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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永恆】 耳根 《連載中》

  第二百六十章 第二血祖!

  這些記憶裡,沒有這血祖巨人的來歷,沒有此人這一生的回憶,更沒有他是如何死亡的片段,似乎所有與這血祖有關的意志,都已消散,半點不存。

  又或者,這血祖當年臨死前,沒有想過要在若干年後,去奪舍存活,他所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傳承!

  傳承……不死長生功!!

  彷彿,對於這血祖而言,不死長生功的傳承,比一切都至關重要,凌駕於自己的生命之上!

  轟轟之聲,在白小純腦海裡瘋狂的迴盪,這片世界的無數碎片,隨著閃電的脫離,隨著那最後一絲生機的快速消耗,正急速的黯淡。

  而那些閃電,環繞在白小純的身邊,隨著鑽入他的體內,隨著白小純腦海裡傳承而來的記憶逐漸的一段段完整,終於的,形成了第一份傳承!

  那是……不死皮!

  不死功的第一卷,不死皮的修行之法,清晰無比的顯露出來。

  甚至在對比之下,他發現與自己所修行的不死皮,有一些細微之處的差別,似乎傳承而來的這一份,更為古老!

  還沒等白小純仔細的對比,他腦海再次轟鳴,第二份傳承,驟然出現,那是……不死金剛卷,詭異的是,這一份傳承,與白小純從守陵人那裡獲得的,一模一樣!

  沒有任何差別!

  白小純呼吸急促,在腦海裡一掃後,第三份傳承,轟轟中浮現出來,在看到這份傳承的瞬間,白小純心底震動,目中露出激動。

  那赫然是……不死筋!

  而不死筋的傳承裡,開篇的第一句話就是……

  筋長一分,壽延十年!

  包括完整的修行不死筋的步驟與口訣,全部清晰無比的浮現出來,白小純呼吸急促,他明白,哪怕現在傳承結束,他沒有獲得那永恆不滅之物,僅僅是這不死筋的修行之法,就一切足矣!!

  但顯然這傳承,不會就此結束,在這不死筋浮現之後,第四份傳承,隨著四周閃電的不斷湧入,再次於白小純的腦海裡形成!

  那是……不死骨!!

  骨為力之堅,支撐一切力之無極!

  白小純顫抖,目中如有火焰在燃燒,他看著自己腦海裡的不死骨的修行之法,他的心臟砰砰加速跳動,他首次主動的去吸收四周的閃電,讓那些閃電更快的融入進來。

  「下一卷,一定是……不死卷的終極,不死血!!」白小純內心嘶吼的瞬間,轟鳴中,他的腦海裡,終於浮現出了……

  不死血!!

  血,肉身之源!

  這一刻,不死卷全部五卷,都傳承而來,在白小純的腦海裡,化作了完整!

  完整的不死卷,對於白小純而言,其珍貴的程度難以形容,若沒有這一次的造化,他不死金剛大成後,想要去下一步修行,必須要獲得不死筋的修行之法,可通天大陸太大,不死筋的修行之法,白小純沒有半點思緒,他只能自己去摸索,又或者花費大量的時間去尋找。

  這種大海撈針的局面,會一直持續下去,就算白小純有莫大的機緣獲得了不死筋的修行之法,可他還需要獲得不死骨,最終還要獲得不死血。

  可現在,隨著傳承,不死卷完整的浮現出來,等於是直接轟開了白小純的修行之路,這種造化,堪稱絕世!!

  隨著五卷的完整,似形成了一個循環,使得白小純在這一刻,對於不死卷,有了更為清晰的瞭解。

  皮是外御,肉為金剛,筋可延力,骨為堅基,血成本源!

  這五方面融合在一起後,就是不死卷,一旦修成,世間能將其滅殺者,鳳毛麟角,故而稱之為不死!

  甚至他如今的天妖身,也在這一刻因對於不死卷的融會貫通,也驟然爆發,無窮血氣從四周滋生出來,與閃電一起湧來,直接就在白小純的身後,形成了第二具天妖身!

  他的肉身之力,頓時成倍的暴增,白小純身體震動,再次仰天嘶吼時,傳承……依舊沒有結束。

  四周的閃電,竟在這一刻,在陣陣轟鳴中彼此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枚……閃電結晶!

  這顆結晶璀璨無比,裡面蘊含了無數的符文,這些符文閃爍時,彷彿有無數的思緒在內凝聚,仔細一看,這些思緒似化作了一個個面孔。

  白小純在看到這些面孔後,內心狂震,他呼吸無法不急促,因為在這些面孔裡,他看到了太多熟悉的血溪宗修士。

  裡面有宋君婉,有宋缺,有宋家老祖,有無極子,有許小山,有各峰血子……還有太多太多,他沒有見過之人。

  「這是……」白小純睜大了眼,他不需要去思索太久,就可以猜出這些面孔的來歷……

  「所有依靠血祖的那隻大手修行之人……他們在藉助血祖之手修行的同時,也等於是……與血祖在冥冥中建立了某種聯繫!」

  白小純腦海如有天雷滾滾,他看著那閃電結晶在出現的一瞬,四周的無數碎片大陸,驟然黯淡到了極致,失去了所有生機之力的同時,這閃電結晶光芒萬丈。

  隨著閃電結晶的出現,不但是四周的無數碎片黯淡,似乎整個血祖體內的一切存在,都在這一刻黯淡下來,如同……這閃電結晶,凌駕於一切之上。

  「傳承,分為兩部分!」

  「第一部分,是不死卷的傳承,而第二部分,則是……血祖本身的傳承!!」

  「多少年來,藉助血祖修行的修士,他們冥冥中與血祖建立的聯繫,這些聯繫,就是傳承的一部分!」

  「血祖體內,除了血子傳承外,傳說中還藏著一個終極的傳承……那是……血魔傳承!!」

  「而我現在接觸的……就是……血魔傳承!」白小純腦海轟鳴,明悟一切的瞬間,這閃電結晶直奔他眉心而來,剎那間,就直接融入進去,隨著融入,白小純發出一聲驚天嘶吼,一股劇痛從眉心傳遍全身。

  在這劇痛中,他的身體顫抖,他的意識似乎脫離了身體,從體內向外首次的驟然擴散,向著四周瘋狂的蔓延後,以他所在之地為中心,覆蓋了……整個血祖那磅礡的身軀!

  從頭顱開始,擴散身軀,而後是雙腿,最終是雙手……

  當他的意識,化作千絲萬縷,融入這血祖體內的剎那……他感受到了通天河水,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似乎浸泡在通天河內,自己的右手抬起,從通天河內深處,似要抓住蒼穹,可卻沒有多餘的力氣。

  同時,他感受到了在自己的右手上,居住了一個宗門……還有那宗門內,所有藉助自己的這隻手修行的人們。

  那些人,上至老祖,下至外門弟子,每一個人在他的眼中,都是一個血色的光點,這種感覺很奇異,白小純來不及去仔細的體會時,一切結束了。

  他的意識消散,睜開眼時,他依舊是在這血祖的體內,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如夢的虛幻。

  白小純深吸口氣,目中露出茫然,在方才那一刻,他……似乎成為了血祖!

  那感覺雖剎那就消失,可此刻在他的意識裡,多出了無數的思緒,那些思緒不屬於他,而是來自這悠久的歲月裡,所有藉助血祖修行之人的念頭。

  傳承,隨著四周無數碎片的完全黯淡,終於結束了,雖結束的無聲無息,可白小純感受到了一絲不同。

  他有種預感,自己似乎可以壓制……所有利用血祖修行的修士的修為,不管是人,還是獸,又或者煉屍、魔頭……不管是外門弟子、內門弟子、護法、長老、血子、太上長老、血擘,甚至是……老祖!

  儘管做不到壓制全部,但白小純的感覺告訴自己,他一念之間,可壓下所有人,至少一半修為!

  壓制這些人修為的,不是他,而是血祖,白小純獲得了血祖的傳承,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就是血祖!

  儘管修為不夠,儘管不如血祖那麼恐怖與強悍,可準確的說……他是傳承了所有思緒之後,存在的……活著的第二尊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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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一章 杜血梅,你出來!

  甚至他有種更強烈的感覺,自己不但可以一個念頭壓制所有人,更是可以一個念頭之後,散發自身的血氣,讓所有藉助血祖修行之人,自身的戰力在剎那間暴增。

  想到這裡,白小純心跳更為加速,他眨了眨眼,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自己一抬手,整個血溪宗全部駭然的畫面。

  可緊接著,他就想到了另一個畫面,那畫面裡,他在抬手之後,血溪宗的人瘋了一樣要來滅殺自己……

  「血……血魔!!天啊,你居然……成為了血魔!!」在白小純這滿腦子各種畫面時,真夜葬親眼目睹了這所有的一切,顫抖的發出了無法置信的尖叫。

  血魔,血溪宗傳說中的存在,可以成就血溪宗,也同樣能毀滅了血溪宗!

  這聲音傳入白小純耳中,白小純深吸口氣,神色驀然嚴肅。

  「小點聲!」他一拍儲物袋,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內心升起激動的同時,也滿是忐忑。

  「我原本的目標,是成為大長老啊……結果卻成為了血子,血子也就罷了,沒想到最後竟成為了血魔……」白小純心裡忍不住美滋滋的同時,也愁眉苦臉起來。

  畢竟血魔的存在,或許有一部分人認同,可必定還是有不少……不願有血魔誕生,一定會不惜代價的滅殺!

  「一定不能讓血溪宗的人知道……唉,太優秀了,實在是苦惱啊。」白小純感慨,抬起下巴,小袖一甩,神色上露出高手寂寞的樣子。

  「我白小純彈指間,血溪宗灰飛煙滅……」白小純感慨,自己在靈溪宗做不到的事情,居然在血溪宗這裡,真的……能做到了。

  回想自己來到血溪宗後的一幕幕,白小純感慨更多,直至想到了血梅面具下杜凌菲的面孔後,他深吸口氣,目中露出一抹精芒。

  「血梅……杜凌菲!」白小純深吸口氣,憑著體內的傳承,他向前一步走出後,立刻在他的面前,直接出現了一個漩渦,踏入漩渦的瞬間,白小純身影消失。

  出現時,赫然在了血祖的身體外,在了血溪宗的半空中,在了那血氣形成的屬於他的巨大面孔之上。

  隨著出現,血溪宗內,無數人都在各種猜測中等人,此刻看到了白小純的身影后,頓時傳出驚呼。

  「出來了!!」

  「他在血祖體內停留的時間比以往其他血子要多了很久,莫非是另有造化?」

  「嗯?這夜葬給我的感覺,似乎比曾經要強了不少……」

  宋缺苦澀,許小山吸氣,神算子在人群內,心神都在顫抖,無數的目光,在這一瞬間都凝聚在了白小純身上。一個個都內心各種思緒起伏,尤其是中峰的眾人,更是身體一顫,來自白小純身上的威壓,使得他們不得不低下頭,更有一些直接跪拜下來。

  整個血溪宗,全部震動,白小純站在半空,看到了那些血溪宗弟子對自己的態度,那種被萬眾矚目的感覺,讓他很是享受,若是換了其他時候,他一定是要擺出前輩的樣子,可如今他沒有理會,而是看向了血溪宗的祖峰。

  在那裡,他能感受到血梅的氣息。

  成為血子也好,成為血魔也罷,白小純內心的喜悅雖有,可卻並非想像中那麼的強烈,這一切,只因杜凌菲的出現。

  「杜凌菲就是血梅……而血梅又是無極子老祖的獨女,在血溪宗地位尊高……」白小純沉默。

  血梅是杜凌菲,這件事情,儘管白小純之前沒有半點預料,可此刻回想,似乎也能解釋得通。

  沉默片刻,白小純雙眼一閃,身體化作一道長虹,直奔祖峰而去,隨著他的靠近,一道道神識從祖峰散出,在白小純身上凝聚,可卻沒有阻止他的到來。

  很快的,白小純就靠近祖峰,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踏上,按照冥冥中感應到的血梅的氣息,直接就來到了血梅的洞府外。

  血梅的洞府四周,是一片梅林,洞府大門關閉,似其內的血梅,不願見任何人。

  在這梅林外,白小純望著洞府的大門,他想要去見一見血梅,他想要去問對方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從當年杜凌菲失蹤後,直至掌門鄭遠東說出暗子的身份,就始終如一根刺,紮在白小純的心裡。

  他想要知道,如果靈溪宗的一切都是對方刻意做出的虛假,那麼使得二人關係真正昇華的落陳山脈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血梅,出來見我!!」白小純在血梅的洞府外,驀然開口,聲音傳出,迴盪四周,祖峰之人此刻都在關注白小純,也都聽到了他的話語。

  洞府內的血梅,自然也聽到,可任憑白小純在外等了許久,也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從洞府內傳出。

  「杜血梅,出來見我!!」白小純再次開口,這一次的聲音更為強烈,祖峰內的那些老祖以及太上長老,還有閉關的血擘,也都更為關注。

  他們不知道血梅與夜葬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似乎也可以想像得出,夜葬能在血梅與宋君婉的爭奪中,成為血子,必定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時間流逝,直至過去了數個時辰,血梅的洞府內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安靜無比,白小純在梅林外,神色慢慢黯淡下來。

  苦澀中,白小純搖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梅林內的洞府,半晌後轉身,向著山下走去,既對方不願見自己,白小純也不願繼續留在此地。

  可還沒等他走下祖峰,一道長虹從祖峰上飛出,直奔白小純而來,化作一道身影出現在了他的前方,正是宋君婉。

  白小純腳步一頓,抬頭時看向宋君婉,二人目光對望後,白小純看出了宋君婉的複雜,儘管是她給的白小純令牌,也曾說過哪怕對方成為血子,也不要讓血梅成功,但此刻相見時,那種複雜的思緒,依舊忍不住升起。

  「我……」白小純剛要張口,宋君婉深吸口氣,向著白小純欠身一拜。

  「宋君婉,拜見血子,還請血子移步,我宋家老祖有請!」

  白小純沉默,將杜凌菲的事情壓在了心底,不去繼續思索,而是深吸口氣,他明白,自己成為血子之事,儘管已成事實,可若是血溪宗不認,那麼局勢會因此多變。

  「我來血溪宗的目的,是獲得那永恆不滅之物……若杜凌菲對人說出了我的身份也就罷了,若是沒有說,那麼眼下宋家老祖這一關,我必須要挺過!」白小純思緒很亂,勉強打起精神,向著宋君婉點了點頭後,與宋君婉一起,去了祖峰上宋家老祖的洞府。

  一路上宋君婉沉默,白小純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直至到了洞府外時,宋君婉腳步一頓,回頭深深的看了白小純一眼。

  「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反悔,老祖那裡我已詳細交代,在我心裡,你已是血子,至於老祖那裡如何看待此事,你能否真正成為血子,我已盡力。」

  白小純點了點頭,再次深吸口氣後,心底一咬牙,走入前方的洞府內,在他踏入的瞬間,宋君婉遲疑了一下,快速傳音說出一句話。

  「血子身份,在血溪宗內,也有數次被外人意外獲得,你……可以強勢一些。」說完,宋君婉轉身離去。

  白小純看了宋君婉一眼,邁步時,已踏入洞府內,走了進去,很快就來到了洞府內部的大廳,剛一走入這裡,他一眼就看到了盤膝坐在前方一處石臺上的宋家老祖!

  宋家老祖坐在那裡,蒼老的面孔給人一種歲月之感,四周有無形的波動,形成了威壓,籠罩四周的同時,在白小純進入的剎那,這威壓似被影響,竟直奔白小純而來。

  轟轟轟!

  來自老祖修為的威壓,在這一刻,驟然降臨在白小純身上,使得白小純腳步一顫,呼吸急促,如同被無數山峰壓下,身體不由自主的修為運轉,全力抵抗。

  這抵抗只是一瞬,威壓就驟然消失,這一壓一收,使得白小純的修為之力,如脫韁的野馬,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來,身後兩尊天妖身,立刻幻化,體內的築基中期的修為,也隨之散開。

  就在這一瞬,盤膝坐在石臺上的宋家老祖,雙目驀然開闔,兩道精芒從其目中爆出,直接落在了白小純身上,彷彿要將他裡裡外外,全部看清。

  好在面具之力逆天,在這一刻,儘管白小純修為失控,可依舊維持隱藏,使得宋家老祖的目光,在仔細的觀察了白小純一番後,似乎沒有查出端倪,慢慢收回。

  這一切,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可對於白小純而言,極為漫長,他的額頭有汗水流下,直至宋家老祖目光收回,白小純才長吸口氣,抱拳深深一拜。

  「夜葬,拜見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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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二章 老祖義子!

  「夜葬,你可知罪!」白小純話語剛剛說完,一聲冷哼從石臺上的宋家老祖口中傳出,聲音字字如天雷炸開,迴盪洞府,使得白小純這裡腦海轟鳴,震耳欲聾。

  體內修為都在顫抖,似要被這聲音震碎,白小純面色蒼白,在他感覺,這一刻的宋家老祖,好似化作了怒海,而自己則是這怒海中的孤舟,隨時可以被毀滅淹沒。

  他險些沒忍住,要去動念頭壓制對方的修為,好在這股衝動被壓下,想到之前宋君婉的話語,白小純難以分辨是真是假,可回憶與對方的點點滴滴,白小純一咬牙,在宋家老祖的威嚴下強行抬頭,直視宋家老祖。

  「夜葬何罪之有?」白小純一字一字開口,露出一股鐵血與冷酷之意,身上的血氣更是散出一些,就連聲音也都冰冷下來。

  「中鋒血子,只能在宋君婉與杜血梅之間產生,不管什麼意外,其他人成為血子,都要將身份歸還!」

  「你獲得了不該屬於你的身份,老夫要將其收回,你可服氣。」宋家老祖淡淡開口。

  「我夜葬對宗門更是忠心耿耿,立下無數功勞,區區血子身份,我若得不到也就罷了,既然得到,老祖說收就收,我夜葬反抗不了,可我……不服!」白小純忐忑緊張,可卻看出了一些端倪,對方若真的要收走自己的血子身份,根本就不用說這麼多廢話,直接滅殺就可以了。

  而現在,卻說了這麼多,顯然對於自己的身份,這宋家老祖並非是要收走,另外最主要的,血子身份,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收走的,即便是自己死亡,想要誕生下一位血子,短時間怕是做不到。

  否則的話,中峰也不可能這些年來,始終沒有血子出現。

  想到這裡,白小純表面上越發擺出堅毅的樣子。

  宋家老祖看了白小純一眼,冷哼一聲。

  「君婉那丫頭,知道老夫的喜好,教了你不少事情麼?」

  白小純眨了眨眼,沒有吱聲。

  「夜葬,你可願拜老夫為義父,成為我的義子!」宋家老祖袖子一甩,從石臺上站起,淡淡開口,聲音卻更為轟鳴,在這洞府內炸開。

  白小純心神震動,更是被宋家老祖如此直接的話語所震,抬頭時望著宋家老祖,儘管二人之間有著修為與年齡上的巨大差距,可白小純還是看出了這宋家老祖,說出這番話時,沒有惡意,而是真的看重自己。

  他的心裡忽然有些觸動與複雜,沉默片刻後,向著宋家老祖,抱拳深深一拜。

  「夜葬拜見義父!」

  宋家老祖原本嚴肅的臉上,此刻露出一絲笑容,目中藏著白小純看不到的讚賞,實際上誰成為血子,對他來說不是特別的重要,重要的是……此人不但要對宋家親近,更是要有自己的骨氣。

  血子,那是血溪宗的門面,掌握一峰之力,更是未來在戰爭中,起到極為作用之輩,這樣的人,才是血溪宗所需要的。

  而夜葬這裡,他早就關注,無論是心性還是手段,都讓他滿意,尤其是丹道,更是驚人,讓他很是欣賞。

  他唯獨不滿的,是夜葬的根基不夠,凡道築基,在他看來是軟肋之處,將會影響夜葬日後的發展。

  「戰爭在即,你若能立下戰功,老夫出面與其他幾位商議,為你逆天改變,重塑靈海,雖做不到一步登天,可讓你以凡道結丹,還是有幾分把握。」

  「一旦結丹,你就是血擘,未來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要看你個人的造化了,不過以你的氣運,說不定還真有可能,走出屬於你自己的道路。」宋家老祖神色緩和下來,語氣也柔和一些,右手抬起一揮,一個拳頭大小,紫色的燈籠,從他的袖口內飛出,漂浮在了白小純的面前。

  「你既身為老夫的義子,此物送你防身,這是老夫當年的一件法器,可釋放血火,焚燒一切,堪比尋常結丹一擊之力。」

  白小純望著面前這個紫色的燈籠,能看出這一定是宋家老祖的心愛之物,時常在手中溫養,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絕非凡品之物,甚至撲面而來的那種凌厲之感,讓白小純好似面對一團熊熊烈火。

  而對方能把此物送給自己,顯然是真的將自己看成義子。

  想到這裡,白小純得到寶物欣喜的同時,複雜也更多了。

  「多謝義父!」白小純低頭,輕聲開口。

  「你身為血子,可在祖峰開闢洞府,任意來往此地,又是老夫義子,準你隨時來拜見老夫,一些修為上的事情,若有不懂,老夫為你解答。」宋家老祖說到這裡,臉上的笑容更為明顯了一些,目中露出鼓勵。

  「下去吧,七天之後,舉行血子登基,昭告天下,夜葬……成為我血溪宗中峰血子!」

  白小純有些發懵,他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把這件事情熬過去了,甚至宋家老祖的話語與給他的感覺,對自己這裡是真的非常看重,直至白小純離開了宋家老祖的洞府,回到了中鋒後,坐在自己的洞府內,他都覺得這一切如同夢幻。

  先是發現血梅居然是杜凌菲,隨後自己不但成為了血子,更是成為了血魔,而宋家老祖又收自己為義子,這一切,讓白小純覺得……血溪宗對自己真的是太好了,已經讓他覺得心裡,過意不去了。

  在白小純這裡心中感觸時,夜色稍晚,白小純神色一動,抬頭時,看向洞府外,很快的,就有一個聲音,帶著恭敬,從洞府外傳來。

  「夜葬尊者,神算子求見。」

  洞府外,神算子一臉阿諛的站在那裡,小心翼翼,滿是恭敬的開口,從看到白小純成為血子後,他就忐忑不安,一想到曾經的過節,他就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不敢拖延,察覺到白小純回來後,就不惜肉痛,準備了一份大禮,趕緊過來拜訪。

  白小純正琢磨心事,被神算子打斷,很是心煩,冷冷的說了一句。

  「何事!」

  聲音傳出洞府,落入神算子耳中,他聽的心神一跳,暗自叫苦,琢磨著對方語氣不善,這是準備要拿自己秋後算賬,腦海中不由得想到了無數個可以收拾自己的方法,無論是把自己關入血牢,還是把自己送上戰場,有太多的手段,能置自己於死地。

  尤其是他身為中峰長老,也無法脫離與背叛,此刻越想越是恐慌,在生死與死之間掙扎著急,最終咬牙,噗通一下跪在了白小純的洞府外。

  「求血子開恩,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之前不懂事,求血子網開一面,我願送出一張早年偶然獲得的上古神力符,請血子息怒。」說著,神算子忍著肉痛,取出了一張青色的符紙。

  此符散出古老的波動,剛一拿出,哪怕白小純在洞府內,也都立刻察覺,他內心微動,起身走出洞府,到了神算子的面前,一把將這符文拿過,看了幾眼後,怦然心動。

  這上古神力符,其煉製的方法已經失傳,可以短時間內,讓人的肉身之力暴增,肉身越強,則使用後獲得的力量就越強。

  對於白小純來說,一旦使用,其戰力將攀升到一個驚人的程度。

  白小純看了神算子一眼,將這符文放入儲物袋內,乾咳一聲。

  「大家都是同門,你不用這樣,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記了。」說著,還拍了拍神算子的肩膀。

  神算子原本忐忑不安,恐慌生死,此刻聽到白小純的話語,他頓時感動,那種絕處逢生,而且對方如此寬宏大量的舉動,讓他都有種感激的心態。

  於是連連作揖,發誓為夜葬馬首是瞻,在看到白小純滿意中帶著鼓勵的微笑後,神算子更感動,這才離去。

  白小純眨了眨眼,有所明悟,他覺得以自己現在的地位,只要稍微釋放一些善意,立刻就可以收穫數倍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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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三章 閨房盜寶!

