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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永恆】 耳根 《連載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回來了!

  沒有在水月家族停留太久,當天黃昏,在水月家族送出了大禮,小心翼翼的恭敬中,白小純大搖大擺的走出,在半空飛行,幾個時辰後,就靠近了落陳山脈。

  到了這裡,他已是歸心似箭,深吸口氣後,降臨落陳山脈中,疾馳而去,一路謹慎,靈識散開,隨著前行,白小純漸漸發現這落陳山脈與自己曾經所看到的有些不同。

  有一股驚人的氣息,似隱藏在山脈內,雖沒有爆發,可卻讓白小純心驚肉跳。

  「怎麼回事……」白小純深吸口氣,更為小心,直至深夜,終於到了落陳山脈的一處缺口時,他被眼前這一幕,直接震撼。

  一道在遠處看不到,唯有近距離才可以看到的透明光幕,竟出現在落陳山脈之上,彷彿通天一樣,形成了一面……巨大無比的光牆!

  落陳山脈有多長,這條光牆就有多廣……將靈溪宗與血溪宗的交界處,直接分離開來,這種範圍的光幕,白小純不需要自己去測試,就可以猜測出其蘊含的威力,若是自己強行去闖,必定形神俱滅,魂飛魄散。

  白小純面色變化,仔細的辨認後,在這光幕內,感受到了靈溪宗功法的波動。

  「落陳山脈……靈溪宗對抗血溪宗的最強防線!」白小純心神震動,他想起了在靈溪宗時聽到的那些關於落陳山脈的傳聞。

  傳聞,這條山脈就是一道防線,是靈溪宗萬年來塑造出來……

  「我在血溪宗內,感受不到太多外界的變化,實際上……血溪宗與靈溪宗的戰爭,已經迫在眉睫……這光幕的出現,就證明了這一點。」白小純沉默片刻後,站在缺口處回頭看了一眼血溪宗的方向。

  半晌,確定周圍沒有什麼人後,他深吸口氣,右手緩緩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臉上,略有停頓後,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屬於他的真正面孔!

  收起面具後,白小純袖子一甩,血溪宗的一切血氣,在體內被不死長生功運轉之下,全部收縮,不露絲毫在外,與此同時,紫氣通天訣,在靈海中驟然爆發,傳出陣陣波動的瞬間,白小純向著光幕一步走去。

  整個人在碰觸這光幕的瞬間,一股驚人的意志,蘊含了麻木與冰冷,瞬間降臨白小純的身上,彷彿一個波動就可以將白小純抹去,白小純一動不動,心底也緊張起來。

  好在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那冰冷的意志在掃過白小純全身後,無聲無息的消散,白小純的身體恢復行動,一步落下,走出了光幕。

  「那應該不是某個老祖的神識,而是這陣法本身的陣靈!」白小純心有餘悸,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光幕,深深的吸了口氣,看向四周,這裡的一切,不再是赤色,而是翠綠無邊。

  那是與血溪宗完全不同的感受,那是……靈溪宗的氣息!

  「我白小純……回來了!」白小純喃喃低語,身體一晃,化作長虹,呼嘯遠去,體內紫氣通天訣,全力運轉,強烈的紫色光芒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將四周都染成紫色。

  尤其是他的眉心內,此刻第三目瞬間睜開,整個天地在他的眼前,頓時多姿多彩,他不需要再去隱藏絲毫,更是掐訣一指,紫氣化鼎降臨,驚天動地之餘,白小純袖子一揮,水汽無邊擴散,使得八方朦朧中,水澤國度……驟然降臨。

  白小純仰天大笑,這種可以無所顧忌的感覺,讓他覺得整個人身心愉悅,壓下對血溪宗的複雜,他的腦海裡浮現出所有關於靈溪宗的記憶。

  「李叔、張大胖、侯小妹、侯雲飛、許寶財、掌門師兄、鐵蛋……我回來了!!」白小純精神抖擻,速度更快,劃破長空,疾馳遠去。

  甚至在途中,他休息時還取出了龜紋鍋,看著這口大鍋,白小純感慨萬千。

  「在血溪宗時我不敢用,現在終於可以去煉靈四次了!!」白小純振奮,他早就蒐集了大量的四色火的材料,此刻再沒有遲疑,立刻煉靈。

  很快的,就把所有的法寶,都煉靈了四次,尤其是他的招牌法寶小木劍,在四次煉靈之後,看起來不再是木質,而是成為了金色!

  至於金烏劍,一樣這般,光芒刺目的同時,散發出的凌厲,讓白小純也都心驚,還有其他的法寶,都被白小純煉靈一番。

  至於宋家老祖給的燈籠,白小純一樣煉靈,此物四次煉靈後,隨著銀紋的閃耀,白小純拿在手中,都有種驚心動魄之感,清晰的察覺到在這燈籠內,有讓自己頭皮發麻的恐怖波動。

  「我現在太強了……連我自己都害怕自己。」白小純挑了挑眉毛,將這燈籠小心翼翼的收起後,美滋滋的向著靈溪宗的方向飛去。

  途中他想起那個小烏龜,於是從儲物袋內取出,在手中習慣性的搖了幾下,看著小烏龜的四肢與頭顱,還有尾巴打在龜殼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時而又拽住小烏龜的尾巴,向外使勁一拉,頓時就發現了奇異之處,這尾巴居然可以拉得很長,一鬆手,就砰的一聲彈了回去。

  「還可以這樣?」白小純詫異,抓住四肢一樣拉伸,最終索性抓著烏龜的頭,一拉之下,居然也能拉出很長。

  甚至一甩之下,白小純發現這小烏龜都可以當做武器去用,更是找了一處山石嘗試,轟鳴間,那看似堅硬的山石寸寸碎裂,可這小烏龜卻毫髮無損。

  白小純覺得這小烏龜不簡單,於是在這回靈溪宗的途中,經常把它拿出來搖一搖、拉一拉、甩一甩,直至數日後,他在搖晃這小烏龜時,隱隱聞到了一絲清香。

  這香氣雖淡,可白小純在聞了一口後,體內的修為居然在這一瞬,突然活躍起來,他剛一運轉,從這四周竟有大量的靈氣,被他直接吸來,融入體內後,靈海傳出驚人的波動。

  「嗯?」白小純一愣,想要再次感受時,體內的修為又恢復如常,可在他的查看下,卻發現僅僅是方才的一次運轉,居然堪比平日裡打坐一個月。

  這一幕,讓白小純倒吸口氣,猛的看向手中的小烏龜。

  「莫非它就是那永恆不滅之物……」白小純怦然心動,想起這小烏龜的諸多奇異之後,趕緊使勁的在手中又搖晃起來。

  可無論怎麼搖晃,清香都不再出現,白小純不甘心,這一路不斷地搖晃後,終於在第三天時,這小烏龜內,再次傳出清香。

  白小純趕緊深吸一口,修為再次爆發,四周的天地靈力好似被吸引,瘋狂的湧來,甚至在白小純的四周都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附近有修真家族存在,有人看到了這一幕後,目瞪口呆,心神轟鳴。

  白小純狂喜,仰天大笑。

  「哈哈,還是我白小純聰明啊,這一次沒有白費力氣,這小烏龜是個寶貝,居然可以讓我修行加快。」白小純激動,這一路他打定主意,每天都要去搖一搖小烏龜。

  又過去了數日,終於在這一天,白小純遙望遠方,看到了靈溪宗的山門,更是看到了南岸三山、北岸四山,還有中間跨越通天河的種道山,全部都是在山頂的位置,有光芒散出,彷彿正在蓄勢……

  一股威壓與波動,以靈溪宗為中心,正向著四周無形的擴散開來。

  白小純激動,拿著小烏龜使勁的再次搖了搖。

  「終於回來了……還記得我當年離去的時候,那麼多人捨不得我……」

  「我有些日子沒回來了,那些人一定都想我了……還有李叔,不知道閉關如何……」白小純內心振奮,更有對李青候的掛念。

  用力的搖了下小烏龜後,速度更快,化作一道長虹直奔靈溪宗山門。

  剛一靠近,立刻有四道長虹從山門內驟然飛出,更有低喝傳來。

  「來者止步!」

  這四道長虹內的修士,其中一人修為凝氣大圓滿,其他三人都是凝氣五六層,此刻話語傳出時,更有術法在手,目光炯炯,看向白小純時,四人一愣。

  尤其是其中一位,更是眼睛睜大老大,身子顫了幾下,此人正是陳飛……

  「白小……白師叔!」陳飛失聲驚呼,好在他反應快,連忙改口,趕緊抱拳,其他三人也都愣了一下,在看清了白小純後,都趕緊拜見。

  「不錯不錯,大家要好好修行。」白小純得意非凡,覺得這才是自己的家嘛,於是擺出前輩的樣子,讚賞的點了點頭後,拉著四人,直接踏入山門內。

  至於靈溪宗的陣法,對於白小純這裡沒有絲毫阻擋,剎那間,白小純就飛入靈溪宗,看著眼前熟悉的南岸,看著此地人聲鼎沸,半空中一道道長虹飛來飛去,更是看到了青峰山,紫鼎山還有香雲山,看著山下外門弟子的區域,看著天空上飛過的幾隻鳳鳥,白小純覺得無比的親切,他覺得有必要,去讓所有人知道,他們捨不得的白小純,已經歸來啦。

  「諸位同門,我白小純……回來了!!」白小純站在半空中,仰天大聲喊道,聲音如雷霆轟鳴,傳遍整個南岸……

  聽到白小純的聲音,陳飛在一旁同情的看著整個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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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們一定很想我

  「靈溪宗的兄弟姐妹,我白小純,回來了!」

  白小純聲音轟鳴,迴盪在這靈溪宗的南岸,甚至北岸那裡也略有聽聞……

  原本很是熱鬧,人聲鼎沸的靈溪宗,在這一刻,竟詭異的瞬間安靜了……天空上那些鳳鳥,身體一抖,幾乎都忘了飛行。

  香雲山上,自從李青候閉關後,周長老代一山掌座之職,此刻正打坐,突然聽到了那如雷霆般的話語,整個人愣了一下。

  周心琪,原本在種道山修行,此刻剛剛結束了打坐,正要外出時,也聽到了外面的天雷滾滾,整個人面色瞬間一變。

  許寶財,此刻正在青峰山上拜訪幾位好友,正當著他們的面吹噓自己無所不知時,忽然被這天雷打斷,整個人睜大了眼。

  張大胖正愁眉苦臉的在許媚香的面前,聽著許媚香的訓斥,在這一瞬,猛地抬頭,聽到了白小純的呼喚。

  整個南岸,所有修士,所有曾經被白小純無意中連累的弟子,都在聽到這句話後,全部呆住……

  香雲山上,一位長老正在講解修行,四周不少弟子正認真的聽聞,此刻白小純的聲音,轟鳴而來,打斷了所有之時,那位長老面色大變,這些弟子也有一些,心神震動。

  還有種道山上,鄭遠東正拿著一枚玉簡,面色陰沉,這玉簡內的消息,讓他很是頭痛,此刻正要發佈一道任務出去時,突然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他腳步一頓,臉上表情立刻變化。

  同樣在種道山上,有兩位太上長老,此刻一樣神色微變,他們正是當初被白小純那枚引斥之力凝聚的珠子,撕裂了衣服之人。

  白小純看著自己一吼之後,整個南岸都寂靜了,就連天空的鳥都不飛了,而那些原本飛行的修士,也都一個個瞬間停頓,他立刻感動。

  「大家都還記得我……他們一定是非常想念我,沒有我的日子,恐怕就連修行都是枯燥的……陳飛,你說是不是。」白小純扭頭對著身邊陳飛四人,感慨的開口。

  陳飛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硬著頭皮恭維起來。

  「白師叔神功蓋世,聲名赫赫,回來後一吼之下,靈溪宗內內外外,全部振奮!」陳飛這麼一開口,他四周那三人都傻眼了,他們之前聽到白小純的話語,就已經呆了一下,看到四周的反應這麼大,又呆了一下,此刻再聽到他們心目中一向冷酷的陳飛師兄,居然說出這種話語,更是倒吸口氣。

  他們三人沒經歷白小純的時代,屬於是後進宗門者,只趕上了白小純的末期,對於白小純的諸多事情,只是聽說,沒有親身經歷,此刻只能面面相覷。

  「哈哈,那是,大家非常想我啊,你看我只是喊了一聲,大家都激動的呆住了。」

  「你們放心,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白小純感動,正要繼續大喊幾聲時,忽然的,有陣陣驚天動地的尖叫,從南岸三山中,轟然爆發。

  「蒼天無眼啊,白小純回來了!!」

  「該死的,他不是出去歷練了麼,這才幾年啊,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好,靈尾雞剛剛多了一些……」

  「煉藥狂魔歸來!!」

  無數的尖叫聲驟然迴盪時,天空上的那些鳳鳥,發出慘叫,瞬間飛走,那些在半空的修士,一個個倒吸口氣,能在半空飛行的,大都是築基,想起了當日廣場上白小純恐怖的撕衣大法,一個個頭皮發麻,急速遠去。

  還有三座山峰上的那些尋常弟子,都想起了曾經的悽慘,一個個悲憤。

  周心琪咬牙,對於白小純的話語,她心頭暗恨,冷哼一聲,索性繼續閉關……

  許寶財哭喪著臉,有心不出去,可一想到白小純的身份,趕緊飛出接駕。

  白小純眨了眨眼,聽著四周那些尖叫,他乾咳一聲,摸了摸鼻子後看向身邊的陳飛四人。

  「哈哈,你們看大家多熱情……」

  陳飛額頭冒汗,他絞盡腦汁,也都想不出如何接話,其他三人看向白小純時,敬畏如天人,他們無法相信,居然有人能一句話,讓南岸近乎崩潰……

  白小純也覺得有些尷尬,心底不服氣,暗道自己在血溪宗,可是血子,走在哪裡,都要被人恭恭敬敬,誰敢說半個不字,自己一瞪眼,對方立刻嚇得發抖。

  正心裡不平衡時,紫鼎山上,張大胖仰天長嘯,化作長虹飛出紫鼎山。

  侯小妹正在打坐,此刻驚喜,整個人雀躍,急速衝出……

  還有黑三胖,還有侯雲飛,所有與白小純交情不淺之人,心情與旁人不同,喜悅中飛出。

  鄭遠東干咳一聲,不好不出面,於是也在種道山上,目光遙望了一下白小純,想起對方之前的調皮搗蛋,啞然一笑。

  更是在這個時候,一聲包含了喜悅的嘶吼,從北岸傳來,身體已長到了十丈大小的鐵蛋,如同一座小山,從北岸直接衝來,吼聲驚天動地的同時,更引起了北岸的萬獸咆哮。

  這咆哮,立刻讓北岸全部驚呆,不少北岸的弟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跟著飛出,到了南岸後,遙遙的看了白小純,立刻愣了一下,隨後面色大變,倒吸口氣,失聲驚呼。

  「白小純!!」

  「他回來了!!」

  在這驚呼中,不少北岸弟子尖叫,急速退走,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所有北岸同門,很快的,北岸轟動……

  白小純大笑,快走幾步,鐵蛋衝來,在白小純面前停下,睜著大眼睛,一臉喜悅,身子竟緩緩縮小,變成了剛出生時的模樣,咬著白小純的褲腿,說什麼也不鬆口,似擔心白小純再把牠扔下獨自出去玩耍。

  白小純喜悅,抱起鐵蛋,又一把抱住來臨的張大胖,張大胖激動,似有太多話想要去說,可看到侯小妹來臨,於是向著白小純擠眉弄眼,這才讓開。

  白小純哈哈一笑,看著侯小妹,他此刻已不是當初的懵懂,經歷了血溪宗的一幕後,白小純已成熟了不少,此刻主動上前,一把抱住侯小妹。

  侯小妹俏臉通紅,連連嬌嗔。

  很快的,侯雲飛、許寶財,還有之前在隕劍深淵內的那些承了白小純大恩的弟子,紛紛出現,全部激動,上百人簇擁著白小純,彼此笑談之聲散開,一邊說著白小純不在的這些年,宗門內發生的事情,一邊向著種道山飛去。

  白小純也趕緊問了問眾人關於李青候的事情,眾人都不大清楚,可卻沒有聽到什麼不好的傳聞,白小純這才放心。

  這被上百人簇擁離去的一幕,落在很多人眼裡,尤其是那些對於白小純的事情,沒有親身經歷,只是聽說的弟子,全部都帶著不可思議。

  他們無法想像,在宗門內,居然會有一個這樣的人,讓很多人無奈的同時,也讓很多人真心的相伴。

  「我聽說過白師叔的很多傳聞……」

  「白師叔,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隱隱覺得,似乎從白師叔方才踏入宗門的那一刻,靈溪宗都與往常不大一樣了,平日裡雖熱鬧,可卻難免有些戰爭即將爆發的沉重壓抑,可現在……這壓抑居然沒了?」陳飛身邊的三人,彼此喃喃低語。

  陳飛沒有跟隨,而是在山門旁,望著一群人遠去時,白小純的背影,他的目中露出複雜,聽到身邊三人的話語後,他沉默片刻,輕聲開口。

  「他,就是白小純……我靈溪宗的準傳承序列,天道築基,無與倫比,一個人的光芒,壓過了所有人,讓所有人都愛恨交錯,可卻又心服口服的……白小純!」

  三人不再開口,目中露出一絲明悟,看向白小純的背影時,敬意更多。

  在這整個靈溪宗,因白小純的歸來而出現了轟動之時,也有一個人,在北岸的鳶尾峰上,走出了洞府,遙望南岸。

  這是一個女子,輕風吹起她的秀髮,露出那吹彈可破的絕美容顏,她的目中似蘊含秋水,身子凹凸有致,存在了無窮魅力,雖裝束保守,可偏偏那目中的風情,使得她整個人如同一團火,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哪怕會被焚燒……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女子掩口輕笑,發出清脆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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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們相信……

  靈溪宗南岸,無數人目光凝聚天空,看著被上百人簇擁的白小純,正無比威風的飛向種道山。

  他的笑聲帶著吹噓之意,時而傳出,透出得意。

  「我和你們說,我歷練這些年,那可是驚天動地,從眾人手中搶過築基丹,還崩過一座聖山,一劍飛出,滅殺十多個築基修士,驚天動地,神機妙算,法力無邊啊!」

  「多少強者在我面前,都顫抖的低頭,多少凝氣弟子在我瞪眼時,立刻面色蒼白的求饒……」白小純聲音很大,帶著炫耀,傳遍四周。

  他身邊的那些靈溪宗的眾人,都笑著起鬨,對於白小純的話語,他們怎麼也都不相信,不過在看向白小純時,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真誠的笑容,神色內有思念,有感慨,也有期待。

  對於他們來說,白小純……是他們的同門,更是可以交付性命的朋友!

  他雖頑劣,可在關鍵時刻,往往能逆轉乾坤,他雖搗蛋,可在生死之間,卻是能讓人前所未有的放心!

  身為天道築基,更是準傳承序列,在白小純身上,他們看不到絲毫的狂傲,反倒是那些讓人哭笑不得的種種瑣事,讓白小純在他們的心中,不是隻能遠觀的高高在上,而是可以貼近心靈,實實在在的朋友。

  尤其是侯雲飛,這種感覺更為強烈,他看著白小純,看著白小純身邊的侯小妹,臉上帶著笑容,更有祝福。

  侯小妹俏臉紅撲撲的,此刻心臟還在加速跳動,滿腦子都是方才白小純一把抱住自己的一幕,時而雙眸落在白小純身上,露出明亮的神釆。

  這神釆,與宋君婉很相似……

  白小純振奮激動,看著身邊的所有人,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讓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在靈溪宗的一幕幕記憶。

  這種回家的感覺,讓白小純感動,至於方才自己大吼一聲,引來的無數尖叫,早就被白小純自動忽略了。

  「你們不信?我白小純老厲害了……曾經有個元嬰老怪,還對我讚譽有加,還有一個元嬰老怪,看到我後,都要收我為義子!」白小純一拍胸口,傲然說道。

  「我們相信……」侯雲飛笑著說道,張大胖等人也都神色古怪,眼看白小純望向自己,連連稱信。

  四周眾人紛紛這般笑道,白小純眼看如此,有些鬱悶,他很想告訴所有人,自己在血溪宗內煉過藥,血祖體內爭過鋒,更是大名鼎鼎的中峰血子。

  可偏偏不能說,這種無法去炫耀的感覺,讓白小純覺得氣惱。

  「我說的是真的,我在外面歷練,輩分老大了,還有個絕美的妖孽,非我不嫁……」白小純正說到這裡,一旁的侯小妹眼睛瞇成了月牙兒,在旁邊笑咪咪的開口。

  「哪個絕美的妖孽呀?小純哥哥,你詳細說說。」

  「呃……」白小純立刻警惕,感受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殺氣從侯小妹身上散出,他覺得自己經歷了血溪宗的歷練後,對於殺氣的感受很敏銳。

  此刻正要想個辦法引開話題,可就在這時,突然的,一道巨大的光柱,驀然間從前方的種道山上轟然而起,這光柱粗大,足有數十丈範圍,直接升空,衝入雲霄。

  更是在這一瞬,地動山搖,蒼穹轟鳴,彷彿整個世界都震動起來,無數的雲層在半空中憑空出現,彼此凝聚在一起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這漩渦轟隆隆的轉動中,似出現了一輪白色的太陽!

  這太陽在漩渦內若隱若現,仔細一看,似乎在這太陽裡,還有一隻黑色的烏鴉!

