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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至尊】作者:風凌天下<連載中>


第八章 絕世機遇?

  雲揚更感覺驀然一陣撕心裂肺一般的劇痛,丹田之中積存的紫金液瞬時消失殆盡,神魂也是一陣搖曳,一股恍惚頹然的感覺油然升起,差一點點就脫出了風相化體的範疇,從高空直墮下去。

  這黑袍老者一劍的威能所向,竟是直指神魂,銷魂蝕神,神亡魂滅!

  雲揚此刻乃是風雲雷三相同化,化體一半凝風,一半成雲,還有一絲神念化閃電而落;是以神識神魂,也因而分做了大小不同的三部分。

  龍捲風這邊只是雲揚一半的修為功體所化。

  若非如此,這驟來的一劍,足以將雲揚亦如那龍捲風一般一分為二!

  但饒是如此,雲揚此際仍舊是受到了相當沉重的傷勢,神魂更是重創。畢竟,龍捲風化相被來人一劍劈落一半,這份創傷已是嚴重至極。

  雲揚強行催動生生不息神功,綠綠也遠遠不斷地輸出生命之氣,勉力支撐。

  將自身殘餘力量一股腦鼓盡,做最後一搏!

  龍捲風轟的一聲,終於衝上高空。

  那老者劍勢已盡,來不及再次出手。

  隨著嗚的一聲嘶鳴,龍捲風沖天而去,急疾遠走。

  天空之上,一朵白雲悠悠而來,托住了沖天而起的龍捲風,持續升騰,眨眼間已經去到了數百丈的高空之上,穿破了正在下大雪的烏雲,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片寂靜!

  黑衣老者手持長劍,於百丈高空緩緩落下,眼中,盡都是震驚莫名!

  還有地上的那位青年少主,同樣也是瞪大了眼睛,仰頭看著天空烏雲,眼神中一片震駭!

  這是什麼人!?

  這是什麼功法?!

  自己兩人先後出手攔截,這樣的威力,可說已經是竭盡全力,足堪移山填海,但是……卻似乎是對那龍捲風沒有造成半點影響!

  最少從表面看去,對方以輕描淡寫的態勢,從容而去!

  「這是什麼功法?怎地詭異至斯?」這位少主脫口問道。

  「這個……」黑袍老者苦笑一聲:「當真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過……」

  青年少主緊緊蹙著眉頭,道:「那……那是一個人?」

  黑袍老者臉色沉重,默然不言,半晌無語。

  那龍捲風乃是人為,施招者更是寄身於風雲,此點已經是確定無疑!

  但究竟是什麼人能夠完全身化風相?連肉體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自己剛才的攻擊,雖然只斬落半數龍卷,但以對方所展現的手段而論,整條龍捲風都該是其身軀化相,斬落一半就該是斬落其部分肉身,怎地只有玄氣散溢,並不曾當真傷及其肉身,此等功法,可驚恐怖!

  同時也是太奇怪了一點!

  以老者豐富閱歷,對自身所知的所有神妙功法之中,可以短時間身化風雷的,絕不在少數。但,這所謂的「身化風雷」卻就只是一個說法而已!

  因為無論施招者展現如何炫目,如何有若風雷的表象,身體仍舊真實存在!

  若是對方覷準了其本體一劍斬斷,那麼所謂的身化風雷,也就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但剛才的事情卻是清楚明白,委實是有人化風而來,從天而降,始終未曾顯現真身,直接以龍捲風的姿態,將兩女就那麼捲了起來,然後,直接騰上九霄而去!

  甚至其間身中分屍一劍,也僅限於部分玄氣散離,真身不但未曾受損,更是全未現身。

  這又豈能不令那青年與老者震驚莫名,驚怖交集!

  「不意這兩個丫頭竟有這樣的強援!」

  青年少主吸了一口氣,道:「難怪她們一直堅持,一直在等救援,始終未曾放棄……原來如此!」

  他皺起眉頭,道:「既然有如此人物作梗,那麼……我們之前所有的佈置,只怕就要盡數化作流水了?就算是以後找到了,卻又怎能與這般神話一般的高手相爭?」

  他的口氣之中,除了滿滿的失落之外,還夾雜著一股子發自內心的恐懼。

  雖有強烈不甘於心,卻已經就此認命,不欲再節外生枝。

  這樣的手段,已經近乎無法理解!

  與這樣的人物對敵,豈不是自己找死?

  「少主,這件事只怕另有蹊蹺,未必便無轉機。」黑袍老者想了想,道:「在我看來,我們的佈置未必就無效了。」

  青年少主陰沉著臉,道:「哦?怎麼說?」

  「老奴雖然震驚於剛才那人所顯現的化相神通,但竊以為……若是這人當真擁有公子所想的那般功參造化的修為,那麼……說句不好聽的,既然此人與計靈犀月如蘭頗有交情……那麼他眼看著這兩個女子被公子如此欺凌,豈能善罷甘休?」

  黑袍老者道。

  「這話說的確實有道理。」青年少主憂慮的說道:「若是此人來尋仇,卻又如何是好?以這等神出鬼沒的絕世高手來說……咱們家族……」

  「公子誤會了,老奴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黑袍老者佝僂著身子,道:「老奴的意思是說……就在剛才,他若是真有這般能耐,就應該將我們全部斬盡殺絕。」

  「以我們所見到的那般手段,無法理解的天象化相功法而論,早已凌駕於這個大陸的層次太多。想要滅殺我們,應該不難。縱然他的目的以救走那兩個女子為優先,但在那之後……殺死我們,卻仍舊不難。但他卻沒有這麼做!」