  時間流逝很快,七天過去,在這七天裡,中鋒的不少修士,都紛紛前來拜訪,甚至其他山峰之人,也都送來了拜帖,幾乎每一個到來了,都帶著重禮,欲與白小純化解之前的種種矛盾。

  白小純用自己新琢磨出的方法,如對待神算子一樣去接見這些來拜訪之人,到了最後,他的名氣在整個血溪宗,竟更大了起來,甚至還有不少人對他這裡,紛紛感激之餘,也透漏出欲追隨之意。

  白小純很滿意,他覺得自己這一次的事情,處理的很完美,琢磨著以後可以多用一用。

  七天後,血子登基儀式展開,這一天,整個血溪宗的修士都出現了,無論是太上長老還是血擘,甚至就連老祖,也都出現了四位,在這萬眾矚目下,白小純登基!

  當宋君婉身為大長老,送出中峰的血子袍時,當白小純揮袖間,將那血子袍穿在身上時,那一刻,血色的長袍中,夜葬那嚴肅的面孔,充滿了威嚴。

  中峰修士,包括宋君婉在內,全部跪拜下來。

  「拜見血子!」

  這聲音陣陣迴盪,傳遍四方的同時,中峰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血氣,這血氣擴散四方,如同一根柱子撐天而起。

  這一刻,夜葬的名字,被記錄在了血溪宗的史典裡,成為了這一代的……中鋒血子。

  其他山峰的修士,也都在這一刻拜見,雖不是跪拜,雖不是屬於他們所在山峰的血子,可血子的身份決定了,任何對其不敬者,都將是觸犯了宗門大罪。

  白小純望著跪拜的弟子,心裡感慨萬千,思緒連連。

  中鋒的血子殿,這多年來沒有人具備資格居住的地方,從這一天開始,有了主人,那裡將是白小純的洞府所在,外人不經傳喚,不可踏入半步。

  就算是大長老宋君婉,也是如此。

  這場登基典禮,進行了半天的時間後才結束,隨後其他三座山峰的大長老與血子,陸續來拜訪,在中峰血子殿內,舉行了一場宴會。

  談笑中,白小純給人的感覺,沒有絲毫的不妥之處,宋君婉在一旁輔佐,時而看向白小純時,目中的複雜已經消失,神釆更多。

  只是從始至終,白小純都沒有看到血梅出現,甚至就連無極子老祖,也都沒有看到,直至宴會結束後,曲終人散時,白小純一個人坐在血子殿內,遙望遠方時,他首次的感受到了一種……權利之感。

  「整個中峰……所有人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間。」白小純輕聲喃喃,望著夕陽落下,他所在的中峰,無時無刻都傳出波動,與他的身體共鳴。

  這是身為血子,才具備的特殊之力,而白小純這裡,不但中峰如此,甚至若是他想,他可以瞬間代替其他峰的血子,壓制所有。

  「杜凌菲不願與我相見,可我的問題,已經有了答案。」白小純搖頭,內心喃喃,他能登基成為血子,也就說明了血溪宗內,至今還沒有人察覺到他的真正身份。

  這就說明了一切,白小純心底釋然。

  「每個人的選擇不同,或許,你有你自己的選擇。」白小純沉默片刻,在心底,真正的將這一切放了下來。

  只是在這血溪宗內,白小純已不願久留,無論是他個人的原因還是戰爭的即將爆發,都不允許他繼續留在這裡。

  「是該到了離去的時候了……」白小純輕嘆,低頭時,看向大長老宋君婉的洞府。

  身為血子,白小純有太多的辦法,可以支開宋君婉後進入她的洞府內,一切禁制,一切宋君婉洞府外的童子,白小純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化解。

  只不過這個任務,白小純沒有簡單的去隨意選擇,而是用他如今的血子的權利,單獨的為宋君婉創造了一個任務。

  安排宋君婉去了血溪宗內的傳承祕境,在那裡,有歷代血子結丹後的感悟,對於處於築基大圓滿,即將結丹的宋君婉而言,在那傳承祕境裡,她的收穫將會極大。

  且這種唯獨血子可以進入的祕境,就算是老祖也不好直接干預送人進去,除非是當代血子,自動將這權益,送給別人。

  宋君婉聽到這個事情後,看向白小純時,目中露出的神釆,似乎可以融化一切,讓白小純有些承受不住,暗呼妖孽。

  好不容易送走了宋君婉,同一天,宋君婉洞府外的童子,也被一些意外的事情支開,使得宋君婉的洞府,罕見的出現了沒有任何人守護的狀態。

  此事也沒什麼,畢竟在血溪宗內,沒有人有這麼大的膽量,去闖大長老的洞府,況且也沒有這個意義。

  在安排了一切之後,白小純平靜的走下血子殿,走在中峰上,此刻是黃昏,天邊一片橘黃,有微風吹來,四周沒有任何身影,只有白小純一個人,默默的走到了宋君婉的洞府外。

  走過血湖,在洞府的大門前,他右手抬起一揮,整個中峰的陣法都在他的掌控之內,一揮之下,洞府大門無聲無息的開啟。

  隨著大門的開啟,白小純的心臟跳動微微加速,他的目中露出強烈的期待,他來血溪宗時間已不短,從默默無聞直至現在如日中天,這一切都是為了那永恆不滅之物。

  眼下,此物就在他的面前,唾手可得!

  「永恆不滅之物……到底是什麼?」白小純深吸口氣,走入宋君婉的洞府內,此地他熟悉,如今緩步走去,很快就到了洞府的內部,也就是宋君婉的閨房中。

  看著四周明顯帶著女性裝飾的洞府閨房,白小純乾咳一聲,他覺得自己現在似乎有些偷香的感覺。

  在這閨房內,白小純安定了一下心神,右手抬起掐訣向著地面一指,一道血氣化劍,直奔地面而去,瞬間穿透,挖出了一個大坑。

  不斷的深入後,在這大坑下的數丈位置,白小純的劍氣碰觸到了一片如金鐵之物,以其劍氣之強,竟無法損壞絲毫,反倒是在碰觸後,直接崩潰碎裂。

  甚至若非肉眼去看,在靈識中無法察覺絲毫,如同不存在。

  白小純輕咦一聲,邁入大坑內,看到了在這坑底,是一處黑褐色的鐵片,這鐵片極大,覆蓋整個坑底。

  「就是這裡!」白小純右手觸摸了一下,立刻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寒,那些寒氣如同針,鑽入體內,白小純用了數種方法化解都效果一般,直至不死長生功運轉,才將其抹去。

  順著鐵片所在的地方,白小純右手掐訣再次一指,血氣化劍,不斷地擴大這鐵片的範圍,直至在這大坑內部,又發出了一大片區域後,終於露出了更多的鐵片。

  尤其是露出一個符文,這符文被刻在鐵片上,很是複雜,白小純看不出其含義,但能看到,在這符文的中心,有一個凹陷的部位,似乎可以放置一枚丹藥。

  沒有立刻拿出那枚他在靈溪宗煉製出的丹藥,白小純先是研究了一下這依舊沒有看到邊緣的鐵片,半晌之後,白小純忽然深吸口氣。

  「這中峰,實際上就是血祖右手的中指……那麼這鐵片,或許就是一個鐵環,如同戒指一樣,戴在血祖的右手中指上!」

  白小純回憶自己在血祖體內,獲得傳承,彷彿化身成為血祖的一幕,仔細的想了想,他隱隱有些確定,在那一刻,似乎血祖的右手中指,的的確確,帶著一個戒指!

  「儲物的法器,有很多種,這戒指……莫非是一個儲物法寶?」白小純沉吟片刻,右手一拍儲物袋,拿出了那枚丹藥,謹慎的放置在了符文中心的凹陷處。

  這丹藥在放置進去的剎那,瞬間融化,隨著融化,符文驟然閃爍,散發出刺目的光芒,好在這裡是洞府內,否則的話,外人很遠就可以看到這裡的光芒。

  白小純心跳加速,後退幾步,盯著符文所在之地,許久,這光芒慢慢消散,有咔咔之聲傳出,那片符文在白小純的目中緩緩改變,如同是解開了某種封印,慢慢的,竟出現了一扇光門。

  白小純呼吸急促,看著光門,遲疑片刻後一咬牙。

  「都到了這一步,怎麼也不能停下了,我倒要去看看這永恆不滅,是個什麼物件!!」白小純深吸口氣,向前一步走出,直接踏入光門內,身影消失。

  出現時,赫然在了一處模糊的空間中,這裡四周一片漆黑,不知範圍有多大,放眼看去,四周空無一物,唯獨在正中間,放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龜殼。

  在這龜殼上,擺著一片金色的葉子!

  除此,再沒有其他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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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四章 延時的意外……

  白小純愣了一下,上前一把拿起金葉,仔細的看了看後,這葉子除了顏色之外,其他都很尋常,看不出什麼端倪。

  至於那龜殼,更是死寂,雖充滿了歲月滄桑之感,可卻沒有任何白小純所想像的永恆不滅之物的感覺。

  「永恆不滅之物呢?」白小純有些抓狂,他不甘心的四下尋找,可找了半晌,依舊是除了那龜殼與金葉外,再沒有什麼物品了。

  甚至他還將那金葉子咬了一口,可牙齒都差點蹦了,也咬不斷葉子,此物顯然是不能吃的,白小純更抓狂了,雙眼赤紅,他覺得自己被耍了,直接將假夜葬的魂拎了出來。

  「該死的,說好的永恆不滅的祕密呢!!」

  「這裡除了一片葉子與一個龜殼,什麼都沒用!!」白小純怒道。

  假夜葬的魂也呆了,四下亂看,整個人一樣懵了。

  「不能啊,那神祕的宗門的確是告訴我在這裡啊……」

  白小純那種被耍了的感覺,此刻格外的明顯,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不惜冒著生命危險,終於到了這裡,卻沒有收穫太多後,他的委屈已經如大海一樣。

  又在這四周找了好久,最終白小純絕望了,他呆呆的看著那個龜殼,儘管他很喜歡烏龜,可這龜殼太小了,比龜紋鍋小了太多。

  「莫非說的永恆不滅之物,是這龜殼?可我要個龜殼有什麼用啊……」白小純都快哭了,長吁短嘆,愁眉苦臉的拿著龜殼與金葉,走出光門,看著被自己挖出大坑的洞府,白小純哭喪著臉,又一點點的掩埋,直至將洞府的地面恢復原樣後,這才無精打釆的離去。

  走出洞府後,他長嘆一聲,抬頭看著天空,覺得這個世界和自己開了一個玩笑。

  「我辛辛苦苦啊……」

  「我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啊……」

  「我……我……」白小純悲憤,回到了血子殿後,不甘心的拿出金色葉子與龜殼,又仔細的研究,這一次有了一些收穫,他發現那金色的葉子,怎麼也都撕不碎,異常堅韌。

  可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不同了,甚至他覺得這葉子上或許藏了一些功法,可哪怕他開啟了通天法眼,也都沒有看出藏著字。

  至於那龜殼,更是死物一樣,彷彿都風乾了,雖然是實心的,可想來裡面曾經存在的烏龜,早就成為了乾屍。

  這一夜,白小純都沒休息好,第二天清晨,他眼睛紅紅的,終於放棄了研究,長嘆一聲,滿心悲哀。

  假夜葬的魂,已經嚇得不敢出聲,他生怕白小純憤怒之下,將自己給滅了,可他也委屈,他是真的沒有說謊。

  絕望中的白小純,此刻再也不想繼續留在血溪宗了,他連連嘆息,正琢磨找個理由離開血溪宗,回靈溪宗時,忽然遠處從四周其他三座山峰,分別有一道長虹呼嘯而來。

  這三道長虹內,分別是三峰的血子,三人都面色輕鬆,臨近後,寒暄一番,白小純心底詫異,不知道這三人來此的目的是什麼,於是也笑談幾句。

  一旁的少澤峰血子,有些不耐,看向白小純時,忽然開口。

  「夜葬,我三人有密報,靈溪宗天道築基白小純,這些年並非在靈溪宗內閉關,而是於數年前外出歷練,疑似進入了我血溪宗的範圍之內,此消息真假難辨,不過只要有一絲可能,也是我等斬殺白小純的良機!」

  白小純一聽這句話,內心咯噔一聲,可神色卻保持不變。

  「我等身為血子,當年曾在老祖面前立下軍令狀,誓必斬殺白小純,滅了靈溪宗這位天道築基的苗子!」

  「修行之事,就是斬殺這樣的天驕,滅其生機,奪其氣運,成就我等自身大道!」

  「這是血子之約,如今你也身為血子,我等要共同進退,軍令狀上有我們的三人的名字,也自然要有你的名字!」少澤峰血子凝望白小純,嚴肅的說道。

  一旁的屍峰血子與無名峰血子,也都肅然點頭,紛紛看向白小純,一副你若不答應,我們就不離開的樣子。

  白小純聽得膽顫心驚,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是當年立下了軍令狀,可卻沒有完成,如今要拉著自己一起上賊船……

  他有心拒絕,可這三位明顯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的樣子,白小純正遲疑時,一旁的屍峰血子,竟從儲物袋內,直接拿出了一枚玉簡。

  「這就是我們與老祖立下的軍令狀,我特意從老祖那裡請來,你在上面留下一道印記,就可以了。」說著,將玉簡遞給了白小純。

  白小純睜大了眼,一看對方居然都準備到了這種程度,心底暗罵,覺得這些人太過分,這是逼得自己立軍令狀來滅殺自己……

  一想到這裡,白小純就覺得特別的彆扭,尤其是看了眼玉簡後,發現裡面除了滅殺白小純會獲得大量的獎賞外,還有失敗後的懲罰,那懲罰,是需要在血溪宗的地裂禁地,禁足一年。

  那地裂禁地白小純聽說過,裡面有強猛的風火,在內修行,如同承受千刀萬剮,非常人可以忍受。

  他看到這裡,內心狂跳,覺得自己白小純的身份,沒得罪這三位血子啊,這三人幹嘛和自己這麼的過不去,寧可承受這樣的懲罰,也要滅了自己。

  眼看這三人目光漸漸凌厲,白小純一咬牙,拿過玉簡,直接留下印記,心底冷笑,琢磨著你們這三人,這輩子都休想成功,既然拉我上賊船,你們就等著吧!

  三人一看白小純也簽了軍令狀,頓時笑了,心底也鬆了口氣,實際上他們三人也很頭痛,當年為了身先士卒,一時衝動簽下了這個軍令狀,可卻始終沒有完成任務,如今看到中峰出現了血子,他們三人合計一番,琢磨著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也要四大血子共同進退,多拉一個人進來,總是好的。

  「我夜葬雖然晉升血子時間還短,可此事義不容辭,既然得到線索,那白小純疑似出現在了我血溪宗範圍內,這樣……我即刻就外出尋找,若有收穫,立刻給諸位傳信,我們一起出手,滅殺這白小純!」白小純肅然開口,心底則是想著趕緊離開這裡。

  三人一聽,更為驚喜,相互看了看後,也都表示要外出宗門,在血溪宗範圍內,搜尋白小純,約定有所收穫後,彼此通訊,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白小純看著離去的三人,冷笑一番,轉身趕緊收拾行裝,離開血溪宗。

  臨走前,他在血溪宗山門外,回頭看了一眼血溪宗,神色內露出感慨與複雜。

  對於血溪宗,白小純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心情了。

  「若是能不開戰,該多好……」白小純沉默,最終看向祖峰,遙遙的,似能看到祖峰上血梅的洞府。

  「選擇,在你的手中。」白小純輕嘆,轉身一晃,化作長虹遠去。

  飛出沒多遠,白小純心裡有些捨不得血溪宗,在血溪宗的一幕幕,點點滴滴浮現心頭,他忍不住回頭,想要再看一眼血溪宗。

  「或許,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回來了……」白小純在半空中回頭,遙望血溪宗時,忽然睜大了眼,露出吃驚。

  他看到血溪宗的無名峰上,竟在這一瞬,有一道黑色的霧柱,驀然間沖天而起,那黑色的霧柱,是無數的魔頭組成,此刻這些魔頭全部爆發,更有驚天動地的嘶吼聲,從這些魔頭口中傳出。

  「打倒血溪宗,我們要翻身做主人!」

  「無名峰的修士,你們欺辱我等魔頭,我們絕不屈服,今日定要叛出你血溪宗!」

  那些魔頭紛紛尖叫,全面爆發,引起了整個血溪宗的震動,尤其是無名峰的修士,更是全部駭然,發現原本屬於自己的魔頭,居然都不聽從命令了。

  甚至在那些魔頭中,存在了一些老魔之輩,凶焰滔天,更有一個魔頭,在眾魔之中,地位似尊高無比,眾魔居然以其為中心。

  這魔頭此刻耀武揚威,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

  「諸位魔友,大家衝出去,你們放心,我的主人是當今血子,威震四海,大家不用怕,今天,是我們魔族崛起之日,我們要脫離無名峰的鎮壓,這是為了自由而戰!!」

  白小純倒吸口氣,一眼就認出尖叫的魔頭,居然是自己在無名峰培養出的吞噬了無數藥渣之魔,眼下此魔在白小純記憶裡乖巧的樣子被囂張跋扈取代,傳出的話語,聽得白小純渾身一抖。

  白小純嚥下一口唾沫,額頭冒汗,趕緊轉身,再沒有絲毫不捨,急速遠去,生怕那些魔頭被鎮壓後,自己被血溪宗秋後算賬。

  「該死的,我之前自己都在詫異,為何在無名峰煉藥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原來這意外,還可以延時……」白小純欲哭無淚,在身後血溪宗內傳出無數怒吼以及老祖的冷哼時,玩命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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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五章 啪啪……

  離開血溪宗後,白小純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長虹,疾馳而去,蒼穹無邊,雲層飄渺,那種身在天地之間,似能縱橫八方的感覺,讓白小純有種海闊天空之感。

  尤其是血溪宗的勢力範圍內,放眼看去,就連叢林也都近乎血色,有很多的地方散發出陣陣凶殘的氣息。

  只是這些凶殘之處,在白小純身上的血氣擴散後,立刻就彷彿受到了驚嚇,頓時收縮,不敢露出半點。

  整個血溪宗的勢力範圍,可以說都與血祖有些關聯,白小純的出現,可以對這片大地上的太多存在,產生一種在氣息與血脈上的碾壓。

  即便是血溪宗範圍內的修真家族,白小純也絲毫不在意,他的身份在血溪宗內極為尊貴,血子外出,哪怕只是單獨一人,可依舊有太多的威懾,所過之處,通行無阻。

  即便是遇到一些強悍的凶獸,也在察覺白小純身上的血氣後,紛紛避開,不願招惹。

  所以這一路,白小純一邊看著風景,一邊飛行,倒也輕鬆愉快,途中他時而修行,感受自己的不死長生功,在離開了血溪宗後增長開始逐漸的緩慢。

  雖然無奈,可也沒有別的辦法,好在白小純有了血祖的傳承,對於不死卷融會貫通,使得修行速度雖緩慢下來,但只要方法正確,還是可以提高速度。

  至於紫氣通天訣,白小純想了想後,沒有在血溪宗的勢力範圍內修練,覺得這種標誌性的術法,還是翻過了落陳山脈後再去練習為妙。

  不過馭人大法,白小純心癢之下,在這趕路中嘗試了幾次,雖進展不多,可隨著修為的提高,以他如今築基中期的靈力,倒也讓這馭人大法,多了幾分巧妙之處。

  還有就是引力與斥力之術,白小純已研究了多年,不甘心放棄,在這趕路時,再次著手分析推衍。

  一路上若是累了,白小純就找一個修真家族打打秋風,每次離去時,那些修真家族的族人,都會送出大禮,小心翼翼的恭送。

  這一路走去,白小純很是感慨,對於自己血子的身份,越發的有些捨不得,覺得自己這是放棄了好大的一份富貴。

  「唉,我白小純實在太正直了,太有原則了,我為了靈溪宗,都放棄了這麼多。」白小純越想越覺得自己這麼做,非常的偉大。

  「還有宋君婉……」白小純一想起宋君婉,就心頭微熱,腦海裡浮現宋君婉那絕世的容顏,嘆了口氣。

  「婉兒,正邪不兩立啊……」白小純一副正氣凌然的樣子,可心中卻覺得有些失落,回頭時,看了眼血溪宗的方向,這失落更多了。

  越是遠離血溪宗,白小純就越發的去回想在血溪宗的一幕幕,到了最後,他狠狠一咬牙,加速飛行。

  終於,他遙遙的看到了一座磅礡的山脈,這山脈縱橫無邊,似一條難以形容的巨龍,臥在大地上。

  看似不遠,可實際上若是飛行,按照白小純的估計,自己至少還需要全速半日才可。

  「翻過山脈,就回到了靈溪宗的範圍內了……」白小純深吸口氣,目中露果斷,正要繼續飛行時,忽然的,遠處的天空上,有三道長虹飛過。

  這三道長虹內,一老二少,老者築基修為,其他二人則是凝氣七八層,依靠法器勉強飛行,那老者此刻正皺著眉頭,對身邊兩個少年喝斥。

  「戰爭在即,你們是我水月家族的未來,可如此速度,豈能在戰爭中保命!」

  「操控法寶飛行,雖需修為支撐,可技巧也是維持飛行的手段之一!」隨著老者的喝斥,那兩個少年都咬牙,全力操控身下的法器,可還是搖搖晃晃,其中一個更是不穩,直接從法器上摔落。