  這烏鴉閉著眼,始終沒有睜開,可哪怕如此,在其出現的一瞬,一股驚天動地的氣勢,驀然間向著四周轟隆隆的擴散開來,在這擴散中,形成了威壓,籠罩天地,讓所有人都心神狂震,呼吸急促。

  靈溪宗南北兩岸,瞬間寂靜。

  就連白小純身邊的眾人,也都一個個面色變化後,似猜到了什麼,紛紛神色肅然,看向光柱。

  白小純心驚肉跳,看著天空上的漩渦以及其內的白色太陽,還有那隻閉目的烏鴉,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我雖地位尊高,可歸來時,也沒必要這麼隆重吧……」白小純疑惑的低語。

  他身邊的許寶財嚥下一口唾沫,神色緊張,可聽到了白小純的話後,還是沒忍住翻了白眼,低聲開口。

  「之前聽說第一批離去的時間,就是在這幾天,現在這麼一看,就是此刻了。」

  「怎麼回事,什麼第一批離去,去哪?」白小純有些摸不清頭緒,抓住許寶財問道。

  「去落陳山脈!」許寶財神色肅然,低聲說道。

  「小純你許久未歸,不過也該聽說血溪宗與我靈溪宗的戰爭,即將爆發之事,這一戰不能在我靈溪宗範圍內展開,所以宗門早就決定,於落陳山脈,依靠落陳山脈的大陣,與血溪宗決戰!」侯雲飛目中露出精芒,他地脈築基後,在宗門內地位與曾經大不一樣,更是拜了一位太上長老為師,知曉的消息最多。

  白小純心神一震,戰爭,在他的感受中,距離自己……更近了。

  「如今,就是宗門在蓄勢結束之後,爆發出的第一波傳送,將送選擇出的第一批修士,去落陳山脈!」侯雲飛平靜開口時,一個威嚴滄桑的聲音,驀然間從種道山上傳出,迴盪整個靈溪宗。

  「第一批傳送的弟子,即刻前來!」

  這聲音如天雷滾滾,轟鳴四方時,白小純立刻看到,從南岸三山以及北岸四山中,有一道道長虹呼嘯而出,直奔種道山而去。

  這些長虹內,有的是築基修士,也有的是凝氣大圓滿,還有更多的弟子,難以飛行,從山上飛奔而下,向著種道山疾馳。

  甚至在那天空的眾多長虹內,白小純還看到了鬼牙、北寒烈二人,這二人的氣勢超出尋常修士,如同流星,臨近種道山頂。

  粗略看去,第一批人,足有兩千多修士,甚至還有一些太上長老的氣息,也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直至最終……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天空的漩渦中緩緩凝聚,化作了一箇中年男子,這男子剛一出現,一身超越太上長老的修為波動,讓天地失色。

  在看到這中年男子的瞬間,白小純立刻認出,對方就是當年幫助鐵蛋,還有與宋家老祖交談,被稱之為李子墨的靈溪宗五大老祖之一!

  「三代老祖!!」白小純身邊眾人,立刻有人驚呼。

  很快的,當第一批的修士都凝聚到了種道山頂後,李子墨右手抬起,猛地一揮,立刻種道山上的光柱,驀然爆發,瞬間刺目後,光芒擴散,籠罩所有人,一閃之下,瞬間兩千多修士的身影,剎那消失。

  隨著消失,一切恢復如常,唯獨種道山的光柱,依舊與蒼穹連接,不斷轟鳴,而其他幾座山峰,雖沒有光柱升空,可卻比之前白小純看到時,山頂蓄勢的光芒,更為強烈,似很快就要爆出沖天光柱的樣子。

  在這整個靈溪宗太多的人心神震動時,侯雲飛的聲音,傳入白小純的耳邊。

  「他們是第一批,用不了幾天,第二批也會傳送,人數將更多,而我……也在第二批的名單裡。」

  白小純心頭震動,看向侯雲飛時,侯雲飛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四周的那些白小純的朋友,也有不少笑著開口,說出了自己所在的批次。

  聽著眾人的話語,白小純發現,這裡的每一個人,哪怕是凝氣修士,甚至侯小妹,也都在戰爭名單之列。

  這場即將展開的戰爭,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將是靈溪宗的……背水一戰!!

  「我聽師傅說過,落陳山脈是我靈溪宗早年佈置的大陣,為的就是警惕血溪宗的入侵,是我靈溪宗的依仗,陣法之力集合數代人的加固,絕非尋常,血溪宗雖強,可這一戰的結果,還是未知!」張大胖眼看四周有些壓抑,於是趕緊開口。

  「的確,血溪宗欺人太甚,列出的那些條件,我靈溪宗若答應,無疑是屈從……這種彎腰的活著,不如站著去拼殺!」

  「從拜入靈溪宗的那一刻,這裡就是我的家園,生是靈溪宗的人,死也是靈溪宗的鬼!」

  「這一戰,無法避免,無論勝敗,血戰到底!」白小純身邊眾人,此刻紛紛開口,目中露出陣陣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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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九章 誓殺夜葬

  不但是他們如此,這一刻,整個靈溪宗內,幾乎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騰騰殺意,有的壓在心底,有的宣之於口,可無論怎樣,一股驚天動地的氣勢,從靈溪宗內所有山峰中,全部在這一瞬,爆發出來。

  白小純回來的晚,他雖沒有親眼看到,親耳聽到靈溪宗在這段時間是如何備戰的,可能想像得出,也能在這一刻看得到,整個靈溪宗,已然是上下一心,準備傾力一戰!

  「說起血溪宗,小純,你這段時間在外歷練,不知有沒有聽說,那血溪宗內出了一個驚人的天驕,此人名為夜葬,更是晉升成為了中峰血子!」侯雲飛在一旁問道。

  「啊?」白小純正心底發愁兩宗開戰之事,聽到侯雲飛的話語,他瞇了下眼。

  「這一次,我與北寒烈以及鬼牙,還有上官天佑有約定,若能在戰場上看到那夜葬,便彼此聯手,爭取將那夜葬擊殺在陣前,小純,到時候你也加入進來吧!」侯雲飛目中有殺意一閃,地脈築基之後,侯雲飛整個人的氣質與曾經有了變化,他已有了屬於自己的天地,不過對於與白小純之間的友情,同樣也看得更珍貴。

  白小純心驚肉跳,舔了舔嘴脣,正要開口時,他四周眾人聽到夜葬這個名字,紛紛殺意爆發,就連許寶財也都咬牙切齒。

  尤其是張大胖,更是目中噴火,唯獨侯小妹,神色上一副恐懼的樣子。

  「那夜葬凶殘無比,殺人無數,我有可靠消息,此人喜吸人血,每天若不吞噬足量的鮮血,就會暴躁,傳聞與其修行的功法有關。」其中一人冷哼說道。

  「喜吸人血?」白小純睜大了眼,覺得不可思議,他仔細的回想,不記得有這種事情啊……

  「我還聽說這夜葬性格扭曲,更是一個好色之輩,在血溪宗內聲名狼藉,只不過狠辣凶殘,才鎮壓了一切反抗之人。」眾人中一個青年,咬牙開口。

  「好色之輩?性格扭曲……」白小純倒吸口氣,他怎麼聽都覺得這不是自己……

  「這些算什麼,我還聽說這夜葬更有煉屍癖,令人髮指!!」許寶財在一旁恨恨開口。

  白小純目瞪口呆……

  「不過此人也的確天驕,原本默默無聞,只是凡道築基,可居然生生壓過血梅與中峰大長老,更是碾壓宋缺,成為血子!」

  「聽說血溪宗一位老祖,收此人為義子……」

  「這夜葬的丹道也很魔性,有瘟魔之稱……」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尤其是提到了丹藥與瘟魔的稱呼,還有幾個看向白小純,白小純立刻心肝狂顫。

  「那個……這夜葬真的這麼壞?都是傳聞吧……」白小純下意識的想要辯解一下,可他話語剛說完,一旁的張大胖狠狠的握住拳頭。

  「小純你不知道啊,那夜葬最恐怖的地方,不是他的凶殘,而是此人的推衍之法,他幾乎無所不知啊,什麼事情,他只要掐指一算,天下地上,盡在心中,還有關於你的事情,更是被他算得那叫一個準啊,此人必須要除去!」張大胖生怕白小純輕敵,趕緊說道。

  四周眾人紛紛深以為然。

  白小純眼巴巴的看著張大胖,想起了自己當初以夜葬的身份回來時的一幕幕……

  「沒錯,這個傢伙不能留,該死的,我許寶財若是能有這種神通,死也無憾了,據我所知,咱們宗門內組織的要滅殺這夜葬的隊伍,有十多波。

  而且就連那些傳承序列,也都放出話來,戰爭時要殺血子立威,就連太上長老也都有所籌劃,我還聽說掌門曾言,殺血子者,重賞!

  所以只要一開戰,這夜葬必死無疑!」許寶財在一旁咬牙說道。

  此刻眾人已靠近種道山,白小純聽得額頭開始冒冷汗,他心底委屈,他覺得自己化身夜葬時,沒得罪這麼多人啊……為何都要來殺自己。

  尤其是聽到那些傳承序列以及太上長老都在籌劃,甚至掌門師兄也都有這般言辭後,白小純心頭再顫,剛要開口去表態時,忽然的,從種道山上,傳來了掌門鄭遠東威嚴的聲音。

  「白小純,速來見我!」

  「啊!」白小純正緊張,此刻突然聽到鄭遠東的話語,整個人險些驚得跳起來,面色大變,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了自己沒有帶面具後,這才在眾人的詫異中,忐忑的告辭,飛向鄭遠東所在的大殿。

  小心翼翼的到了大殿外後,白小純深吸口氣,這才走入殿內,一眼就看到了背對著自己站在那裡的鄭遠東。

  大殿內燈火昏暗,一股壓抑之感隱隱存在,白小純本就心虛,此刻看到這一幕,更是心底顫抖,眼巴巴的望著鄭遠東。

  「掌門親師兄……」

  「白小純,你好大的膽子!」鄭遠東驀然轉身,目光如電,聲音如雷霆炸開,身上的築基大圓滿的修為,更是爆發出來,隱隱的,更有一絲結丹境的氣息。

  若論修為之力產生的威壓,白小純沒什麼感覺,可他對鄭遠東以及李青候,本就敬畏,此刻對方這麼一喝,白小純立刻心頭狂震,下意識就猜測,難道對方知道了自己就是夜葬……

  「掌門師兄,我錯了……」白小純哭喪著臉,不管對方知不知道夜葬的身份,反正自己只要先認錯,總是好的。

  「膽大妄為,肆意胡鬧,你出去歷練也就罷了,居然隱藏了氣息,你可知曉有多少歹意之人在找你,甚至血溪宗的四大血子,都立下誓言必定殺你,一旦將你找到,你將萬劫不復!!」

  「宗門只能對外說你在閉關,暗中也在找你,幾乎把整個東林洲都翻遍!」鄭遠東怒道。

  白小純眨了眨眼,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升起感動,連忙低頭,乖乖認錯。

  鄭遠東又訓斥了一番,眼看白小純這麼個神情,重重的哼了一聲,又發現白小純的修為居然到了築基中期,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下,可還是板著臉。

  「行了,我也不問你為何隱藏氣息,又去了哪裡,你也不小了,做事情要有分寸……讓你過來,是要交給你一個任務!」

  白小純察言觀色,知道自己外出隱藏氣息的事,算是過去了,此刻一拍胸口,擺出一副剛毅的樣子,沉聲開口。

  「師兄請說,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油海,只要師兄一句話,師弟我絕不皺一下眉頭!」白小純覺得自己此刻要表現一下,可琢磨著不能把話說死,於是這看似威風的話語裡,一句沒提自己保證完成任務。

  「我靈溪宗與血溪宗即將開戰,你的任務,就是在戰場上,擊殺血溪宗四大血子中最弱的……夜葬!」鄭遠東袖子一甩,沉聲開口。

  「啊?」白小純暗中叫苦,他覺得自己要抓狂了,血溪宗讓自己殺白小純,靈溪宗讓自己殺夜葬……

  這種自己殺自己的行為,白小純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此刻不由得發愁。

  鄭遠東看到白小純面色不對,疑惑的看了白小純一眼。

  「你怎麼了?血溪宗的血子,任何一個都該殺!」

  白小純緊張,連忙啪啪的狠狠拍著胸口。

  「掌門師兄放心,這夜葬性格扭曲,喜吸人血,無惡不作,喪心病狂,人人得而誅之,我還聽說他勾引中峰大長老,甚至頗受血溪宗幾個老祖的看重,這種人,我一定滅了他!」白小純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大聲開口,心底卻越發愁苦。

  「你對這夜葬的瞭解居然不少。」鄭遠東有些詫異的問了一句。

  白小純心底哀嚎,覺得自己今天總是失言,更緊張了,連忙彌補。

  「我白小純一身正氣,在外遊歷時也聽說了這個喪心病狂的夜葬,掌門師兄放心,我白小純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鄭遠東望著白小純,神色慢慢柔和下來。

  「以你的天道築基,再加上築基中期的修為,定可將那夜葬斬殺在陣前,我會安排其他人配合,甚至幾個太上長老與傳承序列,也會給你創造機會!」

  「你切記,一定要完成擊殺血子的任務,一旦做到這一點,哪怕你沒有結丹,也會以此大功,列為傳承序列!」

  「而傳承序列……才是我靈溪宗的根本所在,那是哪怕到了萬劫不復的時刻,整個宗門集合全部資源,也要保全的名列!」鄭遠東緩緩開口,大有深意的看了白小純一眼,言辭內的含義,讓白小純心神震動的同時,升起無限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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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章 若有所思

  他聽出來了,這是掌門師兄在告訴自己一條……哪怕靈溪宗戰敗後,自己依舊可以保存下去的道路。

  或許天道築基,也可以讓白小純進入保全的名列,可若加上斬殺血子的戰功,則無疑可以讓白小純在那份名單裡,也能憑著潛力與此功,名列前茅!

  「你剛剛回來,去拜一下師尊他老人家,然後就休息吧,至於戰場的安排,你是第四批傳送者……」鄭遠東緩緩開口。

  白小純深吸口氣,向著鄭遠東一拜,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問詢了一下李青候的狀態,李青候閉關時,沒有告訴他太多,白小純也以為是尋常的閉關,可如今回想,卻覺得這閉關的衝擊結丹,絕非那麼簡單。

  「你李叔,已順利結丹,列為傳承序列,如今正在溫養,算算時間,很快會出關。」鄭遠東笑著說道。

  白小純精神振奮,激動中抱拳離去。

  離開了大殿,白小純去拜了拜師尊的畫像,這才回到了自己於種道山的洞府,鐵蛋趴在那裡,看到白小純回來後,立刻上前與白小純玩耍。

  「上次認出我了?」白小純拍了鐵蛋幾下。

  鐵蛋連忙點頭,又叫喚幾聲。

  「怎麼樣,你爹我厲害吧,血溪宗內橫行,哪個敢惹。」白小純得意,正要吹噓幾句,忽然發現鐵蛋的變化非常大,仔細一看,吃驚的發現,鐵蛋的修為居然快要到築基後期的樣子,看得白小純有些心裡酸酸的。

  「你這修練得也太快了吧……」白小純覺得不公平,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出生入死,一心修行才到了築基中期,可鐵蛋天天不幹正事,居然和自己一樣了。

  鐵蛋立刻得意,向著白小純叫喚幾聲,別人聽不懂牠的意思,可白小純把牠從小養大,豈能不知道,此刻睜大了眼,倒吸口氣。

  「鳶尾峰的掌座天天餵你吃丹藥?一代老祖經常給你梳理體內經脈?那條老龍經常給你喝牠的生命之血?」

  「啊?你還去了祕境?你你你……」白小純覺得自己都嫉妒了,瞪了得意的鐵蛋一眼。

  「說,這段時間有沒有偷肚兜?」

  鐵蛋吼了幾聲,一人一獸,就這樣的交談起來,直至天色漸晚,白小純想到鐵蛋的修為,於是擔心有一天自己被對方超過,這才結束了交談,帶著緊迫感開始打坐,修行紫氣通天訣。

  之後的幾天,陸續有人來拜訪,直至數日後,才逐漸的安靜下來。

  這些天,隨著白小純與宗門的不少人敘舊,他也看出了整個靈溪宗與之前自己離開時的不同之處。

  當年他離開時,靈溪宗的氣氛以修行為主,雖彼此有競爭,但卻無礙,笑談之聲時常可以在各個地方聽到,整體的環境很輕鬆,可如今……幾乎所有人都很沉重,使得整個靈溪宗,充滿了壓抑。

  如同是山雨欲來,可以看到每一個弟子,都在為戰爭做著準備。

  好在這壓抑與沉重中,還存在了殺機的鋒利之意,那種與宗門共存亡的心態,使得幾乎所有弟子,壓抑有多深,在戰爭中的爆發就有多大。

  這一刻的靈溪宗,前所未有的強悍!

  除此之外,山下的坊市內所有物品,幾乎都脫銷了,甚至在宗門內部弟子之間的交易,也都物價提高了數倍不止。

  其中尤以靈藥、符紙,這幾種戰爭的消耗品為主,還有法寶之物,也是有價無市,而紫鼎山的煉靈,也在這一段時間,越發忙碌,前來煉靈之人絡繹不絕。

  甚至這些天來找白小純的很多人,都希望白小純能為其煉藥,哪怕明知白小純的丹藥恐怖,也依舊渴望。

  白小純的心,也隨著對靈溪宗狀況的瞭解,越發的低沉起來,他眉頭緊鎖,此刻坐在洞府外的一處山石上,遙望山下,在這個位置,他可以看到整個靈溪宗的大貌。

  望著這片熟悉的山巒,望著那條奔騰的通天河,白小純想起了這場戰爭的因果……

  「中游區域,空河院……」白小純喃喃,一個代替空河院的名額資格,對於下游而言,有著無法形容的渴望。

  「值得麼……」白小純輕嘆,從心底,他不希望兩宗開戰,或許在別人眼中,血溪宗是凶殘狠辣的魔宗,可在白小純的感官裡,他覺得血溪宗對自己挺好的。

  「一個空河院,或許不值得,但若是加上了老祖突破的希望,加上了宗門可以壯大的無限可能,再加上所有弟子,只需數十年的時間,適應了中游的靈氣後,修為會自行淬鍊提升,則一切……就不同了!」在白小純這輕嘆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其身後傳來。

  這聲音來的突兀,白小純一愣,回頭時立刻看到了在自己的身後,穿著一身青色長袍,氣色十足,面帶微笑的李青候。

  這一刻的李青候,與白小純記憶裡有了一些不同之處,似乎整個人內斂了好多,就連威嚴也都少了一些,只是在白小純的目中,卻感受到了李青候的體內,似藏著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旦散開,可以驚天動地,深不可測。

  這種感覺,甚至白小純在一些太上長老身上都沒有如此強烈,他睜大了眼,半晌之後歡呼一聲。

  「李叔!!」白小純激動,他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李青候了,此刻振奮的趕緊站起,上前一把抱住李青候。

  李青候哈哈一笑,摸了摸白小純的頭。

  「嗯,長高了不少。」在李青候的眼中,白小純永遠都是當年那個點了十三次香,被他帶上山的少年孩童。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白小純的眼圈有些發紅,在血溪宗時,他需要隱藏身份,對李青候的思念,也只能埋在心底。

  回到靈溪宗後,他覺得李青候的閉關不對勁,此刻親眼看到李青候成功結丹,白小純的高興程度,甚至比自己煉製一爐高階的丹藥還要強烈。

  「小純,戰爭,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李青候望著白小純,坐在了一旁,白小純也坐在旁邊。

  「除了我之前說的那些,還要加上宗門底蘊的增加,還有對於下游資源的掌控,甚至名利之爭,那麼這一切,將再次不同!」

  「而玄溪宗與丹溪宗的戰爭,已到了尾聲,丹溪宗大敗,近半弟子併入玄溪宗內,使得玄溪宗在這場戰爭中雖消耗不少,可卻快速的補充,眼下正在滅丹溪宗最後的山門,此後只需一段時間的整合一心,將會比曾經強大太多。」

  「如今這個時機的玄溪宗,外有滅丹溪山門這必須要做的事情,內有駁雜來不及整合的矛盾,可以說是玄溪宗最薄弱的時候,也無力阻止事態的發生,只能快速滅丹溪的同時加速整合,而血溪宗拖延到現在出手,為的就是傾全力逼我靈溪宗聽從他們的條件,進而封宗。」李青候緩緩開口,說著他對於這場即將要爆發的戰爭的理解。

  「一定要戰?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白小純遲疑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

  「不用想太多,這場戰爭不可避免,無論誰想升到中游,遲早都會一戰,若此刻不戰,一旦妥協,日後禍患無窮,與其殘喘千年滅亡,不如此刻全力爭奪那一線曙光!」李青候輕聲開口。

  「這場戰爭,是無奈的,血溪宗無奈,我們也無奈,可又不能不戰,即便是我們放棄這個晉升的資格也沒用,別人不會信,一切誓言,在這種宗門之間,都是蒼白的。」

  「除非,能有什麼辦法,讓兩個宗門能在這關乎宗門生死的大事的基礎上,也能選擇相信彼此。」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李青候搖頭,看向白小純。

  「你不要想那麼多了,記得在戰場上,跟在我的後面,這一次怕是……要死很多很多人……」李青候嘆了口氣,起身時,看到白小純在發呆,似若有所思,於是抬手在白小純肩膀上拍了下。

  「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長輩,我的師尊!」

  白小純一怔,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李青候提起其師尊,在白小純看來,能成為李青候的師尊,至少也是太上長老,甚至極有可能,是靈溪宗五位老祖中的某一個。

  白小純收起之前的思索,跟隨在李青候身後,離開了種道山,走在半空時,白小純有些詫異,發現李青候所去的地方,居然是種道山後的空曠天地。

  那裡什麼都沒有,只能看到通天河的河水,奔流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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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一章 真空妙有

  「非有之有曰妙有,非空之空曰真空……」李青候沒有回頭,淡淡開口,依舊前行,白小純心神一震,覺得這句話,似乎蘊含了某個深邃無比的思想,他想了半天,也只是懵懂,可卻感覺李青候在說出這句話後,整個人似無限的高大起來。

  很快的,他們就出現在了種道山後的半空中,剛一靠近這裡,白小純還是什麼都沒有察覺,沉吟後突然眉心第三目驀然睜開,猛地看去時,前方的李青候有所察覺,回頭看了白小純一眼,目中露出讚賞,沒有繼續前行,而是站在那裡,想要看看白小純能否看出端倪。

  通天法眼之下,白小純看向四周,可依舊什麼都沒有,他內心一動,索性放開體內化晶的三層靈海,磅礡的修為之力轟然爆發,湧入通天法眼時,更有天道築基的氣息散出,一樣融入法眼內。

  瞬間,白小純第三目刺痛,可在這刺痛中,他眼前的世界突然扭曲,隱隱的,竟看到了一座模糊的比種道山還要磅礡的大山,屹立在自己的面前。

  「山……」白小純驚呼,眉心通天法眼無法支撐的閉合後,他氣喘吁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你看到的,是我靈溪宗唯有掌門、傳承序列、太上長老,才可以知曉的……第九山!」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虛無中驀然傳出時,一個穿著藏藍色長袍,白髮蒼蒼的老者,身影從虛無中緩緩凝聚,邁步走出。

  這老者面色紅潤,眉心有一枚紅色的痣,足有指甲蓋大小,很是明顯,儘管一頭白髮,可臉上皺紋卻不多,只是雙目太過凌厲,如同閃電一樣,右手拿著一枚四色玉佩,流光四溢。

  剛一出現,立刻四周的虛無扭曲,隱隱的天空的雲層也都轟鳴,彷彿要被改變,一股驚人的波動,從這老者身上散出,在白小純感覺,如同天威一樣,更有驚人的煞氣散出,彷彿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個老者,而是一尊遠古凶獸!