  黑袍老者道:「非但沒有,而且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現身。」

  「這對於這種超級高手來說,未免太不尋常!」

  「難道他只是為了救人?全然不考慮為這兩個女子報仇出氣?這才是老奴所說不合理、蹊蹺的地方。」

  「那人既然能夠萬里迢迢趕來救人,相信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非比尋常。既然是非比尋常,那麼只要他真的有超級實力的話,合該痛下殺手,狙殺取命才是正理!」

  「但他卻沒有那麼做!而他不為,非是他不想為,而是不能為!無能為!」

  「此外,還有一樁蹊蹺事更在於,剛才交手過程只得一瞬,彼此瞭解頗為有限,但自始至終,對方全程都給老奴留下了一種非常匆忙的感覺,似乎是……匆匆而來,狼狽而去……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絕非居高臨下,信手而為,又或者是不屑為,隨意而動的那種感覺。」

  那青年少主認真聽著那黑衣老者的分析,之後還打斷其說詞,不斷地讓其重複訴說。

  越聽眼睛越亮,原本隱於眼底的恐懼之色越來越淡。

  「……還有那龍捲風,看起來固然是聲勢駭人,但對於我們來說,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殺傷力……至少威力與我們的預判,大相逕庭,渺不足道。」

  「若對方真是絕世高手,又有這等奇妙功法加持,大可借助龍捲風的走勢將我們一起擊殺,這絕非是難事。至少易位而處,換作我們的話,絕對不會放過,將自己的親人欺凌成這樣的人……」

  「所以……老奴對此事的判斷就是……對方所用功法固然奇異玄妙,但或者是對方功力修為尚淺,或者有所不足,總之就是僅限於唬人而已,當真用於對陣殺敵……不過爾爾……」

  「所以對方的目的,應該只是救人!」

  「從其匆匆而來,將人救走便即狼狽逃竄的狀況來判斷,對方對我們未必沒有惡意,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黑袍老者道:「對於天玄大陸而言,我們家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履足紅塵;也不知道現在這片大陸有什麼具體的變化……」

  「但若是真的如老奴猜測,真存在有這種功法的話……那麼對方在這片大陸之上,絕對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所以我們只要稍加打聽,估計就能得到消息……只要有了消息,我們就能確定下一步行動。」

  青年少主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臉上又恢復了笑容,道:「不錯!不錯!就算在這個打探的過程中,確認到對方本身真的是那種我們無法抗衡的高手,乃至對方背後尚有其他長輩,真正意義上的超級強者,我們仍有迴旋餘地,當真不行……我們隨時可以回返本家;只要將靈氣通道封閉,任對方有通天徹地之能,我們仍舊可以高枕無憂。」

  「但若是……」青年少主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

  「但若對方並不是那種絕世高手,亦無頂尖強者為其撐腰的話……」黑袍老者微笑道:「那麼,老奴就要恭喜少主……不僅那混亂元陰可失而復得,大道可期,更可……獲取得到一篇足堪獨步玄黃界的超妙功法!」

  「正是如此!哈哈哈哈……」

  ……

  大雪仍舊綿綿不停落下,天地之間,連山巒也似乎失去了起伏,只餘一片茫茫。

  距離那座山林不遠處一座小城之中。

  黑袍老者與青年少主正坐在一間酒肆中,聚精會神地聽人高談闊論。

  此際大雪封山,四處道路皆已不通,除了那種藝高人膽大的江湖高手之外,普通人當真就只能近尋找客棧酒家落腳,暫避大雪。

  是以這場大雪籠罩範圍之內的每一處客棧酒家,全都是人滿為患,就當前狀況,想要打探消息,實在是輕而易舉。

  「哦?那九尊大人,竟然有如此威力?這豈不是神仙一般的手段了麼?」黑袍老者一臉好奇地看著對面一臉酒氣,正誇誇其談的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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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雲府相聚

  那胖子哼了一聲,搖頭擺尾地得意道:「九尊大人自然是神仙一流的人物,更加是我們玉唐帝國的保護神!哼,只要九尊大人在,我玉唐便是天下無敵!」

  口氣驕傲之極,便如自己就是九尊大人一般。

  「但,九尊大人畢竟是已經……」那青年少主歎了口氣,道:「天玄崖一役之中隕滅了八位英雄,只剩下一個人,獨力難支啊……」

  「你哪裡曉得風尊大人的厲害?」

  那胖子不屑地看了這位少主一眼,道:「風尊大人的能力通天徹地,我曾親眼所見,就在天唐城上空,捲動龍卷溝通天地,那威勢,直是震撼天地!有很多人,都當場跪了下來,幾乎以為乃是見到了神仙。或者說,風尊大人已經成仙了……」

  「風尊大人啊……龍捲風……」青年少主喃喃念道。

  外面大雪飄飄,裡面的人反正沒有事情,這會聽到有人說起九尊,大家都是玉唐人,對於玉唐的英雄自然是耳熟能詳。

  紛紛湊上前,你一言我一語,熱烈萬狀地討論起來。

  而人群中,黑袍老者與青年少主則是一邊聽,一邊讚歎,一邊不時地相互看一眼。

  到了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個中玄虛。

  原來如此!

  原來在自家不履天玄大陸的這段時間裡,這天玄大陸,居然生出了如此的變化!

  九尊府!

  九天之令。

  九尊!

  如此看來……那時救走了計靈犀與月如蘭的人,就是這個風尊了。

  這一點,再無疑問,確定無疑!

