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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永恆】 耳根 《連載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厚積薄發

  他以前看這尊雕像時,只是覺得這雕像有一股氣勢,可引起昂然的戰意,只是更深層的,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可眼下,不知是不是他連續一年都在觀摩四峰守護獸,且沉浸在那本命之靈隨時可以突破的境界裡,使得他在看向這雕像時,竟下意識的以一種觀摩戰獸的方式,不是去看這雕像的整體,而是去看牠身上的鱗片!

  這似很普通的,如雕刻上的鱗片,在被白小純看到的瞬間,竟讓他腦海裡,水澤國度本命之靈誕生的感覺,瞬間翻滾,一下子強烈無比。

  與此同時,他似乎聽到了一聲彷彿來自遠古的嘶吼咆哮。

  這一幕他不知是不是幻覺,正要仔細凝望時,卻一切瞬間消失,緊接著,他腦海中水澤國度本命之靈要誕生的感覺,也慢慢平靜下來。

  白小純呼吸急促,猛地上前,直接就盤膝坐在了這尊雕像的下方,抬起頭,目不轉睛的凝望,他隱隱覺得,之前自己無意中感受到的那一幕,絕不是幻覺。

  「這雕像……有古怪!」白小純深吸口氣,凝望不斷,不是去看整體,而是盯著無數鱗片中的一片,全神貫注。

  可偏偏這看似簡單的鱗片,白小純發現自己竟很難記在腦海裡,這是一種很詭異的狀況,可以看到,但卻記不住。

  這種現象,不但沒有讓白小純氣餒,反而更堅定了他的執著,他雙眼一閃,沉浸在目光中的鱗片裡。

  時間流逝,很快到了黃昏,這試煉臺在北岸的中心地帶,四周時常會有北岸弟子出現,他們都看到了白小純坐在那裡死死的盯著試煉臺的雕像,紛紛詫異,但卻沒有停留,收回目光離去。

  可第二天清晨,當那些昨日看到白小純的弟子,路過這試煉臺時,居然再次看到白小純,似乎白小純這一夜,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始終保持這樣一個狀態,甚至眼睛都紅了的盯著雕像時,眾人的詫異更多。

  白小純知道,他只能通過這雕像去突破,除此之外,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水澤國度的本命之靈,他覺得自己能做的都做了,百獸院的觀摩,四大守山獸的觀摩,甚至北岸弟子所擁有的戰獸,他也暗中觀察了不少。

  可那水澤國度的本命之靈,卻總是沒有出現,若一點徵兆都沒有也就罷了,白小純或許不會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可偏偏這本命之靈是一副隨時可以誕生的樣子,如同是能感受到,可卻看不到,近在咫尺,又偏偏遠在天邊。

  那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白小純很難受,此刻終於抓住了一絲契機,他性格中鍥而不捨的那部分,立刻就爆發出來。

  如同是他煉藥時的執著,如今坐在雕像面前的白小純,一樣執著起來,哪怕一夜過去,哪怕雙眼都紅了,哪怕再沒有出現第二次昨天的一幕,可白小純依舊沒有放棄。

  甚至他隱隱有著強烈的感覺,如果這一次放棄,那麼水澤國度……他或許一生都無法誕生出本命之靈,而這一次的機會,若他抓住,那麼水澤國度的本命之靈,將會破繭而出!

  「我就不信了!」白小純一咬牙,再次凝望起來,仔仔細細的觀摩那一片鱗甲,將其在腦海裡不斷地勾勒。

  甚至在他的無意識中,封閉了自己的聽覺、嗅覺以及感官,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目中,時間一天天過去,當第四天的清晨降臨時,北岸的很多弟子,都對白小純這裡吃驚,漸漸大都談論起來。

  「白小純在那試煉臺的雕像下,已經四天了……他在幹嘛?觀摩試煉臺雕像?」

  「那試煉臺雕像的確奇異,我聽說很多人都曾去觀摩過,想要獲得一些收穫,但至今為止,除了鬼牙大師兄,沒人成功過!」

  在這北岸一部分弟子彼此議論時,北岸的內門弟子,也都注意到了這一切,有不少人特意趕來,凝望白小純,看到他那種瘋魔的狀態,紛紛心底鬆了口氣。

  「原來只是在嘗試觀摩銘記,而非真正的明悟,我就說麼,試煉臺的雕像,雖蘊含了祕密,可卻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明悟的。」

  「我看過一些典籍,自從這雕像四千年前被宗門從古獸深淵祕境運回,立在這裡後,長輩不知道是否有人明悟,但弟子中……在鬼牙之前,無人做到明悟。」

  「這雕像我等也都嘗試過,最後都不得不放棄,什麼也感受不到,除非是如鬼牙那樣,藉此觀摩進入傳說中悟定境界,否則的話,太多人嘗試過了,有的人十天,有的人十五天,而最多也就是二十天,身體便會虛弱致昏迷。」

  北寒烈以及公孫兄妹,還有徐嵩以及內門的不少天驕,此刻看出白小純只是觀摩而非悟定,也都心底鬆了口氣。

  甚至四大峰的掌座,也都注意到了雕像下的白小純,紛紛露出期待。

  「不知這白小純,能否如鬼牙一樣,在這雕像上有所收穫。」

  「這需要機緣、悟性、努力,缺一不可,如同一張凌亂的畫,有的人去看,看到的只是亂,有的是看到的卻是秩序,而還有一些人,看到的卻是凌亂之下隱藏的畫面,同樣的還有很少很少的幾個人,看到的……與所有人都不同。」

  白小純的確是在觀摩,而非真正的悟定,他的雙眼血絲瀰漫,眼中的那片鱗甲,似乎無限的放大,取代了整個世界,他彷彿在這鱗片裡,看到了一個天地,看到了無數的浮游存在,說不出那些是什麼,甚至很有可能只是眼花的幻覺,這些白小純不在意,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去記住這鱗片的樣子,在腦海裡,將這鱗片勾勒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嘗試了多少,或許是一千次,或許是一萬次,或許更多,甚至他整個人的精氣神,也都在這觀察中慢慢的黯淡下來,可卻都失敗了。

  而時間也在慢慢流逝,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直至十天過去,似乎觀摩這雕像,會消耗很大的元氣,白小純的身體都枯萎了一圈,可他依舊還在堅持。

  漸漸地,當十九天後,北寒烈等人也都徹底的放下心來,他們看出了,白小純的狀態,最多再堅持一天,就會因元氣的虛弱,昏迷過去。

  「當鬼牙在這雕像前,用了十五天的時間,終踏入到了悟定這種傳說的境界裡,悟定了二十七天甦醒,他的鬼夜行能小成,那一次的悟定,關聯極大!」

  「這白小純已耗了十九天,還是沒有悟定,不論他修為的話,在這一點上,他不如鬼牙。」

  「這雕像神祕莫測,之前很多人都試驗過了,若第一次不成,則之後更難,明天,他就昏迷了,即便是甦醒後元氣補充回來,也再沒有機會了。」

  不但是北寒烈等人這麼認為,就連四大峰的掌座,也都紛紛嘆了口氣,覺得可惜。

  漸漸的,白小純觀摩雕像的第十九天,日落了,當第二十天的清晨陽光灑落時,當幾乎所人都認為,白小純會昏迷時,在他們的目光下,在漸漸不可思議的驚呼中,這第二十天,過去了。

  白小純,居然沒有昏迷,只是身體又枯萎了一圈,可他居然還在堅持。

  二十一天、二十二天、二十三天……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人吃驚,當第三十天過去後,四大峰的掌座也都震撼。

  「這白小純的元氣之濃,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尋常弟子最多十天,煉體弟子最多十五天,就算是如鬼牙那樣的天驕,也最多就是二十天,若不能進入悟定的境界,便會元氣損傷昏迷,可這白小純……他竟能堅持這麼久!」

  「可這又有什麼用?再久,若無法悟定,也都是一場空。」

  北寒烈等人也是心驚,這一刻,他們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白小純的肉身之力,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可心中也有感嘆,畢竟不能悟定,時間多長都沒用。

  很快的,又過去了十天,白小純依舊還在沉浸,他的腦海裡已不知嘗試了多少次去勾勒鱗片,或許是五萬次,或許是十萬次,或許更多,依舊失敗。

  直至第五十天、第六十天的過去,無數人被白小純這裡,深深地震撼了,他們無法相信白小純的元氣到底有多深,這種超乎了想像的堅持,若沒有足夠的肉身之力,是做不到的。

  終於,在第七十天到來時,白小純身體一顫,明顯的消瘦下來,似乎以他的元氣以及肉身,也都到了盡頭。

  他這裡,早就被眾人關注,在白小純身體顫抖時,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要結束了,就在這幾天了,他就要昏迷過去。」

  「沒有悟定,終究一場空。」

  可就在眾人大都這麼判斷的瞬間,在這第七十天的黃昏,遠處夕陽落下,霞光讓天邊成為了橘黃時……

  白小純的雙眼,猛地露出了……茫然。

  在這茫然中,他的雙目,緩緩地閉合!

  在閉合的剎那,他的腦海中,一片完整的鱗甲……在無數次的嘗試下,終於被勾勒出來!

  這鱗甲在出現的瞬間,白小純腦海傳來炸雷般的轟鳴,他整個人長吸口氣,氣息瞬間消失,彷彿只剩下了軀殼,踏入傳說中的……悟定!

  在這一瞬,四周關注這裡的眾人,全部雙眼一縮,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令人難以相信。

  白小純的悟定,不是巧合,更不是註定,而是他自身的努力!

  他有水澤國度本命之靈的機緣,有一定的悟性,更重要的,是他付出的努力,超過了所有人!

  他的悟性或許不如鬼牙,可他付出的是鬼牙近五倍的時間,之所以擁有這種時間,是因為他的肉身與磅礡的元氣,而肉身與元氣之所以強悍,是因他修行不死長生功,這些年的努力與積累!

  這一切的一切,才是他能悟定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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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七章 魂浮虛無

  悟定,是一種境界,準確說的是一種狀態,一種彷彿魂融天地,與世界同在,去感悟天地規律,去明悟萬物法則。

  即便是凡人,也有可能無意中悟定,只不過機率太小太小,不能說沒有,而是幾乎不存在,甚至凝氣修士想要悟定,也都艱難無比,偶然出現一個,會引起無數人的震撼。

  只有那些修為高深的大能之輩,才可以偶爾的沉浸在悟定裡,去明悟天地的變化,去感受蒼穹的大道。

  靈溪宗,這千年來弟子裡,能踏入悟定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鬼牙,他的天資的確是驚豔絕倫,怕是上官天佑也都略遜一籌。

  而另一個,則是眼下在雕像下,努力了七十天的白小純!

  這一刻,四周所有的北岸弟子,全部倒吸口氣,傳出了難以置信的譁然之音。

  「白小純……他……悟定了?!繼鬼牙大師兄後,他是第二個悟定之人!」

  「哼,他的悟定怎麼能與鬼牙大師兄比,鬼牙大師兄只用了十五天,而白小純卻用了七十天!」

  「不能這麼說,就算明告訴我等只要堅持七十天,就可以悟定,我們也無法堅持到七十天啊,這是白小純自己的努力!」

  人群中,有驚呼,也有複雜,還有一些則是語氣不忿,嫉妒之情溢於言表而且充滿鄙視。可無論如何,絕大多數的弟子,都在這一刻,感受到了白小純的努力與堅持,對於白小純的悟定更是豔羨非常。

  與此同時,天空六道長虹,也都瞬間呼嘯而來,最快的居然不是四大峰的掌座,而是……來自南岸的李青候!

  他顯然早就在關注這裡,此刻幾乎是白小純入定的瞬間,他的身影就驀然出現,右手抬起向著試煉臺一指,立刻一道光幕剎那降臨,將白小純籠罩在內,使得這裡,外人無法踏入絲毫。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四大峰的掌座與掌門鄭遠東,才剛剛到來。

  「試煉臺四方封鎖,白小純沒有甦醒前,此地不開放!」鳶尾峰的老嫗看了李青候一眼,目光掃過四方,壓下心中對白小純能悟定的吃驚,沉聲開口,

  「任何干擾白小純悟定之人,都將列為叛宗處理!執法堂很快就會到來,守護此地!」鄭遠東忽然插口,聲音傳遍四周,此地外門弟子聽到後,紛紛低頭,向著天空來臨的六人拜見。

  很快的,執法堂的弟子,足有數十人出動,來到了雕像旁,一一盤膝坐在四周,將白小純籠罩在內,為其護法。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白小純終於悟定的事情,也從這些外門弟子口中傳開,漸漸整個北岸都知曉,北寒烈等人更是大吃一驚,紛紛走出洞府,趕來此地。

  遙遙的,他們看到了被執法堂守護的白小純,一個個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思緒。

  「他……居然悟定了……」

  「七十天,整整堅持了七十天!」

  「難道我們與他之間的差距,真的這麼大麼,我不服!」北寒烈、公孫兄妹,還有徐嵩,還有其他的內門天驕,此刻一個個複雜。

  半空中,北岸四大峰的掌座,也都各自看著閉目打坐,陷入悟定狀態,全身氣息消失的白小純,都有感嘆。

  「沒想到,他真的成功了。」

  「此子積累太深了,他的成功,不是偶然。」

  「不知道能悟定幾天,鬼牙當時悟定了二十七天。」這四個掌座各自感慨時,鄭遠東目中露出期待,哈哈一笑,覺得自己為師尊收下白小純這個師弟,師尊應該是會滿意的。

  李青候也臉上帶著笑,目中有讚賞,更有欣慰。

  這裡畢竟是靈溪宗,有執法堂在,更有李青候親自佈置的陣法防護,除非有金丹強者降臨,否則的話,不可能在短時間轟開防護干擾白小純的悟定。

  而金丹強者若真的敢出現,那麼在靈溪宗內,必死無疑。

  六人自然放心,又看了一會,才各自離去。

  四周的北岸弟子,一個個感慨中,目光落在被執法堂守護的白小純身上,心底紛紛在猜測,白小純的悟定……到底能堅持多久。

  「用了近五倍的時間終悟定成功,我預計他悟定的時間,應該是鬼牙大師兄的兩成,也就五六天而已。」

  「超不過七天!」

  人群內傳出冷哼,北岸人太多,白小純又是北岸公敵,雖有之前對其強悍的尊重,可在心底,依舊還是有不少,對其存在了敵意,甚至心中嫉妒者,也有一些。

  時間流逝,很快過去了三天,三天來,白小純一動不動,可他的身體卻沒有繼續消耗元氣,甚至還在緩緩地恢復。

  唯獨身上的氣息,從悟定那一刻起,就消失不見,彷彿魂不在體內,融入天地內,歸入虛無中。

  在三天前閉上眼睛的那一瞬,他目中的茫然,是心神的表現,他整個人,的確是茫然了,沒有時間的概念,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只記得,腦海裡那片鱗甲終於被勾勒出的瞬間,他眼前的雕像,如同活了一樣,帶著蠻荒的氣息,站立著身體,以它的右爪,要去撕開一個世界。

  似乎真的撕開了虛無,而他的意識,也被這虛無吸走,出現在了一個虛幻的世界裡,他帶著茫然,腦海一片空白,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因何而來,只是在這虛幻的世界中飄蕩。

  直至他看到了在這虛幻中,出現了一個龐大的身影,這身影之大,難以形容,與其比較,白小純覺得自己彷彿連一個鱗片的大小都不如。

  這驚人的身影,赫然正是雕像所凝的那隻如鱷魚一般的巨獸。

  棲息在虛幻的世界,抬起頭,向著蒼穹,向著天空,向著一個似乎看不到身影,彷彿不存在的生命,抬起了右爪,驀然一抓。

  如同開天闢地,轟鳴之聲滔天迴盪,白小純呆呆的看著巨獸,怔怔的看著那一爪撕開的蒼穹,腦海嗡鳴,所想全部都是這一爪。

  甚至若這一刻白小純記得自己是誰,那麼他會立刻發現,這一爪……竟與鬼牙施展鬼夜行時,有那麼幾分相似之處。

  在白小純於這虛幻中時,外面的世界,時間在快速的流逝,超過了北岸大多數弟子所判斷的五六天,達到了十天。

  十天來,北岸弟子每天都會來到試煉臺四周,去看向白小純,尤其是內門弟子,更有不少索性在四周選擇了打坐。

  北寒烈等人,就在其中。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白小純的悟定到了第十天,一個個心中都沉默複雜,而相比於沉默的內門弟子,北岸的外門,則是傳出陣陣譁然。

  「居然達到了十天!」

  「不過想要超過鬼牙大師兄的二十七天,是不可能的!」

  在這外門弟子紛紛議論中,時間再次流逝,第十一天、十二天、十三天……慢慢的,到了二十天!

  北岸已經徹底的震動,這一次,所有的外門弟子都被白小純這裡震動,紛紛強烈的關注起來,他們很想知道,白小純……能否達到鬼牙的二十七天。

  「絕不可能!!」

  「他用了鬼牙大師兄五倍的時間才悟定,資質可見不如鬼牙大師兄,所以他絕不可能超越!」

  這樣的聲音,在北岸有很多,即便是內門弟子,也有一些人如此認為,可慢慢的,當第二十二天、二十五天到來時,這些聲音都消失了,化作了駭然與被震撼的沉默。

  在第二十六天的黃昏,在無數人震撼中,北岸試煉臺的半空中,飛來了一道黑色的長虹,化作了一個穿著黑袍的青年。

  正是鬼牙!

  他原本在閉關,為築基做最後的準備,可卻受到了同門的傳音,知曉了白小純的事情,這才出關來看。

  整個靈溪宗的弟子裡,只有白小純,才會引起他的注意,此刻他剛一出現,頓時被四周弟子認出,這些弟子無論是內門還是外門,一個個神色內露出敬畏,甚至還有恐懼,連連抱拳拜見。

  「拜見鬼牙大師兄。」

  即便是北寒烈等人,也都紛紛拜見,這些聲音融在一起,迴盪四方,可鬼牙卻彷彿沒有聽到,置若罔聞,他的目中,只有一個人,白小純。

  凝望白小純,鬼牙目中漸漸露出奇異之芒。

  「我是從獸爪利尖開始觀摩,勾勒在腦海中後,進入悟定,最終在那虛幻的世界裡,迷失在了此古獸那驚天動地的一爪之中,難以走出,結束了悟定,沒有看到那古獸是否還有其他的變化。」

  「白小純,你既也悟定,不知你能否從那一爪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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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靈醒!

  虛幻的天地裡,白小純的整個世界,都在支離破碎,被那古獸的一爪徹底的撕開,彷彿他的意識也都受到了影響,傳來了陣陣的破碎感。

  隨著破碎,開始漸漸地出現了消散的跡象,白小純茫然不覺,那一爪撕開蒼穹,讓他徹底被震撼到了。

  他無法想像這是什麼樣的力量,下意識的渴望擁有這種力量,擁有這種開天闢地的巔峰之力,甚至他所有的意識,哪怕是破碎的正在消散,也都在全力的去吸收,去感悟,想要去獲得。

  越是這麼想,他的意識就消散的越快,可就在消散了近乎兩成時,白小純猛地一震,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模糊的想起,沉迷在這一爪中,似乎不是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所在。

  這念頭越來越強烈,到了最後,取代了他對這一爪力量的渴望時,他破碎的正在消散的意識,慢慢停止了散去,眼前的支離破碎,在這一刻彷彿逆轉,重新組合在了一起。

  虛幻中,那尊龐大的凶獸,再次出現了,這一次不再是一爪,而是其身後的尾巴,如同一道鞭子,橫掃天地時,天崩地裂,轟鳴之聲如同世界的第一次爆炸。

  白小純的意識,也在這天崩地裂中,再次迷失進去。

  而外界,白小純悟定的第二十六天,隨著黑夜的降臨,驀然過去,二十七天降臨,從清晨到晌午,再到黃昏,又到午夜。

  白小純所在的試煉臺四周,無數北岸弟子凝聚,他們一個個神色變化,到了最後,每個人都睜大了眼。

  北寒烈也好,公孫兄妹也罷,還有徐嵩,還有那些內門的天驕,他們的心神,都掀起了大浪。

  「超過了……二十七天,超過了鬼牙大師兄!」

  「天啊,這白小純他竟能悟定到如此程度!」

  「他到底能悟定多久?三十天?三十五天,又或者……四十天!!」

  短暫的壓抑與寂靜之後,此地無數人傳出了劇烈的譁然驚呼,每個人都看著氣息全無的白小純,一個個都露出駭然。

  可他們的驚駭,顯然是早了。

  時間再次流逝,第三十天、三十三天、三十七天……直至第四十天到來時,北岸的弟子,全部都呆了。

  不但是他們呆了,四大峰的掌座,也都深吸口氣,悟定每多一天,意義完全不一樣,在那樣的悟定下,一天可比正常的數年甚至更多。

  鬼牙沉默,可他的目中卻露出了驚人的光芒,他望著白小純,他想要知道,白小純……看到了什麼!

  「他一定是從那一爪的迷失中走出了,那麼他接下來看到的,是什麼?」

  虛幻的世界裡,白小純意識震動,他不知自己迷失在這古獸的一尾之力中多久,他的意識消散的極快,可腦海裡的念頭,依舊在這意識的消散中,不斷的滋生出來,這狂暴的尾力……一樣不是他來此的目的。

  「這不是!」他喃喃低語。

  聲音傳出的一瞬,他的意識停止了崩潰,再沒有了絲毫消散的徵兆後,那巨大的古獸,猛地張開大口,露出了比爪子,比尾巴更為恐怖的……利牙!

  那一排排牙齒,似蘊含了毀滅一切的彌天煞氣,彷彿可以咬碎一切存在,一口下去,整個世界漆黑一片,再次崩潰。

  「不是,這依舊不是我來這裡的目的!」白小純喃喃的聲音,在這四周迴盪,越來越強烈。

  「我來這裡的目的,是觀摩這尊古獸,是為了要誕生出……水澤國度的本命之靈!」

  「我要的,不是這古獸的一爪,一尾,牙齒之力,我要的……是將這整個古獸,全部細緻的觀摩,牢牢的刻畫在我的腦海裡,以牠來開啟,我水澤國度的本命之靈!」

  「而牠,也不會成為我的本命之靈,而是融入進去,成為我本命之靈的一部分!」

  「這,才是我來到這裡的……目的所在!」白小純的聲音不再是喃喃,而是如同咆哮,在這虛幻的世界裡轟轟爆開,向著四周不斷地擴散時,他的意識突然卷在了一起,化作了一道光,直奔遠處的巨獸而去。

  速度之快,難以形容,眨眼間就臨近,轟的一聲,他的意識竟在這一瞬,在與巨獸碰觸的剎那,融入了巨獸體內,擴散開來,白小純的腦海劇烈的翻滾,他有種強烈的感覺,這一刻的自己……彷彿正在變成這隻巨獸!

  變成巨獸的過程,正是他去了解這尊古獸的過程,再沒有哪一種方式,比這樣……更適合去觀摩,甚至這已不再是觀摩,超越了入微,達到了……一體的程度。

  白小純的意識急速的揮發,不斷地融入古獸的全身,去了解,去分析,去掌握,去觀察,去……掌控!

  從血肉開始,蔓延到了鱗片、骨刺、利爪、牙齒、骨骼,甚至內臟……白小純沒有時間的概念,他所有的意識都在去飛速的瞭解這尊古獸。

  直至某一刻的到來,白小純的意識猛地一震,終於瀰漫古獸的全部身軀,他,成為了古獸。

  仰天一吼,彷彿世界都在顫抖,可緊接著,這尊古獸全身猛地扭曲,血肉以一種神奇的玄而又玄的方式,飛速的改變,居然化作了一隻三眼黑烏鴉!