  「見過師尊。」李青候抱拳,向著老者一拜,輕聲開口。

  「白小純拜見老祖!」白小純儘管沒見過這個老者,可這種氣勢與那種煞氣的狂暴,讓他倒吸口氣,心驚時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趕緊拜見。

  老者目光在白小純身上一掃,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只是配合他身上的煞氣,使得這笑容看起來,很是猙獰。

  「非傳承序列,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小娃娃,你可知罪!」話語一出,一股恐怖的煞氣,驟然降臨在白小純身上。

  白小純身體一抖,面色蒼白,好似置身殺場,那種感覺,只是一瞬,就讓他膽顫心驚。

  「師尊……你嚇到小純了。」李青候在一旁尷尬的說道。

  白小純的確被嚇到了,這老者的笑容一出,那種煞氣的感覺,讓他全身汗毛聳立,置身殺場時,甚至體內的血氣都險些控制不住的要爆發出來,似欲與這老者在煞氣的程度上比較。

  老者森森一笑,右手抬起一揮,立刻他的四周出現了一層薄霧,將自己籠罩在內,只露出一個身影的輪廓。

  「也罷,此事先記下,日後若有過錯,一同懲罰!」薄霧內,傳出老者的聲音。

  白小純眨了眨眼,抬起下巴,露出乖巧的模樣,心底不屑,琢磨著這老傢伙一定是故意要嚇唬自己,用來考教,暗道這種手段,自己在血溪宗當血子的時候,也用過。

  「您老人家是我叔的師尊,那就是我的師祖啊,師祖在上,請受晚輩一拜。」白小純有些不服氣,於是眼珠一轉,趕緊恭恭敬敬的一拜後,抬頭時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個丹瓶,雙手奉上。

  「師祖,初次見面,這是晚輩儲物袋內最珍貴的靈藥,但凡吃過的都讚不絕口,妙用無窮,晚輩願送給師祖,這是晚輩的一片孝心,請師尊一定要收下……」白小純說著,眼巴巴的看著霧氣內的老者,重點看向對方拿著四色玉佩的右手,那玉佩白小純方才就留意了,覺得是個寶貝。

  李青候有些頭痛,這種給長輩送出禮物的事情,若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不算什麼,可在白小純這裡出現,李青候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看都感覺怪怪的,尤其是看到白小純的目光所落之處,他苦笑起來,覺得自己猜到了白小純的想法。

  這哪裡是送給長輩禮物,這分明是在要見面禮……

  李青候苦笑時,霧氣內的老祖也愣了一下,多看了白小純幾眼後,以為自己猜到了白小純的想法,於是長笑起來。

  「這是找老夫要見面禮?丹藥老夫收了,這玉佩拿去,給你了!」說著,那枚四色玉佩飛出霧氣,直奔白小純而來,飄浮在了他的面前,至於靈藥,也飛走落入霧氣內。

  白小純詫異,他真沒有這個心思,眼下這意外的收穫,讓他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卻沒有遲疑,一把抓住,心中振奮,美滋滋的拿著玉佩,把玩一番,發現這玉佩極為不俗,其內蘊含之力,竟讓他覺得與宋家老祖送出的燈籠有些相似。

  「這是一件結丹境修士使用的靈寶,你修為尚淺,不過以天道築基催化,倒也能提前使用。」霧氣內的老者笑道,又看了白小純幾眼,這才轉身一晃,走向虛無。

  「青候,這小娃不錯,草木皆兵訣,你可以傳授給他。」

  「多謝師尊!」李青候抱拳一拜,他帶白小純來此的目的,就是要獲得其師尊許可,傳授草木皆兵給白小純。

  畢竟,白小純並非他的弟子,師承另一脈。

  此刻獲得了老祖的允許,李青候瞪了白小純一眼,帶著他回到了種道山,在白小純的洞府外,李青候將草木皆兵祕法,傳授給了白小純。

  「草木皆兵,並非馭力,而是一種運用草木化作戰力的手段,天地之間,一草一木皆有靈性,運用這股靈性,將其激發出來,就可產生一定的威力!」

  「而這只是初步,若能將不同的草藥進行組合,進而擺出類似陣法的存在,威力將更大,草木皆兵訣,一陣化一兵!」

  「這所謂的類似陣法,實際上並非陣法,而是……丹方,不是在丹爐裡煉製的丹方,而是可以爆發出草木殺力的丹兵之方!」

  此術需一定的草木造詣,以白小純的丹道,只是聽了一遍,就立刻有所明悟,不需要李青候太多指點,有玉簡在,只需在一個關鍵的地方講述後,白小純便可以自行修練。

  最重要的,是李青候給予的玉簡內,記錄的十八種靈溪宗前人總結歸納出的,丹兵之方!

  黃昏時,李青候離去,臨走前,他想起了白小純給其師尊的丹藥,於是問了一句。

  「你給鐵木老祖的丹瓶裡,裝著什麼靈藥?」

  「鐵木老祖?啊……給他老人家的,當然是我儲物袋內,最珍貴的丹藥呀,那更是我自創的……在靈溪宗內聲名赫赫的靈丹!」白小純眨了下眼,有些心虛,但沒辦法,只能抬起下巴,傲然開口。

  李青候聽到這裡,面色忽變,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白小純,半晌之後他有些遲疑的開口。

  「發情丹?」

  白小純心虛,點了點頭,眼看李青候面色鐵青,白小純有些緊張,連忙解釋。

  「那可是個好東西,我沒說謊,真的是用了都說好,北岸的那條老龍都讚不絕口,我琢磨著老祖年紀大了……」

  李青候抬頭,腦海嗡嗡的,半晌後狠狠的瞪了白小純一眼,趕緊飛向第九山……

  白小純心虛,在心底嘀咕了幾句,他覺得自己沒說假話,那丹藥的確是珍貴無比啊。

  「誰讓那老頭嚇唬人啊,我白小純什麼沒經歷過,豈能被嚇倒!」白小純有些害怕,想了想後,不敢繼續留在原地,於是喊著鐵蛋,離開了洞府,飛向北岸。

  此刻天色漸晚,白小純與鐵蛋悄然無息的到了北岸,去了百獸院後,這才略微放心。

  「有鐵蛋在,有老龍在,那鐵木老頭就算過來教訓我,我也有幫手!」白小純嘆了口氣,覺得要是在血溪宗該多好,自己血魔身份,哪個老祖敢來教訓自己,一指頭過去,就可以壓制一半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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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二章 鐵蛋在手,靈溪我有

  感慨一番,白小純壓下了對血溪宗的思念,嘆了口氣,盤膝坐在百獸院的閣樓中,想要召喚鐵蛋時,卻發現鐵蛋這傢伙,居然在回到了北岸後就跑了出去,此刻看不到蹤影。

  「鐵蛋一定又去幹壞事了!」白小純一想到鐵蛋整天無所事事的,居然修為都和自己差不多了,他心裡的不公平之感再次浮現,更是有一股緊迫。

  「不行,我要抓緊時間修練,爭取早日突破築基中期,踏入築基後期!」白小純深吸口氣,趕緊取出小烏龜,拿在手中使勁的搖了起來。

  小烏龜的頭與四肢,還有尾巴,在白小純這大力的搖晃中,不斷的摔打在龜殼上,如布偶一樣,還發出啪啪的聲音。

  可搖了半天,那股清香還沒有出現,白小純不樂意了。

  「我千辛萬苦,冒著生命危險才將這小烏龜拿到手,騙我說是什麼永恆不滅之物也就罷了,居然連點好處都不給,給我出香氣!」白小純瞪眼,使勁的搖晃,啪啪之聲不斷傳出,直至他搖晃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後,終於有一絲絲清香從龜殼內散了出來。

  白小純立刻振奮,深吸口氣,將這些清香吸入口鼻後,隨著體內紫氣通天訣的運轉,立刻這四周的天地之力,轟然爆發,以他這裡為中心,驟然凝聚過來,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漩渦,更有怒浪之聲,在白小純體內如潮汐一樣的爆發。

  在這爆發中,他體內九層靈海,在前三層已化晶的基礎上,第四層靈海竟也漸漸出現了要化晶的跡象。

  與此同時,被他吸入體內的那一盅通天河水,也飛快的融化,不斷的被第四層靈海吸收,在這吸收中,配合四周被吸來的磅礡的天地靈氣,使得白小純精神無比振奮。

  「有效果,哈哈,這小烏龜總算不是一無是處。」白小純興奮中,定氣凝神,全身心的沉浸在內,使得第四層靈海的化晶,越發的穩定,正逐漸的蔓延開來。

  這蔓延的速度不快,一夜過去,也才完成了兩成左右,白小純雖有些著急,可卻沒有辦法,只能耐著性子,慢慢的推動第四層靈海的變化。

  很快三天過去,鐵蛋早就晃晃悠悠的歸來,叼著大把的五顏六色的肚兜,本想撲到白小純身上,可卻察覺到了白小純此刻正在修行,於是目中露出凝重之意,收起玩心,趴在白小純的房間外,警惕的看著四周。

  對牠而言,整個靈溪宗,所有人,所有獸,甚至這天地內所有的一切,與白小純比較,都不重要,白小純,是牠生命中的天!

  在這個時候,若有人敢來打擾白小純,又或者升起歹意,那麼鐵蛋豁出所有,也要誓死守護牠的親人!

  在鐵蛋這肅然中,整個北岸的戰獸似乎也都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在這幾天裡大都安靜下來,可牠們的主人卻詫異的發現,這些戰獸經常會自行的飛到百獸院的四周,擺出警惕防護的樣子。

  尤其是百獸院內的叢林中的戰獸,更是如此。

  在這北岸不少人都詫異時,這一天的黃昏,白小純的第四層靈海,已經化晶了近乎九成的瞬間,突然的,北岸的鬼牙峰、南岸的青峰山,這兩座山峰的山頂,原本已經蓄勢到了極致的光暈,似達到了飽和,在這一刻,與種道山一樣,轟然爆發,形成了巨大的光柱,在驚天動地的巨響中,直接沖天而起。

  轟轟轟!

  聲響震耳欲聾,讓大地顫抖,讓蒼穹翻滾,這兩道巨大的光柱,直接衝入雲霄,使得靈溪宗的天空,雲霧中的漩渦,更為磅礡。

  同一時間,所有靈溪宗的弟子,都察覺到了這一幕,紛紛抬頭,目中露出精芒的同時,陣陣議論之聲,也隨之傳開。

  「第二批傳送要開始了!」

  兩座山峰的光柱持續驚天時,不少人瞬間衝出,直奔青峰山或是鬼牙峰!有的化作長虹,有的在地面飛奔,這正是……靈溪宗第二批傳送開始的標誌!

  數日前的第一批,由李子墨老祖帶領,一共兩千餘人,已被傳送去了落陳山脈展開佈置,眼下,這第二批的人數,遠遠超過了第一批,達到了近五千人。

  甚至徐嵩、公孫雲、侯雲飛,還有一些靈溪宗的天驕,都在人群內,此刻正向著靠近的山峰飛去,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甚至內門弟子也都出現了不少,就連外門弟子,竟也有更多人,加入到了行列中。

  每個人都神色肅然,目中蘊含了與宗門共存在的戰意,在這兩座山峰的光柱爆發到了極致時,一道道長虹速度超越築基修士,驀然臨近,裡面正是數位靈溪宗的太上長老。

  更是在這些太上長老出現後,還有幾道金色的身影,一瞬走出,那些金色的身影看不清樣子,可他們身上的波動,竟超越了太上長老,雖不如老祖,可那種彷彿具備萬丈光芒的感覺,讓所有看到的靈溪宗修士,都心神一震。

  「那些金色的身影……莫非就是……」

  「傳承序列!!」

  陣陣驚呼傳出時,那幾個出現的金色身影,立刻成為了所有人目光的凝聚點,更是有不少人立刻看出,這幾個金色的身影身上,似乎蘊含了整個靈溪宗的氣運。

  那種一舉一動,似乎都撼動了靈溪宗山門的感受,讓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無限的尊敬與激動。

  他們,正是傳承序列,此刻出現的不是全部,可任何一個傳承序列,在其所在的年代裡,都是天驕絕倫,矚目無盡之輩。

  很快的,在這幾個傳承序列出現後,靈溪宗五位老祖中的一位,驀然走出,此人看起來只是一個青年,可那目中的滄桑,卻讓人清晰的感受出,他身上歲月的無形流逝。

  「老夫赤月!」赤月老祖面色凜然,出現後聲音迴盪。

  「為了靈溪宗!」他話語雖只說一半,但很快的,無數靈溪宗弟子的聲音,凝聚在了一起,滔天而起。

  「戰!!」

  在這戰意盎然到了極致時,赤月老祖仰天一笑,袖子一甩,轟的一聲,兩座山峰的光芒徹底爆發,形成了傳送之力,驟然迴盪時,卷著兩座山峰的近五千人,瞬間挪移,消失無影!

  直至消失,靈溪宗餘下之人,也還在那戰意內無法自拔,紛紛看向此刻沒有爆出光柱的其他五座山峰。

  可以想像,當再有山峰光柱爆發出來時,就代表著第三批傳送開始。

  與此同時,在這第二批傳送結束後,百獸院內,白小純的閉關,依舊還在進行,他體內的第四層靈海,此刻已完成了九成七八,正在進行最終的化晶。

  一個時辰後,白小純猛地睜開雙眼,目中有一抹銳利的精芒一閃而過,體內有轟鳴迴盪,第四層靈海,在這一瞬,終於化晶!

  幾乎在他睜開眼的剎那,房間外的鐵蛋有所察覺,立刻撲開房門,看到白小純的雙眼後,頓時喜悅,發出了一聲低吼。

  白小純臉上露出笑容,正要開口,可就在這時,隨著鐵蛋喜悅的低吼,竟使得整個百獸院內所有的戰獸,全部感應,齊齊抬頭咆哮起來。

  不僅如此,甚至百獸院外,那些在這幾天時常於此地徘徊的戰獸,全部都發出咆哮,似鐵蛋的一聲吼,可以引起牠們強烈的情緒變化。

  這吼聲無數,充斥整個北岸,如同在為白小純慶祝……而這突然的迴盪,更是讓北岸修士都心神震動,好在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消散,可白小純這裡,卻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我……我只是一個小突破而已,沒必要這麼恭賀吧……」白小純喃喃低語,挑了挑眉毛後,看向鐵蛋。

  鐵蛋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低頭。

  「你……鐵蛋,你能操控那些戰獸?」白小純遲疑了一下,心臟怦怦加速跳動,問了一句。

  當看到鐵蛋點頭後,白小純腦海轟的一聲,他呼吸略重,睜大了眼,露出不可思議,實際上他當初化身夜葬回到靈溪宗時,就隱隱察覺到了鐵蛋似乎可以讓所有的戰獸聽命。

  只不過當時他身邊不便,無法詳細查看,可如今回到了靈溪宗,無論是回想曾經還是如今親自看到,都讓白小純的猜測,越來越強烈。

  眼下得到了答案,白小純腦海嗡嗡的,好半晌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就是王獸麼?」白小純羨慕,忽然又得意起來,雙眼冒光,他覺得鐵蛋在手,豈不是半個靈溪,都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想到這裡,白小純激動,仰天大笑,他終於找到了一些自己在血溪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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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三章 周心琪,白某送你一場緣法

  只是這感覺剛升起沒多久,白小純又有些不是滋味,心底充滿了矛盾,一方面是看到鐵蛋強大起來的高興,另一方面,還是覺得自己不能被鐵蛋落下。

  「我家鐵蛋強,我也要強才對!」白小純咬牙,拿起小烏龜,再次搖晃,發了狠,要繼續修行……

  只是這一次他搖晃了足有半個時辰,就連手都有些酸了,可那如布偶般的小烏龜,依舊一點香氣都沒有散出。

  白小純有些無奈,覺得這小烏龜太沒用了,只能暫時放棄,盤膝打坐時他拄著下巴,冥思苦想,一旁的鐵蛋雖然聰明,可卻不明白此刻白小純那矛盾的心態,眼看白小純沒有理會自己,索性跑出去玩耍。

  這幾天為了守護白小純,牠都沒有出去溜達,此刻一跑出閣樓,立刻大吼一聲,飛奔遠去……

  白小純眼看鐵蛋歡騰的離去,長嘆一聲,皺著眉頭繼續思索。

  「一定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修為提高,只能從靈藥去想了……到底什麼靈藥能做到這一點呢……」白小純數著自己所掌握的藥方,可想來想去,找不到適合的,大都是緩慢提升。

  就在白小純要認命時,忽然他猛地抬頭,一拍大腿,雙眼冒光。

  「逆河丹!!」

  「對啊,還有逆河丹!!」白小純振奮,趕緊從儲物袋內取出逆河丹的玉簡,又翻出了寒門藥卷,這藥卷他在沒有感悟聖丹殘壁時,看不懂,之後才能懵懂一些,收穫很大。

  此刻仔細的研究之後,又拿出逆河丹的玉簡,苦苦思索。

  「不需要任何草木,而是以通天河水煉製……也不需要任何丹爐,而是以身體為爐……」白小純喃喃低語,這當年他覺得很古怪的藥方,此刻隨著藥道造詣的增加,隨著紫氣通天訣對於通天河水的煉化,白小純漸漸有所明悟。

  雖不是全部理解,可多少有了一些懵懂。

  思索良久後,白小純雙眼一閃,立刻外出,去了靠近北岸的通天河旁。

  通天河的兩岸,算是宗門的禁地之一,就算是內門弟子若沒有允許,都難以靠近,只有修為築基之後,成為了宗門的長老,才可以每年有固定的次數,靠近通天河旁,在這裡去吸納通天河散出的驚人的靈氣,來使得修行加快。

  只是這裡的靈氣太濃,就算是築基修士,若是時間久了,也無法承受,會體內靈力紊亂爆體。

  此刻白小純剛一到來,立刻就看到不遠處竟盤膝坐著一男一女二人,這二人距離不遠,都在吸納通天河的靈氣修行,其中那女子穿著一身水藍色的長袍,樣子美麗,閉目時睫毛微顫,肌膚吹彈可破,白小純看了後,立刻樂了。

  「我說怎麼這次回來後,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麼,原來是沒看到心琪師侄女,她居然跑這裡來了。」

  這女子,正是周心琪。

  白小純打量了周心琪幾眼,看向其身邊的男子時,白小純眉頭一皺,心裡覺得有些不舒服,那男子……正是上官天佑!

  上官天佑不知修行了什麼功法,曾經的一頭黑髮,居然成為了金色,披散在肩膀上,配合他那俊美的容顏,使得本就讓人嫉妒的面孔,此刻更具男性的魅力。

  尤其是氣質也似與曾經不同,若與他站在一起,不說名字的話,一定會有太多的人,直接忽略白小純,認為這上官天佑,才是絕世天驕。

  更讓白小純不舒服的,是這上官天佑的眉心上,竟與白小純的通天法眼相似,有一道豎紋,只不過此紋非眼,而是一把豎著的劍印!

  一絲絲劍氣,從那劍印上散出,使得上官天佑整個人,如同一把凌厲的劍!

