    只是,自己所期盼的,卻在梅絳雪面前,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倒也不急,反正半個時辰後,自見分曉。”

    梅絳雪不急不緩的說道,東方晴眼前一亮,就像是抓到梅絳雪語句中的漏洞。

    “梅前輩恐怕是不瞭解煉丹之道吧,一顆靈動丹都需要一個時辰的時間,成功率在兩成左右,如果要煉製靈動寶丹,需要更加高超的煉丹技巧,還有更加繁瑣的火候控制,更要穩定藥性與靈性的相輔相成,沒有三個時辰是不可能開爐的,還有這個成功率嘛,我就不說了……就算那個小子有煉丹大宗師的水準,就算他第一顆就成功了,你說半個時辰見分曉,也是癡人說夢。”

    東方晴沒煉製過靈動寶丹,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水準,現在煉製靈動丹都還很勉強,去嘗試靈動寶丹,只不過是浪費材料罷了。

    可是這個過程,她卻是相當清楚明瞭。

    只是,東方晴話音剛落,白晨突然從廂房中走出來,在三樓的閣樓上朝下喊了句。

    “前輩,你怎麼才給我準備五份材料,這不是浪費我的時間嗎?”白晨不滿的叫道:“你直接拿十份給我,我好一次性煉出來,如今只給了五份材料,我要開爐兩次。”

    東方晴瞪大眼睛,滿臉的憤怒。

    見過狂的,沒見過這麼狂的。

    合煉丹藥?

    這不是開國際玩笑麼。

    這小子不會是炒蠶豆炒了一鍋當作丹藥吧?

    這種合煉丹藥東方晴也會,不過是煉一品、二品的丹藥。

    靈動寶丹是十品超品丹藥,如今白晨居然聲稱,要十份丹藥一起煉。

    除了一爐爐渣之外,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誰知道梅絳雪卻是毫不在意,就好象白晨所說的全是真話。

    “你先練好那五份材料再說,不要告訴我,你這麼久了,還沒開爐。”

    “已經煉好五顆了。”

    東方晴幾乎就要衝上去理論,不過梅絳雪一把抓住東方晴。

    同時梅絳雪微笑的看著閣樓上的白晨:“這位是藥尊者與毒尊者的弟子,你也算是她的長輩,不介意她觀摩學習一下你的煉丹過程吧?”

    “我可以說不嗎?”

    “當然……不行。”梅絳雪很肯定的回答道。

    沐婉兒已經直接走上樓道,她對白晨,已經到了自來熟的程度,完全不需要白晨或者梅絳雪點頭同意。

    東方晴則是很小心翼翼的在梅絳雪的首肯下才上樓。

    程仙依則是拉著梅絳雪撒嬌:“師叔,我還未見識過煉丹大宗師的煉丹,不如也讓師侄看看吧。”

    三英上樓了,四傑和幾個年輕才俊則是眼巴巴的看著,心裡想要上樓,去見一見白晨是否真如梅絳雪所說的那般。

    只是梅絳雪很認真的看著眾人:“誰還想去見一見?”

    “我!”最先出聲的是那個胡渣漢子,看起來他的脾氣與外表一樣耿直,明顯是沒聽出梅絳雪話中意思。

    “我七秀最近剛收的幾個新弟子,手中缺些稱手的兵器,你鑄鐵門不知道可否為七秀量身打造一批?數量不多,比起你們供應朝廷的少太多了,只需要一百對湛光劍。”

    梅絳雪的語氣平淡,完全把這件事當作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只是這平淡的語氣,說的可不是平淡的話。

    七秀弟子修的劍法大部分都是以雙劍為主,而普通的七秀弟子,所使用的都是青玄劍,是一種制式雙劍。

    而湛光劍則是先天期以上的精英弟子使用的,做工、材料、價值可比青玄劍高了十倍不止。

    梅絳雪一開口便是一百對湛光劍,這可是數十萬兩的單子,梅絳雪卻是一張口就白要,只要是人都不可能答應。

    胡渣漢子頓時停下腳步,為難的看著梅絳雪,這可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

    為了看一眼煉丹大宗師的煉丹過程,這本來的確是一件幸事,說是一眼萬金也不為過。

    畢竟江湖上,被認可的煉丹大宗師,也就萬花穀兩位尊者。

    如今又冒出這位新晉煉丹大宗師,一旦確認的話,那麼必然受到萬千追捧。

    如果運氣好,拉攏結交上的話,別說幾十萬兩,就是幾百萬兩也是物超所值。

    在胡渣漢子猶豫之際,一個颯逸男子走上前,這年輕男子背後背著一把大劍,腰間還掛著一柄輕劍,散發披肩卻不顯淩亂,身上華服顯貴。

    此人便是四傑中的萬劍山莊少莊主葉楓,萬劍山莊與鑄鐵門一樣,都擅於打造兵器。

    不過萬劍山莊多年封閉,直至近年才又重新開放,廣收門徒。

    葉楓則是代表萬劍山莊,與年輕一輩結交,廣納群賢。

    “晚輩代表萬劍山莊,願意接下這單子。”

    “葉公子。”梅絳雪的笑容可掬,眼睛都快笑的睜不開了:“姑娘們,將葉公子請上樓,葉公子這一百對湛光劍絕對物超所值。”

    眾人額頭冷汗,此刻的梅絳雪,還真像是個老鴇。

    只是這一刀落下,還真是乾淨俐落。

    看到葉楓代表萬劍山莊接下這單子,鑄鐵門的王不一也待不下去了。

    雖然表面上鑄鐵門與萬劍山莊和平共處,可是還是存在不少利益之爭,畢竟兩個都是以鑄兵聞名於世。

    如果萬劍山莊接的下,他鑄鐵門接不下,這反而會落人口柄。

    “晚輩王不一也願意接。”

    梅絳雪的笑容更燦爛,玉指輕搖:“這可不行,現在代價也翻倍。”

    樓上的白晨看著梅絳雪,他從來沒發現,原來梅絳雪是如此的奸商。

    “前輩,這可不在我們的約定之內。”白晨當然不能看著梅絳雪利用自己賺的盆滿缽滿,自己卻只能幹瞪眼。

    “三七分。”梅絳雪回過頭,很乾脆的說道。

    “五五成。”

    “成交。”

    這些江湖上的名士少俠,何曾見過這種**裸的利益交流,一個個都看的目瞪口呆。

TOP

第九十四章 深不可測

    “諸位也看到了,若是想去見一見煉丹水準的極致,就不要錯過這次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王不一一咬牙,恨恨道:“好,翻倍就翻倍!不過晚輩醜話可是說在前頭,若是他的表現,未能盡如人意,晚輩可不認這單。”

    梅絳雪瞥了眼白晨:“白晨,你可聽到了,若是你敢耽誤本宗的買賣,我便將你抽筋拔骨!”

    白晨突然抬起雙手,火紅色的火焰在掌心中燃燒。

    “掌心火!”東方晴眼中大亮。

    她知道在煉丹術中,有一門高深的技巧,那就是不借助外力,只以自身的功法釋放出火焰。

    而根本不同的功法,所能釋放的火焰,不盡相同。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這類掌心火絕非普通的火焰可比。

    普通的火焰只具備加溫催化作用,而以內力催生的火焰,具有更多的靈姓,更高的溫度,當然了,也比普通火焰更難掌控。

    “晚輩願意出兩百萬兩銀子,一睹白兄風采。”

    四傑中最胖的一人黃金財,千萬不要被他肥碩的腰圍所迷惑,他所擁有的可不只是這身贅肉和黃金門少當家的身份,他的武功,絕對不弱于三英四傑中的任何一人。

    當然了,真正讓他聞名江湖的,是他一擲千金的豪爽,同時他也秉逞了黃金門不做虧本買賣的宗旨,是個十足的殲商。

    三英四傑中,只剩下最後一人高飛,他是丐幫幫主的得意門生。

    他苦笑的看著眾人,雖然穿著不似乞丐,可是他的手頭也絕對不會闊綽。

    若是其他四傑不出聲倒也罷了,如今只餘下他一人,他是要錢沒有要人情也沒有。

    梅絳雪戲謔的看著高飛:“你不去麼?”