  這黑烏鴉身體龐大,在這虛幻的世界裡急速飛行時,目中露出的,是白小純的意識,眨眼間,黑烏鴉再次扭曲,化作了七彩鳳鳥。

  而後又變成了巨蜥,甚至鬼牙峰的山鬼也在下一刻,在白小純的意識下,變化出來,沒有結束,緊接著,百獸院內,近千凶獸,竟在這一瞬,全部在白小純的意識中,一一變化。

  飛虎、穿山甲、巨熊、靈鹿,等等所有凶獸,全部都變化後,依舊沒有結束,白小純在北岸弟子的身邊,偷偷觀察過的凶獸,也都變化出來。

  直至一聲轟鳴,那些凶獸消失,白小純的意識化作了一團迷霧,這迷霧不斷地翻滾,似乎裡面有某種恐怖的靈,正在誕生。

  那是白小純水澤國度的本命之靈。

  看不清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靈,甚至白小純自己的意識也都無法看得清晰,似乎……此靈形體還不完整。

  可哪怕不完整的形體,在這一刻也都傳出了驚人的氣勢,隱隱能看出,在那迷霧內有一個龐然大物,一根根骨刺驚天動地,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壓,隨著霧氣的翻滾,正在不斷地凝聚。

  與此同時,白小純的意識支撐不住了,開始急速的消散,一成、兩成、三成……轉眼消散了五成!

  隨著消散,整個虛幻的世界開始顫抖,這迷霧內的正在誕生中的本命之靈,居然也出現了消散的徵兆。

  「快一點,再快一點,在我的意識消散前,本命之靈……甦醒!」

  白小純的意識在嘶吼,很快的,四周轟鳴滔天,他的意識消散更快,六成、七成、八成……九成!

  這虛幻的世界出現了一道道裂縫,開始崩潰,化作了風暴,橫掃八方,將那迷霧淹沒,就在這一剎那,白小純的意識,消散到了十成的瞬間,他發出了最後一聲焦急的咆哮。

  轟!

  世界崩潰,可在崩潰的一刻,那團飛速消散的迷霧內,猛然間,有一雙紅色的眼,驀然……睜開!

  本命之靈,甦醒!!

  外面的世界,白小純的悟定,在超過了四十天後,還在不斷地增加,五十天、六十天、七十天、八十天、九十天……一百天!

  這時間的增加,終於讓所有北岸的弟子都覺得恐怖。

  「一百天,三個多月,白小純……他竟還在悟定!!」

  「他不會是死了吧……」

  「太驚人了,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事情!」

  外門驚懼,內門震撼,北寒烈等人腦海如天雷炸開,這一切依舊沒有結束,一百一十天、一百二十天,直至一百三十一天時,晌午,北岸試煉臺下,白小純的身體,猛地一顫。

  這一顫,被四周長久關注的北岸弟子立刻看到,彼此都揉了揉眼睛後,猛地看去時,再次看到白小純的身體顫抖,頓時一個個傳出驚呼。

  就在這驚呼之聲迴盪的一瞬……白小純的雙眼,驀然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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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根骨刺!

  白小純目中露出茫然,雖意識迴歸,可彷彿還沒有從那悟定中虛幻的世界裡恢復過來,此刻帶著迷茫,似乎眼前的世界出現了模糊。

  四周的執法堂弟子,也都紛紛感應,抬頭時都看向白小純,還有那些在這裡始終關注的外門弟子,每個人都睜大了眼,驚呼不斷。

  「一百三十天!」

  「他用了鬼牙大師兄五倍的時間才進入悟定,可悟定的時間,一樣是鬼牙大師兄的五倍!」

  四周外門弟子譁然,紛紛取出玉簡,用最快的速度,將白小純甦醒的消息,傳播開來,漸漸整個北岸如狂風橫掃,每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弟子,都心頭一震,直奔試煉臺而去。

  就在這時,試煉臺雕像下的白小純,他的目中越發茫然,右手緩緩抬起,不自覺的向著前方,輕輕一揮,口中呢喃。

  「水澤。」

  聲音輕微,外人很難察覺,可從白小純口中傳出迴盪在他自身心神的剎那,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驀然間如天雷降臨,劇烈的傳出。

  轟轟轟!!

  巨響震天,連續三聲驚雷,讓四周所有人,全部心頭狂震,更是在這天雷中,一股磅礡的水氣,向著四周猛地擴散!

  三丈、十丈、二十長、五十丈、百丈……直至二百丈!

  白小純的四周,方圓二百丈內,剎那就被無窮的水汽,瞬間籠罩,那水汽模糊了一切景物,更是存在了一股推動力,使得二百丈範圍內的所有弟子,包括執法堂的弟子,全部倒吸口氣時,身體被推了出去。

  這股推動之力極大,使得二百丈內的弟子,根本就無法反抗,全部後退,眨眼間,白小純二百丈內,再沒有絲毫人影。

  水汽朦朧,引動天空雲層,更讓這四方天地之力也都有所改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緩緩在天空上轉動,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弟子,都心神顫抖,想到了鬼牙施展鬼夜行時,天空降臨的鬼爪。

  那似乎不是凝氣弟子能施展出的祕法,使得北岸弟子尊敬鬼牙的同時,也有恐懼,可眼下……他們在白小純的身上,有了一樣的感覺,更有甚之!

  陣陣吸氣聲傳來時,向著此地趕來的大量弟子,陸續出現,其中內門頗多,北寒烈、公孫兄妹、徐嵩等人,都在其中。

  他們看到了天空的漩渦,看到了白小純,面色全部變化。

  「水澤國度!」

  「他應該是修成了,就是不知他的本命之靈是什麼……」

  鬼牙的身影,出現在了半空中,他盯著白小純,目中出現了戰意,但又被壓下。

  就在這些弟子一個個震撼時,北岸四大峰的掌座,還有李青候,紛紛出現,都凝望雕像旁的白小純。

  「老夫也很期待,白小純的本命之靈!」

  「僅僅是展開水澤,就有如此氣勢,到底是什麼呢……」

  李青候目露驚喜,他看著從悟定中甦醒的白小純,此刻心中一樣期待。

  在這所有人的目光下,白小純緩緩的抬起頭,目中依舊是茫然,抬起的右手,漸漸……放下!

  「……國度!」白小純輕聲呢喃。

  在他右手放下的瞬間,四周所有凝望之人,都呼氣一滯,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氣息,猛然間從白小純的體內散出,眨眼間籠罩八方。

  二百丈內,全部朦朧,幾乎看不清原本的景物,看到的……是濃郁到了極限的水汽形成的一片……水澤!

  在這水澤內,此刻傳出了一聲獸吼,這吼聲奇異,如同是集合了無數凶獸的聲音,凝聚在一起後,化作的極為獨特的咆哮。

  吼!!

  在傳出的剎那,撼動蒼穹,驚震大地,使得四周所有聽到之人,無論什麼修為,都心頭一跳,有不同程度的壓抑感,控制不住的升起。

  更是在這吼聲傳出的瞬間,北岸所有弟子的戰獸,全部都躁動起來,一個個抬頭髮出咆哮,甚至還有一些,竟爆發出了攻擊性,所有戰獸,全部大亂。

  還有百獸院內,那近千凶獸,此刻也都齊齊咆哮,很快的,整個北岸,無數的獸吼,鋪天蓋地,傳遍四方,讓北岸弟子全部心顫。

  「白小純水澤國度的本命之靈,到底是什麼!!」

  「天啊,怎會如此!」北岸弟子一個個都在全力安撫身邊的戰獸,每個人都面色大變,露出駭然,尤其是內門弟子,他們身邊的戰獸血階不一樣,安撫起來更為艱難,那些戰獸一個個都彷彿要發狂。

  就在這眾人安撫,而北岸的凶獸吼聲不斷傳出的瞬間……

  二百丈的水澤,搖晃扭曲,彷彿這水澤,是一個異空間的出口,而如今正有一隻看不到的凶獸,要撐破這個出口,從異空間內掙扎出來。

  緊接著,水澤猛地震動,一個巨大的山峰,瞬間就從這水澤國度內,猛地突破伸出!

  這山峰第一眼看去極為龐大,可若仔細一看,會艱難的發現,這山峰……更大,因為出現在二百丈水澤內的山峰,那分明只是一個山尖!!

  甚至再仔細去看,會發現讓所有人都頭皮發麻的一幕,這根本就不是山峰,而是一根……骨刺的尖!!

  「骨刺,天啊,那居然是一根骨刺的尖!」

  「刺尖就有二百丈,此獸的身體,到底有多大,這……這本命之靈,到底什麼模樣!」

  在這驚呼時,一股驚天動地的氣勢,轟然的從水澤國度內爆發出來,如無形的衝擊,擴散八方,北岸弟子身邊的戰獸,再無法被安撫,全部嘶吼起來,很快居然一個個顫抖的匍匐下來!

  「不可能!!」

  「怎會如此!!」在這眾多弟子的駭然失聲下,北岸的戰獸,一片一片的顫抖匍匐,更是在這一刻,有四聲似乎受到了威脅的嘶吼,從北岸四座山峰的山頂,驟然傳出。

  一隻七彩鳳鳥,瞬間衝來,在半空中死死的盯著白小純水澤國度內的山峰,露出強烈的警覺,還有一隻黑色的三眼烏鴉,也在這一刻急速來臨。

  幾乎在牠們出現的同時,那隻龐大的巨蜥,也驀然出現,向著水澤國度內的山峰,發出低吼。

  而鬼牙峰的山鬼,一樣降臨,手中的骨叉搖晃,全身上下黑氣翻滾,神色內露出的是緊張,甚至若仔細去看,這四大守山之獸,牠們的目中深處,竟存在了敬畏!

  更是在這一刻,百獸院深處,古獸深淵內,一片漆黑中突然出現了一雙眼睛,這眼睛巨大,露出凌厲與凝重,似破開了虛無,穿梭了壁障,直接看向白小純的水澤國度。

  牠正是靈溪宗,守宗神獸,天角墨龍!

  白小純的水澤國度內的本命之靈,竟讓牠這裡,也都凝重起來。

  整個北岸,徹底的震動,四座山峰的長老,全部心驚,齊齊衝出,更是在這一瞬,種道山上,有數道帶著無上威嚴的目光,剎那凝望過來。

  四大峰的掌座,已經呼吸急促了,甚至有些頭皮發麻。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本命之靈!」

  「前所未聞!!」

  「這種威力,已不是凝氣能掌握,與鬼牙一樣,甚至超越鬼牙!」

  在這所有人的目光下,水澤國度內的山峰,緩緩沉了下去,似這二百丈的水澤國度太小,白小純的本命之靈無法完全降臨,此刻慢慢沉下後,這片水澤也支離破碎,慢慢的消散。

  露出了其內盤膝的白小純,白小純面色蒼白,早就清醒過來,此刻睜大了眼,目中沒有了茫然,而是存在了震驚,顯然就得算是他,也被水澤國度內出現的骨刺,驚到了。

  隨著水澤國度的消散,四周的戰獸慢慢恢復,可牠們的主人,北岸的這些弟子,卻是一個個腦海嗡鳴,在短暫的寂靜後,爆發出了滔天的譁然。

  「我……我沒看錯吧……」

  「這是水澤國度?!」

  「白小純的本命之靈,竟只是露出一個刺尖……」

  「方才那股驚天動地的氣勢,來自於……與我們一樣的凝氣修士?唉,他若也是我們北岸的人,該多好。」

  在這無數人的喧譁聲中,四大峰的掌座彼此看了看對方,又看向一樣吃驚的李青候。

  「後生可畏……我非常好奇,他的本命之靈,到底是什麼。」

  「水澤國度在白小純的手中,可以想像,應該會綻放出全部的威能!」

  「他的本命之靈只是露出一個刺尖,那是因為他的修為不夠,水澤只有二百丈,此子日後修為精進,若真的能有一天踏入金丹……展現出方圓千里的水澤國度,那麼想必他的本命之靈,就會完全降臨下來。」

  「若真有那一天……他以這水澤國度,在同階中,也是少有的強者!」

  李青候欣慰,為白小純驕傲,他沒有讓白小純知道自己到來,此刻放下了心事,帶著開心,帶著激動,轉身一晃,離開北岸,要去開始籌備,爭取在十年內,嘗試衝擊金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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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章 育獸花開

  白小純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本命之靈,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也看出了是自己修為不夠,水澤國度只有二百丈的範圍,無法容納本命之靈的身軀。

  但他沒有太去在意,畢竟本命之靈誕生出來,這說明他嘗試修行數年的水澤國度,沒有失敗,甚至他的心底對自己的本命之靈,也充滿了期待。

  此刻聽著四周人的話語,白小純乾咳一聲,頗為得意。

  「唉,頭痛死了,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有人歡呼,實際上我是一個喜歡低調的人啊,罷了罷了,北岸這些弟子之前欺負我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白小純正要起身,可腦海一震眩暈,更有強烈的飢餓感,瞬間浮現全身,整個人都無力了,居然沒站起來。

  他趕緊拿出丹藥吞下,隨著丹藥在體內融化散開,這才略好了一些,能站起了身。

  在北岸弟子一個個極為複雜的目光下,白小純抬起頭,哪怕身體虛弱,可也不忘記露出高手的模樣,帶著一些憂鬱,蒼白的面孔,似有一種特殊的氣質,油然而起,慢慢遠去。

  直至他走遠,四周的北岸弟子,才一個個嘆息起來,他們也說不清對白小純到底是什麼感覺,從開始的北岸公敵,直至連續一個多月的試煉臺之戰,而後又是超越了鬼牙的悟定以及那驚天動地的水澤國度。

  他們的心中都承認,白小純的確是天驕,可偏偏他與其他的天驕不一樣,每次看到他時,都會忍不住想要去揍他一頓,這與自身的實力無關,是發自心底的感覺。

  從他來了北岸後,北岸就幾乎沒消停過,總是有圍繞著白小純的事情發生,此刻眾人心底紛紛感嘆。

  尤其是內門弟子,這樣的感慨更多,通過白小純用了鬼牙五倍的時間,才踏入悟定,他們就可以看出,白小純的悟性,的確不如鬼牙。

  甚至或許與他們之間,也都相差無幾,而那七十天的觀摩與瘋狂,也讓所有人看到了白小純的執著以及隱藏在他背後,可以去撬開悟定的積累與努力。

  北寒烈沉默,遙遙的望著白小純的背影,轉身直奔洞府,他要再次閉關,衝擊凝氣十層,為築基做準備。

  「是我的努力與執著還不夠麼,白小純,早晚,我會超越你!」

  公孫兄妹、徐嵩,還有內門中的驕子,一個個也都深吸口氣,他們知道白小純強,知道自己的差距,可越是這樣,就越是有一種不甘心被永遠壓下的衝動,帶著堅決,帶著果斷,紛紛與北寒烈的選擇一樣,離開此地。

  「勤能補拙,白小純能做到的,我們也能做到!」

  很快的,北岸眾人散開,半空中鬼牙目光遙望白小純離去的方向,他想知道白小純在獸爪之後,又看到了什麼。

  不是去聽到答案,而是去親眼看到,這會讓他的鬼夜行,再次突破。

  「除非可以進入他的記憶中,去看到我想看到的畫面。」鬼牙很認真的在思索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半晌之後搖了搖頭。

  「現在的他,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築基之後……」鬼牙目中露出一抹深邃之芒。

  「算算時間,師尊所說的通天河東脈下游四大洲宗門共同擁有的三個築基聖地就要開啟了,其中的隕劍深淵……也會開啟,地脈築基引動潮汐,以我的祕法,應該可以引動八次,以八次潮汐地脈築基,那個時候,這一切就簡單了。」鬼牙點了點頭,轉身時,一步走遠。

  百獸院內,白小純一路保持高手的模樣,剛一踏入此地,眼看四周沒人,頓時整個人就鬆懈下來,很是萎靡的回到了閣樓中,倒在地上就疲憊的睡了起來。

  這一覺一直睡了三天,這才勉強恢復了一半,又連續半個月調養,最終完全恢復狀態時,他驚喜的發現,自己的修為又精進了一些,已到了凝氣九層的極致,最多再有半個月的打坐,都不需要丹藥,就可突破進入凝氣十層。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自己在操控靈力上,也與之前不一樣了,更為靈活,甚至可以控制體內靈力精準的遊走,沒有絲毫的滯感。

  更讓他狂喜的,是體內的經脈,居然也都比以往粗大了一些,還有不死銀皮,運轉時金色的光芒,比幾個月前更多了。

  「全方位的提升啊!」白小純精神振奮,去叢林內看了看那些幾個月沒見的凶獸,又去了院子後,望著已長到了兩丈多高,生長出了一個巨大的花骨朵的育獸種。

  這育獸種至今,已被白小純種下了不短的時間,又有煉靈三次的靈土,甚至白小純還會固定時間的在這靈土上灑一些輔助生長的靈藥碎末。

  此地又有陣法,在閣樓後,遮蓋了一切,倒也沒人注意。

  白小純仔細的看了看,立刻驚喜的發現,這育獸種快要成熟了。

  「最多一個月,就成了!」白小純哈哈大笑,振奮時索性就留在這裡,一邊吐納修行,一邊時而觀察育獸種。

  很快十天過去,白小純覺得自己即將突破了,而這育獸種,也讓他眉開眼笑,半個月的時間,育獸種依舊還是兩丈大小,可那花骨朵卻是以一種驚人的速度,不斷地生長,此刻居然長到了半丈多大。

  沉甸甸的都彎了下去,而且花骨朵上都是重疊的褶皺,可以想像若是伸展開來,覆蓋的範圍必定更大。

  甚至慢慢有一絲絲香氣,從這育獸種上散開。

  白小純激動,深吸口氣後,繼續打坐,直至三天後的黃昏,他體內突然傳出砰砰巨響,猛地一顫,不少黑色的汙垢雜質,從全身汗毛孔分泌出來時,他體內的靈力,如萬馬奔騰,遊走全身。

  這靈力越來越磅礡,到了最後匯聚在一起,如同一條翻滾的大河,直至化作了一條巨龍,似傳出咆哮。

  白小純全身震動,他的身後,出現了龍象之影,快速變化時,白小純猛地睜開眼,目如閃電,體內轟鳴之聲外人聽不到,唯有他自己可以聽聞那如天雷般的巨響。

  「龍象化海經第二層!」

  「凝氣十層!」

  白小純深吸口氣,感受著體內靈力的磅礡,比凝氣九層多了近乎一倍,他站起身,感受了一下靈力的變化,掐訣時,立刻紫鼎瞬間出現。

  白小純興奮,再次一指,頓時這紫鼎的旁邊,竟再次出現了一尊大鼎,隨後又出一尊,三尊是極限,環繞在白小純的四周,白小純仰天大笑,身體一晃飛出,手中金烏劍一甩,有火焰散開,立刻方圓三丈之內,盡是火獄。

  更有一隻金烏火鳥,浴火而生,散出強烈的威壓。

  白小純臉上笑容更多,一揮手,所有術法全部消失,他深吸口氣,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了真正的高手。

  「築基……已經很近了,等我到了凝氣十層大圓滿,就可以去嘗試築基!」白小純一想到築基的壽元增加,就激動起來。

  趕緊去將身上的汙垢清洗乾淨,用了半天的時間去適應修為增加後的磅礡靈力,這才精神奕奕的回到了後院,盤膝坐在了育獸種前。

  「修為突破了,現在就差這育獸種了。」

  「哈哈,我的夢想,終於要實現了。」

  「本命之靈畢竟是虛幻的,是祕術產生,可這育獸種不一樣,這是可以孕育出真正的戰獸的種子!」

  「我要培養出一尊……集合所有獸優點的最強戰獸,如此一來,我在北岸修行的目的,就可以全部完成了!」白小純等這一天,已等了很久,此刻忍著激動,守護育獸種。

  很快又過去了十多天,白小純漸漸睜大了眼,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已經沒有了枝幹,完全就是一個巨大的花骨朵的育獸種,他只是通過資料知道育獸種,可畢竟這還是首次種植,覺得匪夷所思。

  在七天前,枝幹就無法支撐花骨朵,在白小純緊張中,枝幹居然開始了蛻化,與花骨朵融在了一起後,這花骨朵彷彿長在了地上,越來越大。

  此刻已足有六丈大小,如同一個巨大的包子……

  白小純嚥下一口唾沫,退後幾步,繼續守護,三天後,一股濃郁的香氣瞬間擴散時,白小純立刻睜開眼,看著面前這已到了九丈大小的「包子」。

  包子的口,微微張開了拳頭大小的縫隙,那些香氣,就是從這口內散出。

  「靈香濃郁,育獸開裂,資料裡就是這麼記錄的,這是育獸種完全成熟,可以進行育獸的表現!」白小純趕緊起身,繞著育獸種看了看,目中冒光,想了想後,立刻外出,半晌後回來時,他的身後跟著那尊飛虎。

  這飛虎原本一臉好奇的看著四周,可跟著白小純到了後院時,突然的,牠身體猛地一顫,目中竟在這一刻露出了強烈的光芒,如看到了母獸,大吼一聲,身體猛地衝出,直奔育獸花。

  在靠近著育獸花的剎那,此花的口,猛地擴大,如同吞噬一樣,眨眼間就將飛虎吞了進去。

  白小純還在琢磨育獸花怎麼去育獸,看到這一幕猛地睜大了眼,立刻上前,雖然看不到飛虎在花骨朵的具體畫面,可能看到花骨朵內飛虎動彈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在一旁好奇的等待。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花骨朵鬆開,那頭飛虎爬了出來,四肢有些顫抖,可目中竟露出陶醉,似還想要再進去的樣子,被白小純一把抓住,帶出了百獸院。

  回來時,他的身後跟著一頭巨熊,很快的,巨熊眼睛都直了,大吼一聲,衝向育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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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切為了奉獻

  白小純背著手站在院子外,看著那頭巨熊帶著陶醉遠去,一步三回頭,似戀戀不捨的樣子,他很是感慨,只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於是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白小純每次出去,都會帶回一隻他精挑細選的獸回來,看著那些獸被育獸花吞下,又看著牠們陶醉中不捨的離去,半個月的時間,前二百的獸,幾乎都被他這裡選完了。

  至於二百之後的,除非是一些特別的凶獸,否則的話,白小純不會去選擇。

  他要的是最終孕育出一頭最強戰獸,所選擇的都是要麼強悍,要麼潛力巨大。

  甚至到了最後,白小純的閣樓陣法外,所有奉獻了精華的凶獸,居然都聚集在那裡,每次看到白小純出來,就全部嘶吼,恨不能有機會再進去一次。

  「不行,奉獻一次也就夠了,多了很傷你們身體。」白小純硬著心腸拒絕,直至又過去了幾天,就連那龐大的穿山甲也都來奉獻過後,白小純發現百獸院內沒獸可選了。

  尤其是他知道育獸花的花期不是特別長,一旦過了這個時間,就會開始孕育,於是著急了。

  「不行啊,這些獸還不夠培養出我想要的最強戰獸。」白小純想到這裡,趕緊離開百獸院,在北岸溜達起來,他之前觀摩百獸時,對於北岸弟子的凶獸,不說全部瞭解,也有大概的印象,知道誰的獸潛力大,誰的獸強悍。

  「我記得有個外門女弟子,身邊的戰獸是一隻孔雀?潛力很大的樣子,孔雀應該可以吧?」白小純連忙去了那女弟子的居所。

  在那裡等了半天,才看到那位外門中名氣不小,相貌秀麗的弟子回來,白小純立刻露出自認為最溫和的笑容,趕緊上前,委婉的表達了他願意付出貢獻點,讓對方的孔雀配合自己,做出一些特別的奉獻,除了育獸花沒說外,其他說的很詳細。

  甚至擔心對方拒絕,白小純還解釋了一句。

  「你放心,奉獻的時候,絕對不會傷害戰獸,你不知道,所有奉獻過的戰獸,都很陶醉的想要去下一次,我擔心牠們會元氣大傷,都拒絕了。」

  那女弟子開始有些茫然,不知奉獻是什麼意思,可聽著聽著,就睜大了眼,呆呆的看著面前的白小純,最後目中都露出了恐懼。

  「你……你這個淫賊。」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跺腳,趕緊離去。

  白小純愣了一下,有些委屈。

  「我不就是借用一下嘛,不同意也就算了,居然還罵我淫賊,我白小純不是淫賊!」白小純有些鬱悶,去了下一家,可一連數日,他找了快一百多人,居然沒有一個同意的,甚至有不少,更是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了詭異。

