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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永恆】 耳根 《連載中》

 第四十六章 執法堂的任務!

  這令牌漆黑,唯獨在中間的位置,有一個凸起的「法」字,使人看去時,不由得會升起一股肅殺之意。

  就在白小純愣住的同時,一個冰冷的聲音,驀然間從這令牌內傳出,迴盪整個房間。

  「外門弟子白小純,經執法堂查探,你入門數年,只完成一次種養靈植任務,觸犯門規,故強徵參與三天後外出任務,不得有誤!」

  聲音森冷,透出陣陣冰寒,似乎若白小純敢拒絕,那麼等待他的,將是執法堂的嚴酷責罰!

  「執法堂!」白小純眼睛猛地瞪起,內心更是咯噔一聲時,這令牌化作一道黑芒,消失無影。

  四周寂靜,白小純面色不斷變化,取出自己的身份令牌後,發現在裡面強行出現了一個自己要去完成的任務。

  他的確是疏忽了宗門內每年需要至少完成一次任務的事情,可這執法堂的令牌來得突然,白小純無論怎麼想,都覺得此事蹊蹺。

  他沉默片刻,走出房間,離開了煉藥閣後,直奔山頂。

  「此事不對勁,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我上山多年,從來沒主動找過掌座,此番要去拜見一下,問清到底怎麼回事。」白小純一路心事重重,可到了山頂後問了李青候的道童,卻得知李青候在數月前外出,至今沒回。

  白小純內心叫苦,心裡不安,轉身離去時沒有立刻回煉藥閣,而是去找許寶財,畢竟對方百事通,白小純琢磨著或許能從對方那裡,得到一些線索。

  許寶財身為香雲山外門弟子,居住的院子在山的另一面,白小純一路疾馳,此刻黃昏,天色漸暗,一路上倒也沒看到幾個人影,很快就到了許寶財的院子外。

  這裡不如白小純的院子那般僻靜,而是與七八個院子挨在一起,此刻夜色中,可以看到這些院子裡都有燭火之光散出。

  白小純低頭,沒有敲門,身體一晃直接飛躍進去,立刻就看到了許寶財正低頭在一個小本上寫著什麼。

  「許寶財。」白小純低聲開口,他話語一出,許寶財被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看到白小純後,才反應過來。

  「白師兄。」許寶財詫異,趕緊起身,讓白小純進了房間。

  「白師兄不是在煉藥閣閉關麼,怎麼到我這裡來了?」許寶財好奇的問道。

  「許寶財,你對執法堂瞭解多少?」白小純立刻開口。

  「執法堂?分為南北兩堂,各自有權監察所屬區域的所有外門弟子與雜役,不過一般不會出面,除非是犯下了一些嚴重的門規。」許寶財覺得不對勁了,眼看白小純面色陰沉,他連忙開口。

  「可一旦出面了,他們的權利極大,強行安排一些事情不說,對於叛逃宗門者,更可直接擊殺,這麼說吧,執法堂就是一把刀,一把懸在外門弟子頭頂的刀,使得任何一個外門弟子,都不敢去觸犯門規。」

  「一旦觸犯門規,被執法堂盯上,不死也要被拔一層皮下來……」

  「不過執法堂雖權利不小,可限制也極多,只要不觸犯門規,那麼就沒必要理會執法堂。」許寶財說得很詳細,把他所瞭解的有關執法堂的消息,都告訴了白小純。

  甚至說著說著,他還將自己聽到的所有關於被執法堂盯上的弟子,最後的悽慘,也都告訴了白小純。

  「五百年前,我靈溪宗出了一個叛徒,被執法堂追殺七天滅殺,身魂俱滅!」

  「三百年前,一位外門弟子犯下大過,執法堂給予機會,可卻不知悔改毫不理會,結果被執法堂稟告宗門,被責罰在黑風口,整日受裂風撕割,至今還在受罰。」

  「一百年前,周山道叛亂,執法堂警告後對方依舊不知悔改,故而出動,滅殺周山道除凡人外所有修士,轟動四方。」

  白小純越聽面色越難看,內心不斷地咯噔咯噔的。

  「你的意思是說,執法堂做事,一般先是警告,若不知悔改,就會嚴加處理?」

  「是啊,這就是對執法堂的限制之一,不然執法堂豈不是權利大得沒邊了。」許寶財看了白小純一眼,心底隱隱猜到對方或許被執法堂盯上了,但此事太敏感,許寶財明哲保身,說些消息可以,但卻不敢過多參與進去。

  只是最後,在白小純臨走時,許寶財遲疑了一下,想起白小純的草木造詣,低聲向白小純說了一句話。

  「白師兄,你可知道青峰山的內門弟子……錢大金?他是陳飛的表兄,此人也是執法堂的成員之一。」

  一炷香後,白小純離去,走在宗門的小路上,看著天空的明月,白小純想著許寶財說的那些,與自己之前所瞭解的一一印證,確定屬實後,長嘆一聲。

  「宗門內我沒得罪誰啊,若真說有,陳飛算一個,再就是那些周心琪的傾慕者了……錢大金,錢大金!」白小純咬了咬牙,回到了煉藥閣後,盤膝坐在房間裡,望著面前的丹爐,他麵皮抽動了一下。

  「差不多明朗了,我沒有完成每年的任務是一個誘因,這等事情,實際上若沒人來查,算不得大事,畢竟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沒完成,那錢大金身為執法堂一員,這是公報私仇!」白小純沉默,半晌之後,眼中有了血絲。

  「我若去執行任務,此人必定會在途中有所行動,不然的話,不會費這麼大的心思,可雖然如此,但畢竟是藏著的,他不敢讓宗門知曉,總體來說,他是被動的。」

  「可若是我不理會,那麼正中他下懷,他不再被動,而是可以憑著執法堂的身份,主動對我責罰!」

  思索許久,左也不是,右也不行,白小純拿出身份令牌,仔細的研究了一下任務,很快的,就在裡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侯雲飛?」白小純一愣,想起了自己剛剛成為外門弟子時,正是侯雲飛帶著自己詳細的介紹了宗門,當看完後,他閉上眼沉思。

  這任務不難,侯雲飛在數年前接下一個任務,外出執行,每個月都會固定向宗門傳回信息,這是任何一個接下長期任務的弟子,都需要做的事情。

  可在兩個月前,卻失去了聯繫,沒有信息傳回。

  所以才有了這一次的任務,讓三個外門弟子出動,去調查此事,可卻沒有一定要求必須找到全部線索。

  這種任務,在宗門裡很常見,一般來說只是搜尋一下,調查一番,找到些線索就夠了,回稟宗門後,宗門自會處理。

  況且一個外門弟子失蹤,對於宗門而言,算不上太大的事情,可畢竟也是宗門弟子,所以對於失蹤的事情,也需處理。

  這才有了此番的任務。

  白小純沉吟片刻,衡量之後一咬牙。

  「這任務,去了!」白小純呼吸急促,紅著眼,立刻煉丹,他要在外出執行任務時,讓自己的不死鐵皮大成。

  兩天後,白小純全身轟鳴,震動時他全身的皮膚,在這一剎那漆黑一片,那黑色的皮膚很快就恢復如常,可仔細去看時,隱隱能看到有一絲紅,在皮膚上一閃而逝。

  「黑為鐵,紅為銅!」

  白小純按了一下自己的皮膚,竟傳出陣陣金鐵之聲,起身一晃,速度之快更超從前。

  又嘗試了一下力量,最後他身體瞬間一躍,拇指與食指狠狠一捏,碎候鎖展開,虛無傳出的不再是咔咔聲,而是悶悶的轟鳴之音,雖然不大,可白小純明顯感受到了自己的碎候鎖,威力比曾經大了何止一倍。

  「不死鐵皮,大成!」白小純振奮,對於外出任務的事情,把握更大了一些。

  「可惜我如今只能煉適合凝氣五層以下的一階靈藥,即便是煉靈,服用的效果也不是很好。」白小純站在房間裡,覺得有些可惜,只是時間緊迫,他還無法煉出適合凝氣八層以下的二階靈藥。

  所以在修為上進展不多,只是到了凝氣六層大圓滿。

  「明日清晨,就要外出了……」白小純心底緊張,他拜入靈溪宗後,這還是首次真正意義上的外出,心裡覺得沒有安全感,於是將口袋裡從陳飛那邊獲得的盾牌,也煉靈三次,甚至覺得還是不穩妥,他將小比時穿著的那幾件皮衣,也都去煉靈。

  最後又想了想,連夜去找了張大胖,借來他的那口據說有地火陣法的大黑鍋,可依舊還是不放心,但沒別的辦法了,白小純愁眉苦臉,沒有回煉藥閣,坐在他的院子裡,等待天亮。

  「錢大金,等我到了築基,我一定讓你好看!」白小純越想越緊張,漸漸眼睛紅了,他怕死啊,如今他已不是剛剛入宗門之人,對於修真界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

  一夜胡思亂想……漸漸,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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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小純出宗門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落下時,白小純感受到了身份令牌的震動,他站在自己的院子外,回頭看了一眼居住了兩年多的宅子,長嘆一聲。

  「此行一定要小心謹慎,可不能把小命給弄丟了……」白小純愁眉苦臉,把七八件皮衣都穿上,又背起張大胖的大黑鍋,他原本瘦小,此刻這麼一裝扮,竟如一個球。

  帶著濃重的心事,白小純離開了香雲山,向著南岸的山門走去,途中不少外門弟子看到他,都被白小純的裝扮弄得愣住。

  白小純哭喪著臉,若是遇到熟人,就揮揮手告別,漸漸到了南岸的山門旁,剛一臨近,他就看到在那裡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青年盤膝打坐,另一個則是女子,看背影,白小純覺得有些眼熟,這女子此刻正在山門旁不耐煩的走來走去。

  「杜凌菲?」白小純一愣。

  此刻杜凌菲也看到了白小純,她也愣了一下,尤其是發現白小純這麼一副裝扮後,她皺起眉頭。

  「調查侯師兄失蹤任務的最後一個人,是你?」

  「是我啊,好巧……」白小純乾咳一聲,目光似隨意的掃向杜凌菲身邊的青年,這青年面無表情,可身上卻有一些煞氣瀰漫,在白小純看向他時,他睜開眼,似笑非笑的看了白小純一眼。

  白小純內心一動,他來之前已然分析過,在這次任務中,錢大金會如何行動,其中最簡單的就是找一個同樣執行這個任務的同門,在遠離宗門後,暗中出手,這樣就可神不知鬼不覺。

  此刻無論是杜凌菲還是這青年,白小純心底都在懷疑,可表面上他自然不會露出,甚至還對著那青年憨笑起來。

  「在下白小純,不知師兄是……」

  「青峰山,馮炎。」青年一樣笑了,緩緩開口。

  「原來是馮師兄,馮師兄一看就絕非尋常之輩,我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還望馮師兄多提攜一二。」白小純連忙抱拳,已察覺出對方的修為是在凝氣七層的樣子。

  「好說好說。」馮炎目中有微不可查的輕蔑一掃而過,他之所以會參與這個任務,是因內門弟子錢大金對他許下重諾,讓他極為心動,這才同意在執行任務時,將這白小純坑殺。

  這對他來說,很簡單,甚至都不需要自己直接出手,稍微使一個絆子,就可以讓這白小純意外身亡。

  唯獨需要注意的,是不好讓杜凌菲看到,不過在他看來,這任務既然有杜凌菲,顯然也是錢大金的推動。

  杜凌菲皺起眉頭,她沒想到外出執行任務,居然也能與眼前這個讓人厭惡的傢伙碰到一起,這一次的任務,並非別人強加給她,而是她主動接下,畢竟這種任務雖有一定的危險,可總體還是簡單的,且貢獻點很是不菲。

  而她卡在凝氣五層大圓滿很久,想要獲得足夠的貢獻點,再換一根凌雲香來突破,一想起凌雲香,她對白小純就更是討厭。

  「膽小如鼠!」杜凌菲看到白小純那副樣子,心底更為厭惡,尤其是對方全身上下穿的跟一個球似的,還背著一口大黑鍋,怎麼看都是一副怕死到了極致的模樣。

  此刻冷哼一聲,沒再理會白小純,向著馮炎一抱拳。

  「馮師兄,人已齊了,還請取出風行帆,早早完成了任務,也好儘快回來。」

  馮炎微微一笑,右手拍下了儲物袋,立刻一道白光飛出,迎風見長,很快就在半空中化作了一艘兩丈長短的白色舟船。

  陣陣靈力的波動從這舟船上散開,形成威壓,頗為不俗。

  「馮師兄,這是什麼?」白小純看了後滋滋有聲的打量起來,此物他還是首次看到,尤其是對於這舟船飄浮在半空,一看就是可以乘坐之物,更覺得不凡。

  杜凌菲目中露出輕蔑,一旁的馮炎笑了笑。

  「此物就是風行帆,我等外出執行任務,若是去的地方遙遠,宗門會租給我們這種舟船,不需要消耗太多靈力就去操控,使用起來很方便,只是對靈石的耗費很大。」馮炎說著,身體一躍跳起,落在了舟船內。

  杜凌菲緊隨其後,白小純也趕緊跳了上去,這舟船不大,裡面的空間也不多,不過容納三人還是綽綽有餘,白小純坐在最後面,摸摸這裡,看看那邊,越發覺得此物不錯。

  「等我以後,也弄一艘。」白小純自語道。

  「你就是把自己給賣了,也買不起!」杜凌菲看著白小純一副土包子的模樣,開口譏諷。

  白小純斜眼打量了下杜凌菲,聞言點了點頭。

  「那把你賣了,估計就可以買了。」

  「你!」杜凌菲鳳目一瞪,正要開口時,風行帆在馮炎的操控下,呼的一聲化作長虹,直奔遠處天邊。

  速度飛快,掀起了呼嘯之音,不過卻有一層光幕升起,阻擋了狂風,使得白小純三人在這舟船裡,雖可以聽到外面的風聲,但卻不會有不適之感。

  遠遠看去,舟船長虹漸漸消失在了天邊。

  與此同時,在香雲山上,藥師殿內,那位負責晉升藥徒考核的徐長老,手中拿著一枚玉簡,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執法堂竟繞開我香雲山,強徵白小純去執行任務?」徐長老仔細看了眼玉簡,半晌後眉頭鬆開,他看出這任務簡單,雖有一定危險,可卻不會傷及性命。

  「此子懶散慣了,略做小懲也可。」徐長老想起李青候臨走前的囑託以及所說白小純的性格,於是放下玉簡不再理會,繼續煉藥。

  同一時間,青峰山上,內門弟子所在之地,其中一處洞府外,錢大金站在那裡,遙望遠去的舟船,臉上露出一抹陰冷之笑。

  「以馮炎的修為,暗中坑殺這白小純易如反掌,白小純……你草木造詣是不錯,可惜,你沒有成長起來的可能了,此番,你必死無疑!」錢大金目中深處,有一抹陰寒閃過,微微一笑,轉身回了洞府。

  藍天如洗,碧波萬里,在這舟船上,白小純雖然緊張,可依舊忍不住在看到大地於腳下變得渺小後,心神振奮。

  他探頭向下看去,可以看到一座座山峰如劍,一條條山脈如龍,尤其是他看到了一條……驚天動地的大河!

  「通天河……」白小純深吸口氣,他成為外門弟子後,翻看了很多資料,知道整個修真界,實際上都是依靠這條通天河而修行。

  這條河,是一切靈氣的根源所在。

  故而但凡宗門,都會建立在靠近通天河的地方,而越是上游,靈氣就越是濃郁。

  靈溪宗所在的地方,只能算是中游罷了,可儘管如此,也能屹立萬年不倒,白小純看到的資料裡曾說,萬年前的靈溪宗,不是在此地,而是在下游,是出了一位了不得的老祖,生生從下游的無數宗門與修真家族中殺出,獲得了上宗的賞識,這才具備了於中游開闢宗門的資格。

  「據說在這通天河更上游的宗門,其強大的程度,數個靈溪宗都無法比較,而在源頭,傳說……還有更恐怖的宗門存在。」白小純壓下心中的激盪,他此刻出行,內心很是警惕。

  這通天河就在下方不遠處,河水金色,如海一樣不斷地翻滾流淌,河的另一邊,有四座山峰沖天,靈氣驚人。

  「那裡就應該是靈溪宗的北岸了。」白小純遙望北岸的四座山峰,更是看到了靈溪宗的主峰,那座橫跨通天河,形成的橋山!

  「種道山!」白小純當初被李青候帶來時,也曾看到這些,只是那個時候他還是凡人,而眼下已是外門弟子,再次看去,感受截然不同。

  舟船速度飛快,漸漸遠離了宗門,順著下方的那條滾滾流逝的通天河,直奔下游飛去。

  「杜師妹、白師弟,想必你們也都看了任務,此次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在通天河下游的落星山脈,侯師弟最後一次傳信,就是在那裡,這落星山脈是我靈溪宗勢力範圍的邊線了,山脈的另一頭就是血溪宗的範圍。」馮炎淡淡開口,聲音在這舟船內被風聲混淆,有些模糊不清。

  「此行或許會有一定程度的危險,不過我等接下任務,也都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只要謹慎一些,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只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太遠,靈石消耗不小,所以大多數時候還是走路吧,一些難以跨越的地方,再以此舟代步。」馮炎說完,目中深處有寒芒一閃,坐在前方閉上眼打坐。

  杜凌菲不願理會白小純,靠著邊,一樣吐納。

  白小純內心頗為警惕,雖盤膝打坐,可心底卻始終在琢磨,眼前這兩個人,到底誰才是錢大金派來的。

  「杜凌菲的可能性最小……那麼這馮炎,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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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這個世界

  一天後,當舟船內的第一塊靈石消耗沒時,馮炎收了風行帆,三人在一處山頂落下,此刻是黃昏,遠處天邊可依稀看到夕陽落下,大地漸漸漆黑。

  山下一片叢林,有鳥獸之聲時而傳出,四周潮氣很多。

  「過了這片森林,我們再休息好了,你們覺得呢。」馮炎淡淡開口,看向杜凌菲與白小純。

  「天都要黑了,這叢林裡說不定有些凶獸,我們還是再以風行帆飛過去吧。」白小純提議道。

  「要休息你自己休息,一片叢林而已。」杜凌菲冷哼一聲,看不慣白小純這幅怕死的樣子,身體一晃,當先衝出。

  馮炎目中深處也有輕蔑閃過,可表面上卻向白小純笑了笑,一樣向山下飛奔。

  白小純眉頭緊鎖,眼看二人如此,他嘆了口氣,更加警惕,隨著二人身後,下了山,衝入叢林。

  叢林內更為潮溼,甚至時而還可以看到一些沼澤,不時有各種鳥獸出沒,可三人都是凝氣修士,身體靈活,速度不慢,在這叢林內不斷穿梭,漸漸向著深處前行。

  時間流逝,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明月高掛時,三人已走了小半,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凶獸,很是順利,看到白小純在最後面,一副彷彿稍微有些動靜,就會跳起來的模樣,杜凌菲心中更為鄙夷。

  「小心!」白小純忽然開口,腳步停頓,神色內露出不安。

  杜凌菲冷笑,正要譏諷。

  可就在這時,突然的,四周有陣陣狂風掃來,在這風聲中帶著腥味,杜凌菲面色一變,抬頭時立刻看到遠處叢林間,出現了無數雙眼睛。

  那些眼睛一個個都是赤紅色的,幾乎在看到這些眼睛的剎那,陣陣翅膀拍動的聲音猛地傳出,一隻只巴掌大小,可卻有兩個頭的蝙蝠,成群的飛了出來。

  「雙首蝠,它們的爪牙上有劇毒,溶血封喉!」

  「分開走,在叢林的另一頭的山頂聚集。」馮炎面色一變,立刻驚呼,身體一晃改變方向,速度竟一下子爆發。

  杜凌菲也雙眼收縮,揮手時身前出現一張符紙,慢慢燃燒散出藍光,化作一層光幕籠罩全身,一樣速度快了起來,改變方向趕緊分開,回頭時她愣了一下,發現本應該在最後的白小純,此刻竟早就沒了影子。

  白小純這裡,早在之前風聲出現的剎那,就瞬間後退,他性格喜歡穩妥,更是心細如髮,故而對於危險,有種超乎於常人的敏銳。

  此刻後退時,那些來臨的蝙蝠,嗡的一聲,竟分成了三股,分別追向三人。

  叢林內,馮炎嘴角露出冷笑,快速把手中一截香收走,之所以會出現這些蝙蝠,正是此香導致,而選擇在這裡停頓,穿梭叢林,也正是因為他曾經一次外出執行任務,察覺到這片叢林內,有這種雙首蝙蝠。

  「任何一隻,都有不弱於凝氣三層的修為,白小純,不要怨我,是有人要讓你死。」馮炎淡淡一笑,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根黑色的木頭,微微一吹,這木頭燃燒,散出黑煙,頓時他身後追來的那些蝙蝠,一個個發出尖銳之聲,似對此煙頗為厭惡,一鬨而散。

  馮炎笑了笑,很輕鬆的向前走去,漸漸消失。

  叢林內,白小純速度飛快,他身後那些蝙蝠呼嘯追擊,可任憑這些蝙蝠如何加速,都始終追不上白小純,沒過多久,就被白小純徹底的拉開了距離,時而劍光一閃,就有一隻蝙蝠發出尖銳之聲,掉了下來。

  白小純一路小跑,一炷香後停頓下來,看了眼身後,眉頭卻皺起。

  「這些蝙蝠來得蹊蹺啊。」白小純沉吟中順著原路回去,撿起了一隻被他以飛劍滅殺的蝙蝠,仔細的看了看後,忽然眼睛一亮。

  「這不是雙首蝠,這是紫紋蝠,雖一樣有毒,可牙齒卻是煉製二階靈藥燃血香的主要材料!」

  「這種材料在宗門內,五十個貢獻點才可以換取一份。」白小純立刻驚喜,這是靈獸第五篇的內容,能認出者不多。

  他心動之下,趕緊蒐集蝙蝠的屍體,沒過多久就找到了十多隻,紛紛拔下牙齒後,他頗為心動。

  「這蝙蝠很弱的樣子……」白小純呵呵一笑,身體外防護光幕出現,在這叢林內開始搜尋起來,很快就有一群紫紋蝠發現了他,呼嘯而來。

  白小純右手掐訣,飛劍速度剎那暴增,直奔蝙蝠而去,速度太快,那些蝙蝠還沒等靠近,一個個發出淒厲的尖叫,紛紛被穿透,掉落下來,即便有幾隻臨近,可卻一頭撞在白小純身體外的防護光幕上,被彈起老高。

  白小純上前全部收起,發現的的確確沒有任何危險,更為放心了,昂首挺胸,再次搜尋。

  就這樣,他一個人在這叢林內,不斷地搜尋中,蒐集的牙齒越來越多……

  兩個時辰後,馮炎離開了這片叢林,去了約定好的山峰,盤膝坐在那裡,嘴角帶著微笑,默默等待。

  又過去了一個時辰,杜凌菲滿身狼狽的衝出,她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叢林,趕緊離去,到了山頂後看到了馮炎,目光一掃,沒有發現白小純。

  「白小純還沒來?」她問了一句。

  「白師弟自求多福吧,可惜這叢林內的雙首蝠在夜裡最是活躍,我們若再衝進去,怕是自身難保。」馮炎輕嘆一聲,苦笑搖頭,為了逼真一些,他索性沒有休息,而是擺出緊張擔心的樣子,目不轉睛的望著下方叢林。

  杜凌菲沉默,她雖厭惡白小純,可還不至於到那種希望白小純死的程度,畢竟是同門,此刻盤膝坐下,遙望下方的叢林,許久之後,輕嘆一聲。

  時間流逝,很快天亮了。

  等了一夜,杜凌菲始終不見白小純出現,心底多少已有了一些預感。

  「至今還沒出來,白小純怕是……凶多吉少了。」

  「都怪我,若不是我提出走這片叢林,白師弟也不會……唉。」馮炎起身,一夜沒休息,他目中已有了血絲,神色悲憤,望著叢林。

  「馮師兄不要自責,我們也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有雙首蝠,或許白小純還沒死,即便是真的死了,我們身為同門,也有把他的屍體帶走!」杜凌菲心底有些複雜,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個情緒,想起白小純的樣子,雖然還是厭惡,可更多的卻是不忍,畢竟二人之間,沒有什麼過深的仇恨。