  「廢物,家族花費資源培養你,莫非培養到了畜生身上!」老者袖子一甩,立刻接住,面色陰沉訓斥時,忽然察覺遠處天邊白小純的身影。

  「哼,哪個不開眼的修士,不知道此地屬於我水月家族,嚴禁飛行,還不給我滾下來!」這老者正心煩,此刻袖子一甩,看向白小純時,話語迴盪,向著四周擴散。

  白小純正飛行靠近,之前他就注意到這三人,原本沒打算理會,可還沒等飛過,那老者不知發了什麼神經,居然喝斥自己。

  「你說什麼?」白小純眼睛一瞪,看向老者三人。

  這老者突然睜大了眼,仔細的看了看白小純後,頓時倒吸口氣,面色大變,身體都顫抖起來。

  「那是……中峰血子,瘟魔夜葬!!」

  老者面色蒼白,一想到之前自己的喝斥,頓時心驚肉跳,暗自叫苦後趕緊抱拳,向著白小純來臨的方向,深深一拜。

  「水月家族,拜見血子大人!」

  白小純冷哼一聲,到了近前後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掃。

  「你們如何知道我的去路?」白小純冰冷開口。

  這三位被白小純目光掃過,那兩個凝氣少年頓時緊張,低頭時露出驚恐,就算是他們身前的那位築基老者,也都頭皮發麻,呼吸急促,腦海裡浮現出自己得到的消息中,關於眼前這位中峰血子的無數狠辣的傳聞。

  「我們不知道血子大人的去路,我……我水月家族居住在這附近,留意一切過往修士,方才察覺血子到來,趕緊過來拜見,請血子大人去鄙族歇息……」

  白小純傲然的點了點頭,他覺得以自己現在血子的身份,做事情就要囂張一些,於是袖子一甩,緩緩開口。

  「也好,帶本血子去你們的家族。」

  老者心底顫抖,不敢不從,甚至臉上還要擠出笑容,趕緊帶著白小純回到了水月家族。

  這水月家族在血溪宗範圍內,雖不算什麼大的修真家族,可也比那些小家族強了太多,算是中等,佔據三座山峰,山上種著翠綠色的果樹,與這附近的赤色比較,很是顯眼。

  尤其是那些果樹的果子,顏色雖黑,可卻散發出陣陣奇異的香氣,這香氣覆蓋整個水月家族,竟產生了一種朦朧之感。

  白小純剛一靠近,就立刻察覺這些果子的奇異,輕咦一聲。

  「血子大人,這些果子並非我水月家族種植,而是原本就在此地野生,血溪宗曾經也取走過一些,發現此果有毒,不可吞食,也難以入藥,唯獨的作用,就是從這些果子上,可以產生出一絲絲的氣味,驅散一些凶獸的同時,也可以產生這種類似於幻境的朦朧……」

  一旁的築基老者見怪不怪,任何人第一次來到他們水月家族,都會被這些果樹吸引,多少年來,都被人研究了不知多少次,最終確定此物對修士無用。

  白小純身體一晃,直奔水月家族,踏在第一座山峰上後,整個水月家族都驚動了,紛紛走出拜見,白小純沒有理會,而是來到一顆果樹下,拽取了一枚果實,仔細的看了後,確定了水月家族所說的確是真。

  「草木萬物,千奇百怪……這種果實的氣味,居然可以形成幻境……」白小純好奇的看了眼樹木,發現這裡的果樹,大都似存在了很久的歲月,甚至順著這些果樹的脈絡,白小純在第三座山峰上,居然找到了一棵就連他也都分辨不出年齡的老樹。

  這老樹極大,需十多人環抱,一半的位置已經枯萎,餘下的一半似也生機不多,出現了枯黃的一幕。

  在這裡,那種果實散出的香氣也格外濃郁,白小純聞了一口,略有恍惚,隨著修為運轉,這恍惚瞬間消失。

  「可惜了,若修為運轉之下,不是頃刻清醒,而是延緩哪怕一個呼吸的時間,這果樹的價值也將不同。」白小純搖頭,正要離去時,忽然神色一變,低頭看向自己的儲物袋。

  他方才察覺儲物袋內,似有一絲氣息的變化,靈識一掃後,白小純神色古怪,揮散了四周的水月家族族人後,從儲物袋內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龜殼。

  這龜殼正是他在宋君婉洞府下活動的疑似永恆不滅之物,原本這龜殼雖是實心,也裡面都枯死,可如今似乎在這老樹下的香氣裡,彷彿引起了某種特殊的變化,龜殼內部居然鬆軟。

  隨著鬆軟,一截綠色的尾巴露了出來,白小純睜大了眼,很快的就看到龜殼的四角,慢慢伸出了烏龜的綠色的四肢……直至連頭顱都伸出……

  「這……活了?」白小純倒吸口氣,仔細一看,這龜殼雖出現了頭顱與四肢,可卻軟趴趴的拉聳在那裡,沒有絲毫生機,如同一個布偶。

  白小純看了半晌,覺得奇異,可卻沒看出太多端倪之處,順手一搖,烏龜的頭顱、四肢以及尾巴,隨著搖擺起來,摔打在龜殼上,發出啪啪啪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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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回來了!

  沒有在水月家族停留太久,當天黃昏,在水月家族送出了大禮,小心翼翼的恭敬中,白小純大搖大擺的走出,在半空飛行,幾個時辰後,就靠近了落陳山脈。

  到了這裡,他已是歸心似箭,深吸口氣後,降臨落陳山脈中,疾馳而去,一路謹慎,靈識散開,隨著前行,白小純漸漸發現這落陳山脈與自己曾經所看到的有些不同。

  有一股驚人的氣息,似隱藏在山脈內,雖沒有爆發,可卻讓白小純心驚肉跳。

  「怎麼回事……」白小純深吸口氣,更為小心,直至深夜,終於到了落陳山脈的一處缺口時,他被眼前這一幕,直接震撼。

  一道在遠處看不到,唯有近距離才可以看到的透明光幕,竟出現在落陳山脈之上,彷彿通天一樣,形成了一面……巨大無比的光牆!

  落陳山脈有多長,這條光牆就有多廣……將靈溪宗與血溪宗的交界處,直接分離開來,這種範圍的光幕,白小純不需要自己去測試,就可以猜測出其蘊含的威力,若是自己強行去闖,必定形神俱滅,魂飛魄散。

  白小純面色變化,仔細的辨認後,在這光幕內,感受到了靈溪宗功法的波動。

  「落陳山脈……靈溪宗對抗血溪宗的最強防線!」白小純心神震動,他想起了在靈溪宗時聽到的那些關於落陳山脈的傳聞。

  傳聞,這條山脈就是一道防線,是靈溪宗萬年來塑造出來……

  「我在血溪宗內,感受不到太多外界的變化,實際上……血溪宗與靈溪宗的戰爭,已經迫在眉睫……這光幕的出現,就證明了這一點。」白小純沉默片刻後,站在缺口處回頭看了一眼血溪宗的方向。

  半晌,確定周圍沒有什麼人後,他深吸口氣,右手緩緩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臉上,略有停頓後,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屬於他的真正面孔!

  收起面具後,白小純袖子一甩,血溪宗的一切血氣,在體內被不死長生功運轉之下,全部收縮,不露絲毫在外,與此同時,紫氣通天訣,在靈海中驟然爆發,傳出陣陣波動的瞬間,白小純向著光幕一步走去。

  整個人在碰觸這光幕的瞬間,一股驚人的意志,蘊含了麻木與冰冷,瞬間降臨白小純的身上,彷彿一個波動就可以將白小純抹去,白小純一動不動,心底也緊張起來。

  好在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那冰冷的意志在掃過白小純全身後,無聲無息的消散,白小純的身體恢復行動,一步落下,走出了光幕。

  「那應該不是某個老祖的神識,而是這陣法本身的陣靈!」白小純心有餘悸,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光幕,深深的吸了口氣,看向四周,這裡的一切,不再是赤色,而是翠綠無邊。

  那是與血溪宗完全不同的感受,那是……靈溪宗的氣息!

  「我白小純……回來了!」白小純喃喃低語,身體一晃,化作長虹,呼嘯遠去,體內紫氣通天訣,全力運轉,強烈的紫色光芒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將四周都染成紫色。

  尤其是他的眉心內,此刻第三目瞬間睜開,整個天地在他的眼前,頓時多姿多彩,他不需要再去隱藏絲毫,更是掐訣一指,紫氣化鼎降臨,驚天動地之餘,白小純袖子一揮,水汽無邊擴散,使得八方朦朧中,水澤國度……驟然降臨。

  白小純仰天大笑,這種可以無所顧忌的感覺,讓他覺得整個人身心愉悅,壓下對血溪宗的複雜,他的腦海裡浮現出所有關於靈溪宗的記憶。

  「李叔、張大胖、侯小妹、侯雲飛、許寶財、掌門師兄、鐵蛋……我回來了!!」白小純精神抖擻,速度更快,劃破長空,疾馳遠去。

  甚至在途中,他休息時還取出了龜紋鍋,看著這口大鍋,白小純感慨萬千。

  「在血溪宗時我不敢用,現在終於可以去煉靈四次了!!」白小純振奮,他早就蒐集了大量的四色火的材料,此刻再沒有遲疑,立刻煉靈。

  很快的,就把所有的法寶,都煉靈了四次,尤其是他的招牌法寶小木劍,在四次煉靈之後,看起來不再是木質,而是成為了金色!

  至於金烏劍,一樣這般,光芒刺目的同時,散發出的凌厲,讓白小純也都心驚,還有其他的法寶,都被白小純煉靈一番。

  至於宋家老祖給的燈籠,白小純一樣煉靈,此物四次煉靈後,隨著銀紋的閃耀,白小純拿在手中,都有種驚心動魄之感,清晰的察覺到在這燈籠內,有讓自己頭皮發麻的恐怖波動。

  「我現在太強了……連我自己都害怕自己。」白小純挑了挑眉毛,將這燈籠小心翼翼的收起後,美滋滋的向著靈溪宗的方向飛去。

  途中他想起那個小烏龜,於是從儲物袋內取出,在手中習慣性的搖了幾下,看著小烏龜的四肢與頭顱,還有尾巴打在龜殼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時而又拽住小烏龜的尾巴,向外使勁一拉,頓時就發現了奇異之處,這尾巴居然可以拉得很長,一鬆手,就砰的一聲彈了回去。

  「還可以這樣?」白小純詫異,抓住四肢一樣拉伸,最終索性抓著烏龜的頭,一拉之下,居然也能拉出很長。

  甚至一甩之下,白小純發現這小烏龜都可以當做武器去用,更是找了一處山石嘗試,轟鳴間,那看似堅硬的山石寸寸碎裂,可這小烏龜卻毫髮無損。

  白小純覺得這小烏龜不簡單,於是在這回靈溪宗的途中,經常把它拿出來搖一搖、拉一拉、甩一甩,直至數日後,他在搖晃這小烏龜時,隱隱聞到了一絲清香。

  這香氣雖淡,可白小純在聞了一口後,體內的修為居然在這一瞬,突然活躍起來,他剛一運轉,從這四周竟有大量的靈氣,被他直接吸來,融入體內後,靈海傳出驚人的波動。

  「嗯?」白小純一愣,想要再次感受時,體內的修為又恢復如常,可在他的查看下,卻發現僅僅是方才的一次運轉,居然堪比平日裡打坐一個月。

  這一幕,讓白小純倒吸口氣,猛的看向手中的小烏龜。

  「莫非它就是那永恆不滅之物……」白小純怦然心動,想起這小烏龜的諸多奇異之後,趕緊使勁的在手中又搖晃起來。

  可無論怎麼搖晃,清香都不再出現,白小純不甘心,這一路不斷地搖晃後,終於在第三天時,這小烏龜內,再次傳出清香。

  白小純趕緊深吸一口,修為再次爆發,四周的天地靈力好似被吸引,瘋狂的湧來,甚至在白小純的四周都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附近有修真家族存在,有人看到了這一幕後,目瞪口呆,心神轟鳴。

  白小純狂喜,仰天大笑。

  「哈哈,還是我白小純聰明啊,這一次沒有白費力氣,這小烏龜是個寶貝,居然可以讓我修行加快。」白小純激動,這一路他打定主意,每天都要去搖一搖小烏龜。

  又過去了數日,終於在這一天,白小純遙望遠方,看到了靈溪宗的山門,更是看到了南岸三山、北岸四山,還有中間跨越通天河的種道山,全部都是在山頂的位置,有光芒散出,彷彿正在蓄勢……

  一股威壓與波動,以靈溪宗為中心,正向著四周無形的擴散開來。

  白小純激動,拿著小烏龜使勁的再次搖了搖。

  「終於回來了……還記得我當年離去的時候,那麼多人捨不得我……」

  「我有些日子沒回來了,那些人一定都想我了……還有李叔,不知道閉關如何……」白小純內心振奮,更有對李青候的掛念。

  用力的搖了下小烏龜後,速度更快,化作一道長虹直奔靈溪宗山門。

  剛一靠近,立刻有四道長虹從山門內驟然飛出,更有低喝傳來。

  「來者止步!」

  這四道長虹內的修士,其中一人修為凝氣大圓滿,其他三人都是凝氣五六層,此刻話語傳出時,更有術法在手,目光炯炯,看向白小純時,四人一愣。

  尤其是其中一位,更是眼睛睜大老大,身子顫了幾下,此人正是陳飛……

  「白小……白師叔!」陳飛失聲驚呼,好在他反應快,連忙改口,趕緊抱拳,其他三人也都愣了一下,在看清了白小純後,都趕緊拜見。

  「不錯不錯,大家要好好修行。」白小純得意非凡,覺得這才是自己的家嘛,於是擺出前輩的樣子,讚賞的點了點頭後,拉著四人,直接踏入山門內。

  至於靈溪宗的陣法,對於白小純這裡沒有絲毫阻擋,剎那間,白小純就飛入靈溪宗,看著眼前熟悉的南岸,看著此地人聲鼎沸,半空中一道道長虹飛來飛去,更是看到了青峰山,紫鼎山還有香雲山,看著山下外門弟子的區域,看著天空上飛過的幾隻鳳鳥,白小純覺得無比的親切,他覺得有必要,去讓所有人知道,他們捨不得的白小純,已經歸來啦。

  「諸位同門,我白小純……回來了!!」白小純站在半空中,仰天大聲喊道,聲音如雷霆轟鳴,傳遍整個南岸……

  聽到白小純的聲音,陳飛在一旁同情的看著整個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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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們一定很想我

  「靈溪宗的兄弟姐妹,我白小純,回來了!」

  白小純聲音轟鳴,迴盪在這靈溪宗的南岸,甚至北岸那裡也略有聽聞……

  原本很是熱鬧,人聲鼎沸的靈溪宗,在這一刻,竟詭異的瞬間安靜了……天空上那些鳳鳥,身體一抖,幾乎都忘了飛行。

  香雲山上,自從李青候閉關後,周長老代一山掌座之職,此刻正打坐,突然聽到了那如雷霆般的話語,整個人愣了一下。

  周心琪,原本在種道山修行,此刻剛剛結束了打坐,正要外出時,也聽到了外面的天雷滾滾,整個人面色瞬間一變。

  許寶財,此刻正在青峰山上拜訪幾位好友,正當著他們的面吹噓自己無所不知時,忽然被這天雷打斷,整個人睜大了眼。

  張大胖正愁眉苦臉的在許媚香的面前,聽著許媚香的訓斥,在這一瞬,猛地抬頭,聽到了白小純的呼喚。

  整個南岸,所有修士,所有曾經被白小純無意中連累的弟子,都在聽到這句話後,全部呆住……

  香雲山上,一位長老正在講解修行,四周不少弟子正認真的聽聞,此刻白小純的聲音,轟鳴而來,打斷了所有之時,那位長老面色大變,這些弟子也有一些,心神震動。

  還有種道山上,鄭遠東正拿著一枚玉簡,面色陰沉,這玉簡內的消息,讓他很是頭痛,此刻正要發佈一道任務出去時,突然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他腳步一頓,臉上表情立刻變化。

  同樣在種道山上,有兩位太上長老,此刻一樣神色微變,他們正是當初被白小純那枚引斥之力凝聚的珠子,撕裂了衣服之人。

  白小純看著自己一吼之後,整個南岸都寂靜了,就連天空的鳥都不飛了,而那些原本飛行的修士,也都一個個瞬間停頓,他立刻感動。

  「大家都還記得我……他們一定是非常想念我,沒有我的日子,恐怕就連修行都是枯燥的……陳飛,你說是不是。」白小純扭頭對著身邊陳飛四人,感慨的開口。

  陳飛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硬著頭皮恭維起來。

  「白師叔神功蓋世,聲名赫赫,回來後一吼之下,靈溪宗內內外外,全部振奮!」陳飛這麼一開口,他四周那三人都傻眼了,他們之前聽到白小純的話語,就已經呆了一下,看到四周的反應這麼大,又呆了一下,此刻再聽到他們心目中一向冷酷的陳飛師兄,居然說出這種話語,更是倒吸口氣。

  他們三人沒經歷白小純的時代,屬於是後進宗門者,只趕上了白小純的末期,對於白小純的諸多事情,只是聽說,沒有親身經歷,此刻只能面面相覷。

  「哈哈,那是,大家非常想我啊,你看我只是喊了一聲,大家都激動的呆住了。」

  「你們放心,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白小純感動,正要繼續大喊幾聲時,忽然的,有陣陣驚天動地的尖叫,從南岸三山中,轟然爆發。

  「蒼天無眼啊,白小純回來了!!」

  「該死的,他不是出去歷練了麼,這才幾年啊,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好,靈尾雞剛剛多了一些……」

  「煉藥狂魔歸來!!」

  無數的尖叫聲驟然迴盪時,天空上的那些鳳鳥,發出慘叫,瞬間飛走,那些在半空的修士,一個個倒吸口氣,能在半空飛行的,大都是築基,想起了當日廣場上白小純恐怖的撕衣大法,一個個頭皮發麻,急速遠去。

  還有三座山峰上的那些尋常弟子,都想起了曾經的悽慘,一個個悲憤。

  周心琪咬牙,對於白小純的話語,她心頭暗恨,冷哼一聲,索性繼續閉關……

  許寶財哭喪著臉,有心不出去,可一想到白小純的身份,趕緊飛出接駕。

  白小純眨了眨眼,聽著四周那些尖叫,他乾咳一聲,摸了摸鼻子後看向身邊的陳飛四人。

  「哈哈,你們看大家多熱情……」

  陳飛額頭冒汗,他絞盡腦汁,也都想不出如何接話,其他三人看向白小純時,敬畏如天人,他們無法相信,居然有人能一句話,讓南岸近乎崩潰……

  白小純也覺得有些尷尬,心底不服氣,暗道自己在血溪宗,可是血子,走在哪裡,都要被人恭恭敬敬,誰敢說半個不字,自己一瞪眼,對方立刻嚇得發抖。

  正心裡不平衡時,紫鼎山上,張大胖仰天長嘯,化作長虹飛出紫鼎山。

  侯小妹正在打坐,此刻驚喜,整個人雀躍,急速衝出……

  還有黑三胖,還有侯雲飛,所有與白小純交情不淺之人,心情與旁人不同,喜悅中飛出。

  鄭遠東干咳一聲,不好不出面,於是也在種道山上,目光遙望了一下白小純,想起對方之前的調皮搗蛋,啞然一笑。

  更是在這個時候,一聲包含了喜悅的嘶吼,從北岸傳來,身體已長到了十丈大小的鐵蛋,如同一座小山,從北岸直接衝來,吼聲驚天動地的同時,更引起了北岸的萬獸咆哮。

  這咆哮,立刻讓北岸全部驚呆,不少北岸的弟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跟著飛出,到了南岸後,遙遙的看了白小純,立刻愣了一下,隨後面色大變,倒吸口氣,失聲驚呼。

  「白小純!!」

  「他回來了!!」

  在這驚呼中,不少北岸弟子尖叫,急速退走,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所有北岸同門,很快的,北岸轟動……

  白小純大笑,快走幾步,鐵蛋衝來,在白小純面前停下,睜著大眼睛,一臉喜悅,身子竟緩緩縮小,變成了剛出生時的模樣,咬著白小純的褲腿,說什麼也不鬆口,似擔心白小純再把牠扔下獨自出去玩耍。

  白小純喜悅,抱起鐵蛋,又一把抱住來臨的張大胖,張大胖激動,似有太多話想要去說,可看到侯小妹來臨,於是向著白小純擠眉弄眼,這才讓開。

  白小純哈哈一笑,看著侯小妹,他此刻已不是當初的懵懂,經歷了血溪宗的一幕後,白小純已成熟了不少,此刻主動上前,一把抱住侯小妹。

  侯小妹俏臉通紅,連連嬌嗔。

  很快的,侯雲飛、許寶財,還有之前在隕劍深淵內的那些承了白小純大恩的弟子,紛紛出現,全部激動,上百人簇擁著白小純,彼此笑談之聲散開,一邊說著白小純不在的這些年,宗門內發生的事情,一邊向著種道山飛去。

  白小純也趕緊問了問眾人關於李青候的事情,眾人都不大清楚,可卻沒有聽到什麼不好的傳聞,白小純這才放心。

  這被上百人簇擁離去的一幕,落在很多人眼裡,尤其是那些對於白小純的事情,沒有親身經歷,只是聽說的弟子,全部都帶著不可思議。

  他們無法想像,在宗門內,居然會有一個這樣的人,讓很多人無奈的同時,也讓很多人真心的相伴。

  「我聽說過白師叔的很多傳聞……」

  「白師叔,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隱隱覺得,似乎從白師叔方才踏入宗門的那一刻,靈溪宗都與往常不大一樣了,平日裡雖熱鬧,可卻難免有些戰爭即將爆發的沉重壓抑,可現在……這壓抑居然沒了?」陳飛身邊的三人,彼此喃喃低語。

  陳飛沒有跟隨,而是在山門旁,望著一群人遠去時,白小純的背影,他的目中露出複雜,聽到身邊三人的話語後,他沉默片刻,輕聲開口。

  「他,就是白小純……我靈溪宗的準傳承序列,天道築基,無與倫比,一個人的光芒,壓過了所有人,讓所有人都愛恨交錯,可卻又心服口服的……白小純!」

  三人不再開口,目中露出一絲明悟,看向白小純的背影時,敬意更多。

  在這整個靈溪宗,因白小純的歸來而出現了轟動之時,也有一個人,在北岸的鳶尾峰上,走出了洞府,遙望南岸。

  這是一個女子,輕風吹起她的秀髮,露出那吹彈可破的絕美容顏,她的目中似蘊含秋水,身子凹凸有致,存在了無窮魅力,雖裝束保守,可偏偏那目中的風情,使得她整個人如同一團火,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哪怕會被焚燒……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女子掩口輕笑,發出清脆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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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們相信……

  靈溪宗南岸,無數人目光凝聚天空,看著被上百人簇擁的白小純,正無比威風的飛向種道山。

  他的笑聲帶著吹噓之意,時而傳出,透出得意。

  「我和你們說,我歷練這些年,那可是驚天動地,從眾人手中搶過築基丹,還崩過一座聖山,一劍飛出,滅殺十多個築基修士,驚天動地,神機妙算,法力無邊啊!」

  「多少強者在我面前,都顫抖的低頭,多少凝氣弟子在我瞪眼時,立刻面色蒼白的求饒……」白小純聲音很大,帶著炫耀,傳遍四周。

  他身邊的那些靈溪宗的眾人,都笑著起鬨,對於白小純的話語,他們怎麼也都不相信,不過在看向白小純時,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真誠的笑容,神色內有思念,有感慨,也有期待。

  對於他們來說,白小純……是他們的同門,更是可以交付性命的朋友!