  白小純嘆氣,心想既然大家都不同意,那麼就算了吧,實在不行,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百獸院的其他凶獸去嘗試。

  可就在白小純要放棄的時候,宗門內傳出了一些風聲,很多弟子在看向白小純時,都古怪起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聽說了麼,白小純有一個特殊的嗜好……」

  「他這段日子,逢人就借戰獸,說什麼奉獻,你不懂奉獻的含義,來來來,我給你解釋一下!」

  「居然是這麼個意思,天啊,白小純他竟與獸……天啊,這不是真的吧。」

  這傳聞都是自發性的,彷彿在這傳聞裡,蘊含了北岸弟子拿白小純沒辦法後,所有的惡意,又是越演越烈,到了最後甚至都變了意思,偏偏北岸弟子都對此極有興趣,傳播速度非常快,數日後,幾乎大多數弟子都聽說了此事。

  「知道為什麼白小純來到北岸麼,就是因為他對獸,有特殊的愛啊。」

  「我終於明白了,他為何能研究出發情丹,原來是這麼個緣故,因需要,所以研製……」

  「天驕都有怪癖啊,我只是好奇,他的目標似乎不是母獸,而是公獸?」

  「天啊,這個你都想到了,噓……咱們小聲點,我隱隱猜到了一個原因……」

  白小純也聽到了這些傳聞,整個人都懵了,最誇張的,是一次黃昏,夜色降臨時,他看到一個女弟子身邊帶著一隻碧眼黑貓,只不過是好奇的多看了會,那女弟子居然尖叫一聲,急速的離去。

  白小純傻了,非常委屈,他想要去解釋,可發現這些人聽到自己解釋後,一個個恍然大悟,可偏偏暗中傳聞更多了。

  「你們太欺負人了!」白小純怒了。

  「我白小純多不容易,我孤苦伶仃一個人來到北岸修行,一直小心翼翼,誰也不敢得罪,夾著尾巴做人,可你們居然這麼欺負我!還汙衊我!!」白小純眼睛都紅了,一咬牙。

  「這是你們逼我的,既然如此汙衊我,那些獸,我自己去拿!」白小純正怒火燃燒時,忽然的背後有風聲傳來,他一回頭,發現身後什麼都沒有,只有不遠處一顆大樹搖晃了幾下。

  緊接著,有一道黑影,竟在白小純回頭的瞬間,以極快的速度,瞬間直奔他衝來,目標是他的小腹……猛地一口,狠狠的咬下,似要徹底的咬碎。

  好在白小純如今凝氣十層,尤其是悟定之後,頭腦清晰,且彷彿感官也都提高了很多,立刻察覺不對勁,猛地後退。

  咣叱一聲,在他後退的瞬間,一張長滿了森森利齒的大口,距離白小純的身體只有半丈,直接咬空,那咬合之力太大,竟掀起了音爆,帶著無窮的恨意。

  這黑影正是那條大黑狗,如今黑夜,牠的速度比白天時快了很多,眼看第二次偷襲白小純還是沒有成功,這大狗毫不猶豫,立刻轉身就逃。

  「又是你!!」白小純頭皮都麻了,冷汗都流了下來,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方才若是他躲的稍微慢了一點,就會被那條大狗直接咬在身上。

  一想起被咬到的後果,白小純心都顫了,他不敢用不死長生功來賭……

  「該死的大黑狗,牠差點就滅了一個榮耀家族!!」白小純眼看那大黑狗逃走,頓時怒火滔天。

  「欺人太甚,北岸的弟子欺負我也就罷了,你這黑狗,居然也來欺負我!上一次看你可憐,這一次你跑不掉!」白小純怒吼,背後翅膀出現,身體一晃,速度暴增,瞬間追出。

  一人一獸,很快就在這北岸追逐起來。

  那大黑狗速度一樣飛快,又熟悉這裡的地形,白小純追了半個時辰,天色徹底都黑了,還是沒有追上,他本就有怒意,又被這大黑狗偷襲,此刻發現自己居然追不上,立刻整個人都抓狂了。

  這隻大黑狗,已被他列為心中的仇恨榜中第二位了,第三位是周長老的鳥,至於第一位……除了那神出鬼沒的學舌兔,不會有能取代的了。

  「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你!」白小純全身銀光猛地閃耀,不死長生功激發到了極致,背後翅膀的扇動,也出現了陣陣元磁之力,整個人的速度,在這一瞬,暴增兩倍。

  轟的一聲,直接化作了殘影,瞬間拉近了距離,那大黑狗一聲不發,就要鑽入一個洞口內,可還沒等身子全部進去,白小純已剎那臨近,一把抓了過去。

  就在他抓去的剎那,大黑狗眼珠通紅,帶著瘋狂直接回頭,居然是凶悍的不顧自身的危險,衝著白小純的小腹,再次一口咬去。

  之前偷襲的時候這大狗都無法成功,更不用說此刻白小純怒氣滿滿了,這大黑狗還沒等咬來,就嗚嗷一聲,被白小純一把按在了脖子上,直接拎了起來。

  他的手如鐵鉗,任憑這大黑狗如何掙扎也都無法掙脫。

  「哼,這一次讓你知道厲害!」白小純一咬牙,直奔百獸院而去,很快到了閣樓,正琢磨要如何懲罰這大狗時,忽然掃了眼育獸花。

  心神一動,白小純嘿嘿一笑,把這大黑狗向前扔出,瞬間就被那育獸花一口吞下。

  一個時辰後,育獸花鬆開,那條大黑狗爬了出來,目中的瘋狂與恨意依舊,只是多了一些奇怪的神情,可看到白小純後,似還要衝過去撕咬,卻被白小純抓住,又扔進了育獸花內。

  又過去了一個時辰,大黑狗再次出現時,瘋狂依舊,又被白小純扔了進去。

  四次後,大黑狗再次出現時,腿都軟了,趴在那裡氣喘吁吁。

  「怕不怕!」白小純冷哼一聲。

  「再來惹我,我……」白小純還沒等說完,那大黑狗突然抬頭,用力想要衝過來咬白小純,白小純頓時大怒,將這大黑狗一連扔到育獸花內數次,與之前的五次加在一起,一共九次。

  九次後,大黑狗身體都瘦了一圈,都蔫了,眼看白小純又把牠抓起時,這大黑狗發出淒厲的慘叫,掙扎時白小純也心軟了。

  「知道怕了吧,以後別來惹我,天驕戰那個時候我也沒辦法啊。」白小純警告一番,這才將這大黑狗扔出閣樓,遠遠地,大黑狗用所剩不多的體力,趕緊逃走,到了暗處時,牠停了下來,目中露出迷茫,隱隱的,似還有些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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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本源返祖之血

  望著大黑狗遠去的身影,白小純若有所思,他方才也在觀察,看到了大黑狗的身軀慢慢瘦了一大圈,這很明顯的一幕,讓白小純對這育獸花育化生命,有了一定的瞭解,又想起花開時的香氣。

  「這育獸花記憶體在著一股致幻的氣息,以此來使各種凶獸在幻境內,氣血最旺盛時,抽取一絲生命本源的返祖之血,用來育化,所以大黑狗才會慢慢消瘦……而凶獸不同,使得他們氣血旺盛的幻境也不一樣,可無論怎樣,其目的都是讓這些凶獸在不同的幻覺內,失去抵抗之力。

  不愧是近乎滅絕的育獸種……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牠的存在,凌駕於一切凶獸之上!」白小純心神一震,漸漸明悟。

  如同蚊子吸血,會散出麻痺之意,這育獸花在吸取本源返祖之血時,會散出愉悅。

  時間一天天過去,七天後,白小純眼看那育獸花的花期都過去了不少,若始終沒有其他更優質的凶獸被抽取生命本源返祖之血,就浪費了這珍貴的育獸種。

  白小純又想起北岸弟子對自己的汙衊,於是一咬牙,在這一天的深夜,月黑風高,他悄然無息的離開了百獸院。

  「雖然很久沒幹這種事了,雖然我的身份做出這種事實在是太丟臉了……可沒辦法啊。」白小純目中露出精芒,在這北岸飄來飄去,直奔一處宅子,他速度太快,剎那踏入進去,這宅子內有一隻漂亮的孔雀,此刻正在歇息,還沒等察覺四周的危機,就被一隻小手一把掐住了脖子上。

  這孔雀剛要掙扎,身體就被大力的拽了起來,發不出絲毫聲音,身體都軟了無法掙扎,只能任由白小純拎著,快速離去。

  白小純左顧右盼,很是警惕,察覺沒人注意後,又衝向下一處地方,很快的,他的手中除了孔雀外,又多了一條青蟒,沒有結束,繼續前行。

  直至半個時辰後,白小純披星戴月的回到了百獸院時,他左手拎著一隻孔雀,右手抓著一尊夜豹,腋下夾著一隻白猴,身上纏著一條青蟒,帶著激動歸來。

  「大豐收啊!」白小純興奮,他知道時間緊迫,於是在這後院,將這些戰獸都束縛後,立刻先將孔雀扔到育獸花內。

  眼看育獸花將孔雀吞下,白小純在一旁振奮的等待,不多時,孔雀被吐了出來,目中居然不是陶醉,而是沉浸在記憶裡的美好,顯然牠進入的幻境,與其他獸不一樣,還沒等牠反應過來,白小純趕緊抓了過來,又將那條青蟒扔了過去,隨後拎著孔雀,趕緊離開,將孔雀送回其主人的居所。

  這一次孔雀不叫喚,也不掙扎,甚至在白小純走的時候,牠竟然還討好的蹭了白小純一下,目中露出期待,彷彿是希望白小純下一次還來帶牠去。

  「被抽取一絲生命本源返祖之血,不會有礙,可若多了對你不好,聽話,對了……別告訴你主人啊。」白小純嚴肅的壓聲開口,立刻遠去。

  這一夜,白小純很折騰,送走了青蛇,送走了白猴,送走了夜豹,天微亮時,就算是他也都覺得挺累的,一想到那些戰獸每一個最後都露出不捨與迷戀,白小純就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尤其是看到育獸花的茁壯,他更是滿足。

  「做一件事情,讓戰獸滿意,育獸花滿意,我也滿意,這就說明,我的確是在做好事!」白小純這一天都很高興,當月色再次降臨時,他迎著風,抬起小下巴,繼續外出。

  一連數日,他早就輕車熟路了,不管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都是他的目標,每夜都最多選擇四個獸,多了的話,天亮前他來不及送回去。

  在白小純這謹慎中,又因他的修為高深,速度太快,這些天始終沒有出問題,唯獨在白天的時候,那些所有暗中被奉獻了的戰獸,一個個在看到白小純後,立刻就會雀躍,想要上去討好。

  牠們的主人全部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戰獸之前對白小純還是不善,可現在居然在討好,紛紛詫異,與自己的戰獸溝通時,居然沒有一個戰獸給予迴應。

  直至過去了半個月,白小純得意地看著自己的育獸花又按照計劃去不斷地獲得本源返祖之血,他的最強戰獸,也穩定的發展,於是每次深夜,都極為賣力。

  這一天深夜,天空烏雲蓋住了明月,四下一片漆黑,白小純手中拎著一隻刺蝟,肩上扛著一頭凶牛,將牠們制服,使得無法發出聲音後,悄然無形的靠近了一處宅子。

  「碧眼黑貓……」白小純目露奇芒,他始終惦記這頭戰獸,此刻靠近後正要有所行動,突然的,漆黑的院子裡,有一雙碧色的眼睛,猛地睜開,更有一聲低吼,彷彿是貓叫,在這安靜的夜裡,驀然傳出。

  「這麼警覺!」白小純吃了一驚,這貓叫傳遍四周,不少人驚醒,白小純趕緊後退,可就在這時,那碧眼黑貓居然衝了出來,直奔白小純,似要阻攔其逃走。

  尤其是目中,居然很是人性化的,露出嘲諷。

  白小純大怒,若是換了其他時候,他收拾這黑貓很容易,可眼下他見光死,焦急中背後翅膀一扇,在四周有人出現前,展開全速急忙遠遁。

  那貓叫帶著穿透力,白小純一路狼狽,避開出現的北岸弟子,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走在回到百獸院的小路上,他對那黑貓,咬牙切齒。

  「得想個辦法,那黑貓太警覺了。」白小純正頭痛,忽然神色一動,身體急速避開,一道黑影從他身側呼嘯而過,更有咣叱的咬合聲音傳出。

  「又是你!!」白小純之前本就火大,此刻一看這黑影,正是那條大黑狗,頓時更怒。

  這大黑狗之前兩次偷襲,都是一擊不中立刻逃遁,可這一次卻沒有離開,而是帶著瘋狂與凶殘,更有恨意,竟再次衝來。

  牠若逃跑,以極為靈活與夜行獸的特質,在速度上會極快,白小純必須用全力,還需一些時間才可以抓住,可眼下牠不跑,很快的就被白小純制服。

  「今晚還缺個獸,就拿你代替了!」白小純恨恨道,拎著不斷掙扎的大黑狗,回到了院子裡,先是讓凶牛與刺蝟去奉獻,最後才將依舊掙扎凶猛的大黑狗扔到了育獸花裡。

  當他把凶牛以及刺蝟送走,又回來時,這一天的時間,白小純也發了狠,準備給這大黑狗一個難忘的教訓,竟一連讓牠奉獻了十五次。

  最後這大黑狗都奄奄一息了,才被白小純凶狠的扔了出去。

  「下次你若再敢偷襲,我讓你變成狗幹!」白小純怒道,那大黑狗勉強的爬起,趕緊鑽入叢林內,等白小純看不到時,牠趴在暗處,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目中竟露出深深的陶醉。

  又過去了數日,白小純依舊是深夜行動,只不過對碧眼黑貓的警覺,讓白小純很頭痛,想要強行出手,卻發現這黑貓居然躲在其主人的房間裡不出來。

  讓白小純很無奈,雖然不甘心,可也只能放棄,選擇其他的獸,但心裡始終惦記,這一天深夜,他在送一隻蟾蜍獸回其主人的居所後,歸來時,猛然間腳步一頓,一道黑影,瞬間從他身邊衝過,熟悉的咣叱的聲音,再次傳來。

  依舊還是大黑狗,他精神抖擻的站在那裡,這一次還是沒有逃走,而是呲牙露出凶狠,似還要再衝來的樣子。

  白小純目瞪口呆,被這隻大黑狗的執著震撼了,可緊接著白小純就覺得古怪,之前第三次偷襲時,白小純沒多想,眼下仔細一看,這大狗依舊是沒有逃走,完全放棄了自己的速度,甚至剛才偷襲時,給白小純的感覺,似乎有些敷衍的樣子,咬合的力度,遠遠不如前幾次偷襲時那麼的凶殘。

  「你是故意的吧!」白小純詫異的問道。

  這大黑狗原本正要衝出,可聽到這句話後,腳步一頓,停了下來,眼睛望著白小純,也不低吼,也不呲牙,更不再衝出,就這麼直勾勾的望著。

  白小純神色古怪,沒有理會這條大黑狗,繞開疾馳時,大黑狗居然跟在了後面,一路跟著白小純回到了閣樓,回到了院子裡。

  剛一到來,這黑狗居然尾巴都激動地搖晃起來,衝向育獸花,竟然……自己跳了進去。

  白小純目瞪口呆,神色越發古怪,尤其是他看到奉獻結束後,這大黑狗爬了出來,居然沒有離去,而是又跳了進去,來來回回,直至第二天黃昏時,這條大黑狗居然自己奉獻了七八次。

  「這……這……那麼多生命本源返祖之血,你不要命了啊,該死的,你進入的是什麼幻境?」白小純倒吸口氣,一把抓住還要繼續奉獻的大黑狗,趕緊扔了出去,正要威脅一下,白小純突然內心微動,話鋒一轉。

  「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告訴你,下次如果還想來,別老偷襲我,你去把那隻碧眼黑貓抓來,我就允許你再奉獻一次!」

  大黑狗一瘸一拐的正要離去,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看白小純,轉頭跑遠。

  數日後的深夜,白小純正要外出尋獸,可剛要走出閣樓,突然的,聽到了外門傳來熟悉的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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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小不點,別試了

  白小純出門一看,在閣樓陣法外,那隻大黑狗趾高氣昂的站在那裡,爪子下,正是那隻極為警覺的碧眼黑貓,只不過此刻這黑貓萎靡,無精打釆。

  大黑狗一看到白小純,更為得意了,大聲的叫喚了起來,白小純立刻打開陣法,這陣法剛一開,大黑狗就瞬間衝了進去,直奔育獸花。

  白小純呆了一下,覺得這大黑狗的幻境,一定非同尋常。

  「真是不要命了啊!」白小純嘆了口氣,來到了碧眼黑貓的面前,一看這戰獸只是有些力竭虛脫,沒有大礙,這才拎起回到了後院。

  等了大半天……直至大黑狗第十次跳入育獸花時,被白小純一把抓住扔了出去,他此刻非常的擔心,生怕這大黑狗如果這麼頻繁的送出生命本源返祖之血,自己的最強戰獸計劃,最終育獸種誕生出的……將是一隻小黑狗。

  一想到這種可能,白小純就緊張了,打定主意絕不讓大黑狗繼續奉獻了,趕緊將手中的碧眼黑貓扔進育獸花內。

  之後的半個月,那大黑狗似懂了規矩,於是每隔一天就會拖著一隻很是萎靡的戰獸過來,叫喚幾聲,等白小純開門後,就很是熟練的立刻衝進去。

  而白小純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拒絕大黑狗,可每次看到大黑狗帶來的凶獸,都會心神一震。

  「這大黑狗神了,牠怎麼知道這些獸,都是我想要去抓,可要麼就是被其主人看得很嚴,要麼就是放在了飼獸袋內,要麼就是內門洞府中。」白小純實在無法拒絕,這大黑狗似乎抓準了白小純的心,每次帶來的,都是讓白小純曾經心動的戰獸,甚至有一次,居然把一個落日峰長老的戰獸,也都拖了過來。

  「該死的,這麼說,這大黑狗暗中跟了我不知多久……」白小純很快就明白了問題所在,很顯然,只有這一個可能。

  白小純感慨,側頭看了眼育獸花內一動不動的大黑狗,覺得這夜行獸不但非常聰明,而且實力強悍,尤其是速度,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打敗這些戰獸拖來這裡。

  「罷了罷了,這也是一個可憐的傢伙,畢竟我以前也連累了牠,若是每次都帶來這種戰獸,就讓牠多奉獻幾次好了,只是我不讓牠繼續,也是為了牠好。」白小純搖頭,不再理會大黑狗,而是眼珠一轉,看向四大山峰。

  「我需要更強大的戰獸……四大峰的護山之獸,應該是最好的了。」白小純舔了舔嘴脣,立刻離開閣樓,去古獸深淵的石洞內煉丹。

  同時,這段時間北岸弟子不少都覺得不對勁,察覺到了自己的戰獸,一個個都出現了古怪的舉動,時常在夜裡叫喚,似在呼喚。

  尤其是那隻碧眼黑貓,更是聲音尖銳,時而還會目中露出回憶,彷彿在那幻境中,牠成為了百獸之王,至高無上,就連聲音也都帶著霸氣,傳遍四周,讓人休息都不踏實,這黑貓的主人,更是緊張,不知道自己的戰獸怎麼了。

  而且這樣的事情,在宗門內原來越多……

  漸漸地,北岸弟子大都開始尋找原因……

  數日後,白小純從煉藥的石洞走出,滿意的拿著不少引誘凶獸的丹藥,等待夜色降臨,趕緊外出,首先去的是鳶尾峰,一路到了山頂後,他心中有些緊張,向著七彩鳳鳥所在的洞穴,琢磨著先討好一下,於是扔了一枚三階靈藥進去。

  可這丹藥剛扔出,就立刻飛速的彈了回來,還敲在了白小純的胸口,力度極大,好在白小純皮糙肉厚,面色微變,退後幾步時,漆黑的洞穴內,那七彩鳳鳥的頭,慢慢的伸了出來,傲然的看了白小純一眼,目中露出輕蔑。

  不是輕蔑白小純這個人,而是輕蔑他扔出丹藥這個舉動。

  那樣子,似在明白的告訴白小純,牠絕不吃陌生人給的丹藥。

  白小純睜大了眼,乾咳一聲。

  「鳳鳥前輩,這枚丹藥很好吃的……你不喜歡也沒關係,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那裡可以實現你的一切夢想。」白小純露出乖巧的樣子,正解釋時,那鳳鳥翅膀猛地一揮,一股狂風掃過,吹得白小純不斷地後退,差點掉下懸崖,嚇得他心肝一顫,趕緊避開。

  那七彩鳳鳥冷冷的瞪了白小純一眼,似在警告,這才慢慢回到了洞穴內。

  「罷了罷了,這七彩鳳鳥脾氣太大,我去落日峰看看,那隻三眼烏鴉,應該脾氣沒這麼大吧。」白小純有些頭痛,打定主意,連夜去了落日峰,在那三眼烏鴉的洞口,再次嘗試。

  可也就是半柱香的時間,白小純頭皮發麻,急速逃遁,他身後黑芒閃耀,那三眼烏鴉急速追來,似驅趕一樣把白小純趕下了山,這才目中露出傲然,轉身飛回。

  「我最恨鳥了,哼,鳥的脾氣都大,周長老的鳥,還會誣賴人呢。」白小純深感委屈,他覺得自己是好意的送去丹藥,可這些鳥卻如此欺負自己。

  可為了要培育出最強戰獸,白小純不甘心,於是把目光落在了穹頂峰上,露出期待。

  「那隻大蜥蜴,一看就是挺老實的,而且肚子那麼大,應該比較喜歡吃……說不定有戲。」白小純立刻振奮,趕緊去了穹頂峰,可很快就哭喪著臉回來,衣服都破了。

  那蜥蜴根本就不理會白小純扔過去的丹藥,甚至白小純著急之下,扔了多了幾粒,竟然直接衝出來向著白小純就是一爪。

  嚇得白小純趕緊逃走,衣服都被巨蜥的爪子颳了一下,雖然沒有傷到身體,可卻殘破不堪。

  至於最後一個護山獸,鬼牙峰的山鬼,白小純躊躇很久,狠狠地一跺腳,在之後的一天夜裡,也飛奔而去,那山鬼的脾氣反倒是最好的一個,看都不看白小純,直接無視他的存在,也無視白小純扔出的丹藥。

  白小純等了半夜,也都不見有什麼效果,第二天又去了,一連去了三天,只能哭喪著臉放棄。

  「這四個護山獸,一個個瞧不起人!」白小純唉聲嘆氣,在閣樓外愁眉苦臉,整個北岸,除了一些白小純無法去招惹,又或者在飼獸袋內根本就不被主人取出的,其他但凡有些價值的戰獸,幾乎都來奉獻過了,至於長老的那些獸,有大黑狗在,也都陸續的被拖來。

  可四大守護獸那裡,白小純的一次次失敗,讓他極為沮喪,尤其是育獸花的花期,都過去了大半,白小純著急了。

  「我要培育出的戰獸,是前所未有的最強戰獸,既然四大山獸不同意,我就去找比牠們還厲害的戰獸,整個宗門內,比牠們厲害的……嗯?」白小純正喃喃低語,忽然身體一震,慢慢抬頭,雙眼冒光,看向了古獸深淵。

  「比護山獸厲害的,當然是……護宗神獸啊!」

  「天角墨龍……如果我能讓牠來奉獻一下,什麼都夠了!!」白小純立刻振奮,呼吸急促,開始仔細的思量起來。

  「怎麼說,我和護宗神獸也算有些交情,從我來到這裡,每次去那邊煉藥,都會向深淵扔點進去……而且天角墨龍牠老人家,我雖然沒看到過,可卻沒有不讓我在那裡煉藥,這說明……牠是認同我的!」白小純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更為激動,整理了一下儲物袋後,他深吸口氣,小袖一甩,直奔古獸深淵。