  ……

  「九尊擁有那樣的天象異力,顯然是那九天陣賦予。」

  「而九尊擁有這樣的能力,還被人覆滅絞殺,顯然這九尊的真正戰力,並不足懼!」

  「少主,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黑袍老者陰鷙的臉上,神色間居然有些興奮。

  「不錯不錯,這次天賜良機萬萬不能錯過!」青年少主緩緩說著,眼中不斷地有亮光閃過。

  「這靈氣通道,目前只有我們一家打通,此次原本只是為了少主的修煉,尋找天賦玄陰,採取混亂元陰而開……其他家並不知道這天玄大陸有這等事,更因此錯失如此玄妙功法的落處。」

  黑袍老者道:「但這件事,對於那玄妙功法的獲取,卻未必能夠於一朝一夕間完成。尤其是那風尊神秘至斯,世人難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此際又正值他中伏之後不久,對於隱匿自身行跡,只怕更是謹慎,我們對其展開調查,勢必困難重重。」

  「若是少主遲遲不歸,久久不顯蹤影,別家難免會生出疑竇……而這等功法,隨便哪一家,只要知道了便一定不會放手的,彼時……」

  黑袍老者壓低了聲音,言語間夾雜著強烈的暗示。

  「你的意思是?」青年少主玩味地笑了笑。

  「老奴的意思是……」黑袍老者咬咬牙:「先讓其他人回去……少主這邊只留下少數幾人跟隨,然後將靈氣通道封閉,做出少主已經回去的假像。」

  「少主心魂玉在手,到時候只需要以自身極限真元,啟動心魂玉通知家族,臨時再開靈氣通道,自可安然回歸。」

  「有了這番大費周章,相信其他家族再也不會注意此地的一場……」

  「彼時少主屆時回去,也將更加地神不知鬼不覺……相信只需要經過一段時間潛修,便可以直接奪取升龍榜榜首……」

  「不錯!」說起這件事,這位青年少主的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起來,道:「以你我的修為,在這天玄大陸紅塵世界,該當屬於此世巔峰級數;只要我們不去招惹此世那些巔峰強者,餘者碌碌,盡都不足為道……」

  「退一萬步說,若是我們真心的想要逃走,就憑我們的飛魂遁法,那也是任何人都留不住的。此計確然可行!」

  「少主若是下定決心,老奴這便去安排,此事宜早不宜遲,盡早進行。」

  「好。」

  青年少主斷然道:「既然不需要留下很多人,那就乾脆只得你我留下來,讓其他人等都回去,將那邊的動靜弄大一點,務求不漏破綻。」

  「明日一早,我們去天唐城!」

  「是!」

  之前變故於那青年少主與黑衣老者而言是變生肘腋,隨機應變,而後更是先驚後喜,貌似危機轉為巨大契機,端的莫大驚喜!

  然而對於雲揚而言,卻是驚險連連,從頭恐慌恐懼恐怖到尾,心理素質但凡差一點點,不被打死,也得被嚇死!

  原因無他,對方的實力實在太高了一些,高出了雲揚的心理承受上限,這次救人動作,所承受的檔次,以及自身受損程度,甚至超過了當日何漢青重創的那次!

  雲揚一出手就遭遇凶險,極度危險。

  幾頭白白見狀盡都是勃然大怒,就要發作衝出去。

  雲揚趕緊制止!

  以對方的莫測級數、恐怖修為,就算幾頭白白有所超脫,位階猛進,仍舊無濟於事,不但徒勞無功,只會讓自己等人進一步暴露,甚至全滅於此。

  然而在這一刻,他心中突然生出了一個主意。

  一如那青衣少主與黑衣老者所想,危機也可以是契機,眼前強敵未必不能形成巨大驚喜!

  但就算是什麼想法,都需要進一步完善,一應細節繁多,此刻難有閒暇多想,還是趕緊帶上兩女與千幻靈猴回到雲府是正經。

  畢竟這會的雲揚,狀態可不是很好,不但一身玄氣消耗極多,更因為黑衣老者的霸殺一劍,致令自身功體有缺,必須盡早調理修復。

  而計靈犀與月如蘭兩女在被龍捲風騰空捲起的剎那,一直高懸的心登時下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安然,心神一鬆之下,就此暈了過去。

  及至兩女醒來,回復清明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張綿軟的床上,香氣噴噴的。

  「這是哪裡?」

  計靈犀一骨碌爬起身來,驀然瞪大了眼睛。

  因為眼前所見的物事竟是一場的熟悉,床鋪左側牆上掛著一把劍,一把純粹用來裝飾的劍,而劍對面另一面牆上的則是一幅畫。

  一副潑墨山水畫。

  這般熟悉的佈置,在計靈犀的印象之中,就只有一處。

  「怎麼了?」月如蘭眼見計靈犀茫然失神,脫口問道,旋即亦發現了自身的異常,自己的傷腿完全不疼了,雖然還會感覺彆扭,動作吃力,但斷腿的傷勢分明是已經再沒有大礙的樣子。

  月如蘭嘗試著輕輕的動了動,不由得吃驚更甚:「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腿……竟當真好了?」

  計靈犀被月如蘭一言驚醒,臉上驟顯震驚之色,道:「這……這是我的房間啊!」

  月如蘭也頓時大吃一驚:「什麼?妳是說咱們現在是在妳本家臥室之中?!」

  計靈犀道:「不是…這裡不是本家…這裡是我……是我……」說著說著,臉上一紅,道:「這裡是我在雲府住著的時候,我的私人房間……」

  月如蘭來不及笑她,卻是更加震驚幾分:「雲府?妳說這裡是……雲府?雲揚的雲府嗎?」

  「絕無疑慮!」計靈犀站起來,只感覺精神飽滿,打開窗子,呼吸了一口,道:「我其實都不用睜開眼睛確認,就只是閉著眼睛吸一口氣,就可確定這是雲府。這裡的空氣,格外清新。」

  月如蘭登時一腦門子的黑線,這丫頭真心的沒救了。

  哪裡的空氣還不都是一樣的空氣,尤其還是在這樣的大城市裡面,空氣最是污濁,如何就格外清新了……

  咱們剛才可是剛剛從山林離開,那邊才應該是更加清新好吧!?