  「杜師妹說的是,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放棄。」馮炎深吸口氣,凝重的點了點頭,二人正要下山去搜尋。

  可就在這時,他們立刻就看到山下的叢林內,白小純打了個哈氣,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甚至在走出時,還伸了個懶腰。

  杜凌菲睜大了眼,一旁的馮炎更是目中露出不可思議,呆呆的看著白小純很是輕鬆的順著山路,漸漸走了上來。

  尤其是對方的樣子,彷彿是睡了一頓很好的覺,精神振奮的模樣,反倒是他們二人,這一夜沒怎麼休息,略有疲憊。

  不多時,白小純上了山,看到二人後,連忙跑了過來,打了聲招呼。

  「早啊,馮師兄、杜師姐,這叢林裡太可怕了,我小命差點就沒了。」白小純的確休息得很好,他幾乎把這叢林內所有的蝙蝠都幹掉了,不但收穫很大,最後還在蝙蝠的山洞裡,美美的睡了一覺。

  杜凌菲面色難看,盯著白小純,冷哼一聲,看到對方的樣子,又想起自己之前的複雜不忍,她忽然覺得這白小純更可惡了。

  馮炎目中深處有寒芒一閃,但表面上卻露出喜悅。

  「白師弟沒事就好,我們擔心了一晚。」

  白小純呵呵一笑,看似如常,可他的目中深處,一樣有寒芒閃過。

  不久,三人繼續趕路,沒有乘坐舟船,經過此事後,白小純建議夜晚舟船飛行,白天徒步,杜凌菲也少見的沒有反對,馮炎略一思索,點了點頭。

  三人慢慢遠去,順著通天河,向著下游疾馳。

  時間慢慢過去,很快就是一個月。

  這一個月,是白小純這小半輩子,走過的最多路了,他看到了一座又一座大山,看到了一片又一片叢林,四周荒無人煙,整個天地如同蠻荒。

  一次,他們三人正趕路時,突然大地顫抖,白小純駭然的發現,在遠處的一片山脈之間,居然有一個全身長著無數毛髮的巨人,緩緩的一步步走過,這巨人每一次腳步落下,地面都在震動。

  這種巨人,讓白小純倒吸口氣。

  還有一次夜裡,他們的舟船正在飛行,突然遠處閃電轟鳴,白小純看到了一隻……足有香雲山大小的巨禽,呼嘯而過,無數的閃電在它身上游走,在夜裡看起來極為驚人。

  而最讓白小純記憶深刻的,是他們在一個白天,看到了一個四肢短小,可頭顱卻如小山一般的凶獸,在通天河的岸邊,被一條足有萬丈長的金色鱷魚,從通天河內一躍而出,一口將這凶獸吞噬,冰冷的目光,還遙遙的看了一眼躲在遠處,被這一幕駭然的白小純三人。

  僅僅一眼,三人全部腦海嗡鳴,嘴角外溢鮮血,頭痛欲裂數日,才勉強恢復。

  「太可怕了,外面,太可怕了!」白小純渾身哆嗦,一連嘀咕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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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落陳家族

  馮炎儘管多次外出任務,可這麼遙遠的一次,還是從未有過,見識了那一幕幕後,他也都頭皮發麻,更不用說杜凌菲了。

  好在一路上遇到的所有這樣強悍的生物,對於他們都沒有發起任何攻擊,最多隻是看一眼而已,似乎他們身上有什麼氣息,不會引起這些生物的反感。

  白小純猜測或許是因為他們是靈溪宗的弟子,而這裡……無盡方圓的範圍內,畢竟是屬於靈溪宗的勢力籠罩。

  就這樣三人在這驚顫中,不斷地前行,每個月都會在固定的日子,給宗門傳信所在方位,直至兩個月後,終於來到了靈溪宗的勢力邊線,落星山脈。

  途中,馮炎不是不想再暗中出手,可這一路的各種震撼,讓他這裡也沒了心情,整日心驚膽顫,再加上白小純頗為謹慎,總是靠近杜凌菲,讓他這裡顧忌太多,找不到機會下手,於是始終隱忍。

  此刻到了落星山脈,馮炎望向白小純時,目中有外人察覺不到的陰芒閃過。

  「這是鐵了心要弄死我啊……多大的仇啊。」白小純心底發愁,他心細如髮,瞇起小眼睛,對於馮炎的心思,已瞭如指掌。

  落星山脈是一片南北縱橫的山巒之地,放眼看去望不到盡頭,如同一條龍蛇趴伏,好似將大地分割。

  甚至遠遠一看,彷彿山脈另一邊的天空都與這裡不大一樣,隱隱出現血色。

  傳說中,在不知多少年前,有一顆星辰從天外落下,轟在了此地,使得地面坍塌,可卻有一部分高高鼓起,這才形成了這一片山脈。

  其內叢林瀰漫,凶獸眾多,但也有各種珍稀草木,使得此地雖充滿危機,可總是會有修士冒險闖入。

  「這裡就是落星山脈了。」杜凌菲緩緩開口,這一路所遇,讓她倍感疲憊,此刻終於到了目的地,她心底也鬆了口氣。

  「侯師弟最後一次與宗門聯繫,標記就是這片區域。」馮炎一拍儲物袋,手中多出了一個羅盤般的法器。

  這法器上有一根針,此刻正飛速的轉動。

  「按照宗門的規定,外出的弟子每個月都要把所在的方位傳給宗門,這靈溪盤可以讓我們找到侯師弟最後一次傳出方位的地點。」他正說著,手中的羅盤指標忽然一頓,指去一個方向。

  「找到了!」馮炎身體一晃,直奔前方,杜凌菲也神色一動,跟隨而去。

  白小純望著眼前這片落星山脈,此地草木成林,無邊無際如一片林海,時而有鳥獸之聲傳出,甚至遙遙的還可以聽到一些從深處傳出的凶獸低吼。

  白小純神色凝重,激發玉佩的防護之光,確保任何風吹草動自己都會第一時間察覺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前行,與馮炎保持一定的距離。

  馮炎與杜凌菲前行時沒有絲毫停頓,在這落星山脈內疾馳,速度飛快,漸漸深入一片山谷中,此地樹木眾多,且這些樹木一看就有不少年頭,縱橫交錯,乍一看如同一條條蟒蛇,每隔一段就有一個鼓起的結包,若是夜晚,定然讓人觸目驚心。

  一個時辰後,三人在這山谷的深處,猛地停頓,馮炎低頭看著手中的羅盤,上面的指標清晰的指著一旁的一棵需要十人環抱的大樹。

  「白師弟,你去查看一下。」馮炎看向白小純,一指那棵大樹。

  白小純遲疑了一下,仔細的打量了那棵大樹,確定無礙後,右手一按腰上的玉佩,頓時本就覆蓋全身上下的青光,更濃郁了一些,甚至還取出了一些符紙貼在身上,這才三步一停的慢慢靠近那棵大樹。

  「這麼怕死,還來修行!」杜凌菲冷哼一聲,她本就對白小純厭惡,這一路上雖然自己也多次驚險,可白小純那裡的表現,每一次都彷彿怕死到了極致,如今到了目的地,竟還是如此,讓她越看越不順眼。

  白小純沒時間理會杜凌菲,謹慎的靠近了這棵大樹後,拿出一把飛劍,去扒開了樹皮,看出了一塊似新長出的區域,將其豁開,發現了裡面藏著一枚玉簡。

  將這玉簡慢慢的取出後,白小純神識一掃,面色微變,扔給了馮炎。

  玉簡內只有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我查出了一些別的線索,要去落陳家族印證……」

  馮炎看後,皺起眉頭,又將玉佩扔給了杜凌菲,杜凌菲看完後,一樣皺眉,沉吟起來。

  「落陳家族……」半晌後,杜凌菲喃喃低語,轉頭遙望落星山脈的更深處。

  落星山脈很大,資源眾多,這樣一個地方,又屬於靈溪宗範圍,且還是與血溪宗的交界處,靈溪宗自然安排人來守護,這守護的家族,就是……落陳家族。

  落陳家族族人不少,駐守在這落星山脈已有千年,每一代都有築基老祖存在,無論是震懾還是守護,都已足夠。

  白小純三人的任務中甚至還有交代,若遇危險,可與落陳家族聯繫。

  但此刻侯雲飛的玉簡,居然指向落陳家族,而且似乎……他是在去落陳家族印證某些事情時,從此失蹤。

  「你們覺得呢,我們要不要去這落陳家族看一看?」馮炎目光看似隨意的掃了白小純一眼,望向杜凌菲。

  「馮師兄、杜師姐,找到這枚玉簡,我們的任務已算完成了……安全為主,何必多此一舉。」白小純趕緊開口,目光看向四周,此地讓他感覺有些壓抑。

  杜凌菲遲疑了一下,如果這麼就回去了,她琢磨著貢獻點只能獲得基礎,可若是調查出的線索再多一些,那麼貢獻點也會更多。

  馮炎眼看杜凌菲遲疑,眉頭微微一皺,若就這麼回去了,他擔心找不到機會弄死白小純,於是平靜開口。

  「我的想法是去這落陳家族看一看,既然來了,怎麼也不能這麼離去,問清楚侯師弟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況且說不定也可讓落陳家族的人幫助搜尋,這樣的話,我們獲得的貢獻點也會多了不少。」

  「況且……此行我們只要不進入落星山脈的深處,只是在邊緣,也沒有什麼危險,至於那落星家族,哼,我靈溪宗範圍內所有的修真家族,他們的血脈內都有靈溪宗的印記,生生世世都無法背叛,怎麼敢對我們無禮。」馮炎語速緩慢,說完後望著杜凌菲。

  杜凌菲點了點頭,心底覺得馮炎所說有道理。

  「好,我們就去這落陳家族看一看,說不定侯師兄是離開落陳家族後,才意外失蹤。」

  看到杜凌菲同意,馮炎笑了笑,看先白小純時,目中深處有一抹冰寒閃過。

  「既已完成任務,又何必節外生枝?」白小純皺起眉頭。

  「你若怕死,就別跟著了。」杜凌菲沒有理會白小純,轉身一晃,直奔前方。

  「白師弟,馮某此番也負責任務的考核,我三人同進同退,你若不去的話,回到宗門後,會讓我很難做。」馮炎似笑非笑的看著白小純,一樣向前走去,他斷定白小純一定會跟上來,否則的話,有杜凌菲作證,自己給他一個怠忽職守的評論,單單執法堂那一關,他就過不去。

  白小純面色陰沉,血液流動都快了起來,看向馮炎的背影時,目中漸漸出現了血絲,他雖怕死,可也漸漸明白,如今只有自己反客為主,先解決了這馮炎,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馮炎,這是你逼我的!」白小純站在那裡沉默數息,最後低頭一晃,衝了出去,跟在馮炎與杜凌菲身後,三人漸漸消失在了叢林中。

  兩個時辰後,在三人不間斷的趕路下,天色已是黃昏,隨著遠處夕陽落下,叢林內也慢慢暗了下來。

  「到了!」馮炎忽然開口,三人腳步一頓,抬頭時都看到了在他們的前方,樹木漸少,地面有不少青石,鋪展成了一片區域。

  在這區域中,有幾個四合院,組成了一個不小的宅子,看起來可以居住數百人的樣子,只是此刻明明還是黃昏,本應是一個家族裡最熱鬧的時候,可偏偏這宅子內一片漆黑,寂靜無聲,彷彿與夜色融在了一起,給人一種荒涼之感。

  唯有大門前掛著的兩個燈籠,發出昏暗的光,四周沒有風,可這兩個燈籠卻輕輕搖擺,使得燈籠下豎在門前的兩尊石獅,神情陰暗不定。

  這一幕,讓馮炎與杜凌菲,都神色一變。

  至於白小純,他在看到這宅子的剎那,他的心中猛地升起危機感,彷彿全身每一塊血肉都在向他發出尖叫。

  「有些不對勁……」馮炎也內心咯噔一聲,可他話語還沒說完。

  突然的,吱嘎一聲,宅子的大門,緩緩的開啟,一股陰風吹出,依稀間,似有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出現在了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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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詭異庭院

  在這宅子大門開啟的剎那,杜凌菲三人立刻警惕的看去,白小純心底緊張,更是拿出一大把符紙貼在身前,全身劈哩啪啦的一頓亂響。

  那出現的身影,手中提著一個燈籠,站在開啟的大門內,整個身子似與黑暗融合在一起,幽幽的望著三人。

  「三位暮色中來我落陳家族,不知有何事。」

  在那燈籠昏暗的光芒中,三人依稀看清這是一個青年,他目光平靜,面色蒼白,彷彿沒有任何血色,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袍。

  看到有人出現,馮炎與杜凌菲都鬆了口氣,之前的那種此地陰森的感覺雖然還在,可卻少了很多。

  「這位道友,我等三人是靈溪宗弟子,此番拜訪,有要事問詢。」馮炎抱拳開口。

  杜凌菲這才注意到白小純身上那一層層防護光幕,眉頭皺起。

  白小純沒注意杜凌菲,他也不知為什麼,這宅子也好,走出的青年也罷,都讓他有強烈的危機感。

  「原來是靈溪宗的道友,那麼就進來詳談吧……」青年平緩開口,在頭頂燈籠的晃動中,於那昏暗的光裡,面孔看起來也是明暗不定,他說完退後幾步,轉身走去。

  宅子的大門敞開,似在等待白小純三人的進入。

  馮炎遲疑了一下,當先走去,杜凌菲跟隨在後,白小純看了看四周,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進入了宅子。

  在他們進入之後,砰的一聲,大門關閉,兩個燈籠搖晃得更厲害,下面的那兩個石獅子,突然眼珠轉動了一下,慢慢成為了血色。

  宅子內,有一條青石小路,四周有些草木假山,只是即便有月光在,看起來也都一片朦朧,唯獨最前方的青年,手中的燈籠散出微弱的光,隨著青年的前行,一晃一晃。

  四人走在這青石小路上,四周陰冷寂靜,彷彿與外面是兩個世界。

  在眾人的右側,有幾顆果樹,樹上長著很多紅色的果子,宅子內明明沒有風,可這果樹卻突然自行晃動起來,發出沙沙之音。

  杜凌菲與馮炎立刻警惕,白小純在最後面,不斷地向著四周看去,尤其是那幾顆搖晃的果樹,更是讓他覺得詭異。

  慢慢的,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這味道雖很淡,可的確存在。

  白小純內心咯噔一聲,正要開口時。

  突然的,那幾顆果樹上的果子,一個個從樹上掉了下來,摔在了地上後向前滾去,在這果子的表面,居然各自出現了一張張孩童的笑臉,就像是有人故意畫上去似的,衝著白小純等人笑了起來。

  「啦啦啦,你們好。」

  它們的身上還長出了手腳,一個個拉著手,動作迅速的向著白小純等人跑來,將面色變化的馮炎、杜凌菲以及白小純團團圍住,發出歡快的笑聲。

  「姑姑說,要聽話,不能哭,只能笑,熟透的果子最美妙。」這些果子繞著白小純三人不斷地轉著圈,聲音悅耳。

  隨著它們的靠近,一股香甜撲面,可這甜意聞到嘴裡,卻讓人似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吐出來。

  有幾個果子甚至還跑到了最前方的青年面前,這青年置若罔聞,一腳踩下後,將幾個果子踩碎,可這些碎裂的果子依舊爬了起來,帶著笑容,繼續唱著莫名其妙的歌謠。

  「什麼鬼東西!」馮炎目中露出精芒,袖子一甩,立刻有風吹出,卷著不少果子飛起,落地後一一碎裂,但還是爬起來,重新圍住眾人,歡笑依舊。

  白小純更是全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身體外所有防護光幕,全部開啟。

  杜凌菲面色蒼白,看著那些手拉手唱歌的果子,她神情驚恐,忍著心底作嘔之意,銀牙一咬,鳳目露出厲色,正要掐訣時,忽然的,這些果子一個個神色上露出恐懼。

  「姑姑來了!!」它們快速倒退回到了果樹旁,跳起來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笑臉消失,恢復成正常的果子。

  「這是老祖從落星山脈深處,帶回的一種靈果,總是喜歡唱歌,三位道友覺得他們唱得怎麼樣?」前方的落陳家族青年,沒有回頭,繼續前行時傳出聲音。

  馮炎與杜凌菲面色難看,冷哼一聲,邁步走去。

  白小純在後面,心底升起寒意,正繼續前行時,他忽然發現,這裡的腳步聲,似乎……多了一個!

  咯噔、咯噔、咯噔……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裡的腳步聲不再是四個人的,而是……五個人!

  或許,從他們進入宅子後,就一直是有這個腳步聲,只不過被那些果子吸引沒有注意,此刻寂靜後,聽起來很是清晰。

  白小純仔細一聽,全身猛地一顫,他發現,那多出的腳步聲,就在自己的身後,他脖子涼颼颼的,似有人靠著自己身後在呼吸。

  「你們……有沒有聽到,腳步聲……多了一個!」白小純覺得汗毛全部炸起,前方的馮炎也一樣神色變化,他也聽到了這多出的腳步聲。

  杜凌菲瞳孔收縮,呼吸急促。

  三人腳步瞬間停頓,隨著他們的停頓,那腳步聲也消失了。

  白小純心底發毛,咬牙猛地回頭,可就在他轉頭的瞬間,突然的,他看到了在自己身後,竟站著一個紅衣女子!

  這女子紅衣飄搖,面如死灰,詭笑的望著白小純,雙脣微動,似乎在說著什麼。

  「火不夠了,幫幫我。」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白小純猛地跳了起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身體退後時,那紅衣女子剎那化作一道紅影,一閃消失。

  白小純面色蒼白,立刻看去,可四周什麼都沒有……只有他的聲音,化作了迴音,在這四周迴盪。

  杜凌菲與馮炎嚇得心神一震,紛紛看向四周,雖然沒察覺出什麼身影,可二人此刻已都心驚肉跳。

  就在這時,有一個女子的歌聲,在這漆黑寂靜的宅子內,飄忽而來,這歌聲似有若無,彷彿是哄著嬰兒睡覺的搖籃曲,可在這寂靜昏暗的宅子裡,卻讓人頭皮發麻。

  「孩子乖,快睡覺,風兒吹來火在搖,不要撓,也別叫……」

  「裝神弄鬼!」馮炎緊張,掐訣間立刻一把飛劍出現,在四周環繞。

  與此同時,前方的拿著燈籠的青年,漸漸轉過身,在手中燈籠的昏暗之光下,他整個人看起來也都模糊了。

  「怎麼不走了?來啊,來啊。」青年臉上露出笑容,這笑容很是詭異。

  「我們還是不進去了,我們來此是調查一位同門失蹤之事,不知道友可記得五個月前,有我的同門來此地?」馮炎深吸口氣,目中露出凌厲問道。

  杜凌菲早已取出了法器,此刻精神高度集中。

  「沒有。」拿著燈籠的青年,輕聲開口,聲音飄忽不定,似與那女子的歌聲,融在了一起。

  「道友家族的族人,怎麼都不在?」杜凌菲忽然問道。

  「有事外出,你們問完了麼?」青年笑容更盛,甚至嘴角都掀起老大,看起來很不協調。

  「問完了,我們告辭。」馮炎開口的同時,身體立刻後退,杜凌菲一樣快速退後,至於白小純,早就在他們之前,已然倒退。

  「既然你們不願進來,那麼就留下好了……留在這裡,陪著我們……」青年笑聲傳出,他的嘴角竟直接撕開成為一道巨大的裂口,幾乎要將他的頭部分割!

  他手中的燈籠,更是在這一瞬,直接變成了綠色,使得整個宅子,剎那更為昏暗,而他的身體,也在話語傳出的同時,直接飄起,直奔馮炎。

  馮炎面色一變,掐訣一指,飛劍呼嘯而去,可那青年毫不閃躲,轟的一聲,任由飛劍穿透身體,帶著詭異的笑容,下巴掛在臉上,撲向馮炎。

  馮炎呼吸急促,身體不斷後退,更是咬牙之下取出一枚黑色的丹藥,直接向著地面砸去,轟鳴之聲驚天迴盪,那丹藥在碰觸地面的瞬間,直接爆開。

  向馮炎撲來的青年首當其衝,被衝擊了身體,倒退時,他的身上出現了無數破損的地方,可似乎不知曉疼痛,依舊詭異的笑,如風箏般轉了個彎,繼續撲來。

  而丹藥轟開的地方,卻出現了無數縱橫交錯的條紋,那些條紋似一縷縷死氣組成,正在快速的編織,似要癒合。

  「這裡有陣法,這是陰冥陣!!」馮炎看到那些條紋後,驚呼失聲。

  與此同時,在杜凌菲的腳下,那些青石板竟動了起來,出現了一雙雙眼睛,甚至還長出了雙手,那一隻隻手枯瘦如柴,如同乾屍,仔細一看,還可以看到一條條絲線狀之物在裡面鑽來鑽去……一把抓住杜凌菲的腿。

  「你踩得我們好痛……」

  「來吧,來吧,和我們一起在這裡吧……」那些青石板內,更有聲音傳出,這些聲音森然,讓人聽了後會心神震動。

  杜凌菲面色蒼白,掐訣一指,立刻她的儲物袋內飛出一杆小旗,形成了兩條霧獸環繞身側守護,而她的面前,也有一把飛劍呼嘯而出,劍光閃耀時,斬斷抓住自己小腿的手臂,身體快速後退。

  而白小純這裡,在這一瞬,他耳邊那女子的歌聲,突然大了起來!

  「不要撓,也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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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馮師兄是個好人啊!

  白小純頭皮要炸開,雙眼赤紅大吼一聲,大量的符紙被他拿出猛地按在了身上,轟轟轟,他身體外的防護光幕,一瞬間暴增,足有半丈多高。

  就在這光幕出現的瞬間,之前出現的紅衣女子,猛地在白小純的身側從黑暗中走出,向著光幕撞擊過來。

  碰的一聲,這女子竟深入光幕內三尺,可卻被阻擋,無法繼續時,女子發出尖銳之音,這聲音具備穿透力,使得白小純震耳欲聾,神志有些模糊。

  他駭然的狠狠一咬舌頭,在清醒的瞬間,看到紅衣女子化作了無數紅色的甲殼蟲,從四面八方嘗試鑽入防護內。

  可白小純的防護層太厚了,那些紅色甲殼蟲用了全力,也都無法穿透最後的七寸防護,被猛地彈開,在半空中凝聚在一起後,赫然形成了紅衣女子的身軀。

  她盯著白小純,咯咯一笑,再次撲來。

  與此同時,陣陣呼嘯聲從四周傳來,只見那些假山一個個蠕動,竟站了起來,成為了石人,而那些果樹也都搖晃中長出手腳,從地面拔出,邁著大步,從四周驀然出現,衝向三人,尤其是那些果樹上的果子,此刻一個個再次露出笑臉,繼續唱出了童謠。

  其中一顆果樹,距離白小純很近,此刻緊隨那紅衣女子身後,直奔他來。

  「傀儡!」杜凌菲驚呼。

  白小純身體哆嗦,這種危險,他長這麼大都沒遇到過,此刻眼睛都紅了,眼看那女子又來臨,他連忙掐訣,用了全部靈氣,向著女子一指。

  瞬間,他的木劍剎那飛出,速度之快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掀起陣陣狂風,轟的一聲,直接就穿透了這女子的頭顱。

  女子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成為無數紅色甲殼蟲落下,那些甲殼蟲掙扎,在落下的途中,紛紛碎裂。

  木劍之力沒有消散,這是白小純危機下的全力一擊,在穿透女子的頭顱後,又直奔女子身後的果樹人。

  剎那而過,這果樹人身體一頓,頭顱直接爆開,其上的果子一個個肉眼可見的乾癟,可直至死亡,依舊還在歡快的唱歌。

  這一幕,讓白小純心底更為發毛,好在木劍之力極大,此刻還在疾馳,直接撞在了一旁的牆壁上,巨響滔天,牆壁碎開,更有一個巨大的窟窿出現,可以看到大量的條紋飛舞,如一條條鬚子,似要重新編織。

  「衝出去!」杜凌菲急聲開口,身體一晃,直奔那缺口而去,可馮炎距離這缺口最近,他忍著心痛再次取出一枚黑色丹藥,直接炸在與他交手的青年身前,巨響迴盪,衝擊擴散時,他借力衝出,直奔缺口。

  呼的一聲就到了缺口旁,正要衝出,可馮炎忽然神色一變,只見兩頭巨大的石獅子,赫然從這缺口外衝了進來,揚天一吼,一頭殺向馮炎,一頭衝向白小純。

  這兩頭石獅子,赫然就是之前守護在大門外的石獅!