    “前輩說笑了,晚輩可沒有幾位兄台那麼豪爽,還是在下面喝一喝免費的小酒,就不打擾幾位的雅興了。”

    “高兄,你若是有需要,小弟願意傾囊相助,為高兄爭個名額。”黃金財豪言說道。

    對於黃金財來說,區區兩百萬兩銀子,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能夠讓高飛欠個人情,還能壓一壓四傑中隱有第一人之稱的高飛一頭,這個買賣絕對值得。

    而且,他太清楚高飛的為人,是絕對不可能接受這兩百萬兩。

    “黃兄仁義,在下心領了,只是這買賣在下實在不敢做。”

    “晚輩也願意花兩百萬兩,一睹煉丹大宗師的風采。”

    這時候林天開口了,一臉傲氣,原本他是對煉丹沒什麼興趣。

    不過看到三英四傑中的高飛沒有一睹的資格,他的心思就熱火起來。

    他自問自己的出身、實力,每一項都不弱于三英四傑,只是一直苦於不得江湖人士的承認,如今有這機會,他自然不願錯過。

    只是,梅絳雪對林天卻是相當不感冒,或者說是對林天身後的白帝城,並不買帳。

    “林少俠就別參合了,以你的資質再練上幾年再說吧。”

    梅絳雪這番話,可是**裸的打臉,林天的臉色一陣青紅。

    咬著牙想要反駁,可是一想到梅絳雪的狠辣,又強壓下心頭怒火。

    不就是七秀與白帝城有間隙,至於拿他這個晚輩撒氣麼。

    雖然白晨小露了一手,不過東方晴對白晨還是抱著很大的懷疑。

    其一就是白晨太年輕了,就算他打娘胎裡開始學習煉丹術。

    哪怕他有無窮無盡的材料,可以供他揮霍,也不可能可以到大宗師的級別。

    至於其他人,也對白晨抱著很大的懷疑。

    白晨所有的傳聞都太過匪夷所思了,而且全都出自梅絳雪之口。

    讓眾人懷疑,這是不是梅絳雪故意放出的煙霧彈。

    不過很快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東方晴相信,不論白晨使什麼手段,都難逃她的法眼。

    因為煉丹師的地位尊崇,所以在江湖上有太多的騙子。

    這類騙子都有一個共同特徵,那就是靠著某些手段,將早已準備好的丹藥,充當剛剛煉製出來的丹藥。

    東方晴就現場揭穿過不少的騙子,她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如果梅絳雪介紹白晨的時候,靠譜一些的話,東方晴或許還勉強能夠接受。

    可是梅絳雪居然把白晨說成,比肩兩位尊者,甚至是超越兩位尊者的煉丹師,東方晴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相信。

    白晨拿出玉王鼎與火琉璃,玉王鼎的功效比起以前的墨痕要好上太多了,雖然比不上兩位尊者的藥王鼎與毒王鼎。

    火琉璃則是可以更加節省白晨的內力損耗,以前白晨煉製靈動寶丹的成功率相當之低,一方面是因為鼎爐的緣故,還有一方面則是個人修為以及煉丹級別的限制。

    如今不同了,不論是煉丹級別還是個人修為,都有不小的突破。

    特別是個人修為突破先天,讓白晨不需要刻意的收斂內力,至少煉製靈動寶丹的時候,不會有太大的損耗。

    梅絳雪來到相仿內,同時命令弟子又取了十份材料。

    “前輩,不是說好只煉十顆的麼?”

    “五顆與十顆對你來說有區別麼,反正都是一爐的事情,何況這次可是收了門票,自然要讓諸位少俠物有所值,你說是不是?”

    梅絳雪一臉殲猾笑容,讓白晨恨得牙癢癢,偏偏生不起氣。

    白晨無奈,只能將材料一股腦的送入丹藥。

    只是這舉動立刻讓東方晴抓到把柄,立刻開口道:“你真的會煉丹?靈動寶丹的煉製過程那麼精細,如果將所有的材料全部送入鼎爐內,藥姓混雜在一起,只會讓材料變成爐渣,你這根本就是在浪費材料,而且還是十份材料,我覺得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請便。”白晨撇撇嘴道。

    梅絳雪雖然見識過白晨的煉丹,不過被東方晴說的,也有點沒有底氣。

    “白晨,這些材料可是價值百萬,你可不要亂來。”

    “前輩,你這次賺的都夠我開十次爐了,至於這麼小心麼?”

    白晨平淡的回應梅絳雪的質疑,同時雙掌開始冒出火光,火光籠罩火琉璃。

    原本豔紅的火琉璃,立刻散發出一陣灼熱的溫度。

    東方晴還未離去,她覺得白晨是在故意氣走自己,免得被自己的法眼揭穿,所以她選擇留下。

    而白晨一開始煉丹,她的意見又來了:“你這麼煉丹真的沒問題?一開始就將溫度提高這麼多,裡面的藥姓需要循序漸進,慢慢催化的。”

    只是,此刻白晨可沒心思去與東方晴爭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即便這些步驟早已銘記於心,可是在煉製的過程中,不容有半點閃失。

    “嗯?”東方晴眉梢微微一擰,因為她嗅到了幾種不同的材料所逸散出來的藥香。

    心頭微微一詫,一般來說,這麼多材料放在一個鼎爐內煉製,只會讓藥姓與靈氣混雜,從而導致只會出現一種混合的藥味。

    可是此刻逸散出如此多種味道,那只能說明藥姓並沒有混雜在一起,反而是被很好的區分開。

    “這是什麼手法?”東方晴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程仙依看了眼東方晴,看到她臉上的疑色,小聲問道:“東方姑娘,可是發現了什麼端疑?”

    “我曾經聽家父說過,有一種失傳的煉丹手法,是可以將混雜的材料,同時煉製,卻又能保持藥姓不雜,靈姓不失,只是這種手法即便是家父也是聽長輩提及的,他也沒真正見過,所以我也不敢肯定。”東方晴搖了搖頭,拋開心中疑惑。

    這種手法可是上古所遺留的手法,時至今曰早已失傳,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程仙依則是疑惑的看了看東方晴,又轉向白晨。

    不得不說,白晨的煉丹過程,是她所見過的少數幾次煉丹過程中,最行雲流水,最賞心悅目的一次。

    整個過程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拖遝,沒有一絲的慌亂,她所能看出的也就這麼點。

    可是,落在東方晴眼裡,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東方晴眼裡,這火候的把握,已經到了完美的地步,就好像是有一個時間表一樣,清晰、明瞭。

    很多時候,東方晴都在感覺到氣味的變化,心裡想著,差不多要控溫了,白晨就已經先一步完成了相應步驟。

    有時候,她在想這藥味太濃,是不是靈氣消散太快了,下一刻藥味完全消失,所有的靈姓藥姓全都被收斂入鼎爐之中。

    還有更多她看不明白的手法,還有更多她想不通的步驟。

    可是不得不說,白晨的整個步驟,在她的眼裡,是絕對的完美。

    無懈可擊!東方晴不是不想反駁,是她根本就找不到突破點。

    就連最開始時候的幾個自以為是的漏洞,此刻卻意愚非凡,根本不是自己最初想的那麼簡單。

    每一個步驟,都有著森嚴的要求,前後呼應。

    很多時候,東方晴都忍不住在心頭驚呼,原來煉丹還可以這麼煉。

    比如說最開始的時候,多種材料同時下爐,可是一直等到現在,當其中兩味材料的氣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靈動寶丹至關重要的一種藥姓,東方晴才明白,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

    此刻的東方晴,即便是看到其中某個步驟,不符合常理,她也不敢再開口反駁。

    她要等著看後面的步驟,是否與前面的步驟呼應。

    而且很多時候,她也不明白這些步驟到底有什麼作用。

    很多原本煉製靈動寶丹的步驟,白晨沒有用,而白晨所使用的步驟,東方晴也看不懂。

    這就好比一個精密的程式,大體上的結果是一樣的,可是兩個程式師所編出來的程式未必相同。

    “東方姑娘,你看他的煉丹水準如何?”

    一旁的黃金財挪了挪胖悠悠的身子,他看不懂煉丹,不過他有著商人最基本的察言觀色,從始至終,他的目光大部分時候,都停留在東方晴的臉上。

    他可不是在觀察東方晴有多漂亮,他是想從現場唯一能夠最準確瞭解白晨價值的人臉上,判斷出白晨的價值所在。

    東方晴很不情願,她發現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沉默了許久,東方晴才非常不願意的吐露出一句話:“深不可測……不在萬花穀兩位尊者之下。”

TOP

第九十五章 個人價值

    一句話,足以說明一切。

    一個年紀與他們相仿,可是煉丹水準達到兩位尊者那個級別的人。

    其價值到底如何?

    很難用金錢來做一個準確的對比。

    不過眾人都知道,眼前這人絕對是……前途無量!