  輕車熟路,為了培育出最強戰獸,白小純也是拼了,飛速到來,在這古獸深淵山澗口,他看著下方漆黑一片,似有黑霧籠罩,甚至站在這裡,都覺得四肢冰冷,如同有陣陣寒氣不斷地從深淵內升起。

  白小純身體有些發抖,他擔心自己掉下去,於是趕緊退後幾步,看了看深淵後,他一咬牙,取出一枚丹藥扔了下去。

  「天角前輩,晚輩白小純啊,您記得吧,我這些年總給您送丹藥的,那個,您嚐嚐這個丹藥味道怎麼樣。」白小純緊張的開口,等了半晌見沒有什麼反應,琢磨著可能天角墨龍口味不同,於是又扔出了一粒三階靈藥。

  很快的,他就扔出了七八粒不同的,心底都有些沮喪了,最後索性把口袋內的幾粒發情丹,也都扔了下去,可還是沒什麼反應。

  「難道蒼天註定,不讓我白小純培養出最強戰獸……」白小純長嘆一聲,失落的正要離去,可就在這時,突然的,深淵下的黑霧,猛地翻滾起來,與此同時,有一個滄桑的聲音,從這深淵下,驀然傳出。

  「小不點,別試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這裡三千年前就不行了……你若能讓我本源從枯萎中沸騰,哪怕只是一瞬間的沸騰,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啊?」白小純睜大了眼,呼吸急促,猛地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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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陰魂不散……

  深淵內霧氣翻滾,露出了一雙眼睛,這眼睛有很多顏色變化,停留最長的是紫紅色,此刻正凝望白小純。

  僅僅是眼睛,就與白小純的身體差不多大,看得白小純倒吸口氣,他不知道這天角墨龍的身體,具體有多大,他隱隱的,還看到了霧氣內的龍角。

  此刻他仔細的確定了一下方才的確是這天角墨龍在說話,立刻激動起來,想了想,他一咬牙。

  「前輩放心,我去努力!」白小純轉身,眼中露出執著,這是他最後的希望,如果能讓這條天角墨龍來奉獻一次,白小純覺得自己的最強戰獸,就完美了。

  「本源枯萎,想要沸騰,就需要強烈的刺激,這種刺激……再沒有什麼比發情丹更有效的了!」白小純紅著眼,直接飛出了百獸院,直奔種道山,憑著自己的身份,還有他那大量的貢獻點,生生的從種道山,換來了大量的藥草。

  這些藥草,幾乎花掉了他大半的貢獻點,甚至一個儲物袋都裝不下,生生用了七個儲物袋,才全部裝完,看得負責兌換草藥的弟子,目瞪口呆,他在這裡負責兌換草藥多年,這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驚天動地。

  自然也認出了白小純,當白小純離去後,這弟子倒吸口氣,已將白小純視為神人。

  而白小純,在換了這大量的草藥後,回到了古獸深淵,在這裡開始全力煉藥,他的眼睛血絲瀰漫,已陷入瘋狂。

  「我要煉製一枚……超級發情丹!」白小純咬牙開口,他要加大藥效,修改丹方,爭取讓這藥效可以提高百倍千倍。

  時間流逝,很快過去了七天,這七天來,白小純沒有休息,整個人披頭散髮,完全沉浸在了煉藥中,偶爾的那隻大黑狗會拖著戰獸跑過來,每次白小純都不耐煩的扔給他一枚只能開啟一次陣法的玉簡。

  大黑狗非常聰明,吊著玉簡,拖著戰獸回到閣樓,似乎擔心若無法完成白小純交代的任務,以後就沒機會來這裡,於是不但自己奉獻,還拖著戰獸也奉獻,根本就不用白小純理會,只不過因白小純不在這裡,所以大多數的時候,那大黑狗的奉獻,都沒控制住次數……

  與此同時,北岸的弟子也都漸漸抓狂了,他們發現自己的戰獸,會突然的失蹤,等找到時,神色各異,有的傲然,如自己是世界之主,有的狂躁,殺氣騰騰,有的陶醉,回味無邊,種種神情,各種各樣,任憑主人如何去溝通,也都得不到答案。

  隨著這樣的戰獸數量增多,還有一些戰獸,似曾經被主人壓迫得太狠,平日裡不敢牴觸,可在幻境中顯然是沉浸在了自己翻身做主人的世界中,於是歸來後,有一些沒有控制住,再次擺出氣勢……整個北岸都亂了。

  「到底是怎麼了!!」

  「一定有問題,查,一定要查出!!」

  當這種情況,就連北岸的長老,也都察覺身邊的戰獸如此時,北岸弟子已大都發動,開始尋找原因。

  又過去了三天,白小純整個人已瘋魔,這個時候的他,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跑到了深淵的邊緣,向那天角墨龍要一滴血。

  換了其他時候,白小純絕對不會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可如今陷入瘋魔狀態的他,壓根就沒去考慮會出現什麼後果。

  甚至深淵內短暫的沉默後,白小純不耐煩的催促起來,很快的,居然真的有一滴黑色的血飛出,被白小純裝在一個瓶子裡,趕緊回了石洞,加入靈藥內,繼續煉製。

  五天後,在白小純連續半個月的時間,不眠不休的瘋狂煉製下,一枚超級丹藥,終於在這一天的黃昏,煉製出來。

  轟鳴之聲迴盪,白小純看著面前這足有頭顱大小的丹藥,仰天大笑,這丹藥不但大,而且分量十足。

  尤其是在煉出的一瞬,有香氣向著四周擴散,石洞內,那條大黑狗正拖著一隻戰獸跑來,聞到這香氣後,身體猛地一顫,嗚嗷一聲,眼睛都紅了,轉身直接飛奔,離開了百獸院,不知去了哪裡……

  而百獸院的叢林,也在這一刻,因這氣息的擴散,傳出了無數的躁動嘶吼。

  白小純一看僅僅氣息就有如此效果,笑聲更為洪亮,整個人振奮無比,可覺得還是不夠,為了把握更大,他看了看四周,拿著丹藥飛速離開。

  找了一個沒人注意的地方,這才取出大黑鍋,開始煉靈,直接煉靈了三次,使得這龐大的在整個修真界前所未有的超級丹,成為了佳品!

  「這枚丹藥,一定能成,若還是不成,我白小純從此之後不煉丹了!」白小純意氣風發,極為自信,帶著丹藥回到了古獸深淵的山澗旁,向著下面扔了過去。

  丹藥落入黑霧中,消失不見,白小純站在深淵邊緣,慢慢等待,時間流逝,很快過去了半個時辰,白小純就算再自信,也都緊張了。

  「不能吧,那可是上千倍的藥效!」又過去了半個時辰,白小純額頭出汗了,正焦急時,忽然的,深淵下的霧氣瞬間強烈的翻滾,有陣陣驚天動地的咆哮,從那霧氣內猛地傳出,更有狂風橫掃四周,白小純連連後退,看向那裡時,一聲轟鳴巨響,深淵內的霧氣猛地衝天。

  那霧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氣柱,四周無數黑絲環繞,使得半空都出現了扭曲,與此同時,一個驚喜的聲音,猛地傳遍四方。

  「我終於……重新感受到了本源之血的沸騰!!」隨著聲音的出現,那霧氣柱子驀然崩潰,向著四周擴散時,一個巨大的爪子,直接從深淵內伸出,轟的一聲,抓在了深淵外的山崖上,地面都顫抖了一下。

  這爪子漆黑無比,上面的鱗片都有一人多大,爪尖鋒利,露出森森光芒,更有一股讓人顫抖的氣勢,從這爪子上傳開。

  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彷彿山峰一樣的頭顱,緩緩地從深淵內伸出,那是一條黑色的巨龍,牠的頭頂赫然有一根獨角,此角一出現,天地彷彿都有些模糊。

  尤其是這巨龍的眼睛,居然不是一丈多大,全部睜開後,更為龐大,牠的身上透出無盡的滄桑,尤其是龍頭的四周,可以看到有無數已經癒合的傷口,可以想像,這條巨龍曾經必定是廝殺了無數年。

  此刻雖然蒼老,可身上的氣勢依舊不減,反而更強,如今昂首長嘯,整個叢林內的所有凶獸,全部顫抖趴下,一動不敢動。

  白小純用力的嚥下一口唾沫,看著眼前這龐大無比,難以形容的巨龍,尤其是對方的身軀只探出了小半,明顯還有更多留在深淵,白小純腿都軟了,腦海不斷轟鳴。

  就在這時,那巨龍猛地看向白小純,龐大的頭顱瞬間降臨,出現在了白小純的面前。

  白小純覺得壓力太大了,對方的頭顱,彷彿取代了天空,讓白小純緊張時,連忙高呼。

  「天角前輩,我是白小純啊,你記得我吧,那丹藥是我煉的,煉了半個月呢,差點就把小命都耗沒了才煉成的。」

  天角墨龍裂開嘴,似在笑,可這笑在白小純看去,卻是毛骨悚然,這一次沒等白小純開口,這天角墨龍身體瞬間收縮,在白小純的親眼所看下,竟從那龐大的身軀,變成了一隻三丈大小的黑色蜥蜴。

  甚至隱隱的,似與穹頂峰的蜥蜴,有些相似。

  這蜥蜴來到白小純的面前,爪子一按大地,瞬間四周扭曲,當白小純再次清晰時,駭然的發現,居然回到了閣樓的院子旁。

  「果然是育獸種,此種被種在這裡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了牠的氣息……以幻入神,以神醒本源,以本源凝聚返祖之血,我的血脈,或可通過此種,傳承下去。」這天角墨龍似感慨,沒理會白小純,直接一晃,靠近育獸花時,此花都顫抖了,猛地開口,吞向天角墨龍。

  天角墨靈沒有抵抗,帶著期待,直接被吞了進去。

  白小純緊張的站在一旁,看著育獸花內,天角墨龍不知沉浸在什麼幻境內,並非與其他獸那樣一動不動,而是傳出悶悶的咆哮,白小純都快哭了,他覺得自己這一次把事情弄大了,他很擔心自己種的這育獸花,承受不住恐怖的天角墨龍。

  在他的祈禱下,過去了兩個時辰,天角墨龍才飛出,神色肅然,沉吟片刻後,竟又衝了進去。

  時間流逝,九天後,白小純呆呆的看著那條天角墨龍,居然超越了大黑狗,一連奉獻了五十多次,這才帶著感慨的飛出。

  「幻境雖好,可卻終究是曾經往事……小不點,你非常不錯,以後有什麼事,就來找我,只要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這靈溪宗的護宗神獸,聲音如洪鐘,對白小純欣賞道,正要離去時,白小純遲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這一次,是真的幫助了宗門,而且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於是連忙開口。

  「天角前輩,能不能把北岸四大峰的護山戰獸叫來,讓牠們也奉獻一下,還有幾個掌座的獸……」白小純期待的看向天角墨龍。

  「那幾個小不點,小事!」天角墨龍咧嘴一笑,猛地抬頭一吸,白小純只覺得天地都扭曲了一下,剎那間,在天角墨龍的前方,七彩鳳鳥、三眼烏鴉、山鬼,還有穹頂峰的蜥蜴,瞬間出現,牠們身後,則是幾個掌座的戰獸。

  這些戰獸出現後,全部顫抖,三眼烏鴉與七彩鳳鳥哆嗦,目中露出恐懼,山鬼也都顫抖,匍匐在地。

  至於那穹頂峰的蜥蜴,更是直接腿軟了,完全趴了下來,至於四個掌座的戰獸,更是不堪。

  白小純狂喜,看著面前這些曾經不可一世的戰獸,此刻乖乖的按照天角墨龍的吩咐,一個個跳入育獸花中,直至第二天清晨,才一個個詫異中神色各自不同的離去,天角墨龍也走了,臨走前,欣賞的看了白小純一眼。

  白小純仰天大笑,他激動興奮,看著育獸花此刻正在慢慢的收攏,不再釋放出氣息,而是開始要結果孕育出戰獸後,滿心喜悅,更有驕傲,他也聽說了北岸的弟子正在調查戰獸躁動的原因,更為得意。

  「我白小純的最強戰獸就要誕生了,哼哼,北岸的弟子們,你們顫抖吧!我這最強戰獸,我都給牠起好名字了,牠叫做鐵蛋。」

  「你們不借我獸也就罷了,還汙衊我白小純,等你們調查出戰獸躁動的原因,知道了你們的戰獸都在我這裡做出過生命本源的奉獻後,那個時候,我白小純已經回到南岸啦,哈哈哈哈哈。」白小純抬起下巴,小袖一甩,擺出高手的模樣,臉上卻掩不住的得意。

  可就在白小純這裡美滋滋的得意無比時,突然的,他覺得似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詫異的側頭看去,立刻就看到在不遠處,閣樓的邊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神出鬼沒的,豎著耳朵的兔子!

  「你你……你這該死的學舌兔,怎麼在這裡!!」白小純呆了,發出一聲慘叫。

  「你你……你這該死的學舌兔,怎麼在這裡!!」那兔子也呆了,發出一聲慘叫,急速逃遁,速度之快,大黑狗都比不上,剎那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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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章 北岸大爆發!

  「啊啊,別說出去啊!!」白小純急了,他知道這兔子的嗜好,身體瞬間衝出,背後翅膀急速扇動,就要去追。

  可這兔子太快了,遠遠地只聽到牠的聲音,遙遙傳來。

  「啊啊,別說出去啊!!」

  追了半晌,白小純絕望的發現,凝氣十層的自己,居然……追不上這隻兔子,牠的速度之快,已經是匪夷所思,如有神助。

  「完了完了……」白小純傻傻的看著兔子眨眼跑沒影了,他身體顫抖,整個人如被雷霆轟擊,他做夢也沒想到,這隻該死的學舌兔,居然如噩夢一樣,也來到了北岸。

  「我剛才都說了什麼,那隻兔子聽到了多少……」白小純用力的抓了一下頭髮,都快哭了,這隻神出鬼沒的學舌兔,讓白小純都要瘋了,這麼下去,他覺得自己以後一定會有心理陰影,甚至說不定會從此沉默。

  他已經不止一次的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給兔子吃怪丹,創造了這麼一個讓他咬牙切齒的學舌兔。

  「那該死的兔子,牠應該是沒聽到,一定沒聽到,不然的話,牠之前跑的時候,就開始學舌了!」白小純忐忑不安,欲哭無淚,此刻愁眉苦臉的安慰自己,他不安慰也沒辦法,抓不到學舌兔,對方就如同一個隨時可以爆開的丹爐,一旦爆開,就是驚天動地。

  白小純緊張,趕緊回到閣樓,整理行裝,做出隨時可以逃出北岸回到南岸的準備,焦急的望著育獸花。

  「還有三天,就可以誕生出最強戰獸,三天!!」白小純眼珠子都紅了,焦急的等待時,大黑狗又拖著一隻戰獸來了,白小純趕緊阻止,很嚴肅的告誡大黑狗,以後不要來奉獻了,也不需要戰獸了。

  大黑狗立刻不樂意了,向著白小純呲牙,露出凶悍的樣子,白小純忽然內心一動,乾咳一聲。

  「也不是不行……這樣,北岸有一隻神出鬼沒的兔子,喜歡學舌,你去把牠抓來!」

  大黑狗露出疑惑,白小純又是比劃,又是開口,最終大黑狗似聽懂了,轉身一晃,化作一道黑影衝向遠處。

  白小純目中露出期待,望著遠去的大黑狗。

  「加油吧,若你真能把那隻兔子抓過來,我拼了一切也幫你去再找一個育獸種!」白小純一想到學舌兔的恐怖,又嘆了口氣,回到院子裡焦急的等待。

  時間流逝,很快過去了一天。

  這一天的時間,白小純總是豎著耳朵,去聽外面的動靜,看到北岸的弟子,這段日子全部都發動了,一起尋找戰獸變化的原因所在,白小純這裡被重點懷疑,甚至有不少人都到了他這裡來看了看,好在白小純掩飾得好,那育獸花在後院,只要不是走近,便看不到。

  再加上白小純之前出門都是深夜,且速度極快,沒有露出過破綻,所以雖然他被懷疑,可卻沒有證據,最終那些弟子只能離去。

  可白小純的心,卻是更為緊張起來,又過去了一天,北岸始終沒有尋找戰獸變化的原因,於是調查更嚴密,尤其是那些戰獸一個個躁動頻繁,引來無數的驚呼與怒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非是有什麼瘟疫?可不像啊,應該沒有這樣的瘟疫吧!」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這場北岸的亂子,終於逐漸的引爆了,大量的外門弟子參與進去,內門弟子也都出動,甚至掌座也都出現,終於在距離育獸花結果前的半天,在宗門的大力調查下,找到了一個線索。

  「北寒烈曾經的那條夜行獸!」

  「此獸這段日子,都是悄然的出現,迅速的拖走一隻戰獸,不知去向,等被牠拖走的戰獸回來時,都會神色各異!」

  「找到那隻獸!」

  北岸弟子一個個怒火燃燒,紛紛出動,漫山遍野,整個北岸去尋找,這種力度下,很快的,他們就在後山,看到了那隻大黑狗,同時,他們也看到了一隻兔子。

  這兔子速度飛快,正在飛奔,身後大黑狗用了全力追趕,一狗一兔,在北岸弟子的目光下,急速的亂竄。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很快的,讓所有弟子面色大變的聲音,赫然從那被追的兔子口中,急速的傳了出來。

  「媚香師妹,我以鬼牙峰掌座的身份發誓,絕對不會讓李青候得逞的!」

  「孫長老,你好壞……」

  「哈哈,這丹藥不錯,我白小純的確厲害,這兔子都會說話了。」

  「我白小純的最強戰獸就要誕生了,哼哼,北岸的弟子們,你們顫抖吧!北岸的弟子們,你們顫抖吧!」

  「你們不借我獸也就罷了,還汙衊我白小純,等你們調查出戰獸躁動的原因,知道了你們的戰獸都在我這裡做出過生命本源的奉獻後,那個時候,我白小純已經回到南岸啦,哈哈哈哈哈。」

  隨著兔子的飛奔,隨著話語繪聲繪色的傳出,四周所有追來這裡的北岸弟子,一個個都傻眼了,開始還有些發懵,聽到最後時,所有人都徹底明白了,這隻詭異的奇葩的兔子,是白小純創造出來的,而且喜歡學舌!

  直至這兔子說到最後,這裡所有的北岸弟子,全部身體強烈的震動,一個個都睜大了眼,呼吸急促,看著那兔子在大黑狗的追逐下,一路喊著,一路急速遠去。

  「生命本源的奉獻?」

  「查到戰獸躁動的原因後,白小純早就離開了北岸?」

  「白小純!!!」北岸弟子一個個全部嘶吼,尤其是那些戰獸這段日子出現躁動的,眼下最為淒厲,全部展開速度,轟轟之聲驚天動地,直奔百獸院。

  隨著兔子的奔跑,牠的話語尖銳,不斷地傳出,很快的,就傳遍了北岸,慢慢的北岸弟子都聽到了,一個個睜大了眼,很快的,陣陣怒吼,在北岸驚天動地。

  「白小純!!」

  「原來是他乾的!!他還想逃回南岸?」

  「打倒白小純!!」

  北岸弟子都瘋狂了,外門也好,內門也罷,還有眾多長老也都出現,全部衝向百獸院。

  與此同時,在這北岸內,那隻神出鬼沒的兔子甩開大黑狗,正飛奔時,突然腳步一頓,牠的前方,一隻老猴無聲無息出現,神色凝重,盯著兔子,全身散出滄桑的同時,也帶著殺意。

  「兔子,你到底是誰!」

  兔子神色瞬間凝重,盯著老猴,身上也散出滄桑,一樣有殺意,嚴肅的開口。

  「兔子,你到底是誰!」

  老猴眼睛厲色一閃,直奔兔子而去,兔子眼中一樣厲色一閃,瞬間逃走,一猴一兔,眨眼沒影。

  百獸院內,白小純正緊張的等待,只差兩個時辰,他的最強戰獸就要誕生出來,可就在這時,突然的,外面傳來一聲強烈的轟鳴,隨著轟鳴的迴盪,一道道身影,帶著怒意,急速的來臨。

  「白小純!!」北岸弟子一個個帶著怒火,瞬間臨近,竟去轟閣樓的陣法,巨響震天,閣樓的陣法快速的搖晃時,白小純立刻睜大了眼,內心咯噔一聲。

  「你們要幹什麼!!我是榮耀弟子,我是掌門師弟,我……」

  「你是誰都沒用!」北岸弟子有衝動的,此刻人多勢眾,大吼一聲,轟向閣樓的陣法,很快的,這裡的陣法就傳出咔咔之聲,在這無數人的轟擊下,眼看就要碎開。

  白小純頭皮發麻,他發現北岸弟子太凶殘了,南岸只是扔石頭,可他們居然真的要出手,這如果真的轟開了,一人一指,都可以將自己戳成肉泥。

  「殺人了!!」白小純慘叫,趕緊後退,心中升起無限委屈,這些北岸弟子太欺負人了,先是挑釁,又是汙衊,眼下自己只不過讓那些獸奉獻一下,結果就要來幹掉自己。

  就在他後退的剎那,轟的一聲,陣法崩潰,外門數萬北岸弟子,一個個怒火中燒,正要衝進來時,突然的,有四聲冷哼,驀然間從天空傳來,北岸四大峰的掌座,瞬間降臨,阻止了北岸弟子的抓狂。

  那鳶尾峰的老嫗,掃了此地北岸弟子一眼。

  「掌座,我們……」有弟子不服氣,正要開口。

  「閉嘴!你們圍攻百獸院,成何體統!」鳶尾峰的老嫗喝道,聲音如天雷,撼動所有弟子,一個個紛紛忐忑。

  「對,你們圍攻百獸院,太不像話了!」白小純也鬆了口氣,在一旁嚴肅說道。

  「你也閉嘴!」老嫗轉頭狠狠的瞪著白小純,正要繼續開口,忽然睜大了眼,猛地看向後院的育獸花,倒吸口氣時,其他三峰的掌座,也都全身猛地一顫,齊齊看向育獸花,很快失聲。

  「育獸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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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六章 都來過了

  頓時這四大峰的掌座,直奔育獸花,臨近後都一個個呼吸急促,心神顫抖,如同看到了絕世珍寶,甚至那鳶尾峰的老嫗,臉上的皺紋在這一刻都綻放……

  其他三峰的掌座,一樣如此,都激動不已,顫抖的伸手,觸摸這育獸花時,每個人的心中都不斷震撼,如面見聖物一樣,彷彿目中除了育獸花,就再沒有別的景物了。

  四周的弟子一個個也都傻眼了,他們很多人不認識育獸種,此刻眼看四大峰的掌座如此樣子,都很是心驚。

  可人群裡的內門弟子,還是有一些,此刻慢慢認出,尤其是聽到四大峰掌座的失聲,更是腦海猛地震動,心神翻起滔天大浪,驚呼出來。

  「育獸種!!天啊,竟然真的有育獸種!」

  「那是傳說中的聖物,世間罕見!!」

  「我只在一些典籍裡聽說過,這種特殊的植物,應該是在上古時就失傳了,這裡居然會有!!」

  聲音越來越大,到了最後,此地數萬人,漸漸都明白了這看起來其貌不揚,只是範圍較大的植物,居然有無法形容的價值,慢慢都驚愕起來,紛紛看向育獸花,忘記了去尋白小純的麻煩。

  甚至因聲音太大,四大峰掌座中,鬼牙峰的老者猛地轉頭,狠狠的看了一眼四周,他的雙眼綠油油的,看的所有人都心神一顫,立刻收聲。

  白小純站在一旁,抬起小下巴,背著手,一臉高手寂寞,心底欣慰。

  「哼哼,現在他們應該知道,我白小純為何要讓那些戰獸來奉獻了吧,我是為了這育獸種!」白小純心中振奮,可臉上卻露出寂寞,正暗中得意時,忽然的,四大峰掌座一個個神色變化,時而陶醉,時而咬牙,到了最後,咬牙居多,更有切齒,尤其是那老嫗,更是猛地抬頭。

  「白小純!!」老嫗痛惜,眼睛都紅了,怒視白小純。

  「你知不知道,這是一朵多麼珍貴的育獸種,你知不知道,這育獸種已經近乎滅絕!你知不知道,這育獸種代表了什麼!!」老嫗都要抓狂了,她的心在滴血,這育獸種如果在她手中,她覺得將完全不一樣。

  「知道啊。」白小純詫異,他正是知道這育獸種的寶貴,所以才惹了這一次的北岸大亂。

  可眼下不但是鳶尾峰老嫗這裡痛惜,其他三座山峰的掌座,一個個也都抬頭,心中如被刀割一樣,這種無法形容其價值的育獸種,對於他們而言,是無上至寶,此刻看向白小純時,滿是失望。

  「如此天才地寶,你居然就種在這裡,甚至都已完成了孕育,即將要誕生出一頭獸!」

  「你你你……白小純,我知道你一定是尋找了很多戰獸,所以才造成了宗門戰獸的躁動,可那有什麼用,再多的獸也都是血脈低階!!