  「你們走不掉,靈溪宗……都該死!」與馮炎交手的青年,此刻笑聲迴盪,身體一晃,再次纏住馮炎。

  眼看那缺口正快速癒合,馮炎大吼一聲,雙手掐訣,立刻他的身體外竟出現了數個頭顱大小的火球,散發高溫,邊緣扭曲,向著四周轟轟爆開,形成火浪四散。

  那石獅子都被逼得後退了一些,至於落陳家族的青年,面色一變,還有兩個果樹人,被轟在身軀上,一個直接爆開。

  另一個則是在後退時,被衝來的杜凌菲一劍碎滅了身軀。

  轟轟之聲迴盪,這兩個果樹人的身體散出了大量綠色的液體,居然在它們的體內,分別露出了一個奄奄一息的身影,都是全身乾瘦,如被抽走了大半生機。

  其中一個昏迷,另一個則是勉強睜開了眼,在看到杜凌菲後,露出激動。

  「侯師兄!」杜凌菲驚呼,認出對方居然是侯雲飛,上前一把將侯雲飛扶起。

  「落陳家族叛變,快逃出去,向宗門傳信!!」侯雲飛虛弱,一把抓住杜凌菲的手臂,將體內最後一絲靈力灌入進去。

  杜凌菲全身靈氣猛地外漲,銀牙一咬,扶著侯雲飛驀然衝出,速度暴增,直奔缺口。

  白小純一眼看去,立刻認出此人居然是侯雲飛,他身體一晃,避開來臨的石獅,衝向缺口。

  此刻三人都在疾馳,杜凌菲距離缺口最近,馮炎與白小純在後,距離不遠,可明顯白小純的速度最快,甚至都要靠近了杜凌菲。

  馮炎面色蒼白,那火球之法對他來說消耗極大,此刻注意到白小純的速度後,他眼中冷芒一閃,右手翻轉時,再次出現了一枚黑色的丹藥。

  「杜師妹快走,將消息帶給宗門,我助你一臂之力!」他聲音傳出時,右手的黑色丹藥猛地一扔,位置正是杜凌菲與白小純之間的半空。

  轟的一聲,這丹藥驀然爆開,形成的衝擊力,推動杜凌菲的速度再次快了一些,她整個人一躍而起,砰的一聲撞在了缺口上,如融入水面般,一衝而出。

  可白小純這裡,卻被這衝擊阻擋,身體頓了一下,立刻被一頭石獅子攔住,白小純眼珠子都紅了。

  「馮炎!!」白小純低吼時,四周風聲呼嘯,那石獅子直接撲來,白小純正要閃躲,偏偏有三個果樹人也都在此時臨近,四頭傀儡聯手,在白小純無法閃躲中,直接轟擊到了他的身上。

  砰的一聲,白小純全身的防護之光,在閃動了幾下後,立刻碎滅,甚至連玉佩的青光,也都黯淡中碎開,雖然抵消了大半的外力,可那石獅子不凡,餘力一樣落在白小純的胸口上。

  巨大的衝擊力,使得白小純全身一震,身體被擊飛出去。

  「白師弟……」馮炎眼看這一幕,嘴角冷笑,可口中卻傳出痛心疾首的聲音,速度不減,剎那臨近缺口,小半個身子都融入到了缺口的平面內,眼看就要衝出去,可就在這時,那落陳家族的青年,忽然發出了一聲尖銳之音,身體竟瞬間碎開,化作無數沒有血的肉塊,直奔馮炎。

  在馮炎要衝出的剎那,這些血肉驀然臨近,將馮炎的身體直接纏繞,猛地一拽。

  馮炎怒吼,再次被拽離了缺口處,而此刻的缺口,已所剩不多。

  他焦急中狠狠一咬牙,竟咬破舌尖噴出鮮血,落在自己的飛劍上,使得飛劍眨眼赤紅,沒有斬向任何人,而是轟的一聲碎裂開來,化作無數碎刃,直奔自身而來。

  竟是以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使得無數碎刃從他身上穿透而過,在傷了自己的同時,也成功的將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血肉,直接斬斷!

  身體一鬆,馮炎全身無數傷口,血肉模糊,使得他眼前發暈,好在那些碎刃之前在他的操控下,避開了自己的要害,此刻咬牙,一晃衝向缺口。

  與此同時,白小純這裡,被那石獅子一巴掌轟在胸口,身體倒退,發出慘叫,可這慘叫剛剛傳出就戛然而止,白小純怔愣的眨了眨眼,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發現儘管衣衫破損,儘管那些皮衣也都碎裂了不少,可……自己卻沒感覺疼痛。

  他詫異的飛快檢查了一下,確定了……從自己出手到現在,看似凶險,可實際上……他全身上下連一個小傷口都沒有。

  那石獅子的一巴掌,他雖被拍飛,可竟沒什麼感覺。

  正驚喜時,他四周的果樹人追來,一拳打在了他的後背上,白小純身體向前一衝,發現依舊沒感覺後,仰天大笑。

  「原來我這麼強,他奶奶的,那我還怕個什麼啊。」白小純精神抖擻,此刻更是信心十足,展開速度,嗖的一聲,直奔缺口,速度之快,竟比方才要快上太多太多,眨眼就出現在了缺口處。

  此刻馮炎的半個身子已經伸了出去,白小純的速度太快,他根本就沒察覺,在他看來,白小純方才被數只傀儡轟擊,早就死了。

  眼看馮炎要走,白小純眼中露出一抹恨意,他右手猛地抬起,一把抓住馮炎露在外面的肩膀,狠狠一拽。

  「終於可以出來了!」此刻馮炎正在驚喜,可猛然間肩膀一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呼的一聲拽回缺口內。

  「不!!」馮炎怒吼,還沒等他看清自己是如何被拽回來的,先是儲物袋一鬆,隨後整個人被那股大力狠狠一甩,身體直接被甩出老遠。

  他此刻才看到,缺口處白小純的身影。

  「白小純!!」馮炎雙眼赤紅,可緊接著就被那兩頭石獅子直接圍住,轟鳴間,他的慘叫回蕩。

  「馮師兄!!」白小純發出痛心疾首的聲音,身體一晃,直接踏入缺口,在這缺口即將癒合的剎那,整個人鑽了出去。

  就在他鑽出的瞬間,這缺口直接收攏。

  出口處,已不是落塵家族的宅子內,而是在大門外,杜凌菲逃出後不敢停頓,在遠處叢林邊緣焦急的等待,不時看向四周,此刻看到白小純衝出,正要呼喚時,卻見白小純發出淒厲之音,眼睛通紅。

  「馮師兄!!你為了救我,不但把儲物袋給了我,居然還自己去阻擋那些傀儡,馮師兄!」

  「白小純,我們快走!」聽到白小純的話,杜凌菲心底悲傷,眼看缺口消失,白小純還在那裡悲憤欲絕,連忙喊道。

  白小純眼中帶著淚水,趕緊跑了過來,與杜凌菲一起扶著侯雲飛,直奔叢林。

  「馮師兄是個好人啊……」白小純哭喪著臉,還不時回頭。

  杜凌菲苦澀,她沒想到這一次的任務,居然凶險到了這種程度,想到之前若是聽從白小純的話,不來這落陳家族,或許馮炎就不會死。

  尤其是看到白小純那副悲哀的恨不能捶胸的樣子,她心底更難過,輕嘆一聲。

  「白師弟,我們得儘快逃走,落陳家族叛變,他們不會讓我們把消息傳回宗門的,我方才也嘗試了,這裡已被隔絕了一切波動……傳音玉簡,已不能用了。」杜凌菲看向白小純,澀聲說道。

  白小純身體一震,立刻意識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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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落陳叛變

  與此同時,落陳家族所在的宅子地底,赫然存在了一處龐大的地宮,此地有一處血湖,血湖內有無數骸骨浸泡。

  四周有陣法光芒閃耀,無數落陳家族的族人,正一個個跪在四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密密麻麻,每一個族人跪的地方,都是這陣法的一個節點。

  他們每個人都沉默,右手劃開,鮮血落下,融入身邊的節點內,彙集全族所有族人的鮮血,凝聚在中心的血湖內。

  湖水中心,有一個老者盤膝打坐,這老者白髮蒼蒼,可卻不怒自威,此刻打坐時每一次呼吸,血湖都在沸騰。

  就在這時,老者的雙眼猛地睜開,其內露出一抹血光。

  「怎麼回事!」他陰冷的聲音在這地宮內迴盪。

  距離他最近的一圈族人裡,有一個青年低聲開口。

  「老祖,靈溪宗有三個外門弟子到來,他們來的太突然,晚輩措手不及,擔心影響我族大事,以我在外的傀儡之體,本打算用陣法配合其他傀儡將三人擊殺,可惜……晚輩無能,只擊殺了一人,讓其他兩人逃走,至於之前被擒的那位弟子,也被……救走了。」這青年正是白小純三人所看到的那位與他們廝殺之人。

  他心底也鬱悶,靈溪宗弟子失聯,一般至少需要半年時間才會被確定失蹤,也只有那個時候,才會安排弟子去探查,這樣的話,到了落星山脈,往往需要九個月左右。

  可如今只過去了四個月,居然有靈溪宗弟子到來,別說是他,整個落陳家族都沒想到,畢竟只是一個外門弟子,且他們家族之前也沒露出什麼徵兆,按照道理來說,是不可能這麼快的。

  至於那侯雲飛,如果不是查出了他們落陳家族的祕密,他們也不願將其擒住,原本按照他們的計劃,只需半年就可完成,一旦完成,從此家族就可海闊天高,擺脫靈溪宗的掌控!

  可如今還差一個月……

  「兩個外門弟子……哼,老夫已開啟陣法,封印四方,你安排人去將他們儘快擊殺,只要再過一個月……一切就足矣!」老者淡淡開口,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重新閉上了眼。

  青年深吸口氣,低頭稱是。

  不多時,有七道身影,從落陳家族的宅子內驀然走出,當首者正是那位青年,此刻真身修為顯露,竟是凝氣八層的樣子。

  其他六人,最弱的也都是凝氣六層,還有兩人是凝氣七層。

  「他們逃不了多遠,追!」七人身體一晃,一個個目中露出殺意,直奔叢林。

  叢林內,白小純與杜凌菲扶著昏迷的侯雲飛,向前疾馳而去,他也嘗試取出了飛行舟船,只是此地的陣法不但隔絕了信息的傳送,甚至連舟船都無法運轉。

  這一幕讓白小純與杜凌菲,面色更為難看。

  一路沉默,二人扶著侯雲飛咬牙奔馳。

  白小純面色蒼白,他此刻的危機感已到了極致,全身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不說,甚至彷彿都在傳遞給他一個強烈的訴求,在告訴他,一定要快逃!

  稍微慢一點,就會死在這裡!

  這種死亡的危機,比馮炎帶給他的還要強烈無數倍,畢竟馮炎就算要對他出手,也是有顧忌的,需要暗中坑殺。

  而他只要警惕,雖避不開全部,可卻能避開大半,甚至能找到機會去反擊。

  可眼下……白小純一想到自己等人掌握的消息,就心在顫抖,額頭不斷流下冷汗,這種關乎一個修真家族叛亂的消息,別說是落陳家族了,就算是白小純這裡,也都會毫不猶豫的去擊殺。

  對方必定是不惜代價,也要將自己等人徹底滅口。

  不會是暗中出手,而是如雷霆一樣直接滅殺。

  甚至不可能給他們時間逃得太遠,說不定如今落陳家族的族人,就在後方追擊而來。

  「該死的執法堂,這任務……這任務根本就不是外門弟子能接的!!」一想到落陳家族還有築基老祖存在,白小純更是哆嗦了。

  「築基啊……凝氣與築基強者比較,彷彿凡人與凝氣之間的差距……」白小純呼吸急促,眼睛都紅了。

  「我修行……是為了長生啊……」白小純欲哭無淚,看了眼侯雲飛,他總不能為了速度快一點,把侯雲飛扔下,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杜凌菲面色蒼白,她修為最弱,體內靈氣有些恢復不過來,此刻泛起陣陣苦澀,她知道這一次必定九死一生,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十死無生,若是馮炎在的話還好,畢竟以其凝氣七層的修為,只要對方的築基老祖沒出現,或許還有一拼之力。

  可如今馮炎死亡,她自己這裡只是凝氣五層,始終無法突破,而白小純……對於怕死的他,杜凌菲沒有任何指望。

  「想不到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就要死在這裡。」杜凌菲慘笑,可卻銀牙一咬,不到最後,她絕不會放棄生機,此刻一拍儲物袋,取出丹藥吞下,看了看面色蒼白哆嗦的白小純,杜凌菲輕嘆,這個時候,她對白小純也都沒有什麼輕蔑了,拿出一個丹瓶扔給白小純。

  「白師弟,注意體內靈氣要隨時補充。」

  白小純一愣,接過藥瓶,沉默中打開,吞下一粒,似想起了什麼,從馮炎的儲物袋內取出了兩個丹瓶。

  「馮師兄這裡也有丹藥。」他說著,分給了杜凌菲一半。

  杜凌菲默默接過,二人速度不變,再次疾馳,漸漸的,來到了當初發現侯雲飛玉簡的地方,看著那顆大樹,杜凌菲心底長嘆一聲。

  可此刻後悔沒用,二人扶著侯雲飛再次飛奔,漸漸的杜凌菲的速度越來越慢,白小純著急,一把拉著杜凌菲的手臂,帶著她與侯雲飛狂奔。

  杜凌菲早就發現白小純這裡速度始終飛快,此刻被他抓住手臂,她下意識的就要掙扎,可看到白小純蒼白的面孔以及目中露出的恐懼,她心底一嘆,任由白小純抓著自己的手臂,一同衝出。

  就在這時,侯雲飛身體一抖,慢慢睜開了眼,目中露出疲憊。

  「白師弟,不想數年一別,你我竟是在這裡相遇。」侯雲飛苦笑,看著扶著自己的白小純與杜凌菲。

  杜凌菲一看侯雲飛甦醒,連忙拿出丹藥遞了過去。

  「侯師兄……」白小純望著侯雲飛,也嘆了口氣。

  「我們還是有希望的,那落陳家族為了一己私利肆戮凡俗,取骨換血,而那位築基老祖,要主持逆血大法,不可能親自追來,而且整個落陳家族如今都在陣法內,所以……追來的人不會太多!」

  「此地雖無法向宗門傳出信息,可只要逃出一定的範圍後,必定可以!」

  「而這種大事,一個修真家族的叛亂,只要宗門知曉,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侯雲飛笑了笑,從杜凌菲那裡拿過丹藥,吞下後目中精芒一閃,不再在讓白小純扶著,而是咬牙與二人一起飛奔。

  如此一來,三人速度更快了一些,漸漸已看到了落星山脈的邊緣,不多時,三人一衝而出,杜凌菲立刻拿出玉簡試圖聯繫宗門,可面色卻更為蒼白,苦澀的搖了搖頭。

  「還是不行……」

  白小純心底咯噔一聲,侯雲飛沉默。

  三人沒有說話,紛紛悶頭繼續前行,可就在這時,突然的,他們的身後有呼嘯聲瞬間傳來,在三人面色變化的剎那,七道身影,在嗖嗖之聲中,於叢林的另一個方向,驀然衝出。

  當首者,正是那位凝氣八層的青年,他一眼就看到了白小純三人,目中殺機一閃。

  「我之前就說過,你們……逃不掉!記住,殺你們的人,叫陳越!」

  「殺了他們!」落陳家族的眾人,各自取出法器,一個個目中露出寒芒,驀然衝來。

  白小純三人面色大變,一個個咬牙速度再增。

  陳越冷笑,大袖一甩,立刻一個紫色的骷髏頭出現,迎風見長,化作半丈大小,發出森森笑聲,直奔白小純三人,速度之快,瞬間臨近後,在陳越遙遙一指之下,居然自行的崩潰爆開。

  轟的一聲,形成了一股衝擊,直接將三人分開,使得杜凌菲與侯雲飛身體猛地被阻擋停頓下來,立刻就被落陳家族的族人追上圍繞。

  而白小純速度本就極快,之前要帶著杜、侯二人,此刻散開後,他沒有想太多,速度自然而然的全力展開,風聲呼嘯,竟一下子暴增一大截,落陳家族的族人還沒等將其圍住,他就剎那衝了出去,此刻已跑出了數十丈外,且看起來,似乎速度還在增加。

  他的速度這麼一暴增,無論是那位凝氣八層的陳越還是其他落陳家族的族人,都愣了一下。

  「跑得倒快,先殺了這兩位,再去追此人!」陳越淡淡開口,揮手時,殺意滔天,直奔杜、侯二人。

  轟鳴間,杜凌菲噴出鮮血,勉強支撐,全身上下血跡斑斑,被數人圍住,她心知必死無疑,此刻遙望白小純遠去的背影,她慘笑起來。

  白小純怕死,此事她早就知道,雖然心中難免複雜,可更多的,則是苦澀與絕望。

  「白師弟,希望你能逃出去……」杜凌菲掐訣間,飛劍呼嘯而去,憑著舉重若輕的速度,與身邊眾人再次對抗,鮮血又一次噴出,身體已搖搖欲墜。

  侯雲飛也慘笑,眼中露出精芒,他低吼一聲,哪怕此刻靈氣近乎枯竭,可依舊不準備放棄,甚至他咬牙之下,準備即便是死,也要爭取拉著對方几個人一起同歸於盡,為白小純那裡,爭取更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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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勇氣!

  白小純面色蒼白,心底顫抖,那種全身上下無處不傳來的危機感,讓他整個人已是驚魂不定,那種隨時會死的感覺,更是讓他不斷地哆嗦。

  他從來沒這麼害怕過,無論是在村子裡點香聽到雷聲,還是在宗門內被李青候帶去萬蛇谷,又或者是這一路上看到的各種強悍的生物。

  那些時候,他雖緊張,可卻知道自己……不會死!

  但如今,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真的會死!!

  此刻飛奔中,他忽然察覺身邊沒人了,愣了一下後立刻回頭,一眼就看到遠處數百丈外,被落陳家族七個人圍攻的杜凌菲與侯雲飛。

  也看到了杜凌菲噴出的鮮血,換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杜凌菲與侯雲飛,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隨時會被斬殺身亡,形神俱滅。

  白小純身體猛地一頓,站在那裡,望著這一幕,他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他的雙眼漸漸血絲瀰漫,他可以強烈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自己的靈魂,都在向自身吶喊,讓自己展開全力逃遁。

  甚至白小純也有一定的自信,憑著自己的速度,有杜凌菲與侯雲飛這麼去阻擋,他有很大的可能……逃出昇天!

  一旦逃出,就可以活命,就可以繼續修行,可以去追求他的理想,去長生不死,而且宗門非但不會去責罰他,反而會給出獎勵。

  可……如果就這麼的逃走,如果眼看著杜凌菲與侯雲飛死亡,白小純他會內疚一輩子,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此刻好似被分裂成了兩個意識,一個在告訴他趕緊逃走,否則會死,另一個則是告訴他,如果扔下同門逃走,他白小純這輩子心都不安!

  白小純呼吸急促,發出陣陣沒有含義的低吼,他的額頭青筋鼓起,他的身體抖的如同一個篩子,他此刻沒有想太多,也無法去思考什麼後果,他狠狠地握住拳頭,他只知道一點……

  「我白小純雖怕死,可我……不能就這麼走了!」白小純猛地一錘胸口,眼中徹底被血絲瀰漫,揚天發出一聲如雷霆的嘶吼,整個人猛地衝出,直奔……杜凌菲與侯雲飛所在的地方,衝去!

  他速度太快,竟掀起了陣陣風聲呼嘯,傳遍四方,侯雲飛身體一顫,他看到了白小純,神色內分不清是什麼色彩,似錯愕,似欣慰,他忽然笑了起來,目中露出果斷,竟不再防護,而是施展全力,向著落陳家族的族人衝去。

  同樣在這一瞬,此刻被一劍險些穿透了身體,被劃開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的杜凌菲,也都聽到,抬頭時,她看到了雙眼赤紅,發狂般衝回來的白小純。

  杜凌菲整個人如被天雷轟擊,她怔在那裡,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情緒,有感動,有激動,也有震撼。

  她知道白小純怕死,可此刻當她看到白小純衝來時,看著對方赤紅的雙眼,顫抖的身體,她無法想像對方需要多麼大的勇氣,才可以……不再逃走,選擇歸來。

  「快走啊,你這個笨蛋,快走,不要來送死!!」杜凌菲流著眼淚,向著白小純大聲喊道,沒有注意身後一個落陳家族凝氣六層的弟子,一掌落下。

  轟的一聲,杜凌菲鮮血噴出,眼前都有些模糊了,身體被拋起,不遠處一把飛劍,此刻在另一位落陳家族族人的操控下,直奔杜凌菲的頭部呼嘯而來。

  白小純眼看這一幕,他發出一聲更為強烈的大吼,身體的速度竟在這本就極致中,再次爆發,轟的一聲,似身體都被拉扯,直接劃破長空,居然整個人一躍而去,以巨大的衝擊力,帶動瘦小的身體,形成了一道長虹,瞬間臨近,在那把飛劍要靠近杜凌菲的剎那,他出現在了杜凌菲的身邊,一把將其抱住,轉了一個圈後,右手握拳,向著那飛劍一拳轟去。

  轟的一聲,飛劍顫抖,竟被白小純這一拳直接打得飛起。

  這一幕,讓落陳家族的眾人大吃一驚,陳越雙眼一閃,露出一抹吃驚,但很快目中殺意冰寒。

  「好一個深藏不露的傢伙,在冥陣時,我就應該注意你了,你等不要理會其他二人,殺了他!」他話語一出,四周的落陳家族的族人,一個個目中殺意瀰漫,瞬間衝向白小純。

  在白小純懷中的杜凌菲,此刻整個人呆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已被白小純放在了一旁,他身體一晃,直奔落陳家族來臨的族人而去。

  白小純的雙眼血一樣的紅,他此刻早就忘記了死亡,忘記了一切,他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救下侯雲飛,救下杜凌菲,殺了面前這所有人。

  他的速度之快,瞬間就與落陳家族一個凝氣六層的族人靠近,這凝氣六層的族人掐訣間,一個小錐散出光芒,直奔白小純狠狠砸來。

  「滾!」白小純大吼,右手猛地抬起,向前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呼的一聲,那小錘子猛地顫抖,在與白小純的手掌碰觸時,光芒立刻碎滅,竟被一巴掌打飛。

  那凝氣六層的族人看到這一幕倒吸口氣,神色露出駭然,正要後退時,白小純右手猛地掐訣一指,立刻他的木劍剎那飛出,如一道閃電,直接出現在了這凝氣六層族人的面前,在他無法閃躲,甚至來不及反應的瞬息,從他的眉心驀然刺去。

  一聲淒厲的慘叫傳出,木劍直接穿透,帶起一片鮮血時,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彎,直奔另一個人。

  與此同時,一個凝氣七層的族人身影一閃,掐訣間四周出現大量霧氣,形成一個巨大的霧人將其身體籠罩後,直接靠近了白小純,正要偷襲時,白小純身體顫抖,可左手卻猛地伸出,他的拇指與食指,黑芒一閃,竟無視這霧氣的防護,一把穿透霧氣,直接伸了進去。

  碎候鎖!