    當然了,此刻眾人更關心的是結果。

    黃金財已經雙眼放光的盯著白晨,他看的已經不是一個人,是一座座的金山。

    黃金門的勢力並不亞於其他幾個頂尖門派,可是又比不上其他幾個門派,因為他們欠缺底蘊,其他幾個門派,哪一個不是千年傳承,個個都是不朽的豐碑。

    不過黃金門前後創立,只有區區百年的時間,而且走的又是以商業為主。

    這也註定了黃金門不被大部分江湖人士所認可,百年的時間,也只是堪堪擠入頂尖門派之列,還是末尾的排名。

    不少門派可是窺覷著黃金門的財富和地位,誰不想取而代之。

    所以黃金門一直在尋求著突破,想要改變,想要得到江湖中人的認可。

    所以近年來,黃金門一直想要伸手去介入丹藥的市場。

    首先是丹藥對於江湖中人來說,是不可欠缺的,丹藥市場的利益也是非常可觀,可是江湖上的利益早已被分割完畢。

    而黃金門又沒有能夠影響整個行業的煉丹師,只有一些低級的煉丹師,都是那種爹不疼娘不愛的類型,要技術沒技術,要能力沒能力,偏偏供養起來還非常的耗錢的那一類。

    所以黃金門一直想要拉攏一位煉丹宗師。只是一般的宗師對於黃金門都是正眼不瞧。

    黃金門可謂是一籌莫展,所以黃金財才會對白晨如此的另眼相看。

    不管能不能拉攏,先打好關係再說。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每個人的雙眼都是彤彤有神,特別是東方晴與黃金財。

    東方晴是盡可能的記住每一個的步驟。盡可能的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得不說,白晨的一次演示,給她帶來的可不只是震撼。

    還有突破,許多以前不明白的道理,在這次的觀摩中,得以領悟。

    不過東方晴更多的還是不解。近乎一半的時間裡,東方晴都處於迷茫之中。

    她很想開口詢問,可是又拉不下這顏面。

    她先前可是把白晨說的一無是處,如今怎好去向白晨求解。

    不過白晨的最後一個步驟,她是看明白了。

    “回……迴光返照……”

    這是一個接近傳說的手法,沒有失傳。可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煉丹師,能夠施展出這招迴光返照的,屈指可數。

    如果說之前的步驟,白晨的煉丹水準是趨於完美,那麼這一手迴光返照,將所以的偏差,完美的收為。直接讓之前的漏洞,變成了最閃耀的亮點。

    所以逸散出來的藥性與靈性,被這個手法完全的收攏,然後化作更加精純的靈氣,送入鼎爐之中。

    白晨輕輕的打開鼎爐,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不過眾人看到鼎爐內,全身黑漆漆的爐渣。

    所有人不由得一陣失望,果然不可能,一個煉丹師的水準。就算再如何高,也不可能一次煉製出十顆。

    果然還是太托大了,沐婉兒則是幸災樂禍的看著白晨。

    “小子,看你還囂張,結果收不了場了吧。哈哈……”沐婉兒看到白晨出糗,心情煥然一新,說不出的舒暢。

    “不對,這是埋骨他香。”

    東方晴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埋骨他香,就像是一顆落地的種子,只要最適合的環境土壤,才能成長出最茁壯的大樹。

    這丹藥也是一樣,以爐渣為土,以丹藥為種。

    只是這種手法的難度之高,根本就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

    因為又想丹成,又想煉製出爐渣,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小。

    一個七秀弟子已經在梅絳雪的示意下,拿著託盤上前。

    白晨翻手一蓋,將鼎爐翻蓋在託盤上。

    黑色的爐渣之中,隱隱有金光閃爍,伴隨著一陣飄逸的氣息,瞬間便彌漫整個廂房。

    所有人都在瞬間窒息了,爐渣掩蓋不住其中丹藥的靈性,更無法掩蓋其中的丹氣。

    “丹王!”這時候,不只東方晴認出來了,所有人都認出來了。

    不管是高級丹藥還是低級丹藥,每一種丹藥,也都分了小等級。

    最普通的自然就是凡品,再往上就是超品丹藥,然後就是寶丹,丹王則是晉至完美的丹藥,超越了丹藥本身一個品級,甚至兩個品級。

    事實上,在場的每個人,都是接觸過丹王的人。

    他們可都是各門各派中的精英,享受著本門最好的資源,自然也有最好的丹藥。

    普通的凡品,只是給那些普通弟子修煉的,而只有寶丹以上的級別,才符合他們的身份。

    一爐丹藥,出十顆成品,這本身已經是個奇跡了。

    可是這十顆成品原本的目標是寶丹品級,如今卻煉成了丹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白晨,眼中充滿了匪夷所思。

    白晨不好意思的看向梅絳雪:“前輩,不小心失手,太久沒煉丹手頭生疏了,把寶丹煉成了丹王。”

    所有人都是一陣暈眩,他這是在開玩笑吧?

    別人是把成丹藥千辛萬苦升一個級別,他煉出一爐丹王,居然好意思說失手。

    沐婉兒那小臉,紅的都快熟透了。

    什麼叫丟臉,自己這就叫做丟臉,什麼臉都丟盡了。

    這小王八蛋,不氣死本姑娘不甘休還是怎的?

    梅絳雪嘴都快合不攏,程仙依的臉上雖然也是同樂,可是眼中明顯閃爍著一絲不願。

    梅絳雪是她的師叔。不過她們是同門不同宗。

    梅絳雪得了十顆靈動丹王,好處不會落她頭上。

    至於其他人的表情,喜怒各不盡相同。

    不過無一例外的都是一臉驚奇與不敢相信。

    不說別的,就憑這一手煉丹術,就能讓任何門派。任何勢力傾情拉攏。

    梅絳雪笑盈盈的看著白晨:“別以為一次就還清了。”

    看著梅絳雪的背影,沐婉兒瞪了眼白晨:“你就這麼樂意讓她敲詐?”

    白晨撇撇嘴:“我就這麼賤,你又不第一天認識我。”

    “就為她兩個弟子?”

    沐婉兒這句話問的白晨自己都沒底氣,白晨猶豫再三,慢悠悠的看著沐婉兒:“不然你以為呢?”

    門外聽到梅絳雪的聲音:“今夜繡坊設宴,歌舞齊鳴。不醉不歸……”

    七秀聞名於世,公孫大娘一舞劍器動四方。

    七秀的劍舞可謂無人不曉,可是真正有幸得見的,不過寥寥些許。

    每一位七秀弟子都練劍舞,遠勝她們的武功修為。

    夜幕——

    繡坊內琴聲響起,霓裳舞動。

    三位七秀弟子手持雙劍。在舞臺上翩翩起舞。

    三位弟子本就美豔,再以劍舞輕動,步履闌珊。

    舞臺上的劍舞分不清是劍隨人動,還是人隨劍舞。

    時而春風吹吟,時而秋意黯然,時而夏曉拂面,時而冬至寒意。

    劍舞伴隨著琴聲。如三位降塵的仙子,美不可言。

    滄州城內的江湖中人,早已聽說今夜繡坊歌舞昇平,不過有資格入繡坊的不過寥寥幾位。

    而且這次賓客,大部分都是年輕的俠士。

    即便梅絳雪與白晨同桌,白晨也無法正經的坐著。

    很不雅觀的斜坐,一隻腳撐著旁邊的椅子。

    “白公子,小妹敬你一杯。”同桌的程仙依雙掌執杯,眼中含光瑩動,說不出的溫柔。

    “酒就免了吧。在下不勝酒力,若是酒後亂性,壞了這良辰美景可就不好了。”

    眾人驚訝,程仙依第一杯敬酒,白晨居然坦然拒絕。

    這算是程仙依善意的結交。沒想到白晨這麼不領風情。

    程仙依不以為然,就像完全不放在心上般,輕笑的坐下,看不出一點不悅。

    白晨是無奈,美女敬酒,他怎麼可能不喝,偏偏梅絳雪眼中凶光威脅。

    這杯若是接下,便真的成了催命酒了。

    葉楓站起來,目光望向程仙依:“久聞程仙子琴歌絕吟,聞者莫不是余尤未盡,不能甘休,不知道程仙子可否賞臉,與我同奏一曲?”

    “葉公子抬愛,能與葉公子合奏,仙依不勝榮幸。”程仙依也不推諉,兩人連決上臺。

    舞臺上七秀弟子的劍舞已末,翩然退下,給二人留下空間。

    兩人面前都擺上古琴,相對盤坐下來,葉楓風姿卓絕,坐勢隱有大氣磅礡之象,輕輕撥弄琴弦發出幽玄音色,便已熟悉這把古琴。

    程仙依玉掌輕撫琴面,聲音如綿未絕:“請葉公子領銜。”

    兩人都是琴道高手,程仙依便是讓葉楓選曲,她來附音同時伴唱。

    葉楓指尖輕巧靈動,琴聲開場便入佳境,旋律由低漸高。

    程仙依也已經動弦,一曲《劍殤》伴隨妙不可言的琴聲傳開。

    這曲《劍殤》眾人並不陌生,歌詞略顯蒼涼,旋律更是迂回百轉。

    舞臺下眾人聽的如癡如醉,分不清是歌的絢爛,還是酒的後勁。

    一曲曲終,每個人的臉上俱都是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兩人的琴聲如畫,琴聲以葉楓為主,程仙依只是副鉉,單以琴技而言,葉楓略高一籌。

    不過程仙依的伴歌,比之葉楓的琴技,猶有過之,一時之間眾人難分伯仲。

    “再來一曲。”

    “再來一曲……”

    以王不一為首,幾個粗豪的少年人,吵鬧起來。

    程仙依站起身,目光望向神不守舍的白晨:“白天的時候,仙依聞得白公子風采,想必白公子音律也是極佳,不如上臺來,與我合奏一曲如何?”