  「當年聽說這上官天佑有大氣運在身,不但資質驚人,更似某個劍仙轉世,此刻來看,似乎並非空穴來風。」白小純若有所思時,看了看上官天佑與周心琪之間的距離,覺得這二人之間,很有可能是在自己不在靈溪宗的時候,存在了一些曖昧。

  想到這裡,白小純更不舒服了,抬起下巴,哼了一聲,覺得自己有必要以後找個機會,讓周心琪知道一下上官天佑的真正面目。

  此刻收回目光,沒有理會二人,而是選擇了一處岸邊,站在那裡凝望通天河。

  沒有修練紫氣通天訣前,對於這金色的通天河水,白小純若沒有一些特殊的法器,則沒有任何辦法獲取。

  可眼下,紫氣通天訣在身,白小純在這通天河旁,定氣凝神,準備抽取一些河水用來嘗試煉製逆河丹。

  遠處的上官天佑,雙眼微微睜開,看了白小純一眼,目中深處藏著一絲怨毒,白小純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無論是築基前的南北之戰,又或者是隕劍深淵的一幕幕,還有築基後對方的那卑鄙的撕衣大法,都讓上官天佑對於白小純,恨之入骨。

  一旁的周心琪,看似打坐,可實際上並沒有完全封閉靈識,在白小純到來的一刻,她就有所察覺,此刻秀眉微微皺起,雙眼緩緩開闔,掃了眼遠處岸邊的白小純。

  對於白小純,她的感覺很多變,從剛開始覺得白小純很熱心,直至對方煉丹後的恐怖變化,再就是偷雞狂魔的真相,這一切的一切,讓周心琪也說不出自己對白小純的感受到底如何。

  最重要的是,這麼多年過去,當年香雲山神祕的小烏龜到底是誰,已經不需要答案了,她早已明悟,那小烏龜,就是這白小純。

  不然的話,一個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在丹道上崛起,而這個答案,也讓她的心中,出現了彆扭的同時,也有幻想與真相之間碰撞後的坍塌。

  還有這白小純的喜歡讓人稱呼師叔的嗜好,也讓周心琪頭痛,此刻眼看白小純站在通天河岸邊,似要收取河水的樣子,周心琪索性不再理會,正要閉目重新修行時,忽然眼睛猛地睜大。

  她看到白小純居然不是以法器收取河水,而是抬起右手,似要直接放入通天河內。

  「白小純,你要幹什麼,那通天河水豈能是你碰觸之物,我等築基修士,一碰此水,立刻就會……」周心琪立刻開口喝斥,無論如何,二人也是同門,周心琪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被通天河水所傷。

  上官天佑也看到了這一幕,心底冷笑,目中閃過嘲諷,很是期待白小純能整個手都被通天河融化,對於周心琪的提醒,他有些不悅。

  可就在他這裡不悅,周心琪提醒的話語傳出的瞬間,白小純的右手已經深入河水內,在手心內撈出了大約半盅的金色河水,側頭得意的看了周心琪一眼。

  「就會什麼?」白小純乾咳一聲,這種當著上官天佑的面,去炫耀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錯,開口時,還衝著周心琪聳了聳肩。

  周心琪呆呆的看著白小純的右手,此刻還有幾滴通天河水,順著白小純的指縫流下,滴入河中。

  上官天佑也是睜大眼,心神一震,對於這通天河水,他心知肚明其恐怖的程度,可眼下,白小純這裡居然直接撈起。

  「你……」周心琪覺得不可思議。

  白小純一看二人這個表情,尤其是上官天佑的那副樣子,心底更是舒爽,一高興,索性將手心內的通天河水,放在嘴邊吸了一滴,這才抬起下巴,淡淡開口。

  「非有之有曰妙有,非空之空曰真空……」這句話,他是前幾天聽李青候說的,當時就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很玄奧,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可想來一定足以震人心神,此刻終於找到機會這麼開口,整個人也都在這句話說完後,渾身上下,散發出陣陣深邃之意。

  周心琪身體猛地一震,聽著這句話,呼吸一滯,隱隱似明白了什麼,可仔細一想,又什麼都沒有,可無論如何,這一刻白小純的在她的眼中,突然的高大起來。

  上官天佑更是目中露出強烈的精芒,死死的盯著白小純,神色內帶著無法置信,這句話,他聽不懂,但卻感受到了一絲飄渺的真意,蘊含在內。

  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這種充滿了深意大道的話語,居然能從白小純的口中說出,而且還那麼的自然……

  「周心琪,你心善,既提醒我,此為緣法,白某送你這句話,你若能參悟,也是一場緣法……」白小純小袖一甩,露出一副超然之意,笑著遠去,身影雖走,可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飄渺的滄桑,悠悠迴盪。

  「非有之有曰妙有,非空之空曰真空……此乃……真空妙有。」

  周心琪怔怔的望著白小純的背影,這一刻,白小純的形象,在她內心再次改變……

  沒有人注意到,在遠處的河邊,一隻老猴正站在那裡,身邊跟隨著一個老者,正是靈溪宗一代老祖。

  「這臭小子……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意思,就亂用一通!」一代老祖啞然一笑。

  老猴的目中,卻與一代老祖不同,在其瞳孔深處,藏著一絲外人看不到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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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四章 也曾少年輕狂過!

  直至離開了通天河岸邊,白小純精神抖擻,心裡美滋滋的,將那句話牢牢記住,他覺得這句話非常實用。

  「哼哼,以後看到一些不順眼的,我就拿出這句話嚇唬一番,定會把對方直接震住!」白小純回到百獸院內,琢磨了關於逆河丹的煉製方法,遲疑一番,最後一咬牙,開始煉製。

  只是煉製逆河丹,需要以自身為爐,白小純在開始煉藥的第二天,就發出一聲慘叫,更有砰砰之聲連綿不絕,他立刻飛奔出了房間。

  在跑出時,他的身後還不斷傳出砰砰之聲。

  「怎麼會這樣……」白小純感受著肚子內不斷地充斥亂竄的氣流,體會著這些氣流從身後爆出,嚇得鐵蛋趕緊跑了出去,很快的,整個百獸院的閣樓,都充斥臭氣。

  白小純欲哭無淚,這過程持續了一整天才慢慢消散,嚇得他再也不敢去嘗試煉藥了。

  「這玩意,不是人煉的,太可怕了,我煉藥的時候會炸爐,可煉這逆河丹,是以自己身體為爐,若是炸了……」白小純想到這裡,更覺得恐怖,很擔心自己這麼下去,會把小命給丟了,於是趕緊放棄。

  「絕不煉了!」白小純想起這一天的悽慘,就覺得後怕,同時也深刻的體會到了自己煉藥時,外人的感受。

  正感慨時,北岸百獸院外,有數道長虹呼嘯而來,張大胖、黑三胖、許寶財等人,一同出現,剛一踏入百獸院的閣樓,立刻就聞到了殘留在這裡的臭氣。

  「什麼味道?」張大胖一愣。

  「這……這是……」許寶財也吃了一驚,隱隱猜到了什麼,覺得不可思議,一旁的黑三胖,如今已出落的亭亭玉立,雖皮膚略黑,可整個人英姿颯爽,此刻也皺起眉頭。

  白小純有些臉紅,乾咳一聲。

  「那個……鐵蛋這幾天吃壞了肚子。」

  鐵蛋在遠處,聽到這句話正要低吼,卻被白小純瞪了一眼,立刻委屈的趴在那裡,眼巴巴的看著眾人。

  白小純眼看張大胖等人狐疑,連忙繞開話題問道。

  「不說這個了,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來這裡,是向你告辭的,明天,就是第三批傳送開始的日子,我們三人是一批。」張大胖沒追問臭氣的來源,望著白小純,沉聲開口。

  白小純聽到這句話,內心一震,張大胖三人在他外出血溪宗的這段時間,修為提升很快,都成為了內門弟子。

  此刻雖還沒有築基,可也到了凝氣大圓滿的樣子,在戰場上雖作用不大,可若是大量凝聚在一起,或許以陣法催動,同樣可以展現出驚人之力。

  白小純沉默片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四周有些壓抑。

  「這一戰,我們也未必會輸,而且既然一定開戰,那麼在戰場上,大家一起殺敵!」黑三胖淡淡開口,話語一出,張大胖與許寶財也都打起精神。

  白小純望著張大胖三人,他的眼前浮現出的,是隕劍深淵內,死去的那些同門,他無法想像,若是張大胖等人戰死,自己會怎麼樣……他不希望任何人死去,不希望有戰爭,他希望的是大家都可以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小純,不要這麼個表情,我們又不一定真的會死,來來來,我們好久沒喝酒了,這一次,我們一起醉一場!」張大胖哈哈一笑,從儲物袋內拿出幾個酒壺,分給眾人後,四人坐在這裡,大口的喝著。

  漸漸地,從開始的壓抑沉默,慢慢話也多了起來,張大胖笑著談論白小純入宗門內的那些囧事,還說起了靈尾雞。

  「那別說,靈尾雞的滋味……好想念啊。」

  「都怪你們!」黑三胖有些臉紅,當年的偷雞狂魔事件,她也參與進去,事後被其師尊教訓得很慘。

  許寶財捶胸,拉著白小純說著當年的血書,四人越喝越多,不知是誰提議再次偷雞之事,於是他們四個風風火火的去了南岸,拎著幾隻靈尾雞,哈哈大笑的烤了。

  直至黃昏時,在張大胖的建議下,四人又去了火灶房,這一次的歸來,火灶房的眾人,頓時激動,尤其是那些當年的幾個胖子,更是振奮的立刻準備了大量的食物,一起喝酒。

  笑談之聲迴盪,就連侯小妹也來了,被白小純拉在身邊,紅撲撲的小臉,在喝了酒後,越發的嬌豔起來。

  很快的,陳飛也不請自來,加入到了眾人的笑談中,這一夜,白小純醉了。

  「三妞,你這傢伙,當年我還以為你是個爺們,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女的!」白小純醉眼惺忪,指著黑三胖吼道。

  黑三胖瞪了白小純一眼,哼了一聲,繼續喝酒。

  「大胖,當年那個一臉麻子的師姐,就是那個把我送來這裡的那位,你還說什麼喜鵲在叫,你特別傾慕的那個,還記得吧,怎麼樣,去表白一下啊。」

  「許寶財,你那份血書,當年都把你白師叔嚇到了!」

  「陳飛,你這孫子竟要去伏擊我,哼哼!」

  「白小純,每次我們分贓,你吃的最多!」

  「是啊,那碗底厚一點的事,如今都成為了火灶房的傳統了!」

  「哈哈,我還記得咱們一起去堵門……」

  「白師叔……我錯了……」

  張大胖興奮了,一把拿出自己的大鍋,放在一旁,高聲喊道。

  「寧在火灶餓死……」

  「不去外門爭鋒!」白小純扯著嗓子,大聲說道,黑三胖也激動起來,四周其他幾個胖子師兄,都抬頭大吼。

  許寶財雖不是火灶房的人,但此刻一樣吼著,陳飛感慨,放開了一切,喊得嗓子都嘶啞了,眾人的聲音凝聚在一起,迴盪八方。

  「靈株吃邊角,主杆不能碰,切肉下狠刀,剔骨留三分,靈粥多摻水,瓊漿小半杯。」白小純拿著一壺酒,大喝一口,繼續喊道。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六句真言了,又加了兩句,碗底高一分,靈雞送小純!」張大胖哈哈大笑,一拍白小純的肩膀,自己卻腳下一個踉蹌,醉倒在了一旁。

  這種所有人的放縱,在平日裡是不會出現的,可如今即將上戰場,沒有人能說自己一定不會死,既然如此,索性在這一夜,所有人都放開了心神,不斷地喝酒,不斷地大吼。

  甚至更多的人,也都聞訊趕來,在這火灶房內,進行了一場胡言亂語酩酊大醉。

  侯小妹始終陪在白小純的身邊,雖如此,可也架不住這哪怕修士也都承受不了的靈酒之力,慢慢的也都醉倒。

  直至三更,火灶房一片安靜,白小純勉強睜開眼,看著四周的一切,感受著那種寂靜,他的雙眼慢慢露出了明亮的光。

  他拿起一旁的酒壺,狠狠的喝下一大口後,緩緩掃視歪倒的眾人,似要記住這些面孔,手中的酒壺卻被攥得越來越緊,像是要將這一刻的時光,烙印其上,又或者是醞釀出了一種要改變天地的堅定信念,抑或其他……

  隨後腳下一軟,倒在了一旁,沉睡起來,酒壺上的手卻因太過用力而青筋盡顯。

  第二天清晨,鳶尾峰、紫鼎山,這兩座山峰的光芒,沖天而起,轟鳴之聲迴盪時,大量身影飛出,直奔這兩座山峰而去。

  張大胖、黑三胖、許寶財、陳飛,都在其內,更有傳承序列以及老祖出現,帶著這第三批近三萬人,傳送而去。

  白小純躺在火灶房的地面上,睜著眼,望著張大胖等人消失,他的目中帶著深邃,更有執著。

  「小純哥哥……我是第四批。」侯小妹在一旁,輕聲開口。

  白小純握住侯小妹的手,聲音低沉,卻帶著堅定。

  「一切有我!」

  隨著第三批弟子的離去,整個靈溪宗內,已空了一半,而宗門的陣法,也隨著一座座山峰的爆發,正全方位的開啟。

  直至數日後,靈溪宗內,落日峰、穹頂峰、香雲山,這最後的三座山峰,驟然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光柱,沖天而起。

  隨著爆發,靈溪宗內的陣法,徹底的完全的開啟,形成了封鎖。

  鐵木老祖的身影出現,餘下的幾位傳承序列、太上長老,甚至鄭遠東,也都露出身影,李青候、許媚香等人,也在其中。

  幾乎所有的長老、內門弟子、外門弟子,此刻存在下來的,大都出現,他們中幾乎大部分,都是在這第四批傳送之列。

  至於最後的第五批,那是底蘊的傳送,而這第四次,則是宗門弟子最多的一次,近乎五萬多人……

  白小純望著光柱,深吸口氣,緩緩走出百獸院,他的身後,鐵蛋跟隨,神色中沒有了往常的跳脫,似也知道要面臨戰爭,與白小純一起,化作長虹,靠近了光柱之處。

  這裡密密麻麻,人數眾多,不少人在看到白小純後,都下意識的向他靠近一些,即便是白小純頑劣,可隕劍深淵的事情,已證明了……越是危險的時候,白小純這裡,就越是可以讓人信任!

  這場戰爭,靈溪宗選擇在落陳山脈,依靠陣法,作為決戰之處,甚至從落陳山脈與靈溪宗山脈之間,還佈置了七八道防線,為的就是一旦落陳山脈失利,就後退依靠下一道防線繼續交戰。

  這場戰爭,不需要什麼陰謀詭計,需要的就是一股鐵血之意、誓死抗爭,要讓血溪宗知難而退,要讓血溪宗知道,想要拿下靈溪宗,絕非那麼簡單!

  很快的,隨著眾人的到來,不多時……傳送,開始!

  光芒沖天,如一隻大手,託著這三座山峰上的一切生命,將他們送去……與血溪宗的交界之處,那裡是……

  落陳,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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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五章 落陳大陣!

  落陳山脈,靈溪宗與血溪宗的交界處,這條山脈太長,肉眼看不到邊際,高聳如一面城牆,其內有陣法烙印,如今陣法早已開啟,那道原本看不見的光幕,此刻清晰無比,與蒼穹連接,範圍之大,足以讓所有看到之人,都心神震顫。

  這無邊無際的光幕,時而有一些地方扭曲,出現漣漪的同時,會傳來啪啪之聲,綻放毀滅之力,封鎖一切。

  這,就是靈溪宗萬年來佈置的落陳大陣!

  天空上有一道道身影,每一個都散發出超越築基的修為,神識散開,掃蕩四方的同時,也警惕血溪宗的方向。

  地面上,之前來到這裡的三批弟子,安營紮寨,擴散四方,其中外門弟子人數最多,似按照一定的數量,彼此被安排在一起,此刻正在演練某種陣法,時而傳出陣陣低吼的同時,也有強悍的波動擴散開來。

  放眼看去,外門弟子形成的陣法,足有數十個之多,而這還是前三批的人數,可以想像,若是加上第四批,外門弟子形成的陣法,將會更多。

  至於那些內門弟子,一樣相互凝聚在一起,按照所在的山峰不同,被劃分開來,此刻也在進行陣法的演練,只不過內門弟子的陣法,比外門弟子的要強悍太多太多,甚至傳出的波動,都引起了四周虛無的扭曲。

  不僅如此,一排排戰車,擺放在落陳山脈上,這些戰車都是鐵石打造,每一個戰車上都有一根黑色的足有十丈大小,三尺粗細的針!

  上面鑲嵌著大量的靈石,這些靈石不是下品,而是上品靈石,每個戰車四周,都有數人守護操控。

  戰車之多,足有數百,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遠處還有無數巨石,被一個個長老憑著馭力操控,正慢慢的組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又一個足有百丈之高的巨石傀儡。

  此刻已成型的傀儡,就足有上百,奔走在這落陳山脈上,使得地面不斷傳出轟轟之聲,更有大量的來自北岸的巨大戰獸,時而嘶吼,時而飛出,在這天空上盤旋。

  而遠方,在落陳山脈外,在血溪宗的範圍內,還有大量的斥候,早就被安排出去,搜尋四周一切消息,甚至在血溪宗範圍內的暗子,也都出動,雖效果不大,可總比沒有的好。

  更有一面面巨大的盾牌,刺入山石中,此刻雖放置的散亂,但可以想像一旦排列在一起,必定可以阻擋驚人的一擊。

  所有人都在忙碌,而在這落陳山脈中,一處被開闢出的龐大區域,足以容納數萬人左右,上面刻畫著一個巨大的陣法,此刻在這陣法四周,有上千人守護,很快的,陣法內光芒刺目,更有轟隆隆的巨響滔天迴盪。

  大地顫抖,落陳山脈上所有的靈溪宗弟子,都一個個抬頭看去,很快的,他們就看到三道巨大的光柱,從蒼穹憑空降臨下來,轟在了陣法內。

  整個落陳山脈都在震動,與蒼穹連接的光幕,此刻也強烈的扭曲,很快的,當那三道光柱消失後,在這陣法內,赫然出現了數萬人!

  白小純,就在其內!

  他們正是第四批被傳送者!

  剛一出現,很多人都在這傳送中不適應,出現各種變化,白小純面色也有些蒼白,可卻沒有大礙,他沒有立刻看向落陳山脈,而是在這陣法內,找到了侯小妹等人所在之處,快步走去。

  以他的身份,在這人群內飛速穿梭,無人阻攔,很快就到了侯小妹身邊,侯小妹面色蒼白,此刻身體搖搖欲墜,被身邊的周心琪扶著,白小純上前接過,體內靈力湧入,幫其緩解。

  「沒事了,傳送時都會這樣。」白小純看著侯小妹蒼白的面孔,有些心痛,他也不知為什麼,經歷了血溪宗的一幕幕後,似乎在情感上,有些開竅了…

  周心琪看了白小純一眼,退後幾步,不再相助,上官天佑也在這裡,冷眼看著白小純,心底冷哼。

  幾個呼吸後,侯小妹才恢復過來,她望著白小純,心底有些不安,她已經很努力的修行了,她擔心自己跟不上白小純的腳步,在她的心裡,白小純似乎距離自己很遠,只要稍微一鬆手,就會遠遠的摸不到了。

  此刻她抓著白小純的手,死死的抓著。

  眼看侯小妹恢復,白小純這才看向落陳山脈,這裡的變化太大了,與白小純當日歸來時所看,已完全不同,許是他當日歸來時,一切序幕還沒有被掀開,使得他身在此山,卻看不到這裡的真相。

  而眼下,完全不同!

  他看著天空那些強悍的身影,看著光幕,看著那些正在演練陣法的同門,看著那些戰車、巨石傀儡、盾牌,也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只是這四周太大了,白小純一時半會,找不到張大胖等人。

  此刻,第四批到來的這些人,在陣法外的同門引導下,正陸續的走出陣法,每個人都有安排,被送去這落陳山脈的各個區域。

  數萬人太多,這樣的引導與安排,需要一定的時間,更多的人耐心的在這裡等待的同時,也與白小純一樣,在觀望四周,被這裡的一切所震撼。

  而顯然,這裡的一切,還遠遠沒有完整,白小純無法想像,等一切都完整後,展現在自己面前的,將是怎樣的壯闊!

  這一幕幕,白小純看到後,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震動,他看到了靈溪宗平日裡不為外人所知的祕密。

  比如那些外門弟子演練的陣法,白小純一眼就看出,與紫氣馭鼎功、通天馭象訣有很大的關聯,可以說只要修行了這兩種功法,就可以沒有障礙的參與進陣法內。

  唯獨需要熟練的,就是多人之間如何配合,不過白小純隱隱覺得,外門弟子的陣法,似乎不是此刻所看的那麼簡單,彷彿還蘊含了更多的變化。

  至於內門弟子那裡,一樣如此,可以想像,整個靈溪宗實際上,並非溫和,而是一個戰宗才對!

  也只有戰宗,才會在弱於血溪宗的時候,依舊存在了骨氣,存在了不屈,哪怕這一戰敗的可能極大,也依舊選擇血戰到底!

  至於這落陳山脈,更是巧妙,可憑空的提高靈溪宗不少戰力,與此同時,白小純隱隱有種從這山脈內部傳出的心驚之意,通天法眼睜開,一看之下,他雙眼猛地一縮。

  這落陳山脈內部,赫然也存在了一個陣法,只不過這陣法的作用,在白小純觀察之後,立刻頭皮發麻的發現,居然是……崩爆!

  這是陽謀,明告訴血溪宗,若來戰,哪怕最終血溪宗勝了,可僅僅是這落陳山脈,就可以讓血溪宗痛到骨頭裡,痛在記憶中,不可磨滅。

  白小純深吸口氣,正心驚時,身邊的侯小妹身體顫抖,明顯也被這四周的一切所震撼,她看向血溪宗的方向,站在這裡看去,能看到的是一片赤色的天地。

  「小純哥哥,聽說血溪宗內所有人,都與那中峰血子夜葬相似,殘忍無比,殺人如麻,平日裡他們在宗門內,也都會彼此自相殘殺,稍微一個不謹慎,就會死亡,你與他們交手時,一定要小心。」侯小妹輕聲喃喃,對於她而言,血溪宗的一切,充滿了死亡的氣息,尤其是夜葬的傳聞在前段時間轟動八方,自然而然的,就會拿夜葬舉例。

  白小純有些鬱悶,方才升起的心驚感,此刻也消散了一些,一拍胸口。

  「小妹放心,我白小純在的地方,那夜葬絕不敢出現!」白小純抬起下巴,沉聲開口,他覺得自己沒有吹噓,這的確是實話……自信的一塌糊塗。

  侯小妹聽到白小純這麼說,立刻臉上露出笑容,不管心底信不信,可既然白小純說了,她自然要擺出相信的模樣,目中更露出讓白小純很是舒服的崇拜之意。

  白小純心底舒坦,目光一掃,看到了一旁的周心琪,於是說了一句。

  「心琪師侄女,你也別怕,我也會保護你的。」

  「到了這裡,你還有心情吹噓,有意義麼?」周心琪無法將眼前這個白小純與之前在通天河岸離去的身影重疊在一起,輕嘆一聲。

  「白小純,夜葬是我的,我定會將其首級斬下!」上官天佑冷哼,盯著白小純,一字一頓開口。

  白小純一聽這話,頓時不高興了,瞪著上官天佑,正要開口時,忽然心神一震,一股冰寒之感,讓他全身汗毛瞬間聳立,猛地轉頭,看到了在不遠處,人群內,一個女子正望著自己。

  這女子一頭秀髮披肩,容顏秀美,正是公孫婉兒。

  她眼看白小純察覺了自己的目光,在二人對望的一瞬,公孫婉兒掩口格格一笑,雖沒有傳開太遠,可落在白小純的耳中,卻讓他從內到外,全身上下,升起更為強烈的危機感,似乎身體的全部,都在向著自己尖叫,告訴自己,眼前這女子,極度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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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六章 種道第九陣

  白小純雙眼一縮,這是他回到靈溪宗後,首次看到公孫婉兒,可這一刻的公孫婉兒,與他記憶裡曾經的身影,完全不同!