  咔嚓一聲,這位凝氣七層的族人,身體外的霧氣消散,他睜大了眼,看著面前抓著自己脖子的手臂,他的脖子,在這一瞬,直接斷開。

  這一切太快,從白小純衝來,直至現在,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落陳家族的兩位族人,就被他電光火石間,瞬間擊殺!

  這一幕,讓一旁後退到了杜凌菲身邊的侯雲飛,倒吸口氣,眼睛睜大,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撼。

  杜凌菲已徹徹底底的呆住了,她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記憶力截然不同的白小純,她的呼吸急促起來,難以置信這就是怕死的白小純。

  就在這時,其他幾個落陳家族的族人,終於殺來,這幾人全部心驚,此刻都拿出了最強的殺手鐗,呼嘯間一把飛劍,一顆珠子,還有一個小鼎,直奔白小純砸來。

  赫然是三人聯手!

  這三人兩個凝氣六層,一個凝氣七層,此刻出手時極為狠辣,不惜一切代價,趁著白小純無法閃躲,驀然擊殺。

  白小純眼中露出血芒,在這三人臨近,在他們的法器來臨的瞬間,他整個人猛地縮成了一個球,背後那口一路上在杜凌菲看來可笑的大黑鍋,此刻將白小純的身體籠罩在內。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猛地傳出,那個凝氣七層族人的法器小鼎,直接砸在了大黑鍋上,這鍋大黑鍋顫抖,出現了無數的裂縫,可卻沒有崩潰,阻擋了小鼎。

  緊接著,那顆珠子驀然臨近,再次砸去,轟鳴中,大黑鍋無法支撐,直接爆開,化作無數黑色的碎片,向著四周倒卷時,白小純的身影從其內一衝而出,竟直接撞向那凝氣七層的族人。

  這凝氣七層的族人是個中年男子,此刻面色大變,想要後退可卻晚了,白小純速度太快,整個人轟鳴而來,竟全部撞在了這中年男子身上。

  任憑這中年男子全身上下的防護之寶,也都無法阻擋,全部崩潰,咔咔的骨碎之聲傳出時,白小純一把抓住中年男子的身體,用自己的頭,狠狠地再次撞擊。

  轟轟轟。

  「不!!」這中年男子鮮血噴出,目中露出絕望,無法掙脫。

  此刻旁邊的那兩個凝氣六層的族人,都被這一幕嚇到了,其中一人顫抖中操控飛劍,呼嘯間直奔白小純。

  白小純紅著眼,根本就不去理會那飛劍,再次撞擊。

  直至飛劍臨近,一劍刺在他的身上,可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這一劍竟無法刺入,連皮都沒破,就被直接彈開。

  與此同時,白小純大吼一聲,狠狠撞擊之下,被他抓著的中年男子,發出淒厲的慘叫,直接氣絕身亡。

  靠近白小純的那兩個凝氣六層的族人,此刻看著披頭散髮,紅著眼如凶獸一般的白小純,頭皮發麻,在白小純看向他們二人時,這二人沒有任何遲疑,驀然後退。

  不遠處的陳越,更是被這一幕震撼,腦海轟鳴滔天,無法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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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道義在心!

  眼看那兩個凝氣六層的族人要逃走,白小純掐訣一指,小木劍呼嘯間,立刻從身邊一個凝氣六層的族人脖子上剎那飛過。

  直至死亡,這凝氣六層的族人目中,都帶著前所未有的駭然與恐懼。

  他們本應該是追殺者,可如今……卻反了過來,成為了被擊殺者!

  短短的時間,白小純連殺四人!

  那方才聯手圍攻白小純的最後一個凝氣六層族人,此刻面色慘白,拼了全力倒退,心臟砰砰跳動,身體都在顫抖,他無法想像,眼前這個瘦小的,白白淨淨的靈溪宗弟子,居然……如此恐怖。

  白小純眼中露出凶芒,正要追擊,可就在這時,忽然內心升起危機感。

  與此同時,杜凌菲焦急的聲音,也在這一刻傳來。

  「小心!」

  白小純身體驀然後退,就在他退後的剎那,一個一丈大小,紫色的骷髏頭,速度極快,瞬息出現在他方才所在的地方,驀然自爆。

  轟的一聲,這自爆之力掀起的衝擊,讓白小純全身一震,他的不死鐵皮,首次感受到了疼痛,嘴角溢出鮮血,身體不斷後退。

  出手的,正是那位凝氣八層的陳越。

  他面色難看,目中帶著凝重,救下了自己的族人後,身體一晃,直奔白小純而去,他的身後,那兩個凝氣六層的族人,此刻狠狠一咬牙,也都跟隨。

  三人直奔白小純。

  侯雲飛掙扎的想要去幫助,可他本就虛弱,之前拼殺時耗費了最後一絲靈氣,此刻嘴角溢出鮮血,無法出戰。

  杜凌菲也是重傷在身,此刻焦急中她看著白小純,內心對於自己之前對白小純的所有敵意、所有偏見,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小純面色蒼白,再次溢出鮮血,身體搖搖欲墜,速度也都慢了下來,陳越三人眼看如此,追擊更近。

  可就在三人靠近的剎那,白小純忽然眼中凶芒一閃,之前陳越的術法轟擊,他的不死鐵皮儘管無法全部阻擋,可也消散了大半之多,看似虛弱,嘴角還有鮮血,這一切都是他刻意裝出。

  此刻速度一下子暴增,不是倒退,而是以這種瞬間激增的速度,直接與陳越交錯而過,他的目標……赫然是那兩個凝氣六層的陳家族人。

  陳越面色一變,正要阻擋,呼嘯聲驀然迴旋,白小純的木劍直奔他這裡臨近,陳越掐訣一指,立刻身前出現骷髏頭,轟鳴間無法阻攔白小純。

  他眼中露出厲色,大袖一甩,立刻一個燈籠出現,直接化作一個火球,呼的一聲直奔白小純。

  與此同時,那兩個凝氣六層的弟子駭然,發出驚呼,急速後退,可白小純的身影已如閃電般,全面爆發,速度飛快,直接追上一人,右手抬起時拇指與食指黑芒閃耀,向著面前的陳家族人,狠狠一捏。

  碎候鎖!

  咔嚓一聲,這陳家弟子慘叫中,脖子被白小純生生捏斷後,白小純身後火球臨近,高溫擴散,他來不及閃躲,轟的一聲,這火球直接落在了他的身前。

  爆發時,有一片火海將白小純全身籠罩,這一幕讓杜凌菲與侯雲飛發出驚呼。

  「白小純!!」

  不遠處的那位凝氣六層的族人,神色露出驚喜,他眼看白小純被火焰吞噬,頓時大笑。

  可就在這時,火海內有一個身影,驀然衝出,速度飛快,一瞬就靠近了這大笑的陳家凝氣六層的族人面前,在此人睜大了眼,身體要後退時,被白小純一腳落下,把腦袋砸進了身體內,連慘叫都無法傳出,直接滅亡。

  做完這一切,白小純氣喘吁吁,他眼中血絲更多,全身上下多出皮膚出現燒傷,嘴角溢出鮮血,抬頭時,死死的盯著此地最後一個陳家族人……陳越!

  陳越被盯得心裡發毛,他修為凝氣八層,在整個家族裡也算是天驕之一,雖不如少族長,可在族內也頗受老祖欣賞,平日裡在落星山脈內與凶獸廝殺,經歷數次生死磨練,自身戰力不俗。

  對於靈溪宗的弟子,他是瞧不上的,雖然對方的身份地位比自己高,可他一向認為,那些宗門內的修士,都是圈養的花朵,雖一個個神通不凡,可生死相鬥時,絕不如自己。

  但眼下,他在白小純這裡,卻是感受到了恐懼,尤其是此刻白小純的目光,甚至比他在落星山脈內遇到的那些凶獸還要可怕。

  那目光內蘊含的凶殘,似要將他生生吞噬一樣,使得陳越心底不斷升起寒意。

  尤其是想到對方在短短的時間內,居然連殺六人,這種手段,讓他心神被強烈的撼動,更讓他覺得無法置信的,是他已然看出,對方的修為……居然只是凝氣六層大圓滿。

  「他的力氣太大,速度極快,此人修練了某種煉體之術,且修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才可以一擊殺人!」

  「尤其是他的防護,太可怕!」

  「他雖沒什麼術法,可他操控飛劍絕非尋常之輩,不但速度超乎想像,每一劍的力量更是驚人,而那木劍也非同小可,品階極高,所以才可以瞬殺凝氣六層!」

  「這種人物,必定是靈溪宗有名的天驕,可為何我之前從未聽過他的名字,白小純!」陳越心驚時,也升起了更強烈的戰意,他右手一揮,立刻身前出現了三個拳頭大小,玉石打造的骷髏頭。

  他的神色凝重,望著白小純。

  「我之前小看了你,現在不會了,就看看是你靈溪宗的術法厲害,還是我陳家的厲鬼殺道鋒利!」

  話語一出,陳越掐訣間,立刻他四周的三個骷髏頭,紛紛如活了一樣,發出低吼,不斷地龐大,竟每個都達到了一丈大小,直奔白小純而去。

  白小純呼吸急促,他此刻腦子裡是空白的,沒有任何思緒,早就忘記了死亡,有的只是要幹掉對方的衝動。

  眼看那些骷髏頭來臨,他右手猛地掐訣,向前一指,小木劍呼嘯而出,同時還有兩把飛劍,也剎那出現,竟是操控三把飛劍,化作大量劍光,隨著身體直接衝出。

  更有一片小盾在身體四周環繞,散出寶光。

  剎那間,白小純的飛劍就與那些骷髏頭碰到了一起,轟轟之聲迴盪時,他與陳越二人,都速度極快,激戰起來。

  陳越凝氣八層,修為比白小純深厚,可在力氣與防護上不如,二人交戰掀起巨響,竟一時之間不相伯仲!

  這一幕,讓杜凌菲心頭提了起來,她握緊了拳頭,指甲陷入肉中都不覺得痛。

  那在小比時可惡的白小純的身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此刻全身如鐵血一樣,與落陳家族陳越交戰的白小純!

  「我之前錯怪他了……這才是真正的白小純……」

  「他的確是怕死,可他能回頭與人拼死廝殺,他所需要的勇氣,是尋常之人的無數倍大……」杜凌菲望著白小純,她的目中慢慢多出了神釆。

  「他哪怕害怕死亡,可心中卻有堅持,有他的道義,不會因為害怕死亡而放棄夥伴……」

  不多時,聲響震耳欲聾,白小純的三把飛劍,此刻碎滅兩把,唯獨木劍還在,而那三個骷髏頭,此刻都黯淡無比,被傷了靈意,飛回陳越身邊。

  與此同時,白小純趁機殺來,陳越噴出鮮血,閃躲不及,被白小純的碎候鎖,直接按在了手臂上,咔嚓一聲,他的左手骨頭直接斷裂,雖然如此,可他口中卻飛出一把小劍,直接刺在了白小純的肩膀上,刺入一寸!

  不死鐵皮都難以阻擋,鮮血流下時,陳越立刻後退,可還沒等他退後多遠,白小純不顧傷勢,紅著眼,驀然追來,速度之快,掀起呼嘯。

  陳越面色難看,此刻危機中他狠狠一咬牙,掐訣一指眉心,身體立刻顫抖,全身氣血翻滾,他大吼一聲,猛地一拍額頭。

  「白小純,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換了其他時候,陳越早就不戰了,可如今關乎全族大事,他必須要擊殺白小純,此刻一口體內的生命之血噴出,瞬間被那三個骷髏頭貪婪的吞噬。

  「厲鬼猙殺!」陳越低吼,展開了祕法神通,他面前三個骷髏頭猛地雙眼露出幽光,竟直奔陳越而來,瘋狂的撕咬,眨眼間就把陳越的身體吞噬了不少的血肉,鑽入他的體內。

  這一幕詭異,看得杜凌菲與侯雲飛倒吸口氣,與此同時,陳越發出淒厲之吼,身體顫抖,表情猙獰,身體外出現大量黑氣,竟化作了一尊一丈多高的厲鬼!

  「死!」他聲音森然,右手抬起向著白小純狠狠一按。

  「是你死!」白小純低吼,雙手掐訣時一指半空,立刻他體內的靈氣如脫韁的野馬,驀然爆出,在半空中飛快的勾勒出了一個巨大的鼎!

  正是……

  紫氣化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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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少主陳恆!

  「紫氣化鼎!」侯雲飛與杜凌菲,同時驚呼,二人神色內都露出更強烈的震撼。

  尤其是杜凌菲,她已然掌握了舉重若輕,清楚的知曉這紫氣化鼎的難度,那是整個南岸,即便是紫鼎山也都沒有多少人能掌握的神通。

  轟鳴間,這巨大的鼎,直接與那厲鬼砸到了一起,地面都震動了一下,那厲鬼發出淒厲之音,身體瞬間崩潰,化作無數黑氣向著八方擴散,露出了其內奄奄一息的陳越。

  陳越鮮血噴出,身體轟的一聲落在了地上,他苦澀的望著那消散的大鼎,喃喃低語。

  「紫氣……化鼎……」說完,他掙扎的看了白小純一眼,身體不動了,氣絕身亡,他之前施展祕法,本就五癆七傷,此刻被紫氣化鼎破了神通,就連飼養的厲鬼都碎滅,他又豈能繼續活下去。

  直至死亡,他都睜著眼,望著白小純。

  白小純眼看陳越死亡,身體一下子鬆弛了,體內靈氣消耗太多,以至於頭都暈了,彷彿洩了氣的球,站在那裡瑟瑟發抖,身體搖搖欲墜,他的面色慘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擊殺了所有人。

  回想方才的一幕幕,白小純只覺得口中一甜,鮮血再次溢出。

  「我流血了……我……我差點就被幹掉了!!」白小純覺得全身上下都痛,尤其是肩膀更是抬起時劇痛難忍,皮膚很多地方都被燒焦,那種絲絲咧咧的疼痛,讓白小純想起之前的戰鬥,後怕的哆嗦了。

  「我……我怎麼就回來了……剛才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小命就丟了……我白小純穩妥了小半輩子,這次怎麼就衝動了呢……」白小純正後怕的有些後悔時,忽然的一個具備驚人彈性,凹凸有致,甚至帶著處子幽香的嬌軀撲了過來,直接到了他的懷裡,正是杜凌菲。

  白小純一愣,立刻表情肅然,一把抱住杜凌菲,淡淡開口。

  「杜師姐不怕,有我白小純在,任何人也休想傷害你一絲一毫!」說著,他的手不知覺的摸到了翹起的地方……

  「謝謝你,謝謝你……」杜凌菲激動,眼淚流下,等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居然在白小純的懷中,也察覺到了身後多了一隻亂摸的手,臉頓時紅了,趕緊退後幾步,嗔怒的看向白小純。

  白小純乾咳一聲,心中頗有回味,暗道這杜凌菲不愧是南岸五大美人之一,單單這身材,就足以傲視天下了。

  此刻侯雲飛神色古怪,乾咳一聲,笑著看向白小純。

  「白師弟,以後有的是時間去回味,落陳家族一定還會出動下一批追殺者,這一次,估計將是除了築基老祖外的最強者,我們要抓緊時間逃走。」

  白小純一聽此話,頓時心顫,方才這些人,他拼了一切才勝出,一想到對方還會出動更多個如陳越般的強者,白小純哆嗦了,面色慘白,四下亂看後,縮著脖子趕緊點頭。

  「對對對,快走,我們趕緊逃!」他說著,立刻就向前跑去,這一幕怕死的樣子,與方才的鐵血,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可杜凌菲卻不覺得厭惡,反倒覺得可愛,於是也跟了過去,看向白小純時,想起對方救下自己以及方才鐵戰的一幕幕,目中神釆更多。

  侯雲飛搖頭,將落陳家族的族人身上的儲物袋都拿走,追上白小純,遞給了他。

  「白師弟,這些是你的戰利品。」

  白小純也沒細看,扔到了懷裡,此刻他控制不住的哆嗦,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命。

  落星山脈內,落陳家族地下的地宮中,在白小純擊殺了第一個落陳家族的族人時,血湖四周的陣法節點上,有一個節點轟的一聲,直接碎裂,裡面的血液也都乾枯。

  這一幕,讓四周的落陳家族族人,紛紛一愣,猛地看去時,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緊接著第二個節點、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在那不斷地轟鳴中,陸續的碎裂開來。

  這一幕,立刻讓落陳家族的族人全部吃驚,一個個面色大變的同時,血湖內的落陳家族老祖,也都緩緩睜開了眼。

  就在他睜開眼的瞬息,又一聲轟鳴,從之前陳越所在的節點上,驀然傳出。

  「陳越……居然也都被斬殺!」

  「都死了,出去七個人,竟都死了!」

  「這怎麼可能,他們七人只是去追殺兩個外門弟子而已,莫非靈溪宗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派來了築基修士!」四周的落陳家族族人,一個個再也無法忍住,全部譁然起來,甚至不少人都露出恐懼。

  「聒噪!」就在他們驚呼時,一個蒼老冰冷的聲音,從血湖內的老者口中傳出,如一聲天雷炸開,直接回蕩在此地所有族人的心神內,使得眾人身體一顫,一個個收聲,忐忑的看向自家的老祖。

  「逆天改命,驅除血脈中的印記,本就是我族千年內才有的一次機會,既已決定,就不要胡思亂想,若有築基修士踏入老夫陣法內,老夫會第一時間察覺,如今……還沒有築基修士到來,更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你們慌什麼。」老者緩緩開口,他的面色也很是難看,若非是此刻他主持這重要的陣法,無法親自外出,必定會自己出去滅殺白小純等人。

  而一旦他外出,擺脫靈溪宗掌控的家族逆血陣法,就會功虧一簣,甚至反噬之下,他或許還可勉強活下去,但所有族人,會瞬間血液逆轉而亡。

  「能將陳越等人擊殺,不一定需要築基修士,這兩個外門弟子身上,要麼就是有人隱藏修為,要麼就是具備重寶!」

  「即便是隱藏修為,最多也就是凝氣八層而已,至於重寶……威力越大,凝氣修士施展就限制越多。」

  「恆兒!」老者目中精芒一閃,右手抬起一拍身邊的血湖,立刻湖水強烈翻滾,竟從湖水內,慢慢升起一個穿著血袍的青年。

  這青年俊美非凡,稜角分明,此刻雙眼猛地睜開,露出一抹血光,使得整個人在這一瞬,氣勢驟然升起,竟在他的四周,出現了九個血色的模糊厲鬼,向著四方發出無聲的猙獰嘶吼。

  四周的落陳家族族人,一個個在看到這青年時,全部精神振奮,齊齊低頭拜見。

  「恆兒,你身為我落陳家族的少主,更是家族內除老夫外的最強者,修為凝氣九層……足以勝任此任務,你帶九人一同前去,務必……將靈溪宗那三個外門弟子,全部擊殺!」老者望著青年時,目中露出少見的慈祥與欣賞,語氣也都柔和了一些。

  「他們若不死,我不會回來。」青年目光冰冷,聞言點了點頭,身體一躍飛起,四周的九個血色虛影在他的腳下形成了血霧,使得他騰雲駕霧,飛出血湖,飄浮在了半空,點了九個家族族人後,十人驀然離去。

  很快的,落陳家族的宅子內,十道身影呼嘯而出,在那叫做陳恆的青年揮手間,每個人的腳下都出現了血霧,竟帶著眾人,全部飛行。

  速度之快,遠非在大地奔馳可比,眨眼間就循著陳越等人死亡的地方,按照家族血脈指引,呼嘯遠去。

  這十人,除了陳恆是凝氣九層外,其他等人最弱的也都是凝氣七層,其中更有五人與陳越一樣,都是凝氣八層。

  這種陣容,已是落陳家族此刻能出動的最強之力。

  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陳恆十人呼嘯中衝出了落星山脈的叢林,出現時,已在了陳越七人死亡的地方。

  看著觸目驚心的屍體,除陳恆外其他眾人都神色一變。

  陳恆神色冰冷,望著地面上一具具屍體,尤其是看著那幾個被捏斷了脖子的族人,目中露出一抹幽芒。

  「煉體之修!」

  他身體一晃,出現在了陳越的屍體旁,低頭看了幾息,若有所思,右手突然抬起,向著地面一按,雙目閉合,很快他雙眼驀然睜開。

  「有意思,竟是紫氣化鼎的殘餘波動……」

  「這是一個法體同修之人,強悍的肉身之力,驚人的術法之威,難怪能斬殺陳越等人。」

  「此人應該是靈溪宗的天驕之一,上官天佑?還是呂天磊?」陳恆眼中出現凶殘之芒,在那光芒的深處,則是濃濃的戰意。

  「你等各自選擇一個方向尋找,但有所察,立刻發出信號!」陳恆起身聲音冰寒,身邊九人一個個低頭稱是,各自散開,全力尋找。

  「陣法範圍極大,沒有半個月的時間走不出去,而你們……逃不掉!」陳恆冷哼,也選擇了一個方向,驀然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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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相依為命

  此刻已是第二天黃昏,白小純三人飛奔疾馳,不時拿出傳信玉簡嘗試,可始終無法聯繫宗門,儘管心急,可卻沒有辦法。

  好在丹藥足夠,落陳家族被白小純擊殺的七人儲物袋內,也有一些,雖然不如靈溪宗,可在如今這個時候,總比沒有好。

  在丹藥的維持下,杜凌菲與侯雲飛打起精神,壓下傷勢,與白小純一起在夜色中前行。

  一路上白小純膽顫心驚,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出一頭冷汗,心神始終繃著,雙眼血絲更多,尤其是身體上絲絲咧咧的疼痛,更是讓他不時的齜牙咧嘴。

  這疼痛不是不可忍,與他修行不死長生功時比較,遠遠不如,只是不死長生功的痛是為了修行,可如今,他看著自己身上很多地方血肉模糊,他擔心傷勢惡化,會危及生命,不由得愁眉苦臉。

  若是換了往常,杜凌菲一定輕蔑不屑,越發看不起白小純,可眼下她態度完全逆轉,目中露出柔和,在白小純身邊不斷的安慰。

  「沒事的,白師弟不怕,這點傷看起來嚴重,可實際上不會傷害性命的。」

  「你別動,我給你擦一些藥膏……」

  看著白小純齜牙咧嘴的樣子,哪怕在這危機中,杜凌菲也都掩口輕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思緒。

  她知道白小純怕死,可越是知道這一點,她就越是被白小純之前的迴歸撼動心神,她覺得眼前這個白小純身上,有一種遠超旁人的勇氣。

  這種勇氣,凝聚出了一個鐵血的身影,在她的心裡難以忘記。

  在杜凌菲的安慰下,白小純心底也忍不住得意起來,暗道自己這一次拼命,似乎還不錯的樣子,這杜凌菲小美人,居然對自己這麼溫柔。

  侯雲飛看著這一幕,目中也有笑意,在這逃遁中,他們難得的擁有了一絲溫暖,尤其是這種相依為命,更是讓三人對彼此,關係更深。

  「若我們能回到宗門,白師弟、杜師妹,此恩,一生不忘!」侯雲飛凝重的說道。

  「若能回到宗門……」杜凌菲目中露出憧憬,可很快輕嘆一聲,望了白小純一眼,心底苦澀,她明白,自己三人此番能活著回去的可能……真的是微乎其微。

  白小純也沉默了。

  時間流逝,一晃兩天過去,三人幾乎沒有任何休息,全力疾馳,途中多次拿出傳信玉簡嘗試,始終失敗。

  侯雲飛的傷勢加重了,杜凌菲也是面色漸漸蒼白,疲憊加上傷情,使得二人心神憔悴。

  「可惜我們無法躲藏,要儘快傳信給宗門,那落陳家族的儀式按照我的估算,就快完成了,一旦完成……那位築基老祖就會親自出現,我們躲得再嚴密,也都必死無疑。」侯雲飛輕嘆,向著白小純與杜凌菲說道。