  分明是這丫頭愛屋及烏,但這愛屋及烏卻也太離譜了一些,簡直都是愛烏及屋了,否則何至於信口胡說,還空氣格外清新!

  「靈犀,妳差不多一點得了,哪裡就空氣清新了……嗯,貌似空氣氛圍確實是挺不錯的,但大抵就是剛下過大雪,空氣好一點,但這也在情理之中事,未必就是雲府環境多優越。」月如蘭也感到了周遭氣息清淨,涼爽舒暢,卻又沒有多想。

  計靈犀從窗子裡看出去,觸目所及,整個雲府的院子中滿目儘是雪白。

  雪地上甚至沒有人走過的痕跡。

  在院子一側那個涼亭子,還是記憶中的樣子,但亭子頂滿佈皚皚白雪,下面怎麼會是青枝綠葉呢?

  嗯……就算這場雪下得突兀,樹木尚未來得及枯敗,但那邊那朵花又是什麼說法……分明是從白雪縫隙裡頑強的挺出來花朵,綻放著醉人芬芳!

  「好美!」

  計靈犀吸了一口氣,道:「蘭姐,事實勝於雄辯,眼前所見早已鼎證我非虛言!我說這裡就是整個天底下最美麗的所在。」

  月如蘭躺在床上,半側著身子,用右手扶著自己的頭,無奈的笑:「是,是,凡是雲揚所在的地方,就是天下最美麗的地方!這句話我不表懷疑!」

  計靈犀頓時羞怒交加:「月姐,妳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妳故意嘲弄我!」

  月如蘭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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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都是我的事!

  看得出來,計靈犀現在已經徹徹底底地恢復了,不管是精神還是體力,全部都恢復到了完滿地步,此前被追殺,在逃亡過程中不斷累積的偌多恐懼,在發現了自己身在何方之後,亦隨之煙消雲散,全都沒有了!

  或者對於計靈犀而言,只要到了這裡,那一切,就全不是事兒。

  安心,安逸,安穩,安定還有安全!

  「這丫頭,妳可真是沒心沒肺。」月如蘭莞爾之餘卻也感覺自己放下了一樁心事。

  費盡了千辛萬苦,你們,終於團聚了!

  「妳的那位雲公子呢?」月如蘭問道:「這次可是人家出大力氣救了咱們,我們可得好好地感謝人家才行。」

  計靈犀點點頭,嫩臉一熱道:「那是當然的。」

  月如蘭揶揄說道:「當然?!妳說得倒輕巧,這麼大的人情怎麼感謝,我想了老半天也沒想出感謝的辦法,要不妳就乾脆以身相許好了。直接跟雲公子說,大恩無以言謝,唯有以身相許……」

  她學著戲劇裡的說話還沒說完,就被計靈犀又羞又怒地摀住了嘴巴:「蘭姐!妳還說!」

  月如蘭急忙求饒。

  兩女鬧作一團。

  咚咚。

  敲門聲傳來:「我可以進來麼?」

  計靈犀翻身而起就要去開門。

  「妳等等!」月如蘭急道:「把我蓋住!」

  計靈犀:「哦哦。」

  隨即:「……妳這不是穿著衣服麼?」

  月如蘭:……

  ……

  門口。

  一個身著一襲紫衣的少年負手而立,正在看著院子裡皚皚白雪。

  從背後看去。

  那少年人身軀挺拔,臨風而立;黑髮如墨,紫衣飄飄;在一片冰天雪地裡,傲然而立,卓爾不群,超逸出塵。

  計靈犀只感覺自己的心砰砰地跳了兩下,一時間只覺口乾舌燥,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

  「雲……」計靈犀咳嗽一聲,道:「雲揚,是你出手救了我們嗎?」

  雲揚轉過身,微笑道:「小事而已。妳沒事吧?」

  計靈犀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這塊木頭,居然可以用這麼暖心的口音說話?

  這還是雲揚嗎?之前總揶揄我的那個雲揚去哪呢?!

  這麼對話怎麼這麼的不習慣呢?!

  頓了一頓才道:「我是沒啥事,就是蘭姐的腿有些麻煩。」

  雲揚看了她一眼,道:「放心,蘭姐的腿我已經進行了初步的處理,決計不會有任何後遺症留下,最多三數天便可痊癒;在我這裡,一切麻煩,對我來說都不會是麻煩。」

  這句話說得好霸氣。

  不過,讓人聽了之後感覺心裡好有安全感。

  但是……

  計靈犀感覺雲揚的眼神貌似怪怪的,無論是看向自己,還是偶爾偷瞄蘭姐的時候,眼神都是古怪異常地說。

  就像是……

  計靈犀絞盡腦汁,也沒有想明白雲揚古怪眼神的真意。

  可是月如蘭卻敏銳地感覺到了雲揚眼神怪異的意向!

  雲揚此際的眼神,非是覬覦,非是窺伺,而是關切,關懷,只不過對於自己與計靈犀的關懷之意,又有所差別!

  雲揚看向計靈犀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哥哥,在看著自己調皮的、而自己卻沒有照顧好的妹妹,因而充滿了歉疚,更兼充滿了寵溺……

  甚至於……就像是一個父親,看著自幼被自己拋棄,十八年後回來的小女兒……帶著歉疚,與……慈愛!