  你可知道,若是這育獸種給了孫長老那隻碧海獸,就可以再誕生出一尊三階血脈啊!!但眼下,晚了,都晚了……」老嫗幾乎是怒吼的咆哮,對於白小純極為失望。

  「孫長老的碧海獸,在這裡奉獻過了。」白小純眨了眨眼,乾咳一聲。

  「你……啊?」老嫗身體顫抖,還要繼續怒喝時,聞言一愣,身邊其他三峰的掌座,也都愣了一下,瞬間看向不遠處人群邊緣的一個老者,此人正是孫長老,他自己都詫異了,這一次他來參與,並非是察覺他自己的獸出現躁動,而是門下弟子的戰獸出了問題,這一刻猛地知曉,自己的碧海獸,居然也來過此地,有些懵了。

  老嫗遲疑了一下,一樣怒視白小純。

  「就算是孫長老的那隻碧海獸,也還是浪費了,應該給陳長老的那條青天蟒,雖也是三階血脈,可卻有化龍的可能,也唯有那隻青天……」老嫗還沒說完,白小純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開口。

  「那條青天蟒,也在這裡奉獻過了。」

  老嫗猛地睜大了眼,呆呆的看著白小純時,人群內,陳長老倒吸口氣,猛地看向自己的飼獸袋,裡面一條青色小蛇伸出頭,看向育獸花時,露出陶醉。

  「陳長老的青天蟒還是壯年,不需要育獸種也可以,白小純,老夫的那尊夜叉,才是最適合育獸種的,你若……」鬼牙峰的掌座老者,此刻怒聲開口。

  「那個……吳掌座,你的夜叉獸,也……奉獻過了。」白小純遲疑了一下,看到這鬼牙峰的掌座似凶狠的樣子,連忙開口。

  這一次不但是鬼牙峰的掌座倒吸口氣,四周所有弟子,全部在聽到後,每個人都面色大變。

  鬼牙峰掌座全身一震,他身邊老嫗以及落日峰、穹頂峰的掌座正要開口,白小純退後幾步,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們的,也都來這裡奉獻過了……」

  這話語一出,四大峰掌座如被天雷轟擊,他們居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戰獸,竟然暗中被帶到了這裡,與此同時,四周的那數萬弟子,一個個在聽到白小純與幾個掌座的對話後,全部倒吸口氣,再也壓制不住,譁然起來。

  「天啊,到底多少個獸來這裡奉獻過了!!」

  「這白小純,他……他居然連幾個掌座的獸都沒放過!」

  「喪心病狂啊!!」

  在這眾人驚呼時,白小純心中忐忑,又退後幾步,眼巴巴的看著面色難看的四大峰掌座,半晌後,鳶尾峰的老嫗,狠狠的瞪著白小純。

  「白小純,我們還真小看了你,你既然有辦法把我們四個的戰獸暗中弄來,怎麼不去把我鳶尾峰的七彩鳳鳥也弄來啊?我們的戰獸都是三階,那七彩鳳鳥可是四階,四階血脈,才不算是浪……」老嫗話語還沒說完,突然看到白小純那副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樣子,立刻內心咯噔一聲。

  「你……你不會……」

  「那隻七彩鳳鳥,也來奉獻過了。」白小純委屈的說道。

  「我穹頂峰的三眼墨烏……」

  「奉獻了,還有穹頂峰的巨蜥,還有鬼牙峰的山鬼……都來奉獻過。」白小純硬著頭皮開口後,四大峰的掌座,每個人都睜大了眼,倒吸口氣,露出無法置信,甚至立刻就取出玉簡,不知用什麼方式與各自山峰的護山獸溝通,半晌後,各自都從護山獸那裡,得到了認同此事的答案,那四大山獸不敢說出天角墨龍,四人不知道此事,但也是目瞪口呆,看向白小純時,一臉不可思議。

  四周的那些北岸弟子,也都一個個倒吸口氣,全部駭然,北寒烈身體一抖,越發覺得白小純強悍,徐嵩腦海嗡鳴,那四大護山獸的恐怖,他是知道的,他無法想像白小純到了有什麼辦法,居然讓那四大山獸,甘願來這裡奉獻。

  鳶尾峰的老嫗有些抓狂了,她原本是要教訓白小純的,可說著說著卻發現,自己居然無話可說,對方知道育獸種的珍貴,而且竟還把護山獸都弄來,讓她實在無話可說,就算是她,想要做到這一點也並非容易。

  可當著這麼多弟子的面,卻被白小純頂得啞口無言,讓她惱火,袖子一甩,立刻喝道。

  「依舊是浪費了,白小純,你可知道若這育獸種上繳給太上長老,甚至可以驚動老祖,讓老祖下一道法旨,安排我靈溪宗護宗神獸,天角墨龍前輩去以這育獸種留下後代,那才是沒有絲毫的浪費,那才是……」老嫗越說越是憤怒痛惜,可說著說著,忽然停了下來,呆滯的看向欲言又止的白小純,內心強烈的咯噔一聲。

  不但是她這裡內心咯噔,她身邊的四周三峰掌座,此刻看到白小純的表情,全部都倒吸口氣。

  「那個……不用麻煩老祖下法旨了,天角墨龍前輩,牠三天前剛走,牠老人家很欣慰,奉獻了五十多次……」白小純眨了眨眼,低聲說道。

  四周剎那一片死寂……

  四大峰掌座呆了,四周的長老呆了,弟子也呆了,每個人全部都怔怔的看著白小純,心神內已經是翻天覆地。

  就在這時,突然的,那株育獸花肉眼可見的枯萎,隨著枯萎,一層層花瓣脫離,有一股正在不斷攀升的生命氣息,在這育獸花內,瞬間出現,越來越強,到了最後,四大峰的掌座、長老、弟子,全部心神轟鳴,驚懼的關注起育獸花。

  四大峰的護山獸,更是在這一瞬全部震動,齊齊抬頭,牠們感受到了血脈的延續,還有北岸不少戰獸,全部在這一瞬,感受到了自己的血脈。

  尤其是古獸深淵內,天角墨龍雙眼猛地睜開,遙望百獸院時,目中露出強烈的期待。

  白小純也緊張,趕緊跑到育獸花旁邊,患得患失的等待,旁邊四大峰的掌座,也都呼吸急促,齊齊看去。

  慢慢的,隨著育獸花不斷地枯萎,裡面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強,到了最後,彷彿要衝頂一樣,居然在天空中都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轟隆隆的轉動起來,似有一雙眼睛,在蒼穹之上,向著大地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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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的戰獸!

  這一刻,似乎整個北岸都在關注這裡,甚至種道山上,都有幾道目光,剎那凝聚此地。

  「這是……嗯?」

  似有輕咦之聲若隱若現的迴盪時,突然的,天空中漩渦竟剎那間出現了赤色,很快就連天空也都赤色一片。

  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從這枯萎的育獸花中傳出,緊接著,那強悍的氣息驟然逆轉,猛地跌落,瞬間就要跌落谷底,更有一股死氣散開。

  彷彿是夭折一樣,還沒有誕生,就即將死亡,白小純身體一顫,四峰掌座也都大吃一驚。

  「這是血脈混雜,意志無法掌控身軀的表現!」

  「該死,我就知道會這樣!!」

  「這獸無法誕生出來了……」在這四峰掌座驚呼時,白小純身體顫抖,直勾勾的望著育獸花,他能感受到在這育獸花內有一個生命想要降臨,可偏偏無法成功,即將死亡,幾個呼吸的時間,死氣之濃,已向著四周擴散。

  就在這時,忽然的,一道模糊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育獸花的半空中,看不到具體的樣子,只能看到那彷彿是一個老者,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整個人彷彿沒有絲毫的氣息,就那麼平靜的出現。

  修為……深不可測!

  他的出現,讓四周人全部心頭一震,北岸弟子從沒見過這老者,而那四大峰的掌座,也都是愣了一下後,面色瞬間大變,居然立刻跪拜下來。

  「三代老祖……」

  四周的弟子,在聽到這個稱呼的剎那,全部腦海嗡鳴,一個個立刻顫抖跪拜下來。

  白小純此刻如傻了,他沒有注意到那身影的出現,他的眼睛裡,只有枯萎的育獸花以及裡面的生命,他的心在顫抖,他的眼中有淚水。

  白衣老者默默的看著育獸花,右手掐訣一指,立刻一股生機湧入進去,但很快的生機就消散,死亡的氣息更濃了。

  白衣老者略一沉吟,忽然抬頭看向古獸深淵。

  古獸深淵內,天角墨龍猛地張開口,頓時一滴金色的血液,剎那飛出,牠的身體明顯老邁了一些,遙遙望著育獸花,目中露出緊張與期望。

  那滴金色的血液,劃破長空,形成了一道金色的長虹,直奔此地,落入育獸花內,與此同時,那白衣老者輕嘆一聲,雙眼露出精芒,雙手抬起掐訣時,天空雲層翻滾,似有無上之力凝聚而來,在這老者的手中,化作了一個符文,穿透育獸花,與那金色的血液一起,投入育獸花內。

  「血脈駁雜,九死一生,老夫只能為牠吊命九天,能否活下去,從育獸花內掙扎出來,要看此獸的意志,可惜了一頭……五階潛質的靈獸。」老者輕嘆,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逆天改命,能否活下去,全看此獸自身的造化了。

  帶著可惜,他側頭看了呆在那裡的白小純一眼,目中露出憐憫,袖子一甩,身影模糊,化作點點晶光消散。

  直至老者走後,四大峰的掌座才慢慢起身,一個個都帶著敬畏望著老者離去的方向,又低頭看向在育獸花旁,發呆的白小純。

  一個個目中都有不忍,換了誰,付出了這麼大的努力,最終戰獸卻無法誕生出來,都會難過,尤其這還是育獸種,恐怕整個修真界,都不多了。

  四個掌座輕嘆,對白小純的氣也都消了,紛紛離去,四周的北岸弟子,眼看這一幕逆轉的變化,也都無法在這個時候去尋白小純的麻煩,儘管還有不少人心底怨氣依舊,但卻沉默中,慢慢散去。

  很快的,黃昏降臨,百獸院閣樓四周,只有白小純一個人杵在那裡,呆呆的望著育獸花,此花枯萎了大半,能看到裡面有一個瘦小的身軀,正在掙扎,似乎在向生命去挑戰。

  白小純眼淚無聲掉落,他緩步走上前,默默的坐在那裡,撫摸育獸花。

  他很難過,神色悲傷,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此刻所想,不是什麼最強戰獸,只是純粹的希望這個小生命可以活下去,哪怕牠沒有任何資質。

  這是他培養出的生命,那種眼看著對方要死去的感覺,讓他的心痛若刀割,可偏偏他卻沒有任何辦法能幫牠,哪怕他現在凝氣十層,也依舊無能為力,這種無力讓白小純感到一種難言的窒息。

  隨著夜色落下,這種深深地無力感以及眼睜睜看著一個生命消逝的窒息,讓白小純顫抖,害怕,他想到了當年在村子裡時,爹娘病逝前,拉著自己的手,告訴自己……活下去。

  這三個字,在白小純的腦海裡永恆的存在。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鐵蛋,不要死……」白小純淚水滑落,輕聲呢喃,撫摸著育獸花下凸起的小獸身體,叫著他為牠起的名字,小獸似感受到了白小純的氣息,微微動了一下。

  「要堅持,你還沒看到這個世界,你還沒看到我,我以後要帶著你馳騁修真界……」

  「堅持下去!」白小純輕聲的喃語卻充滿了堅定,說了一夜,不斷地撫摸育獸花凸起的小獸身體,用他的真心,用他所能做的陪伴,去鼓勵或是禱告。

  直至天亮、晌午、黃昏、月色……

  很快的,第一天過去了,育獸花內的小獸,掙扎微弱了一些,可似乎還沒有放棄,也在努力的想要控制因血脈駁雜漸要分崩離析的身體。

  這一整天,白小純忘記了四周的一切,他的目中只有眼前育獸花下的小獸,他輕聲喃喃,用他最柔和的聲音去安撫,用他的心去鼓勵,他不斷地說著話,甚至嘗試用靈力融入育獸花裡,哪怕他明知道這沒用,但依舊這麼去做。

  漸漸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白小純沒有絲毫休息,他的雙眼已瀰漫了血絲,他體內的靈力在這不斷地釋放下,早已枯竭,而每一次靈力的新生,都會被他融入育獸花內。

  那靈力,帶著他的祝福,帶著他的哀傷,更帶著他的鼓勵安撫,四天的時間,他都在說話,一直鼓勵,每次這小獸掙扎的劇烈,似感受到了疼痛而傳出輕聲的如哭泣般的嗚咽時,白小純的安撫,彷彿讓牠感受到了溫暖,漸漸平靜下來,可是白小純卻絕望的發現,牠的氣息越來越微弱,而死亡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鐵蛋,你知道麼,我小的時候,爹娘還在的時候,沒有這麼怕死……也不知道什麼是死。」

  「等你好了,我帶你去見李叔叔,他對我很好,就像父親一樣……」白小純喃喃低語,說著自己的過去,說著自己在村子裡以及宗門的一切。

  在第四天深夜,無論是四峰的山獸,還是深淵的天角,都慢慢收回了目光,帶著嘆息,不再關注這裡,可卻有一條大黑狗,在這天夜裡,默默地來到了百獸院,來到了閣樓後,來到了白小純的身邊,趴在育獸花旁,同樣悲哀的望著育獸花內的生命,輕輕的舔著。

  又過去了一天,第五天的黃昏,白小純疲憊不堪,這五天對他來說,彷彿不眠不休煉藥五個月,可他沒有也不願放棄,他依舊在鼓勵,不斷地說著已翻來覆去的話,不斷地安撫,可這小獸的掙扎,越來越微弱,當第五天深夜時,牠忽然猛烈的掙扎了幾下,接著掙扎變慢似乎還帶著陣陣的抽搐,漸漸的不動了,死亡的氣息,籠罩著育獸花也瀰漫著白小純及夜行獸。

  「活著!你要活著!」白小純一把抓住育獸花下的小獸身體,帶著淚眼大聲吼道。

  「落陳家族追殺我,十多個人要殺我,我都活下來了,我以傷換殺,我用斷了的骨尖去掙扎命運,你也要這樣,活著!!活下去!!!」

  白小純大吼,他不斷地湧入自己的靈力,不斷地鼓勵甚至是咆哮,那原本不動的小獸,漸漸顫抖,漸漸開始了掙扎,這掙扎越來越強烈,牠的求生之慾,在這一刻似乎隨著白小純的話語而更強的激發出來。

  「展開你的求生之力,去控制你的身體,去從這裡衝出來!」白小純擦去眼淚,大聲吼道。

  育獸花內的小獸,掙扎更努力,發出了嗚嗚的聲音,每一次掙扎都會有劇痛,讓牠身體顫抖,可牠不再放棄,似乎有一股意志在支撐著牠,這意志極為強烈,彷彿超越了牠的求生之慾,成為了牠此刻生命中的一切。

  「你將是最強戰獸,你是我白小純一輩子的夥伴,我創造了你,我培育了你,我不允許你死!!」白小純聲音帶著沙啞,瘋癲一樣。

  隨著他話語的傳出,這被他鼓勵了整整五天的小獸,不再發出嗚嗚聲,而是傳出了嘶吼咆哮,儘管聽起來很微弱,可的確是在咆哮,與此同時,牠黯淡的生命,居然在這一刻強烈的閃耀,好似燃燒,不斷地爆發,越來越磅礡,天空再次出現了雲層,轟隆隆的轉動,似牠心中的那個支撐自己的意志,使得牠再次向命運挑戰。

  這波動,引起了北岸的注意,不少弟子驚醒,四大峰的掌座,也都紛紛吃驚,直奔白小純的百獸院,還有更多的弟子,也都神色變化,趕緊衝出,從四面八方,來到百獸院時,育獸花內的生命氣息,再次滔天,引動了蒼穹,使得雲層轉動越來越劇烈。

  四峰山獸、深淵天角,還有種道山上的目光,甚至半空中,那白衣老者的虛影,沒有人察覺之下,再次出現。

  就在這時,在第五天過去的剎那,第六天到來的瞬間,那育獸花內的咆哮,驚天動地的傳出,更有一股衝擊擴散,使得疲憊不堪的白小純,立刻被推得退後,倒靠在了一旁的牆壁上。夜行獸也被推開。

  轟的一聲,育獸花直接碎裂,一個小獸的爪子,猛地伸出,這爪子鋒利無比,彷彿可以劃破虛無,甚至還有火焰在牠的爪子上若隱若現,讓所有人看到後,都覺得心神一震,觸目驚心。

  與此同時,這爪子向著四周狠狠一撕,終於……露出了一個小獸頭顱!!

  似馬,似狗,似蜥,似鱷,似龍!

  頭頂一根獨角,能看到背部一排白色的毛髮,身上卻有黑色的鱗片,牙齒鋒利,雙目緊閉。

  「這是……」半空中的白衣老者,目中露出奇異的光,頓時心動,他也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真的可以活下來,而且看這樣子,潛力無窮,甚至是可進階的血脈!

  這一刻,古獸深淵內,天角墨龍猛地睜開眼,四大山獸同時震動,整個北岸所有戰獸,全部顫抖。

  四周眾人傳出驚呼,換了誰,都可以一眼看出,這小獸……必定超凡!!

  四大山峰的掌座,全都倒吸口氣,目中露出強烈的光芒。

  「出生就可掌握術法,那爪子上的火焰,說明牠是……六階血脈,天啊,我靈溪宗居然出現了六階血脈的靈獸!!」

  「這將是我們北岸,未來的護宗之獸!!」

  「哈哈,我們北岸,終於誕生出了一個超越了天角墨龍的六階靈獸!」

  四周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衝了過去,要近距離去查看,白小純靠著牆壁,身影被眾人遮蓋住了,他沒有在意,只是在笑,為鐵蛋開心的笑,也為自己開心的笑。

  「活著就好……」

  此刻,這小獸在頭顱伸出的剎那,牠的雙眼用力的睜開,瞪著,牠的眼睛很大,看起來很是可愛,流露靈動的黑色光芒,看向四周,似在尋找。

  這是牠伸出頭後,第一個動作,這個動作的意義極大,旁人或許不知道,可半空中的白衣老者,卻是心神驀然一震。

  「牠在尋找……」

  四周被眾人阻擋,小獸彷彿找不到自己心中所渴望的那個身影,神色焦急,露出暴躁之意,發出陣陣低吼。

  就在這時……

  「鐵蛋……」白小純靠著牆壁,支撐著身體,疲憊中帶著激動與喜悅,順著人群的縫隙,望著那隻小獸,輕聲開口。

  他話語一出,那小獸不再暴躁,身體猛地一顫,瞬間轉頭,目中閃耀強烈的光芒,同樣從人群的縫隙裡,牠看到了白小純,凝望時,牠的目光漸趨柔和,慢慢浮現驚喜,彷彿看到了親人。

  牠找到了!

  似乎……支撐牠不斷掙扎,最後不顧一切的那股意志,就是牠想要衝出育獸花,去睜開眼,去看一看,那帶給自己溫暖,鼓勵著自己,安撫著自己的人,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就足夠!

  這種情緒形成的意志,超越了求生!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對於鐵蛋來說,這一瞬,這個陌生的世界,不管有多少陌生的人阻擋在牠的面前,在白小純開口的那一瞬,全部消失了,只有白小純一個人,就是自己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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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 鐵蛋的愛好……

  許久,天空上的白衣老者,輕嘆一聲,他明白,此獸這一生已無法認其他人為主了,即便是強行被認主,其血脈中存在的對白小純的依賴,會成為別人最大的阻礙。

  可以說,這個世界上,牠的主人永遠的只有一個……只有白小純。

  即便是白小純有一天隕落,這隻獸也不會忘記有一個人,叫做白小純。

  他們彼此沒有契約,可這種相互之間的關係,比任何契約都要牢固,白衣老者搖頭,深深的看了白小純一眼,他明白,這是白小純應得的,這是他創造出的戰獸,在此獸最危急的九天裡,也是他在不斷地鼓勵與陪伴。

  「或許,只有這種赤子之心依舊存在的孩子,還沒有太多功利,只是單純希望此獸能活下去的心態,,才可以讓這六階血脈的戰獸,真心的認同與感動吧。」

  「希望……這個孩子,這一生都能有這顆赤子之心,不要因為變故,因為歲月而改變了初心。」白衣老者轉身,默默遠去,背影似有蕭瑟,彷彿回憶起了自己在很久很久之前,剛剛踏入修行時的青澀與純真。

  閣樓外,眾人紛紛離去,那些女弟子更是戀戀不捨,在小獸出現的一瞬,牠那雙大大的眼睛,可愛的模樣,就立刻讓這些女弟子歡喜,可偏偏小獸看都不看她們一眼。

  四峰掌座眼熱的看著那剛出生的小獸,也在感慨中離去,慢慢的,百獸院恢復平靜,只有白小純與小獸,還有那條方才一樣被衝擊推開的大黑狗。

  白小純笑得很開心,拍了下眼前這隻小獸的頭,此獸有著馬身、龍頭、蜥鱗、山甲爪,更為驚人的,是牙齒居然散出七彩之芒。

  而頭頂的獨角,似與天角墨龍一樣,鋒利無比。

  若再仔細去看,可以在牠的身上,找到更多其他戰獸的相似之處,彷彿真的如白小純所想的那樣,凝聚了無數戰獸的優點,形成了一隻……在這天地間,獨一無二,前所未有的生命。

  「從此之後,你就是我白小純的戰獸,放心,我會帶著你馳騁修真界!」白小純笑聲傳出,拍了下鐵蛋的頭,鐵蛋趴在白小純的身邊,睜著大眼睛,看起來極為可愛。

  大黑狗似很振奮,也趕緊跑了過來,牠對白小純還有提防,仇恨不忘,可在看向鐵蛋時,露出又是害怕,又是守護的目光。

  鐵蛋好奇的抬頭,看了看大黑狗,沒有排斥。

  時間流逝,很快過去一個月,這一個月來,白小純經常帶著鐵蛋走出百獸院,於整個北岸溜達,他走在前方,鐵蛋跟在後面,好奇的看著四周的一切。

  更遠處,大黑狗暗中跟隨,似乎在守護鐵蛋。

  途中所有看到白小純的弟子,他們的目光瞬間就落在了鐵蛋身上,有的驚奇,有的複雜,有的羨慕,更有不少女弟子,一瞬間就對眼睛大大,樣子可愛的鐵蛋喜歡的不得了。

  鐵蛋似有些害怕,靠近了白小純一些,白小純背著小手,一臉得意。

  「我家鐵蛋人見人愛,這一點隨我啊。」他高興的想著,乾咳一聲,專門帶著鐵蛋去人多的地方,所過之處,引來無數弟子的目光,白小純越來越心花怒放,驕傲的抬起小下巴,一連數日都是帶著鐵蛋熟悉北岸的環境。