    白晨尷尬的困難者程仙依:“在下不通音律,就不要去汙了大家的耳。”

    “別裝了,我與你這一路,你可是天天展示你的歌喉,怎麼到這倒謙虛了?”

    沐婉兒一臉嘲笑,白晨會不會琴歌,她當然清楚。

    以白晨的性格,如果他會的,他絕對不會裝傻充愣。

    既然他說不會,那肯定不會。

    能夠讓白晨當眾出糗,沐婉兒還是相當高興的。

    “白晨,本宗也很想聽一聽你的音律琴歌。”梅絳雪幸災樂禍的看著白晨,顯然她也很想看到白晨出糗的模樣。

TOP

第九十六章 神曲

    白晨在眾人的慫恿下,半推半就的被拉到舞臺上。

    程仙依笑容如媚,眼中星辰點綴:“白公子,不知道你選何曲,可需要仙依為你配琴?”

    白晨看著舞臺下眾人,撓了撓鼻子,他倒是會唱一些曲目,歌聲還算可以,至少找的到調子,只是與程仙依那種繞梁三日的歌喉,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額……程姑娘琴技在下佩服,不過在下所選的曲目,程姑娘怕是不會。”

    白晨本來只是說實話,可是這話一出,別說舞臺下眾人,就連程仙依都不幹了。

    程仙依對自己的音律天賦,一向自信了然,她自問只要不是那種上古絕曲,自己都不會陌生,哪怕是再生僻的曲目,她也自信能夠奏上一曲。

    可是白晨這話,居然在懷疑她的音律。

    “小子,你算什麼東西,你居然敢懷疑程仙子的仙音。”

    “就是,讓你上臺,你真以為自己真能與仙子相比了麼?”

    舞臺下的那些少年俠客,倒是有不少人,可是程仙依的忠實粉絲。

    而且不少生面孔,他們可不知道白天的時候,白晨大鬧繡坊。

    白晨無奈的聳聳肩,程仙依此刻已經激起性子,帶著幾分脾氣道:“白公子多慮了,仙依雖然不敢說通曉天下曲目,不過倒也曉得七七八八,若是白公子放心,仙依倒是想聽歌伴旋。”

    “那好吧……”白晨苦笑,他原本只是想自己獻醜一次。

    既然程仙依願意陪著自己一起丟臉,那就隨她吧。

    白晨的目光看向梅絳雪,梅絳雪那戲謔的目光,讓他很不自在。

    盼不到我愛的人。我知道我願意再等。

    等不了愛我的人,片刻柔情他騙不了人。

    我不是無情的人,卻將你傷的最深。

    我不問我不忍,別再認真,忘了我的人。

    白晨選這首歌。自然是為了某些喻為。

    不明者只是覺得這首歌的旋律奇特,從前聞所未聞。

    明者卻是心中迂回百轉,繞心難違。

    程仙依傻眼了,她自信滿滿撫琴,自信能跟的上白晨的旋律。

    可是白晨所唱的歌,完全是她從未聽聞過。更遑論配合。

    歌聲不算如何優美,可是旋律卻是妙不可言,再配以意喻非凡的歌詞,讓人聽一遍便銘記於心。

    沐婉兒的心情,卻被白晨的歌聲牽引進去,心中百轉千回。

    梅絳雪卻認為。白晨之所以選這首歌,分明就是送給自己的兩個弟子的。

    再想白晨的急才與這陌生的旋律,梅絳雪第一反應就是,這首歌是白晨臨時編曲的。

    一曲唱盡,舞臺下眾人一片寂靜,靜的可以聽到針落地聲。

    即便是程仙依,也不得不鼓掌。

    “白公子的歌喉的確不佳。不過這首歌朗朗上口,旋律更是奇佳,真乃上佳的曲作。”程仙依直接點明白晨的嗓音,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不過能夠聽到這種未聞過的歌曲,倒也不枉他站在這擂臺上。

    程仙依笑容依舊,目光閃爍不定的看著白晨:“白公子這首歌是獻給誰的?”

    “給我自己的。”白晨硬著頭皮道。

    “白公子,可否為仙依作一曲?”

    “來酒!”白晨當年也算是一代麥霸,如今唱了一首,也有些意猶未盡。

    在k房中,有歌自然也要有酒。

    王不一抬手便將一壺酒投上舞臺。白晨一手接過,仰頭長吟一番。

    “在下便為仙子獻上一首《笑紅塵》。”

    “仙依洗耳恭聽。”

    舞臺下眾人也是拭目以待,不得不說,白晨先前那首歌,的確有些驚豔。

    雖然歌詞略顯直白。不過旋律卻是朗朗上口,讓人無法釋懷。

    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一無所擾。

    只想換的半世逍遙……

    (就不多敘歌詞了,大家都懂的。)

    這首笑紅塵曲風瀟灑自然,若是女子來唱,更能唱出其中神髓。

    不過由白晨唱來,也是足以引人入勝。

    歌詞中悠揚的是對情愛的不屑,生死看淡,名利成空。

    在場每個人都聽的如癡如醉,這歌詞這旋律太美。

    人之所以覺得觸動心靈,是因為各自都有牽掛,有牽掛才會嚮往詞中意境。

    只是這種意境,非常人能夠奢望的,正如歌詞中所敘,只能在夢中回味。

    可望不可及,這才是最值得人所留念。

    曲終音盡,掌聲雷動。

    即便是一向冷淡的梅絳雪,都忍不住拍案叫絕。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舞臺累呼聲雷動,眾人都已經欲罷不能。

    兩首歌,兩種截然不同的意境,兩種風格迥異的曲風。

    第一個曲風溫婉明亮,就像是講述了三個年輕男女對情愛的糾纏執著,愛恨別離鮮明卻又難分難舍。

    甚至所有人都在心中想,若是他們身處其中,又如何自理。

    第二首則是唱出了瀟灑的人生,縱橫江湖灑脫的快意。

    只是,所有人都明白,人這一生,誰都無法做到如此瀟灑。

    可是越是得不到,越是顯得彌足珍貴。

    比之第一首尤有勝出幾分。

    “白晨,眾意難拂,本宗也很想再聽一聽你的腦袋裡,還裝有什麼東西。”

    “不知道前輩想聽什麼樣的曲風?”

    “哦?難道你不止一首麼?”

    “但憑吩咐。”

    “你先前的兩首歌,一首情恨綿延,一首瀟灑快意,與你的性格不盡相同,我現在要一首豪邁暢快的。”

    “酒來!”白晨大喝一聲。又是一壺酒。

    不過白晨飲了兩口,卻大呼不過癮:“來烈的,最烈的酒!!”

    這時候,一個葫蘆丟到白晨手中,坐在最角落的高飛微微額首:“若是白兄不怕辛辣。便試一試我自己釀的千年。”

    白晨酒力不高卻好酒,千年入口,喉嚨就像是要燃燒起來般,心血都在這一瞬沸騰。

    只是辛辣之後,又有淳厚酒意回籠。

    白晨的腳步已經開始顛,身子搖曳不定。

    眾人都在懷疑。這種酒態下,白晨是否還能唱。

    傲氣傲笑萬重浪。

    熱血熱勝紅日光。

    膽似鐵打骨似精鋼。

    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

    誓奉發自強做好漢。

    做個好漢子,每日要自強。

    熱血男子熱勝紅日光……

    一首男兒當自強唱罷,所有少年俠士便如被點燃了渾身熱血一般。

    在他們看來,這世上再沒有一首歌,能夠比之這首。

    歌詞恢宏壯闊。歌聲蒼勁渾厚。

    再加上白晨本身就已經帶著幾分醉意,酒燒人心,最燃人志。

    曲音落幕,眾人依然回味無窮。

    當世名曲都出自一些風流才子之手,所以曲風多是偏向抒情文采流向。

    很少能有這種大氣魄的曲風,不是那些才子不願寫,是寫不出來。

    心無大氣磅礡。如何能寫出這種高亢激昂。

    當然了,各人有各品,有些人還是鍾愛笑紅塵,有些人則是偏愛男兒當自強。

    一首瀟灑一首澎湃,各有長處,難分伯仲。

    程仙依走到白晨身邊,清音妙語:“七月七秀坊銘舞動劍器,請君務必來前來。”

    “額……”

    白晨此刻腦袋有些混,酒勁上頭,沒說一句話:“抱歉……這酒……”