  是的,就是慈愛!

  而這種慈愛,月如蘭看得出來,計靈犀卻難以明瞭!

  計靈犀出身之本家於她乃是收養,非是親生,彼此間的親情氛圍自然也就難如尋常人家一般,這等親人之間的情意,於她而言當然陌生,一時懵懂。

  但明白這感覺得月如蘭對這一感知卻更是懵然。

  你覺得靈犀受傷了,被人欺負,是因為你沒照顧好,個中因果雖然是有些牽強,但用來解釋你的眼神裡面的寵溺和歉疚倒也面前說得過去,畢竟靈犀對你情意,我們姐妹都是知道。

  但是……這慈愛是什麼鬼?

  還有,你對我也有類似的歉疚是個什麼說法?

  靈犀跟你有所淵源是真,可我跟你可是第一次照面好麼?就算是愛屋及鳥,因憐憫歉疚靈犀的遭遇對我也有類似的情緒,勉強說得通,但對我更增一分對長輩的敬意又是如何?

  難道我看起來年紀很大,大得足夠當你的長輩了麼?!

  就在月如蘭思忖之間,雲揚已然邁步走進了房中。

  月如蘭心中有疑,勉力撐持著自己,在床上半坐了起來,一雙秀眸注目雲揚,微笑道:「此番多謝雲公子相救。」

  雲揚眼神更加複雜,恭聲道:「不敢當,這本是雲某該做的事情。」

  雲揚頓了一頓又著,道:「我找來了幾個僕役,嗯,據說伺候人還是挺細緻的;還買了四個丫鬟……一會就到。到時候,讓她們照顧妳們,妳們需要什麼,就吩咐她們就是,千萬不要客氣,來到雲府就是到家了。」

  月如蘭道:「其實不用這麼麻……」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雲揚道:「今後,雲府就是妳們的家!妳們就在我這裡住下來吧,不管如何,我這裡總算是安全一些。而且,大家都不是外人……蘭姐和靈犀,千萬不要有什麼顧忌。」

  雲揚此言一出,兩女登時愣住了。

  雖然雲揚知道月如蘭的存在,但兩人之前沒有正式照過面,這會才是第一次見面對話好麼。

  你就這麼直接做主的口氣,咋讓人聽起來這麼熟稔?

  咱們之間,貌似並沒有這麼熟吧?

  你這一副一家之主。凡事兒可以一言而決的意思到底咋回事?

  再說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全名?」

  計靈犀震驚地問道。

  她很肯定!

  自己跟雲揚說的是:我叫計靈。

  絕對沒有說過後面其實還有一個字。

  但現在,雲揚卻是以這麼熟悉的,這麼順理成章,張口就來地叫了出來!

  而且還是直接親暱地叫出「靈犀」二字……

  這…這…咋回事?

  雲揚揉揉鼻子,道:「剛才我聽見妳們的對話了,所以就知道了……」

  兩女狐疑地相互看了一眼。

  就算如此,但也不是你這麼熟稔的理由吧……

  至少感覺氛圍還是很奇怪地說!

  但兩女都是冰雪聰明的人,雖然感覺有異,但卻非常默契地將所有疑惑都壓在了心裡。

  雲揚明顯不願意說個中真相,那麼就讓他保留這份秘密吧!

  相信時候久了,等到自己兩人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無謂急於一時!

  只要確認了雲揚對自己兩人不存歹意便已經足夠!

  不過這位雲公子的秘密倒是挺多的。

  比如說……那捲走自己兩人的龍捲風,乃是怎麼回事?

  那斷了腿的傷,卻又是什麼靈丹妙藥?

  這些,都是目前無法解釋的事情。

  但兩女卻是很默契地都不問。

  「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前情況惡劣,我直接出手介入,然此事並未完結,只怕尚有後續,我明白始末緣由,相信於後續有所助益!」雲揚問道。

  這一問不要緊,頓時勾起了兩女心底強烈的憤怒與委屈。

  計靈犀眼中噴火:「也不知道是哪裡鑽出來一個瘋子,為人行事盡皆變態,偏偏人力財力更是變態……」

  旋即將之前發生的一應事情全都訴說了一遍,話裡話外盡都是憤憤不已。

  在一邊的月如蘭赫然連插嘴補充的機會也搶不上,所有的一切,全都被計靈犀一個人一個竹筒倒豆子的傾訴出來。

  說及兩大家族的時候,月如蘭本想阻攔,不欲說破家族醜事;但計靈犀哪裡管這個,不管不顧地就全說了。

  雲揚只感覺心頭怒火瞬時間升騰三千丈!

  計家!

  月家!

  竟敢如此欺凌八哥的妹妹和未婚妻!

  這簡直是不可饒恕的偌大罪過!

  其實就天玄大陸的時代背景而言,兩家的處事方式方法雖然於兩女不近人情,卻是大勢所趨,無可厚非,先不說那青衣少主將諸般禮節做齊,迎娶誠意十足,給出的聘禮更是兩家難以抗拒的豐厚。

  更有甚至,那青衣少主本身實力驚人,更偕同有同等實力的隨從護衛,兩家力有不及,又豈敢置喙更多,莫說人家給出了偌多資源好處,就算一毛不拔,直言強娶兩女,兩家縱使有所猶疑,權衡之下,最終仍舊會妥協!

  世家子女之存在,本就有很大程度的利益聯姻成分,非止兩女,又或者該說是絕不僅止於兩女,兩女只能算是運氣不佳外加大時代背景之下的悲劇角色而已!