  他雖頑劣,可在關鍵時刻,往往能逆轉乾坤,他雖搗蛋,可在生死之間,卻是能讓人前所未有的放心!

  身為天道築基,更是準傳承序列,在白小純身上,他們看不到絲毫的狂傲,反倒是那些讓人哭笑不得的種種瑣事,讓白小純在他們的心中,不是隻能遠觀的高高在上,而是可以貼近心靈,實實在在的朋友。

  尤其是侯雲飛,這種感覺更為強烈,他看著白小純,看著白小純身邊的侯小妹,臉上帶著笑容,更有祝福。

  侯小妹俏臉紅撲撲的,此刻心臟還在加速跳動,滿腦子都是方才白小純一把抱住自己的一幕,時而雙眸落在白小純身上,露出明亮的神釆。

  這神釆,與宋君婉很相似……

  白小純振奮激動,看著身邊的所有人,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讓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在靈溪宗的一幕幕記憶。

  這種回家的感覺,讓白小純感動,至於方才自己大吼一聲,引來的無數尖叫,早就被白小純自動忽略了。

  「你們不信?我白小純老厲害了……曾經有個元嬰老怪,還對我讚譽有加,還有一個元嬰老怪,看到我後,都要收我為義子!」白小純一拍胸口,傲然說道。

  「我們相信……」侯雲飛笑著說道,張大胖等人也都神色古怪,眼看白小純望向自己,連連稱信。

  四周眾人紛紛這般笑道,白小純眼看如此,有些鬱悶,他很想告訴所有人,自己在血溪宗內煉過藥,血祖體內爭過鋒,更是大名鼎鼎的中峰血子。

  可偏偏不能說,這種無法去炫耀的感覺,讓白小純覺得氣惱。

  「我說的是真的,我在外面歷練,輩分老大了,還有個絕美的妖孽,非我不嫁……」白小純正說到這裡,一旁的侯小妹眼睛瞇成了月牙兒,在旁邊笑咪咪的開口。

  「哪個絕美的妖孽呀?小純哥哥,你詳細說說。」

  「呃……」白小純立刻警惕,感受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殺氣從侯小妹身上散出,他覺得自己經歷了血溪宗的歷練後,對於殺氣的感受很敏銳。

  此刻正要想個辦法引開話題,可就在這時,突然的,一道巨大的光柱,驀然間從前方的種道山上轟然而起,這光柱粗大,足有數十丈範圍,直接升空,衝入雲霄。

  更是在這一瞬,地動山搖,蒼穹轟鳴,彷彿整個世界都震動起來,無數的雲層在半空中憑空出現,彼此凝聚在一起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這漩渦轟隆隆的轉動中,似出現了一輪白色的太陽!

  這太陽在漩渦內若隱若現,仔細一看,似乎在這太陽裡,還有一隻黑色的烏鴉!

  這烏鴉閉著眼,始終沒有睜開,可哪怕如此,在其出現的一瞬,一股驚天動地的氣勢,驀然間向著四周轟隆隆的擴散開來,在這擴散中,形成了威壓,籠罩天地,讓所有人都心神狂震,呼吸急促。

  靈溪宗南北兩岸,瞬間寂靜。

  就連白小純身邊的眾人,也都一個個面色變化後,似猜到了什麼,紛紛神色肅然,看向光柱。

  白小純心驚肉跳,看著天空上的漩渦以及其內的白色太陽,還有那隻閉目的烏鴉,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我雖地位尊高,可歸來時,也沒必要這麼隆重吧……」白小純疑惑的低語。

  他身邊的許寶財嚥下一口唾沫,神色緊張,可聽到了白小純的話後,還是沒忍住翻了白眼,低聲開口。

  「之前聽說第一批離去的時間,就是在這幾天,現在這麼一看,就是此刻了。」

  「怎麼回事,什麼第一批離去,去哪?」白小純有些摸不清頭緒,抓住許寶財問道。

  「去落陳山脈!」許寶財神色肅然,低聲說道。

  「小純你許久未歸,不過也該聽說血溪宗與我靈溪宗的戰爭,即將爆發之事,這一戰不能在我靈溪宗範圍內展開,所以宗門早就決定,於落陳山脈,依靠落陳山脈的大陣,與血溪宗決戰!」侯雲飛目中露出精芒,他地脈築基後,在宗門內地位與曾經大不一樣,更是拜了一位太上長老為師,知曉的消息最多。

  白小純心神一震,戰爭,在他的感受中,距離自己……更近了。

  「如今,就是宗門在蓄勢結束之後,爆發出的第一波傳送,將送選擇出的第一批修士,去落陳山脈!」侯雲飛平靜開口時,一個威嚴滄桑的聲音,驀然間從種道山上傳出,迴盪整個靈溪宗。

  「第一批傳送的弟子,即刻前來!」

  這聲音如天雷滾滾,轟鳴四方時,白小純立刻看到,從南岸三山以及北岸四山中,有一道道長虹呼嘯而出,直奔種道山而去。

  這些長虹內,有的是築基修士,也有的是凝氣大圓滿,還有更多的弟子,難以飛行,從山上飛奔而下,向著種道山疾馳。

  甚至在那天空的眾多長虹內,白小純還看到了鬼牙、北寒烈二人,這二人的氣勢超出尋常修士,如同流星,臨近種道山頂。

  粗略看去,第一批人,足有兩千多修士,甚至還有一些太上長老的氣息,也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直至最終……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天空的漩渦中緩緩凝聚,化作了一箇中年男子,這男子剛一出現,一身超越太上長老的修為波動,讓天地失色。

  在看到這中年男子的瞬間,白小純立刻認出,對方就是當年幫助鐵蛋,還有與宋家老祖交談,被稱之為李子墨的靈溪宗五大老祖之一!

  「三代老祖!!」白小純身邊眾人,立刻有人驚呼。

  很快的,當第一批的修士都凝聚到了種道山頂後,李子墨右手抬起,猛地一揮,立刻種道山上的光柱,驀然爆發,瞬間刺目後,光芒擴散,籠罩所有人,一閃之下,瞬間兩千多修士的身影,剎那消失。

  隨著消失,一切恢復如常,唯獨種道山的光柱,依舊與蒼穹連接,不斷轟鳴,而其他幾座山峰,雖沒有光柱升空,可卻比之前白小純看到時,山頂蓄勢的光芒,更為強烈,似很快就要爆出沖天光柱的樣子。

  在這整個靈溪宗太多的人心神震動時,侯雲飛的聲音,傳入白小純的耳邊。

  「他們是第一批,用不了幾天,第二批也會傳送,人數將更多,而我……也在第二批的名單裡。」

  白小純心頭震動,看向侯雲飛時,侯雲飛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四周的那些白小純的朋友,也有不少笑著開口,說出了自己所在的批次。

  聽著眾人的話語,白小純發現,這裡的每一個人,哪怕是凝氣修士,甚至侯小妹,也都在戰爭名單之列。

  這場即將展開的戰爭,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將是靈溪宗的……背水一戰!!

  「我聽師傅說過,落陳山脈是我靈溪宗早年佈置的大陣,為的就是警惕血溪宗的入侵,是我靈溪宗的依仗,陣法之力集合數代人的加固,絕非尋常,血溪宗雖強,可這一戰的結果,還是未知!」張大胖眼看四周有些壓抑,於是趕緊開口。

  「的確,血溪宗欺人太甚,列出的那些條件,我靈溪宗若答應,無疑是屈從……這種彎腰的活著,不如站著去拼殺!」

  「從拜入靈溪宗的那一刻,這裡就是我的家園,生是靈溪宗的人,死也是靈溪宗的鬼!」

  「這一戰,無法避免,無論勝敗,血戰到底!」白小純身邊眾人,此刻紛紛開口,目中露出陣陣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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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九章 誓殺夜葬

  不但是他們如此,這一刻,整個靈溪宗內,幾乎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騰騰殺意,有的壓在心底,有的宣之於口,可無論怎樣,一股驚天動地的氣勢,從靈溪宗內所有山峰中,全部在這一瞬,爆發出來。

  白小純回來的晚,他雖沒有親眼看到,親耳聽到靈溪宗在這段時間是如何備戰的,可能想像得出,也能在這一刻看得到,整個靈溪宗,已然是上下一心,準備傾力一戰!

  「說起血溪宗,小純,你這段時間在外歷練,不知有沒有聽說,那血溪宗內出了一個驚人的天驕,此人名為夜葬,更是晉升成為了中峰血子!」侯雲飛在一旁問道。

  「啊?」白小純正心底發愁兩宗開戰之事,聽到侯雲飛的話語,他瞇了下眼。

  「這一次,我與北寒烈以及鬼牙,還有上官天佑有約定,若能在戰場上看到那夜葬,便彼此聯手,爭取將那夜葬擊殺在陣前,小純,到時候你也加入進來吧!」侯雲飛目中有殺意一閃,地脈築基之後,侯雲飛整個人的氣質與曾經有了變化,他已有了屬於自己的天地,不過對於與白小純之間的友情,同樣也看得更珍貴。

  白小純心驚肉跳,舔了舔嘴脣,正要開口時,他四周眾人聽到夜葬這個名字,紛紛殺意爆發,就連許寶財也都咬牙切齒。

  尤其是張大胖,更是目中噴火,唯獨侯小妹,神色上一副恐懼的樣子。

  「那夜葬凶殘無比,殺人無數,我有可靠消息,此人喜吸人血,每天若不吞噬足量的鮮血,就會暴躁,傳聞與其修行的功法有關。」其中一人冷哼說道。

  「喜吸人血?」白小純睜大了眼,覺得不可思議,他仔細的回想,不記得有這種事情啊……

  「我還聽說這夜葬性格扭曲,更是一個好色之輩,在血溪宗內聲名狼藉,只不過狠辣凶殘,才鎮壓了一切反抗之人。」眾人中一個青年,咬牙開口。

  「好色之輩?性格扭曲……」白小純倒吸口氣,他怎麼聽都覺得這不是自己……

  「這些算什麼,我還聽說這夜葬更有煉屍癖,令人髮指!!」許寶財在一旁恨恨開口。

  白小純目瞪口呆……

  「不過此人也的確天驕,原本默默無聞,只是凡道築基,可居然生生壓過血梅與中峰大長老,更是碾壓宋缺,成為血子!」

  「聽說血溪宗一位老祖,收此人為義子……」

  「這夜葬的丹道也很魔性,有瘟魔之稱……」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尤其是提到了丹藥與瘟魔的稱呼,還有幾個看向白小純,白小純立刻心肝狂顫。

  「那個……這夜葬真的這麼壞?都是傳聞吧……」白小純下意識的想要辯解一下,可他話語剛說完,一旁的張大胖狠狠的握住拳頭。

  「小純你不知道啊,那夜葬最恐怖的地方,不是他的凶殘,而是此人的推衍之法,他幾乎無所不知啊,什麼事情,他只要掐指一算,天下地上,盡在心中,還有關於你的事情,更是被他算得那叫一個準啊,此人必須要除去!」張大胖生怕白小純輕敵,趕緊說道。

  四周眾人紛紛深以為然。

  白小純眼巴巴的看著張大胖,想起了自己當初以夜葬的身份回來時的一幕幕……

  「沒錯,這個傢伙不能留,該死的,我許寶財若是能有這種神通,死也無憾了,據我所知,咱們宗門內組織的要滅殺這夜葬的隊伍,有十多波。

  而且就連那些傳承序列,也都放出話來,戰爭時要殺血子立威,就連太上長老也都有所籌劃,我還聽說掌門曾言,殺血子者,重賞!

  所以只要一開戰,這夜葬必死無疑!」許寶財在一旁咬牙說道。

  此刻眾人已靠近種道山,白小純聽得額頭開始冒冷汗,他心底委屈,他覺得自己化身夜葬時,沒得罪這麼多人啊……為何都要來殺自己。

  尤其是聽到那些傳承序列以及太上長老都在籌劃,甚至掌門師兄也都有這般言辭後,白小純心頭再顫,剛要開口去表態時,忽然的,從種道山上,傳來了掌門鄭遠東威嚴的聲音。

  「白小純,速來見我!」

  「啊!」白小純正緊張,此刻突然聽到鄭遠東的話語,整個人險些驚得跳起來,面色大變,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了自己沒有帶面具後,這才在眾人的詫異中,忐忑的告辭,飛向鄭遠東所在的大殿。

  小心翼翼的到了大殿外後,白小純深吸口氣,這才走入殿內,一眼就看到了背對著自己站在那裡的鄭遠東。

  大殿內燈火昏暗,一股壓抑之感隱隱存在,白小純本就心虛,此刻看到這一幕,更是心底顫抖,眼巴巴的望著鄭遠東。

  「掌門親師兄……」

  「白小純,你好大的膽子!」鄭遠東驀然轉身,目光如電,聲音如雷霆炸開,身上的築基大圓滿的修為,更是爆發出來,隱隱的,更有一絲結丹境的氣息。

  若論修為之力產生的威壓,白小純沒什麼感覺,可他對鄭遠東以及李青候,本就敬畏,此刻對方這麼一喝,白小純立刻心頭狂震,下意識就猜測,難道對方知道了自己就是夜葬……

  「掌門師兄,我錯了……」白小純哭喪著臉,不管對方知不知道夜葬的身份,反正自己只要先認錯,總是好的。

  「膽大妄為,肆意胡鬧,你出去歷練也就罷了,居然隱藏了氣息,你可知曉有多少歹意之人在找你,甚至血溪宗的四大血子,都立下誓言必定殺你,一旦將你找到,你將萬劫不復!!」

  「宗門只能對外說你在閉關,暗中也在找你,幾乎把整個東林洲都翻遍!」鄭遠東怒道。

  白小純眨了眨眼,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升起感動,連忙低頭,乖乖認錯。

  鄭遠東又訓斥了一番,眼看白小純這麼個神情,重重的哼了一聲,又發現白小純的修為居然到了築基中期,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下,可還是板著臉。

  「行了,我也不問你為何隱藏氣息,又去了哪裡,你也不小了,做事情要有分寸……讓你過來,是要交給你一個任務!」

  白小純察言觀色,知道自己外出隱藏氣息的事,算是過去了,此刻一拍胸口,擺出一副剛毅的樣子,沉聲開口。

  「師兄請說,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油海,只要師兄一句話,師弟我絕不皺一下眉頭!」白小純覺得自己此刻要表現一下,可琢磨著不能把話說死,於是這看似威風的話語裡,一句沒提自己保證完成任務。

  「我靈溪宗與血溪宗即將開戰,你的任務,就是在戰場上,擊殺血溪宗四大血子中最弱的……夜葬!」鄭遠東袖子一甩,沉聲開口。

  「啊?」白小純暗中叫苦,他覺得自己要抓狂了,血溪宗讓自己殺白小純,靈溪宗讓自己殺夜葬……

  這種自己殺自己的行為,白小純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此刻不由得發愁。

  鄭遠東看到白小純面色不對,疑惑的看了白小純一眼。

  「你怎麼了?血溪宗的血子,任何一個都該殺!」

  白小純緊張,連忙啪啪的狠狠拍著胸口。

  「掌門師兄放心,這夜葬性格扭曲,喜吸人血,無惡不作,喪心病狂,人人得而誅之,我還聽說他勾引中峰大長老,甚至頗受血溪宗幾個老祖的看重,這種人,我一定滅了他!」白小純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大聲開口,心底卻越發愁苦。

  「你對這夜葬的瞭解居然不少。」鄭遠東有些詫異的問了一句。

  白小純心底哀嚎,覺得自己今天總是失言,更緊張了,連忙彌補。

  「我白小純一身正氣,在外遊歷時也聽說了這個喪心病狂的夜葬,掌門師兄放心,我白小純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鄭遠東望著白小純,神色慢慢柔和下來。

  「以你的天道築基,再加上築基中期的修為,定可將那夜葬斬殺在陣前,我會安排其他人配合,甚至幾個太上長老與傳承序列,也會給你創造機會!」

  「你切記,一定要完成擊殺血子的任務,一旦做到這一點,哪怕你沒有結丹,也會以此大功,列為傳承序列!」

  「而傳承序列……才是我靈溪宗的根本所在,那是哪怕到了萬劫不復的時刻,整個宗門集合全部資源,也要保全的名列!」鄭遠東緩緩開口,大有深意的看了白小純一眼,言辭內的含義,讓白小純心神震動的同時,升起無限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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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章 若有所思

  他聽出來了,這是掌門師兄在告訴自己一條……哪怕靈溪宗戰敗後,自己依舊可以保存下去的道路。

  或許天道築基,也可以讓白小純進入保全的名列,可若加上斬殺血子的戰功,則無疑可以讓白小純在那份名單裡,也能憑著潛力與此功,名列前茅!

  「你剛剛回來,去拜一下師尊他老人家,然後就休息吧,至於戰場的安排,你是第四批傳送者……」鄭遠東緩緩開口。

  白小純深吸口氣,向著鄭遠東一拜,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問詢了一下李青候的狀態,李青候閉關時,沒有告訴他太多,白小純也以為是尋常的閉關,可如今回想,卻覺得這閉關的衝擊結丹,絕非那麼簡單。

  「你李叔,已順利結丹,列為傳承序列,如今正在溫養,算算時間,很快會出關。」鄭遠東笑著說道。

  白小純精神振奮,激動中抱拳離去。

  離開了大殿,白小純去拜了拜師尊的畫像,這才回到了自己於種道山的洞府,鐵蛋趴在那裡,看到白小純回來後,立刻上前與白小純玩耍。

  「上次認出我了?」白小純拍了鐵蛋幾下。

  鐵蛋連忙點頭,又叫喚幾聲。

  「怎麼樣,你爹我厲害吧,血溪宗內橫行,哪個敢惹。」白小純得意,正要吹噓幾句,忽然發現鐵蛋的變化非常大,仔細一看,吃驚的發現,鐵蛋的修為居然快要到築基後期的樣子,看得白小純有些心裡酸酸的。

  「你這修練得也太快了吧……」白小純覺得不公平,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出生入死,一心修行才到了築基中期,可鐵蛋天天不幹正事,居然和自己一樣了。

  鐵蛋立刻得意,向著白小純叫喚幾聲,別人聽不懂牠的意思,可白小純把牠從小養大,豈能不知道,此刻睜大了眼,倒吸口氣。

  「鳶尾峰的掌座天天餵你吃丹藥?一代老祖經常給你梳理體內經脈?那條老龍經常給你喝牠的生命之血?」

  「啊?你還去了祕境?你你你……」白小純覺得自己都嫉妒了,瞪了得意的鐵蛋一眼。

  「說,這段時間有沒有偷肚兜?」

  鐵蛋吼了幾聲,一人一獸,就這樣的交談起來,直至天色漸晚,白小純想到鐵蛋的修為,於是擔心有一天自己被對方超過,這才結束了交談,帶著緊迫感開始打坐,修行紫氣通天訣。

  之後的幾天,陸續有人來拜訪,直至數日後,才逐漸的安靜下來。

  這些天,隨著白小純與宗門的不少人敘舊,他也看出了整個靈溪宗與之前自己離開時的不同之處。

  當年他離開時,靈溪宗的氣氛以修行為主,雖彼此有競爭,但卻無礙,笑談之聲時常可以在各個地方聽到,整體的環境很輕鬆,可如今……幾乎所有人都很沉重,使得整個靈溪宗,充滿了壓抑。

  如同是山雨欲來,可以看到每一個弟子,都在為戰爭做著準備。

  好在這壓抑與沉重中,還存在了殺機的鋒利之意,那種與宗門共存亡的心態,使得幾乎所有弟子,壓抑有多深,在戰爭中的爆發就有多大。

  這一刻的靈溪宗,前所未有的強悍!