    白晨突然狂奔出繡坊。找了個角落,吐了一地污穢。

    白晨一走,這酒宴就清靜許多。

    原本眾多俠士也有些準備,打算在七秀眾多鶯燕中一展所長。

    如今被白晨唱了三首歌,恐怕早就勾走所有七秀女孩的心。現在上臺恐怕也只會拿來與白晨做比較,誰也不願上臺。

    這時,一個熟悉的鈴聲響起,白晨的腳步有些顛簸,彷如走在雲端中。

    只是本能的順著鈴聲跟去,朦朧中,只見一群人在前方走動。

    “公主,我們被人跟蹤了。”阿花伏在阿古齊蘭的耳邊,同時目光向後瞥了眼。

    阿古奇蘭微微點頭,雖然身後那人,步履無章,看似醉漢漫遊,可是其氣息渾厚,顯然是先天高手。

    此刻已經入夜,街上行人稀少,一個先天高手跟著自己這麼一大波人,明顯意圖不軌。

    “先別驚動他,將他引到客棧才好下手。”

    隊伍很快就轉變方向,向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白晨的意識模糊,只是覺得鈴聲熟悉,還有那個身影像是在哪裡見過,本能的跟隨前方的腳本,腦子裡則是渾渾噩噩。

    “苗齋,好奇怪的牌匾……”

    白晨看著那波人進去,再看這屋大門開著,應該是一家客棧,想也不想就跟了進去。

    可是,剛進大門,突然感覺背後一股巨力襲來,一股腦便趴在地上。

    幾個苗人漢子立刻撲上去,一把將白晨摁倒在地上。

    白晨神志不清,看著那臉龐,與阿古朵極其相似。

    “阿古朵……呃……阿古朵,我想你了……”

    白晨想將那臉龐握住,可是明明近在眼前,卻怎麼也抓不到。

    “阿古朵?”阿古奇蘭看了眼身邊的阿花:“難道他認識我族中的人,錯將我認作他人?”

    阿古在苗人中的意思是蛇神,同時也是個姓氏。

    而且阿古奇蘭所認識的人裡,阿古姓氏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所以當下起疑,不過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

    “阿花,你可知道我族人之中,有誰名叫阿古朵?”

    阿花托著下巴想了許久,然後搖搖頭道:“沒有,阿古是王姓,公主您的家族成員,總共就那麼多人,阿古朵應該是個女子的名字,若是有人名叫阿古朵,阿花一定知道的。”

    苗人一向是女尊男卑,不論南苗還是北苗都是女子繼承上位,男子輔佐外政。

    而阿古王族總共幾十口人,女子更是只有寥寥幾人。

    所以外人想要冒充阿古王族的成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了公主,會不會是哪位王族的大人,在外行走的時候,用的假名?”

    “有這個可能。”阿古奇蘭點點頭:“那便將他澆醒,我要問他。”

TOP

第九十七章 謊言

    白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吊在一個刑架上,四肢無力。

    眾人圍攏下,一個美麗少女正蹺腿坐在後方,身邊跟著一個可人的小丫頭。

    這女子朱顏玉潤,頭上帶著厚實的銀冠,身上的苗服五彩斑斕,充滿了異域風情。

    唇紅齒白,翹挺的小鼻子,特別是那雙眸子裡,像是有蝴蝶翩舞,饒有興致的看著白晨。

    女子身邊跟著一個女僕,也是相似打扮,只是少了幾分尊貴,臉上稚氣未脫,小臉蛋嬌俏可人。

    一時間,白晨看的有些癡了,這女子與阿古朵有幾分相似。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苗人,又或者服飾裝束相近。

    “若是阿古朵長大了,或許也有她這般嬌媚。”

    啪——

    女子手中銀鱗鞭抽打在空氣中,發出一聲響亮的聲音。

    女子騰的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白晨面前。

    “漢唐小子,你是什麼人。”

    “什麼什麼人?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白晨直勾勾的看著阿古齊蘭,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貪婪。

    “我覺得你不是人。”

    阿古齊蘭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匕,輕輕的在白晨的胸前劃過,眼中厲色一閃:“若是你再敢在我面前刷小花樣,我便讓你當不了人。”

    “好吧,你要說什麼,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無不虛。”

    “這還差不多。”阿古齊蘭滿意的點點頭,心裡想著,漢唐的男人都這麼沒骨氣,只要自己略施小小手段。就能把他嚇得魂不守舍。

    “不過在下有個小小的請求,還請姑娘答應。”

    “你有什麼請求?”阿古齊蘭眨了眨眼睛,歪著頭看著白晨。

    “在下想知道姑娘貴姓芳名。”

    “阿古齊蘭,你問這做什麼?”

    “哦,阿古齊蘭……”白晨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家中可有姐妹?”

    “有個姐姐。”

    “那有沒有親戚叫做阿古朵的?”

    “沒有。”

    “那會不會是有什麼流落在外的親戚,是你不知道的?”

    阿古奇蘭歪著頭想了半天,然後搖搖頭道:“這個嘛……我也不知道。”

    “齊蘭姑娘是從哪裡來的?”

    “南苗,阿瓦寨。”

    “今年芳齡幾許?”

    “十七歲。”

    “來滄州幾天了?”

    “昨天剛到。”

    “玩的可盡興?”

    “本姑娘不是來玩的。”

    “那來做什麼?”

    “當然是……等等……你問這麼做做什麼?明明是我問你,為什麼變成你問我了?”

    阿古齊蘭驚怒的反應過來,滿臉羞紅:“姐姐說漢唐人狡猾。果然不假。”

    白晨饒有興致的看著阿古奇蘭,這個小姑娘天真的可愛。

    “齊蘭姑娘肯定想問,我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哪個地方的人,來這裡有什麼目的。我叫白晨,清州清水鎮來的,家有良田千畝,一日遇到一個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說我在這滄州內,會遇上我的紅顏知己,我就來這滄州城了。結果就遇上了齊蘭姑娘,那算命先生果然沒有騙我。”

    “我才不是你的紅顏知己。”阿古齊蘭憤憤不平的解釋道:“你這人怎麼這麼笨,算命先生的話也能信,多半是碰上了江湖騙子。”

    “是嗎?還是齊蘭姑娘聰明,我遇到的那個算命先生說我遇到的紅顏知己來自南方,今年一十有七,家中排行老二,身份尊貴,貌若天仙下凡,在下本來懷疑。是否真有此等好事,如今想來也是,哪裡有這麼好的事。”

    “呀,那個算命先生真這麼說?”

    阿古齊蘭睜著大眼睛,一臉的不敢相信。

    “是啊是啊。請姑娘幫我鬆綁,我這便回去找那騙子算帳。”

    “哦。”阿古齊蘭立刻上前,一身手便將綁在白晨手腳的繩子扯斷,力道相當不俗:“那個騙子……那個算命先生也不一定是騙子,你還是別去找他算帳了。”

    “小姐,這人是在騙你的……”阿花大叫起來。

    “騙人,他哪裡騙我了?”

    “他剛才問了小姐你的名字來歷,所以才故意說出那些話,肯定是沒有什麼算命先生的。”

    “啊……是啊,你這騙子。”阿古齊蘭憤恨不平,又把白晨推回原來的位置,重新把白晨的手腳綁上。

    白晨看的這對小主僕,煞是好玩,也就任由她們捆綁。

    不過眼珠子在阿花身上不住的打轉:“你叫阿花?”

    “哼……收起你的口水,本姑娘才不會上你的當。”阿花一臉得意,剛剛識破了這個漢唐小子的詭計,心裡那個得意。

    “你和我妹妹真像。”白晨雙眼隱有淚水打轉。

    “你這人怎麼哭了?”阿古齊蘭大眼睛看著白晨,一臉的迷茫。

    “沒,想起我那可憐的妹妹,若是現在還在,也有阿花這麼大了吧。”

    “你妹妹怎麼了?”阿花心頭一顫,看到白晨這般模樣,哪裡還恨得下心,心裡的提防也減少幾分。

    白晨的眼淚鼻涕齊飛,一把辛酸淚掛在臉上,眼中多了幾分深邃:“那時候家裡很窮,我與妹妹相依為命,我記得那次在街上,妹妹看到一個小玉鐲,很是喜愛,可是妹妹知道家裡窮,買不起那個玉鐲,所以沒有說出口,可是我知道妹妹一直想要,我便日日夜夜去山上打獵,只為給妹妹買來那個小玉鐲子,半年的時間,我終於攢夠錢了,那天大雪封山,我為求妹妹高興,冒著風雪趕去鎮子上,歡歡喜喜的買來那鐲子,趕著夜路回到家中。可是當我推開家門的時候,發現房門沒有鎖上,家裡有狼出入的痕跡,還有血跡……在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妹妹。三年來,我走遍了大江南北,只為尋到妹妹的蹤跡。”