  就在這時,白小純忽然神色一變,拉著杜凌菲與侯雲飛,直奔一旁山坳,猛地蹲下。

  侯、杜二人面色變化,立刻收聲。

  沒過多久,忽然的,天空上有一道長虹呼嘯而過,那長虹是一片血霧,霧氣內有一個凝氣八層的落陳家族的族人,正低頭四下打量,因白小純之前躲避得及時,這落陳家族的族人沒有在此地停留太久,遠遠離去。

  白小純心臟怦怦跳動,看著對方遠去的身影,目中血絲更多,可他明白自己不能出手,除非可以瞬殺此人,不然的話,怕是用不了多久,更多的落陳家族的族人就會出現。

  「他們追上來了……」杜凌菲心底輕嘆,看著白小純,猶豫了一下,正要說些什麼時,卻被白小純一把拉住,向前疾馳。

  一路三人越發沉默,四周的天地彷彿都壓抑起來,讓人心底升起強烈的不安,似乎死亡的陰影,越來越大,要將三人壓垮。

  「我們還有希望!」侯雲飛忽然說道。

  「那落陳家族的老祖身為築基修士,雖強大遠超我等,但他的陣法,不可能無邊無際,我侯家老祖也是築基修士,我曾有幸看到他老人家佈置過一個陣法,可覆蓋方圓萬里,這還需要提前去烙印一些節點才可。」

  「侯師兄的意思,是說哪怕這落陳家族的老祖再提前準備,就算超過萬里也不會太多!」杜凌菲目中露出光芒,立刻說道。

  「沒錯,所以我們距離落陳家族越遠,使用傳信玉簡聯繫宗門的機會就越大,只要把消息傳回了宗門,我們就得救了!」侯雲飛堅定的說道。

  「萬里範圍,按照我們的速度,差不多還需要八九天……」白小純喃喃,咬著牙,繼續前行。

  一路上他們躲躲藏藏,一連遇到了數次落陳家族族人的身影,每一次都在白小純對危機特殊的敏銳中避開。

  可這種精神的高度集中,再加上不停歇的飛奔,又拉著杜、侯二人,他的疲憊感越來越強,面色也慢慢蒼白起來。

  而侯雲飛與杜凌菲的傷勢,也越來越嚴重,速度逐漸緩慢,到了最後,幾乎是白小純一個人拉著他們兩個在前行

  這一次白小純更謹慎小心,他性格穩妥,心細如髮,又對危險有敏銳,在他的警惕中,這一次一連熬過了三天。

  這三天,三人躲躲藏藏,白小純疲憊不堪,神色憔悴,在進入一處山谷時,沒走出幾步,白小純心神忽然一跳,立刻帶著杜、侯躲在一處大石後,可卻慢了一下,有呼嘯之音瞬間從天空傳來,白小純猛地一推二人,身體急速後退。

  轟的一聲,一道白光剎那從半空落下,直接轟在了這塊石頭上,大石崩潰四散,侯雲飛噴出鮮血,杜凌菲也嘴角鮮血溢出,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從天空上傳來。

  「原來你們躲在這裡!」

  只見一個凝氣七層的弟子,站在血霧上,左手拿著一片鏡子,此刻右手一拍儲物袋,手中出現了一枚玉簡,正要傳信。

  「不能讓他傳信!」侯雲飛焦急,杜凌菲面色蒼白,正要勉強施展飛劍。

  就在這時,後退的白小純面色蒼白,身體顫抖,眼珠子紅了,狠狠的一咬牙,身體在後退時猛地一踏,他的右腿哆嗦,全部氣血凝聚,轟的一聲,他身後的地面直接碎裂,他的身體拔地而起,整個人飛躍,速度之快,化作一道長虹。

  在那落陳家族的族人要傳信的瞬間,白小純已呼的一聲,直接衝到了此人的面前,這落陳家族的族人面色一變,來不及傳信,立刻後退,掐訣間左手拿著的鏡子突然光芒一閃,數道白光飛出,衝向白小純。

  白小純雙目露出凶芒,竟沒有絲毫閃躲,任由那幾道白光轟在了身上,身體一個前衝,在那落陳家族族人駭然的瞬間,到了他的近前,右手雙指黑芒一閃,直接卡住了他的脖子,狠狠一捏。

  碎候鎖!

  咔嚓一聲,這凝氣七層的族人睜大了眼,口中鮮血噴出,氣絕身亡,直至死亡,他也沒來得及傳信。

  白小純此刻嘴角也溢出鮮血,一把搶過對方的儲物袋,回到了杜凌菲身邊時,他身體一晃,險些摔倒,咬了一下舌頭,強打精神。

  「走!」他一把拉向杜凌菲與侯雲飛。

  「放開我!」侯雲飛忽然開口。

  「你們兩個走,這樣你們的速度會快上不少。」侯雲飛望著白小純與杜凌菲,果斷開口。

  「白師弟,你自己……」杜凌菲深深地望著白小純,侯雲飛的這句話,在數日前她就想說了,此刻正要開口。

  「閉嘴!我這麼怕死的人都拼命了,你們不能讓我白白拼命,要走一起走!」白小純怒吼,打斷侯雲飛與杜凌菲的話語,拉著侯雲飛與杜凌菲,猛地衝出,二人沉默,沒有繼續開口,可那種感動,已深深在了心底。

  白小純更謹慎了,不斷改變方向,數次避開了落陳家族的追殺,再又過去了三天後,黃昏時,天空有閃電劃過,烏雲瀰漫,漸漸雨水落下,豆大的雨水灑落大地,使得整個天地都傳來嘩嘩之聲。

  更有寒氣擴散開來,侯雲飛與杜凌菲身體一顫,被這寒氣一激,面色更蒼白了,白小純焦急,知道二人熬不過寒氣,於是找到了一處山洞,升起了火。

  堵住火光不讓光芒露出後,白小純盤膝坐在那裡,望著杜凌菲二人。

  火堆發出啪啪的燃燒聲,散出的溫暖,漸漸驅散了外面的寒冷,杜凌菲與侯雲飛面色漸漸恢復了一些,可還是蒼白。

  在這山洞裡,三人沉默不語,都望著火,每個人的心中都升起疲憊。

  「還有三天,我們就可以逃出萬里之外了,哈哈,等我們回到宗門,立下這種大功,你們說宗門會怎麼獎勵我們?」白小純呵呵一笑,打破了沉默。

  杜凌菲望著白小純,目光柔和。

  侯雲飛想要笑,可張開口時,一口鮮血噴出,面色更為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這數日的逃亡,丹藥都用完了。

  白小純立刻站起,剛要過去查看,忽然他神色一變,袖子猛地一甩,擋在了二人身前時,擋在洞口堵住火光的那些石塊,此刻被人在外以大力,直接轟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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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我們都要活下去!

  巨響迴盪,石塊激射,被白小純揮散時,隨著外面寒氣的湧入,火堆搖晃,藉助火光,可以看到山洞外,站著一個大漢。

  這大漢極為魁梧,手持一把長槍,眼中露出寒芒,一身修為凝氣八層,看起來比那陳越還要強悍一些的樣子。

  「少主判斷的正確,如此寒雨天,你們有傷勢在身,受不得寒氣,定會躲避起來,陳某一連搜尋上百座山峰,果然找到了你們。」

  幾乎在這大漢開口的瞬間,白小純身體驀然衝出,他眼睛露出凶殘之意,瞬間就與這大漢交手,轟轟之聲迴盪,大漢看似狂傲,可心中始終警惕,根本就沒進山洞,身體立刻後退。

  眨眼間,白小純就追出了山洞,在那雷雨交加中,在那雨水的灑落裡,與不斷退後的大漢戰在了一起。

  可明顯的,這大漢根本就不攻擊,全力防護,白小純眼見如此,內心咯噔一聲,知道不妙,咬牙之下,不惜受傷,瘋狂的廝殺過去。

  寒風順著山洞吹來,火堆熄滅,侯雲飛掙扎要站起,可卻再次噴出鮮血,杜凌菲銀牙一咬,勉強操控飛劍,起身追出,在山洞外掐訣一指,幫助白小純一起激戰這大漢。

  片刻後,一聲淒厲的慘叫在這雷雨夜裡傳出,那大漢的胸口,被一把木劍直接穿透,而他手中的長槍,也在臨死之前,刺入白小純的右腿,儘管沒有穿透,可卻刺入了小半。

  「你們逃不掉,少主很快就會到來!」大漢死死的盯著白小純,口中吐出鮮血,腦袋一歪,氣絕身亡。

  白小純面色蒼白,身體顫抖,為了儘快擊殺此人,他不得不以傷換殺,此刻右腿傳來陣陣劇痛,低頭時雨水落在他的身上,整個人溼漉漉的,血水染紅腳下地面,他半個身子都寒冷了。

  杜凌菲踉蹌的跑了過來,看到白小純的右腿,她的眼淚流下,到了近前,慢慢的幫白小純將那把長槍緩緩的拔了出來。

  這中間的過程,如同是在撕裂血肉骨頭,白小純身體顫抖,可卻沒有哼出一聲,對方死前的話語,還有明顯拖延的舉動,讓他的心早已深深沉了下去。

  他甚至都感受到了四周風聲的波動,他明白,要不了多久,此番追殺來的所有的落陳家族族人都會出現。

  不多時,在杜凌菲的攙扶下,二人回到了山洞內,那把長槍被白小純收走,山洞內,白小純呼吸急促,他右腿痠麻,好在沒有傷到骨頭,此刻被包紮住,雖有影響,可如今生死危機,這些也算不得什麼了。

  「我們現在就走,落陳家族隨時會來!」白小純深吸口氣,站起身。

  再看侯雲飛,此刻已是奄奄一息,數日的折騰,他的傷勢壓制不住了,杜凌菲整個人憔悴,她的經脈這一路奔波下,已斷了一些,之前幫助白小純時,她是顫抖中咬牙才完成,此刻抬頭,凝望白小純。

  夜色下,她的雙眸很美,有種特殊的神釆。

  「白師弟……」

  「不要管我們,你的速度快,你自己……走吧!」杜凌菲柔聲開口,一旁的侯雲飛也掙扎的坐起,疲憊的望著白小純,點了點頭。

  「還有三天我們就可以逃出萬里外,你們閉……」白小純眼睛通紅,話語還沒說完,就被侯雲飛虛弱的打斷。

  「白師弟,你逃出去後,傳信給宗門,我和杜師妹或許還有一絲生機……」

  白小純慘笑,這種謊言,他又不是三歲孩童,豈能相信,他很明白,等自己逃出去後,等宗門到來時,哪怕再快……侯雲飛與杜凌菲,也都必死無疑。

  「也好,我死了,你就能走了。」眼看白小純似要拒絕,侯雲飛忽然笑了。

  白小純內心一顫,眼看侯雲飛全身不多的靈氣震動,似要自碎經脈。

  「白師弟,你走,還是不走!」侯雲飛平靜的望著白小純。

  白小純悲哀欲絕,身體退後幾步,望著侯雲飛與杜凌菲,他的苦澀複雜到了極致。

  「如果……還有希望,如果……還有來生,我希望能有一個重新認識你的機會……白師弟……活下去!」杜凌菲挽了一下被寒風吹起,飄在面前的髮絲,別到了耳後,秀臉在這一刻儘管蒼白,可卻有比以往更動人的美麗,凝望白小純,輕聲喃喃。

  活下去這三個字在傳出的剎那,白小純身體猛地震動,彷彿是被一個重錘,轟在了胸口,讓他覺得胸口很痛,他怔怔的望著杜凌菲,望著侯雲飛,沉默下來,半晌後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思緒,一言不發,身體驀然後退,消失在了二人的面前,出了山洞,在那雷雨中直接飛躍到了半空。

  眼看白小純選擇了離去,侯雲飛心底一鬆,杜凌菲默默凝望,目中露出祝福與訣別,她真的希望……可以時光倒流,回到當初第一次看到白小純時,那樣的話,她就可以重新的去……認識白小純。

  四周寂靜,可就在這時,突然的,侯雲飛與杜凌菲,凝望山洞外半空中白小純時,面色猛地大變。

  只見半空中的白小純,他的修為在這一瞬,轟然爆發,體內靈氣不斷的釋放出來,向外擴散時,就連那些雨水都被扭曲。

  如同是黑夜中的熊熊燃燒的火把,就連冰寒的雨水也都無法將其澆滅,距離很遠都可以清晰的感受。

  天空閃電雷霆轟鳴而過時,這四方衝向此地的落陳家族的族人,全部察覺。

  尤其是陳恆,更是目光一閃,這一刻所有人都被白小純吸引。

  白小純身體一晃,驀然向著遠處疾馳衝擊,飛躍山洞所在山峰時,杜凌菲與侯雲飛的身邊,傳來白小純低沉中帶著堅決的聲音。

  「我引走他們,你們找機會……快走!」

  杜凌菲眼淚流下,她的心底此刻翻起滔天大浪,侯雲飛更是身心全都在顫動。

  與此同時,白小純速度之快,爆發出了全力,向著另一個方向,呼嘯而去。

  「都死了,都死了,落陳家族,我滅不了你們家族,可靈溪宗,一定會到來滅你全族!」白小純一邊飛奔,一邊發出淒厲的慘笑,瘋狂的聲音,在這一刻驀然傳出,他衝去那處方向,看起來似乎一樣可以逃出萬里範圍,且他給人的感覺,明顯是同伴全部死亡,已然歇斯底里,哪怕自身滅亡,也要衝出去傳出信息,為同伴復仇的模樣。

  這一幕,讓陳恆面色一變,哪怕知曉或許有詐,可白小純速度太快,他不敢去拿家族的命運來賭。

  「先集全力擊殺此人,至於他的同伴,就算真的沒死也必定重傷,殺了此人後再去尋找!」所有人都爆發全部速度,轟轟間,在這雷雨內向著白小純,全部追殺過去。

  雷雨交加,天地閃電轟鳴,片刻後,漆黑的山洞內,杜凌菲狠狠一咬牙,擦去眼淚,她的目中露出強烈的堅決。

  她知道唯一救白小純的方法,就是自己衝出這片範圍,將消息傳回宗門。

  此刻她看向侯雲飛,侯雲飛目中露出一樣的堅定。

  「不用扶我,我們分成兩路,無論是誰第一個衝出去,都立刻讓宗門來救白師弟!」侯雲飛已決定,哪怕自己死,只要有最後一口氣,也要衝出去,讓宗門救白小純。

  二人深吸口氣,冒雨衝出,在山洞外分開,向著遠處拼了一切的飛奔而去,他們的身體已到了極致,可他們的意志,在這一刻似乎超越了身體的界限,成為了一股強烈的執著。

  雷聲轟鳴,閃電劃過,白小純此刻全力狂奔,右腿早已失去了知覺,此刻他眼睛通紅,死亡的危機充斥全身。

  他害怕,他怕死,他覺得死亡已快要追上自己,要將自己拖入深淵。

  他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舉動是不是衝動了,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畢竟他修仙的目的,是為了長生,這些他沒有答案。

  甚至在這一路上,他的心底也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獨自逃走吧……

  他只是忘記不了這段日子的相依為命,同生共死,忘記不了腦海裡,侯雲飛以死來要挾自己,讓自己逃命的身影,忘記不了杜凌菲蒼白的臉上,那比往常更美麗的笑容。

  在怕死與情誼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杜師姐、侯師兄,我們都要活下去!」白小純咬了咬牙,玩命的飛奔。

  「落陳家族,你們如此趕盡殺絕,那麼就來吧!」白小純眼中露出凶芒,好似絕境之中伸出利爪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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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困獸猶鬥!

  雨夜,雷鳴轟隆,閃電劃過蒼穹,使得天地忽明忽暗,巨響迴盪,豆大的雨滴不斷的灑落大地,發出嘩嘩之音。

  遠遠看去,整個天地間都籠罩在雨幕內,一片模糊,滋生無邊肅殺。

  地面上,白小純身體顫抖,雙眼赤紅,正爆發出全部速度,飛奔前行,時而狠狠一踏地面,頓時躍起,一路如離弦的利箭,呼嘯而去。

  「活下去,我們都要……活下去!」白小純哆嗦,口中不斷說著這句話,杜凌菲與侯雲飛的身影,在他的腦海裡浮現。

  死亡的陰影降臨,似與雨水融在一起,使得四周越發的冰寒。

  在他的四周,此刻從各個位置,有八道身影,正急速追擊,尤其是陳恆,他雖距離最遠,在眾人之後,可速度卻極快,正從遠方化作長虹,一路穿梭雨幕,越來越快,那雨幕在他的面前,竟發出陣陣音爆之聲。

  「你逃不掉,沒有人可以逃出我落陳家老祖佈置的陣法!」陳恆眼中殺機一閃。

  這一路追殺對方三人,就算是他也沒想到,這幾個靈溪宗的外門弟子,居然這麼能逃,如今還有數日,甚至就可以逃出老祖陣法範圍,尤其是此刻正被自己追殺之人,修為不俗,能擊殺陳越不說,這一路還滅殺了他帶來的幾個陳家族人。

  這讓他更為確定,對方必定是靈溪宗南岸聲名赫赫的上官天佑、呂天磊這二人之一,畢竟這片範圍,屬於南岸掌控,北岸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

  「靈溪宗天驕……」陳恆目中殺機更強,甚至還隱隱出現了興奮之意。

  雷霆轟鳴,白小純咬牙疾馳,他的呼吸急促,他體內的靈氣正快速的消耗,天地一片模糊,彷彿一尊遠古凶獸張開大口,遮蓋了四方蒼穹。

  猛然間,白小純驀然抬頭,血色的目中,凶悍頓起,看向前方時,他前方數十丈外,雨水突然波動,一股大力砰砰傳出,竟讓無數雨滴碎裂,直奔白小純撲面而來。

  在那雨幕後,赫然出現了此番第一個攔擊白小純的落陳家族族人!

  那是一箇中年男子,他臉上有一道疤痕,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凶惡,一身修為凝氣七層大圓滿,此刻邁步來臨,右手中拿著一把巨大的戰斧,如一陣狂風,在臨近的瞬間,大吼一聲,雙手持斧,迎面向著白小純,狠狠一斬!

  「給我滾回去!」中年男子聲音如悶雷炸開,迴盪四方。

  白小純雙目發赤,身體竟沒有半點停頓,在對方斧頭落下的剎那,一頭衝去,左手驀然抬起,直接去按向斬來的斧頭!

  中年男子冷笑,雙手凝聚修為更多,使得斧頭在落下時,掀起狂風。

  白小純的左手在抬起的剎那,黑芒一閃,不死鐵皮在這一刻爆發,使得他的左手看起來,已成黑色,瞬間就與斧頭碰到了一起。

  轟的一聲,白小純的左手,一把抓在了斧刃上,力道之大,竟使得四周的雨水全部翻滾四濺。

  劇痛傳來,鮮血流下,可不死鐵皮的強悍,尤其是此刻被白小純全力展開,使得他的手掌雖有鮮血溢出,可卻沒有斷裂。

  中年男子皺起眉頭,用力一拽,可白小純的手如鐵鉗一樣,死死的扣住了大斧,這中年男子一拽之下,竟無法撼動絲毫。

  這一幕,立刻讓這中年男子面色一變,他抬頭時,看到的是靠近自己的白小純,目中的瘋狂!

  這種瘋狂,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人身上看到過,只在落星山脈內的那些處於絕境的凶獸目中,似曾相識。

  這一幕,讓中年男子內心猛地咯噔一聲,全身上下瞬間出現了數道防護之光,雙手沒有任何遲疑鬆開斧頭,身體驀然後退。

  他快,可白小純……更快!

  白小純左手在扣住這大斧的瞬間,右手一樣出現黑芒,在閃電劃過天空的剎那,他漆黑的右手直接就出現在了這中年男子的面前。

  剎那臨近,穿透中年男子身體外的防護之光,咔咔之聲迴盪時,那些防護之光一一碎開,白小純的右手勢如破竹,瞬間就穿透一切,更是在這一刻,似乎於白小純這種極致的狀態下,他的碎喉鎖與平常出現了不同!

  竟然……有一股吸力,從他的手掌內爆發出來,使得中年男子的退後,猛地一頓,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時,眼前的世界,已被白小純右手的黑色,徹底取代!

  轟的一聲,白小純的右手直接就卡在了中年男子的脖子上,面部凶狠的狠狠一掐!

  咔擦一聲!

  中年男子目中露出無法置信,口中鮮血溢出,甚至都無法傳出慘叫,隨著脖子內所有的骨頭在這一刻被生生捏碎,他的頭顱立刻拉聳下來,氣絕身亡!

  直至臨死,他的雙眼都帶著駭然,他雖知道對方強悍,也始終有準備,方才出手不是為了擊殺對方,而是要去阻擋周旋、拖延時間,可卻沒想到,這瘦小的靈溪宗外門弟子,居然強悍到了這種程度。

  就在這中年男子死亡的瞬間,遠處有兩道身影,急速靠近,其中一人赫然是與陳越一樣的凝氣八層。

  「陳忠!!」眼看中年男子死亡,這來臨的二人頓時悲吼。

  「這是你們逼我的!」白小純右手一甩之下,將中年男子的屍體扔出,他呼吸急促,身體一晃改變方向,再次狂奔,他全身顫抖,可他的雙眼內,凶暴之意,比之前還要強烈。

  他知道自己不能被阻攔停頓,而他原本的打算,本就是引走落陳家族族人,此刻驟然改向,所去之處,可以遙遙看到那裡有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之地。

  此山脈不是邊線,所以無名,可山脈之縱,不在落星山脈之下,甚至看起來更為磅礡,尤其驚人的,是天地的雨水在那裡,彷彿傾斜得更多,甚至閃電雷霆,也大都是在那裡凝聚。

  抬頭看去,還可以看到無數閃電連接成為了一個個閃電球,此刻正隨著雨水轟隆隆的炸開。

  呼的一聲,白小純飛奔,他身後那兩個落陳家族的族人,正死死的追擊,甚至四方在這一刻,也都能遙遙看到其他的落陳家族的族人。

  尤其是遠方一道長虹,如同匹煉,正是陳恆,也在飛速靠近。

  隨著四周落陳家族的族人不斷臨近,白小純距離那片山脈叢林越來越近,已不到數十丈,他全身溼透,狠狠一踏地面,身體飛躍而去,眼看就要衝入山脈叢林內。

  「攔住他!」遠方陳恆傳出陰沉之聲。

  就在這時,距離白小純最近的落陳家族兩位族人,其中那位凝氣八層的男子,低吼一聲,一把抓住身邊的凝氣七層的族人,二人對望一眼,立知對方心思,凝氣七層的族人全身立刻收縮在一起,成了一個球形時,被那凝氣八層的男子向前狠狠一扔。

  轟的一聲,全部修為之力的凝聚,在這一刻爆發下,立刻那縮成一個球的凝氣七層的族人,身體猛然間速度暴增,呼嘯中穿梭雨幕,竟眨眼間就追上了白小純。

  剎那臨近時,這凝氣七層的族人,修為驀然展開,擊殺來臨,巨響迴盪,白小純身體停頓,轉身時掐訣一指,木劍呼嘯而去,可那落陳家族的族人,竟不顧生死,任由木劍穿透身體,在死亡的剎那,他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他身體轟的一聲爆開,化作無數血肉,成為一條血肉繩索,要將白小純纏繞。

  白小純面色一變,身體立刻後退,但就在他這分心退後的剎那,一聲尖銳的破空之聲驀然從他身後傳來,那是一支箭!

  正是那凝氣八層的族人射出,他手中拿著一把大弓,此刻弓弦還在震動。

  取的正是白小純無法閃躲的關鍵時刻,與之前不惜死亡的凝氣七層族人,配合得極為巧妙!

  危機關頭,白小純眼中一閃,他身體強行停頓,似主動的靠近那支來臨的利箭。

  呼的一聲,這支掀起破空之聲的利箭,直接落在了白小純的身上,劇痛傳來,白小純面色蒼白。

  而這支箭穿過他的右側肩胛骨時,似巧合一樣被骨頭卡住,此箭材質不俗,更是凝氣八層射出,力道極大,被骨頭卡住後,竟帶著瘦小的白小純直接飛出,避開了血肉繩索的纏繞!