  除此之外,山下的坊市內所有物品,幾乎都脫銷了,甚至在宗門內部弟子之間的交易,也都物價提高了數倍不止。

  其中尤以靈藥、符紙,這幾種戰爭的消耗品為主,還有法寶之物,也是有價無市,而紫鼎山的煉靈,也在這一段時間,越發忙碌,前來煉靈之人絡繹不絕。

  甚至這些天來找白小純的很多人,都希望白小純能為其煉藥,哪怕明知白小純的丹藥恐怖,也依舊渴望。

  白小純的心,也隨著對靈溪宗狀況的瞭解,越發的低沉起來,他眉頭緊鎖,此刻坐在洞府外的一處山石上,遙望山下,在這個位置,他可以看到整個靈溪宗的大貌。

  望著這片熟悉的山巒,望著那條奔騰的通天河,白小純想起了這場戰爭的因果……

  「中游區域,空河院……」白小純喃喃,一個代替空河院的名額資格,對於下游而言,有著無法形容的渴望。

  「值得麼……」白小純輕嘆,從心底,他不希望兩宗開戰,或許在別人眼中,血溪宗是凶殘狠辣的魔宗,可在白小純的感官裡,他覺得血溪宗對自己挺好的。

  「一個空河院,或許不值得,但若是加上了老祖突破的希望,加上了宗門可以壯大的無限可能,再加上所有弟子,只需數十年的時間,適應了中游的靈氣後,修為會自行淬鍊提升,則一切……就不同了!」在白小純這輕嘆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其身後傳來。

  這聲音來的突兀,白小純一愣,回頭時立刻看到了在自己的身後,穿著一身青色長袍,氣色十足,面帶微笑的李青候。

  這一刻的李青候,與白小純記憶裡有了一些不同之處,似乎整個人內斂了好多,就連威嚴也都少了一些,只是在白小純的目中,卻感受到了李青候的體內,似藏著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旦散開,可以驚天動地,深不可測。

  這種感覺,甚至白小純在一些太上長老身上都沒有如此強烈,他睜大了眼,半晌之後歡呼一聲。

  「李叔!!」白小純激動,他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李青候了,此刻振奮的趕緊站起,上前一把抱住李青候。

  李青候哈哈一笑,摸了摸白小純的頭。

  「嗯,長高了不少。」在李青候的眼中,白小純永遠都是當年那個點了十三次香,被他帶上山的少年孩童。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白小純的眼圈有些發紅,在血溪宗時,他需要隱藏身份,對李青候的思念,也只能埋在心底。

  回到靈溪宗後,他覺得李青候的閉關不對勁,此刻親眼看到李青候成功結丹,白小純的高興程度,甚至比自己煉製一爐高階的丹藥還要強烈。

  「小純,戰爭,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李青候望著白小純,坐在了一旁,白小純也坐在旁邊。

  「除了我之前說的那些,還要加上宗門底蘊的增加,還有對於下游資源的掌控,甚至名利之爭,那麼這一切,將再次不同!」

  「而玄溪宗與丹溪宗的戰爭,已到了尾聲,丹溪宗大敗,近半弟子併入玄溪宗內,使得玄溪宗在這場戰爭中雖消耗不少,可卻快速的補充,眼下正在滅丹溪宗最後的山門,此後只需一段時間的整合一心,將會比曾經強大太多。」

  「如今這個時機的玄溪宗,外有滅丹溪山門這必須要做的事情,內有駁雜來不及整合的矛盾,可以說是玄溪宗最薄弱的時候,也無力阻止事態的發生,只能快速滅丹溪的同時加速整合,而血溪宗拖延到現在出手,為的就是傾全力逼我靈溪宗聽從他們的條件,進而封宗。」李青候緩緩開口,說著他對於這場即將要爆發的戰爭的理解。

  「一定要戰?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白小純遲疑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

  「不用想太多,這場戰爭不可避免,無論誰想升到中游,遲早都會一戰,若此刻不戰,一旦妥協,日後禍患無窮,與其殘喘千年滅亡,不如此刻全力爭奪那一線曙光!」李青候輕聲開口。

  「這場戰爭,是無奈的,血溪宗無奈,我們也無奈,可又不能不戰,即便是我們放棄這個晉升的資格也沒用,別人不會信,一切誓言,在這種宗門之間,都是蒼白的。」

  「除非,能有什麼辦法,讓兩個宗門能在這關乎宗門生死的大事的基礎上,也能選擇相信彼此。」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李青候搖頭,看向白小純。

  「你不要想那麼多了,記得在戰場上,跟在我的後面,這一次怕是……要死很多很多人……」李青候嘆了口氣,起身時,看到白小純在發呆,似若有所思,於是抬手在白小純肩膀上拍了下。

  「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長輩,我的師尊!」

  白小純一怔,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李青候提起其師尊,在白小純看來,能成為李青候的師尊,至少也是太上長老,甚至極有可能,是靈溪宗五位老祖中的某一個。

  白小純收起之前的思索,跟隨在李青候身後,離開了種道山,走在半空時,白小純有些詫異,發現李青候所去的地方,居然是種道山後的空曠天地。

  那裡什麼都沒有,只能看到通天河的河水,奔流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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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一章 真空妙有

  「非有之有曰妙有,非空之空曰真空……」李青候沒有回頭,淡淡開口,依舊前行,白小純心神一震,覺得這句話,似乎蘊含了某個深邃無比的思想,他想了半天,也只是懵懂,可卻感覺李青候在說出這句話後,整個人似無限的高大起來。

  很快的,他們就出現在了種道山後的半空中,剛一靠近這裡,白小純還是什麼都沒有察覺,沉吟後突然眉心第三目驀然睜開,猛地看去時,前方的李青候有所察覺,回頭看了白小純一眼,目中露出讚賞,沒有繼續前行,而是站在那裡,想要看看白小純能否看出端倪。

  通天法眼之下,白小純看向四周,可依舊什麼都沒有,他內心一動,索性放開體內化晶的三層靈海,磅礡的修為之力轟然爆發,湧入通天法眼時,更有天道築基的氣息散出,一樣融入法眼內。

  瞬間,白小純第三目刺痛,可在這刺痛中,他眼前的世界突然扭曲,隱隱的,竟看到了一座模糊的比種道山還要磅礡的大山,屹立在自己的面前。

  「山……」白小純驚呼,眉心通天法眼無法支撐的閉合後,他氣喘吁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你看到的,是我靈溪宗唯有掌門、傳承序列、太上長老,才可以知曉的……第九山!」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虛無中驀然傳出時,一個穿著藏藍色長袍,白髮蒼蒼的老者,身影從虛無中緩緩凝聚,邁步走出。

  這老者面色紅潤,眉心有一枚紅色的痣,足有指甲蓋大小,很是明顯,儘管一頭白髮,可臉上皺紋卻不多,只是雙目太過凌厲,如同閃電一樣,右手拿著一枚四色玉佩,流光四溢。

  剛一出現,立刻四周的虛無扭曲,隱隱的天空的雲層也都轟鳴,彷彿要被改變,一股驚人的波動,從這老者身上散出,在白小純感覺,如同天威一樣,更有驚人的煞氣散出,彷彿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個老者,而是一尊遠古凶獸!

  「見過師尊。」李青候抱拳,向著老者一拜,輕聲開口。

  「白小純拜見老祖!」白小純儘管沒見過這個老者,可這種氣勢與那種煞氣的狂暴,讓他倒吸口氣,心驚時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趕緊拜見。

  老者目光在白小純身上一掃,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只是配合他身上的煞氣,使得這笑容看起來,很是猙獰。

  「非傳承序列,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小娃娃,你可知罪!」話語一出,一股恐怖的煞氣,驟然降臨在白小純身上。

  白小純身體一抖,面色蒼白,好似置身殺場,那種感覺,只是一瞬,就讓他膽顫心驚。

  「師尊……你嚇到小純了。」李青候在一旁尷尬的說道。

  白小純的確被嚇到了,這老者的笑容一出,那種煞氣的感覺,讓他全身汗毛聳立,置身殺場時,甚至體內的血氣都險些控制不住的要爆發出來,似欲與這老者在煞氣的程度上比較。

  老者森森一笑,右手抬起一揮,立刻他的四周出現了一層薄霧,將自己籠罩在內,只露出一個身影的輪廓。

  「也罷,此事先記下,日後若有過錯,一同懲罰!」薄霧內,傳出老者的聲音。

  白小純眨了眨眼,抬起下巴,露出乖巧的模樣,心底不屑,琢磨著這老傢伙一定是故意要嚇唬自己,用來考教,暗道這種手段,自己在血溪宗當血子的時候,也用過。

  「您老人家是我叔的師尊,那就是我的師祖啊,師祖在上,請受晚輩一拜。」白小純有些不服氣,於是眼珠一轉,趕緊恭恭敬敬的一拜後,抬頭時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個丹瓶,雙手奉上。

  「師祖,初次見面,這是晚輩儲物袋內最珍貴的靈藥,但凡吃過的都讚不絕口,妙用無窮,晚輩願送給師祖,這是晚輩的一片孝心,請師尊一定要收下……」白小純說著,眼巴巴的看著霧氣內的老者,重點看向對方拿著四色玉佩的右手,那玉佩白小純方才就留意了,覺得是個寶貝。

  李青候有些頭痛,這種給長輩送出禮物的事情,若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不算什麼,可在白小純這裡出現,李青候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看都感覺怪怪的,尤其是看到白小純的目光所落之處,他苦笑起來,覺得自己猜到了白小純的想法。

  這哪裡是送給長輩禮物,這分明是在要見面禮……

  李青候苦笑時,霧氣內的老祖也愣了一下,多看了白小純幾眼後,以為自己猜到了白小純的想法,於是長笑起來。

  「這是找老夫要見面禮?丹藥老夫收了,這玉佩拿去,給你了!」說著,那枚四色玉佩飛出霧氣,直奔白小純而來,飄浮在了他的面前,至於靈藥,也飛走落入霧氣內。

  白小純詫異,他真沒有這個心思,眼下這意外的收穫,讓他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卻沒有遲疑,一把抓住,心中振奮,美滋滋的拿著玉佩,把玩一番,發現這玉佩極為不俗,其內蘊含之力,竟讓他覺得與宋家老祖送出的燈籠有些相似。

  「這是一件結丹境修士使用的靈寶,你修為尚淺,不過以天道築基催化,倒也能提前使用。」霧氣內的老者笑道,又看了白小純幾眼,這才轉身一晃,走向虛無。

  「青候,這小娃不錯,草木皆兵訣,你可以傳授給他。」

  「多謝師尊!」李青候抱拳一拜,他帶白小純來此的目的,就是要獲得其師尊許可,傳授草木皆兵給白小純。

  畢竟,白小純並非他的弟子,師承另一脈。

  此刻獲得了老祖的允許,李青候瞪了白小純一眼,帶著他回到了種道山,在白小純的洞府外,李青候將草木皆兵祕法,傳授給了白小純。

  「草木皆兵,並非馭力,而是一種運用草木化作戰力的手段,天地之間,一草一木皆有靈性,運用這股靈性,將其激發出來,就可產生一定的威力!」

  「而這只是初步,若能將不同的草藥進行組合,進而擺出類似陣法的存在,威力將更大,草木皆兵訣,一陣化一兵!」

  「這所謂的類似陣法,實際上並非陣法,而是……丹方,不是在丹爐裡煉製的丹方,而是可以爆發出草木殺力的丹兵之方!」

  此術需一定的草木造詣,以白小純的丹道,只是聽了一遍,就立刻有所明悟,不需要李青候太多指點,有玉簡在,只需在一個關鍵的地方講述後,白小純便可以自行修練。

  最重要的,是李青候給予的玉簡內,記錄的十八種靈溪宗前人總結歸納出的,丹兵之方!

  黃昏時,李青候離去,臨走前,他想起了白小純給其師尊的丹藥,於是問了一句。

  「你給鐵木老祖的丹瓶裡,裝著什麼靈藥?」

  「鐵木老祖?啊……給他老人家的,當然是我儲物袋內,最珍貴的丹藥呀,那更是我自創的……在靈溪宗內聲名赫赫的靈丹!」白小純眨了下眼,有些心虛,但沒辦法,只能抬起下巴,傲然開口。

  李青候聽到這裡,面色忽變,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白小純,半晌之後他有些遲疑的開口。

  「發情丹?」

  白小純心虛,點了點頭,眼看李青候面色鐵青,白小純有些緊張,連忙解釋。

  「那可是個好東西,我沒說謊,真的是用了都說好,北岸的那條老龍都讚不絕口,我琢磨著老祖年紀大了……」

  李青候抬頭,腦海嗡嗡的,半晌後狠狠的瞪了白小純一眼,趕緊飛向第九山……

  白小純心虛,在心底嘀咕了幾句,他覺得自己沒說假話,那丹藥的確是珍貴無比啊。

  「誰讓那老頭嚇唬人啊,我白小純什麼沒經歷過,豈能被嚇倒!」白小純有些害怕,想了想後,不敢繼續留在原地,於是喊著鐵蛋,離開了洞府,飛向北岸。

  此刻天色漸晚,白小純與鐵蛋悄然無息的到了北岸,去了百獸院後,這才略微放心。

  「有鐵蛋在,有老龍在,那鐵木老頭就算過來教訓我,我也有幫手!」白小純嘆了口氣,覺得要是在血溪宗該多好,自己血魔身份,哪個老祖敢來教訓自己,一指頭過去,就可以壓制一半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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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二章 鐵蛋在手,靈溪我有

  感慨一番,白小純壓下了對血溪宗的思念,嘆了口氣,盤膝坐在百獸院的閣樓中,想要召喚鐵蛋時,卻發現鐵蛋這傢伙,居然在回到了北岸後就跑了出去,此刻看不到蹤影。

  「鐵蛋一定又去幹壞事了!」白小純一想到鐵蛋整天無所事事的,居然修為都和自己差不多了,他心裡的不公平之感再次浮現,更是有一股緊迫。

  「不行,我要抓緊時間修練,爭取早日突破築基中期,踏入築基後期!」白小純深吸口氣,趕緊取出小烏龜,拿在手中使勁的搖了起來。

  小烏龜的頭與四肢,還有尾巴,在白小純這大力的搖晃中,不斷的摔打在龜殼上,如布偶一樣,還發出啪啪的聲音。

  可搖了半天,那股清香還沒有出現,白小純不樂意了。

  「我千辛萬苦,冒著生命危險才將這小烏龜拿到手,騙我說是什麼永恆不滅之物也就罷了,居然連點好處都不給,給我出香氣!」白小純瞪眼,使勁的搖晃,啪啪之聲不斷傳出,直至他搖晃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後,終於有一絲絲清香從龜殼內散了出來。

  白小純立刻振奮,深吸口氣,將這些清香吸入口鼻後,隨著體內紫氣通天訣的運轉,立刻這四周的天地之力,轟然爆發,以他這裡為中心,驟然凝聚過來,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漩渦,更有怒浪之聲,在白小純體內如潮汐一樣的爆發。

  在這爆發中,他體內九層靈海,在前三層已化晶的基礎上,第四層靈海竟也漸漸出現了要化晶的跡象。

  與此同時,被他吸入體內的那一盅通天河水,也飛快的融化,不斷的被第四層靈海吸收,在這吸收中,配合四周被吸來的磅礡的天地靈氣,使得白小純精神無比振奮。

  「有效果,哈哈,這小烏龜總算不是一無是處。」白小純興奮中,定氣凝神,全身心的沉浸在內,使得第四層靈海的化晶,越發的穩定,正逐漸的蔓延開來。

  這蔓延的速度不快,一夜過去,也才完成了兩成左右,白小純雖有些著急,可卻沒有辦法,只能耐著性子,慢慢的推動第四層靈海的變化。

  很快三天過去,鐵蛋早就晃晃悠悠的歸來,叼著大把的五顏六色的肚兜,本想撲到白小純身上,可卻察覺到了白小純此刻正在修行,於是目中露出凝重之意,收起玩心,趴在白小純的房間外,警惕的看著四周。

  對牠而言,整個靈溪宗,所有人,所有獸,甚至這天地內所有的一切,與白小純比較,都不重要,白小純,是牠生命中的天!

  在這個時候,若有人敢來打擾白小純,又或者升起歹意,那麼鐵蛋豁出所有,也要誓死守護牠的親人!

  在鐵蛋這肅然中,整個北岸的戰獸似乎也都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在這幾天裡大都安靜下來,可牠們的主人卻詫異的發現,這些戰獸經常會自行的飛到百獸院的四周,擺出警惕防護的樣子。

  尤其是百獸院內的叢林中的戰獸,更是如此。

  在這北岸不少人都詫異時,這一天的黃昏,白小純的第四層靈海,已經化晶了近乎九成的瞬間,突然的,北岸的鬼牙峰、南岸的青峰山,這兩座山峰的山頂,原本已經蓄勢到了極致的光暈,似達到了飽和,在這一刻,與種道山一樣,轟然爆發,形成了巨大的光柱,在驚天動地的巨響中,直接沖天而起。

  轟轟轟!

  聲響震耳欲聾,讓大地顫抖,讓蒼穹翻滾,這兩道巨大的光柱,直接衝入雲霄,使得靈溪宗的天空,雲霧中的漩渦,更為磅礡。

  同一時間,所有靈溪宗的弟子,都察覺到了這一幕,紛紛抬頭,目中露出精芒的同時,陣陣議論之聲,也隨之傳開。

  「第二批傳送要開始了!」

  兩座山峰的光柱持續驚天時,不少人瞬間衝出,直奔青峰山或是鬼牙峰!有的化作長虹,有的在地面飛奔,這正是……靈溪宗第二批傳送開始的標誌!

  數日前的第一批,由李子墨老祖帶領,一共兩千餘人,已被傳送去了落陳山脈展開佈置,眼下,這第二批的人數,遠遠超過了第一批,達到了近五千人。

  甚至徐嵩、公孫雲、侯雲飛,還有一些靈溪宗的天驕,都在人群內,此刻正向著靠近的山峰飛去,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甚至內門弟子也都出現了不少,就連外門弟子,竟也有更多人,加入到了行列中。

  每個人都神色肅然,目中蘊含了與宗門共存在的戰意,在這兩座山峰的光柱爆發到了極致時,一道道長虹速度超越築基修士,驀然臨近,裡面正是數位靈溪宗的太上長老。

  更是在這些太上長老出現後,還有幾道金色的身影,一瞬走出,那些金色的身影看不清樣子,可他們身上的波動,竟超越了太上長老,雖不如老祖,可那種彷彿具備萬丈光芒的感覺,讓所有看到的靈溪宗修士,都心神一震。

  「那些金色的身影……莫非就是……」

  「傳承序列!!」

  陣陣驚呼傳出時,那幾個出現的金色身影,立刻成為了所有人目光的凝聚點,更是有不少人立刻看出,這幾個金色的身影身上,似乎蘊含了整個靈溪宗的氣運。

  那種一舉一動,似乎都撼動了靈溪宗山門的感受,讓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無限的尊敬與激動。

  他們,正是傳承序列,此刻出現的不是全部,可任何一個傳承序列,在其所在的年代裡,都是天驕絕倫,矚目無盡之輩。

  很快的,在這幾個傳承序列出現後,靈溪宗五位老祖中的一位,驀然走出,此人看起來只是一個青年,可那目中的滄桑,卻讓人清晰的感受出,他身上歲月的無形流逝。

  「老夫赤月!」赤月老祖面色凜然,出現後聲音迴盪。

  「為了靈溪宗!」他話語雖只說一半,但很快的,無數靈溪宗弟子的聲音,凝聚在了一起,滔天而起。

  「戰!!」

  在這戰意盎然到了極致時,赤月老祖仰天一笑,袖子一甩,轟的一聲,兩座山峰的光芒徹底爆發,形成了傳送之力,驟然迴盪時,卷著兩座山峰的近五千人,瞬間挪移,消失無影!

  直至消失,靈溪宗餘下之人,也還在那戰意內無法自拔,紛紛看向此刻沒有爆出光柱的其他五座山峰。

  可以想像,當再有山峰光柱爆發出來時,就代表著第三批傳送開始。

  與此同時,在這第二批傳送結束後,百獸院內,白小純的閉關,依舊還在進行,他體內的第四層靈海,此刻已完成了九成七八,正在進行最終的化晶。

  一個時辰後,白小純猛地睜開雙眼,目中有一抹銳利的精芒一閃而過,體內有轟鳴迴盪,第四層靈海,在這一瞬,終於化晶!