  以前的公孫婉兒,雖相貌秀美,可卻沒有什麼嫵媚之意,但眼下此女,那種似藏著骨子裡,不經意露出的嫵媚,會讓所有看到之人,都心神一跳。

  哪怕相貌一樣,可給他的感覺,還有那冥冥中升起的強烈的危機感,都讓白小純瞬間頭皮似要炸開。

  甚至就連修為的波動,也都很是隱晦,氣機牽引之下,讓白小純這裡目光剎那就凌厲起來,就連體內的血氣,也都蠢蠢欲動。

  「不對勁!!」白小純正心神震動時,公孫婉兒掩口一笑,轉身時走向遠處,身影被人群遮蓋,使得白小純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了對方。

  直至此刻,那種心悸之感才消散,可方才的一幕,白小純很確定自己絕不會感受錯誤。

  「這公孫婉兒怎麼會變化這麼大!」白小純呼吸急促,他仔細回想方才的目光,尤其是那耳邊傳來的銀鈴般的笑聲,讓白小純隱隱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

  可偏偏他本身就對公孫婉兒熟悉,如此一來,很難判斷這熟悉感,是否突兀。

  就在白小純這裡心神震動時,侯小妹似有所察覺,也順著白小純的目光看去,沒有看到公孫婉兒。

  「小純哥哥,你怎麼了?」侯小妹問道。

  白小純搖頭,沒有多說,而是站在那裡心中思索,這陣法內的數萬人,在外面的上千修士的引導下,逐漸的被一一安排,很快就輪到了上官天佑。

  「上官師叔,按照宗門的規定,您將作為青峰山三大築基陣法中,第三陣的核心主導者,青峰第三陣,將以您的意志為主,還請隨晚輩過去,熟悉陣法。」一位北岸的內門弟子,向著上官天佑抱拳,話語一出,引來四周不少人的注意。

  之前其他被引導安排的眾人,大都是根據所在山峰,被送到所屬的山峰陣法內,成為陣法的一部分,可到了上官天佑這裡,竟是成為了主導者,這種不同的變化,頓時引來不少人關注,更有不少人彼此低語。

  「不愧是上官師叔,被宗門予以厚望,成為青峰第三陣的主導……」

  「我剛才觀察的很仔細,這落陳山脈的安排,以各峰為區域,差不多每個峰都會有數十個外門弟子的陣法、十個左右的內門弟子的陣法,再就是掌座之陣,多位長老之陣,眼下上官天佑所去的,應該就是天驕之陣……」

  「上官師叔隕劍深淵歸來後閉關多日,聽說只出關一次,去挑戰鬼牙,可惜不知勝負如何……」

  白小純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氣。

  在這眾人議論時,上官天佑神色如常,邁步走出,那種被萬眾矚目的感覺,他已習慣,看了眼前這北岸的內門弟子一眼,上官天佑淡淡開口。

  「第二陣以及第一陣,你可知曉是誰主持。」

  「回上官師叔的話,第二陣聽說是其他幾個青峰山長老親自主導,至於第一陣,則是青峰山掌座。」在那位北岸內門弟子恭敬回答時,上官天佑點了點頭,目光一掃,在白小純身上看了一眼,冷哼一聲。

  此刻另有一人來到了周心琪面前,恭敬拜見。

  「周師叔,弟子為您帶路,您是香雲山第三陣的主導者。」

  周心琪默默點頭,走出時,與上官天佑分別被帶著離開陣法,白小純目光掃過,周心琪那裡他不在意,可怎麼看上官天佑,他都覺得不順眼。

  「這傢伙,居然也能成為主導,不過看這意思,每個山峰出了外門與內門外,在築基中都有三個陣法?那麼我呢?我去哪啊?」白小純正好奇時,遠處有一個南岸的內門弟子,化作長虹,飛奔而來。

  剛一臨近,就立刻高呼。

  「白師叔在不在……」

  他聲音很大,額頭帶著汗水,話語一出,四周都聽到,就連上官天佑與周心琪,也都腳步一頓,看了過去。

  白小純眼神明亮,走出幾步,向著那位內門弟子招了招手。

  這南岸的內門弟子一眼就看到了白小純,趕緊飛奔而來,還沒等臨近,就立刻抱拳深深一拜,目中露出強烈的恭敬與狂熱。

  「拜見白師叔!」

  「掌門有令,白師叔不參與南北兩岸七座山峰的所有陣法,而是去主持……種道山的築基之陣!」這位內門弟子開口時,四周不少人都聽到了這番話,傳來陣陣吸氣聲,紛紛看向白小純。

  「主持種道山的築基之陣?」

  「本應如此,白師叔天道築基,放在任何一峰裡,都大材小用,唯有種道山上,才適合白師叔!」

  那些目光裡有尊敬,更有羨慕,很顯然,白小純的作用之大,在宗門看來,已凌駕在了上官天佑以及周心琪之上。

  周心琪看了白小純一眼,收回目光,隨著身前引領的弟子離去,上官天佑面色如常,可右手卻死死的握住,這種被生生比下去的感覺,讓他心底咬牙,袖子一甩,當先飛走。

  白小純頓時覺得舒坦,臨走前,他以自己的身份交代與安排下去,使得侯小妹雖被送去一處南岸外門弟子的聚集地,可有白小純以及侯雲飛的無形照顧,侯小妹在那裡,將備受保護,處於那些外門弟子的內部區域。

  做完這些,白小純這才隨著那位南岸內門弟子一同離去,穿過外圍,到了中心區域,此地有九個巨大的陣法,烙印在地面上,每個陣法都有千丈大小,如今正散著驚人的波動與光芒,似與整個落陳山脈的大陣呼應。

  正有數百弟子,在這九個陣法外,彼此忙碌,時而調試,時而改動,讓這九個陣法的氣息,越發的驚人起來。

  陣法內,如今已有不少人盤膝打坐,分散在九個陣法中,每個人的打坐之處,都是被宗門固定安排,不可改變。

  仔細一看,陣法內的座位成八卦形狀,除了四周的八位外,中間還有三個主導之位,似組成了內三才外八卦之法。

  放眼看去,這些坐在陣法內的修士,白小純大都眼熟,都是靈溪宗的築基長老,裡面有不少在看到白小純後,也都點頭見過。

  白小純所在的陣法,是此地的第九陣,不過與其他八個陣法不同,這第九陣的主導位,只有一個。

  「掌門有命,這種道山的第九陣,白師叔一人主導!」那位引路的弟子,抱拳一拜,恭敬離去後,白小純觀察一番,這才走入陣法內,盤膝坐在八卦中心的唯一主導之處。

  此刻他的四周還沒有其他配合陣法的同屬第九陣的築基長老到來,白小純索性閉目,散開修為,感受陣法。

  幾乎在他修為散出的瞬間,立刻就與陣法融合,此陣對於白小純的紫氣通天訣,似有很強的共鳴,剎那間,白小純就有種強烈的感覺,似乎自己與陣法,融合歸一。

  腦海更有轟鳴,隱隱的,白小純彷彿有種化身成為巨人之感,似乎一個念頭,站起後,就可以成為巨人。

  這種感覺極為強烈,讓白小純心神一震的同時,念頭頓起,瞬間……一股強烈的光芒,在轟鳴巨響下,從他所在的第九陣滔天而起。

  這一幕,引起了四周八個陣法內的築基長老的注意,更是讓這八方所有的修士,都有所察覺,即便是遠處那數萬正在被一一安排的第四批修士,也一樣被驚動,齊齊看來。

  很快的,無數的吸氣之聲傳遍四方,只見在白小純所在的第九陣上,此刻光芒中,一個足有二百丈高的巨人身影,竟快速的凝聚出來,雖然只是輪廓,可還是能隱隱辨認出,這巨人的面孔,竟是白小純!

  張大胖、黑三胖、許寶財、侯雲飛等人,也都在這落陳山脈的各個位置,此刻看到這巨人後,都大吃一驚。

  鬼牙盤膝坐在鬼牙峰的第三陣內,打坐時雙眼猛地睜開,看向那巨人後,雙目露出精芒。

  北寒烈、徐嵩,還有剛剛落座的上官天佑、周心琪,都是如此,齊齊看去。

  還有那公孫婉兒,也都目露奇芒。

  白小純有些茫然,他此刻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化作了一個巨人,他的意志,就是這巨人的意志,彷彿這是他的一具身外化身!

  一種前所未有的強悍之感,讓他忍不住仰天發出一聲長嘯,這嘯聲如天雷,轟隆隆的傳遍八方,引起無數迴音轟鳴。

  嘗試的揮舞了一下雙臂後,白小純有些不太適應,剛一動彈,這巨人的身體就不穩,逐漸的坍塌,雖然如此,但這一刻,這一幕,讓所有看到之人,都心神極不平靜。

  就連天空上的太上長老與傳承序列,也都注意到了這一幕,紛紛凝望。

  「他就是白小純……」

  「第一次入主陣法,居然就可以激發陣法之力,凝聚出身外化身……」

  「這白小純……他的功法與我靈溪宗的陣法,竟有如此共鳴!」

  「難怪掌門要安排他一個人,成為第九陣的主導,這需要其他修士三位才可以展現的陣法化身,在他這裡,的確一個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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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七章 陣法完成!

  短暫的寂靜後,隨著白小純化作的巨人消散,陣陣譁然驚呼,這才傳遍整個落陳山脈。

  「那是白師叔!!」

  「天啊,白師叔是剛剛到來吧?他居然直接激發了陣法……」

  有人震撼,有人狂熱,同樣也有人不甘心,有人嫉妒!

  上官天佑的雙手死死的握住,似沒有了痛覺,咬牙中,他平復下呼吸,立刻散開修為,去熟悉所在的陣法。

  不但是他如此,鬼牙、北寒烈、徐嵩、公孫雲等人,也都如此,一個個都似與白小純較勁,不斷地研究下,在之後的幾天,陸續的有巨人,凝聚出身影,驚天動地。

  第四批來臨的數萬人,也早就被完全分散開來,加入到各個級別的陣法之中,白小純身邊的其他屬於種道山的八陣,如今幾乎齊全,而白小純自己的第九陣,配合其佈陣的八人也都陸續趕來,這八人白小純不陌生,居然都是在隕劍深淵,承了白小純大恩的弟子。

  在知道了自己與白小純被安排到了一起,配合白小純形成陣法化身之後,這八人都很振奮,極為賣力。

  彼此在磨合之下,對於陣法的巨人越發熟練,整個落陳山脈,在這幾天裡,隨著第四批修士被融入進去,立刻就煥發出了驚人的磅礡氣勢。

  一個個巨人時而凝聚出來,無論是嘶吼還是揮舞,又或者是施展術法,都讓天地失色,那些外門弟子上百人,一樣可以形成陣法巨人,能發揮出凝氣大圓滿的戰力。

  至於內門弟子的陣法化身,更是一舉超越凝氣,堪比築基修士,尤其是有天驕如上官天佑等人存在的陣法,更是爆發出築基大圓滿之力。

  而每個山峰的第一陣與第二陣,都是各自山峰的最強化身,爆發出的氣勢堪比結丹!

  南岸三山、北岸四峰,全部如此。

  遠遠看去,這些巨人最矮的也有五十多丈高,身體從最初的半透明,可以看到內部修士打坐的身影,直至模糊起來,將內部修士身影掩蓋。

  到了最後,幾乎看不到任何內部身影,只能看到一個個巨人,在這落陳山脈的天地間,叱吒風雲!

  而種道山的核心九大陣法,更是遠遠強過其他山峰的陣法化身。

  每一次出現,集合數位築基修士之力,形成的化身散發出的戰力波動,不是堪比結丹,而是能與結丹強力一戰!

  白小純的第九陣,更是在形成後,其巨大的身影,居然散發出陣陣天道的氣息,更有天雷滾滾,化作一道道弧形閃電擴散四方。

  甚至偶爾的,白小純還會在凝聚出這陣法化身後,直接飛向天空,這二百多丈的巨人體內,白小純所在的位置是其丹田之處,其他八人,分散在他四周,既是整體,又各分離。

  一拳轟出,巨響撼天,掐訣間,集合他自身以及另外八人的修為之力,幻化出的紫氣大鼎,更是驚天動地,戰力之強,的確可以與結丹強力一戰。

  這種感覺,白小純前所未有,他仰天一嘯,轟鳴八方。

  直至又過去了三天。

  這一天的晌午,突然的,蒼穹翻滾,一道比之前第四批修士到來時,還要龐大的光柱,憑空出現,直接降臨。

  大地顫抖時,此地所有弟子,都紛紛抬頭看向天空。

  很快的,包括白小純在內,立刻就看到了那刺目的光柱,猛地收縮凝聚在一起,赫然化作了一輪……龐大無比的……白色的太陽!!

  這白色的太陽剛一出現,四周的虛無都扭曲,有一道道裂縫出現,似無法承受。

  這太陽內,有一隻黑色的烏鴉,這烏鴉,彷彿這太陽的核心,雖然閉目,可給所有人的感覺,卻是強悍的無法形容!!

  而在這烏鴉下方,慢慢的浮現出了一座……山峰!

  正是靈溪宗的……第九山!!

  威壓降臨,落陳山脈都在顫抖。

  數位傳承序列的身影,驟然飛出,還有不少太上長老,也都擴散在了四周,一個看似不高,可給人的感覺,卻是無限高大的老者,緩緩走出。

  正是……靈溪宗一代老祖!

  「拜見老祖!」

  「拜見老祖!!」

  無數的聲音,在這一刻轟轟而起,落陳山脈內外,所有靈溪宗的修士,全部都抱拳一拜。

  聲音之大,震耳欲聾,超越了天雷。

  還有四道身影從落陳山脈走出,站在了半空中,正是之前四批,陸續來到這裡的靈溪宗四位老祖。

  「血溪宗……已全宗出動,很快就會到來!」一代老祖目光掃過大地,緩緩開口,聲音傳遍落陳山脈每一處角落,每一個修士的耳中。

  所有人,哪怕白小純,也都在聽到了這句話後,心神一震。

  「戰爭,必有死亡,即便是老夫也有隕落的可能,但無論如何,此戰戰死之人,都是我靈溪宗永生不忘的英靈!」

  「這一戰,關乎我靈溪宗存亡!」

  「這一戰,決定我靈溪宗千年太平!」

  「這一戰,要讓整個修真界知曉,我靈溪宗……哪怕站著死,也絕不屈辱著活!!」

  「最終佈陣!」

  「讓很快就要來臨的血溪宗,看一看我靈溪宗的氣勢與決心!!」一代老祖聲音迴盪,每一個聽到之人,都在這一刻血液沸騰,發出驚天嘶吼。

  「戰!!」

  整個落陳山脈的一切佈置,在這一刻,在一代老祖的話語之後,在徹底掀開了這場戰爭的序幕後,完完全全的爆發出來。

  轟轟轟轟!

  天空上,第九山屹立,似要支撐蒼穹,以此山為中心,在其四周此刻環繞著九個巨大的符文,這九個符文各自不同,每一個都有千丈大小,盤旋四周時,引來無數的閃電,這些閃電彼此交錯而過,映照蒼穹的同時,竟化作了更多的拳頭大小的符文,若隱若現時,又如水波般擴散四方,取代了落陳山脈的蒼穹。

  更是在這些閃電與符文中,還有近百個全身散發出驚人氣息的身影,一個個都是白髮蒼蒼,全部都是靈溪宗的太上長老!

  這些太上長老,散發出全部修為波動,神色凝重,仙風道骨,讓天地失色,風雲倒卷。

  而比他們還要矚目的,則是靈溪宗內,萬年來至今僅剩的……十七位傳承序列,李青候,赫然在內。

  這十七人,此刻站在天空上,每一個的身上都散發出無窮星光,遠遠一看,如同十七顆驚天動地的星辰!

  在這十七顆星辰之上,就是第九山上的……靈溪宗五位老祖,他們的法相高大無比,超越太上,壓過星辰,撐天撼地,彷彿神祇。

  其中一代老祖的法相,更為顯眼,三頭六臂,似與天地齊高,彷彿他一個人,就堪比其他四位老祖全部輝煌。

  大地上,此刻陣法全部開啟,落陳山脈的陣法光幕,凝聚成無數閃電,這些閃電順著光幕攀升,很快擴散四方,遠遠一看,赫然形成了一面雷霆之牆!

  在這雷霆之牆上,竟凸起了九張數百丈大小的閉著雙眼的面孔,這九個面孔充滿了威嚴,仔細一看……其中第九張面孔,居然是……白小純!!

  白小純呼吸略為停頓了一下,在這落陳山脈陣法完全展開的瞬間,他就察覺到了自己的第九陣,與整個落陳山脈融合在了一起。

  此刻看到自己的面孔,他雖震撼,可卻沒有太過吃驚。

  光幕下,落陳山脈上,所有的戰車都佈置完成,縱橫長排,足有數百,這些戰車上的黑針,此刻都有恐怖之力蘊含,似隨時可以爆發而出。

  還有一尊尊巨石傀儡,也都站在落陳山脈上,似在蓄勢,只需一聲令下,就可一躍跳下山脈,廝殺戰場。

  更有無數的戰獸,有大有小,在這四方嘶吼,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四大山獸,赫然在內,成為統領。

  尤其是那些巨大的盾牌,此刻早就排列在了一起,死死的守護住在盾牌後的一個個陣法內的靈溪宗弟子。

  而那些陣法內的靈溪宗弟子,此刻也都全部心神的沉浸在陣法的運行中,隨著轟鳴的不斷迴盪,從七個方向,陸續的有巨人身影,出現在天地之間。

  七個山峰的外門弟子,各自都組成了數十個陣法,此刻全部出現,數百外門弟子組成的身影,有的是巨人,有的是巨獸,咆哮之聲,掀起無窮波紋。

  更有內門弟子的陣法,一樣徹底展開,數量雖不如外門陣法那麼多,可強悍的程度,遠遠超越,尤其是天驕陣,更是在出現後,波動更為強烈。

  根據南北不同,有的是巨人,有的是巨獸。

  還有核心區域的九大陣法,此刻一樣爆發狂暴的波動,九個全部由築基修士組成的陣法化身,此刻沖天而起,在這落陳山脈上,成為了靈溪宗氣勢的一部分。

  還有數百築基修士,散落在四周,一旦開戰,將按照命令,要麼殺出,要麼補充陣法所缺。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隨著落陳山脈所有佈置此刻全部顯露在了天地內,在落陳山脈上,在第九山下,半空中,此刻赫然出現了兩道強烈無比,難以形容的光芒!

  這兩道光芒內,分別存在了一樣法寶!

  第一道光芒內出現的,是一尊紫色的,滄桑無比的古鼎!!隨著此鼎的出現,一股壓抑之感,撼動天域。

  第二道光芒內出現的……是一把劍,一把閃動銀芒,被煉靈了十次的……天角劍!

  劍身上的十道銀紋,觸目驚心,可以讓一切看到這些銀紋之人,都會心神轟鳴,能想像得到,此劍一出,必能裂穹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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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八章 血溪宗……到來!

  更有一聲嘶吼從虛無傳來,一條全身漆黑無比的巨龍,從虛無中伸出碩大的頭顱,黑色的鱗片此刻都已豎起,目中露出血色,更有至極的凶殘與瘋狂。

  正是……天角墨龍!

  這一幕幕,讓白小純心神轟動,讓所有靈溪宗的弟子,都一個個腦海嗡鳴,無論是第九山,又或者是那白色的太陽,還有那些傳承序列以及陣法巨人,這一切的一切,很多人都前所未聞。

  這是……底蘊!

  一個宗門的底蘊!

  就在這所有人都心神撼震的剎那,突然的,第九山的上方,那在這片區域的至高之處,升起的白色太陽內,那隻黑色的烏鴉,猛然間,傳出了一聲沙啞刺耳的鳴叫。

  哇!

  如同是嬰兒哭泣,在傳出的一瞬,天地轟鳴,一股波動無聲無息的從落陳山脈外形成,直奔血溪宗範圍內的天地而去。

  放眼看去,這波動成弧形,如同看不到的怒浪,橫掃八方,呼嘯間,如同去掀開了一張無形的序幕,在萬丈外的天地內,似與一層感受不到的隔膜碰觸,傳出轟鳴巨響時,有咔咔之聲擴散,萬丈外的虛無,好似一面鏡子,居然碎裂!

  隨著碎裂,有濃郁的血雲,從碰觸的地方猛地擴散開來,更是在這擴散中,那裡的虛無崩潰,彷彿被撕開了隱藏,露出了萬丈外,此刻真正的世界!

  血雲奔騰,在天空不斷地翻滾,連接了天與地,看去時,好似看到了一片血霧,正在咆哮而來。

  那血霧,或者是無邊血雲,裡面存在了無數扭曲的猙獰面孔,這些面孔有男有女,隨著血霧而行,向著靈溪宗發出天雷般的咆哮,雲霧翻滾,如同將蒼穹變成了血色,無邊無際。

  更有血雨從那無邊血雲內灑落,伴隨著閃電一道道的劃過,雨水所滴之處,地面化作血海,翻滾中如同洪水爆發,轟轟而來,在那血海內,可以看到無數的血色戰船,正乘風破浪,呼嘯而來。

  與此同時,血海內,還存在了大量的煉屍、魔頭,踏著血海,嘶吼滔天。

  血溪宗……到來!!

  白小純目光一凝,他望著遠處的血色蒼穹,看到了在落陳山脈外,血溪宗的範圍內,在那無邊的血雲下,在那翻滾的血海中,除了戰船外,還有數不清的血色戰車!

  與靈溪宗的戰車不同,血溪宗的戰車赫然是一幅幅森森骨架組成,看起來更為恐怖,更為詭異!

  血色戰車上,大量的血溪宗外門弟子,一個個殺意驚人,目中露出瘋狂,隨著飛速靠近,死死的盯著落陳山脈上每一個靈溪宗的弟子,被他們目光凝望,不少靈溪宗的弟子都心神一顫。

  那目光嗜血,更有驚人的殺戮殘忍。

  與此同時,在戰車與戰船四周,血海內還有數量不少的血巨人,這些血巨人沒有頭髮,全身鮮血聚形,每一步走出,似都可以驅趕血海咆哮,而在這些血巨人的身邊,也簇擁著無數弟子。

  千軍萬馬,鋪天蓋地,氣勢如虹。

  上有血雲,下有血海,中間的位置,則是一片看不透的黑幕,這黑幕蠕動,無邊無際。

  唯有每次血雲降下閃電,轟擊地面血海時,可以藉助雷光,看到黑幕內,有數十尊充滿洪荒之感,滄桑的巨人,穿著戰甲,面無表情,這數十尊巨人的頭頂,竟都坐著一個修士,這些人一個個都面色陰冷,身上的修為散開,竟都是結丹境!