  哚的一聲!

  這支箭帶著白小純的身體,狠狠的刺在了叢林邊緣的一顆大樹上,將白小純的身體,死死的釘在了上面!

  不遠處那位射出此箭的凝氣八層族人,眼中露出狂喜,身體一晃,在急速靠近的同時,右手開弓,要射出勢在必得,滅殺白小純的第二箭!

  遠處,其他的落陳家族族人,也都一個個露出殘忍,呼嘯靠近,可就在這時,急速來臨的陳恆,卻面色一變。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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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你死我活!

  幾乎在陳恆聲音傳出的瞬間,被釘在了大樹上的白小純,猛地抬頭,他目中露出悍戾,左手抬起,竟一把抓住了右肩外的箭尾上,不顧此箭於體內有倒刺,向外狠狠一拽。

  鮮血大量的噴灑出來時,那支箭被他帶著幾塊血肉一把拽出,白小純痛得身體強烈的哆嗦,但卻沒有任何猶豫,紫氣馭鼎功在這一刻全面爆發,凝聚為舉輕若重,向著來臨的那位凝氣八層的落陳家族族人,直接一甩而去。

  尖銳的破空聲在這一刻驀然傳出,迴盪四方時,這支箭以更快的速度,呼嘯直奔凝氣八層的落陳族人。

  舉輕若重之下,這支箭的力度之大,如同山嶽。

  與此同時,白小純身體墜落,雙手掐訣一指,立刻木劍呼嘯飛出,形成雙殺,頓時肅殺之意驚天,這段日子與落陳族人一次次的廝殺,白小純的戰鬥經驗以一種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速度,急速的攀升,彷彿他在他的骨子裡,原本就存在了這種對於戰鬥的天賦,平日裡沒有顯露,如今被連續的生死刺激,徹底的爆發出來。

  那位正要開弓射出第二箭的落陳家族人,此刻面色大變,他沒想到白小純這裡居然這麼狠,甚至此刻回想,方才對方選擇中箭,避開了血肉纏繞,如今又急速反擊,或許本就存在了這個目的。

  他身體猛地退後,作為凝氣八層大圓滿的族人,他常年在落星山脈內與凶獸交戰,經驗豐富,此刻雖失去了主動,處於危機,可他在這後退時,竟沒有立刻施展防護,而是用這閃瞬即逝的寶貴時間……將那拉開了一半的弓,完全拉開!

  「你擋不擋!」他低吼時,第二支箭呼嘯而出,直奔白小純,目中露出猙獰。

  在他看來,白小純必定會用木劍去阻擋,如此一來,他這裡面臨的就不是雙殺,就可以化解危機,從被動變為主動。

  可就在這時,白小純雙目發赤,他不能留給對方絲毫機會,一旦被纏上,很快其他人就會臨近,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必死無疑。

  他一咬牙,沒有操控木劍去阻擋絲毫,任由那支箭臨近,從自己的腹部穿透而過,而他的箭,也在這一瞬大力爆發,從落陳族人的胸口猛地刺入,帶起鮮血時,這凝氣八層的族人發出淒厲的慘叫,目中露出震驚,身體借力正要後退。

  可就在這時,白小純的木劍,如索命一般,剎那來臨,在這凝氣八層的族人脖子上一繞,眨眼間,頭顱掉落。

  做完這些,白小純噴出一口鮮血,沒有絲毫停頓,轉身直奔身後叢林沖去,很快消失在了叢林中。

  也就是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一道道從四周直奔此地的落陳家族的身影嗖嗖而來,一個個紛紛心驚,他們方才親眼看到了那一幕幕,對於白小純的狠辣,以傷換殺,他們觸目驚心。

  落陳少主陳恆,也身體一晃,出現在了叢林邊緣。

  他望著失去了頭顱的那位凝氣八層的族人,又看了眼化作血肉繩索的那位,沉默下來,目中露出更強烈的殺機。

  「陳風、陳古,你們兩個去搜尋其他範圍,防止被此人調虎離山,其他人……跟我進去,不取出此人頭顱,絕不回來!」陳恆袖子一甩,當先踏入叢林內,在他身後,五個落陳家族的族人,三個凝氣八層,兩個凝氣七層。

  那兩個凝氣七層倒退,遵從陳恆的命令,外出搜尋,而那三個凝氣八層,則是一個個目中凝聚殺意,隨著陳恆衝入叢林。

  無名山脈叢林內,白小純頭暈眼花,他的肩膀、腹部、右腿,此刻全部都有嚴重的傷勢,在這雨夜中寒氣侵入,使得他本就顫抖的身體,更哆嗦了。

  「要死了麼……」白小純慘笑,他看著自己身上的眾多傷勢,那種入骨的刺痛,讓他的眼淚在眼圈裡。

  他的腦海中浮現了當初爹娘病逝前,自己望著他們逐漸冰冷的屍體,害怕的一幕幕。

  或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開始特別的害怕死亡。

  「我要活著!」白小純抬起左手擦去眼角的淚,他狠狠地咬著冰冷的牙,在這叢林內急速飛奔,他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他腦海裡此刻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

  「活下去!」

  對於死亡的恐懼,在這一刻同樣也激發出了無窮的力量,支撐著白小純,在這雷雨夜裡,急速前行。

  甚至他慢慢發現,自己的修為在這幾次的生死交戰後,竟出現了鬆動,似乎距離突破凝氣六層,已經不遠。

  漸漸地,遠處的天邊出現了初陽,一束束陽光穿透樹葉,落在林間的雨珠上,折射出美妙的光芒,只是雨水卻始終沒有停下。

  白小純的身後,叢林內陳恆四人,也在急速飛奔,陳恆的面色越來越難看,對方的速度太快,哪怕是有重傷在身,可於這叢林內,自己等人竟始終無法追得上,甚至此刻追了一夜,居然有些找不清對方所在的方向。

  尤其是這場雷雨,洗去了所有的痕跡,就算他們身為居住在落星山脈的修真家族,常年在叢林內與凶獸打交道,於這大雨天,也都無法看出蹤跡。

  「分散尋找,此人重傷,逃不出太遠,你們三個間隔百丈,一旦發現此人,不要開戰立刻後退,傳信給我!」陳恆咬牙,一字字開口時,他身後的三個凝氣八層的族人心底遲疑了一下,紛紛點頭,各自散開。

  時間流逝,一天後,白小純全身的疲憊,已到了一個臨界點,若非是強烈求生的意志在支撐,早就倒下了。

  他雙脣乾裂,面色憔悴,就連速度也都慢了下來,又前行了一炷香後,忽然的,他面色一變,猛地看向右側時,他看到了一道身影從那裡飛躍而起,不是衝向自己,而是向後逃遁。

  這是一個長臉青年,正是三個凝氣八層的落陳家族族人之一,他此刻後退時,右手拿著一枚玉簡,狠狠一捏,立刻傳信出去。

  白小純心底一沉,身體猛地加速,向著叢林深處疾馳。

  長臉青年面色變化,對於白小純這裡,他已心存忌憚,正遲疑是否追擊時,立刻眼中露出喜色,只見在兩側百丈外,此刻有兩個身影,正急速而來。

  這二人都是凝氣八層,而更遠處,一道長虹飛天而起,正是陳恆。

  三人向著這裡,呼嘯臨近,看他們的速度,那兩個凝氣八層的族人,十息就可臨近,而陳恆,最多二十息,也會出現。

  長臉青年大笑,有了決斷,全身修為轟然爆發,更有大量的防護之光出現,右手一拍儲物袋,立刻手中出現了一把大劍。

  這大劍足有七尺之長,外表看起來很是古樸,被長臉青年拿在手中,揮舞時劃破四方,鋒利無比,他目中殺機一閃,獰笑中展開全速,直奔白小純追擊。

  「靈溪宗的天驕,殺起來定然很讓人愉悅,比殺那些散修應該更有成就感!」長臉青年笑聲傳出,手中長劍向前狠狠一斬,頓時一道劍光劃破四方,形成了破空的風聲,左手掐訣時,向前一指,立刻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出現,飛向白小純。

  轟的一聲,儘管雷雨,可這火球依舊在爆開時,散出炙熱,使得四周掀起衝擊,白小純身體一頓,轉頭時眼中露出殺機,他知道若不解決了對方,自己無法繼續逃走。

  但就在白小純轉身的瞬間,長臉青年忽然後退,目中露出譏諷,他絕不會給白小純機會,也絕不會靠近,他的目的只有一個,牽扯白小純。

  白小純握緊了拳頭,身體一晃再次疾馳,可很快的,那長臉青年又來干擾,幾個呼吸後,另外兩個凝氣八層的族人,也都臨近,看到了白小純後,二人全身修為爆發,直奔白小純。

  與此同時,那長臉青年大笑一聲,不再避開,而是速度全部展開,與另外二人一起,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殺向白小純。

  三位凝氣八層,此刻在這擊殺下,遠處飛來的陳恆,也都心底鬆了下來,知道這一次,對方即便是再有什麼手段,也都必死無疑。

  「可惜,你沒有成長起來的可能了。」陳恆淡淡開口,可眨眼間,他面色突然一變。

  只見遠處的白小純,他的四周三道身影呼嘯臨近,各自展開神通術法殺來時,白小純右手掐訣,木劍呼嘯而出,直奔其中一人,同時右手握拳,向著另一人一拳轟去。

  巨響迴盪,木劍被阻擋,他的那一拳落下,使得一個凝氣八層的族人嘴角溢出鮮血,身體雖退後,可白小純這裡一樣鮮血噴出,傷勢裂開,可還沒等他後退,長臉青年驀然靠近,手中的長劍散出鋒利之芒,一劍刺來。

  危機關頭,白小純勉強避開心臟的位置,那把長劍瞬間從他的胸口穿透,劇痛使得白小純全身汗水控制不住的泌出,他哆嗦了一下時,長臉青年笑聲傳出,正要抽回長劍,突然的,白小純一把抓住胸口的長劍,身體竟猛地向前一衝,任由長劍在身體內摩擦而過,直沒至劍柄。

  以此為代價,他整個人,直接就出現在了長臉青年的面前,在這長臉青年一愣之後駭然,頭皮都要炸開,被強烈的生死危機籠罩,猛地鬆開手要後退時,白小純閃爍黑芒的右手,一把抓住了長臉青年的脖子。

  「你……」長臉青年睜大了眼,可話語沒等說完……

  咔嚓一聲!

  直接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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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生死激戰

  這一幕太快,電光火石間,三位凝氣八層的落陳家族族人,就立刻死亡一人,其他二人倒吸口氣,但此刻來不及多想,殺向白小純。

  白小純嘴角溢出鮮血,哆嗦中身體倒退,直接撞在身後的大樹上,胸口的長劍被猛地撞出時,他右手一把抓住此劍,驀然拽出,向著其中一人一劍橫掃,可在對方避開的同時,另一個凝氣八層的落陳家族族人已然臨近,右手掐訣,一股大力爆發。

  轟的一聲,白小純身體飛起,在半空中,他鮮血噴灑,全身衣服都成為了血色,那兩個落陳家族族人,同時追來,眼看生死危機,可白小純依舊沒有絕望,強烈的求生之意,讓他發出一聲低吼,掐訣時一把長槍出現,一把大斧出現,還有兩把飛劍,同時被白小純取出。

  以他的紫氣馭鼎功,向外狠狠激射開來。

  那兩個落陳家族的族人面色變化,施展術法,化作無數黑霧立刻阻擋,巨響迴盪,衝擊擴散時,那些法器都灑落在四方,白小純嘴角鮮血不斷,踉蹌後退。

  「該結束了!」兩個凝氣八層的族人,第三次衝來,這一次速度更快,修為之力爆發到了極致,眨眼臨近,就要擊殺白小純。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白小純目中瘋狂,體內靈氣油盡燈枯,他發出一聲沙啞的嘶吼,在這嘶吼中,他體內這些年來,積累在無數細微的經脈內,無數血肉骨頭中的微弱靈力,如百川納海一樣,全面的爆發。

  轟轟轟!

  這些細微經脈內的靈氣,之前在白小純多次生死戰時,就已經鬆動,此刻在這危急關頭,終於全部甦醒,齊齊向著白小純的主幹經脈內湧入,眨眼間,就匯聚成為了一條大河,遊走全身時,陣陣啪啪之聲如敲鼓一樣迴盪,一路勢如破竹,將不少經脈都衝擊開。

  與此同時,一股凝氣七層的修為波動,在白小純的身上,驟然爆出。

  那兩個來臨的凝氣八層的族人,察覺到白小純身上凝氣七層的波動,面色全部大變,甚至目中都有駭然與無法置信。

  「戰鬥中突破!!」

  「這……這怎麼可能!!」二人心底駭然時,白小純猛地抬頭,他目中露出精芒,這股多出來的靈力,雖無法緩解白小純的傷勢,可卻讓他油盡燈枯的狀態,湧入了甘冽,再次煥發出生機。

  他身體一瞬衝出,竟直接出現在了一人的面前,在這落陳族人的驚呼中,他的右手全部漆黑,碎候鎖驀然展開。

  咔嚓一聲,這凝氣八層的族人,根本就無法閃躲,身體不受控制的直奔白小純的右手,如主動送上去一樣,被白小純一把捏碎脖子。

  另外一人,此刻頭皮發麻,眼看白小純看向自己,立刻發出淒厲之音,身體猛地後退,他的目中露出強烈的恐懼,對於白小純,他已被震懾了心神。

  「少主救我!!」在後退時,這最後一個凝氣八層,發出焦急之聲。

  此刻的陳恆,距離這裡不到三十丈,眼看這一幕在眼前發生,他發出怒吼。

  「你找死!!」

  白小純看都不看陳恆一眼,右手掐訣一指,立刻四周灑落的那些法器,在這一刻全部顫抖,發出強烈的嗡鳴聲,如同響應白小純的呼喚。

  剎那全部飛起,速度之快,比之前超出太多,一瞬就直奔此刻已然來臨,正要靠近這裡的陳恆,去阻擋他的腳步。

  砰砰之聲迴盪,被那些法器阻擋,即便陳恆凝氣九層的修為,也都無法瞬間碎滅,被阻擋了一下。

  在陳恆被阻擋的同時,白小純身體一晃飛出,臨近那位逃遁的凝氣八層族人,眼中殺機瀰漫,一拳轟去。

  轟的一聲,凝氣八層的族人噴出鮮血,正要繼續後退,卻沒有看到白小純的左手早已掐訣,一把木劍從這凝氣八層族人的身後,無聲無息,一瞬而來,剎那就穿透這凝氣八層族人的頭顱,沾染鮮血,出現在了白小純的面前。

  那凝氣八層的族人睜大了眼,呆呆的看著整個世界,身體砰的一聲,墜落地面,抽動了幾下,口中不斷溢出鮮血,很快目中黯淡,氣絕身亡。

  做完這些,白小純身體一個踉蹌,他雖修為突破,可方才這一系列的擊殺,將修為消耗一空,此刻嘴角鮮血不止,他身體猛地後退,再次逃入叢林內。

  他知道,此刻對方只剩下了最後一人,而此人也正是最強者,那一身凝氣九層的修為,白小純早就感受。

  「凝氣九層……」白小純心底苦澀,可強烈的求生,讓他心中有血火在燃燒,他明白,這一次,不是對方死,就是自己亡!

  沒有第三個選擇。

  幾乎在他後退的瞬間,陳恆發出一聲驚天的怒吼,全身血霧向外轟隆隆的擴散,那些法器在這一刻,一個個都顫抖中出現了碎裂的徵兆,很快就轟然崩潰,血霧內,陳恆瞬間飛出,他呼吸急促,看著四周的三位族人的屍體,發出更為憤怒的嘶吼,一樣紅著眼,向著白小純離去的地方,急速追去。

  二人一個逃,一個追,在這無名山脈叢林內,向著深處越走越遠,天空雷霆轟鳴,雖是白天,看不清閃電,可這雨水卻越來越大。

  「你是上官天佑,還是呂天磊!」陳恆帶著殺意的聲音傳出,他掐訣間,四周有九道血霧,如同九條血蟒,在他前方不斷穿梭,時而吐出血光直奔白小純。

  「我是你爺爺!」白小純面色蒼白,可靈覺敏銳,多次避開,眼看身後的那位落陳家族的少主越來越近,白小純哆嗦中身體突然躍起,向著前方擺出要飛奔的模樣,在他身後陳恆也猛地要躍起的瞬間,白小純一腳踏在前方的大樹上。

  這大樹猛地震動搖晃時,白小純的身體藉助這股力量驀然彈起,在半空轉身,直奔身後追擊的陳恆。

  「不管你是誰,今天你死定了!」陳恆眼中殺機一閃,右手掐訣猛地一揮,四周的九條血蟒,向著來臨的白小純,張開大口就要吞噬。

  白小純眼珠子通紅,低吼一聲,雙手掐訣時,體內不多的靈氣散出,立刻一尊紫色的鼎,驀然出現,將他身體籠罩在內,任由那九條血蟒吞噬而來,速度都沒有減緩半點,一路轟鳴,向著陳恆砸去。

  「雕蟲小技!」陳恆冷笑,掐訣間那九條血蟒瞬間化作霧氣,眨眼凝聚在一起,赫然形成了一個血色的骷髏頭,飄浮在了頭頂,與那砸來的紫鼎,直接就撞在了一起。

  轟轟之聲滔天,紫鼎顫抖,咔咔聲下立刻碎裂,到了最後,直接就崩潰爆開,而那血霧骷髏雖然消散了大半,可卻依舊還在。

  幾乎在這撞擊傳出的剎那,崩潰的大鼎內,白小純一衝而出,瞬間穿梭碎裂的大鼎,直奔下方霧氣。

  與此同時,霧氣內的陳恆目中一閃,在霧氣稀薄的剎那,他身體在血霧下猛地向上衝出,右手掐訣中,整個右手被霧氣纏繞,與手心內幻化出一個猙獰的鬼臉。

  就在他衝出的同時,他迎面看到了白小純。

  二人目光對望,直接就碰觸到了一起,一個是拳頭,一個是手掌,一個是黑光閃耀,不死鐵皮爆發,一個是術法妖異,鬼臉猙獰。

  聲響震耳欲聾,驀然傳出時,白小純鮮血噴出,全身傳出啪啪之聲,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退,一路撞斷了大量樹枝。

  而那陳恆只是身體一震,面色微微蒼白,體內氣血翻滾,對於白小純的力量之大,也是心驚,此刻身體一晃飛出,剎那追上白小純,右手抬起時,他四周霧氣轟然擴散,竟覆蓋十多丈範圍,形成一張巨大的人臉,隨著他一起,向著白小純鎮壓過去。

  白小純目中露出被逼到了死亡邊緣後的凶狠,身體在半空狠狠一扭,轉身時右手猛然抬起,向著陳恆一指,這一指之下,他的紫氣馭鼎功驀然爆發。

  不是去操控物品,而是去操控陳恆的身體,這種用法,陳恆前所未聞,立刻感受一股大力籠罩四周,如有一個看不見的手掌要抓住自己的身體。

  陳恆冷笑,修為猛地擴散,身後血色人臉發出一聲低吼,咔咔聲迴盪,白小純的靈氣直接斷開,可陳恆也因此身體微微一頓。

  在他一頓的瞬間,木劍呼嘯而去,直奔陳恆,同時白小純身體也猛地衝出,不惜代價,全身不死鐵皮運轉,轟鳴而去。

  「可笑!」陳恆袖子一甩,身後血色人臉穿透他的身體,向著下方鎮壓,轟鳴中與木劍碰觸,木劍顫抖,可卻沒有崩潰,而是穿透了這血色人臉,豁出了一個缺口。

  白小純的身體順著缺口,憑著不死鐵皮,拼著受傷,直接衝出,陳恆雙眼一閃,右手掐訣再次一指。

  立刻有一道弧形血光出現,如一把彎刀,直奔白小純。

  剎那間,這弧形血光從白小純身上直接轟落,白小純胸口血肉模糊,可他的拳頭,凝聚全身修為,同樣一拳落下。

  巨響傳出時,陳恆身體一震,退後幾步,面色蒼白了一些,但白小純的攻擊沒有結束,他的速度,在這一刻近乎透支,不要命的……全面爆發。

  轟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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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絕命一擊!

  白小純的速度太快,此刻繞著陳恆,根本就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一拳一拳,一腳一腳,形成了一片狂風。

  陳恆面色難看,掐訣間全身防護之光擴散,更有大量霧氣散開,與白小純在這叢林內,在這雷雨中,不斷地交戰,傳出連成了一串的轟鳴聲。

  越戰,陳恆越是心驚,對於眼前這個靈溪宗的外門弟子,他之前已給出了極高的評價,可如今親自感受,還是明白自己低估了對方。

  能連續擊殺十多位族人,滅殺凝氣八層並非困難,這種本事,絕非尋常凝氣弟子可以做到,即便是靈溪宗身為大宗門,弟子明顯比外面的修真家族獲得的資源要好很多,可也不至於差距這麼大。

  「他的肉身太堅韌,這是什麼煉體之法,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而他的力氣與速度,也都是煉體得到!」陳恆大袖一甩,身體外的霧氣猛地擴散,要將白小純逼開,可白小純不顧傷勢,再次衝上來,轟鳴間,陳恆的面色越發蒼白。

  「而他最可怕的,是恢復力!若他的修為到了凝氣八層……那麼我不是他的對手!」陳恆無法想像一個人受了這麼多傷勢,居然還能有這種爆發力,要知道那些傷勢無論換了誰,此刻估計早已昏死過去。

  可偏偏白小純這裡,雖已是快要油盡燈枯,可卻還能堅持。

  「速戰速決,早些殺了此人,免得節外生枝!」陳恆目中寒芒一閃,可就在這時,突然的,白小純雙眼閃動,身體驀然後退,雙手掐訣時,紫氣化鼎再次出現,轟鳴間,這巨大的鼎直奔陳恆而去。

  陳恆瞇起雙眼,身體外所有霧氣驀然凝聚,化作一隻大手,向著大鼎阻擋,在雙方碰觸的剎那,大鼎竟沒有任何力道,一碰就碎。

  陳恆眼看如此,知道上當,可神色卻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目中凌厲。

  「紅魔大法!」他淡淡開口,全身上下竟在這一瞬,出現了大量的血色,眨眼間,他整個人就成為了一個紅皮人。

  幾乎在他成為紅皮人的剎那,白小純的左腳直接繞出一個半圓,向著陳恆一腳捲來,掀起破空的風聲,力度之大,已是全力。

  陳恆冷笑,在白小純左腿來臨的剎那,他右手猛地抬起,向著身邊一甩,直接就與白小純的左腿,碰到了一起。

  轟!

  巨響傳出,如同悶雷滾滾,其內更有咔咔之聲迴盪,白小純痛得眼淚流下,身體驀然後退,他睜大了眼看著陳恆,心底咯噔一聲。

  「這傢伙的力量,怎麼一下子這麼大了,紅魔大法?這全身變成了紅色,竟使得他這麼厲害!」白小純痛得心頭髮顫,他的左腿此刻已扭曲,皮膚雖沒有破,可血肉已被碾碎,骨頭斷裂,此刻大口喘著粗氣,這一路上他疲憊不堪,傷勢越來越重,很多次白小純都覺得自己要不行了,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無時無刻都在飛快的恢復,那種驚人的恢復力,他也極為詫異,彷彿再重的傷勢,都會慢慢痊癒,在他看來,或許這就是不死長生功的作用?