  幾乎在他睜開眼的剎那,房間外的鐵蛋有所察覺,立刻撲開房門,看到白小純的雙眼後,頓時喜悅,發出了一聲低吼。

  白小純臉上露出笑容,正要開口,可就在這時,隨著鐵蛋喜悅的低吼,竟使得整個百獸院內所有的戰獸,全部感應,齊齊抬頭咆哮起來。

  不僅如此,甚至百獸院外,那些在這幾天時常於此地徘徊的戰獸,全部都發出咆哮,似鐵蛋的一聲吼,可以引起牠們強烈的情緒變化。

  這吼聲無數,充斥整個北岸,如同在為白小純慶祝……而這突然的迴盪,更是讓北岸修士都心神震動,好在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消散,可白小純這裡,卻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我……我只是一個小突破而已,沒必要這麼恭賀吧……」白小純喃喃低語,挑了挑眉毛後,看向鐵蛋。

  鐵蛋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低頭。

  「你……鐵蛋,你能操控那些戰獸?」白小純遲疑了一下,心臟怦怦加速跳動,問了一句。

  當看到鐵蛋點頭後,白小純腦海轟的一聲,他呼吸略重,睜大了眼,露出不可思議,實際上他當初化身夜葬回到靈溪宗時,就隱隱察覺到了鐵蛋似乎可以讓所有的戰獸聽命。

  只不過當時他身邊不便,無法詳細查看,可如今回到了靈溪宗,無論是回想曾經還是如今親自看到,都讓白小純的猜測,越來越強烈。

  眼下得到了答案,白小純腦海嗡嗡的,好半晌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就是王獸麼?」白小純羨慕,忽然又得意起來,雙眼冒光,他覺得鐵蛋在手,豈不是半個靈溪,都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想到這裡,白小純激動,仰天大笑,他終於找到了一些自己在血溪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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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三章 周心琪,白某送你一場緣法

  只是這感覺剛升起沒多久,白小純又有些不是滋味,心底充滿了矛盾,一方面是看到鐵蛋強大起來的高興,另一方面,還是覺得自己不能被鐵蛋落下。

  「我家鐵蛋強,我也要強才對!」白小純咬牙,拿起小烏龜,再次搖晃,發了狠,要繼續修行……

  只是這一次他搖晃了足有半個時辰,就連手都有些酸了,可那如布偶般的小烏龜,依舊一點香氣都沒有散出。

  白小純有些無奈,覺得這小烏龜太沒用了,只能暫時放棄,盤膝打坐時他拄著下巴,冥思苦想,一旁的鐵蛋雖然聰明,可卻不明白此刻白小純那矛盾的心態,眼看白小純沒有理會自己,索性跑出去玩耍。

  這幾天為了守護白小純,牠都沒有出去溜達,此刻一跑出閣樓,立刻大吼一聲,飛奔遠去……

  白小純眼看鐵蛋歡騰的離去,長嘆一聲,皺著眉頭繼續思索。

  「一定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修為提高,只能從靈藥去想了……到底什麼靈藥能做到這一點呢……」白小純數著自己所掌握的藥方,可想來想去,找不到適合的,大都是緩慢提升。

  就在白小純要認命時,忽然他猛地抬頭,一拍大腿,雙眼冒光。

  「逆河丹!!」

  「對啊,還有逆河丹!!」白小純振奮,趕緊從儲物袋內取出逆河丹的玉簡,又翻出了寒門藥卷,這藥卷他在沒有感悟聖丹殘壁時,看不懂,之後才能懵懂一些,收穫很大。

  此刻仔細的研究之後,又拿出逆河丹的玉簡,苦苦思索。

  「不需要任何草木,而是以通天河水煉製……也不需要任何丹爐,而是以身體為爐……」白小純喃喃低語,這當年他覺得很古怪的藥方,此刻隨著藥道造詣的增加,隨著紫氣通天訣對於通天河水的煉化,白小純漸漸有所明悟。

  雖不是全部理解,可多少有了一些懵懂。

  思索良久後,白小純雙眼一閃,立刻外出,去了靠近北岸的通天河旁。

  通天河的兩岸,算是宗門的禁地之一,就算是內門弟子若沒有允許,都難以靠近,只有修為築基之後,成為了宗門的長老,才可以每年有固定的次數,靠近通天河旁,在這裡去吸納通天河散出的驚人的靈氣,來使得修行加快。

  只是這裡的靈氣太濃,就算是築基修士,若是時間久了,也無法承受,會體內靈力紊亂爆體。

  此刻白小純剛一到來,立刻就看到不遠處竟盤膝坐著一男一女二人,這二人距離不遠,都在吸納通天河的靈氣修行,其中那女子穿著一身水藍色的長袍,樣子美麗,閉目時睫毛微顫,肌膚吹彈可破,白小純看了後,立刻樂了。

  「我說怎麼這次回來後,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麼,原來是沒看到心琪師侄女,她居然跑這裡來了。」

  這女子,正是周心琪。

  白小純打量了周心琪幾眼,看向其身邊的男子時,白小純眉頭一皺,心裡覺得有些不舒服,那男子……正是上官天佑!

  上官天佑不知修行了什麼功法,曾經的一頭黑髮,居然成為了金色,披散在肩膀上,配合他那俊美的容顏,使得本就讓人嫉妒的面孔,此刻更具男性的魅力。

  尤其是氣質也似與曾經不同,若與他站在一起,不說名字的話,一定會有太多的人,直接忽略白小純,認為這上官天佑,才是絕世天驕。

  更讓白小純不舒服的,是這上官天佑的眉心上,竟與白小純的通天法眼相似,有一道豎紋,只不過此紋非眼,而是一把豎著的劍印!

  一絲絲劍氣,從那劍印上散出,使得上官天佑整個人,如同一把凌厲的劍!

  「當年聽說這上官天佑有大氣運在身,不但資質驚人,更似某個劍仙轉世,此刻來看,似乎並非空穴來風。」白小純若有所思時,看了看上官天佑與周心琪之間的距離,覺得這二人之間,很有可能是在自己不在靈溪宗的時候,存在了一些曖昧。

  想到這裡,白小純更不舒服了,抬起下巴,哼了一聲,覺得自己有必要以後找個機會,讓周心琪知道一下上官天佑的真正面目。

  此刻收回目光,沒有理會二人,而是選擇了一處岸邊,站在那裡凝望通天河。

  沒有修練紫氣通天訣前,對於這金色的通天河水,白小純若沒有一些特殊的法器,則沒有任何辦法獲取。

  可眼下,紫氣通天訣在身,白小純在這通天河旁,定氣凝神,準備抽取一些河水用來嘗試煉製逆河丹。

  遠處的上官天佑,雙眼微微睜開,看了白小純一眼,目中深處藏著一絲怨毒,白小純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無論是築基前的南北之戰,又或者是隕劍深淵的一幕幕,還有築基後對方的那卑鄙的撕衣大法,都讓上官天佑對於白小純,恨之入骨。

  一旁的周心琪,看似打坐,可實際上並沒有完全封閉靈識,在白小純到來的一刻,她就有所察覺,此刻秀眉微微皺起,雙眼緩緩開闔,掃了眼遠處岸邊的白小純。

  對於白小純,她的感覺很多變,從剛開始覺得白小純很熱心,直至對方煉丹後的恐怖變化,再就是偷雞狂魔的真相,這一切的一切,讓周心琪也說不出自己對白小純的感受到底如何。

  最重要的是,這麼多年過去,當年香雲山神祕的小烏龜到底是誰,已經不需要答案了,她早已明悟,那小烏龜,就是這白小純。

  不然的話,一個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在丹道上崛起,而這個答案,也讓她的心中,出現了彆扭的同時,也有幻想與真相之間碰撞後的坍塌。

  還有這白小純的喜歡讓人稱呼師叔的嗜好,也讓周心琪頭痛,此刻眼看白小純站在通天河岸邊,似要收取河水的樣子,周心琪索性不再理會,正要閉目重新修行時,忽然眼睛猛地睜大。

  她看到白小純居然不是以法器收取河水,而是抬起右手,似要直接放入通天河內。

  「白小純,你要幹什麼,那通天河水豈能是你碰觸之物,我等築基修士,一碰此水,立刻就會……」周心琪立刻開口喝斥,無論如何,二人也是同門,周心琪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被通天河水所傷。

  上官天佑也看到了這一幕,心底冷笑,目中閃過嘲諷,很是期待白小純能整個手都被通天河融化,對於周心琪的提醒,他有些不悅。

  可就在他這裡不悅,周心琪提醒的話語傳出的瞬間,白小純的右手已經深入河水內,在手心內撈出了大約半盅的金色河水,側頭得意的看了周心琪一眼。

  「就會什麼?」白小純乾咳一聲,這種當著上官天佑的面,去炫耀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錯,開口時,還衝著周心琪聳了聳肩。

  周心琪呆呆的看著白小純的右手,此刻還有幾滴通天河水,順著白小純的指縫流下,滴入河中。

  上官天佑也是睜大眼,心神一震,對於這通天河水,他心知肚明其恐怖的程度,可眼下,白小純這裡居然直接撈起。

  「你……」周心琪覺得不可思議。

  白小純一看二人這個表情,尤其是上官天佑的那副樣子,心底更是舒爽,一高興,索性將手心內的通天河水,放在嘴邊吸了一滴,這才抬起下巴,淡淡開口。

  「非有之有曰妙有,非空之空曰真空……」這句話,他是前幾天聽李青候說的,當時就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很玄奧,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可想來一定足以震人心神,此刻終於找到機會這麼開口,整個人也都在這句話說完後,渾身上下,散發出陣陣深邃之意。

  周心琪身體猛地一震,聽著這句話,呼吸一滯,隱隱似明白了什麼,可仔細一想,又什麼都沒有,可無論如何,這一刻白小純的在她的眼中,突然的高大起來。

  上官天佑更是目中露出強烈的精芒,死死的盯著白小純,神色內帶著無法置信,這句話,他聽不懂,但卻感受到了一絲飄渺的真意,蘊含在內。

  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這種充滿了深意大道的話語,居然能從白小純的口中說出,而且還那麼的自然……

  「周心琪,你心善,既提醒我,此為緣法,白某送你這句話,你若能參悟,也是一場緣法……」白小純小袖一甩,露出一副超然之意,笑著遠去,身影雖走,可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飄渺的滄桑,悠悠迴盪。

  「非有之有曰妙有,非空之空曰真空……此乃……真空妙有。」

  周心琪怔怔的望著白小純的背影,這一刻,白小純的形象,在她內心再次改變……

  沒有人注意到,在遠處的河邊,一隻老猴正站在那裡,身邊跟隨著一個老者,正是靈溪宗一代老祖。

  「這臭小子……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意思,就亂用一通!」一代老祖啞然一笑。

  老猴的目中,卻與一代老祖不同,在其瞳孔深處,藏著一絲外人看不到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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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四章 也曾少年輕狂過!

  直至離開了通天河岸邊,白小純精神抖擻,心裡美滋滋的,將那句話牢牢記住,他覺得這句話非常實用。

  「哼哼,以後看到一些不順眼的,我就拿出這句話嚇唬一番,定會把對方直接震住!」白小純回到百獸院內,琢磨了關於逆河丹的煉製方法,遲疑一番,最後一咬牙,開始煉製。

  只是煉製逆河丹,需要以自身為爐,白小純在開始煉藥的第二天,就發出一聲慘叫,更有砰砰之聲連綿不絕,他立刻飛奔出了房間。

  在跑出時,他的身後還不斷傳出砰砰之聲。

  「怎麼會這樣……」白小純感受著肚子內不斷地充斥亂竄的氣流,體會著這些氣流從身後爆出,嚇得鐵蛋趕緊跑了出去,很快的,整個百獸院的閣樓,都充斥臭氣。

  白小純欲哭無淚,這過程持續了一整天才慢慢消散,嚇得他再也不敢去嘗試煉藥了。

  「這玩意,不是人煉的,太可怕了,我煉藥的時候會炸爐,可煉這逆河丹,是以自己身體為爐,若是炸了……」白小純想到這裡,更覺得恐怖,很擔心自己這麼下去,會把小命給丟了,於是趕緊放棄。

  「絕不煉了!」白小純想起這一天的悽慘,就覺得後怕,同時也深刻的體會到了自己煉藥時,外人的感受。

  正感慨時,北岸百獸院外,有數道長虹呼嘯而來,張大胖、黑三胖、許寶財等人,一同出現,剛一踏入百獸院的閣樓,立刻就聞到了殘留在這裡的臭氣。

  「什麼味道?」張大胖一愣。

  「這……這是……」許寶財也吃了一驚,隱隱猜到了什麼,覺得不可思議,一旁的黑三胖,如今已出落的亭亭玉立,雖皮膚略黑,可整個人英姿颯爽,此刻也皺起眉頭。

  白小純有些臉紅,乾咳一聲。

  「那個……鐵蛋這幾天吃壞了肚子。」

  鐵蛋在遠處,聽到這句話正要低吼,卻被白小純瞪了一眼,立刻委屈的趴在那裡,眼巴巴的看著眾人。

  白小純眼看張大胖等人狐疑,連忙繞開話題問道。

  「不說這個了,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來這裡,是向你告辭的,明天,就是第三批傳送開始的日子,我們三人是一批。」張大胖沒追問臭氣的來源,望著白小純,沉聲開口。

  白小純聽到這句話,內心一震,張大胖三人在他外出血溪宗的這段時間,修為提升很快,都成為了內門弟子。

  此刻雖還沒有築基,可也到了凝氣大圓滿的樣子,在戰場上雖作用不大,可若是大量凝聚在一起,或許以陣法催動,同樣可以展現出驚人之力。

  白小純沉默片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四周有些壓抑。

  「這一戰,我們也未必會輸,而且既然一定開戰,那麼在戰場上,大家一起殺敵!」黑三胖淡淡開口,話語一出,張大胖與許寶財也都打起精神。

  白小純望著張大胖三人,他的眼前浮現出的,是隕劍深淵內,死去的那些同門,他無法想像,若是張大胖等人戰死,自己會怎麼樣……他不希望任何人死去,不希望有戰爭,他希望的是大家都可以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小純,不要這麼個表情,我們又不一定真的會死,來來來,我們好久沒喝酒了,這一次,我們一起醉一場!」張大胖哈哈一笑,從儲物袋內拿出幾個酒壺,分給眾人後,四人坐在這裡,大口的喝著。

  漸漸地,從開始的壓抑沉默,慢慢話也多了起來,張大胖笑著談論白小純入宗門內的那些囧事,還說起了靈尾雞。

  「那別說,靈尾雞的滋味……好想念啊。」

  「都怪你們!」黑三胖有些臉紅,當年的偷雞狂魔事件,她也參與進去,事後被其師尊教訓得很慘。

  許寶財捶胸,拉著白小純說著當年的血書,四人越喝越多,不知是誰提議再次偷雞之事,於是他們四個風風火火的去了南岸,拎著幾隻靈尾雞,哈哈大笑的烤了。

  直至黃昏時,在張大胖的建議下,四人又去了火灶房,這一次的歸來,火灶房的眾人,頓時激動,尤其是那些當年的幾個胖子,更是振奮的立刻準備了大量的食物,一起喝酒。

  笑談之聲迴盪,就連侯小妹也來了,被白小純拉在身邊,紅撲撲的小臉,在喝了酒後,越發的嬌豔起來。

  很快的,陳飛也不請自來,加入到了眾人的笑談中,這一夜,白小純醉了。

  「三妞,你這傢伙,當年我還以為你是個爺們,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女的!」白小純醉眼惺忪,指著黑三胖吼道。

  黑三胖瞪了白小純一眼,哼了一聲,繼續喝酒。

  「大胖,當年那個一臉麻子的師姐,就是那個把我送來這裡的那位,你還說什麼喜鵲在叫,你特別傾慕的那個,還記得吧,怎麼樣,去表白一下啊。」

  「許寶財,你那份血書,當年都把你白師叔嚇到了!」

  「陳飛,你這孫子竟要去伏擊我,哼哼!」

  「白小純,每次我們分贓,你吃的最多!」

  「是啊,那碗底厚一點的事,如今都成為了火灶房的傳統了!」

  「哈哈,我還記得咱們一起去堵門……」

  「白師叔……我錯了……」

  張大胖興奮了,一把拿出自己的大鍋,放在一旁,高聲喊道。

  「寧在火灶餓死……」

  「不去外門爭鋒!」白小純扯著嗓子,大聲說道,黑三胖也激動起來,四周其他幾個胖子師兄,都抬頭大吼。

  許寶財雖不是火灶房的人,但此刻一樣吼著,陳飛感慨,放開了一切,喊得嗓子都嘶啞了,眾人的聲音凝聚在一起,迴盪八方。

  「靈株吃邊角,主杆不能碰,切肉下狠刀,剔骨留三分,靈粥多摻水,瓊漿小半杯。」白小純拿著一壺酒,大喝一口,繼續喊道。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六句真言了,又加了兩句,碗底高一分,靈雞送小純!」張大胖哈哈大笑,一拍白小純的肩膀,自己卻腳下一個踉蹌,醉倒在了一旁。

  這種所有人的放縱,在平日裡是不會出現的,可如今即將上戰場,沒有人能說自己一定不會死,既然如此,索性在這一夜,所有人都放開了心神,不斷地喝酒,不斷地大吼。

  甚至更多的人,也都聞訊趕來,在這火灶房內,進行了一場胡言亂語酩酊大醉。

  侯小妹始終陪在白小純的身邊,雖如此,可也架不住這哪怕修士也都承受不了的靈酒之力,慢慢的也都醉倒。

  直至三更,火灶房一片安靜,白小純勉強睜開眼,看著四周的一切,感受著那種寂靜,他的雙眼慢慢露出了明亮的光。

  他拿起一旁的酒壺,狠狠的喝下一大口後,緩緩掃視歪倒的眾人,似要記住這些面孔,手中的酒壺卻被攥得越來越緊,像是要將這一刻的時光,烙印其上,又或者是醞釀出了一種要改變天地的堅定信念,抑或其他……

  隨後腳下一軟,倒在了一旁,沉睡起來,酒壺上的手卻因太過用力而青筋盡顯。

  第二天清晨,鳶尾峰、紫鼎山,這兩座山峰的光芒,沖天而起,轟鳴之聲迴盪時,大量身影飛出,直奔這兩座山峰而去。

  張大胖、黑三胖、許寶財、陳飛,都在其內,更有傳承序列以及老祖出現,帶著這第三批近三萬人,傳送而去。

  白小純躺在火灶房的地面上,睜著眼,望著張大胖等人消失,他的目中帶著深邃,更有執著。

  「小純哥哥……我是第四批。」侯小妹在一旁,輕聲開口。

  白小純握住侯小妹的手,聲音低沉,卻帶著堅定。

  「一切有我!」

  隨著第三批弟子的離去,整個靈溪宗內,已空了一半,而宗門的陣法,也隨著一座座山峰的爆發,正全方位的開啟。

  直至數日後,靈溪宗內,落日峰、穹頂峰、香雲山,這最後的三座山峰,驟然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光柱,沖天而起。

  隨著爆發,靈溪宗內的陣法,徹底的完全的開啟,形成了封鎖。

  鐵木老祖的身影出現,餘下的幾位傳承序列、太上長老,甚至鄭遠東,也都露出身影,李青候、許媚香等人,也在其中。

  幾乎所有的長老、內門弟子、外門弟子,此刻存在下來的,大都出現,他們中幾乎大部分,都是在這第四批傳送之列。

  至於最後的第五批,那是底蘊的傳送,而這第四次,則是宗門弟子最多的一次,近乎五萬多人……

  白小純望著光柱,深吸口氣,緩緩走出百獸院,他的身後,鐵蛋跟隨,神色中沒有了往常的跳脫,似也知道要面臨戰爭,與白小純一起,化作長虹,靠近了光柱之處。

  這裡密密麻麻,人數眾多,不少人在看到白小純後,都下意識的向他靠近一些,即便是白小純頑劣,可隕劍深淵的事情,已證明了……越是危險的時候,白小純這裡,就越是可以讓人信任!

  這場戰爭,靈溪宗選擇在落陳山脈,依靠陣法,作為決戰之處,甚至從落陳山脈與靈溪宗山脈之間,還佈置了七八道防線,為的就是一旦落陳山脈失利,就後退依靠下一道防線繼續交戰。

  這場戰爭,不需要什麼陰謀詭計,需要的就是一股鐵血之意、誓死抗爭,要讓血溪宗知難而退,要讓血溪宗知道,想要拿下靈溪宗,絕非那麼簡單!

  很快的,隨著眾人的到來,不多時……傳送,開始!

  光芒沖天,如一隻大手,託著這三座山峰上的一切生命,將他們送去……與血溪宗的交界之處,那裡是……

  落陳,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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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五章 落陳大陣!

  落陳山脈,靈溪宗與血溪宗的交界處,這條山脈太長,肉眼看不到邊際,高聳如一面城牆,其內有陣法烙印,如今陣法早已開啟,那道原本看不見的光幕,此刻清晰無比,與蒼穹連接,範圍之大,足以讓所有看到之人,都心神震顫。

  這無邊無際的光幕,時而有一些地方扭曲,出現漣漪的同時,會傳來啪啪之聲,綻放毀滅之力,封鎖一切。

  這,就是靈溪宗萬年來佈置的落陳大陣!

  天空上有一道道身影,每一個都散發出超越築基的修為,神識散開,掃蕩四方的同時,也警惕血溪宗的方向。

  地面上,之前來到這裡的三批弟子,安營紮寨,擴散四方,其中外門弟子人數最多,似按照一定的數量,彼此被安排在一起,此刻正在演練某種陣法,時而傳出陣陣低吼的同時,也有強悍的波動擴散開來。

  放眼看去,外門弟子形成的陣法,足有數十個之多,而這還是前三批的人數,可以想像,若是加上第四批,外門弟子形成的陣法,將會更多。

  至於那些內門弟子,一樣相互凝聚在一起,按照所在的山峰不同,被劃分開來,此刻也在進行陣法的演練,只不過內門弟子的陣法,比外門弟子的要強悍太多太多,甚至傳出的波動,都引起了四周虛無的扭曲。

  不僅如此,一排排戰車,擺放在落陳山脈上,這些戰車都是鐵石打造,每一個戰車上都有一根黑色的足有十丈大小,三尺粗細的針!