  慢慢的,鐵蛋不害怕了,牠蹦蹦噠噠的跟著白小純,可下巴卻是使勁的抬起,似乎在模仿白小純的樣子,就連目光也都有些相似,帶著傲然,帶著得意,甚至有些耀武揚威,彷彿在白小純身邊,牠就天不怕地不怕。

  那模樣,引得四周路過的弟子,紛紛驚歎,可偏偏這鐵蛋似乎脾氣有些怪異,察覺有人看自己,若是心情好了就主動跑過去蹭來蹭去,若是心情不好,就立刻呲牙咧嘴,露出凶狠的樣子,發出低吼。

  這一個月,鐵蛋的身體長得很慢,似乎沒有生長多少,可牠的速度、力量,以及咬合力,卻是在這段日子,逐漸的表露出來,一次又一次的讓所有看到之人,為之驚心。

  在速度上,牠已經與大黑狗不相上下,而在力量上,更是可以一頭將百獸院叢林中十多丈大的穿山甲撞退數丈,牠的聰明程度,也極為驚人,竟與十幾歲的孩童一樣,甚至在某些方面,彷彿比十多歲的孩子還要聰明。

  而最讓白小純驚喜的,是鐵蛋對於火焰的操控,牠的四個蹄子下,火焰越來越多,收發自如,每次飛奔時,彷彿踏火而去,此火黑色,似從幽冥而來。

  種種奇異,再加上牠的模樣可愛,大大的眼睛很多的時候都透著純真,使得北岸的長老以及四峰的掌座,對鐵蛋極為寵愛,經常會拿出一些對戰獸有好處的靈藥與食物,送給鐵蛋。

  不過隨著鐵蛋長大,白小純慢慢發現了一些不對勁,鐵蛋似乎……在性格上,有些古怪……

  此刻在白小純的前方,徐嵩皺著眉頭,看著在自己面前不斷低吼,全身鱗片都豎起,四腳黑色火焰擴散的鐵蛋,心中詫異,他只不過是剛才路過時多看了幾眼,沒想到這鐵蛋居然立刻發了脾氣,直接衝了過來,一副彷彿要咬自己的樣子。

  「白小純,你的這隻……」徐嵩心中不悅,可一想起這戰獸頗受長老與掌座的寵愛,於是退後幾步,看向白小純,但他話語還沒等說完,遠處公孫婉兒飄然路過,只是目光一掃,頓時在徐嵩面前張牙舞爪的鐵蛋,立刻眼睛一亮,睜著大大的眼睛,瞬間露出可愛的樣子,屁顛屁顛的向著公孫婉兒跑了過去。

  一邊跑著,還一邊如小狗一樣搖著尾巴,發出溫順的叫聲,在公孫婉兒小腿上蹭來蹭去,公孫婉兒頓時笑了,蹲下身子將鐵蛋抱起時,鐵蛋眼睛亮亮的,在公孫婉兒的胸口,也不斷地蹭著,引得公孫婉兒嬌笑不止,而牠側身露出的小腦袋,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副享受的神態。

  這一幕,讓徐嵩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白小純苦笑,他在半個月前就察覺不對勁了,這鐵蛋只要看到男弟子,立刻就呲牙咧嘴,似乎敢碰牠一下,牠就恨不能去把對方咬死,可若是看到了女弟子,立刻就變成可愛的模樣,巴不得對方把牠抱在懷裡。

  就連白小純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只能歸咎於鐵蛋的血脈裡,遺傳了不知哪個獸的特殊嗜好。

  這情況愈演愈烈,到了最後,鐵蛋似乎更誇張了,那種對待男女弟子的不同待遇,使得北岸的男弟子一個個無語,有不少都嫉妒鐵蛋了,北岸的女弟子,都快被牠蹭了大半……

  若如此也就罷了,很快的,在白小純開始閉關衝擊凝氣十層大圓滿時,鐵蛋的嗜好似乎有所改變,在大黑狗的帶動下,牠們兩個經常在北岸一些女弟子洗澡的時候,趴在一旁偷看。

  大黑狗只看了幾次,就沒興趣了,可鐵蛋則是越看越上癮,甚至很快的,牠居然總結了整個宗門女弟子洗澡的規律,每天一早就精神振奮的從百獸院跑出去,不到天黑絕不回來。

  這一天的時間,牠可以看很多個女弟子洗澡……

  對於這一切,白小純沒去關注,他正全力閉關,修為與日俱增。

  又過去了一個月,鐵蛋變本加厲,牠除了喜歡在女弟子懷裡蹭來蹭去,除了喜歡偷看女弟子洗澡外,又多了一個新的嗜好……每次偷看洗澡後,牠都會把對方的肚兜叼走,偷偷藏起來……藏在一個牠覺得最安全的地方。

  很快的,北岸的女弟子紛紛發現,她們的肚兜不斷地丟失,這種情況到了最後,幾乎在每一個女弟子的身上都出現了。

  偏偏鐵蛋速度極快,又有大黑狗放哨,這一個月來的偷肚兜,始終沒有露出馬腳,再加上牠可愛的模樣,更不會被那些女弟子懷疑。

  「我們北岸,出了一個淫賊,此人專偷女弟子的肚兜!!」

  「該死的,我一定要找到這個淫賊,孫師妹的肚兜,已丟了七件了!!」

  「我調查了一下,粗略估計,至少丟失了數千件肚兜,對方一定是有特殊的嗜好,不會去毀了,而是藏了起來,找,我們一定能找到。」

  丟肚兜的事件,越演越烈,漸漸北岸所有女弟子都聯合起來,一個個怒火中燒,不斷地搜尋,甚至請來了穹頂峰一個長老的戰鼠,協助搜尋,整個北岸尋找,很多男弟子也都加入進來,義憤填膺,一同尋找。

  搜了四座山峰,搜了諸多區域,都一無所獲後,忽然有人提出了百獸院……

  於是很快的,這些女弟子就衝入百獸院。

  而此刻的白小純,正在閣樓內,精心的打坐,感受修為的提升,心裡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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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是我乾的呀

  可就在這時,閣樓外,傳來陣陣譁然吵鬧之聲,白小純一怔,起身推開大門,立刻就看到陣法外,數量眾多的北岸弟子。

  「你們幹什麼!」

  白小純面色一變,立刻退後幾步,腦海裡急速轉動,搜尋自己這段日子的所作所為,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居然又引起了北岸的震動。

  雖沒有想出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可白小純緊張,此刻這麼一開口,立刻陣法外的弟子,紛紛看向白小純。

  「白師叔,還請打開陣法,我等進去搜尋一番!」

  「並非只是搜尋此地,整個北岸,我們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北岸這一個月來,大量女弟子的肚兜丟失,出現了一個淫賊,白小純,你若不心虛,就打開陣法,讓我們去搜尋一下!」

  「哼,就算是在儲物袋內,我們也有辦法找出!」

  白小純聽著聽著,心底鬆了口氣,放下心來後,立刻生氣了,背著手,看著眼前這些北岸弟子。

  「胡鬧,我是榮耀弟子,我是掌座師弟,這事不是我乾的!」白小純好不容易站住了道理,豈能罷休,此刻趾高氣昂,怒視眾人。

  「一定是你,放眼整個北岸,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你!」

  「沒錯,這白小純最為可疑,他之前既然能瞞過所有人帶走我們的戰獸來奉獻,這就是最好的例子了,說明他有這個能力,在那些師妹師姐沒有察覺下,偷走肚兜!」

  眼看四周眾人紛紛開口,白小純冷笑一聲,袖子忽然一甩,立刻陣法驀然開啟。

  「也罷,我讓你們來搜,一會我倒要看看你們找不到後,如何對我交代!」白小純心底坦然,這一次他是理直氣壯,一點不擔心。

  他這麼一副樣子,立刻讓四周眾人遲疑起來,他們原本就沒有證據,此刻眼看白小純居然打開了陣法,一個個面面相覷,很快那些丟失了肚兜的女弟子就一咬牙,當先踏入陣法內,先是向著白小純一抱拳,正要搜尋時,忽然的,其中一個女弟子的飼獸袋內,跳出了一條赤色的松鼠。

  這松鼠剛一出現,就立刻發出尖叫,直奔前方飛去,四周眾人愣了一下後,全部面色大變,這段日子,眾人尋找肚兜的主要依持,就是這隻特殊的戰鼠,此鼠奇異,嗅覺敏銳,在一定距離內,被牠聞過的氣味物品,即便放在儲物袋內,都可以感受得到。

  原本眾人有些理虧,可眼下全部都睜大了眼,紛紛衝入陣法內,白小純都傻眼了,腦袋有些懵,詫異時也跟著過去,直至到了這閣樓的偏房,在大門打開的剎那,嘩啦一聲,無數的各種顏色的肚兜,瞬間灑落出來,密密麻麻,放眼看去,不下數千件……

  「白小純!!你還說不是你乾的!」

  「果然是你!!」

  「白小純,你你你……你居然如此無恥!!」四周眾人齊齊看向白小純,人群裡的男弟子,更是怒火滔天而起,紛紛怒吼。

  白小純倒吸口氣,身體猛地哆嗦,發出一聲尖叫。

  「不可能!!」他話語傳出的瞬間,立刻四周那些女弟子一道道可以殺人的目光,剎那就落在了白小純身上,白小純頭皮發麻,趕緊解釋。

  「真不是我乾的,我不知道啊……」他嚥下一口唾沫,退後幾步,心中委屈不可名狀,可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四周的那些女弟子,一個個怒視白小純,甚至有一些都已經開始掐訣,眼看就要一起出手。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白小純抓狂了,他這段日子閉關,沉浸在修行中,根本就沒離開過閣樓,也沒去注意偏房,此刻正焦急時,忽然的,百獸院外,鐵蛋的身影出現,牠口中叼著一件紅色的肚兜,神色滿是陶醉,快速跑來。

  可還沒等進陣法內,鐵蛋就腳步一頓,呆呆的看著四周的眾人,口中的紅肚兜也掉了下來。

  隨著紅肚兜的落地,四周無數雙眼睛,剎那就落在了鐵蛋身上。

  白小純看了鐵蛋一眼,頓時頭疼,能隨意進出閣樓,放下這麼多肚兜,即便是白小純閉關沒有留意,也絕對不可能是外人乾的。

  就算是大黑狗,都無法任意進出閣樓的陣法,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鐵蛋!

  鐵蛋立刻顫抖,牠不害怕外人的怒火,最害怕的是白小純生氣,此刻彷彿都快要哭了,趴在地上,低著頭髮出嗚嗚的聲音。

  四周眾人一個個神色古怪,尤其是那些女弟子,更是目中露出不可思議,閣樓外,一片寂靜。

  半晌後,有一個女弟子喃喃的聲音傳出。

  「不可能是鐵蛋乾的,鐵蛋多乖啊,一定是有人指使牠這麼做!」很快的,陸續有人開口。

  「是啊,鐵蛋這麼可愛、單純,是被人蠱惑,強迫牠這麼做的!」

  「是白小純,他是鐵蛋的主人!」

  到了最後,那些女弟子幾乎都這麼認為,看向白小純時,更為憤怒,這裡面不是沒有明白人,只是鐵蛋平日的表現,實在太可愛了,尤其是眼下的神情,更是一副害怕的樣子,立刻就博得了同情。

  只不過此事太詭異了,這些弟子雖這麼開口,可卻沒有繼續鬧下去,都是狠狠的瞪了白小純後,紛紛離去。

  很快的,此地重新安靜,白小純深吸口氣,抬頭看著天空,欲哭無淚,目中露出迷茫,鐵蛋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趕緊來到白小純腳下,蹭來蹭去。

  「鐵蛋……你平日裡挺聰明的,怎麼這一次這麼笨啊,你你你……你偷那些肚兜也就罷了,你不能坑我啊,我創造了你,說我是你的爹也都是可以的,你不能坑自己爹啊。」白小純長嘆一聲,哭喪著臉蹲下身子,拍了下鐵蛋的腦袋。

  「以後記得,不能坑自己人……那些肚兜,你藏在哪裡不好,居然藏在自己家裡……你啊,要聰明一點,做事情前要想好,一旦暴露了怎麼辦。」鐵蛋低著頭,嗚嗚起來,似知道自己錯了。

  白小純看到牠這麼一副樣子,也就心軟了,沒繼續訓斥,轉身回到閣樓,鬱悶的重新打坐修行。

  院子裡,鐵蛋趴在那邊,又嗚嗚了幾聲後,目中露出凶狠,側頭看向遠處北岸弟子離去的方向。

  深夜,牠悄然的爬出,身體一晃,消失在了夜色裡,去了北岸。

  第二天清晨,天剛矇矇亮,忽然的,北岸弟子居住的地方,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該死的,是誰,是誰把我的獸靈丹都給偷吃了,那是我好不容易換來,準備讓戰獸進階的靈丹啊!!」

  這慘叫幾乎剛剛傳出,很快的,類似的慘叫,居然此起彼伏,不斷迴盪。

  「啊,我的萬靈草,我養了五年啊,只剩下了根了,沒了,都沒了……都被啃碎了」

  「有賊,太過分了,我的洞府內所有為戰獸準備的糧食,都空了,那是三年的糧食啊!」

  「天啊,我昨天剛剛從李長老那裡好不容易借來的三階血獸骨,本打算觀摩其內血脈變化,沒了,居然沒了!!」

  無論是外門還是內門,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到了最後,足有數百人怒吼,這些人沒有例外,都是男的,而且都是昨天去了白小純閣樓的男弟子。

  在這些弟子心痛的大吼,紛紛衝出時,他們立刻看到了鐵蛋,口中吊著一根血色的骨頭,一邊跑,一邊咔嚓咔嚓的咬碎。

  人群裡,傳出一聲悽慘的尖叫,一個弟子披頭散髮,眼睛都紅了,瘋了一樣的衝出,眼淚都流下來了。

  「別咬,那是我向長老借來的三階血獸骨,啊啊,別咬啊……」

  咔嚓,咔嚓。

  鐵蛋傲然的抬起頭,身體一晃,避開來臨的弟子,在遠處繼續咬著,很快的,那一整根骨頭,都被牠咬成了碎末,吞下去時,那位披頭散髮的弟子,只覺得眼前一黑,一想到自己還不上骨頭後,李長老的怒火,他就抓狂,此刻大吼,衝向鐵蛋。

  不僅是他這裡如此,這數百人,全部怒火燃燒,追殺鐵蛋,可他們的速度不行,眼睜睜的看著鐵蛋飛奔,居然去了鳶尾峰,當眾人追殺過去時,一聲帶著不悅之意的冷哼,如天雷轟開。

  「你們成何體統,這麼多人,去嚇唬乖巧的鐵蛋,看來你們是太閒了!」隨著聲音傳來,鳶尾峰掌座,那位老嫗緩緩走出,冷眼望著那數百個弟子。

  這些弟子頓時顫抖,齊齊拜見時,看到了老嫗的身後,鐵蛋睜著大眼睛,乖巧的跟隨,還不時蹭來蹭去,一副可愛的樣子,似討好一樣。

  這一幕,讓這些弟子一個個心中都在咆哮,可卻不敢開口,對於鐵蛋的恨意,已經滔天。

  「不就是吃了點你們的東西麼,多大點事,牠吃了多少,本座賠了,都散了吧,以後別欺負鐵蛋!」老嫗狠狠的瞪了眾人一眼,低頭時,立刻神色化作柔和,帶著慈祥,摸了摸鐵蛋的頭,鐵蛋更為乖巧,還伸出舌頭如小狗一樣去舔。

  四周那些弟子,一個個心中都在咬牙,更有委屈,他們覺得不是自己在欺負鐵蛋,是鐵蛋在欺負他們。

  可眼看鳶尾峰掌座如此偏袒,他們也沒辦法,只能忍著怒氣離去,不敢繼續找鐵蛋的麻煩,於是紛紛把怒火,按在了白小純的頭上。

  「都怪白小純,就是他創造了這麼一個可惡的戰獸!」

  「這戰獸太可惡了,好色、偷肚兜,還偷吃的,偏偏那些女弟子還有長老掌座們,一個個都對牠好得不得了!」

  白小純此刻正在打坐,忽然打了個噴嚏,抬頭看了看四周,又重新吐納,他的修為,距離凝氣十層大圓滿,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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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章 築基聖地

  又過去了一個月,鐵蛋的行為,變本加厲,但凡是曾經招惹過白小純的那些男弟子,一個個都要瘋了,可卻沒有任何辦法。

  這個時候,白小純的修為,終於到了凝氣十層大圓滿,達到了極致,似乎碰到了一層隔膜,難以精進。

  「唯有築基!」白小純深吸口氣,眼中露出期待,築基分為凡脈、地脈與傳說中的天脈,增加的壽元也完全不同,分別是百年,二百年以及五百年。

  對於天脈築基,白小純沒有去想,那是太縹緲的事情了,整個靈溪宗萬年來,也只是出現過數次天脈築基之人,都是擁有莫大的機緣才可擁有了天脈之氣,藉此築基。

  「一般來說,凡脈較多,需要築基丹,地脈築基,則需要地脈之氣……且地脈築基也有強弱,要看在築基的時候,能承受幾次體內的靈海潮汐!至少一次,至多九次!」

  「還有我的肉身之力,已觸摸到了生命第一個桎梏,無論是突破到不死金皮,又或者藉助龍象化海經築基成功,應該都可能使桎梏突破,若是雙雙突破,說不定還可以更厲害!」白小純沉吟,他記得在宗門內,築基丹可以用貢獻點換取,雖數額龐大,但以白小純的身家還是可以換來的,只是他有些不甘心,畢竟凡道築基,只是增加一百年壽元。

  正糾結時,白小純取出傳音玉簡,想了想,給李青候傳了一道音訊,問詢了地脈之氣的事情。

  很快,玉簡散出柔和的光芒,李青候給了回信,白小純立刻靈力融入,頓時在他的腦海裡,有李青候的聲音,低沉的迴盪。

  「本也打算近期與你說,三個月後,北岸選一百五十人,南岸選一百人,都是凝氣十層的內門弟子,於種道山大殿集合。」

  「三大築基聖地即將開啟,你去隕劍深淵,與所有人一起爭奪地脈之氣,藉此地脈築基,一旦成功,可以增加二百年壽元,你的長生願望,就邁出了一大步!」

  白小純身體一震,看著玉簡,呼吸急促。

  「地脈築基,若能成功,可增加二百年壽元!!」白小純目中露出渴望,但很快就遲疑了一下。

  「與人爭奪,必定會廝殺……」

  「可那是二百年啊!」白小純掙扎了很久,長生的執念全面爆發,眼睛直接紅了。

  很快的,關於三大築基聖地要開啟的消息,在南北兩岸都慢慢傳開,很多天驕都和白小純一樣,提前知道了此事。

  這三大築基聖地,分別是隕劍深淵、一幽祕境以及上古靈窟,每甲子歲月同時開啟一次,這一次的開啟時間,即將到來。

  這三處具備戰略資源的區域,並非是靈溪宗獨有,而是整個東脈下游修真界,包括靈溪宗在內的四個最強的宗門所共有,每次開啟,四大宗都會派出弟子爭奪。

  其中以隕劍深淵為首,一幽與靈窟略次,之所以如此,是因傳說中隕劍深淵,有可能藏著一絲天脈之氣。

  這傳說已很久了,可自從隕劍深淵被發現至現在,每一次開啟,也沒看到有人獲得天脈之氣,就算是地脈,每次四宗數百人進去,能成功者不超過幾十人。

  可以說,地脈爭奪,充滿了血腥,物競天擇!

  「在裡面必定是一番腥風血雨,爭奪地脈築基的資格,每次都會死很多人……我聽說這也是四大宗門的一次較量,成功地脈築基的人數越多,對於下一次開啟進入的人數,就越多。」

  「不甘心啊,凡脈、地脈之間,差距極大,地脈築基可以碾壓凡脈,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

  有關三大築基聖地的議論,很快擴散南北兩岸,所有的內門弟子,但凡是修為到了凝氣十層,都對於這個消息,怦然心動。

  但也有一些,對於其血腥的傳聞,更是忐忑,寧可去選擇更安全的凡脈築基,也不要那多出的一百年壽元以及未來碾壓凡脈的輝煌。

  三個月後,清晨,隨著種道山上鐘聲敲響,迴盪整個宗門時,在那肅然的鐘聲下,南北兩岸七座山峰的掌座,全部騰空而起,神色嚴肅,他們的身後,都跟著數十個弟子,直奔種道山而去。

  這一刻,整個宗門內,所有的弟子都抬起頭,望著天空的這些身影,那裡面任何一個弟子,眾人都可以叫得出名。

  北岸這邊,北寒烈、徐嵩、公孫婉兒、北寒風、公孫雲,還有在那眾人前方,全身上下黑霧繚繞的鬼牙……

  南岸一樣如此,青峰山、香雲山、紫鼎山的弟子,全部抬頭,許寶財激動,振奮的在手中的小冊子上記錄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幕。

  上官天佑比曾經更強了,整個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散發出奪目的光芒,還有周心琪,全身藍色瀰漫,似有濃郁的生機擴散。

  還有一道雷霆似要破開蒼穹的呂天磊,還有一些老資格的內門弟子,此刻一個個都神色肅然,隨著三峰掌座,急速前行。

  「北岸一百五十人,南岸一百人,不知道這一次,他們中多少人可以成功的從其他三大宗的廝殺中崛起,地脈築基成功!又有多少,永遠也無法回來……修行之路,就是一條殘酷的弱肉強食之道。」

  「我聽家族的長輩說起,每一次的三大築基聖地,都是腥風血雨,似乎築基已經不是主要目的,滅殺其他宗門之人,才是最關鍵之處,這是四大宗,每甲子歲月一次的戰爭!」

  「那為何還要讓這些天驕去送死?雖地脈之氣不可保存,可更穩妥的凡道築基,雖弱了很多,但死亡卻不會那麼多……」

  「哼,一代弱,代代弱,如果真的這樣,那麼靈溪宗早晚要衰敗滅亡!」

  「對於四大宗任何一宗而言,除非認為弟子中一個都無法地脈築基,否則的話,但凡有希望,都不可避戰,不然的話,不但這一代弟子會弱,而且對勢力範圍掌控力以及對外的威懾力會大幅下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如丹溪宗,曾經連續避戰三次,宗門戰力大幅度下降,其勢力範圍內,已經山頭林立,出現了群狼吞噬之勢,僅僅我靈溪宗,就在丹溪宗範圍內搶下了兩成資源。這才逼不得已,幾次重新加入進來,以死亡換取地脈築基的弟子,這才勉強維持住局面。」

  南北兩岸的長老,以及一些老資格的弟子,此刻都在議論。

  與此同時,隨著南北兩岸弟子的飛行,很快的,他們就來到了種道山的大殿外,一個個在各自掌座的帶領下,都站在了那裡,俱都神色凝重,更有肅殺之意瀰漫。

  他們都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機緣與血腥共存!