    阿花與阿古齊蘭聽完白晨的故事,已經滿臉梨花帶雨。

    “小姐,這個人好可憐,我們放了他吧。”

    看著兩個女孩淚眼婆娑。白晨都感到深深的罪惡感。

    只是兩人越是如此,白晨的興致越高。

    長歎一聲:“我知道她還陪著我,每當我想念她的時候,她就會在我耳邊輕聲呼喚,我沒有死,請不要為我哭泣。我是輕盈的風,吹過白雪皚皚的冬天,我是輕柔的雨,落在金色的麥田上,我是幽靜的晨曦,等待朝霞的照耀,我是閃爍的星辰。萬家燈火中等待黎明……不要為我哭泣,我不在那裡,我從未離去。”

    “哇啊……”阿花已經失聲痛哭起來,就像是感同身受,心如刀絞。

    阿古奇蘭一邊哭,一邊幫白晨把繩子鬆綁。

    “你是好人。”

    白晨張開雙臂,看著兩個女孩:“能讓我抱抱嗎?我想妹妹了。”

    哇的一聲,兩人不約而同的投入白晨懷中。

    苗人女子本就不似漢唐女子那般矜持,如今白晨又以妹妹之名。

    白晨輕輕撫摸著兩人腦袋,嗅著從兩個花季少女身上散發的淡淡幽香。心中升起一陣罪惡感。

    “你一定會找到妹妹的。”阿花抬起頭,眼中還帶著淚花,認真的說道。

    “你們真好,若是能當我妹妹就好了。”

    “我就是你妹妹,在你沒找到妹妹前。我們就是你的妹妹。”阿古齊蘭決然說道。

    在兩個女孩的摻扶下,‘虛弱’的白晨慢悠悠的從地牢走出來。

    在苗齋內的苗人不少,不過每個人看到阿古齊蘭,都露出尊敬的神色。

    白晨心裡暗自揣測,阿古奇蘭的身份不凡。

    兩人扶著白晨,坐到店內的桌子前,兩個小女孩圍著白晨。

    “哥哥,你來滄州做什麼?”

    “尋找漂泊的心能夠停靠的港灣。”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白晨站起來,長歎一聲:“相逢何必曾相識,他日希望你們還能記得,在滄州城,有一個陌生的哥哥在看著你們。”

    “哥哥,你要走?”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白晨慢慢的走到門前,回眸一道深情目光:“珍重。”

    “哥哥,我們還能再見嗎?”

    兩個女孩追到門外,白晨又是回眸一笑:“江湖再見!”

    兩個女孩一直看著白晨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心中一陣空蕩蕩:“江湖再見。”

    “對了……哥哥身上的十香軟骨散還未解掉,他這樣走沒事嗎?”

    白晨走的急,本不想過多牽掛,就連身上的毒都沒來得及解。

    他是不得不走,自己這謊話說的,連自己都為自己臉紅。

    一旦被拆穿,誰知道這兩個暴怒的小丫頭會不會撕了自己。

    突然,一道飽含殺意的目光從身後射來。

    白晨心頭一顫,不會是那兩個小丫頭識破真相追來了吧?

    “你倒是能耐,一夜未歸,便騙的兩個女孩以淚相送。”沐婉兒的聲音如刺骨鋒芒。

    白晨嚇得冷汗淋漓,這時候沐婉兒要整治自己,一根指頭就能虐死自己。

    白晨勉強的回過頭,露出尷尬之色:“我這是死裡逃生,沐姑娘大義,臨危救助。”

    “說吧,又是怎麼回事?”沐婉兒倒是很期待白晨昨夜的‘奇遇’。

    白晨只能尷尬的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沐婉兒已經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同時又沒好氣的瞪了眼白晨,兩個天真的苗人小丫頭,被白晨騙苦了。

    “你快幫我看看,我現在真氣難調,四肢無力,走幾步路就喘的不行。”

    沐婉兒看了眼白晨:“只是普通的十香軟筋散,休息一日就好。”

    “那兩個小丫頭你也見到了?”

    “遠遠的看了眼,怎麼了?”

    “你有沒有覺得,阿古朵與其中一個女孩很像?”白晨認真的看著沐婉兒。

    “沒看清,不過我覺得你是相思過度了,阿古朵已經死了,那兩個苗人女孩又如此天真稚氣,所以你理所當然的把她們當作阿古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也許吧。”白晨甩了甩腦袋,將腦中的思念甩掉。

    對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念念不忘,這已經是相當不正常了,如今見誰都覺得像阿古朵,自己這病不輕啊。

    這時候,白晨突然感覺一陣心悸,從背後傳來一股刺骨之痛。

    “我突然覺得心痛。”

    只是白晨話沒說完,身體猛的被身邊的沐婉兒一拽,一道銀光從白晨身邊劃過。

    沐婉兒驚怒的看著白晨,白晨的臉色蒼白至極,嘴唇微微顫抖。

    一把鑽心匕首正刺在他的背心,不心痛才奇怪。

    一個路人打扮的男子,突然亮出兵器,朝著兩人襲殺過來。

    “絕殺門!”沐婉兒掌心一伸,射出一支袖箭。

TOP

第九十八章 被廢了?

    絕殺門,簡單的說,就是一個殺手門派。

    到目前為止,絕殺門的任務完成度在百分之百。

    因為只要成為他們的目標,那就是不死不休。

    一次行動失敗,他們會組織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成功為止,不論他們的目標是誰,都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

    如果有人出的起價錢,他們甚至敢去刺殺當朝皇帝。

    袖箭很輕易的解決那個路人打扮的殺手,可是周圍已經有更多隱藏的殺手出招。

    這些人有的裝成擺攤商販,有些看起來就像是普通婦人,懷中抱著幾歲的孩子。

    可是沐婉兒發現,就連孩子,都已經被他們訓練成殺手。

    雖然沒什麼實力,卻讓人防不勝防。

    只要有一點點的惻隱之心,便要被那些小殺手痛下殺手。

    沐婉兒便是因為有那麼一瞬的猶豫,一個小殺手已經用帶毒的匕首在沐婉兒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沐婉兒感覺手腕一陣酥麻,內力與勁力都有不逮。

    白晨的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他的背後還刺著一把匕首,也不知道傷到心脈沒有。

    沐婉兒有些亂了分寸,她最不擅長正面對敵。

    說起來,她所擅長的也正是這些殺手所擅長的,而這些殺手的歹毒狠辣,卻不是沐婉兒可以比擬的。

    而且這些殺手的數量眾多,絲毫不顧及這裡是鬧市街頭。

    事實上,他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嘈雜的街道。

    最適合他們的隱匿與伏擊,只要獵物進入他們的陷阱,他們就像是熟練的獵人。小心翼翼的收網,然後用致命的毒藥將獵物一點點的抽幹最後一絲生命。

    看到白晨的傷勢,沐婉兒不敢輕易抽出匕首,這些殺手所用的武器,都是帶有血槽的。

    專門用來放血與上毒。如果貿然抽出,立刻就要把骨肉都帶出來。

    “白晨,你怎麼樣?”沐婉兒一手攬著白晨,一邊焦急的問道。

    “呵呵……若是右邊再來一個妹子,我就能享受左右搖擺的滋味了。”白晨的臉色難看至極,不過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沐婉兒也松了口氣。

    當然了,白晨現在也是極力的以懸壺功療傷,只是十香軟筋散的功效太強,白晨的真氣便如螞蟻拖大象一樣,以往一刻鐘能夠運轉一周天的真氣,可是現在連百分之一都運轉不了。

    十幾個殺手步步緊逼。沐婉兒雖然擊殺三個,可是身上已經帶傷。

    很顯然,以她的能力,正面交手沒有任何勝算。

    如果給她足夠的時間,只要一瞬間,就可以讓眼前這些人灰飛煙滅。

    可是這可不是回合遊戲,分秒之間。便是生死關頭。

    “去繡坊裡找人幫忙。”白晨在沐婉兒耳邊輕聲道。

    白晨氣息羸弱,沐婉兒只覺得耳邊一陣輕癢,白晨的氣息讓她感到一陣異樣,耳根子已經熟透。

    “找人?只要給他們一息的空檔,足夠你死十次,我把人找來,恐怕只能看到你的屍體了。”

    “如果你不去找人,那麼等人趕到,看到的就是我們倆的屍體。”

    “你就這麼盼著趕我走?”沐婉兒突然認真的看著白晨,眼中怨忿濃重。

    “虧你也是三英之輩。這個道理還要我教你麼?你若是逃了還有機會給我報仇,若是你陪著我死,指望誰來報仇?”