  上面鑲嵌著大量的靈石,這些靈石不是下品,而是上品靈石,每個戰車四周,都有數人守護操控。

  戰車之多,足有數百,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遠處還有無數巨石,被一個個長老憑著馭力操控,正慢慢的組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又一個足有百丈之高的巨石傀儡。

  此刻已成型的傀儡,就足有上百,奔走在這落陳山脈上,使得地面不斷傳出轟轟之聲,更有大量的來自北岸的巨大戰獸,時而嘶吼,時而飛出,在這天空上盤旋。

  而遠方,在落陳山脈外,在血溪宗的範圍內,還有大量的斥候,早就被安排出去,搜尋四周一切消息,甚至在血溪宗範圍內的暗子,也都出動,雖效果不大,可總比沒有的好。

  更有一面面巨大的盾牌,刺入山石中,此刻雖放置的散亂,但可以想像一旦排列在一起,必定可以阻擋驚人的一擊。

  所有人都在忙碌,而在這落陳山脈中,一處被開闢出的龐大區域,足以容納數萬人左右,上面刻畫著一個巨大的陣法,此刻在這陣法四周,有上千人守護,很快的,陣法內光芒刺目,更有轟隆隆的巨響滔天迴盪。

  大地顫抖,落陳山脈上所有的靈溪宗弟子,都一個個抬頭看去,很快的,他們就看到三道巨大的光柱,從蒼穹憑空降臨下來,轟在了陣法內。

  整個落陳山脈都在震動,與蒼穹連接的光幕,此刻也強烈的扭曲,很快的,當那三道光柱消失後,在這陣法內,赫然出現了數萬人!

  白小純,就在其內!

  他們正是第四批被傳送者!

  剛一出現,很多人都在這傳送中不適應,出現各種變化,白小純面色也有些蒼白,可卻沒有大礙,他沒有立刻看向落陳山脈,而是在這陣法內,找到了侯小妹等人所在之處,快步走去。

  以他的身份,在這人群內飛速穿梭,無人阻攔,很快就到了侯小妹身邊,侯小妹面色蒼白,此刻身體搖搖欲墜,被身邊的周心琪扶著,白小純上前接過,體內靈力湧入,幫其緩解。

  「沒事了,傳送時都會這樣。」白小純看著侯小妹蒼白的面孔,有些心痛,他也不知為什麼,經歷了血溪宗的一幕幕後,似乎在情感上,有些開竅了…

  周心琪看了白小純一眼,退後幾步,不再相助,上官天佑也在這裡,冷眼看著白小純,心底冷哼。

  幾個呼吸後,侯小妹才恢復過來,她望著白小純,心底有些不安,她已經很努力的修行了,她擔心自己跟不上白小純的腳步,在她的心裡,白小純似乎距離自己很遠,只要稍微一鬆手,就會遠遠的摸不到了。

  此刻她抓著白小純的手,死死的抓著。

  眼看侯小妹恢復,白小純這才看向落陳山脈,這裡的變化太大了,與白小純當日歸來時所看,已完全不同,許是他當日歸來時,一切序幕還沒有被掀開,使得他身在此山,卻看不到這裡的真相。

  而眼下,完全不同!

  他看著天空那些強悍的身影,看著光幕,看著那些正在演練陣法的同門,看著那些戰車、巨石傀儡、盾牌,也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只是這四周太大了,白小純一時半會,找不到張大胖等人。

  此刻,第四批到來的這些人,在陣法外的同門引導下,正陸續的走出陣法,每個人都有安排,被送去這落陳山脈的各個區域。

  數萬人太多,這樣的引導與安排,需要一定的時間,更多的人耐心的在這裡等待的同時,也與白小純一樣,在觀望四周,被這裡的一切所震撼。

  而顯然,這裡的一切,還遠遠沒有完整,白小純無法想像,等一切都完整後,展現在自己面前的,將是怎樣的壯闊!

  這一幕幕,白小純看到後,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震動,他看到了靈溪宗平日裡不為外人所知的祕密。

  比如那些外門弟子演練的陣法,白小純一眼就看出,與紫氣馭鼎功、通天馭象訣有很大的關聯,可以說只要修行了這兩種功法,就可以沒有障礙的參與進陣法內。

  唯獨需要熟練的,就是多人之間如何配合,不過白小純隱隱覺得,外門弟子的陣法,似乎不是此刻所看的那麼簡單,彷彿還蘊含了更多的變化。

  至於內門弟子那裡,一樣如此,可以想像,整個靈溪宗實際上,並非溫和,而是一個戰宗才對!

  也只有戰宗,才會在弱於血溪宗的時候,依舊存在了骨氣,存在了不屈,哪怕這一戰敗的可能極大,也依舊選擇血戰到底!

  至於這落陳山脈,更是巧妙,可憑空的提高靈溪宗不少戰力,與此同時,白小純隱隱有種從這山脈內部傳出的心驚之意,通天法眼睜開,一看之下,他雙眼猛地一縮。

  這落陳山脈內部,赫然也存在了一個陣法,只不過這陣法的作用,在白小純觀察之後,立刻頭皮發麻的發現,居然是……崩爆!

  這是陽謀,明告訴血溪宗,若來戰,哪怕最終血溪宗勝了,可僅僅是這落陳山脈,就可以讓血溪宗痛到骨頭裡,痛在記憶中,不可磨滅。

  白小純深吸口氣,正心驚時,身邊的侯小妹身體顫抖,明顯也被這四周的一切所震撼,她看向血溪宗的方向,站在這裡看去,能看到的是一片赤色的天地。

  「小純哥哥,聽說血溪宗內所有人,都與那中峰血子夜葬相似,殘忍無比,殺人如麻,平日裡他們在宗門內,也都會彼此自相殘殺,稍微一個不謹慎,就會死亡,你與他們交手時,一定要小心。」侯小妹輕聲喃喃,對於她而言,血溪宗的一切,充滿了死亡的氣息,尤其是夜葬的傳聞在前段時間轟動八方,自然而然的,就會拿夜葬舉例。

  白小純有些鬱悶,方才升起的心驚感,此刻也消散了一些,一拍胸口。

  「小妹放心,我白小純在的地方,那夜葬絕不敢出現!」白小純抬起下巴,沉聲開口,他覺得自己沒有吹噓,這的確是實話……自信的一塌糊塗。

  侯小妹聽到白小純這麼說,立刻臉上露出笑容,不管心底信不信,可既然白小純說了,她自然要擺出相信的模樣,目中更露出讓白小純很是舒服的崇拜之意。

  白小純心底舒坦,目光一掃,看到了一旁的周心琪,於是說了一句。

  「心琪師侄女,你也別怕,我也會保護你的。」

  「到了這裡,你還有心情吹噓,有意義麼?」周心琪無法將眼前這個白小純與之前在通天河岸離去的身影重疊在一起,輕嘆一聲。

  「白小純,夜葬是我的,我定會將其首級斬下!」上官天佑冷哼,盯著白小純,一字一頓開口。

  白小純一聽這話,頓時不高興了,瞪著上官天佑,正要開口時,忽然心神一震,一股冰寒之感,讓他全身汗毛瞬間聳立,猛地轉頭,看到了在不遠處,人群內,一個女子正望著自己。

  這女子一頭秀髮披肩,容顏秀美,正是公孫婉兒。

  她眼看白小純察覺了自己的目光,在二人對望的一瞬,公孫婉兒掩口格格一笑,雖沒有傳開太遠,可落在白小純的耳中,卻讓他從內到外,全身上下,升起更為強烈的危機感,似乎身體的全部,都在向著自己尖叫,告訴自己,眼前這女子,極度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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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六章 種道第九陣

  白小純雙眼一縮,這是他回到靈溪宗後,首次看到公孫婉兒,可這一刻的公孫婉兒,與他記憶裡曾經的身影,完全不同!

  以前的公孫婉兒,雖相貌秀美,可卻沒有什麼嫵媚之意,但眼下此女,那種似藏著骨子裡,不經意露出的嫵媚,會讓所有看到之人,都心神一跳。

  哪怕相貌一樣,可給他的感覺,還有那冥冥中升起的強烈的危機感,都讓白小純瞬間頭皮似要炸開。

  甚至就連修為的波動,也都很是隱晦,氣機牽引之下,讓白小純這裡目光剎那就凌厲起來,就連體內的血氣,也都蠢蠢欲動。

  「不對勁!!」白小純正心神震動時,公孫婉兒掩口一笑,轉身時走向遠處,身影被人群遮蓋,使得白小純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了對方。

  直至此刻,那種心悸之感才消散,可方才的一幕,白小純很確定自己絕不會感受錯誤。

  「這公孫婉兒怎麼會變化這麼大!」白小純呼吸急促,他仔細回想方才的目光,尤其是那耳邊傳來的銀鈴般的笑聲,讓白小純隱隱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

  可偏偏他本身就對公孫婉兒熟悉,如此一來,很難判斷這熟悉感,是否突兀。

  就在白小純這裡心神震動時,侯小妹似有所察覺,也順著白小純的目光看去,沒有看到公孫婉兒。

  「小純哥哥,你怎麼了?」侯小妹問道。

  白小純搖頭,沒有多說,而是站在那裡心中思索,這陣法內的數萬人,在外面的上千修士的引導下,逐漸的被一一安排,很快就輪到了上官天佑。

  「上官師叔,按照宗門的規定,您將作為青峰山三大築基陣法中,第三陣的核心主導者,青峰第三陣,將以您的意志為主,還請隨晚輩過去,熟悉陣法。」一位北岸的內門弟子,向著上官天佑抱拳,話語一出,引來四周不少人的注意。

  之前其他被引導安排的眾人,大都是根據所在山峰,被送到所屬的山峰陣法內,成為陣法的一部分,可到了上官天佑這裡,竟是成為了主導者,這種不同的變化,頓時引來不少人關注,更有不少人彼此低語。

  「不愧是上官師叔,被宗門予以厚望,成為青峰第三陣的主導……」

  「我剛才觀察的很仔細,這落陳山脈的安排,以各峰為區域,差不多每個峰都會有數十個外門弟子的陣法、十個左右的內門弟子的陣法,再就是掌座之陣,多位長老之陣,眼下上官天佑所去的,應該就是天驕之陣……」

  「上官師叔隕劍深淵歸來後閉關多日,聽說只出關一次,去挑戰鬼牙,可惜不知勝負如何……」

  白小純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氣。

  在這眾人議論時,上官天佑神色如常,邁步走出,那種被萬眾矚目的感覺,他已習慣,看了眼前這北岸的內門弟子一眼,上官天佑淡淡開口。

  「第二陣以及第一陣,你可知曉是誰主持。」

  「回上官師叔的話,第二陣聽說是其他幾個青峰山長老親自主導,至於第一陣,則是青峰山掌座。」在那位北岸內門弟子恭敬回答時,上官天佑點了點頭,目光一掃,在白小純身上看了一眼,冷哼一聲。

  此刻另有一人來到了周心琪面前,恭敬拜見。

  「周師叔,弟子為您帶路,您是香雲山第三陣的主導者。」

  周心琪默默點頭,走出時,與上官天佑分別被帶著離開陣法,白小純目光掃過,周心琪那裡他不在意,可怎麼看上官天佑,他都覺得不順眼。

  「這傢伙,居然也能成為主導,不過看這意思,每個山峰出了外門與內門外,在築基中都有三個陣法?那麼我呢?我去哪啊?」白小純正好奇時,遠處有一個南岸的內門弟子,化作長虹,飛奔而來。

  剛一臨近,就立刻高呼。

  「白師叔在不在……」

  他聲音很大,額頭帶著汗水,話語一出,四周都聽到,就連上官天佑與周心琪,也都腳步一頓,看了過去。

  白小純眼神明亮,走出幾步,向著那位內門弟子招了招手。

  這南岸的內門弟子一眼就看到了白小純,趕緊飛奔而來,還沒等臨近,就立刻抱拳深深一拜,目中露出強烈的恭敬與狂熱。

  「拜見白師叔!」

  「掌門有令,白師叔不參與南北兩岸七座山峰的所有陣法,而是去主持……種道山的築基之陣!」這位內門弟子開口時,四周不少人都聽到了這番話,傳來陣陣吸氣聲,紛紛看向白小純。

  「主持種道山的築基之陣?」

  「本應如此,白師叔天道築基,放在任何一峰裡,都大材小用,唯有種道山上,才適合白師叔!」

  那些目光裡有尊敬,更有羨慕,很顯然,白小純的作用之大,在宗門看來,已凌駕在了上官天佑以及周心琪之上。

  周心琪看了白小純一眼,收回目光,隨著身前引領的弟子離去,上官天佑面色如常,可右手卻死死的握住,這種被生生比下去的感覺,讓他心底咬牙,袖子一甩,當先飛走。

  白小純頓時覺得舒坦,臨走前,他以自己的身份交代與安排下去,使得侯小妹雖被送去一處南岸外門弟子的聚集地,可有白小純以及侯雲飛的無形照顧,侯小妹在那裡,將備受保護,處於那些外門弟子的內部區域。

  做完這些,白小純這才隨著那位南岸內門弟子一同離去,穿過外圍,到了中心區域,此地有九個巨大的陣法,烙印在地面上,每個陣法都有千丈大小,如今正散著驚人的波動與光芒,似與整個落陳山脈的大陣呼應。

  正有數百弟子,在這九個陣法外,彼此忙碌,時而調試,時而改動,讓這九個陣法的氣息,越發的驚人起來。

  陣法內,如今已有不少人盤膝打坐,分散在九個陣法中,每個人的打坐之處,都是被宗門固定安排,不可改變。

  仔細一看,陣法內的座位成八卦形狀,除了四周的八位外,中間還有三個主導之位,似組成了內三才外八卦之法。

  放眼看去,這些坐在陣法內的修士,白小純大都眼熟,都是靈溪宗的築基長老,裡面有不少在看到白小純後,也都點頭見過。

  白小純所在的陣法,是此地的第九陣,不過與其他八個陣法不同,這第九陣的主導位,只有一個。

  「掌門有命,這種道山的第九陣,白師叔一人主導!」那位引路的弟子,抱拳一拜,恭敬離去後,白小純觀察一番,這才走入陣法內,盤膝坐在八卦中心的唯一主導之處。

  此刻他的四周還沒有其他配合陣法的同屬第九陣的築基長老到來,白小純索性閉目,散開修為,感受陣法。

  幾乎在他修為散出的瞬間,立刻就與陣法融合,此陣對於白小純的紫氣通天訣,似有很強的共鳴,剎那間,白小純就有種強烈的感覺,似乎自己與陣法,融合歸一。

  腦海更有轟鳴,隱隱的,白小純彷彿有種化身成為巨人之感,似乎一個念頭,站起後,就可以成為巨人。

  這種感覺極為強烈,讓白小純心神一震的同時,念頭頓起,瞬間……一股強烈的光芒,在轟鳴巨響下,從他所在的第九陣滔天而起。

  這一幕,引起了四周八個陣法內的築基長老的注意,更是讓這八方所有的修士,都有所察覺,即便是遠處那數萬正在被一一安排的第四批修士,也一樣被驚動,齊齊看來。

  很快的,無數的吸氣之聲傳遍四方,只見在白小純所在的第九陣上,此刻光芒中,一個足有二百丈高的巨人身影,竟快速的凝聚出來,雖然只是輪廓,可還是能隱隱辨認出,這巨人的面孔,竟是白小純!

  張大胖、黑三胖、許寶財、侯雲飛等人,也都在這落陳山脈的各個位置,此刻看到這巨人後,都大吃一驚。

  鬼牙盤膝坐在鬼牙峰的第三陣內,打坐時雙眼猛地睜開,看向那巨人後,雙目露出精芒。

  北寒烈、徐嵩,還有剛剛落座的上官天佑、周心琪,都是如此,齊齊看去。

  還有那公孫婉兒,也都目露奇芒。

  白小純有些茫然,他此刻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化作了一個巨人,他的意志,就是這巨人的意志,彷彿這是他的一具身外化身!

  一種前所未有的強悍之感,讓他忍不住仰天發出一聲長嘯,這嘯聲如天雷,轟隆隆的傳遍八方,引起無數迴音轟鳴。

  嘗試的揮舞了一下雙臂後,白小純有些不太適應,剛一動彈,這巨人的身體就不穩,逐漸的坍塌,雖然如此,但這一刻,這一幕,讓所有看到之人,都心神極不平靜。

  就連天空上的太上長老與傳承序列,也都注意到了這一幕,紛紛凝望。

  「他就是白小純……」

  「第一次入主陣法,居然就可以激發陣法之力,凝聚出身外化身……」

  「這白小純……他的功法與我靈溪宗的陣法,竟有如此共鳴!」

  「難怪掌門要安排他一個人,成為第九陣的主導,這需要其他修士三位才可以展現的陣法化身,在他這裡,的確一個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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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七章 陣法完成!

  短暫的寂靜後,隨著白小純化作的巨人消散,陣陣譁然驚呼,這才傳遍整個落陳山脈。

  「那是白師叔!!」

  「天啊,白師叔是剛剛到來吧?他居然直接激發了陣法……」

  有人震撼,有人狂熱,同樣也有人不甘心,有人嫉妒!

  上官天佑的雙手死死的握住,似沒有了痛覺,咬牙中,他平復下呼吸,立刻散開修為,去熟悉所在的陣法。

  不但是他如此,鬼牙、北寒烈、徐嵩、公孫雲等人,也都如此,一個個都似與白小純較勁,不斷地研究下,在之後的幾天,陸續的有巨人,凝聚出身影,驚天動地。

  第四批來臨的數萬人,也早就被完全分散開來,加入到各個級別的陣法之中,白小純身邊的其他屬於種道山的八陣,如今幾乎齊全,而白小純自己的第九陣,配合其佈陣的八人也都陸續趕來,這八人白小純不陌生,居然都是在隕劍深淵,承了白小純大恩的弟子。

  在知道了自己與白小純被安排到了一起,配合白小純形成陣法化身之後,這八人都很振奮,極為賣力。

  彼此在磨合之下,對於陣法的巨人越發熟練,整個落陳山脈,在這幾天裡,隨著第四批修士被融入進去,立刻就煥發出了驚人的磅礡氣勢。

  一個個巨人時而凝聚出來,無論是嘶吼還是揮舞,又或者是施展術法,都讓天地失色,那些外門弟子上百人,一樣可以形成陣法巨人,能發揮出凝氣大圓滿的戰力。

  至於內門弟子的陣法化身,更是一舉超越凝氣,堪比築基修士,尤其是有天驕如上官天佑等人存在的陣法,更是爆發出築基大圓滿之力。

  而每個山峰的第一陣與第二陣,都是各自山峰的最強化身,爆發出的氣勢堪比結丹!

  南岸三山、北岸四峰,全部如此。

  遠遠看去,這些巨人最矮的也有五十多丈高,身體從最初的半透明,可以看到內部修士打坐的身影,直至模糊起來,將內部修士身影掩蓋。

  到了最後,幾乎看不到任何內部身影,只能看到一個個巨人,在這落陳山脈的天地間,叱吒風雲!

  而種道山的核心九大陣法,更是遠遠強過其他山峰的陣法化身。

  每一次出現,集合數位築基修士之力,形成的化身散發出的戰力波動,不是堪比結丹,而是能與結丹強力一戰!

  白小純的第九陣,更是在形成後,其巨大的身影,居然散發出陣陣天道的氣息,更有天雷滾滾,化作一道道弧形閃電擴散四方。

  甚至偶爾的,白小純還會在凝聚出這陣法化身後,直接飛向天空,這二百多丈的巨人體內,白小純所在的位置是其丹田之處,其他八人,分散在他四周,既是整體,又各分離。

  一拳轟出,巨響撼天,掐訣間,集合他自身以及另外八人的修為之力,幻化出的紫氣大鼎,更是驚天動地,戰力之強,的確可以與結丹強力一戰。

  這種感覺,白小純前所未有,他仰天一嘯,轟鳴八方。

  直至又過去了三天。

  這一天的晌午,突然的,蒼穹翻滾,一道比之前第四批修士到來時,還要龐大的光柱,憑空出現,直接降臨。

  大地顫抖時,此地所有弟子,都紛紛抬頭看向天空。

  很快的,包括白小純在內,立刻就看到了那刺目的光柱,猛地收縮凝聚在一起,赫然化作了一輪……龐大無比的……白色的太陽!!

  這白色的太陽剛一出現,四周的虛無都扭曲,有一道道裂縫出現,似無法承受。

  這太陽內,有一隻黑色的烏鴉,這烏鴉,彷彿這太陽的核心,雖然閉目,可給所有人的感覺,卻是強悍的無法形容!!

  而在這烏鴉下方,慢慢的浮現出了一座……山峰!

  正是靈溪宗的……第九山!!

  威壓降臨,落陳山脈都在顫抖。

  數位傳承序列的身影,驟然飛出,還有不少太上長老,也都擴散在了四周,一個看似不高,可給人的感覺,卻是無限高大的老者,緩緩走出。

  正是……靈溪宗一代老祖!

  「拜見老祖!」

  「拜見老祖!!」

  無數的聲音,在這一刻轟轟而起,落陳山脈內外,所有靈溪宗的修士,全部都抱拳一拜。

  聲音之大,震耳欲聾,超越了天雷。

  還有四道身影從落陳山脈走出,站在了半空中,正是之前四批,陸續來到這裡的靈溪宗四位老祖。

  「血溪宗……已全宗出動,很快就會到來!」一代老祖目光掃過大地,緩緩開口,聲音傳遍落陳山脈每一處角落,每一個修士的耳中。

  所有人,哪怕白小純,也都在聽到了這句話後,心神一震。

  「戰爭,必有死亡,即便是老夫也有隕落的可能,但無論如何,此戰戰死之人,都是我靈溪宗永生不忘的英靈!」

  「這一戰,關乎我靈溪宗存亡!」

  「這一戰,決定我靈溪宗千年太平!」

  「這一戰,要讓整個修真界知曉,我靈溪宗……哪怕站著死,也絕不屈辱著活!!」

  「最終佈陣!」

  「讓很快就要來臨的血溪宗,看一看我靈溪宗的氣勢與決心!!」一代老祖聲音迴盪,每一個聽到之人,都在這一刻血液沸騰,發出驚天嘶吼。

  「戰!!」

  整個落陳山脈的一切佈置,在這一刻,在一代老祖的話語之後,在徹底掀開了這場戰爭的序幕後,完完全全的爆發出來。

  轟轟轟轟!