  此刻一個個也都相互打量,但很快的,就有不少人詫異,他們發現四周的人群裡,缺少一個人。

  「白小純怎麼沒來?」

  不但是他們詫異,南北兩岸七峰的掌座,也都沉吟,看向北岸百獸院的方向,李青候站在那裡,神色如常,他相信,自己不會看錯白小純,白小純雖頑劣,雖怕死,可他對長生的執著,絕非一星半點。

  此時此刻,百獸院內,白小純聽著鐘聲的迴盪,沉默了很久,直至半晌後,他狠狠的一咬牙,三個月來,他全力修行,更是用了海量的貢獻點,換了上千符籙,將自己差不多武裝到了牙齒,更是試圖徹底突破不死金皮,雖沒有成功,可也精進了不少。

  此刻拿著整理好的行裝,他拒絕了鐵蛋的同行,獨自一人踏著金烏劍,驀然飛出,直奔種道山,途中還去了一趟靈石閣,用大量的貢獻點,換取了可以在外界煉藥時,代替地火的地火晶,以備不時之需。

  他的眼睛內有血絲,這三個月,他雖早有決定,可他做事穩妥,所以去查了大量的典籍,知曉了每次三大築基聖地開啟的凶殘與血腥,更是知道這三大築基聖地的開啟,對宗門而言,也是一次對外的威懾與力量的展現。

  隨著瞭解,他心都顫了,尤其是在八百年前有一次,靈溪宗進入三大築基聖地的弟子,居然只有不到十人活著回來,其慘烈的程度,讓白小純觸目驚心。

  好在也只是那一次出現瞭如此慘烈的事情,有記錄點出,八百年前那一次的開啟,是因血溪宗內,出了一個恐怖無邊的絕代天驕無極子,碾壓一切,橫掃八方,不僅僅是靈溪宗損失巨大,其他三個宗門一樣如此,也正是因為八百年前的那一次近乎滅絕的壓制了其他三宗的一代弟子,才使得血溪宗,一舉超越了玄溪宗,成為了四大宗之首。

  至於那無極子,如今已是血溪宗的無極真人。

  而在其他的時候,每次三大築基聖地開啟,死亡不會這麼誇張,最多也就是一半而已,即便無法成功地脈築基,小心謹慎一些,也都可保住性命。

  可就算是這樣,一半的死亡機率,依舊讓白小純心底顫抖,他很想拒絕這一次的機會,以築基丹凝聚凡道築基,增加一百年壽元便可以了。

  但他的夢想,不是僅僅增加一百年壽元,而是……長生!!

  「我不是為了多活一百年,我要的是長生!」白小純眼珠子更紅,這段日子他查了典籍後,對於築基更為清晰,他在那些典籍裡看到,自古以來,沒有哪一個凡道築基,可以修成金丹!

  想要修成金丹,必須要具備地脈築基!

  而若能踏入金丹,哪怕是最低階的金丹,壽元的增加都遠超築基,以此類推,修為越高,長生越是有望。

  「我可以躲避這一次,可一百多年後呢……我拿什麼來躲避死亡,那個時候,我會不會後悔當年沒有去地脈築基?」白小純這三個月來,一次又一次的問自己這個問題,到了最後,他的眼睛內血絲更多,整個人如瘋魔一樣,咬著牙,徹徹底底的下定了決心。

  「一切,都是為了長生!!」白小純低吼一聲,化作長虹,踏著金烏劍直奔種道山,速度飛快,在南北兩岸弟子剛剛聚集種道山大殿不久,他的身影,就剎那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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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 隕劍深淵!

  白小純的到來,立刻引起了大殿外這二百多內門弟子的注意,全部都向他看了過去,上官天佑、周心琪、呂天磊、北寒烈、徐嵩、公孫婉兒、公孫雲、侯雲飛等等……還有鬼牙!

  李青候的目中,慢慢出現了笑意,更有鼓勵。

  白小純急速來臨,到了李青候的身前,抱拳深深一拜。

  「站在本座身後。」李青候看到了白小純目中的血絲,知道他的掙扎,這個決定,對白小純而言,是艱難的。

  白小純挺身,大步走來,於李青候身後,站在那裡,他看到了侯雲飛,顯然自己在北岸的這段日子,侯雲飛去參加了內門的試煉,已然成為了內門弟子,甚至修為也都在其家族的幫助下,飛速提升,已到了凝氣十層。

  二人目光對望,侯雲飛目中露出鼓勵,白小純默默點頭,此刻人多,二人不便溝通,就在這時,大殿的門,緩緩打開。

  隨著開啟,鄭遠東蒼老的聲音,從大殿中徐徐傳出。

  「上古靈窟,形成時間不詳,在沒有一幽祕境前,那裡是東脈下游修真界,唯一的一處地脈凝聚之處,圍繞靈窟,發生了無數次的戰爭,最後被三大宗門把持,我靈溪宗崛起後,變成了四大宗門把持!」

  「一幽祕境,萬年前突然出現在幽林洲內,裡面是一片廢墟,荒無人煙,可卻有地脈煞獸,它的出現,一樣引起了戰爭,最終被四大宗門佔據,共同擁有,成為了第二處築基聖地。」

  「隕劍深淵,五千年前,有一把無法形容的天外大劍,其大小超越了上百個靈溪宗,蘊含了讓所有人恐怖之力,穿透蒼穹,掉落下來,刺入畢方山,劍氣貫穿幽冥,地脈之氣融入劍身。

  使得劍身內部,形成了與其他兩個築基聖地一樣的區域,誕生出無數的地脈煞獸,殺死牠們可以獲得數量不等的地脈之氣,收集足夠的地脈之氣,可凝地脈氣引,撼動聖地內的地脈之氣!」

  「根據四大宗老祖探查後得到的判斷,隕劍內,有可能存在了一絲天脈之氣,因為它是從天外落下,有那麼一點機會,在落下的瞬間,吸收了天道的氣息!

  而天脈築基,也被稱呼為天道築基!」鄭遠東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抬頭目光如電,掃過所有人。

  「修行之路,越走越窄,只有踏在無數敵人的屍體上,你才可以去觸摸……那無上的大道!」

  「這一次的三大築基試煉……我要求你們,儘可能的去滅殺其他三宗的弟子,這既是試煉,也是一次四宗的戰爭,更是關乎我靈溪宗一次命運,等你們歸來後,我會告訴你們因果!」

  「同樣的,我相信,那三個宗門的弟子,也會盡可能的,去擊殺所有非同宗之人,築基聖地,並非人人都有築基機緣,資源有限,這就是大道爭鋒!」鄭遠東大袖一甩,聲音如天雷,轟鳴八方時,此地二百多個內門弟子,全部低吼一聲。

  聲音如雷,氣勢撼天!

  「此番築基試煉,由鳶尾峰掌座、紫鼎山掌座、執法堂歐陽長老三人帶隊,你們已被安排好,隕劍深淵一百人,一幽以及靈窟各七十五人,開靈溪大陣,前往三大築基聖地!」

  很快的,轟鳴之聲更為強烈,眨眼間陣法內的二百多人,身影全部模糊,一瞬消失。陣法外,李青候默默遙望,目中帶著期許與擔憂,好似望著一隻展翅的雛鷹,雖然下方是萬丈深淵,可遠方一樣紅日漫天。

  畢方山,位於正工洲內,曾經欲與蒼穹比高,超越靈溪宗任何一個山峰,其大小,堪比整個靈溪宗的範圍。

  可眼下,早已改變,此山的一半,直接不見了,連同那一半山峰所在的大地,以及放眼看去的正工洲的無盡範圍,全部都成為了寸草不生的碎裂,蔓延小半個洲。

  此地凡人無法生存,凶獸一樣難以存活,即便是修士,若是在這裡居住時間長了,也會突然暴斃死亡,死亡的身體會爆開,散發出一道道零散的劍氣。

  這一切的原因,正是那把從天外落下的大劍,這把劍古樸,上面雕刻著無數黯淡的符文,斜立在畢方山前,大半刺入了地底,四周有大量的裂縫,最窄的裂縫也有數丈,最大的那一條裂縫,寬有十多丈,裡面一片漆黑,有陣陣寒氣升空。

  四周有防護光幕籠罩,將所有地縫的入口都封印。

  這把劍,太大了,就算是在地面上的劍身與劍柄,也遠遠超越了畢方山太多太多,甚至與此劍比較,如同手掌與螻蟻。

  而這畢方山,與修士比較,又彷彿它成為了手掌,站在山頂的修士,像成為了螻蟻……

  此刻在這畢方山上,有兩個宗門已先來,分別佔據了兩處區域,一方只有八十人,而另一方則是百人,彼此帶隊的築基修士,正不痛不癢的交談著,而他們身後帶來的弟子,則是一個個相互打量,都有不善。

  其中佔據左側區域的八十個弟子,衣著白色,每個人的袖口處,都有一個丹藥的印記,甚至在他們的身上,可以感受到陣陣藥香。

  他們是丹溪宗!

  而對面的百位凝氣修士,衣著深藍色,每個人的體內,都有不俗的修為波動,甚至仔細去看,可以看出有不少人的身體,都有模糊的虛影存在,很是詭異。

  他們是玄溪宗!

  就在這兩宗弟子相互打量時,突然的,天空雲層翻滾,有無數符文閃耀,時而化作紫鼎,時而有劍光,到了最後,更彷彿有一條墨龍在內遊走,向著大地發出咆哮。

  丹溪宗帶隊之人,是一箇中年女子,她眼睛精芒一閃,遙望天空時,輕聲喃喃。

  「靈溪宗到了。」

  玄溪宗帶隊之修,是一個老者,臉上都是一個個凸起的鼓包,看起來很是陰森,目中的雙眼竟是豎著的,每次眨眼時,都給人一種詭異之感,此刻一樣抬頭,盯著天空中的靈溪宗陣法雲層。

  很快的,一道強光從天空降臨,直接落在了畢方山上一處空曠的區域,上百身影逐漸的模糊,慢慢清晰起來,當歐陽桀的身影出現時,丹溪宗的女子與玄溪宗的老者,都面色一變。

  「豺道人!」

  「海道友、林道友,好久不見。」歐陽桀沙啞的笑了笑,等身後弟子都傳送過來,適應之後,這才一揮手,散開了陣法的防護,當先走出。

  他與那兩個築基修士敘舊時,白小純使勁揉著額頭,有些眩暈的看著四周,立刻就被前方那龐大無比的大劍所吸引,抬頭時,他竟看不到這把劍的盡頭,只能看得到無數雲霧繚繞,極為驚人。

  四周也傳來了吸氣聲與驚呼,靈溪宗的弟子,都被這大劍震撼。

  聽到四周的驚呼,白小純才發現四周人數不對,之前傳送時是二百多人,可此刻在這裡的,連同自己在內,正好一百人。

  周心琪不在,呂天磊也不在,不過上官天佑與鬼牙,還有北寒烈與公孫婉兒以及侯雲飛,都在人群中,此刻也都被那大劍震撼。

  可很快的,就一個個收回目光,各自盤膝打坐時,手中都出現了一枚玉簡,一邊凝神靈力融入,一邊看向丹溪宗與玄溪宗的弟子。

  這兩宗的弟子,也都目光凝聚過來,一一尋找,還有一些更是看向白小純,只不過兩宗看向白小純之人,神色不同,丹溪宗是吃驚中帶著一絲不服氣,玄溪宗則是輕蔑。

  白小純正詫異時,侯雲飛到了他的身邊,遞出一個玉簡,低聲開口。

  「你來得晚了,你來之前三位掌座與歐陽長老都交代了這一次的慘烈,讓所有人都儘可能的在保命的情況下,滅殺其他宗門的弟子,也發了每人一個玉簡,裡面介紹了隕劍深淵,以及其他三個宗門的弟子信息,想來我們這裡的信息,對方也都有。」

  白小純趕緊拿過玉簡,靈力湧入後,立刻就看到了隕劍深淵詳細的介紹。

  隕劍深淵,也叫隕劍世界,幾千年前降臨時,斜著刺入大地,露出一半在外。劍身內形成一個傾斜的世界,向下延伸,越是向下,地脈之獸就越強,蘊含的地脈之氣也就越多。

  進入隕劍世界的入口,是地下劍身的數十個殘缺口。

  在這劍身世界內,除了地脈之氣凝聚出的地脈煞獸,還存在了煞魂,根據推測,都是當年這把劍滅殺之人,被地脈之氣衝擊,幻化出來,雖不具備生前的戰力,可也極為危險,好在沒有靈智,不主動出擊。

  白小純看到這裡,深吸口氣,對於煞魂極為留意,這種東西在他看來,跟厲鬼沒什麼區別了。

  同時,玉簡內也詳細介紹了地脈之氣,這地脈之氣分為兩部分,一部分來自煞獸,滅殺後會有微弱的地脈之氣散出,可以融入道瓶內積累成一份地脈氣引,如同鑰匙,而另一部分的地脈之氣,佔據總量的九成九之多,散在整個世界虛無裡,不可被直接獲得,唯有用引子去召喚!

  地脈之氣數量有限,築基時,根據個人資質與機緣,體內會承受一次以上的靈海潮汐,而那個時候,就會需要海量的地脈之氣才可支撐,所以越早築基優勢越大,每成功一人,整個隕劍世界內的地脈之氣就會減少一些,一般來說,在沒有出現驚豔絕倫的八次潮汐弟子的情況下,隕劍世界的地脈之氣,可讓三十人左右成功。

  所以,越快築基越好,如果慢了,就算是凝聚了地脈氣引,也會因潮汐時地脈之氣不夠,而無法築基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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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各宗天驕!

  看完隕劍深淵的介紹,白小純覺得那裡太危險了,愁眉苦臉時,又看到玉簡內還有關於三宗的介紹以及一張張畫像,於是連忙抬頭尋找,對比之下,將丹溪宗與玄溪宗的弟子,都一一對照。

  尤其是對玉簡內重點介紹的弟子,他觀察得很認真,慢慢的心驚肉跳。

  「丹溪宗趙柔,擅長幻體,疑有幻體,曾在三個同階中,抬手間,三人自相殘殺死亡!這麼厲害,與公孫婉兒的幻術,有的一拼啊。」白小純眨了眨眼,偷看過去,立刻看到了丹溪宗內一個妙齡女子,相貌絕美,肌膚吹彈可破的樣子,此刻正與公孫婉兒彼此凝望,目中都有光芒閃耀,居然在這裡,就已暗中較量。

  「玄溪宗雷山,煉體之修,一身雷火玄身,力大無窮,術法精湛,在築基修士追殺下,生生逃出七天而不死,疑有火靈體,恢復遠超常人。」白小純看到這裡,趕緊瞄向玄溪宗,立刻就找到了雷山,那是一個全身粗壯的大漢,盤膝時,身體似有雷火繚繞,氣勢驚人,似察覺白小純的目光,他向著白小純獰笑一聲,目中有殺機。

  「他的敵人,應該是呂天磊才對啊,都是玩雷的。」白小純趕緊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玉簡。

  「丹溪宗方林,丹溪此代第一天驕,半年前名氣不顯,最近半年突然崛起,擅長毒道,殺伐果斷,修成天地爐鼎,實力遠超凝氣巔峰,難以評估,只有兩戰參照,一戰擊殺七位叛亂凝氣圓滿修士,自身無損,一戰滅去堪比築基的防護之寶,擊殺我宗外派密子。」白小純睜大了眼,趕緊去尋找對方,看到了一個面無表情的少年。

  「玄溪宗九島,玄溪宗三千年來,首個練成泯滅絕生功的第一天驕,此功傳聞可泯滅一切生命,所過之處,一切消散,更可凝聚泯滅之紋,曾與凡道築基一戰,不相上下!」白小純頭皮發麻,趕緊抬頭尋找,看到了一個冷臉的青年,不知是不是錯覺,白小純看到對方的身體上,居然有一道道符文在遊走,彷彿連成了鐵鏈一樣。

  僅僅是看了一眼,白小純就覺得眼睛生痛,彷彿眼前的世界都要成為黑色,他趕緊收回目光,覺得對方太恐怖了,看向玉簡時,白小純忽然發現,丹溪宗的弟子介紹最詳細,玄溪宗也較全面,可血溪宗的信息,居然只有兩條。

  「血溪宗許小山,資質尋常,血溪宗一代老祖代代單傳血脈,地位超然,性格紈絝,法寶無數!」

  「血溪宗宋缺,第一天驕,被稱為小無極,有八百年前無極子的氣勢,功法不詳,只有一戰逆天,以凝氣修為,擊殺築基修士,開創前所未有,對凝氣弟子而言,此人極度危險,殺之大功!」血溪宗的第一份資料還算正常,白小純沒在意,可這第二份資料,他在看到後,直接倒吸口氣,眼珠子都圓了。

  「殺……殺了築基?」白小純心都顫了,覺得不可思議,更是打定主意,這樣的猛人,應該是鬼牙的對手,自己的小命,可不能扔在這裡。

  他發現這一次四宗的人,都太可怕了,他好半晌才勉強接受了這覺得不可思議的資料,忽然內心一動。

  「不知道其他三宗的玉簡裡,有沒有我的資料,又是如何介紹我的?」白小純頓時好奇,就在他這好奇心越來越強烈,甚至琢磨著找面善的兩宗弟子談一談,能不能交換資料時,突然的,一股威壓,從天而來。

  整個蒼穹成為了血色,血溪宗……降臨!

  與靈溪宗的傳送大陣不一樣,血溪宗出現在這畢方山的,赫然是一隻巨大的血色斷掌,這斷掌太大,似遮蓋了小半個蒼穹,蓋住了陽光,將天空雲層都染成了赤色。

  此刻這斷掌中赫然有一隻緩緩睜開的巨大眼睛,眼內有血絲,透出冰冷與詭異,只是眨動一下,頓時整個畢方山震動,在三宗的中間空曠區域,瞬間就出現了上百身影,一個個快速從模糊中清晰。

  隨著清晰,更有威壓從天空散開,似若有人敢趁這個時候偷襲,那麼天空的斷掌就會降臨滅世之力,毀去所有偷襲之人。

  天地震動,血溪宗出現的身影,竟超過了其他三宗任何一宗的人數,足有一百二十一人,刨除最前方的血溪宗帶隊築基強者,弟子正好一百二十人。

  那些血溪宗的弟子,一個個穿著紅色的長袍,神色冰冷,隱隱似有嗜殺之意,看向四周其他三宗時,彷彿狼看到了羊。

  那種感覺,使得任何一個血溪宗弟子,都極為凶殘,他們身上散發出強烈的煞氣,而他們彼此之間似乎也不存在信任,此刻出現後立刻微微散開,每個人之間都隔著一些距離,盤膝打坐。

  丹溪宗的弟子全部震動,唯獨趙柔與方林,目中露出精芒,更有警惕。

  玄溪宗也是如此,除了那幾個名動宗門的天驕外,其他弟子紛紛心顫,被血溪宗弟子的煞氣威懾。

  靈溪宗內,也傳來陣陣輕微的吸氣聲,白小純睜大了眼,看向血溪宗時,想起了玉簡內對於血溪宗的介紹。

  血溪宗與靈溪宗在門規上完全不同,他們講究的是弱肉強食,隨時面臨同門相殘帶來的死亡威脅,近乎魔宗,所以在這種環境下成長出來的弟子,大都是凶狠殘忍之輩。

  「這是魔宗啊……同門居然明目張膽的自相殘殺,太可怕了,還是我們靈溪宗好啊。」白小純嚥下一口唾沫,對於血溪宗更加留意,尋找玉簡內介紹的那兩個人。

  他重點關注的,是靈溪宗那位逆天的擊殺過築基修士的天驕宋缺,不管他是如何殺的,能做到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的恐怖。

  很快,白小純就找到了宋缺,這是一個面容尋常,可全身上下充滿了冷冽之意的青年,衣袍與其他人不一樣,並非單純的赤色,而是紫紅色,盤膝打坐時,他的四周方圓數丈內,沒有其他人存在。

  而他煞氣的強烈程度,遠遠超過其他所有弟子,這煞氣近乎實質,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四周的虛無,彷彿都有了微微的改變。

  白小純看去的剎那,這宋缺竟也同時看向白小純,似乎他也在尋找白小純一樣,二人目光瞬間凝聚在一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讓白小純心頭狂跳,那種感覺,讓他一瞬間就彷彿回到了當年的無名叢林內,與陳恆殘殺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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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定是故意的

  白小純深吸口氣,緩緩收回目光,看向其他人,找到了玉簡介紹的許小山。

  這許小山最好辨認,相貌俊朗,神色帶著得意,看人時總是抬起下巴,似乎沒有什麼能讓他去正眼看的人與物,一副紈絝的樣子,格外顯眼。

  他的身邊,還有兩個相貌都很漂亮的女弟子。

  其中一人給他捏著肩膀,還有一人居然在旁邊剝開鮮果,送入他的口中。

  這一幕,看得白小純都有些羨慕了,與此同時,白小純也漸漸發現血溪宗的弟子,與宋缺一樣,大都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自己身上。

  與丹溪宗的不服氣,玄溪宗的輕蔑不同,血溪宗的目光,大都是凝重中帶著忌憚,更有殺機。

  白小純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血溪宗弟子的目光,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對於血溪宗弟子手中介紹其他宗門資料的玉簡,起了強烈的好奇。

  血溪宗帶隊修士,是個老者,穿著一身大紅長袍,就連頭髮也都是赤色,面色白皙,微微有些駝背,雙眼帶著森然,目光掃過四周眾人時,竟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

  而他的舌頭,居然與常人不同,竟在尾端出現了分叉,如蛇一樣,使得所有弟子都頭皮發麻。

  歐陽桀與海姓以及林姓修士,都彼此不再交談,而是齊齊看向血溪宗,尤其是目光落在血溪宗蛇舌老者時,海、林二人竟面色大變,倒吸口氣,即便是歐陽桀,也都神情瞬間凝重。

  「蛇麟子,你血溪宗來晚了。」歐陽桀忽然開口,言辭不善。

  「嘿嘿,不是老朽來晚了,而是你們三宗來早了。」那蛇舌老者眼皮一翻,皮笑肉不笑的開口,目中有一抹煞意,看向歐陽桀。

  二人目光似蘊含了某種瞳術神通,在對望的剎那立刻展開,彷彿有無聲的轟鳴,在二人之間炸開,歐陽桀悶哼一聲,面色微微蒼白,袖子一甩,退後幾步,回到了靈溪宗眾人身前。

  而那蛇舌老者,也是眼睛一閃,體內氣血翻滾,退後半步,抬頭時,目中露出奇異之芒。

  「歐陽老兒,多年不見,修為精進了不少,罷了,咱們有的是時間敘舊,我血溪宗既然到了,現在就開啟隕劍深淵,早些試煉!」蛇舌老者右手抬起,立刻一枚玉佩殘片飛出,飄浮在了半空中。

  海、林二人相互看了看,也都各自取出了玉佩殘片,相繼扔出後,再加上歐陽桀甩袖間拋出的第四塊殘片,頓時這四個殘片在半空相互對接在了一起,化作了一個完整的玉佩。

  光芒閃耀時,隕劍旁,地面附近的地縫上的防護光幕,竟慢慢被撕開了一道縫隙,看那樣子,差不多小半炷香後,就可打開一個出入口。

  這一幕,吸引了此地所有凝氣修士的注意,白小純看去時,歐陽桀的聲音,在每一個靈溪宗弟子的耳邊迴盪。

  「劍內世界的入口,一共有四十多處,每個入口最多通過十人,而每次首戰,都是入口之爭,埋伏在內的事情歷次都有發生,你們儘量聯手,自己把握!」

  「記住我之前和你們交代的,遇到其他宗的弟子,不可心軟,在保命的情況下,能殺就殺,儘快收集地脈之氣到道瓶內,凝聚地脈氣引,撼動整個隕劍世界的地脈之氣!」

  歐陽桀低聲向著眾人交代時,其他三宗的帶隊築基,也都正在向自身宗門的弟子,交代相似的話語。

  歐陽桀右手一揮,立刻一百個藍色的小瓶,直奔眾人,每個人都拿到了一個。

  「這就是道瓶!」就在這時,隕劍四周的地面裂縫上,防護光幕此刻傳出轟轟巨響,被快速的撕開,形成了一道三丈大小的缺口。

  進入這缺口,就可以順著地面那些大大小小的裂縫,進入深淵,在深淵區域裡,便可以看到隕劍的眾多缺口,任何一個缺口踏入,都可以進入劍內世界。

  「四大宗相互牽制,更有老祖對峙,使得築基不可踏入,可在時間上不可太久,聖地開啟只能維持三個月,三個月後,無論成功失敗,都必須出來,老夫在外接引你們。」

  「另外,你們雖不可能遇到一種極端的事情,但歷代進入聖地的弟子,都會被告知,這聖地當年被四大宗老祖,佈置了四個傳送陣,只有此地出現極端情況,形成不可抗力時,陣法會被引動,從而按照你們所修的功法分辨,將你們傳送回宗門,即便有誤差,也會傳送到宗門所在之洲。」