  陳恆那邊,他的右手看似如常,可仔細去看,可以看到他的手在顫抖,身體外的皮膚更紅了,至於內部,骨頭瀰漫了裂縫。

  「你有煉體之法,我落陳家族,一樣也有!」陳恆身體向前衝出,速度之快,竟比之前快了不少,甚至超越了白小純,彷彿此刻他換了一個人,力大無窮。

  二人眨眼間在這叢林內,再次激戰起來。

  轟轟之聲迴盪,在這激戰中,白小純右腿有傷勢,左腿又碎裂,身體不穩,節節後退,那種死亡的危機,越來越強烈,而眼前這陳恆,更是白小純至今為止,遇到的最強敵人。

  眼看危機,白小純眼中血絲瀰漫,右手突然抬起,手掌漆黑,碎候鎖之力展開,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直奔陳恆脖子而去。

  陳恆目中露出強烈的光芒,這一招他之前就看到過,早就提防,此刻全身紅光一閃,在白小純右手靠近的剎那,他一把抓住白小純的右手,狠狠一捏,咔嚓一聲,白小純的整個右臂骨頭頓時碎裂。

  這一幕讓陳恆皺起眉頭,他沒想到會這麼簡單,可緊接著心頭就震動,想起之前與白小純交手時,對方以傷換殺的狠辣手段,此刻立刻後退,脖子更是向後狠狠一扭。

  與此同時,白小純的左手帶著黑光,驀然臨近,從陳恆的脖子前呼嘯而過,沒有停頓,而是一把扣在了陳恆的肩膀上。

  碎候鎖之力爆發,咔嚓一聲!

  陳恆面色立刻蒼白,汗珠流下,左側肩膀的骨頭,在這一刻全部碎裂,那種劇痛,讓陳恆發出低吼。

  他全身紅光閃耀,傳出一股大力,一把抓向白小純的左手,白小純想要收回,但此刻的陳恆,速度一樣飛快,一把就抓住白小純的手掌。

  「死!」他眼珠血絲瀰漫,低吼時左手掐訣,正要一指白小純眉心。

  白小純目中狠辣之意浮現,身體竟猛地一抖,咔嚓一聲,任由左手手掌的手指斷裂,輪起身子,使得右腿掀起破空之音,轟的一聲卷在了陳恆的身上。

  陳恆噴出鮮血,身體倒退開來,抓著白小純的手,也不由得鬆開,使得白小純快速後退。

  這一退,二人之間空出十多丈的範圍,白小純雙手已廢,整個右臂碎裂,雖左臂還可以抬起,可手指都扭曲,無法施展碎候鎖。

  尤其是他的雙腿,此刻更是顫抖,左腿完全變形了,右腿鮮血瀰漫,方才那一腳,使得他右腿的傷勢更嚴重了。

  此刻站不穩身子,只能靠在一顆大樹上,狠狠咬了下舌頭,強忍著不昏迷,氣喘吁吁,他已到了極限,此刻全身上下,只有左臂可以動,其他的地方都麻木了,但卻擺出一副依舊可以再戰的樣子。

  而陳恆這裡,此刻雙眼赤紅,他的左側肩膀徹底碎滅,左手無法抬起,已然廢掉,而胸口內更有幾根骨頭斷裂,使得鮮血從嘴角不斷溢出。

  「我小看你了!」陳恆盯著白小純,沙啞的開口,他沒想到以自己的修為,擊殺這重傷的白小純,居然這麼艱難,對方的煉體,在他看來近乎不死祕法一樣,如此傷勢,竟還沒死亡。

  而他這裡也都幾乎施展了所有術法,就連紅魔大法都展開了。

  「不過,這場鬥法,該結束了!」陳恆深吸口氣,全身上下的紅色,眨眼間如氣化一樣,從身體內升起,凝聚在半空,化作陣陣血霧,而他的身體也快速恢復正常的膚色,整個人似虛弱了不少,這場生死鬥,就算是陳恆也都覺得艱難,眼前之人的求生慾望太強了,尤其是恢復力更是驚人,那種以傷換殺,讓人觸目驚心。

  「紅魔祕法,血刀……斬!」陳恆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瞬間那鮮血就化作血霧,融入他四周的霧氣內,霧氣立刻翻滾,眨眼間竟化作了一把血色的長刀!

  此刀虛幻,足有一丈多大,其內赫然有無數面孔幻化,一個個發出痛苦的嘶吼,隨著陳恆一指,這血色的長刀直奔白小純!

  施展這祕法後,陳恆整個人再次虛弱,扶著一旁的大樹,他面色蒼白,頭髮都花了一些。

  「死吧!」他望著白小純,目中露出殘忍。

  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危機,在這一刻從白小純的體內轟然爆發,甚至他有種強烈的預感,無論自己如何閃躲,都無法避開,如同被冥冥中鎖定。

  甚至他前方的地面,此刻都裂開了一道缺口,他身後的大樹,都剎那枯萎,那把血色長刀,迎頭……直接斬下!

  白小純身體顫抖,瞳孔收縮,他不想死,他害怕死亡,可眼下不死長生功的恢復,也都難以逆轉乾坤,此刻身體顫抖時,眼看那長刀來臨,他忽然腦海如有靈光一閃,沒有任何遲疑,抬起左臂,向前一揮,這一揮之下,立刻一道烏光從他體內驀然飛出,眨眼擴大,阻擋在了他的身前,化作了一口……大鍋!

  正是龜紋鍋!

  在這大鍋出現的一瞬,那血色長刀直接就斬在了鍋上,傳出了震耳欲聾的驚天之聲,在這聲音迴盪時,那血色長刀顫抖,竟……寸寸碎裂,砰的一聲,化作無數碎片崩潰開來。

  而那龜紋鍋,甚至連一道細微的裂紋都沒有出現,只是被這股大力撞擊,化作一道烏光,消失在了白小純的體內。

  「不可能!!」陳恆身體一顫,鮮血大口噴出,他無法置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他施展此法本就虛弱,此刻功法被破,體內反噬之下,靈力頓時枯竭,眼前都有些昏暗了。

  「那是……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你龜爺!」白小純死裡逃生,嘴角溢出鮮血,站不穩身體,順著身後的大樹滑倒下來,坐在那裡,他笑了,笑聲帶著慘烈。

  「可惜,沒有武器了……」他已感受到體內的生機正飛快的黯淡,眼前的一切,實際上都已模糊了,他想要再召喚木劍,卻沒有了力氣,想要召喚龜紋鍋,卻發現就連召喚的靈氣,也都沒有了,更不用說打開儲物袋了。

  「不管你有什麼祕密,死亡後,一切都是我的。」陳恆氣喘吁吁,一樣在此刻油盡燈枯,可終究是比白小純好了一些,他盯著白小純,沉默幾息後,勉強直起身子,從儲物袋內取出一把長劍,向著白小純走去。

  白小純也望著他,沉默不語,目中露出茫然,他想到了村子,想到了大胖,想到了李青候,想到了靈溪宗,還有好多身影,杜凌菲、侯雲飛、侯小妹……

  一步一步,陳恆走到了白小純的面前,低頭望著整個人死氣瀰漫的白小純,他看出了白小純全身上下已廢了,就連儲物袋都無法打開,體內靈氣更是枯萎。

  「記住我的名字,殺你者……落陳家族,陳恆。」陳恆緩緩抬起手中的劍,這在平日裡他甩袖就可飛出的劍,此刻拿在手中都覺得沉重。

  「殺死一個天驕,這種感覺非常好。」陳恆忍著要昏迷的疲憊感,目中露出凶殘,右手拿著長劍,向著白小純的胸口,狠狠刺去。

  可就在他刺去的瞬間,白小純唯一能動的左臂,猛然間向著一旁的地面狠狠一戳,咔嚓一聲,手臂的骨頭頓時碎裂,一截鋒利的骨尖穿透了皮膚,蔓延出來足有三寸多長。

  他的身體,在這一刻驟然撐起,左臂揮舞,速度之快,爆發出生命中最後一絲力氣,在長劍刺入自己胸口的瞬間,他的手臂也落在了陳恆的脖子上,骨尖……直接刺入陳恆一側咽喉。

  做完這一切,白小純身體倒下,氣若游絲,整個人徹底的昏迷過去。

  陳恆身體一震,這一切太快,快到他沒有任何準備,快到他此刻疲憊的身軀,根本就無法避開,口中、脖子上,鮮血大量的噴灑出來,染紅了四周的地面時,陳恆想要去捂住,可卻止不住鮮血的噴灑,他怔怔的看著白小純左臂上染血的骨尖,他覺得荒唐,覺得不可思議,目中露出不甘心,他的未來,他的追求,他的一切,在這一刻,化作了一聲慘笑。

  「臨死一擊麼……」陳恆踉蹌的退後幾步,緩緩倒下時,氣絕身亡,直至死亡,他的雙眼內都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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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牛刀殺雞!

  無名山脈,叢林深處,雷雨不知從什麼時候,漸漸弱了,直至黃昏時分,雨水停下,遠處儘管只有黯淡的夕陽,可依稀還能看到一些殘缺的彩虹。

  似乎隨著夕陽落下,這彩虹也漸漸的支離破碎。

  叢林內很寂靜,就連血腥味也都消散,只有那一路上的屍體,見證著在這裡,曾經發生了一場激烈的絕殺。

  陳恆倒在地上,直至死亡他都的目中似乎都有一股意志存在,有不甘心,有不可思議。

  在他的屍體旁,白小純一動不動,如果他的生命是一團火,那麼此刻這團火已經熄滅了九成多,只剩下一個火苗,在那裡求生的掙扎。

  許久,有腳步上從遠處傳來,踩著浸在泥水中的落葉,一步步臨近,直至站在了陳恆的面前,腳步聲消失。

  那是一個老者,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一頭白髮飄搖,臉上的皺紋很多,一股濃濃的歲月滄桑之意,在他的身上遮蓋不住,彷彿他在這片天地內,存活了太久太久,甚至這滄桑已化作了死氣,籠罩四方。

  「執念凝魂……身死卻魂不散,可堪一用。」沙啞的聲音,帶著虛無縹緲之意,迴盪在四周時,陳恆屍體的眉心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絲絲青色的氣飄散出來,直至凝聚在半空時,化作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模糊魂影。

  正是陳恆,只不過他的目中露出茫然,彷彿失去了一切神智,瑟瑟發抖。

  老者右手抬起一指,立刻陳恆的魂飛出,融入他的手指內消失不見。

  這神祕的老者收走了陳恆的魂後,轉頭默默的望向白小純,神色有些複雜,漸漸目中露出追憶。

  「沒想到,又看到了……不死長生功……」老者閉上了眼,半晌之後輕嘆一聲,這嘆息似乎改變了四周的虛無,使得這一片區域,彷彿時間的流逝與往常不一樣了,如與世界隔絕。

  無數草木搖晃,眨眼間如寂滅般,化作了塵埃。

  陳恆的屍體,肉眼可見的枯萎,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他整個人都成為了骸骨,直至化作了灰塵,融入泥水裡。

  唯獨白小純,他不但沒有腐朽,反而有大量的生機無形來臨,融入他的身體內,飛速的修復他重傷的身軀。

  老者閉著眼,站在那裡,如一尊雕像,一動不動,他的身上若仔細去看,似乎……沒有氣息,沒有生機,整個人彷彿並不存在於這片世界裡,如一縷不願往生的殘魂。

  與此同時,在陳恆死亡的瞬間,落星山脈內,落陳家族中,那位落陳老祖,他猛地睜開眼,心中升起陣陣不安,他目光掃過四周族人,儘管看到了派出去的十一個族人,死亡了不少,可陳恆的魂牌依舊還在,心底這才安穩了一些。

  「只不過三個外門弟子而已,怎麼會這麼久……而且竟死了不少族人,不過以恆兒的修為,應不會有礙,或許現在恆兒已將那三位小輩擊殺,正在回來的路上。」落陳老祖沉吟時,那種不安的感覺還是存在,他雙眼一閃,又派出幾個凝氣七層的族人,外出探查。

  做完這些,他目中露出強光,深吸口氣。

  「不論如何,還有一天的時間,逆血大法,就可以成功了!」落陳老祖一咬牙,將一切不安的思緒壓下,他明白自己沒有退路,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要再熬過一天……一切足矣!

  同樣是在這個時候,在距離落陳老祖的陣法範圍,不到十里的一片山谷內,侯雲飛面色慘白,無法繼續前行,整個人噴出鮮血,慘笑中倒下。

  「白師弟……對不起,沒能救你……」他昏迷前,死死的握著拳頭,心中充滿了悲傷與無助。

  另一個方向,杜凌菲披頭散髮,整個人憔悴到了極致,她全身的經脈已斷了七七八八,樣子看起來也都與往日的明媚截然不同。

  她的雙眼無神,如同行屍走肉,全憑著一股驚人的意志支撐,此刻踉蹌的疾馳,她的手中拿著一枚玉簡,她此刻腦海裡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

  衝出去,傳信宗門,救……白小純。

  一步一步,摔倒了就再爬起來,哪怕全身衣衫破損了不少,哪怕鮮血已都快乾枯,哪怕她的眼前早就模糊,可她依舊……堅持的向前飛奔。

  時間緩緩流逝,杜凌菲早就忘記了身體的傷勢,忘記了自己的生命,她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在邁出一步時,全身猛地一顫,彷彿從水面了出來的感覺,讓她無神的雙眸內,在這一剎那出現了強烈的神釆。

  「出來了麼……」杜凌菲雙脣乾裂,此刻顫抖中一把捏住手中的玉簡,這在半個月來始終沒有動靜的玉簡,在這一刻猛地震動了一下,似乎一條無形的通道,穿越一切空間,將她與宗門……連接到了一起。

  「落陳家族叛變,馮師兄戰死,侯師兄生死不明,白師弟……為救我們引走敵人,正被追殺,弟子杜凌菲,求宗門……速速救援。」杜凌菲傳出音訊後,整個人一下子癱軟下來,坐在那裡,回頭望著身後的天地,眼淚流下。

  她忘記不了白小純歸來時的鐵血身影,忘記不了白小純衝出引走落陳家族時的悲壯,也忘記不了這一路上的種種事情。

  「白師弟、侯師兄……活下去……」杜凌菲哭了,淚水不斷地滑落時,整個人也支撐不住,昏迷過去。

  幾乎在杜凌菲傳信宗門的瞬間,靈溪宗內,南岸香雲山的任務閣,此地熱鬧非凡,不少外門弟子來來往往,在這閣樓深處,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男子正整理宗門的任務,他的面前放著數千枚玉簡,但凡是接下任務的弟子,這裡的玉簡都會隨時記錄。

  突然的,其中一枚玉簡光芒一閃,中年男子神色如常的招手,玉簡飛來,他神識掃過後猛地睜大了眼,身體驀然站起。

  「落陳家族叛變!!」他呼吸急促,此事太大,不管是真是假,他都需要立刻上報,這種事情若有人敢壓下,那麼將是滅絕的大罪,中年男子不敢耽擱,立刻從身上取出一枚紫色的玉簡,趕緊傳信。

  這份情報直接就傳送到了執法堂,錢大金儘管是執法堂的人,可他的地位低微,此事也遠非他可以碰觸,整個執法堂在接到這份情報後,立刻開動,搜尋信息,這捍衛靈溪宗的執法堂,在這一刻爆發出了驚人的效率。

  只是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立刻確定了這份情報屬實。

  很快的,整個南岸傳出了陣陣戰鼓之聲,迴盪八方時,所有的南岸弟子都愣了一下,那些外門弟子不知曉這戰鼓是什麼,可南岸三座山的內門弟子,無論是誰,在聽到這戰鼓的剎那,都神色大變,猛地抬頭。

  「發生了什麼事?」

  「戰鼓起,不見血,不滅族,靈溪不歸!!天啊……」

  就在這所有人都驚駭時,突然的,一個蒼老卻森然的聲音,在整個靈溪宗南岸,驀然傳開。

  「老夫執法堂歐陽桀,南岸三山,所有內門弟子,全部取消一切任務,一切活動,一切閉關,限二十息之內集結山門前!

  不得有誤!」

  隨著話語傳出,青峰山、香雲山、紫鼎山,所有內門弟子,無論在做什麼事情,都全部身體一顫,一個個沒有任何猶豫,全部急速衝出。

  即便是有再大的事情,此刻也不敢耽擱絲毫,因為歐陽桀這個名字,代表的是執法堂的長老,同時也代表著……冷酷無情!

  他有一個道號,叫做豺道人,一旦他出現,那麼就表示出了什麼讓宗門勃然大怒的事情,需要……殺人,需要……滅族!

  轟轟轟,無數身影呼嘯而去,直奔山門,放眼看去,整個南岸三山,內門弟子足有一、兩千人,這些人平日裡看不到幾個,可如今全部出現後,讓所有外門弟子,全部震撼。

  更有一群穿著黑色長衫的執法堂弟子,約莫數百人的樣子,第一時間衝出,當首之人是個老者,這老者一頭紅髮飄搖,整個人殺氣瀰漫,他正是歐陽桀。

  此刻在這山門四周,足有兩千多人,一個個都神色肅殺。

  「落陳家族叛變,奉掌門之命,將此族……雞犬不留,全部滅殺,請種道傳送!」歐陽桀大袖一甩,立刻靈溪宗正中間的種道山上,猛地一震,爆發出一道光柱。

  這光柱在半空中,立刻化作了一個巨大的傳送陣,驀然降臨,籠罩山門內外兩千多弟子,轟鳴一起,傳送即將開始。

  南岸所有外門弟子,此刻全部都倒吸口氣,看著這一幕幕,他們心中很快升起強烈的自豪以及對宗門的認同感。

  落陳家族,與靈溪宗比較,只是一個小家族而已,只有一位築基修士,可如今,靈溪宗居然為了幾個外門弟子,出動了兩千多人,更有鐵血的歐陽桀出現,這顯然……是為了威懾!

  威懾所有靈溪宗範圍內的修真家族,這不是殺雞焉用牛刀,這是殺雞定要用牛刀!

  而這樣一個為了哪怕是外門弟子,也可以不惜代價出動如此之力的宗門,對於所有弟子而言,那種認同,強烈到了極致。

  靈溪宗萬年不倒,從一個微小的宗門一步步走到如今,自然有其驚人之處!

  就在這時,突然的,香雲山,山頂的大殿內,李青候面色鐵青,身影轟鳴而出,一股滔天的煞氣,在他的身上於這一刻驚天的爆發出來,形成了狂風,轟鳴四方,直奔陣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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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碾壓落陳!

  李青候剎那臨近,站在陣法內,他的神色陰沉無比,整個人如一把出竅的刀,煞氣瀰漫。

  歐陽桀看了李青候一眼,雙目微微一縮,整個南岸,三山的掌座內,他最在意的就是這李青候,同時對方也是整個靈溪宗所在意之人。

  除了藥師的身份外,李青候的天資之高,也是極為少見,如今修道才百年,就已是築基後期,甚至被譽為宗門內,最有可能突破築基踏入金丹的希望之一。

  「聽說那四個外門弟子裡,有一人與李青候有些關聯……」歐陽桀若有所思時,四周陣法轟鳴而起,無數光芒刺目閃耀,眨眼間,巨響滔天,連同他以及李青候在內,此地兩千多人,頃刻身影模糊,眨眼間消失。

  白小純三人當時需要數月才可以走到的地方,此刻在靈溪宗的陣法傳送下,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瞬間降臨。

  轟轟之聲如天雷翻滾,在昏迷的杜凌菲的上方,整個天空一下子陰暗,無數雲層如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直接撕開,巨響滔天時,一個巨大的陣法之影,瞬間出現。

  猛地向著大地砰然落下,直接烙印在了地面上,使得方圓百里的範圍,地面顫抖,如起了火焰,一條條溝壑出現,一瞬就烙印出了一個巨大的陣法印記。

  在這百里內,一切草木,一切山石,包括一座山峰,都在這一瞬,灰飛煙滅,消散無影,這陣法之力太霸道,降臨時毀滅所有。

  杜凌菲所在的四周,在這陣法降臨的瞬間就被保護,使得她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此刻隨著陣法落下,大地顫抖中,一道道身影從模糊中快速的清晰。

  很快的,兩千多南岸內門弟子,全部出現,他們身上還殘留著傳送之力,還可傳送一次,歐陽桀與李青候,快步走出,直奔昏迷的杜凌菲,早有幾個內門女弟子上前,給杜凌菲喂下丹藥,蓋上衣服,以自身靈氣滋養,使得杜凌菲慢慢睜開了眼,神色內先是恍惚,在看到了宗門眾人後,她哭了,那種激動之意,直接充斥全身。

  尤其是她身為香雲山的外門弟子,在看到香雲山的掌座李青候後,眼淚更多,在身邊同門的攙扶下焦急開口。

  「掌座,救白師弟……」杜凌菲面色蒼白,聲音帶著哀求。

  「白小純怎麼了!」李青候一步走來,剎那出現在了杜凌菲的面前,目中壓著憤怒與焦急,急聲開口。

  「白師弟……他為了救我和侯雲飛侯師兄,獨自飛出,將落陳家族追殺者引走……」杜凌菲哭泣,將這一路上白小純的事情,全部說出。

  四周兩千多弟子,他們幾乎全部人,都不認識白小純,可漸漸地,聽著杜凌菲的話語,他們全部神色動容,這過程的慘烈,讓他們每個人都倒吸口氣。

  馮炎為了保護同門而戰死,侯雲飛與杜凌菲拼了一切生死逃亡,而落陳家族,竟派出了兩撥人,數個凝氣八層,還有凝氣九層……

  這樣的追殺,換了其他內門弟子,獨自一人怕也是九死一生。

  尤其是杜凌菲話語中的白小純,這就是一個有情有義,甚至已是天驕般的人物。

  他本可以獨自逃走,可卻歸來救下同門,越階擊殺強敵數人,一路奔波,帶著兩個重傷的同門,生生逃了大半個月天,走了近萬里路。

  最後,更是捨生取義,引走強敵,給同門留下活下去的希望,這才有了杜凌菲的傳信,否則的話,怕是此刻宗門還不知曉落陳家族的叛變之事。

  慢慢的,白小純的身影,在此地所有內門弟子心中,已清晰無比,那是一個充滿了情義,高大無比,如同一個英雄的鐵血漢子。

  就連執法堂的人,也都紛紛心神震動,錢大金也在其中,他呆了一下,他實在無法將白小純的形象,與杜凌菲所說的那個人重疊在一起,他當初一時衝動暗中使壞,後來也有忐忑宗門調查,心底本也並非完全確定白小純就是小烏龜,但他為人心胸狹窄,因嫉升恨,想的是寧殺錯不放過,此刻心中也鬆了口氣,馮炎一死,這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有著豺道人之稱,鐵血無情的歐陽桀,也都在這一刻深吸口氣,目中露出敬重,以他的修為,自然一眼看出杜凌菲沒有說謊,甚至她所說的,怕是不足真實情況的一半。

  「這樣的一位弟子,我靈溪宗決不允許他隕落在此!」歐陽桀大袖一甩,立刻安排了數百內門弟子,全力搜尋,尋找侯雲飛與白小純。

  李青候沉默,緩緩抬起頭,他的目中露出一抹血絲,他心中泛起苦澀,白小純的做法,讓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那個孩子,可他明白在這樣的環境下,白小純生存的可能……微乎其微。

  「你是我帶上山的……」李青候全身煞氣轟然爆發,身體向前一步走出,全身光芒一閃,藉助靈溪宗殘存在眾人身上的傳送之力,他身影剎那模糊,直奔落陳家族而去。

  歐陽桀輕嘆,也聽了杜凌菲的話後,心底也明白,白小純凶多吉少,此刻身體一晃,帶著餘下的兩千人,全部傳送。

  巨響滔天,迴盪八方,李青候與歐陽桀,帶著兩千內門弟子,出現時,赫然在了落星山脈,在了落陳家族宅子的半空中。

  這一次,半空中的雲層剎那碎裂,化作一股衝擊向著四周橫掃,天地之力驀然爆發,宅子內傳出無數驚呼的同時,陣法之影驟然降臨,直奔落陳家族而去。

  轟轟轟!