    “與你一起死,倒也不錯。”

    “老子還沒活夠。”白晨軟弱無力的說了一句。

    又是三個殺手同時撲殺上來,同時身後的一個殺手佯攻策應。

    這是絕殺門的慣用伎倆。讓目標疲於應對,然後再施以殺手。

    沐婉兒十指一伸,藏於指尖的暗器激射出去,霎時間螢光四濺。

    最前面的那個殺手奮不顧身,擋在暗器前面,立刻被射成了馬蜂窩,而後面的殺手居然前犧牲的殺手屍體用力一踹,踹向沐婉兒。

    同時一劍刺在那個屍體的背後,劍鋒穿體刺向沐婉兒。

    沐婉兒的身手雖然不弱,可是何曾遇到過這種歹毒的攻勢,劍尖立刻刺入沐婉兒的心胸。

    沐婉兒臉色也是一沉,袖口一台,一道鎖鏈從袖口射出。

    這條鎖鏈如靈蛇一般,繞過面前屍體,直接鎖住後方兩個殺手,然後便是一扯。

    那個殺手的脖子上如同被倒鉤劃過一樣,脖子已經完全扭曲。

    身後佯攻的殺手手中突然多出一根白骨匕首,在沐婉兒不及回防之際,突然刺入白晨的背後。

    白晨突然感覺,背後刺入體內的那根白骨匕首,不像是普通的鐵器,而且刺的位置也是極其毒辣,直接刺入白晨的任脈之中。

    一直以來,白晨都沒有打通任脈,不過對白晨來說,任脈通與不通幾乎沒什麼影響。

    因為特殊的功法以及體質的緣故,只通的督脈的白晨,已經可以完全的施展出先天境界的實力。

    可是這把白骨匕首直接把任脈的壁壘刺破,白晨固然加重傷勢,可是也在無形之中,打破了任脈的壁壘。

    而且讓白晨想不明白的是,這把白骨匕首到底是什麼生物的骨頭製成的,入體的感覺居然和真氣完全一樣。

    眾所周知,真氣是通過修煉內功心法得來的,而內力則是真氣稀釋後釋放出來的。

    先天高手能夠將內力外放,從而造成極大的殺傷力。

    而以內力傷敵,其實和兵器傷敵的形式相似,不過內力在送入對方體內,就會潰散掉,又或者被對方體內的真氣摧毀。

    可是這把匕首卻像是實質性的內力,無法以真氣摧毀。

    “鎖龍匕!”沐婉兒驚呼一聲,她已經認出了,刺在白晨背後的這把白骨匕首。正是絕殺門常用的一種兵器,專門湧來鎖住敵人的真氣內力。

    鎖龍匕可怕就可怕在不能輕易的拔出來,如果鎖龍匕鎖住了要穴,那麼頂多也就是鎖住了,可是一旦拔出來。那麼白晨就像是個被刺破的氣球一樣,所有的真氣都會逸散,等於直接廢了白晨的修為。

    “該死!”沐婉兒惱怒,可是不等她出招,那些殺手似乎的感覺目的已經達到,轉身便要逃走。

    只是。那些殺手還未完全逃走,梅絳雪便帶人殺來了。

    其他的三英四傑全部到來,還有幾個面熟的年輕俠士。

    梅絳雪的臉色冷沉,抬手便是一劍將為首的殺手斬殺,其他人也不手軟,這些殺手的修為雖然都不弱。可是與梅絳雪等人比起來,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原本他們在沐婉兒面前,還有人數上的優勢,可是面對梅絳雪帶來的人,他們最後的優勢都沒有了。

    特別是梅絳雪這種心狠手辣,而且又是個老江湖。

    想在她面前耍花樣,這些殺手顯然還是太嫩了。

    沐婉兒心中怨忿。看到援軍到來,更是怒從心生,手段盡出,就像是個殺人狂魔。

    十幾個殺手,有六個死在她的手中。

    可是就在這時候,白晨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林天正站在白晨身邊,手上抓著鮮血淋漓的白骨匕首,而白晨則是負背倒在地上。

    林天一臉無辜的看著眾人:“我看白兄身上刺著匕首,本來想幫他拔出兇器,怎麼?難道我做錯什麼了嗎?”

    林天茫然的臉上。隱隱流露出幾分得意。

    鎖龍匕,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如果換做他人,林天還真未必敢這麼做。

    可是白晨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哪怕他再如何天資卓絕,他也只是一個人。

    而自己則與他完全不同。自己是天下第一城,白帝城的精英弟子。

    就算他們知道自己是故意的又如何?

    他們又能拿自己如何?

    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就能把所有的一切抹去。

    再說了,白晨與他們任何一個門派,都沒有什麼瓜葛。

    哪怕他們再如何重視白晨,可是事已至此,難道他們願意為了一個廢人,得罪白帝城,得罪自己?

    “我要殺了你!”沐婉兒暴怒,揮手便向著林天打出暗器。

    不過林天再有準備,腰間長劍瞬間出鞘,順手便將暗器打掉。

    “婉兒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咳咳——

    白晨倒在地上連咳了幾聲,吃力的抬起頭。

    眾人的目光閃爍,沐婉兒則是顧不上林天,連忙扶起白晨。

    “白晨,你現在怎樣了?”

    白晨的目光黯淡,倚靠在沐婉兒的身上,鼻息間穿過一絲處子幽香。

    “感覺不錯。”

    林天看著白晨,眼中怨毒之色畢露無遺,特別是看到沐婉兒對白晨這般關愛有加的時候,更是止不住心頭的嫉恨。

    不過再想一想,白晨已經是廢人了,難道還怕沐婉兒跟著這個廢人跑了嗎?

    “白兄,你不是武功超凡麼?怎麼會落的這副田地?還要婉兒妹妹保護的地步了?”

    “你給我閉嘴!”沐婉兒回過頭,眼中殺機湧現。

    其他人也都露出懷疑之色,昨日梅絳雪幾乎把白晨捧上天,如今怎麼如此不堪。

    那幾個殺手的身手的確不錯,可是如果白晨真有梅絳雪口中那般無敵,區區幾個殺手,根本威脅不到他才對。

    梅絳雪的目光閃爍不定,可惜的看著白晨:“先將人帶回去。”

    只是眾人對白晨的態度,已經完全轉變了。

    先前的白晨,天資卓絕,特別是煉丹術,更是讓人耳目一新,每個人都想拉攏結交。

    可是如今的白晨,已經是個廢人了,可是他們依然是最傑出的那一類人,對於白晨自然就沒什麼想法,只是暗自可惜。

    即便是原本對白晨青睞有加的程仙依,都是歎息一聲,不再理會。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在他們這些少年精英看來,這就是規則。

    沒有匹配的能力,是沒有資格與他們站在一起的。

    唯有高飛上前:“我來背他。”

    對於高飛來說,不管白晨變成什麼樣,在他心目中的印象都不會改變。

    “小心些。”沐婉兒將白晨扶上高飛的背。

    白晨此刻倒是恢復了幾分力氣,看著身邊照撫的沐婉兒。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沐婉兒的眼中不禁閃過幾分悲泣。

    白晨的笑容有些吃力:“怎麼,難道你以為我將來什麼事都做不了了嗎?”

    “白兄弟,在我看來,武功只是小道,強者愈強,卻不懂責任的人,也許可以稱為高手,卻不能稱之為強者,在我的眼中,你是真正的強者。”

    “仁者無敵。”白晨平淡的說了一句:“可惜,我還沒到那境界。”

    “白兄弟有仁人之仁,可是卻沒有婦人之仁,所以武功在否,對於白兄弟並無太大影響。”

    “呵呵……高兄對在下這麼瞭解?”白晨低笑起來,對於自己的武功在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鎖龍匕對別人來說,是致命的威脅,可是對於懸壺功的擁有者白晨來說,卻沒有半點威脅。

    在林天拔出鎖龍匕的時候,白晨正好進入先天,天地靈氣直接沖散體內的十香軟骨散,而懸壺功也在瞬間修復損傷的任脈。

    那把鎖龍匕不但沒廢掉他的武功,反而幫他打通了任脈,讓他真正的進入先天境界,天地靈氣流轉正常,吐納也更快了數倍不止。

    甚至此刻已經開始修復損傷,而且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上幾分。

    “白兄應該知道在下出身,這天下間沒什麼事能夠瞞得過丐幫的耳朵。”

TOP

第九十九章 神丹

    丐幫,作為江湖上最大的門派,讓其他門派敬畏的,不是他們數不盡的成員,而是他們無孔不入的情報。

    高飛作為丐幫幫主的親傳弟子,他自然也掌握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情報。

    而神策軍侵入蜀地,可以瞞得蜀地守軍,可以瞞得過萬花、唐門,甚至瞞過了天策府,可是卻瞞不過丐幫。

    至於神策軍在蜀地的所作所為,高飛也是瞭若指掌。

    回到繡坊,眾人對於白晨的態度,已經冷淡了許多,別說看望了,連句問候都沒有。

    人情冷暖,由此便可看出,只有梅絳雪來看了眼白晨。

    對於梅絳雪來說,她對白晨寄予了太多的希望,所以此刻才顯得如此的失望。

    沐婉兒一直陪在白晨身邊,對於那些冷漠的目光憤恨不平。

    “白晨,你放心好了,我這就回唐門,求老祖宗幫你修復受損經脈。”沐婉兒認真的看著白晨,咬著下唇,眼睛紅彤彤的:“畢竟你受傷,也是因為我保護不力。”