  「不可抗力,不包括四宗弟子之間的一切廝殺!最後,不管地脈築基成功與否,老夫都希望你們……活著出來!」歐陽桀目光掃過眾人,他一向冰冷的容顏,此刻也都露出柔和,看著這些弟子,目中帶著鼓勵,尤其是看向白小純與鬼牙時,更是有期待。

  此刻眼看入口開啟,血溪宗弟子已瞬間飛出,直奔入口。

  靈溪宗內,鬼牙第一個衝出,上官天佑隨之而起,各個天驕,都急速而去。

  白小純深吸口氣,用了最快的速度,瞬間從儲物袋內掏出七八件皮衣,一邊飛一邊穿好,又拿出一口大黑鍋,背在身後時,眼中露出一抹堅定,忍著心顫,咬牙踏進入口,沒有單獨行動,而是跟在不少靈溪宗弟子的身後,一同踏入。

  很快的,四大宗門的弟子,都紛紛踏入裂縫內,消失不見後,歐陽桀與蛇舌老者,還有海、林二修,彼此看了看,一言不發,各自盤膝在入口的位置,警惕的同時,也在守護,默默等待。

  隕劍四周的地面裂縫眾多,大小不等,靈溪宗的弟子沒有全部選擇在一起,如鬼牙、北寒烈還有公孫婉兒等人,都是各自單獨離去。

  其他的,按照南北兩岸,分成了兩批,選擇從不同的裂縫踏入深淵,丹溪宗與玄溪宗也都大致相似,唯獨血溪宗,弟子彼此不信任,大都單獨行動,即便有聯手的,也都最多三兩人一起。

  白小純背著大黑鍋,一臉警惕,帶著緊張跟隨南岸的弟子身後,進入深淵時,他立刻就感受到了四周一下子冰寒,有陣陣寒氣不斷地從深淵下升起,彷彿要鑽入體內,去冰凍氣血,可似乎是他的皮太厚了,這寒氣居然鑽不進去……

  越是向下,寒氣越多,好在這裡距離地面不遠,隨著眾人修為運轉,寒氣都被逼出體外,大都無礙。

  只不過這些南岸弟子,看到白小純居然跟在自己眾人的後面,都心底詫異,可很快就驚喜,有白小純在,他們覺得自身的安全,要多了不少,他們都是凝氣十層,雖也有傲氣,可對白小純,不管什麼觀感,但在強悍的程度上,是服氣的。

  此刻一個個都讓開位置,環繞在白小純的身邊,抱拳相見。

  「拜見白師叔!」

  「白師叔義薄雲天啊,不像上官天佑等人獨自離去,而是與我們一起。」

  「這才是咱們南岸的天驕嘛,白師叔,我是周有道,還記得我吧,你當初的酸雨,把我害慘了……」

  白小純看到眾人散開,自己居然到了最前方,頓時一驚,實際上他是打算人多勢眾,自己跟在後面,會穩妥一些,可一聽到四周人的話語,他眨了眨眼,頓時乾咳一聲,抬起下巴,擺出前輩的模樣。

  「哈哈,你們不用擔心,有本座在,誰敢找我們麻煩!」

  眾人紛紛喜悅,簇擁著白小純前行,尤其是那個紫鼎山的內門弟子周有道,更是一臉笑意。

  侯雲飛在白小純的身邊,看著白小純那副裝備,又看著他如前輩般的神情,侯雲飛笑了笑,依稀彷彿回到了曾經的落陳家族一戰。

  「小純,加油,一定要地脈築基成功!」侯雲飛低聲開口。

  「我也想啊,你說這些人是不是故意的……我本打算跟在他們後面,怎麼變成他們跟在我後面了。」白小純趁別人沒注意,哭喪著臉快速向侯雲飛說話。

  侯雲飛神色古怪,乾咳起來,他忽然覺得,有白小純在的地方,即便是再嚴肅,再危險的區域,似乎都會瞬間變得怪誕與歡樂……

  「算了算了,誰讓我是榮耀弟子,掌門師弟呢,當初在南岸,我煉丹時讓他們受連累了,我白小純是講道理的!」白小純安慰自己,挺著胸口,露出高手之意,心中緊張,小心翼翼的前行。

  這條裂縫內,也有其他宗的弟子,有的是單獨,有的是三五成群,眼看這數十人的隊伍,紛紛避開,沒有去招惹,即便是覺得自身實力不俗的,也都只是眼中寒芒一閃,沒有停頓,急速離去。

  很快的,在眾人前方,就出現了一道劍身的缺口,有兩道長虹,正疾馳而來,距離已不遠。

  白小純頓時不幹了,他四周那數十個靈溪宗弟子,也都一個個眼神不善,全部掐訣,眨眼間眾多術法轟轟而去。

  那兩道長虹內的修士,來自血溪宗,二人面色一變,立刻逆轉身軀,趕緊避開,可這四周術法太多,他們儘管避開了一些,但還是被轟在了身上,噴出鮮血時,急速後退,狠狠的看向靈溪宗的眾人。

  白小純驚喜,他發現果然是人多力量大,這麼輕易的就獲得了一處缺口,可礙於身份,他咳嗽一聲,沒有踏入,而是讓其他人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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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四章 白爺和你拼了

  至於入口內是否有埋伏,此事沒辦法,只能靠自己,玉簡也無法傳遞信息,不過若同宗一次性進入的人多,那麼只要不是極為凶殘的埋伏,一般都無大礙。

  這缺口在進去了四人後,侯雲飛也選擇了踏入,臨進入前,他告訴白小純,如果他這一次有什麼三長兩短,希望白小純照顧一下他的族弟侯雲青,這個侯雲青,是侯家繼侯雲飛外,最重視的子弟,並未加入靈溪宗,而是在家族內修行。

  白小純連忙安慰,讓侯雲飛不要悲觀,偷偷給了他一把符紙,侯雲飛被這一把符紙驚動,看了眼數量,頓時倒吸口氣,心中感動,向著白小純點了點頭,凝重的踏入進去。

  隨著他身影的消失,缺口緩緩黯淡,再無法進入,眾人這才向著下方疾馳,白小純雖擔心侯雲飛,可仔細一想五個人進一個缺口,應該無礙,於是帶著眾人繼續前行。

  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彼此笑談,說著白小純在南岸時發生的事情,說著自己對未來的安排與理想,當白小純一拍胸口,告訴所有人自己的夢想是長生時,每個人都笑了起來,周有道更是在一旁大聲說著,自己的夢想是成為靈溪宗老祖。

  似乎這條殘酷的築基之路,在這一刻,輕鬆了很多,在白小純的帶領下,眾人一路碾壓,所有隻要看到的缺口,全部都直接搶過來,而白小純的聲音,在這深淵內,不斷的迴盪。

  「給我打!」

  「這裡是我們的了!」

  「讓開讓開,此地是我們的!」

  「嗬呦,居然敢瞪我,給我打!」

  這一路轟鳴,白小純身邊的靈溪宗弟子,越來越少,每個人臨踏入缺口前,都會對白小純感激,而這種揮手間,一呼百應,四周弟子一個個出手的感覺,也讓白小純很激動。

  「這就是天驕的感覺嘛,難怪那麼多人想要努力成為天驕。」白小純感慨時,突然看到前方的劍身位置,居然有十多人在彼此爭奪,那裡赫然有三道缺口,只不過這三道缺口的四周,都有兩個血溪宗的弟子,六人很是強悍,竟阻擋了四周人的試圖闖入。

  正僵持不下時,白小純眼睛一亮,他身後此刻還剩下的十多個靈溪宗弟子,也都振奮起來,在白小純的一聲大吼下,眾人急速衝去。

  「這裡是我們的了!」

  那六個血溪宗弟子為執行宗門任務,在這裡堅守很久,此刻都有些疲憊,眼看靈溪宗來了十多人,他們六位面色一變,沒有遲疑,竟在白小純等人到來的剎那,直接鑽入缺口內消失不見。

  四周八九個丹溪與玄溪宗的弟子,正要衝去,立刻被陣陣術法神通轟開,看去時,那三道缺口外,已被白小純等人直接佔據。

  「哼哼,乖乖的讓開,今天你家白爺高興,就不難為你們了。」白小純仗著人多,傲然開口時,四周那人一個個面色變化。

  「又是他!!」

  「此人名叫白小純,他太可惡了,這一路上,他帶人搶了我三次了!」

  「該死的,也搶了我兩次,不然我早就進劍內世界了!」

  他們分屬不同宗門,難以聯手,況且眼下就算聯手,也都不如靈溪宗人多,於是在無奈與怒火之中,眼看著靈溪宗的弟子,從那三道缺口處一個個消失。

  白小純心中充滿了滿足,他看著第一道缺口在進入了五人後黯淡,又看著第二道缺口在進入了三人後黯淡,他覺得自己為宗門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此刻乾咳一聲,覺得可以功成身退了,於是與剩下的五個靈溪宗弟子,靠近了第三道缺口,四周的丹溪與玄溪的人,眼中冒光,可知道此刻就算是出手阻止也都晚了。

  即便是靈溪宗進入後,缺口沒有黯淡,還能進人,可他們也不敢踏入,擔心在裡面有埋伏。

  正要散去,抓緊時間尋找下一個缺口,可就在這時,突然的,這人眼睛猛地一直,甚至還有一些愣了一下,目中瞬間露出煞氣與冷笑。

  在他們的目中,那第三道缺口,當靈溪宗第五個弟子周有道進入後,在白小純試圖進去的剎那,突然的……黯淡了。

  「不能吧!!」

  白小純也愣了,被生生的擠了出來時,他嚥下一口唾沫,趕緊回頭,看到了四周那個弟子,一個個目中帶著不善,正緩緩靠近。

  每一個都是凝氣十層大圓滿,每一個都是各自宗門內,被同門熟知甚至仰望的天驕之輩,儘管不如各自宗門的那種讓人絕望的弟子,可也都是天資不俗之人。

  「白小純,你倒是進啊,快點的,趕緊進去。」

  「是啊,你若不進的話,我們幫你,把你切了,說不定就進去了。」

  「哈哈,報應啊,你之前帶人搶了我三次,這一次,我看你怎麼辦!」眾人冷笑,煞氣瀰漫,這一刻的白小純,已然成為了他們的公敵。

  白小純倒吸口氣,在這人出手的瞬間,他立刻右手猛地一碰儲物袋,頓時拿出大把的符紙,瞬間在胸口狠狠一拍,光芒剎那閃耀,很快居然都刺目了,白小純的四周,方圓二十丈內,赫然全部都成為了光芒的世界!

  更有砰砰之聲此起彼伏的傳開,這聲音越來越密集,直至幾乎震耳欲聾。

  四周那人全部睜大了眼,腦海嗡鳴,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白小純,看著他四周二十丈內,五光十色,防護光幕足有上百層,他們每個人都頭皮發麻,似乎這小半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一幕。

  「這……這是多少個防護符紙?」

  「天啊,這傢伙他到底多富有,該死的,這防護光幕,別說是我們了,就算是再多幾倍的弟子,一時半會也都轟不開!」這些弟子全部都心神狂震,被白小純徹底震撼,此刻看向白小純時,目中都露出強烈的駭然。

  白小純站在那裡,昂首挺胸,背著手,下巴抬起,神色卻有些憂鬱,似高手寂寞……

  「你們太欺負人了,來啊,你家白爺爺,和你們拼了!」白小純大聲吼道,一副要拼命的模樣。

  隨著白小純低吼,他背後大黑鍋內,元磁翅猛地一扇,身體驟然加速,身體已瞬間衝出,直接撞在了一個玄溪宗長臉青年身上。

  準確的說,沒有直接撞到,玄溪宗的青年是撞在了白小純的防護光幕上,在二十丈外慘叫一聲,身體被直接撞飛,在遠處好不容易停下,抓狂中擦去鮮血,看了白小純身上厚厚的防護光幕一眼,他神色複雜,悲嘆一聲,轉身急速遠去。

  他憋屈啊,可沒辦法……他不認為自己有本事,可以打碎白小純的防護光幕,與其浪費法力,不如早點進入劍內世界。

  這一幕看得四周眾人全部心神震顫,知道根本就無法奈何白小純,紛紛心中鬱悶,瞬間散開,各自展開全速,就要離去。

  畢竟眼下還沒有進入缺口,他們也不願在這裡與白小純拼命。

  「不要跑,決戰到天亮!」

  「你們欺人太甚,給我回來!」白小純的聲音不斷傳出,那些人一個個頭痛,離開得更快。

  很快的,四周空了,白小純眨了眨眼,心底也鬆了口氣,這人若一起出手,就算是他也要浪費一些時間,而眼下地脈築基才是重點。

  收了身體外的防護符紙張,這些紙張才燃燒了小半,還可以重複使用。

  白小純抬起下巴,一副高手寂寞的形象,小袖一甩。

  「我白小純可不是吃素的!」

  他身體一晃,直奔下方飛速前行,一路身體躍動,順著四周巖壁凸起的岩石與縫隙,不斷向下,尋找大劍缺口。

  至於進入劍內世界的快慢,也存在了利弊。

  快速進入劍內世界,是可以早早的在裡面殺戮地脈煞獸,獲得地脈之氣,可弊端也很嚴重,畢竟這劍身世界內,越是向下,地脈之獸蘊含的地脈之氣才越多,往往下方殺一頭煞獸獲得的地脈之氣,堪比上方數十隻以上。

  而想要凝聚地脈氣引,所需的地脈之氣,也很龐大。

  同時,在劍身世界中,範圍太大,更有劍身世界特殊的煞魂存在,很多時候需避開,所以如要向深處趕路,不如在劍身外速度快。

  只不過劍身外,越是向下,深淵的冰寒就越強烈,甚至到了一定的範圍,已不是凝氣可以進入的區域,反倒是在劍身內,會受到劍身保護,則沒有這個顧慮,所以提前進入與否,需要根據個人的實力,難以判斷好壞。

  白小純對這裡的寒氣,有一定的抵禦,琢磨著既然之前沒能進入,那麼也就不著急了,索性去自己能深入的極限區域,從那裡選擇一道缺口,就可以走在很多人的前方。

  時間流逝,白小純速度飛快,四周早就沒有了人影,他不知不覺的,已遠遠超過了凝氣修士能踏入的極限位置,四周寒氣越發濃郁,直至他也感受到了身體的不適,四肢正慢慢的僵硬,若是繼續下去,將會嚴重損傷。

  他這才深吸口氣,低頭看了眼下方,這深淵似乎沒有盡頭,一片漆黑。

  「最多再下沉一百丈……」白小純嘗試用符紙抵抗寒氣,發現沒有作用後搖了搖頭,開始尋找大劍上的缺口,可時間不長,忽然的,在又下沉了三十多丈後,白小純身體猛地一頓,隱隱的,竟看到不遠處的大劍旁,似有一個人影。

  此人也立刻發現了白小純,瞬間看來,二人目光隔著寒霧對望的剎那,白小純立刻認出了這擁有冷漠狠辣的目光之人。

  「血溪宗,宋缺!」

  「靈溪宗,白小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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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必誅!

  白小純頭皮一炸,眼前之人,可是能殺了築基修士,開創前所未有的逆天猛人,在白小純想來,對方早就應該進入劍內世界才對,怎麼會還在劍外深淵,而且居然也來到了這樣的深度區域。

  尤其是在被對方凝望的剎那,白小純立刻有種強烈的危機,感受到了一股殺機從對方身上擴散,似乎自己只要一動,立刻就會氣息牽引,瞬間爆發。

  宋缺也是心驚,他沒想到居然還有第二個人,也能來到這裡,要知道這裡的寒氣濃郁,遠超凝氣極限,就算是天驕,也都很難到來,可這白小純,居然跟沒事人一樣,行動自如。

  此刻凝望白小純時,宋缺目光越發凝重,想起了宗門玉簡對白小純的介紹後,他目光微沉。

  二人沉默,誰都沒有動,在宋缺感覺,這一刻的白小純,神祕莫測,身上雖沒有殺機出現,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一旦自己出手,怕是……二人之間,必定會死一人,而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活著的是自己。

  半晌後,宋缺忽然開口。

  「下方二十丈處,有一個缺口。」

  白小純目光一閃,忍著加速的心跳,緩緩下沉,他不知道,隨著他下沉,越發接近宋缺,宋缺的心跳也都加速,盯著白小純的身體,做好了對方一旦出手,自己反擊的準備。

  直至與宋缺的距離,只有數丈時,白小純眼睛一掃,宋缺忽然身體動了一下,將身後的一處劍身的區域遮蓋,目中露出凌厲。

  「鬼鬼祟祟,一定沒幹什麼好事!」白小純心底嘀咕,小心翼翼的下沉,直至二十丈後,果然看到了一個缺口,仔細觀察,確定無礙後,這才鬆了口氣,一步踏入缺口內。

  宋缺一樣心底鬆了口氣,但想到宗門玉簡對白小純的介紹,不敢掉以輕心,直至等白小純踏入缺口消失,這才徹底放心,目中露出狠辣,他自從修為凝氣六層以後,還從來沒有如今天這樣小心,竟主動告訴對方缺口所在。

  「這白小純雖不俗,可等我計劃完成之後,殺他如碾死螻蟻!」宋缺眼中露出殺機,轉身看向身後的劍身時,目中的殺機化作了火熱,更有瘋狂。

  「無極前輩分析的果然沒錯,這裡就是一個節點所在!」

  劍身世界內,白小純剛一踏入缺口,彷彿是穿透了一層水面,出現在了一片黑白的世界裡。

  天空是白色,大地是黑色,彷彿整個世界,就是一張水墨畫……

  可以看到山脈起伏,黑色的河水默默流淌,更遠處,天空中似有一雙雙眼睛,如同星辰,緩緩眨動。

  而最驚人的,則是整個世界,都是傾斜的,白小純站在那裡時,覺得這個世界,彷彿就是一個山坡。

  那種怪異,他好半晌才適應。

  「這到底是一把什麼劍,裡面居然誕生了一個世界,雖然與真正的世界比較很小,可也不可思議。」白小純深吸口氣,看向四周,這裡沒有任何身影,按照他的判斷,這個位置雖不是最深處,可對那些提前進入的四宗弟子而言,已經是深處了。

  白小純思索片刻,帶著警惕向著下方飛奔,離開了入口的位置,半炷香後,在他翻過了一座小山時,忽然神色一動,右手瞬間抬起,向著身側兩指散出耀眼的銀芒,驀然一捏。

  他身側的虛無波動,一條手指粗細的黑蛇,居然憑空出現,可彷彿是主動送到了白小純的手中,被他一把捏住了已經張開大口的蛇頭。

  那小蛇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打破了這裡的寂靜,掙扎起來,身體瞬間纏繞在白小純的手臂上,狠狠地勒緊。

  力度之大,讓白小純也驚奇,若非是他的肉身強悍到觸摸到了生命第一層桎梏的程度,怕是會被這小蛇掙脫開來。

  此刻雙指用力一捏,咔嚓一聲,直接將這小蛇的頭顱捏碎,小蛇不再掙扎,身體肉眼可見的化作了黑白世界裡的一縷灰色的氣,足有一根香粗細,飄而不散。

  「這就是地脈之氣?」白小純立刻取出道瓶,打開後收了這一縷地脈之氣,拿在手中晃了晃,發現這一縷地脈之氣在道瓶內,化作了一滴灰色水滴。

  「要想裝滿,差不多要一千多滴的樣子……」白小純有些咋舌,看了看上方,他覺得如果此刻這個位置,需要擊殺一千多隻這樣的煞獸,那麼上面的區域裡,恐怕要殺的會更多,或許萬隻也都說不定。

  「要儘快了,爭取快點凝聚出地脈氣引。」白小純趕緊加速前行,尋找煞獸,一路飛奔,三天後,白小純看著道瓶內,積累三十滴左右的灰色液體,皺起眉頭。

  這三天,他殺了數十隻煞獸,才獲得了這些灰液,他覺得速度太慢了。

  「按照這個速度,我要兩個多月才可以凝聚地脈氣引。」白小純一咬牙,覺得還是要去更深處才好,於是身體一晃,快速前行,一個時辰後他忽然腳步一頓,在他的前方不遠處,竟有兩具屍體。

  這是三天來,白小純第一次看到外人,顯然對方是進入這裡後,就急速趕路,又或者有特殊機緣,才可以走在白小純的前面。

  其中一人穿著靈溪宗的衣服,是一個南岸的內門弟子,另一個屍體穿著丹溪宗的衣服,二人似同歸於盡,那丹溪宗的弟子手中,還拿著道瓶。

  白小純看著那位死亡的南岸弟子,此人他認識,記得對方是紫鼎山的內門周有道,也是最後一次進入第三道缺口的五個人之一,熱情的稱呼自己白師叔,與自己在劍外深淵,一路碾壓激戰外宗,沒想到死在了這裡。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數日前還彼此笑談,再次相遇時,已經是生死永隔,似乎死亡籠罩著這個世界,化作了陣陣壓抑,提醒著白小純,此地充滿了死亡的危險,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死去,甚至哪怕死了,還會被人用來布成陷阱。

  白小純目中露出怒意,他握緊了拳頭,除了當年的馮炎,這是白小純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看到同門死亡,他心裡難過悲傷,他記得對方曾說過,夢想是成為靈溪宗老祖。

  「修仙,是為了更好地活著,為了夢想,可為什麼……會有廝殺……這是代價嗎?」白小純沉默,他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陷阱,可還是選擇……走了過去。

  就在他靠近這兩具屍體的剎那,突然的,四周的地面,直接傳來陣陣轟鳴,彷彿有丹藥在四周炸開,形成了一片霧氣,這霧氣帶著劇毒,擴散時直奔白小純而來。

  與此同時,更有一把飛劍,在這霧氣中快若閃電,瞬間臨近,飛劍上纏繞一條虛幻的蠍子,發出陣陣淒厲的嘶鳴,彷彿劍鳴

  另一側,則有數枚蘊含了不俗之力的爆丹,傳出陣陣破空之聲,驟然而來。

  左有飛劍,右有爆丹,四周更有毒霧陣法,形成了這麼一個殺局,等閒之輩踏入進來,必死無疑。

  「死!」一聲冷哼,從霧氣內傳出時,白小純氣沉丹田,面色陰沉,心中的壓抑似火山爆發。

  「是你死!」他的聲音如天雷轟鳴,更掀起了無盡狂風,向著四周驟然排山倒海般的衝擊開來。

  頭髮飛揚,目有殺機,氣勢驚天!

  隨著白小純的仿似天雷般的聲音,帶著心中的悲哀,帶著憤怒的傳開,八方天地,巨響滔天,形成的衝擊居然化作了一連串的音爆,直接將這四周向白小純擴散而來的毒霧,瞬間推開,向著四周急速的翻滾而去。

  眨眼間,這些毒霧就被生生的推開十丈外,露出了在白小純兩側的飛劍與爆丹,還有一男一女兩個滿臉駭然的丹溪宗弟子。

  那飛劍上的蠍子,發出淒厲的慘叫,如同水墨般,被一隻大手,一把抹去,劍身傳來咔咔之聲,失去了靈力,黯淡下來,顫抖中被直接卷向遠處。

  而那幾個爆丹,此刻雖然爆開,可裡面蘊含的力量,如被壓制,竟無法向著白小純所在的方向宣洩,而是全部在另一面,爆發出來。

  天地似乎都在這一刻,出現了模糊,白小純的身上,更有驚人的氣勢,轟轟擴散,他的身影,似乎都高大起來,他的聲音在這一刻,迴盪四方。

  「殺我靈溪宗弟子者,雖遠必誅!」

  字字如雷,字字殺人!

  四周的衝擊更為強烈,轟鳴之下,狂風強烈到了極致,那或許已不僅僅是風,還有白小純的殺意,還有白小純身上,明悟水澤國度後的本命之靈形成的氣勢!

  這氣勢,如一隻大手,排山倒海!

  甚至在四周,形成了陣陣水汽,水澤國度……仿若降臨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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