  天空上,第九山屹立,似要支撐蒼穹,以此山為中心,在其四周此刻環繞著九個巨大的符文,這九個符文各自不同,每一個都有千丈大小,盤旋四周時,引來無數的閃電,這些閃電彼此交錯而過,映照蒼穹的同時,竟化作了更多的拳頭大小的符文,若隱若現時,又如水波般擴散四方,取代了落陳山脈的蒼穹。

  更是在這些閃電與符文中,還有近百個全身散發出驚人氣息的身影,一個個都是白髮蒼蒼,全部都是靈溪宗的太上長老!

  這些太上長老,散發出全部修為波動,神色凝重,仙風道骨,讓天地失色,風雲倒卷。

  而比他們還要矚目的,則是靈溪宗內,萬年來至今僅剩的……十七位傳承序列,李青候,赫然在內。

  這十七人,此刻站在天空上,每一個的身上都散發出無窮星光,遠遠一看,如同十七顆驚天動地的星辰!

  在這十七顆星辰之上,就是第九山上的……靈溪宗五位老祖,他們的法相高大無比,超越太上,壓過星辰,撐天撼地,彷彿神祇。

  其中一代老祖的法相,更為顯眼,三頭六臂,似與天地齊高,彷彿他一個人,就堪比其他四位老祖全部輝煌。

  大地上,此刻陣法全部開啟,落陳山脈的陣法光幕,凝聚成無數閃電,這些閃電順著光幕攀升,很快擴散四方,遠遠一看,赫然形成了一面雷霆之牆!

  在這雷霆之牆上,竟凸起了九張數百丈大小的閉著雙眼的面孔,這九個面孔充滿了威嚴,仔細一看……其中第九張面孔,居然是……白小純!!

  白小純呼吸略為停頓了一下,在這落陳山脈陣法完全展開的瞬間,他就察覺到了自己的第九陣,與整個落陳山脈融合在了一起。

  此刻看到自己的面孔,他雖震撼,可卻沒有太過吃驚。

  光幕下,落陳山脈上,所有的戰車都佈置完成,縱橫長排,足有數百,這些戰車上的黑針,此刻都有恐怖之力蘊含,似隨時可以爆發而出。

  還有一尊尊巨石傀儡,也都站在落陳山脈上,似在蓄勢,只需一聲令下,就可一躍跳下山脈,廝殺戰場。

  更有無數的戰獸,有大有小,在這四方嘶吼,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四大山獸,赫然在內,成為統領。

  尤其是那些巨大的盾牌,此刻早就排列在了一起,死死的守護住在盾牌後的一個個陣法內的靈溪宗弟子。

  而那些陣法內的靈溪宗弟子,此刻也都全部心神的沉浸在陣法的運行中,隨著轟鳴的不斷迴盪,從七個方向,陸續的有巨人身影,出現在天地之間。

  七個山峰的外門弟子,各自都組成了數十個陣法,此刻全部出現,數百外門弟子組成的身影,有的是巨人,有的是巨獸,咆哮之聲,掀起無窮波紋。

  更有內門弟子的陣法,一樣徹底展開,數量雖不如外門陣法那麼多,可強悍的程度,遠遠超越,尤其是天驕陣,更是在出現後,波動更為強烈。

  根據南北不同,有的是巨人,有的是巨獸。

  還有核心區域的九大陣法,此刻一樣爆發狂暴的波動,九個全部由築基修士組成的陣法化身,此刻沖天而起,在這落陳山脈上,成為了靈溪宗氣勢的一部分。

  還有數百築基修士,散落在四周,一旦開戰,將按照命令,要麼殺出,要麼補充陣法所缺。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隨著落陳山脈所有佈置此刻全部顯露在了天地內,在落陳山脈上,在第九山下,半空中,此刻赫然出現了兩道強烈無比,難以形容的光芒!

  這兩道光芒內,分別存在了一樣法寶!

  第一道光芒內出現的,是一尊紫色的,滄桑無比的古鼎!!隨著此鼎的出現,一股壓抑之感,撼動天域。

  第二道光芒內出現的……是一把劍,一把閃動銀芒,被煉靈了十次的……天角劍!

  劍身上的十道銀紋,觸目驚心,可以讓一切看到這些銀紋之人,都會心神轟鳴,能想像得到,此劍一出,必能裂穹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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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八章 血溪宗……到來!

  更有一聲嘶吼從虛無傳來,一條全身漆黑無比的巨龍,從虛無中伸出碩大的頭顱,黑色的鱗片此刻都已豎起,目中露出血色,更有至極的凶殘與瘋狂。

  正是……天角墨龍!

  這一幕幕,讓白小純心神轟動,讓所有靈溪宗的弟子,都一個個腦海嗡鳴,無論是第九山,又或者是那白色的太陽,還有那些傳承序列以及陣法巨人,這一切的一切,很多人都前所未聞。

  這是……底蘊!

  一個宗門的底蘊!

  就在這所有人都心神撼震的剎那,突然的,第九山的上方,那在這片區域的至高之處,升起的白色太陽內,那隻黑色的烏鴉,猛然間,傳出了一聲沙啞刺耳的鳴叫。

  哇!

  如同是嬰兒哭泣,在傳出的一瞬,天地轟鳴,一股波動無聲無息的從落陳山脈外形成,直奔血溪宗範圍內的天地而去。

  放眼看去,這波動成弧形,如同看不到的怒浪,橫掃八方,呼嘯間,如同去掀開了一張無形的序幕,在萬丈外的天地內,似與一層感受不到的隔膜碰觸,傳出轟鳴巨響時,有咔咔之聲擴散,萬丈外的虛無,好似一面鏡子,居然碎裂!

  隨著碎裂,有濃郁的血雲,從碰觸的地方猛地擴散開來,更是在這擴散中,那裡的虛無崩潰,彷彿被撕開了隱藏,露出了萬丈外,此刻真正的世界!

  血雲奔騰,在天空不斷地翻滾,連接了天與地,看去時,好似看到了一片血霧,正在咆哮而來。

  那血霧,或者是無邊血雲,裡面存在了無數扭曲的猙獰面孔,這些面孔有男有女,隨著血霧而行,向著靈溪宗發出天雷般的咆哮,雲霧翻滾,如同將蒼穹變成了血色,無邊無際。

  更有血雨從那無邊血雲內灑落,伴隨著閃電一道道的劃過,雨水所滴之處,地面化作血海,翻滾中如同洪水爆發,轟轟而來,在那血海內,可以看到無數的血色戰船,正乘風破浪,呼嘯而來。

  與此同時,血海內,還存在了大量的煉屍、魔頭,踏著血海,嘶吼滔天。

  血溪宗……到來!!

  白小純目光一凝,他望著遠處的血色蒼穹,看到了在落陳山脈外,血溪宗的範圍內,在那無邊的血雲下,在那翻滾的血海中,除了戰船外,還有數不清的血色戰車!

  與靈溪宗的戰車不同,血溪宗的戰車赫然是一幅幅森森骨架組成,看起來更為恐怖,更為詭異!

  血色戰車上,大量的血溪宗外門弟子,一個個殺意驚人,目中露出瘋狂,隨著飛速靠近,死死的盯著落陳山脈上每一個靈溪宗的弟子,被他們目光凝望,不少靈溪宗的弟子都心神一顫。

  那目光嗜血,更有驚人的殺戮殘忍。

  與此同時,在戰車與戰船四周,血海內還有數量不少的血巨人,這些血巨人沒有頭髮,全身鮮血聚形,每一步走出,似都可以驅趕血海咆哮,而在這些血巨人的身邊,也簇擁著無數弟子。

  千軍萬馬,鋪天蓋地,氣勢如虹。

  上有血雲,下有血海,中間的位置,則是一片看不透的黑幕,這黑幕蠕動,無邊無際。

  唯有每次血雲降下閃電,轟擊地面血海時,可以藉助雷光,看到黑幕內,有數十尊充滿洪荒之感,滄桑的巨人,穿著戰甲,面無表情,這數十尊巨人的頭頂,竟都坐著一個修士,這些人一個個都面色陰冷,身上的修為散開,竟都是結丹境!

  甚至在感受中,要遠遠超出尋常的結丹,尤其是他們身上的血氣波動,更為強烈,白小純一眼就看出,那是超越了血子的血氣程度,更是看出了這數十個修士的身上,似殘留了……曾經身為血子的氣息!

  白小純雙眼猛地一縮,他想起了血溪宗內,凌駕於太上長老之上,只在老祖之下,至今存在的……血擘!!

  血子結丹,就是血擘!

  這數十個血擘,就是這黑幕的核心,在這黑幕兩邊,才是血溪宗的上百太上長老,一個個展開神通,都在飛行。

  而更外圍,則是上千築基修士,這些人在四周化作一道道長虹,簇擁黑幕,使得黑幕內的血擘,更為尊高。

  而在黑幕的前方,分成了四股勢力,其中第一股,由無數魔頭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個龐大的青色頭顱,頭顱上,無名峰血子,坐在那裡,身邊跟著無名峰大長老!

  第二股勢力,則是一口巨大的棺槨,棺槨四周,密密麻麻都是煉屍,棺槨上,屍峰血子與大長老,面無表情的盤膝打坐,冷眼看著天地。

  第三股勢力,則是無數血肉組成的一隻斷手,這斷手散出強悍的波動,在那手掌內,赫然坐著少澤峰血子與少澤峰大長老。

  而最後一股勢力,是一把巨大無比的血劍,這血劍鋒利,散出血芒,所過之處,竟可以撕裂虛無,發出陣陣尖銳之音,在這血劍上,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裡。

  此人,穿著戰袍,正是宋君婉,她面色難看卻更加冷豔,顯然是夜葬的失蹤,使得中峰這裡的實力,無法與其他峰比較,更是在如今這開戰時,在氣勢上也都弱了好多。

  地面上,血海內,血溪宗的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密密麻麻,隨著臨近落陳山脈,都不再嘶吼,而是帶著煞氣與沉默,急速飛奔。

  半空中,有不少築基長老在飛行時,都會時而一甩袖,每一次甩袖,會有狂風橫掃,卷著血海內內數百外門與內門飛起,這些飛起的弟子,沒有半點驚慌,而是按照特定的陣法配合,居然在半空凝聚於一起,形成了一個血色的肉球,被拋向遠處。

  落地後,傳出轟轟巨響,砸出一個大坑的同時,又重新化作數百弟子,繼續飛奔前行,以這種方式,帶著趕路。

  可那肉球砸下之力,足以讓不少人觸目驚心,這還是其次,可以想像,當這樣的肉球多了之後,大量的砸落,又或者那些無數弟子悍不畏死的衝出,必定如同蝗蟲一樣,勢不可擋!

  而這,也正是血溪宗的戰術之一!

  白小純看得頭皮發麻,他身為中峰血子,雖對血溪宗瞭解很多,可如今也不由得發現,血溪宗的祕密之多,不是自己這些年就可以全部都知曉的。

  他也看到了孤零零的宋君婉,心底複雜,更有焦急。

  眼看血溪宗表現出的勢力,明顯強過靈溪宗,可這些,僅僅是血溪宗的常規之力,其底蘊與老祖,都在那天空的血雲之中!

  血雲內雖藏著大量猙獰的面孔,可與這些面孔比較,在這血雲內,有八個身影,驚天動地,萬眾矚目,讓任何人,都決不能忽視他們的存在!

  這八個身影,在血雲內,每個都形成了巨大的漩渦,所有看去的目光,都會被扭曲,恐怖無邊,氣勢如虹。

  可以看到,這八個漩渦內,有一個龐大無比的青色魔頭,這魔頭的頭頂,站著一個老者,老者目光如電,氣勢驚天。

  還有一個漩渦,裡面有一具不化骨,正是當日被喚醒的恐怖煉屍,在這不化骨的肩膀上的,正是血溪宗旱炎老祖。

  另一個漩渦內,無極子站在那裡,身體外凝聚十萬血劍,劈荊斬月。

  宋家老祖,也在一處漩渦裡,腳下踏著一張血幡,這血幡上有金色的符文閃耀,每一次閃動,都傳出無數血色閃電,擴散血雲,降臨血海。

  血溪宗八位老祖,全部出現,更有一位,在最上方,化身巨人,全身血色,尤其是右手,分明與血溪宗的大手,極為相似。

  此人,正是血溪宗……如今的最強始祖!

  血溪宗,八位老祖,而靈溪宗的老祖,只有五位!

  血溪宗的恐怖,沒有結束,在那最強始祖的四周,有一塊巨木,這巨木血色,散出滄桑,這正是血溪宗的至寶之一!

  還有一面血色的鏡子,這鏡子足有百丈大小,鏡面內有無數影子似要衝出,發出無聲的嘶吼,除此之外,血溪宗的第三樣至寶,是兩塊血色的鐵石,組成的血色枷鎖!

  在這至寶上,血溪宗一樣超越靈溪宗!

  而血溪宗的底蘊,更是詭異非凡,那是在整個血溪宗大軍的最高處,老祖之上,血雲之上,赫然存在了一個……稻草人!

  這稻草人看似尋常,可它的左手上拿著一張枯萎的人皮,右手上拿著一杆秤,臉上露出邪異的笑容,足以讓所有親眼目睹之人,都觸目驚心,望之恐懼。

  血溪宗的到來,從天空血雲,大地血海,中間黑幕,這一切翻騰靠近,形成了一股恐怖的無法形容的氣勢,化作了一尊無形的凶魔,向著靈溪宗所在的落陳山脈,直接壓來,似乎一切阻擋在其面前的存在,都將摧枯拉朽,分崩離析,形神俱滅,不復存在!

  靈溪宗所有修士,在這一瞬,全部心神震動,來不及產生其他的情緒,幾乎所有人都在這一瞬,爆發出了自己能釋放出的最強戰意!

  氣勢掀起,與落陳山脈融合在一起後,徹底爆發出來,使得天空的符文與閃電,更為轟鳴,隱隱與血溪宗的恐怖氣勢,不斷地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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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九章 就憑我是中峰血子!

  白小純望著血溪宗的這一幕幕,他看到了太多熟悉的面孔,宋缺、宋君婉、許小山、賈烈、神算子、三大血子等等……還有那血雲中的宋家老祖以及無極真人。

  唯獨沒有血梅。

  可眼下,白小純已無法去思索血梅的事情,他焦急的看著血溪宗正呼嘯而來,那片血海已臨近落陳山脈不到五千丈。

  他甚至看到了五千丈外,血溪宗幾乎每個人的神情,看到了這些人散發出的煞氣,看到了就連宋君婉,此刻也都殺意瀰漫,還有血雲上的宋家老祖等人,更是目光如電,蘊含了生死相爭之意。

  更是在這個時候,靈溪宗這裡,陣法光芒爆發,一聲聲低吼,從山脈上的那一個個陣法巨人口中傳出,數百戰車,此刻光芒刺目,似就要爆發出去。

  甚至白小純看到了一個巨人內的張大胖,雖然模糊看不太清晰,可以白小純對張大胖的瞭解,也依稀看到了他神色的扭曲。

  與此同時,靈溪宗的半空中,閃電轟鳴,不斷的爆發之下,那些符文閃耀,十七個化作星辰的傳承序列,此刻也都殺意凜然,還有那些太上長老,一個個都神通在手。

  更有一代老祖,在半空中,右手緩緩抬起,似只要揮手,戰爭……就會爆發!

  而落陳山脈外的血溪宗眾人,此刻一樣是氣機都凝聚到了巔峰,血雲中,血溪宗的始祖,那位化身巨人的老者,此刻目中露出狠辣之芒,正要一聲令下!

  雙方越來越近,五千丈,三千丈……兩千丈……一千丈!

  一觸即發!!

  就在靈溪宗一代老祖,右手要放下的剎那,血溪宗始祖,欲開口的瞬間……落陳山脈上,第九陣化作的巨人身體,在丹田位置的白小純,此刻雙眼赤紅,內心的糾結與焦急,轟然爆發。

  他不願看到兩宗開戰,他不願有人死亡,他從小到大的目的,就是為了長生,為了活下去,不僅僅是自己活下去,他希望所有自己認識的人,都可以活下去。

  在這急迫中,在這瘋狂裡,在這焦躁中,白小純整個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他已豁了出去,竟在這雙方就要開戰的剎那……整個人從這第九陣的巨人體內,獨自飛出!

  他的飛出,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沒有任何人,能預料到這一幕的出現,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一觸即發的戰爭裡,卻沒想到,白小純的身影,化作一道長虹,從第九陣的巨人體內驀然飛出,背後翅膀猛地一扇,速度之快,轟的一聲竟直接衝出了落陳山脈!!

  落陳山脈的光幕,只針對血溪宗,對於本宗的弟子,沒有效用!

  等眾人反應過來時,白小純已衝出落陳山脈,出現在了落陳山脈外的半空中。

  這一幕,讓靈溪宗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紛紛譁然起來。

  張大胖睜大了眼,當看清飛出之人是白小純後,腦海嗡的一聲,他不知道白小純這是怎麼了,此刻失聲驚呼。

  「小純,你幹什麼,快回來!!!」

  侯小妹在一尊巨人體內,此刻看到這一幕後,整個人顫抖,發出焦急之音,聲音都尖銳起來,帶著無法形容的緊張與焦急。

  「小純哥哥,你……」

  黑三胖、許寶財,此刻都倒吸口氣,紛紛瞪大了眼,腦海如有天雷翻滾,周心琪也在一尊巨人內作為主導,此刻親眼目睹這一幕,就算是她也都無法置信,失聲驚呼。

  「白小純……」

  李青候在天空上,身為傳承序列之一,他的地位至高,如同星辰,可在這一瞬,在看到白小純飛出後,李青候全身狂震,他整個人要瘋了。

  「白小純,你幹什麼!!」

  不但是他要瘋了,掌門鄭遠東也是如此,發出怒吼的同時,天空上的一代老祖,更是倒吸口氣,看著落陳山脈外的白小純,就算是他,也都懵了一下。

  鬼牙、北寒烈、徐嵩等人,一樣傻眼,上官天佑身體一震,竟有一絲喜悅在心底滋生,他此刻腦海所想,就是白小純此番必死無疑!

  這一切說來話長,可實際上,從白小純飛出,直至眾人震動,這一切都是眨眼間發生,就在靈溪宗不少人吃驚,李青候以及幾個老祖,要飛出將白小純帶回時。

  白小純在這落陳山外,在這兩宗勢力的中間,大吼開口。

  「你們別打,聽我說!!」

  他的話語在這戰場上回蕩,可卻沒有人去聽,血溪宗的大軍,也被白小純的突然出現愣了一下,可很快的,他們就有人認出了白小純。

  「白小純!!」宋缺第一個認出,眼睛立刻殺意瘋狂,仰天大笑,身體瞬間衝出,直奔白小純而來。

  「白小純,你既找死,宋某成全了你!!」

  不但是宋缺如此,此刻更多的血溪宗弟子,認出了白小純後,頓時驚喜,鬨堂大笑,一道道身影瞬間衝出。

  「這白小純傻了不成,居然獨自飛出!」

  「不管如何,哪怕是計,也要殺他!」

  「哈哈,這白小純既然出來了,就別回去了!」血溪宗內,一道道身影急速而來,更是在黑幕外,三大血子眼中露出狂喜,他們之前有過商討,琢磨如何在戰場上擊殺白小純,可覺得以對方在靈溪宗的重要性,怕是很難落單。

  可眼下,對方居然傻傻的自己飛出,說著什麼不要打了的幼稚話語,這三位血子立刻大笑,身影如閃電,呼嘯而去。

  就連宋君婉也都心動,此刻邁步間飛出,神算子、賈烈等人爭先恐後,全力衝出。

  「殺了白小純!!」

  雙方距離本就不遠,此刻血溪宗眾人飛出,剎那間就要接近,與此同時,血溪宗血雲上,宋家老祖也笑了起來。

  「有點意思。」宋家老祖笑聲中,一步走出,就要擊殺白小純,可就在他走出的瞬間,靈溪宗鐵木老祖,面色陰冷的瞬移而去,出現時,與宋家老祖在半空中阻截在一起,頓時出手阻攔。

  聲響滔天時,無極子也飛出,靈溪宗李子墨冷哼,一樣出現。

  靈溪宗的一代老祖,面色陰沉,忍著怒氣,一晃之下飛出,就要將白小純抓回來,可他還沒等靠近,就立刻被人打斷了瞬移,在落陳山脈外,被出現在其面前的血溪宗的始祖阻攔!

  相互之間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語,立刻出手,巨響滔天時,落陳山脈上,一尊尊巨人衝出,正是侯雲飛等人,還有李青候也在其內,要來救下白小純。

  「白小純,回來!!」

  白小純眼看如此,自己的話語,根本就沒有人去聽,且戰爭,從老祖那裡就已經開始點燃,甚至此刻血溪宗內的大量修士,也都飛速靠近。

  他站在戰場上,看著這一切,看著雙方眾人,就要徹底的碰觸到了一起,而血溪宗要來殺自己的那些修士,甚至已不到百丈,賈烈不知展開了什麼手段,竟速度飛快,雖不算最靠近的,可也是列位前茅,此刻猙獰中殺意爆發。

  「你們退下!!」白小純焦急,目中露出瘋狂,那種豁出去的感覺,更為強烈,怒吼中,向著血溪宗來臨的眾人喝斥。

  他的喝斥,立刻讓血溪宗眾人鬨堂大笑。

  「白小純,枉我之前還以為你多麼的天驕,原來是個瘋子!」

  「哈哈,居然讓我們退下?你以為你是誰啊?」

  「白小純,你雖是靈溪宗的天道築基,可在這戰場上,你很快就是個死人了!」

  三大血子也在其中,更是聽到白小純的話語後,覺得這白小純莫非是個傻子……

  「笑話,區區靈溪宗的鼠輩,你憑什麼號令我們?」賈烈仰天大笑,目中帶著譏諷,速度更快,他不求能擊殺白小純,琢磨著能第一個出手,日後說出去,也足以傲然。

  白小純面色陰冷,盯著來臨的血溪宗眾人,右手一拍儲物袋,取出夜葬的面具,直接戴在了臉上,抬起頭,袖子一甩,淡淡開口。

  「就憑我是中峰血子!」

  八個字,化作一股滔天的煞氣,帶著鐵血,帶著瘋狂,帶著魔性,驟然間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來,轟鳴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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