  甚至在感受中,要遠遠超出尋常的結丹,尤其是他們身上的血氣波動,更為強烈,白小純一眼就看出,那是超越了血子的血氣程度,更是看出了這數十個修士的身上,似殘留了……曾經身為血子的氣息!

  白小純雙眼猛地一縮,他想起了血溪宗內,凌駕於太上長老之上,只在老祖之下,至今存在的……血擘!!

  血子結丹,就是血擘!

  這數十個血擘,就是這黑幕的核心,在這黑幕兩邊,才是血溪宗的上百太上長老,一個個展開神通,都在飛行。

  而更外圍,則是上千築基修士,這些人在四周化作一道道長虹,簇擁黑幕,使得黑幕內的血擘,更為尊高。

  而在黑幕的前方,分成了四股勢力,其中第一股,由無數魔頭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個龐大的青色頭顱,頭顱上,無名峰血子,坐在那裡,身邊跟著無名峰大長老!

  第二股勢力,則是一口巨大的棺槨,棺槨四周,密密麻麻都是煉屍,棺槨上,屍峰血子與大長老,面無表情的盤膝打坐,冷眼看著天地。

  第三股勢力,則是無數血肉組成的一隻斷手,這斷手散出強悍的波動,在那手掌內,赫然坐著少澤峰血子與少澤峰大長老。

  而最後一股勢力,是一把巨大無比的血劍,這血劍鋒利,散出血芒,所過之處,竟可以撕裂虛無,發出陣陣尖銳之音,在這血劍上,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裡。

  此人,穿著戰袍,正是宋君婉,她面色難看卻更加冷豔,顯然是夜葬的失蹤,使得中峰這裡的實力,無法與其他峰比較,更是在如今這開戰時,在氣勢上也都弱了好多。

  地面上,血海內,血溪宗的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密密麻麻,隨著臨近落陳山脈,都不再嘶吼,而是帶著煞氣與沉默,急速飛奔。

  半空中,有不少築基長老在飛行時,都會時而一甩袖,每一次甩袖,會有狂風橫掃,卷著血海內內數百外門與內門飛起,這些飛起的弟子,沒有半點驚慌,而是按照特定的陣法配合,居然在半空凝聚於一起,形成了一個血色的肉球,被拋向遠處。

  落地後,傳出轟轟巨響,砸出一個大坑的同時,又重新化作數百弟子,繼續飛奔前行,以這種方式,帶著趕路。

  可那肉球砸下之力,足以讓不少人觸目驚心,這還是其次,可以想像,當這樣的肉球多了之後,大量的砸落,又或者那些無數弟子悍不畏死的衝出,必定如同蝗蟲一樣,勢不可擋!

  而這,也正是血溪宗的戰術之一!

  白小純看得頭皮發麻,他身為中峰血子,雖對血溪宗瞭解很多,可如今也不由得發現,血溪宗的祕密之多,不是自己這些年就可以全部都知曉的。

  他也看到了孤零零的宋君婉,心底複雜,更有焦急。

  眼看血溪宗表現出的勢力,明顯強過靈溪宗,可這些,僅僅是血溪宗的常規之力,其底蘊與老祖,都在那天空的血雲之中!

  血雲內雖藏著大量猙獰的面孔,可與這些面孔比較,在這血雲內,有八個身影,驚天動地,萬眾矚目,讓任何人,都決不能忽視他們的存在!

  這八個身影,在血雲內,每個都形成了巨大的漩渦,所有看去的目光,都會被扭曲,恐怖無邊,氣勢如虹。

  可以看到,這八個漩渦內,有一個龐大無比的青色魔頭,這魔頭的頭頂,站著一個老者,老者目光如電,氣勢驚天。

  還有一個漩渦,裡面有一具不化骨,正是當日被喚醒的恐怖煉屍,在這不化骨的肩膀上的,正是血溪宗旱炎老祖。

  另一個漩渦內,無極子站在那裡,身體外凝聚十萬血劍,劈荊斬月。

  宋家老祖,也在一處漩渦裡,腳下踏著一張血幡,這血幡上有金色的符文閃耀,每一次閃動,都傳出無數血色閃電,擴散血雲,降臨血海。

  血溪宗八位老祖,全部出現,更有一位,在最上方,化身巨人,全身血色,尤其是右手,分明與血溪宗的大手,極為相似。

  此人,正是血溪宗……如今的最強始祖!

  血溪宗,八位老祖,而靈溪宗的老祖,只有五位!

  血溪宗的恐怖,沒有結束,在那最強始祖的四周,有一塊巨木,這巨木血色,散出滄桑,這正是血溪宗的至寶之一!

  還有一面血色的鏡子,這鏡子足有百丈大小,鏡面內有無數影子似要衝出,發出無聲的嘶吼,除此之外,血溪宗的第三樣至寶,是兩塊血色的鐵石,組成的血色枷鎖!

  在這至寶上,血溪宗一樣超越靈溪宗!

  而血溪宗的底蘊,更是詭異非凡,那是在整個血溪宗大軍的最高處,老祖之上,血雲之上,赫然存在了一個……稻草人!

  這稻草人看似尋常,可它的左手上拿著一張枯萎的人皮,右手上拿著一杆秤,臉上露出邪異的笑容,足以讓所有親眼目睹之人,都觸目驚心,望之恐懼。

  血溪宗的到來,從天空血雲,大地血海,中間黑幕,這一切翻騰靠近,形成了一股恐怖的無法形容的氣勢,化作了一尊無形的凶魔,向著靈溪宗所在的落陳山脈,直接壓來,似乎一切阻擋在其面前的存在,都將摧枯拉朽,分崩離析,形神俱滅,不復存在!

  靈溪宗所有修士,在這一瞬,全部心神震動,來不及產生其他的情緒,幾乎所有人都在這一瞬,爆發出了自己能釋放出的最強戰意!

  氣勢掀起,與落陳山脈融合在一起後,徹底爆發出來,使得天空的符文與閃電,更為轟鳴,隱隱與血溪宗的恐怖氣勢,不斷地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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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九章 就憑我是中峰血子!

  白小純望著血溪宗的這一幕幕,他看到了太多熟悉的面孔,宋缺、宋君婉、許小山、賈烈、神算子、三大血子等等……還有那血雲中的宋家老祖以及無極真人。

  唯獨沒有血梅。

  可眼下,白小純已無法去思索血梅的事情,他焦急的看著血溪宗正呼嘯而來,那片血海已臨近落陳山脈不到五千丈。

  他甚至看到了五千丈外,血溪宗幾乎每個人的神情,看到了這些人散發出的煞氣,看到了就連宋君婉,此刻也都殺意瀰漫,還有血雲上的宋家老祖等人,更是目光如電,蘊含了生死相爭之意。

  更是在這個時候,靈溪宗這裡,陣法光芒爆發,一聲聲低吼,從山脈上的那一個個陣法巨人口中傳出,數百戰車,此刻光芒刺目,似就要爆發出去。

  甚至白小純看到了一個巨人內的張大胖,雖然模糊看不太清晰,可以白小純對張大胖的瞭解,也依稀看到了他神色的扭曲。

  與此同時,靈溪宗的半空中,閃電轟鳴,不斷的爆發之下,那些符文閃耀,十七個化作星辰的傳承序列,此刻也都殺意凜然,還有那些太上長老,一個個都神通在手。

  更有一代老祖,在半空中,右手緩緩抬起,似只要揮手,戰爭……就會爆發!

  而落陳山脈外的血溪宗眾人,此刻一樣是氣機都凝聚到了巔峰,血雲中,血溪宗的始祖,那位化身巨人的老者,此刻目中露出狠辣之芒,正要一聲令下!

  雙方越來越近,五千丈,三千丈……兩千丈……一千丈!

  一觸即發!!

  就在靈溪宗一代老祖,右手要放下的剎那,血溪宗始祖,欲開口的瞬間……落陳山脈上,第九陣化作的巨人身體,在丹田位置的白小純,此刻雙眼赤紅,內心的糾結與焦急,轟然爆發。

  他不願看到兩宗開戰,他不願有人死亡,他從小到大的目的,就是為了長生,為了活下去,不僅僅是自己活下去,他希望所有自己認識的人,都可以活下去。

  在這急迫中,在這瘋狂裡,在這焦躁中,白小純整個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他已豁了出去,竟在這雙方就要開戰的剎那……整個人從這第九陣的巨人體內,獨自飛出!

  他的飛出,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沒有任何人,能預料到這一幕的出現,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一觸即發的戰爭裡,卻沒想到,白小純的身影,化作一道長虹,從第九陣的巨人體內驀然飛出,背後翅膀猛地一扇,速度之快,轟的一聲竟直接衝出了落陳山脈!!

  落陳山脈的光幕,只針對血溪宗,對於本宗的弟子,沒有效用!

  等眾人反應過來時,白小純已衝出落陳山脈,出現在了落陳山脈外的半空中。

  這一幕,讓靈溪宗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紛紛譁然起來。

  張大胖睜大了眼,當看清飛出之人是白小純後,腦海嗡的一聲,他不知道白小純這是怎麼了,此刻失聲驚呼。

  「小純,你幹什麼,快回來!!!」

  侯小妹在一尊巨人體內,此刻看到這一幕後,整個人顫抖,發出焦急之音,聲音都尖銳起來,帶著無法形容的緊張與焦急。

  「小純哥哥,你……」

  黑三胖、許寶財,此刻都倒吸口氣,紛紛瞪大了眼,腦海如有天雷翻滾,周心琪也在一尊巨人內作為主導,此刻親眼目睹這一幕,就算是她也都無法置信,失聲驚呼。

  「白小純……」

  李青候在天空上,身為傳承序列之一,他的地位至高,如同星辰,可在這一瞬,在看到白小純飛出後,李青候全身狂震,他整個人要瘋了。

  「白小純,你幹什麼!!」

  不但是他要瘋了,掌門鄭遠東也是如此,發出怒吼的同時,天空上的一代老祖,更是倒吸口氣,看著落陳山脈外的白小純,就算是他,也都懵了一下。

  鬼牙、北寒烈、徐嵩等人,一樣傻眼,上官天佑身體一震,竟有一絲喜悅在心底滋生,他此刻腦海所想,就是白小純此番必死無疑!

  這一切說來話長,可實際上,從白小純飛出,直至眾人震動,這一切都是眨眼間發生,就在靈溪宗不少人吃驚,李青候以及幾個老祖,要飛出將白小純帶回時。

  白小純在這落陳山外,在這兩宗勢力的中間,大吼開口。

  「你們別打,聽我說!!」

  他的話語在這戰場上回蕩,可卻沒有人去聽,血溪宗的大軍,也被白小純的突然出現愣了一下,可很快的,他們就有人認出了白小純。

  「白小純!!」宋缺第一個認出,眼睛立刻殺意瘋狂,仰天大笑,身體瞬間衝出,直奔白小純而來。

  「白小純,你既找死,宋某成全了你!!」

  不但是宋缺如此,此刻更多的血溪宗弟子,認出了白小純後,頓時驚喜,鬨堂大笑,一道道身影瞬間衝出。

  「這白小純傻了不成,居然獨自飛出!」

  「不管如何,哪怕是計,也要殺他!」

  「哈哈,這白小純既然出來了,就別回去了!」血溪宗內,一道道身影急速而來,更是在黑幕外,三大血子眼中露出狂喜,他們之前有過商討,琢磨如何在戰場上擊殺白小純,可覺得以對方在靈溪宗的重要性,怕是很難落單。

  可眼下,對方居然傻傻的自己飛出,說著什麼不要打了的幼稚話語,這三位血子立刻大笑,身影如閃電,呼嘯而去。

  就連宋君婉也都心動,此刻邁步間飛出,神算子、賈烈等人爭先恐後,全力衝出。

  「殺了白小純!!」

  雙方距離本就不遠,此刻血溪宗眾人飛出,剎那間就要接近,與此同時,血溪宗血雲上,宋家老祖也笑了起來。

  「有點意思。」宋家老祖笑聲中,一步走出,就要擊殺白小純,可就在他走出的瞬間,靈溪宗鐵木老祖,面色陰冷的瞬移而去,出現時,與宋家老祖在半空中阻截在一起,頓時出手阻攔。

  聲響滔天時,無極子也飛出,靈溪宗李子墨冷哼,一樣出現。

  靈溪宗的一代老祖,面色陰沉,忍著怒氣,一晃之下飛出,就要將白小純抓回來,可他還沒等靠近,就立刻被人打斷了瞬移,在落陳山脈外,被出現在其面前的血溪宗的始祖阻攔!

  相互之間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語,立刻出手,巨響滔天時,落陳山脈上,一尊尊巨人衝出,正是侯雲飛等人,還有李青候也在其內,要來救下白小純。

  「白小純,回來!!」

  白小純眼看如此,自己的話語,根本就沒有人去聽,且戰爭,從老祖那裡就已經開始點燃,甚至此刻血溪宗內的大量修士,也都飛速靠近。

  他站在戰場上,看著這一切,看著雙方眾人,就要徹底的碰觸到了一起,而血溪宗要來殺自己的那些修士,甚至已不到百丈,賈烈不知展開了什麼手段,竟速度飛快,雖不算最靠近的,可也是列位前茅,此刻猙獰中殺意爆發。

  「你們退下!!」白小純焦急,目中露出瘋狂,那種豁出去的感覺,更為強烈,怒吼中,向著血溪宗來臨的眾人喝斥。

  他的喝斥,立刻讓血溪宗眾人鬨堂大笑。

  「白小純,枉我之前還以為你多麼的天驕,原來是個瘋子!」

  「哈哈,居然讓我們退下?你以為你是誰啊?」

  「白小純,你雖是靈溪宗的天道築基,可在這戰場上,你很快就是個死人了!」

  三大血子也在其中,更是聽到白小純的話語後,覺得這白小純莫非是個傻子……

  「笑話,區區靈溪宗的鼠輩,你憑什麼號令我們?」賈烈仰天大笑,目中帶著譏諷,速度更快,他不求能擊殺白小純,琢磨著能第一個出手,日後說出去,也足以傲然。

  白小純面色陰冷,盯著來臨的血溪宗眾人,右手一拍儲物袋,取出夜葬的面具,直接戴在了臉上,抬起頭,袖子一甩,淡淡開口。

  「就憑我是中峰血子!」

  八個字,化作一股滔天的煞氣,帶著鐵血,帶著瘋狂,帶著魔性,驟然間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來,轟鳴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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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章 老祖,不要再戰了!

  「就憑我是中峰血子!」

  在這兩大宗門即將開戰,甚至已近乎短兵相接的剎那,白小純的聲音,傳遍四方,儘管聲音不是特別的洪亮,可配合白小純語氣的森然,還有這一刻他體內散發出的滔天的血氣,使得他的話語,具備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力量!

  白小純不是刻意陰沉,而是在戴上夜葬面具的一瞬,他自然而然的,如同回到了血溪宗,那種森森冷意,那種驚天動地的煞氣,使得整個世界,似乎都靜了一下。

  更重要的是,這話語內的含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讓這一刻交戰的雙方宗門,全部心神轟鳴,全部腦海震動,如有滔天大浪,轟隆隆的橫掃自身的整個天地。

  遠遠一看,靈溪宗與血溪宗,如同比喻中兩團巨大的霧氣,那麼靈溪宗的白色霧氣與血溪宗的血色霧氣,彼此已經有一部分,糾纏在了一起,可如今……這兩團霧氣全部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瞬,齊齊看向……處於這兩大宗門之間,被靈溪宗欲保護,被血溪宗欲滅殺的……白小純的身上!

  尤其是此刻距離白小純最近的賈烈,更是睜大了眼,整個人腦海內如有天雷滾滾,身體猛地一顫,就連吸氣似都不會了,完全懵了,腦袋轟轟的,心神內都是白小純方才說出的話語,以及……這一刻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戴上了面具的……中峰血子夜葬!

  「你……夜葬……」賈烈身體發抖,自從血子試煉後,他對於夜葬的恐懼,已經是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此刻整個人徹底的呆住了。

  白小純身上散發出的血氣與煞氣,使得他根本就不需要去驗證,就立刻感受到了對方……的的確確,就是……中峰血子夜葬!

  不但是他這裡此刻駭然失聲,他身邊的神算子,原本興致勃勃一臉振奮,要擊殺白小純來讓自己成名,可在這一瞬,在看到白小純戴上面具,化身成為他心中如噩夢般的存在夜葬後,神算子發出了一聲尖叫。

  「夜……夜葬……不可能!!」

  不僅僅是他們二人,所有從血溪宗方向衝來,之前帶著獰笑,帶著殺機的那些血溪宗的弟子,此刻全部都倒吸口氣,全部睜大了眼,全部都是彷彿被一棍子敲在了頭上,徹底駭然。

  「你你你……」

  「這……這怎麼可能!!」

  「天啊,瘟魔夜葬……白小純……」

  「他們居然是一個人!!」

  許小山差點咬下了自己的舌頭,他這一輩子,也沒見過如今天這樣匪夷所思,眼前這一幕,比整個屍峰都致幻,似乎還要不可思議,甚至他下意識的都有種錯覺,以為再次致幻了,此刻呆呆的望著白小純,許小山徹底傻眼。

  還有宋缺,之前還是殺意盈天,可這一瞬,在這強行的逆轉下,他的思緒似乎都有些跟不上了,站在那裡,目瞪口呆,身體發抖,眼睛內露出的,是他如今這小半輩子,也不曾出現過的呆滯。

  他更是難以接受這一幕畫面,對他而言,夜葬是自己的仇人,而白小純更是仇人,此刻這二人,居然是一個人……

  整個戰場,瞬間寂靜,甚至半空中相互鬥法的兩宗老祖,也都一個個忘記了出手,彼此瞬間目光凝聚在白小純身上。

  宋家老祖神色訝然中有著複雜,無極子目中帶著吃驚與疑問,靈溪宗一代老祖以及鐵木真人,都一臉不可思議,感覺荒謬非常。

  那些傳承弟子與血擘,也無法避免的陷入呆滯中,而那與白小純有約定的三大血子,此刻在半空中,只覺得雷霆在腦海裡不斷地爆開,似乎不會有消失的時候。

  「夜葬……白小純?」少澤峰血子喃喃,覺得整個天地似乎都反了過來。

  這一幕,不但轟動了血溪宗,在白小純戴上面具,化身夜葬的一瞬,他身後的靈溪宗眾人,也都一個個全部耳邊天雷陣陣,吸氣之聲在這落陳山脈,也都起伏不斷,引來無數譁然與失聲的驚呼。

  那一聲聲驚呼,帶著無法置信,帶著不可思議,帶著匪夷所思!

  上官天佑原本還在冷笑,準備看著白小純去送死,可這一瞬,他整個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呼吸似乎都停止了,腦海一片空白。

  鬼牙、公孫雲、北寒烈,靈溪宗的這些天驕,全部都是如此,每個人都被這一幕深深的轟動,尤其是周心琪,更是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荒誕起來。

  她更是想到了白小純曾經對侯小妹說的話語裡,曾說起過,他白小純在的地方,夜葬不敢出現。

  「這……這……」周心琪覺得這個世界都亂了。

  而侯小妹,更是在不遠處愣了許久,她的小腦袋裡,此刻無法將心目中最偉大的白小純,與心目中最恐怖的夜葬,重疊成一個人。

  別說是她了,就連侯雲飛、張大胖、黑三胖等人,任何一個,此刻都完全懵了。

  李青候更是……彷彿不認識白小純一樣,呆愣愣的看著他。

  在這些人震撼時,白小純望著前方血溪宗眾人,袖子一甩,聲音沙啞,可卻帶著無盡冰寒。

  「看見本血子,還不拜見!」他話語一出,體內的不死長生功,驟然運轉,一股獨屬於血子才具備的氣勢,轟轟爆發的同時,更是對整個中峰所有修士,產生了一股無法逆轉的絕對碾壓!

  這種在氣勢上的碾壓,立刻就形成了強烈的威嚴,在這戰場上爆發滔天。

  賈烈一個哆嗦,第一個跪拜下來,神算子是第二個,很快的,這些方才還在瘋狂的血溪宗中峰弟子,在靈溪宗眾人的發懵下,齊齊跪拜,就算是宋缺,在白小純身上的血子威壓下,也都不得不跪拜下來。

  「拜見中峰血子!」

  聲音越來越多,很快的,就連後方的那些中峰修士,也都顫抖中跪拜。

  放眼看去,跪拜者成群,佔據了整個血溪宗近乎兩成的勢力,這些人,都是來自……中峰!

  只是……有一個人,白小純沒有壓制,她也沒有選擇跪拜,而是站在白小純前方十丈外,身體顫抖,目中帶著不敢相信,帶著讓白小純似乎不敢去看的複雜與悲傷。

  她,是中峰大長老,宋君婉。

  她的反應,與別人有一樣的地方,可更多的,卻是悲傷,夜葬失蹤後,她好久沒有休息好,甚至發動自身的一切資源,去尋找夜葬,甚至還去哀求宋家老祖,直至在戰爭爆發前,甚至在方才坐在大劍上時,她還在惦記夜葬的失蹤,心裡始終惆悵。

  她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自己居然在戰場上,在這一瞬,在這樣的環境下,看到了夜葬。

  宋君婉望著眼前的夜葬,在這四周的寂靜裡,苦澀的開口,聲音悽傷,迴盪四方,讓人心痛。

  「你……到底是夜葬,還是白小純,你……究竟是誰!!」宋君婉顫抖,目中發紅,說到最後,她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向著白小純大喊。

  白小純沉默,對於宋君婉,他自己也複雜,看著對方眼角的溼潤與發紅,白小純目光看向遠處,輕聲開口。

  「兩者……都是!」

  宋君婉哭了,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一滴一滴……落在了地面上。

  「兩者都是……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子,腦海裡浮現與夜葬接觸的一幕幕,越是回憶,她的心就越是刺痛,到了最後,整個人如同一個軟弱無助的孩子,顫抖中,淚落如雨下。

  白小純咬牙,抬頭看著天空上的兩宗老祖,高聲開口。

  「我是靈溪宗準傳承白小純,我同樣也是血溪宗中峰血子夜葬,老祖,不要再戰了,戰爭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

  「你們不是需要一個彼此信任的契機麼,我……可不可以成為這個契機!!」白小純焦急的開口,聲音傳遍半個戰場,讓所有聽到的修士,再次沉默下來。

  在這整個戰場的沉默中,半空上的宋家老祖,遲疑了一下,夜葬居然是白小純這件事情,他一時也無法接受,可他確定一點,不管夜葬是誰,他都是中峰血子,修行的是中峰術法,且就算沒有這些事情,血溪宗雖在意血子夜葬,但這種關乎一個宗門存亡的事情上,他們不會允許一個血子來干擾。

  此刻宋家老祖正要開口,可一旁的旱炎真人,比他還快一步,此刻冷笑之聲,驟然迴盪。

  「血子夜葬,被靈溪宗挾持,靈溪宗卑鄙無恥,敢挾持我宗血子,今日老夫定滅你宗門,滅你傳承,滅你滿門!!來人,快把血子保護,帶回血霧內!」旱炎真人眼中寒芒乍現,森森開口時,大袖一甩,戰爭……再次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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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一章 血溪宗,給我回去!