  但這時代趨勢,大背景、歷史慣性雲雲對於雲揚來說,全然地不成立,在雲揚眼中,他直接認定,這就是奇恥大辱,一定要追究到底的奇恥大辱!

  嗯,這大抵就是自己人與其他人的區別!

  對於雲揚而言,八哥若是還在,那麼此事自己或者僅止於從旁協助;有一份力出一份力。

  但,八哥如今不在了,卻有人欺凌他的妹妹和未婚妻。

  那麼,這件事就是自己的事情,所有事情,全都由我雲揚一肩扛了!

  都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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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九死駐顏膏

  雲揚眼神深沉,耐心聆聽計靈犀傾訴,全程都未表現出太過異常的反應,卻是將這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了自己心裡。

  月如蘭遠比計靈犀敏銳,她清晰地觀視到,雲揚的眼中曾有兩道寒光閃過,盡顯森然殺意。

  那一瞬間,月如蘭只感覺心頭一股毛骨悚然情緒急疾湧過,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出身於超級家族的月如蘭知道,那是一種深沉內斂到了極致的滔天殺氣!

  很顯然。

  雲揚表面上雖然並沒有說什麼,但,這件事情給他的刺激,絕對不是表面上那樣無所謂。

  他……顯然是做出了某種最極端、最不留餘地的決定!

  「我還想著……嗯,罷了。今後,妳們就只是計靈犀與月如蘭,唯有雲家才是妳們的家!」雲揚微笑了一下,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呵呵……」

  一聲呵呵,又險些抑制不住心中殺機湧動。

  計靈犀心中溫暖,本能地感覺心上人為了自己被搶親,被逼婚,被追殺,被欺負而生了氣,笑顏如花地說道:「那就說定了,以後我們就在這裡住下,深居簡出,讓他們再也找不到我們。」

  雲揚微笑著拍了拍計靈犀的腦袋,道:「靈犀妳以後一定要好好聽蘭姐的話,不要調皮。嗯,我先出去買點兒藥材,得為妳們好好補補身體,妳們這一通奔波下來,虧損不少。」

  說著站起來,一派溫文爾雅地微笑一下,旋即便走了出去。

  而這時的計靈犀已經完全地愣住!

  月如蘭的眼睛亦是直直地盯著計靈犀頭上,雲揚拍過的那部位,同樣地目瞪口呆啞口無言半晌無語久久無聲。

  甚至兩女連雲揚什麼時候走了出去亦是全無所覺。

  這……這是什麼情況?

  計靈犀摸著自己的腦袋,兩個俏麗的大眼睛裡面,再度充滿了懵逼。

  再過片刻,兩女四隻眼睛對視,盡都是在對方眼睛裡面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懵…那啥!

  這是咋回事兒?

  這是什麼情況?!

  拍拍頭,乖,以後要聽蘭姐的話……

  這……這口吻……

  我是三歲小孩麼?

  「噗嗤……」

  月如蘭終於徹底醒過神,驀然間爆笑出口:「哈哈哈哈……」

  計靈犀摸著自己的腦袋,一頭黑線,口中喃喃咒罵:「這塊木頭,腦袋又不清楚了!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難道腦子進水了?肯定是這樣的!」

  「哈哈哈……」月如蘭很久都沒有笑得這麼暢快了,一隻手拍著床鋪:「靈犀……這真是妳的心上人麼?太招笑了哈哈哈……妳確定他是妳的心上人?而不是妳的長輩麼?」

  計靈犀扭曲著臉,一時無語的看著她,忽而道:「他是不是我的長輩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把妳當長輩了,恭喜蘭姐成了那木頭的長輩!」

  月如蘭聞言一愣,旋即也是蒙了,可不是麼,雲揚剛才的舉動,固然是將計靈犀當做小孩般的寵溺,但對自己……還真是有如對待長輩一般地恭敬!

  難道我就這麼的顯老麼?我的年紀明明只比靈犀稍長好不好!

  月如蘭一時間再無之前的歡暢喜悅,屢屢愁思湧上心頭!

  容貌、年紀、青春,這其中的任何一項,無論何時何地,全都是女性不同戴天的公敵大仇!

  ……

  當天下午。

  雲揚就找來了需要的藥材,然後,就開始大動干戈。

  熬藥。

  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些綠色的東西,充滿了生命靈氣,與一種清香之氣,讓人一聞,就感覺心曠神怡。

  「喝藥之前先用這個擦擦臉,這玩意不但可以提神醒腦。」雲揚道:「還可以美容。」

  說完就去熬藥了。

  美容。

  縱然是心中對找到計凌風已經絕望的月如蘭,也抵抗不了這個誘惑,更何況是女為悅己者容的計靈犀?

  「哼!本小姐哪裡用得著這玩意!?」

  計靈犀噘著嘴:「這呆子還沒見過我的真面目呢。等會兒洗了臉,去了易容,看本小姐迷不死他!」

  月如蘭呵呵一笑:「既然妳不稀罕,那就全給我吧,蘭姐現在人老色衰,都被人家當長輩對待了,正需要這玩意增色!」

  計靈犀登時就是一個激靈,趕緊過來平分那綠色物事,唯恐當真被月如蘭全數收入囊中。

  月如蘭撇著嘴,揶揄道:「要是雲公子看到妳的這個做派,沒準他會再拍拍妳的頭,說:丫頭,快點長大吧,別讓我操太多的心行不……」

  計靈犀頓時大怒道:「他再敢這樣,我就……我就……」

  我就了好幾次,居然沒說出什麼。

  心中憂慮:這塊木頭,從之前到現在,全程地不解風情,根本就不懂女兒家心事,萬一若是真的這麼說出來……那可丟死人了!