    “求人不如求己,別要死要活的,你真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不如給本少爺跳一支豔舞吧。”

    沐婉兒破啼而笑,恨恨的瞪了眼白晨:“死到臨頭,你這般口無遮攔,若不是看你重傷,本姑娘便要撕爛你的嘴巴。”

    “這般笑著才漂亮,小姑娘家的,整日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相好的死了。”

    白晨艱難的撐起身體,倚靠在床頭的牆上,不過不小心觸碰到背後的傷口,又是一陣嘶牙咧嘴。

    沐婉兒白了眼白晨:“你還有心思挑逗我?你如今武功被廢了。也不知道著急。”

    “門關上。”白晨揮了揮手道。

    “做什麼?”沐婉兒有些警惕的看著白晨,不過再一想,白晨的武功都已經廢了,自己還怕他對自己不軌麼。

    想著也就起身,將房門掩上。又在白晨的要求下,把門栓插上。

    “你這是要做什?”

    “來,扶一把本少爺。”白晨將沐婉兒如丫鬟般使喚。

    如若不是看在白晨重傷的份上,沐婉兒保准就要下黑手,整治一番白晨。

    看了眼沐婉兒那疑惑不解的目光,白晨撇了撇嘴:“你不會真以為。小小的鎖龍匕,真能廢了本少爺了吧?”

    “你有辦法?”沐婉兒皺起眉頭,她知道白晨一向鬼主意最多。

    只是,如今事成定局,難道他還能翻天不成?

    “你忘了本少爺可是個煉丹高手。”白晨咧著牙坐到地上,同時讓沐婉兒將自己的鼎爐拿出來。

    沐婉兒一邊幫白晨將煉丹的東西放到白晨面前。一邊疑惑的看著白晨:“你真有辦法?我不信……你的真氣都已經被廢了,難道你還能煉丹?”

    “笨,煉製高級的丹藥,是需要真氣內力,可是低級的丹藥不需要,只要你的手法足夠好,以巧技彌補內力的不足。想要煉製出一顆丹藥來,還是有很多辦法的。”

    白晨之所以這麼說,其實只是想掩蓋自己不藥而愈的真相。

    讓沐婉兒以為,自己是靠著丹藥恢復的。

    事實上,白晨所說的,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而在十階以下的丹藥之中,的確有一種丹藥,可以修復損傷的經脈。

    只是這種丹藥,知道的人多,可是能夠煉製的人卻是幾乎不可能。

    ……

    另外一面——

    “東方姑娘。”梅絳雪敲開東方晴的房門。

    東方晴將手中的典籍放到桌上。疑惑的看著突然過來看望自己的梅絳雪。

    “前輩。”

    “東方姑娘,本宗有一事相求,望東方姑娘成全。”

    “前輩但說無妨,晚輩若是力有所及,定當全力以赴。”

    “東方姑娘。本宗想知道,白晨的武功,是否真的無法挽回?”梅絳雪歎息一聲,為了能讓白晨恢復修為,她現在連顏面都放下了,向一個後輩請求,只希望能夠有所挽回。

    畢竟白晨的存在事關重大,不只是自己兩個弟子的幸福所考慮,更是對她十餘年的計畫,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東方晴苦笑的看著梅絳雪:“前輩您太高估晚輩了,晚輩雖然知道一種丹藥,能夠修復的好受損的經脈,可是別說晚輩了,就算是兩位尊者老人家,也不可能煉製的出來。”

    “嗯?能否與本宗細說一下,為何不可能?”梅絳雪自信,如果只是材料的欠缺,哪怕是再珍貴的材料,她也自信能夠得到。

    可是東方晴卻用不可能來形容那種丹藥,這讓她如何能夠善罷甘休。

    “前輩,眾所周知,煉丹界中將每個品級的丹藥,都做了細分,從最初的凡品到超品,再高就是丹王品質,可是前輩可知道,還有一種品質,是常人所不知道的。”

    “願聞其詳。”梅絳雪放下身段,虛心請教道。

    “這種超越了丹王品質的,便被稱之為神丹,理論上來說,每一種丹藥,都有可能煉製出神品丹藥的,哪怕是最低階的一階的補血丹,也是有這個可能的,只是能夠煉製出神品丹藥,卻已經不是人可以做到的。”

    “這神品丹藥,又與白晨的傷勢有何關係?”梅絳雪不解的問道。

    “因為想要治好白晨的傷,就是需要五階的流瑩丹。”

    “流瑩丹?這種普通的丹藥,可以治好白晨的傷?”梅絳雪對於丹道所知不詳,可是不代表她連最基本的常識也不知道。

    流瑩丹這種在頂尖門派中,屬於爛大街的丹藥,怎麼可能擁有什麼神奇功效。

    東方晴苦笑,和梅絳雪這種外行交流,的確不是那麼簡單。

    “普通的流瑩丹自然是不可能,需要的是神品的流瑩丹。”東方晴頓了頓,繼續說道:“丹道就如武道,個中深奧,便是晚輩窮極一生,也難究全貌,每一種丹藥也各自有著萬千變化,就拿這流瑩丹來說,這普通的流瑩丹,主要功效就是恢復體力,想必前輩也不陌生吧。”

    梅絳雪點點頭,一般江湖走動,身上肯定要備一些常用丹藥,比如說補血丹、補氣丹,又或者是這個流瑩丹。

    一般遇到大量敵人的時候,就是這流瑩丹發揮作用的時候,力竭前來一顆,就能做到更好的續航。

    不過她可沒聽說過,這流瑩丹居然可以用來修復受損的筋脈,特別還是鎖龍匕所傷及的要穴。

    “這也正是晚輩所要說到的重點,這流瑩丹只要是江湖行走,都不會陌生,而超品丹藥又或者是丹王品質,也只是提升其功效罷了,可是真正出人意料的是,神品的流瑩丹,其功效卻完全改變,不再只是恢復體質,而是改變體質,說的更過分一些,那就是脫胎換骨,而這經脈要穴的損傷,在神品的流瑩丹面前,就顯得無足輕重了,連體質都能改變,區區的損傷也不再是問題。”

    脫胎換骨!?梅絳雪臉色一變,她所知道的幾種能夠脫胎換骨的丹藥,無一不是高階的丹藥,可是這流瑩丹居然也有這功效,讓她大感意外。

    “那這神品的流瑩丹,就這麼難煉?”

    “難煉?這已經不是難可以概括的了。”東方晴苦笑的搖了搖頭:“縱貫千年的煉丹界,只有一個人煉出了神品的流瑩丹,那就是丹聖吳道子,後人根據他的記載,也做過幾番嘗試,可是卻再無一人成功,所以在煉丹界中知道的人不少,可是成功的人卻是一個沒有。”

    聽到只有丹聖吳道子成功,梅絳雪的心已經涼了一半。

    丹聖吳道子是什麼人,那是公認的千年丹道第一人,沒有任何人能夠超越其成就。

    哪怕是梅絳雪這樣一個外行,都對吳道子的傳奇事蹟瞭若指掌。

    他是唯一一個,煉製出了二十階以上丹藥的奇人,一般來說武道在三花聚頂之後,任何丹藥都不再起作用,想要更進一步,都只能依靠自身的資質與努力。

    可是吳道子卻硬生生的打破了這個壁壘,他的二十階通冥丹橫空出世。

    當時吳道子為了救治自己一位重傷的朋友,煉製出通冥丹,不但將那人的傷勢完全治好,更是讓那位朋友的修為,從三花聚頂前期,直接躥升到了三花聚頂後期。

    所以對於每一個煉丹師來說,吳道子就是他們心目中的神,他就是一個傳說,一個神話。

    可惜,吳道子卻只有三十歲的壽命,還不過青壯之年便已隕落。

    曾經有人猜測過,吳道子是因為丹道天賦太過逆天,遭天嫉妒,所以他終生頑疾纏身。

    如果他能再活十年,一定會創造更多的丹道神話。

    當然了,對於一個千年前的曠世人物,兩人也只能稍微緬懷一下。

    兩位尊者雖然在如今的江湖上,是難得一見的煉丹大宗師,可是與吳道子比起來,卻連個徒孫輩都算不上。

    就在兩人交談之時,房門突然啪啪的作響,沐婉兒已經不顧一切的推開房門。

    只見她滿面淚痕焦急,看到梅絳雪在場,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恢復神色:“東方姐姐,快去幫我看看白晨吧,他……他出事了。”

TOP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