  旱炎真人的反應,可算極快,在這樣的局面下,他傳遍戰場的一句話,立刻逆轉了之前因白小純的出現,從而造成的不利局面。

  更是倒打一耙,給了一個血溪宗更為瘋狂的理由。

  三大血子雙眼一閃,宋缺等人一樣目光一亮,還有更多的血溪宗修士,全部如此,甚至還有血擘中的三人,以及幾個太上長老,也都毫不遲疑的飛出,直奔白小純。

  「一派胡言!」靈溪宗一代老祖,聞言冷笑,聲音一樣迴盪八方。

  「白小純是我靈溪宗天脈弟子,只不過小純年幼,才會被你們的妖法蠱惑,如今在老夫面前,你等居然還敢來直接明搶,來人,保護小純回山,等老夫親自為其驅散血溪宗妖法!」一代老祖話語一出,立刻靈溪宗眾人,紛紛震動,李青候更是速度飛快,剎那直奔白小純。

  一樣有傳承序列臨近,太上長老來臨,與血溪宗眾人一起,在這殺氣騰騰下,彼此驟然轟擊到了一起,都要去搶奪白小純!

  這一刻,白小純再次成為了這場戰爭的焦點,或許這個焦點,對於靈溪宗與血溪宗的意志而言,並非那麼無比的重要,可絕不能放任不理。

  血溪宗要搶走夜葬,化解不利的局面,而靈溪宗要奪回白小純,將對血溪宗不利的局面,進行更多的撕裂。

  轟鳴之聲,瞬間充斥天地之間,戰爭,驟然中爆發起來。

  天空上,幾位老祖相繼出手,半空中,傳承序列與血擘,雙方的太上長老,紛紛出手,術法與法寶之光,染了蒼穹。

  血溪宗的不化骨,嘶吼而出,還有諸多的煉屍,一個個似能飛天遁地,所過之處,屍氣滔天,甚至在裡面,白小純還看到了自己的煉屍,雖按照白小純的意志,沒有出手,但是……相對於那漫天的煉屍而言,一具煉屍,實在是滄海一粟。

  還有近乎無窮的魔頭,也在這一刻發出森森的笑聲,從血溪宗內以席捲一切的氣勢,呼嘯而來。

  更有一道道血劍形成,白小純身為血子,可以壓制中峰,但是……中峰曾經的歷代血子,有不少成為了血擘,儘管在操控上因不再是血子,所以不如這一代的血子白小純,可集合眾人之力,更有老祖意志,一樣可以壓制白小純的血子身份,使得中峰修士,依舊能戰。

  轟鳴之聲,驚天動地,少澤峰的體修,同樣爆發,紛紛飛出時,氣勢驚人。

  靈溪宗的陣法巨人,此刻咆哮中衝出,上官天佑在一具巨人裡,殺意瀰漫,鬼牙、公孫雲、北寒烈、徐嵩,還有周心琪,全部都衝向血溪宗。

  更有北岸的無數戰獸,紛紛怒吼,聲音迴盪四方,飛出時彷彿形成了獸潮,讓人觸目驚心的同時,天角墨龍咆哮,一口噴出如瀑布般的黑色火焰,將半空天空,化作火海。

  地面上,更多的靈溪宗的那些陣法巨人,一個個嘶吼走出,與血溪宗的大軍,直接接觸,更有雙方的戰爭寶物,也在這一刻蓄勢足夠,即將轟鳴而出。

  還有在更高的蒼穹上,靈溪宗的白色太陽,與血溪宗的稻草人,也都散發出了驚人的波動。

  白小純目露苦澀,他看著雙方的開戰,看著自己哪怕露出了血子的身份,也依舊無法阻止戰爭的繼續,看著自己熟悉的人,在相互廝殺,那種感覺,讓他的心似被撕開。

  「為什麼一定要戰爭……明明可以不戰的,是因為我的實力不夠麼……所以我說的話,沒有人會選擇相信。」白小純喃喃,看著眼前這一切,他已然明悟,在沒有絕對的實力的情況下,他雖對於兩宗較重要,可卻絕沒有重要到能影響這場生死大戰的程度。

  而他,也將親眼看到,這兩大宗門內,有一個宗門,被對方完全滅去,也一定會看到自己熟悉的人,被另一位熟悉的人斬殺。

  「我說了,不允許你們繼續戰下去!」白小純顫抖,此刻他已沒有了回頭路,他也不需要回頭路,整個人修為爆發之下,驟然飛出,再次的……出現在了兩宗開戰的戰場正中間!

  他的聲音,化作天雷,轟轟的擴散四方,有一部分人遲疑,可更多的人,卻沒有理會,宋缺更是冷笑,心底譏諷。

  神算子也好,賈烈也好,此刻已從方才的震撼中恢復過來,眼看宗門集合血擘之力,抹去了白小純的血子威壓,他們目光閃動,各種心思,驟然而起。

  唯獨宋君婉沉默,沒有出手,只是目中的悲傷,因淚水的停住而愈發濃郁。

  「你們有沒有聽到,我說……不允許你們繼續開戰!!」白小純大吼,袖子一甩,阻止了身邊兩撥人的廝殺,聲音帶著尖厲,更有一絲瘋狂。

  他的眼睛,已赤紅一片,只是就算如此,也還是彷彿扔入水潭內的一粒小石子,雖激盪出了一部分漣漪,可卻無法撼動整個水面。

  「葬兒,休要胡鬧,你既身份敏感,速速離開戰場,就不要參與進來了,這場戰爭,你……左右不了的。」宋家老祖輕嘆,開口時,與鐵木真人的交戰,更為狂暴。

  「小純,血溪宗既執意要戰,你多說無用,你的心意,老夫明白,你快回落陳山脈去,不要參與進來了。」靈溪宗一代老祖,心底也在一嘆,開口時,與血溪宗那位始終沉默的始祖,交手範圍更大,甚至已彼此動用了法寶。

  巨響滔天,層層波紋擴散時,白小純身體顫抖,看著四周無數的廝殺,右手緩緩抬起,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對血溪宗而言,將是一次巨大的傷害,他的腦海裡浮現自己在血溪宗的一幕幕,可他沒有辦法。

  白小純的目光慢慢露出堅定,仰天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嘶吼咆哮。

  這咆哮,蘊含了他的全部修為波動,蘊含了不死長生功的強悍,更蘊含了白小純如今到了極致的瘋狂。

  他身上的血氣,更是在這一刻,滔天爆發,轟轟中,形成了一道血色的氣柱,直接沖天時,白小純的聲音,似乎包含了無上的威嚴,驟然迴盪。

  「血溪宗,給我回去!!」白小純話語傳出的瞬間,他的右手,向著血溪宗,驀然一按。

  這一按之下,天地轟鳴,他身上的血色光柱,驟然間直接膨脹了數十上百倍,巨響驚天動地,在這不斷地擴散下,眨眼間,就成為了這戰場上的唯一!!

  蒼穹轟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色漩渦,這漩渦轟隆隆的旋轉下,竟化作了一隻龐大無比,難以形容的血色巨手,這巨手取代了天空,在出現的瞬間,做出了與白小純一樣的動作,向著血溪宗眾人,猛地一按!

  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嚴,立刻從這巨大的血色手臂上,直接顯露壓迫而去。

  此刻很多人注意到了天空上這隻大手,血溪宗的幾個老祖,在看到這大手後,包括那位始終沉默的血溪宗始祖,也都面色剎那間,完全劇變。

  隨著大手的按下,頃刻間,血溪宗內少澤峰的所有修士,身體都猛地一顫,一個個神色蒼白,露出駭然,他們立刻就發現,自己體內修行的功法,居然紊亂,竟形成了某種從未聽說過的封印,對自己進行鎮壓!

  眨眼間,整個少澤峰的修士,他們的戰力,居然被生生的鎮壓了一半下去!!

  不但少澤峰如此,屍峰、中峰、無名峰,整個血溪宗內所有人,全部驚呼,全部失聲,全部駭然。

  「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修為不穩!!」

  「怎麼可能,這……修為居然被封印!!」

  陣陣驚呼傳遍戰場,不但是修士如此,那些煉屍、魔頭、血劍,都在這一刻,齊齊被鎮壓,紛紛發出恐懼的尖叫,甚至就連天空的血雲,也都一下子黯淡了一半,地面的血海,同樣枯萎了一半。

  哪怕天空上的血溪宗幾位老祖,也都紛紛心神轟鳴,他們駭然的發現,就算是自己,竟也一樣在這一刻,修為被壓制下來。

  似乎,這是本源的壓制,這是不可抗的鎮壓!

  一切依靠血祖身軀修行的修士,都無法避免的……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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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真的懂了!

  少澤峰血子、屍峰血子,還有無名峰血子,三人顫抖強烈,額頭青筋鼓起,他們清晰的感受到,一股無法形容的壓制,從體內爆發出來,直接就掠奪了他們血子的身份!

  甚至這種掠奪,更是搶走了他們對於自身山峰修士的操控之力,使得這三人,彷彿一下子,從高高在上,被直接打落成為尋常修士。

  還有這三座山峰的大長老,一樣震恐。

  宋君婉也面色蒼白,目中露出無法置信,白小純是夜葬,這個消息本就已經讓無數人心神震動,可如今……他們的心神之震,遠遠超出了之前,已然無法形容。

  「不可能!!」

  「我是屍峰血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人……此人居然一按之下,壓制我等所有!!」

  血子都如此,更不用說其他修士了,神算子、賈烈、宋缺、許小山,整個血溪宗,都在轟鳴,不管他們的意願如何,在這一刻,只要是以血祖身體修行之人,都將被白小純……徹底碾壓!

  整個戰場,隨著白小純右手抬起,向著血溪宗一按,隨著天空的漩渦凝聚成為一隻巨大的血色手臂,立刻逆轉!

  轟鳴之聲迴盪,驚呼之聲無邊無際,所有血溪宗的修士,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四峰修士、太上長老,乃至血擘,甚至老祖。

  全部都在這一瞬,心神轟鳴,神色變化之劇,前所未有,日月變色不足以形容!

  剎那間,血溪宗整體的氣勢,直接銳減,從之前佔據優勢,到立刻被抹去,甚至出現了劣勢,更是在這壓制與突然的變化下,大量的弟子心神都要崩潰,一時之間,都出現了混亂的局面。

  放眼看去,這種混亂不斷地擴散,不斷地波及,到了最後,似乎這血溪宗的陣勢,彷彿要自行的崩潰開來。

  更是在這個時候,不知是誰第一個發出了恐懼之極的驚呼,傳遍四方。

  「血主!!這是傳說中血主之力!!」

  「天啊,夜葬……白小純……他居然成為了血主!!」

  「血魔……」這驚呼聲不斷迴盪,越來越多,讓所有聽到之人,都心神顫抖,即便是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點的,此刻也都恍惚,聯想自己如今的狀態,尤其是看到天空上的幾個老祖,也都氣勢銳減後,頓時面色大變,一樣驚呼出來。

  「血魔……居然是真的!!」

  「血主降臨,夜葬……他獲得了血主傳承!!」

  「這……這還怎麼打下去!!」

  在這陣陣混亂中,不約而同的,無數血溪宗的修士,齊齊看向半空中,憑著一人之力,壓制了血溪宗的白小純!

  白小純站在半空中,一頭長髮被風吹起,飄散開來,他的身影,看似渺小,雖在露出血子身份時,高大了一些,但還是在一場兩宗生死大戰的事情上,無足輕重。

  可眼下……

  卻完全不同,徹底逆轉,當一個人,可以壓制一個宗門的時候,這個人,不管是誰,都將是這戰場上,誰也都無法去忽視,也不能去忽視的存在!

  白小純深吸口氣,背對著靈溪宗,直面血溪宗的所有人,沙啞的聲音,儘管並不強烈,可卻傳遍整個戰場。

  「現在,可以聽我說一說了麼……」

  「血溪宗,如果你們執意欲滅靈溪宗,那麼……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白小純抬起頭,整個人的氣勢,轟然爆發,血光沖天,對於血溪宗的壓制,更為強烈,這種時候,白小純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如天雷。

  所有的煉屍都在顫抖,竟在這一刻齊齊低頭,尤其是那不化骨,更是目中如點燃了某種火焰,仰天一吼時,竟直接飛出,跪拜在了白小純的面前。

  還有那綠毛屍,同樣一聲咆哮下,全身上下所有綠色的絲線爆發出來,使得其四周大量的煉屍,瞳孔改變,竟轉身針對……血溪宗!

  沒有結束,還有那漫天的魔頭,此刻在其中一個不起眼的魔頭的尖叫下,瞬間轉身,一樣向著血溪宗……露出了獠牙!!

  頃刻間,不但壓制了血溪宗的眾人,更是分裂出了一半的力量!

  天空上的血溪宗幾位老祖,也都彼此面色蒼白,看向白小純時,露出強烈的前所未有的複雜。

  「他……是血主!」

  無論是始祖還是無極子,又或者是宋家老祖,他們目中的複雜,都無法形容,如果他們在這之前知道夜葬是血主,那麼這一戰,絕對不會如此。

  對於血主,對於這傳說中的血魔,血溪宗的態度一樣矛盾,既希望存在,又不希望存在,如果這個血主是個尋常弟子也就罷了,他們可以將其禁錮,讓其只能發揮對血溪宗有利的一面。可如今……這血主居然是白小純。

  宋家老祖苦澀,沉默下來,始祖目中露出恍惚,沒有人知道他在思索什麼,無極子沉默,可雙眼內,卻有一抹異芒閃耀,還有一旁的旱炎老祖,低著頭,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宋君婉在人群內,苦澀的望著白小純,慘笑更多,她的心似千瘡百孔,看著天空上的白小純,她覺得自己與對方,越來越遙遠。

  她慢慢低下頭,她想要躲避,想要離開這裡,她不想再看到白小純的身影。

  看著血溪宗眾人的沉默,看著天空上那幾位老祖的複雜,也看到了宋君婉的黯淡,白小純心裡也有苦痛,可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要相互廝殺了,我可以代表靈溪宗,我們……」白小純輕聲開口,他始終提著的心,此刻才算放下了一半,在他感覺,這一戰,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會再持續了。

  可他的話語還沒說完,忽然的,靈溪宗的方向,傳出了嗡嗡的波動,這波動……是落陳山脈大陣即將爆發的前兆!

  白小純一愣,猛地回頭時,看到了落陳山脈半空中,靈溪宗的一代老祖以及其他幾個老祖,此刻這五人,竟神色各異!

  尤其是一代老祖,更是目中露出深邃之芒,他也被方才那一幕所震撼,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白小純不但是血子,更是成為了血溪宗傳說中的……血主!!

  這個身份,實在是太重要了,壓制得血溪宗氣勢逆轉,而同樣的……這一刻,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絕世良機!!

  當這個絕世良機出現在面前的時候,靈溪宗五個老祖,全部心神狂震,他們雖在意白小純,可一樣,在這種關乎宗門命運的事情上,他們寧可背叛良心,也會選擇宗門大義,此刻相互看了看後,一代老祖仰天一笑!

  「好,白小純,立下大功,從此傳承序列,列位少祖!」

  「靈溪宗,全力……出擊,滅……血溪宗!!」一代老祖笑聲傳出時,右手抬起一揮,與身邊其他四人,瞬間直奔血溪宗幾位老祖,與此同時,落陳山脈陣法轟鳴,光芒閃耀,陣法內的那些巨人化身,也都在一愣之後,咆哮衝出,更有北岸的諸多戰獸,全部嘶吼,牠們的存在,堪比整個靈溪宗三成之力,一衝之下,鋪天蓋地。

  正是要趁著此良機,欲發動全宗,重創血溪宗,一舉定下此後萬年根基。

  血溪宗轟鳴,所有人,都在這一刻發出不甘的咆哮,他們沒有退路了,此刻一個個都心中悲憤,更是對白小純這裡,產生了強烈的恨意。

  「夜葬,我恨你!!」

  「什麼血子,什麼血擘,什麼你可以代表靈溪宗……哈哈,夜葬,你什麼都不是!!」

  「夜葬,老夫就算戰死,做鬼也要糾纏你三生三世!!」

  慘笑中,三大血子、太上長老,還有血擘,紛紛爆發出了此刻能施展出的最強戰力,幾個老祖也都咬牙之下,仰天悲吼。

  白小純怔怔的看著靈溪宗的那幾位老祖,看著靈溪宗竟在這一刻,選擇了出手,這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他的身體踉蹌了一下,後退幾步,低著頭,慘笑起來。

  「是我天真了,以為壓制了一方,這場戰爭就戰不起來了,是我錯了……」

  「我懂了……真的懂了……我高估了自己的地位,錯估了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那麼……靈溪宗,我的親人啊,你們就看一看,我真正的掌控吧!」

  這笑聲越來越大帶著哭腔,到了最後,他猛地抬頭,亂髮飄搖,淒厲的笑聲,尖銳似要分裂蒼穹,向著四周,瘋狂的傳出時,他的右手抬起,向著靈溪宗……

  一召!

  「鐵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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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三章 現在,可以聽我說話了麼!

  幾乎在白小純開口的瞬間,靈溪宗衝出的大軍內,那數不清的戰獸中,鐵蛋猛地抬頭,仰天發出了一聲撼動蒼穹的咆哮。

  隨著咆哮,鐵蛋身體猛地膨脹起來,三丈,十丈,二十丈,三十丈!!

  眨眼間,牠的身體就到了三十丈大小,如同一座小山,氣勢驚人,四蹄下紫黑色的火焰向著四周轟隆隆的擴散開來,那如龍,如馬的身軀,這一刻散發出的,是一股驚天動地的氣勢!!

  這氣勢,唯有王獸,才可以具備!!

  這正是……王獸之勢!

  轟轟之聲滔天中,鐵蛋速度之快,只是一個衝刺,就瞬間出現在了白小純的面前,向著靈溪宗,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

  牠的目中露出複雜,可卻沒有遲疑,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是白小純說的,牠就一定會認同,哪怕牠覺得靈溪宗的人對自己很好,可這一切……在白小純的面前,牠不在乎!

  牠這一生,只在乎一個人,那是牠的父親,那是在牠曾經無法生還時,給予鼓勵呼喚的溫暖,一輩子,都忘記不了。

  這嘶吼,蘊含王獸的威嚴,使得靈溪宗內所有戰獸,在這一刻,全部都身體猛地顫抖,竟全部轉身,向著牠們曾經的主人,向著靈溪宗……都發出了咆哮。

  這無窮無盡的戰獸一致的咆哮,讓天地色變,讓靈溪宗內所有人,全部心神狂震,全部神色立變,失聲驚呼,傳遍四方。

  「這……」

  「白小純,你要幹什麼!!」

  「天啊,鐵蛋你……」

  靈溪宗大亂,原本的陣型,也因這一刻所有戰獸的倒戈,頓時崩潰,尤其是北岸,直接等於是被重創,更是在這一刻,天空上的天角墨龍沉默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鐵蛋後,也身體一晃,竟出現在了鐵蛋的身邊,一樣看向靈溪宗。

  這一刻,靈溪宗內無數人驚呼,一代老祖,還有其他幾位老祖、太上長老、傳承序列,全部心神狂震,露出震撼無法相信。

  白小純在他們看去,是天脈弟子,準傳承序列,一旦結丹,在傳承中也將是佼佼者,非常難得,可是……也僅僅就是這樣了。

  但在這一瞬,當鐵蛋飛出,當白小純一句話,整個北岸的戰獸全部倒戈後,這一切徹底逆轉,他們猛然間發現,白小純的身份也好,地位也罷,在這些年的不知不覺中……已經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一如方才的血溪宗的震撼,這一刻的靈溪宗,所有人,全部腦海嗡鳴。

  上官天佑握緊了拳頭,眼中都要噴出火,鬼牙複雜,北寒烈沉默,公孫雲、徐嵩等人,也都呼吸急促。

  周心琪呆了,侯雲飛睜大了眼,侯小妹已目瞪口呆,心臟怦怦跳動加速到了極致。

  張大胖、黑三胖、陳飛等人,也都茫然,對於白小純這裡,他們的震撼,已然取代了腦海的所有波動。

  李青候沉默,他複雜的看著這一切,看著白小純,他目中的複雜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鼓勵。

  「小純……長大了。」李青候心底喃喃。

  在這靈溪宗駭然震撼時,靈溪宗一代老祖等人,也都更為複雜,看向白小純的瞬間,白小純深吸口氣,轉過身,他的背後對著血溪宗,直面靈溪宗,抬起頭,望著一代老祖等人。

  他的心中悲哀,他不願看到兩宗開戰,此刻沉默幾個呼吸後,白小純驀然開口。

  「要滅血溪宗,一樣……要從我白小純的屍體上踩過去!」

  聲音帶著苦澀痛心,可卻透出堅決,在傳出後,震動所有人。

  血溪宗幾位老祖身體一顫,那些血擘、太上長老,甚至三大血子,也都全部身體震動,看向白小純時,他們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情緒了。

  許小山、宋缺、賈烈,一樣如此,在這危急關頭,白小純的挺身而出,讓他們的心中竟出現了一絲溫暖。

  似乎這一刻背對著他們的白小純,要用生命去保護他們的白小純,再次成為了……中峰夜葬!

  宋君婉身體一顫,抬頭時望著白小純的背影,漸漸目中又出現了神釆。

  這一刻,整個戰場上,白小純……是唯一的矚目!!