  用清水洗了洗臉,去了易容,將那綠色的液體一點點抹在自己和月如蘭臉上,強行忍著那種皺皺巴巴的感覺,閉著眼睛,熬了半刻鐘。

  因為雲揚說過,這藥,最少要敷在臉上半刻鐘才能生效,過程中最好閉上眼睛,連眼皮也一起護理,才能收全部功效。

  兩女都是很聽話。

  對於雲揚,現在計靈犀與月如蘭乃是發自內心的信任!

  所以對他的交代,執行起來也沒有半點折扣。

  半刻鐘之後,計靈犀睜開眼睛,正看到月如蘭一臉哭笑不得看著自己。

  「蘭姐,妳幹嘛這麼看著我……啊!妳的臉!」計靈犀突然驚呼出聲。

  因為,展現在面前的月如蘭面容,赫然是一片枯黃,完完全全地就是這種顏色。

  甚至,連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也變得晦澀無光。

  還有手,脖子,耳朵……總之,觸目所及的所有服色,全都轉變為這種顏色,原本堪稱絕色的麗色,現在只得一般而已,而且還是一般以下。

  也就只得輪廓還沒有改變而已。

  但是任何人見到,都不會相信眼前之人竟是風華絕代的月如蘭!

  竟是名副其實地判若兩人!

  「啊!」

  計靈犀心驚月如蘭容貌改變之餘,忽而一念驟起,一聲大叫之下,逕自奔到鏡子前面,懷著萬一的念頭看去。

  下一刻!

  計靈犀只感覺手腳冰涼。

  她臉上的膚色,亦是與月如蘭一樣無二的色調!

  所見容顏便似乎天生就是這個樣子,全無任何後天修飾的跡象!

  計靈犀情急之下,用力地在臉上一搓,又用清水洗,卻盡都是無濟於事、徒勞無功!

  那枯敗顏色就此滯留的在俏臉之上,便如是與生俱來,天然成就。

  「啊啊啊……」

  計靈犀一時間只感覺心頭巨浪翻滾,整個人都呆滯了。

  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還說什麼迷死雲揚?

  還說什麼真面目……

  「雲揚,我要殺了你!」

  計靈犀一時間張牙舞爪,欲哭無淚:「這混蛋,他給我的什麼藥,把我給毀容了……」

  想到被人逼婚,被人追殺,一路之上,都朝著自己的臉下手,但,自己拚命掙扎,拚命戰鬥,拚命地……

  一次次險死還生,死裡逃生,九死一生。

  到了現在,原本以為所有的苦難都已經過去了。

  自己和月姐安全了!!

  偏偏就在這個放下心來的時刻,自己最珍視的容顏,被雲揚給毀了!

  或許這還不能算是毀容,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但是……只看臉上這層顏色的頑固程度來看,估計,短時間之內,肯定是去不掉的。

  這對於計靈犀來說,何異於晴天霹靂。

  雲揚端著藥走進來,臉上仍舊是滿滿寵溺的神色,溫聲道:「姑娘家家的,大呼小叫地做什麼。靈犀,今後這個毛病可要改掉,要不然將來怎麼找婆家?」

  計靈犀呆住!

  月如蘭也呆住了!

  你這麼一副爺爺父親一般的說話口吻,到底是咋回事?

  真的好麼?

  雲揚將藥放在桌上,笑著解釋道:「妳們臉上的藥膏,乃是我千辛萬苦找來的靈藥,妳們的絕世容顏雖然被掩去了,但也等同徹底的掩蓋住妳們的本來面目,再說這靈藥的持續時間也不是很久;最多也就能夠維持的三年時間而已。」

  三年!

  而已?!

  女兒的容顏,一生之中最燦爛的芳華,一共有幾年?你這一次性就給抹掉了三年?

  兩女臉色齊齊一垮,盡都轉為用生無可戀的眼神盯著某人,簡直恨不得撲上去生撕了某人!

  「幹嘛這個表情,我跟你們說,這藥膏便是傳說之中的……九死駐顏膏。」

  雲揚微笑著,道:「傳言中有一個人,為了能夠滿足自己的妻子容顏常駐的願望,走遍天下名山大川,四處尋找靈藥,不斷地調整配方,為了這個靈藥,他先後經歷了九次生死危厄,這才配齊了藥膏,帶了回來。」

  雲揚歎了口氣,道:「然而世事無常的是……他在外面尋找靈藥,調整配方,耗費的時間太久太久了,及至他回來的時候,一直在家裡長久等待的妻子,早已紅顏不復,兩鬢結霜,成為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嫗……縱使駐顏膏如何神奇,卻也難使紅顏再現,徒歎奈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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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強詞奪理

  雲揚歎了口氣,道:「然而世事無常的是……他在外面尋找靈藥,調整配方,耗費的時間太久太久了,及至他回來的時候,一直在家裡長久等待的妻子,早已紅顏不復,兩鬢結霜,成為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嫗……縱使駐顏膏如何神奇,卻也難使紅顏再現,徒歎奈何。」

  「這個人愕然之餘,深悔自己蹉跎了時光,一怒之下,竟然將自己苦心孤詣研製的藥膏全部丟掉,就此陪著妻子終老,終身不再談醫藥之道;直到妻子臨死之前,抓著他的手,說……當年,我一廂情願的以為……容顏不老、青春常駐,乃是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但如今我已知道,能夠與相愛的人終生相伴,才是屬於一個女子最大的幸福!」