  陣法落下,烙印大地,落陳家族四周所有的青石地面,在這一剎那全部崩潰,成為了飛灰,還有那宅子,也在這一瞬搖晃,直接坍塌。

  一聲聲怒吼從宅子內傳出,一道道身影急速飛出,帶著憤怒,帶著絕望,發出淒厲之音。

  門前的兩個石獅子,還有宅子內的那幾顆果樹,立刻化作傀儡,向著四周撲殺,李青候第一個走出,大袖一甩,頓時那兩個石獅子轟的一聲崩潰,果樹顫抖,上面的所有果實全部落下,向著四周逃命時,立刻被人全部滅殺。

  轟鳴不斷,此地被靈溪宗弟子徹底圍繞,滅絕而來。

  李青候身體直接飛入落陳家族的宅子廢墟中,右手掐訣一指,一團青色的火出現,向著四周一揮,他的頭髮飛揚時,一股驚天動地之力,轟然爆發。

  四周火海瞬間擴散,衝擊廢墟,使得這落陳家族的宅子,頓時被捲起,而那幾個衝來的族人,也都一個個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燃燒,眨眼滅絕。

  李青候右腳抬起向著地面狠狠一踏,他腳下大地直接碎裂,一道巨大的裂縫,如被生生的撕開,露出了下面的地宮。

  在這地宮出現的瞬間,一片血湖驀然卷出,其內落陳家族的老祖,急速飛出。

  他在看到李青候後,神色絕望,靈溪宗來得突然,他的陣法眼看就要完成,若是來的是別人,他憑著曾經的準備,或許還可週旋一下,可來的居然是李青候與歐陽桀!

  他身體急速後退,口中發出悲哀的淒厲之音。

  「逃,能逃出幾個,就逃出幾個!」

  地宮內,所有落陳家族的族人,一個個顫抖,向著四周快速疾馳,可這八方都被圍繞,在面無表情的歐陽桀的揮手間,所有的內門弟子,立刻衝殺過去。

  李青候雙眼一凝,看著落陳老祖身體外的那些血湖之水,神色動容,不但是他這裡如此,歐陽桀也是在看到血湖後,露出怒意。

  「肆戮凡俗,此族不滅,天理難容!」李青候大袖一甩,四周火海驀然爆發。

  與此同時,四周淒厲之音不斷傳出,靈溪宗內門弟子圍剿而來,這不是殺戮,這是碾壓!

  兩千人,擊殺數百人。

  眼看族人一個個死亡,無論是自己的兒孫還是其他血脈族人,都在靈溪宗的滅絕下,全部慘死,落陳老祖揚天悽吼,後退更快。

  可就在他退後的瞬間,轟鳴傳出,一片火海從八方捲來,速度之快,氣勢之強,鋪天蓋地,直接將落陳老祖籠罩,李青候面色陰冷,右手抬起,狠狠一捏。

  轟!

  落陳老祖發出淒厲的慘叫,全身被火焰凝聚,瞬間血肉模糊,眨眼的功夫,整個人成為了飛灰,竟被李青候……一擊滅殺!

  這一幕,讓四周所有內門弟子,全部倒吸口氣,就連歐陽桀,也都猛地睜大了眼,看向李青候時,心中震撼。

  李青候站在半空,許久一揮手,他四周火海再次爆發,籠罩落陳家族,將這裡的一切全部焚燒後,他遙望遠方,神色內有些沒落,輕嘆一聲。

  「白小純,我李青候……對不住你們白家。」他苦澀中向著遠方走去,他不放心別人去找白小純,但凡有一絲希望,他都要自己去搜尋一番。

  隨著李青候遠去,身後火海滔天,四周那些內門弟子,一個個在火光中漸漸露出振奮,宗門越是強大,則他們的未來,就越是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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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精神與葬禮

  「分散開,全力尋找白小純,找到者,老夫親自給予貢獻點獎賞,途中若看到落陳家族在外的族人,全部滅殺!」歐陽桀收回看向李青候背影的目光,緩緩開口時,四周所有弟子,頓時擴散開來。

  方圓萬里,兩千多人全面尋找,一連尋找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的時間,方圓萬里幾乎被全部搜尋一遍,可惜始終沒有人找到白小純,但這一路上,被白小純擊殺的那些落陳家族族人的屍體,隨著一具具被發現,越來越多的內門弟子,心中震撼。

  那些落陳家族的族人,大都是一擊斃命,這讓所有人很難去想像,一個凝氣六層的外門弟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錢大金也連連吸氣,他忽然覺得白小純還是死了好,不然的話,如此生猛,怕是自己也非其對手,且他看到了李青候的憤怒,他心中忐忑已到了極致,暗自叫苦。

  「該死的,你有如此背景,你早說啊,你要說了,我才不招惹你!」

  尤其是在那無名的山脈叢林內,他們看到了三位凝氣八層落陳族人的屍體,看著那裡的慘烈,腦海裡都出現了畫面,每個人都心神強烈的震動。

  搜尋了一個月,漸漸大家都明白,白小純……應該是死了,死亡的地點,就是這片無名的山脈叢林,此地凶獸不少,有太多的方法可以讓一個人在死亡後,別人發現不了屍體。

  尤其是他們從兩個之前被陳恆派出的落陳家族族人口中,知道追殺白小純的,極有可能是修為凝氣九層的落陳少主後,他們已意識到,白小純……真的死了。

  一個月後,眾人結束了搜尋,迴歸宗門,侯雲飛被找到了,他傷勢雖重,可在宗門的全力治癒下,並無大礙。

  他與杜凌菲,此番為宗門立下不小的功勞,可他們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振奮,有的只是悲哀,只是回憶。

  他們兩個都不想回去,可傷勢太重,被帶回宗門,李青候留了下來,他獨自一人,在這片無名的山脈叢林內,又搜尋了整整兩個月,除了一些就算是他也都無法踏入的區域外,幾乎將這片山脈走遍,可詭異的,竟還是沒有找到分明就在這叢林內的白小純,彷彿,白小純與這片叢林,看似在一起,可卻是兩個世界。

  甚至為了尋找,他還在這片山脈叢林內,與不少強悍的凶獸交戰,自身也有了傷勢,直至兩個月後,他苦澀的看著一顆大樹,那樹上有乾枯的鮮血,有一片衣服角。

  「若我沒有帶你上山……」李青候閉上眼,腦海裡浮現白小純在帽兒山上,在雷霆中怕死的模樣,回想起自己拎著對方,走在萬蛇谷內時慘叫的樣子,回想起宗門小比,還有那十座石碑第一的一幕幕。

  沉默中,他長嘆一聲,整個人似乎都老了一些,將那片衣服收起,這一路,他已搜到了七八片這樣染著血的衣服碎片。

  最後,李青候默默的走出叢林,化作一道長虹,飛向遠方。

  這場落陳家族的叛亂,至此結束,靈溪宗以雷霆手段,直接滅絕叛亂者,此事轟動四方,使得通天河東脈下游,佔據四大洲的東脈修真界,無數修真家族與宗門,全部知曉,對於獨佔東林洲,東脈下游修真界四大宗門之一的靈溪宗,更為忌憚。

  而關於落陳家族叛變的緣由,也在靈溪宗的追查下,找出了很多的線索,血脈印記只是一方面,還有更深層次的幕後之因,這些線索組合在一起後,涉及太大,靈溪宗都震驚了。

  一旦此事靈溪宗沒有來得及阻止,那麼將牽一髮動全身,若落陳家族成功,那麼靈溪宗範圍內所有的修真家族,都將聞風而動,一一叛亂,若此時有大敵入侵,那麼將引起不可逆轉的嚴重後果,甚至會動搖宗門。

  而杜凌菲三人的功勞,在這一刻,至關重要,尤其是白小純這裡,若沒有他的捨身取義,那麼這個消息,也很難及時傳回。

  尤其在這次事件裡,白小純沒有扔下同門獨逃,為救同門引走敵人,此事讓所有人動容,修真界自私的人很多,如白小純這樣的人,已經很少了,這樣的弟子隕落,讓包括掌門在內的所有宗門長老,都心中痛惜。

  此次事情背後牽扯太大,隨著更多的線索被查出,靈溪宗沉默了,處於某種原因,他們沒有繼續追查,但整個宗門內的築基修士,卻一個個平日裡警惕了很多。

  彷彿……山雨欲來。

  南北兩岸的七個掌座,連同掌門以及諸多長老,在進行了數日的溝通與研究後,他們達成了一致。

  杜凌菲、侯雲飛,還有隕落的馮炎,立下功勞,尤其是白小純……他這一次立下了大功!

  「山雨欲來前,更需要……一股精神存在,那是我們靈溪宗萬年來不變的精神,白小純用生命立下如此大功,我等當厚澤,為其舉行葬禮,但凡為宗門做出貢獻者,宗門永久不忘!」這是靈溪宗掌門鄭遠東,最終說出的一句話。

  之後的日子,關於落陳家族叛變之事的幕後緣由,靈溪宗雖沒有追查下去,可宗門內卻藉助這一次的機會,用了很大的宣傳力度,大力弘揚白小純的那種為了同門捨身,為了宗門取義的壯舉。

  他的事蹟,被宗門傳開,使得南北兩岸所有山峰的弟子,都知道了白小純,都知道白小純為了救同門,所做出的一切事情。

  同時,宗門對於這種有情有義的弟子,絕不會讓其寒心,明明一個李青候就可以滅絕的家族,宗門卻傾南岸兩千多內門弟子出動,聲勢浩大,以牛刀殺雞。

  此事讓宗門內的所有弟子,在記住了白小純這個名字的同時,也都無比感動,哪怕這裡面有宗門刻意而為的做法,但……這種刻意,每一個弟子都渴望存在。

  這是靈溪宗的傳統,萬年不變的傳統!

  動我弟子者,不惜代價,雖遠必誅!

  任何一個靈溪宗弟子,在外出時,他絕不是一個人,只要靈溪宗在,那麼他的身後,宗門,就是永久的後盾。

  而這,將化作更強烈的認同感,使得所有弟子,願意為宗門去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來捍衛宗門,捍衛自己的家園。

  這,就是靈溪宗……一個萬年前,只有不到數十人的微小宗門。

  而對於白小純的生死,甚至掌門都出面,請宗門的一位擅長推演天機的太上長老,親自施法,展開天機之術,可惜無法找到白小純存活在世間的痕跡,只能察覺一股死氣瀰漫,這才確定了白小純……已經為宗門戰死。

  數日後,清晨,天空陰雨綿綿,一聲聲帶著悲哀的鐘鳴,迴盪在整個靈溪宗,無數弟子穿著黑色的長袍,默默走出各自的居所,神色哀傷,漸漸匯聚到香雲山的半山腰。

  在那裡,有一座墓碑,墓碑上有白小純的畫像,畫像中他笑得很開心。

  張大胖怔怔的站在人群裡,看著匯聚而來的眾人,又看著那座墓碑上,寫著的白小純的名字,雨水落在他的身上,打溼了他的衣衫,他哭了,他想起了與白小純的一幕幕,想起了一起偷吃靈珠,一起大聲歡笑,一起去賣外門名額,一起去偷雞……

  「九胖……」張大胖神色哀思,心裡空落落的,那種傷心的感覺,彷彿整個世界都是陰暗的。

  火灶房的其他胖子師兄,還有黑三胖也在人群內,一個個難過悲慼,眼淚不止。

  還有許寶財、陳子昂、趙一多,還有徐長老、周長老,所有從白小純上山後,認識他的人,都在人群裡,神色哀傷。

  周心琪也來了,她默默的望著墓碑,她聽到白小純的事情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當年白小純尋找靈尾雞的熱心。

  侯雲飛被侯小妹攙扶著,站在人群裡,他的拳頭死死的握住,他的身體顫抖,神色悲慟。

  「白師弟……」侯雲飛慘笑,他回到宗門後,以酒度日,忘記不了白小純引走強敵時的身影。

  四周來人越來越多,很快這香雲山的半山腰,已密密麻麻無數弟子,每個人都沉默,望著墓碑。

  杜凌菲在前方,面色蒼白,雨水落在她的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她的神色甚至都有些恍惚,本就美麗的容顏,此刻多出了悽美。

  「你明明可以活下去的……我活著,你走了……」

  杜凌菲悲痛悽愴,這段日子,她整個人憔悴了,她每次夢中都會出現白小純的身影,那鐵血的歸來,那轉身的離去,這一幕幕,讓杜凌菲的心如刀割,眼淚更多。

  悲哀的鐘鳴,始終傳出,久久不散,在這鐘鳴的迴盪裡,有眾多長虹從遠處緩緩走來,七座山峰的掌座,靈溪宗所有的長老,還有掌門,穿著黑色長袍,都出現在了墓碑下,一個個望著墓碑,神色哀悼。

  李青候心底苦澀,深深自責。

  「白小純,靈溪宗香雲山外門弟子,藥道驕陽,道徒天驕,於落陳家族一戰中,擊殺眾多落陳叛逆,為同門捨身,為宗門取義,他用生命為宗門創下蓋世貢獻,我靈溪宗所有弟子,當永生永世,銘記此事!」掌門緩緩開口,聲音在這一刻傳遍四方。

  他的聲音帶著悲哀,在傳出時,杜凌菲的哭聲控制不住,淚水更多,侯雲飛、張大胖,無數人在這一刻,都流下了眼淚。

  「今日,特追封白小純,為我靈溪宗榮耀弟子!」掌門聲音再次迴盪時,四周無數弟子全部心神一震,榮耀弟子這四個字,撼動眾人。

  榮耀弟子,是整個靈溪宗至高無上的榮譽,是一個單獨列出的特殊的稱號,地位之高,超出內門,與傳承序列平級,亡者裡,榮耀最高,生者中,傳承最強。

  在這之前,萬年來靈溪宗一共出現了九個獲得榮耀弟子稱號之人,每一個都是為宗門立下大功戰死後,被追封的,如今,出現了第十個。

  沒有人覺得此事不恰當,這一切,是白小純以生命換來的。

  「白小純進入宗門後,直至犧牲,都還沒有師尊,這用生命為宗門立下大功的孩子,我等決不允許他在陰冥孤獨,今日老夫代故去的師尊,靈羅真人,收白小純為弟子,讓其在陰冥,能繼續追求大道。」掌門沉痛的開口時,李青候輕輕點了點頭,望著墓碑,他的眼中露出悲傷。

  「所有人……默哀!」掌門閉上了眼,向著墓碑緩緩低下頭,四周所有弟子,在這一刻全部低頭。

  數息後,當默哀結束時,杜凌菲已悲痛泣不成聲。

  就在所有人默哀的同時,那片無名山脈的叢林中,白小純,睫毛一顫,緩緩睜開了眼,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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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守陵人

  在這個噴嚏打出的瞬間,白小純也甦醒過來,他的意識還沉浸在昏迷前的重傷狀態中,此刻剛一甦醒,就下意識的抱著自己的左臂發出慘叫,可這慘叫剛剛傳出就嘎然而止,他詫異的低頭看著左臂,又看了看身體,摸摸這裡,又碰碰那裡,甚至還掀起衣服去看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肚子。

  「咦?怎麼沒傷口了?」白小純眼中露出驚恐,他想到了村子裡老人說的,人如果死了,魂會進入陰冥地府,如今自己身上沒有傷口,分明自己現在只剩下了魂……他哆嗦的抬頭看向四周,發現此地一片寂滅,地面草木枯萎,陳恆的屍體也不見了。

  再看遠處時,這四周都是霧氣,只能看到不多的區域,遠的地方模糊不清。陣陣死亡的氣息,在這四周瀰漫,讓人感覺全身冰寒。

  「完了完了……我穩妥了小半輩子,這次把自己小命弄丟了……」白小純更為確定了,整個人有些失魂落魄,哭喪著臉,哀嚎一聲。

  「我還沒給杜凌菲以身相許報答的機會……侯師兄還對我許下重諾……還沒有人知道我就是龜爺,靈尾雞我還沒吃夠,我……我還沒長生……」白小純越想越是悲傷,眼淚都在了眼圈裡。

  可就在他悲痛的哀嚎時,突然……他的身後傳來一聲咳嗽。

  這咳嗽來得太突兀,嚇了白小純一跳,白小純身體猛地向前爬去,一個翻滾轉身,手中出現了一把木劍。

  「誰!」白小純尖聲開口,看到了在自己之前的位置,有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老者,如一個殭屍般站在那裡,此刻正森森的望著自己。

  一身死氣在他的身上格外的明顯,尤其是這老者面色蒼白,都是皺紋,如同是從墳墓內爬出,配合著四周的詭異,看起來很是瘮人。

  白小純看清之後,只覺得全身汗毛孔一下子豎起,腦海裡浮現出無數的關於鬼怪索命的傳說,但很快他想到自己已經死了,於是瞬間就鎮定下來,抬起下巴哼了一聲,竟從地上站起。

  「行了,你是鬼,我也是鬼,反正我都死了,大家都是鬼,誰怕誰啊。」白小純走到老者面前,繞著黑袍老者轉了一圈,滋滋有聲。

  「你是這片無名山脈的鬼魂吧,別緊張,我只是路過時偶然死在這裡,一會就走了,唉,不知道變成鬼後,能不能繼續修行長生,成為一個長生鬼。」白小純說到這裡,心裡又浮出悲傷,嘆了口氣。

  黑袍老者皺起眉頭,看著白小純,沙啞的開口。

  「你這麼想死麼?」

  白小純一愣,他猛然間似想到了什麼,連忙狠狠地咬了下舌尖,劇痛傳來時,白小純覺得無法置信,又再次咬了一下,這一次痛得眼淚都流下,他神色狂喜,手舞足蹈,揚天大吼。

  「我沒死!!!哈哈,我白小純修為蓋世,天地無敵,怎麼會死!」白小純激動的一把拉住面前老者的手臂,可他的手瞬間就穿透了對方的身體,一把抓空,甚至在碰觸老者時,他還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陰冷。

  「呃……」白小純身子一僵,抬頭呆呆的看著面前的老者,雙眼瞳孔放大,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猛地後退。

  「鬼啊!!」方才他認為自己死了,所以無所謂,可這一次他真的恐懼了,腦海裡厲鬼索命的故事,更多的翻滾出來。

  直至退到了霧氣的邊緣,那裡有一層看不到的隔膜,使得白小純無法衝出,他靠著隔膜,顫抖的拿著小木劍,眼睛睜的老大,腦中念頭飛速轉動,最後可憐兮兮的望著黑袍老者。

  「老爺爺您要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我白小純一定幫你完成……」

  黑袍老者面色有些古怪,仔細的看了看白小純,覺得眼前此子與他之前看到過的鐵血一幕,彷彿不是一個人,漸漸目中露出沉吟。

  「或許,也唯有這種性格的人,才最適合去修行不死長生功……」老者輕聲喃喃,心底釋然,搖頭一笑,轉身向著遠處飄去。

  「不死長生功,分為不死卷與長生卷,其中不死五卷、長生五卷……你修行的,是流傳最廣的不死第一卷,不死皮。如今鐵皮大成,銅皮小成!」黑袍老者逐漸走遠,可他的聲音卻飄忽而來,迴盪在白小純的耳邊。

  「不死卷,突破生命五大桎梏,長生卷,破解永恆五大封印!」

  「好好修練吧,若能到不死金皮的程度,你就可以觸摸到生命的第一層桎梏所在,能否突破桎梏,就看你的造化了。」

  「相見有緣,送你一枚丹藥,可讓你不死皮略作突破,銅皮大成,送你一枚玉簡,其內記錄不死……第二卷,不死金剛!

  不死長生功吧,此功……超凡!」老者已走遠,看不清身影,但隨著聲音的飄搖,有兩道長虹瞬間飛來,飄浮在了白小純的面前。

  白小純心神一震,呆呆的看著老者離去的背影,這個時候他完全明白,自己之所以沒死,之所以傷勢恢復,一切都是對方所救。

  而原因……就是自己修行的不死長生功。

  白小純雖怕死,可對於恩情看得極重,他知道自己曾經的傷勢,幾乎是九死一生,此刻身體震動,他深吸口氣,向著老者離去的地方重重的跪拜下來。

  「多謝前輩救命傳功之恩,還請前輩告知名諱……」白小純大聲喊道。

  「老夫……守陵人。」老者已融入天地間,他的聲音微弱,帶著滄桑,帶著追憶,彷彿從無數歲月前傳來,似有若無。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四周的霧氣隔膜,發出咔咔之聲,瞬間支離破碎,消散開來,使得這被封閉的空間,與外面的世界重新連在了一起,有風吹來,掀起白小純的長髮,白小純抬頭望著遠方,沉默很久。

  「不死長生功……生命五大桎梏,永恆五大封印?」他輕聲喃喃,這些是他前所未聞之事。

  半晌,白小純深吸口氣,看著飄浮在面前的丹藥與玉簡,將玉簡拿在手中神識一掃,裡面記錄的正是不死第二卷的內容。

  將玉簡收起後,白小純目光落在丹藥上,他雖成為了藥徒,可卻辨認不出這枚丹藥的品階,拿在手中仔細的看了看,他性格謹慎,目中露出思索,明白若那黑袍前輩想要害自己,有太多的辦法,所以這枚丹藥,對他只有益處,沒有害處。

  沉吟中他四下看了看,將這丹藥收起,身體一晃向外走去,一路看著四周的叢林,神色很是感慨,回想之前與落陳家族的激戰,那種凶險,讓他此刻都心有餘悸。

  「不知道杜師姐與侯師兄怎麼樣了……有沒有逃出去……」白小純沉吟時,沒有取出玉簡嘗試聯繫,他擔心一旦落陳家族沒有被滅,那麼玉簡的波動,或許會引起一些麻煩,此刻一摸儲物袋,取出了馮炎的風行舟,略一施展,立刻發現此舟竟可以使用了。

  他眼中露出喜色,心底有了猜測,倒也不著急離去,在這片山脈內,找到了一處山洞,在裡面休息一番,取出了龜紋鍋,將黑袍老者給予的丹藥煉靈。

  很快的,丹藥銀芒閃動,上面出現了三道靈紋,白小純拿著丹藥,目中露出果斷,一口吞下,在吞下的瞬間,他的體內轟鳴,如有一團火驀然爆發,化作了無法形容的生機元氣,向著全身急速擴散。

  他身體顫抖,咬牙堅持,運轉不死長生功,拍打自己的身體,漸漸地,他的全身皮膚不再是黑色,而是出現了銅色,這銅色越來越重,到了最後,他幾乎成為了一個銅人。

  體內的力量猛地暴增,一股強大的感覺,在他的心底持續的掀起。

  可這藥效沒有結束,被白小純煉靈三次之後,這丹藥似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品質,在白小純全身皮膚完全銅色的瞬間,他全身猛地一顫,耳邊傳來咔咔之聲,似有什麼東西碎裂。

  他的皮膚在這一刻,竟出現了裂紋,這裂紋越來越多,密密麻麻覆蓋全身時,劇痛更強烈的傳來,可在白小純的忍耐下,慢慢的,那些裂縫內居然有銀光出現!

  不死皮,分為鐵,銅,銀,金四個層次!

  就連那黑袍老者都無法預料到,他給白小純的這枚丹藥,竟在白小純的煉靈之下,推動自身的不死皮,突破了銅皮之後,居然再次突破。

  轟轟之聲在白小純的體內迴盪,一連持續了數日,他的皮膚碎裂更多,到了最後,如同蛻皮一樣,開始脫落,每落下一塊,露出的皮膚赫然是銀色。

  直至又過去了十天,當白小純身上最後一塊碎裂的皮膚脫落後,他全身上下,散出銀色的光芒,儘管只是淡銀色,可他睜開雙眼時,就連目中也都有銀芒一閃。

  身體一晃,速度之快,直接掀起驚人的破空聲,明顯比之前,快了至少兩倍以上!

  白小純目中露出狂喜,他右手握拳,向著一旁山岩轟去,巨響滔天,那岩石瞬間就崩潰,不是成為碎塊,而是化作了碎粉!

  這種力量之大,一樣是之前的數倍之多。

  白小純激動,他深吸口氣,這一刻他有信心,若是再與陳恆一戰,那麼自己絕不會如此慘烈。

  而在他的嘗試之下,更驚人的,是他的防護程度,全身不死銀皮,使得那把煉靈三次的木劍,竟都無法傷害他絲毫。

  白小純振奮,看著全身在不運轉不死長生功後,又恢復了白白淨淨的樣子,重新換了件衣服,向著遠處展開全速,得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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