  他的話語,沒有人可以忽視,沒有人可以不在意!

  他一個人,逆轉了戰爭,他一個人,壓制了血溪宗,壓制了靈溪宗!

  「現在,你們可以聽我說一說了麼。」白小純深吸口氣,看著血溪宗與靈溪宗的老祖,看著雙方的修士,他低沉的聲音,帶著難掩的心傷,卻在這一刻蘊含了某種讓人無法拒絕的意志。

  他的身體,彷彿無限的高大起來,強行的制衡了一切,成為了至高無上。

  「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打打殺殺,為什麼一定要出現死亡,我們都是東脈下游修真界的修士,我們修行的目的,難道是為了殺死別人麼!!!」白小純聲音迴盪,靈溪宗沉默,血溪宗寂然。

  整個戰場,只有白小純一個人的聲音迴盪……

  「修行,不是為了長生麼,法術,不是為了護道麼,可若能不去生死廝殺,能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為什麼不去嘗試一下!!」白小純的聲音從低沉到大聲再到呼喊,他的心在刺痛,他的眼圈發紅,他看著四周熟悉的面孔,他看著不少人在之前的廝殺中已受傷流血。

  他的心底越發的悲傷。

  「我是一個膽小怕死的修士,我不但不想自己死,我也不想我的親人,我的宗門,我的朋友死!!

  我希望,我身邊的所有人,靈溪宗、血溪宗,都不死!!」白小純聲音越來越大,傳遍四周,靈溪宗內很多人,低下了頭,血溪宗內的很多人,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雙方宗門的老祖,紛紛緘默,白小純的話語,他們聽到了心中,化作了複雜。

  「我是可以不出現的,我可以選擇看著你們廝殺,無論是血溪宗最終勝出,又或者靈溪宗勝出,對我來說,不會存在生死,我是血溪宗血子,我是靈溪宗傳承!」

  「可我不想你們這樣,我寧可你們恨我,你們埋怨我,也要阻止你們!」白小純大吼,眼眶內淚水更多。

  他的聲音,讓很多人心神一顫,宋君婉的雙眸,慢慢柔和,侯小妹、周心琪、侯雲飛、張大胖、宋缺、許小山……

  一個個雙宗的修士,聽著白小純的話語,他們也承認白小純所說,看向他的目光,也越發的柔和。

  「靈溪宗,這一戰若進行,九成弟子會死,靈溪宗即便不滅門,也會一蹶不振,甚至失去下游資格。」白小純看向靈溪宗,說完後,回身時,又看向血溪宗。

  「血溪宗,這一戰若進行,你們就算是勝,也是慘勝,再與玄溪宗開戰,再去空河院,你們能贏麼,你們的機會有多少,就算你們贏了,可在中游,你們也是最弱的,你們很有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淘汰掉,全宗覆滅!」白小純言辭毫不客氣,他說的都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容不得兩宗修士辯解,此刻低頭的人、思索的人,更多了。

  「我知道,靈溪宗不想戰,血溪宗也不想戰,可卻沒有辦法,為了成為中游宗門,必須要爭,必須要搶。」

  「但為什麼,我們不能合併在一起,成為一個宗門,這樣,我們是最強的,我們可以滅了玄溪宗,滅了丹溪宗,甚至可以吞併他們,來壯大自我,我們可以用前所未有的強大,再去滅了空河院,這樣,我們都可以晉升。」白小純握緊拳頭,神色激動,聲音更大。

  「而中游宗門資源那麼多,足以讓我們全部分享。合則兩利,戰則兩敗俱傷,為什麼不合!」

  「靈溪宗、血溪宗,合併成新的宗門,成為前所未有,一個強大的讓所有宗門顫抖的最強宗門!!」

  白小純聲音持續的迴盪,落入靈溪宗,血溪宗內所有人的心神中,化作了思索。

  雙宗老祖,也都沉吟起來,白小純說的道理,他們不是不懂,只是在之前,缺少一個相互信任的契機,至於融合在一起成為新的宗門,這在之前他們是沒想過的,因為太過匪夷所思,根本就不可能。

  可眼下,這個契機出現了,白小純就是一個紐帶,連接了兩大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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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四章 旱炎出手!

  也同樣只有在白小純表現出了全部威懾的現在,他們才會不得不去聽白小純的話語,不得不去重視……白小純說出的每一句話。

  對於靈溪宗而言,天脈弟子,傳承序列,可操控北岸所有戰獸,這一切的一切,已經使得白小純,在靈溪宗舉足輕重,超越了所有人,而顯然隨著其修為越來越高,最終成為靈溪宗的脊樑,也不是不可能。

  對於血溪宗來說,當白小純露出血主之力時,他的重要性,就已經沒有之一了……

  他在的地方,一念之間,可以讓血溪宗戰力增加三成,也同樣一念之間,可以壓制一半。

  甚至這一刻,血溪宗那位始祖,在看向白小純時,腦海裡浮現的,是那具在通天河內的……血祖的驚天動地的身軀!

  「血主……能否操控血祖之身?」血溪宗始祖內心遲疑,他不敢強行鎮壓血主,不敢去賭,因為一旦輸了,代價將是血溪宗的覆滅!

  「融合成新的宗門,山門在何方?」靈溪宗內,鐵木老祖忽然開口。

  「新的宗門,山門所在,不需要在任何一宗的故地,分脈空河院,就是我們新的山門之地!」白小純的思路越來越清晰,目中露出強烈的光芒,那光芒內,更有盎然的戰意!!

  那是白小純與夜葬這兩個不同的身份,在融合後形成的與所有人記憶裡的白小純,都不一樣的氣勢!

  「以我血主之力,可讓血溪宗戰力提高三成,以我戰獸之力,可讓靈溪宗戰獸,全部統一在一起,凝聚出更強之力!」

  「兩宗融合,如同兩把利刃並列,再去吞併玄溪宗,吞併丹溪宗,以如此強悍之勢,橫掃甚至吞併空河院餘部,入主……中游分脈!!」

  「中游分脈,對我們來說,都是陌生的,在那陌生的地方想要紮根,我們能信任的,只有彼此!」白小純話語迴盪,雙宗老祖目中都露出深思,時而看向白小純後,也有喟嘆之意。

  這場戰爭,是不可能繼續下去了,白小純對血溪宗太重要了,對靈溪宗一樣很重要,也只有這樣的人……或許,才真正的可以成為紐帶,成為契機。

  因為,相比於血溪宗,靈溪宗相信白小純,同樣,相比於靈溪宗,血溪宗也只相信白小純。

  漸漸的,四周雖還是寂靜,大多數人都在沉默,可還是有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彼此低聲議論時,戰場內雙方劍拔弩張之感,也大範圍的銳減,似乎很快,就要消散大半。

  白小純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

  可就在這時!

  血溪宗半空中的八位老祖裡,當初主持不化骨甦醒的那位……旱炎老祖,此刻雙眼一閃,目中有強烈的殺機,驟然爆發。

  「一派胡言,定是你殘害了我中峰血子夜葬,冒名頂替,妖言惑眾,老夫滅了你!」

  這旱炎老祖聲音冰寒,話語還在迴盪時,身體已轟然而出,速度之快,剎那臨近,右手抬起時,一股元嬰修為,似可毀天滅地,轟然爆發,氣勢之強,讓這蒼穹色變,讓大地顫抖,白小純的四周,更是憑空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這漩渦轟隆隆的轉動時,形成了一股強烈的滔天殺意,化作了無窮劍氣,直奔白小純而來,使得他身體如被束縛,難以掙扎的同時,一股強烈的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機,在他的腦海中轟然爆發。

  死亡的氣息,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這是一個元嬰老祖的出手,而白小純的修為,只是築基中期……

  雙方之間的差距,如同江海與水潭!

  可這還不是必殺之法,真正的必殺之法,是此刻臨近的旱炎老祖,右手抬起時向下狠狠而來的一掌!

  這一掌剛出現,頓時轟鳴驚天,熊熊烈火瞬間爆發,燃燒蒼穹後,形成了一個百丈大小的火焰大手,一路燃燒虛無,帶著滅絕生機,可讓人形神俱滅,魂飛魄散之力,轟向白小純!

  這旱炎老祖的出手,極為突兀,不但是靈溪宗的眾人沒有想到,哪怕是血溪宗的幾位老祖,也都沒有任何提前的預料,此刻雙方眾人,全部面色大變。

  「旱炎住手!!」血溪宗始祖,聲音滄桑沙啞,此刻帶著焦急,近乎怒吼,右手抬起向前狠狠一抓,就要去阻止。

  只是他的修為被壓制了一半,此刻出手時,雖碰到了旱炎老祖,可卻沒辦法全部阻止,只能讓其動作略緩一下。

  血溪宗始祖面色一變,雙眼寒芒一閃,白小純的重要性,太大了,可以說這一刻,只要白小純一死,兩宗……勢必繼續開戰!!再沒有絲毫緩和的餘地!

  因為,紐帶已斷!

  一旁的宋家老祖更是雙目猛地一縮,殺意轟然爆發,無論如何,白小純都是他的義子,有人當著他的面,要去擊殺他的義子,他豈能忍受,此刻低吼時猛地衝出,右手掐訣一指之下,頓時一道劍氣滔天爆發,直奔旱炎。

  可同樣的,因修為被壓制了一半,在那轟鳴中,宋家老祖的劍氣直接崩潰,旱炎老祖的火焰大手,雖黯淡了一些,可依舊轟鳴間,直奔白小純。

  與此同時,靈溪宗的一代老祖,整個人徹底暴怒,發出一聲驚人的咆哮,右手掐訣時,一條鐵索憑空出現,迎風見長,化作百丈,向著旱炎阻擋而去。

  這一次的碰撞,超越了血溪宗始祖與宋家老祖,化作了滔天巨響,直接將那火焰大手,崩潰了一半,只是……旱炎老祖的提前出手,佔據了先機,此刻哪怕被接二連三的阻擋,也依舊無法全部抵消!

  殘破了一半的火焰手掌,在雙方修士的驚呼與怒吼中,向著白小純……瞬間而去。

  「小純!!」

  「夜葬!!」

  轟鳴間,火焰手掌臨近,白小純面色蒼白,那種生與死的感覺,在這一刻讓他整個人,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

  他額頭青筋鼓起,全身傳出咔咔之聲,彷彿骨頭都要碎裂,在那強烈的威壓下,白小純有種直覺,自己這一次……九死一生!!

  可他不甘心,此刻雙眼瞬間一片赤紅,低吼中雙手掐訣,一個紫色的燈籠,驀然間在他的手中出現,向著天空來臨的火焰殘掌,猛地一揮。

  轟轟轟!

  那紫色的燈籠直接燃燒,爆發出了擴散四方的紫色火焰,形成了一張巨大的人臉面孔,直奔殘掌而去,這紫色燈籠,是宋家老祖所賜,威力極大,可與旱炎老祖這樣的老怪比較,還是不如!

  雙方剎那間碰觸,衝擊四散,巨響滔天時,紫色燈籠的火海碎滅開來,而那火焰大手,雖再次殘破了一些,可卻依舊帶著無上之勢,驟然臨近!

  白小純噴出鮮血,身體被衝擊之力捲動,不斷地後退時,鮮血再次噴出,他咬著牙吞嚥著血,右手抬起再次一揮,頓時一枚四色玉佩,在他的面前幻化出來,釋放出四種顏色,形成了四層光幕。

  就在白小純做完這些的瞬間,那殘破的火焰大手,直接轟在了白小純身體外的四色光幕上,砰砰砰砰……這四層光幕,瞬間層層崩潰。

  雖然每一次崩潰,都讓那殘破大手黯淡不少,可卻還是無法將其徹底抵消,眨眼間,在四周雙方老祖的怒吼,無數熟悉白小純之人的焦急撕心中,四層光幕,全部崩潰!

  那殘破的大手,勢如破竹一般,直接轟在了白小純的身前,幾乎在落下的剎那,白小純右手已取出了一張符文!

  正是那張……

  神力符!!

  向著身體狠狠的一拍,將這張符紙,按在了胸口後,白小純抬頭髮出一聲撼動八方的咆哮,體內不死長生功猛然爆發,轟轟之聲撼天動地,兩尊巨大的天妖身,驟然間在他的身後出現,仰天咆哮,這天妖身在神力符的作用下,超出了以往,直接將白小純的肉身之力,強行提高兩倍以上!!

  與那來臨的殘破火焰大手,直接就碰到了一起。

  遠遠一看,這一幕若繪成畫卷,一定讓人觸目驚心,火焰大手下,看不到白小純的身影,能看到的只有兩具似要逆天而行的……青皮天妖!!

  轟轟轟!!

  聲響震天,撼動八方,火焰大手在被層層削弱後,在這個時候,終於崩潰,化作無數火星四散的同時,白小純的兩尊天妖身,也出現了一道道裂縫,這裂縫越來越多,最終直接四分五裂。

  而他的身體,也在這一刻,如同流星一樣,直接轟向大地,地面震動,出現了一個足有十丈之深的大坑!

  坑內,白小純面如死灰,嘴角帶著鮮血,氣若游絲,直接昏迷過去,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右手此刻有一道黑光微微消散。

  幾乎在白小純昏迷的同時,他對於血溪宗眾人修為的壓制,也隨之……解除!

  沒有人注意到,在旱炎對白小純出手的瞬間,落陳山脈上,有一隻老猴,目中露出凌厲,同時在血溪宗天的雲層內,也有一雙紅色的眼睛,閃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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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五章 千面子!

  轟鳴中,白小純所在的深坑外,有兩道身影同時出現,一個是宋家老祖,還有一人則是李青候的師尊,那位鐵木真人。

  二人同時出現在了白小純的身邊,彼此相互看去時,都看到了目中的警惕與提防!

  隨著血溪宗眾人修為的壓制被解除,整個血溪宗的氣勢,驟然爆發出來,血雲向著四周大範圍的擴散,那些煉屍、魔頭,此刻全部身體一抖之後,發出了陣陣咆哮嘶吼。

  尤其是鐵蛋,牠之前來不及趕過去,此刻死死的盯著旱炎,目中露出刻骨的仇恨!

  三大血子也是身體一震,血擘、太上長老、內門弟子、外門弟子,包括天空上的幾位老祖,全部都在這一瞬,身體好似去掉了枷鎖!

  與此同時,靈溪宗眾人,一個個都呼吸急促,目中有精芒閃耀,死死的盯著血溪宗眾人,之前原本已經快要消散的劍拔弩張之感,在這一刻,似又要重新激烈起來。

  所有人都明白,這個時候,一個摩擦,就可以讓雙方原本的停戰,再次爆發!

  半空中,旱炎真人眉頭微微皺起,看了眼深坑內的白小純,內心一嘆,他看出了對方沒有死亡,只是重傷而已,雖有遺憾,可眼下也沒有什麼機會可以繼續出手了。

  「雖是昏迷,可也足夠了……」旱炎真人目光微閃,全身煞氣轟然爆發,猛地看向靈溪宗的方向,發出森森笑聲。

  「壓制之力解除,靈溪宗如此卑鄙,今日,定血洗靈溪,血溪宗的兒郎們,隨老夫一起,殺上落陳山脈,滅靈溪宗!!」旱炎真人仰天長笑,殺意動天,甚至引動了不少血溪宗的弟子,隨著他身體向前飛出,不少血溪宗弟子竟也目中露出殺意,要將這戰爭,繼續爆發下去。

  靈溪宗眾人一個個握緊了拳頭,目中越發凌厲起來。

  可就在旱炎老祖要飛出的瞬間,一聲冷哼,驀然的從天上傳來。

  「血溪宗,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隨著話語傳出,一股驚人的威壓禁錮之力,轟然降臨大地,那些要出動的血溪宗弟子,身體一顫,紛紛停下腳步,旱炎真人在半空,面色一變,猛地抬頭時,看到了那說話之人,此刻正一步步走來。

  此人……正是血溪宗始祖!

  他之前修為被壓制一半,此刻隨著解除,氣勢全面攀升,如同天威,隨著一步步走來,竟讓這天地,彷彿都扭曲了一下。

  「風神子,你這是何意!」旱炎真人面色陰沉,沙啞開口時,聲音帶著怒意,看向走來的血溪宗最強始祖。

  「何意?剛才讓你住手,為何還出手,老夫不信你看不出來,此人不是冒名,他就是我血溪宗血子,更是血主!」血溪宗始祖眼中有寒芒閃過,緩緩開口,聲音卻如天雷迴盪。

  靈溪宗眾人都內心一動,一代老祖也目中有奇芒,整個靈溪宗,都慢慢安靜下來,看著事態的發展。

  「我當然知道他是血子,可難道你們想,從此我血溪宗所有人,包括我們,都會被一個小輩的存在,隨時能壓制一半修為麼!所以我要殺他,殺了他,對我血溪宗不但沒有任何壞處,反倒有無窮幸事!」旱炎真人在始祖的逼近下,似也有壓力,此刻退後幾步,向著血溪宗始祖大聲開口,同時又看向其他幾個血溪宗老祖。

  「我只不過是做了,你們遲疑的事情而已!」

  他話語傳出時,血溪宗內不少人,也都遲疑起來,內心動搖,可血溪宗的幾位老祖,卻都是面色陰沉,看不出內心所想。

  至於血溪宗的最強始祖,聽到了旱炎真人的話語後,臉上露出陰冷之笑,盯著旱炎真人,忽然開口。

  「老夫也可以壓制你們所有人,難道你也要殺我?而且……老夫很想知道,剛才你出手時,修為為何沒有被壓制!」

  這話語一出,血溪宗眾人先是一愣,可很快就一個個面色大變,傳出驚呼之聲,不過也有不少之前就注意到了這一幕,但就算是這樣,此刻依舊心神震動。

  靈溪宗方向,也是如此,唯獨一代老祖那裡,目中露出深邃,他之前就看出了這個端倪之處。

  旱炎老祖面色一變,他額頭有些冷汗,此事他根本就無法解釋,只能內心暗恨,原本按照他的打算,之前冒險出手,只要殺了白小純,那麼就算是最終暴露……沒有了白小純,血溪宗與靈溪宗,絕對再不可能融合,必定還要重新開戰。

  「該死的,這白小純命大,竟在我一擊之下還不死!」旱炎真人咬牙,身體瞬間模糊,竟剎那中急速後退。

  「想走?」血溪宗最強始祖目中殺機一閃,右手猛地抬起,向著旱炎真人直接一指。

  與此同時,幾乎在旱炎退後的瞬間,靈溪宗其他幾位老祖,竟也一瞬邁步,直接就出現在了旱炎真人的四周,阻止其逃遁,顯然之前早就在提防。

  轟鳴之聲迴盪,血溪宗始祖的一指之力,形成了一股毀滅的波動,剎那臨近,旱炎真人眼看無法逃走,仰天低吼,掐訣中身體外火焰轟然爆發,直接對抗那毀滅波紋。

  轟的一聲震耳欲聾,旱炎真人嘴角溢出鮮血,可身體卻藉助這衝擊之力,再次後退,可就算是如此,也依舊無法避開來自其他血溪宗老祖的聯合出手!

  此刻是六位老祖,擊殺他一人,幾乎在他後退的一瞬,其他幾位老祖紛紛冷哼,掐訣間,術法、法寶、神通,驟然爆發。

  血劍在蒼穹幻化,直接斬下,持劍之人,正是無極子。

  一劍落下,驚天動地中,其他幾位老祖的神通法寶,也相繼而出,似要碎滅蒼穹,形成了巨大的漩渦,轟轟轉動時,更有惡龍咆哮,一口吞噬而去,在那惡龍旁,少澤峰出身的那位老祖,一步走出,一拳落下時,虛空碎裂,形成風暴。

  而必殺的一擊,則是來自血溪宗那位最強始祖,他右手抬起時,手中出現了一杆大幡,狠狠一揮,頓時形成了一股黑風,化作了一條黑鳳,發出撼動心魄之聲,一瞬衝去,速度之快,任由旱炎真人如何抵抗,都無法閃躲絲毫。

  危機關頭,旱炎真人忽然笑了起來,在這笑聲中,他神色猙獰,雙手抬起時,在自己的身上狠狠一拍,轟的一聲,他的頭髮竟在這一瞬,直接成為了白色!

  與此同時,在他全身的皮膚上,居然浮現出了大量的面孔,這些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個都在扭曲,發出陣陣淒厲的嘶吼。

  「千面道,無情伺!」旱炎真人長笑中,在四周幾個老祖的出手下,在他們的神通術法臨近的同時,他的身體,竟自行的崩潰爆開!

  轟的一聲,天地色變,風雲倒卷,旱炎真人的身體,如同自爆,直接崩潰,在這崩潰中,無數的面孔發出淒厲之音,從旱炎真人體內衝出,向著四周瘋狂的擴散衝擊而去。

  「玄溪宗千面子!!」無極子雙目收縮,猛地開口時,始祖以及其他幾個老祖,也都神色一變,認出了這種特殊的分身之法的來歷!

  不但是他們如此,靈溪宗的一代老祖以及身邊的其他幾個老祖,也都面色一變,認出了這玄溪宗傳說裡最神祕的一位老祖的獨門祕法!

  被這大量的面孔的衝擊,哪怕這四周幾個老祖合力,佈置了天羅地網必殺之局,可依舊還是在這無數面孔的衝擊下,只能滅去九成多,還是會有漏網之魚逃出。

  此刻就有一張少年的面孔,在這衝擊下,在這轟鳴中,直接逃出萬丈開外,在那裡,這少年的面孔猛地蠕動,竟化作了一個白髮青年,這青年面色蒼白,出現後沒有絲毫停頓,一個瞬移,就要逃走。

  「千面子!!」無極子目中殺機滔天,身體瞬間衝出,直奔那白髮青年追去,二人眨眼間,就一前一後,消失在了天邊。

  這一幕,讓血溪宗眾人轟動,不少人吸氣,心神動盪,沒有人能提前預料,老祖之一的旱炎真人,居然是……玄溪宗的千面子!

  可以想像,或許曾經的旱炎真人的確存在,可一定是在某個時刻,被暗中滅殺,以特殊祕法制成了人皮,被千面子取代!

  尤其是回想方才千面子對白小純出手的一幕,此刻所有人,都明白了,千面子根本就無法接受白小純的出現,更無法接受兩宗合併這個可怕的一幕。

  而只要白小純一死,一切就必定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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