  「女人一生的最大幸福,我早已經得到手了,就是你的陪伴。所謂容顏不老的遺憾,並非是真的遺憾,與這些相比,已經是無所謂了。」

  「說完這句話,他的妻子就此死去。而這位醫師才終於明白;哪怕有駐顏膏,哪怕容顏不老,哪怕青春常在,但是,在妻子眼中,也不如夫妻時常相伴,白首偕老,永結同心……」

  「此後,他竟然又開始研究那駐顏膏,他說,自己和妻子為了這駐顏膏,錯過半生相處歲月,棄之不惜;但這駐顏膏終究是已經研究出來了,與其棄之不理,未免浪費;若是後人可以用的到,那就不僅僅是能夠相伴相依,還也可以紅顏不老,夢想成真,兩大幸福,讓女人全部擁有。」

  「由於這駐顏膏,是他當初經歷了九次生死危厄才得來,他將此靈藥正式定名為,九死駐顏膏!」

  雲揚輕聲道:「本來九死駐顏膏已經完美,但這位藥師為了紀念自己的妻子,特意在駐顏膏裡面,加上了枯黃籐;無論是什麼人,不管你多麼愛美,但只要塗抹了駐顏膏,在塗抹此藥膏的最初三年時間之內,容貌枯槁,如同老嫗。唯有等三年之後,才能恢復原本麗色。而這三年,非是純然的白過,用藥者的肌膚會更加細嫩,容貌會更加漂亮;而且從此青春常駐,紅顏常在!」

  「我給妳們使用的便是那九死駐顏膏了。」

  雲揚道:「本來動用這藥膏之前,我合該先取得妳們的同意,但那追殺妳們的人,現在已經來到了天唐城附近搜索……相信以他們的能耐,一定能打聽到靈犀曾經在我這裡住過、我們之間有過交往的信息……」

  「所以彼時他也一定會找上門來。有了這藥膏的遮掩,足以令到那人再也認不出你們。此是其一,為了掩飾。其二呢,也是我送給蘭姐和靈犀的一個小小禮物,恩恩,見面禮,禮物微博,不成敬意。」

  計靈犀與月如蘭面面相覷。

  真相竟是如此嗎?

  聽到這個淒美瑰麗的故事,兩女都是心有慼慼焉,半天都沒有說話。只感覺滿心沉重。

  這個故事好淒美,而且,餘韻悠長。

  這個藥師為了妻子一言,走遍天下尋找靈藥,就為了妻子的心願。這是何等深情?

  而這位妻子,在丈夫離開之後才知道,自己其實最需要的,並不是容顏不老。而是一份天長地久的情誼。

  等到丈夫回來,相伴終老。

  雖然容顏已不在,但,最大的幸福,已經擁有。

  兩女輕聲歎息。

  為故事裡面的藥師與他的妻子惋惜,也有幾分羨慕。

  這個世上,有幾個男人能夠讓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顏,只要求終生相伴?

  又有幾個女人,會真正明白這個道理?

  月如蘭更是心中淒然。

  不錯,縱然是容顏不老,但是,找不到那個可以珍惜可以呵護可以欣賞這個容顏的人又有何用?

  如果最心愛的人看不到自己最美麗的容顏。

  那麼,縱然容貌絕世,青春不老,又有什麼意義?

  而計靈犀與月如蘭的心思,自然大不相同。她除了歎息之外,心下也是油然的幾分竊喜:從此之後,就是容顏不老了?只不過要忍耐三年而已……相比較於一生美麗,三年也不算長啊……

  而且還能完美地躲避追殺……

  這事情,分明是大大的好事啊!

  幾乎是一瞬間,計靈犀就感覺:咦,咋回事?我剛才怎地對雲揚氣不起來了。

  「小小見面禮,不成敬意。」雲揚微笑道:「希望蘭姐和靈犀能喜歡。」

  計靈犀哼了一聲,強自做出來一幅依然不依不饒的樣子,用氣鼓鼓的姿態說道:「就算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又怎麼樣?你對我說話那是啥口氣?老氣橫秋的讓人討厭。什麼要乖,要聽蘭姐的話……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

  這番話,剛開始說的時候,確實是假裝的生氣,說話間眼波流轉,故作姿態,但,說到後來,卻是真的發作了。

  那口氣,真不能忍啊。

  呃。

  雲揚摸了摸鼻子,這件事情若要解釋清楚透徹,豈不是要牽扯到八哥?乃至九尊諸事!?

  但雲揚還現在沒想好怎麼說才能將對兩女的打擊降到最低限度,畢竟這件事情,對於兩女來說,實在是太殘酷。

  頓了一頓才道:「妳本來就比蘭姐小,不聽蘭姐的話,妳想聽誰的?難道妳根本就不想聽蘭姐的話?」

  「……」

  計靈犀無言以對。

  貌似我說的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好吧?你這是張冠李戴,禍水東引知道不?

  但,難道要說:我喜歡你,所以你不能用這種長輩的口氣跟我說話。

  那豈不是要羞死人?

  及至傍晚時分。

  雲揚之前所言的丫鬟終於到位。

  可計靈犀與月如蘭見到這幾個丫鬟的時候,又再度吃了一驚。

  這四個丫鬟每一個都是十四五歲的樣子,一個個冰雪聰明,天真嬌憨,卻又是機靈至極,更難得的是,每個人都還有一份赤子童心,這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來的。

  「柳三娘的門下?」

  計靈犀問道。

  四個丫鬟都是紅著臉答應。

  月如蘭都吃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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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什麼人玩什麼鳥

  計靈犀口中的柳三娘乃是一位商人,且這位商人所販賣的貨品,乃是人!

  本來人牙子這種下九流人物何能入修者眼中,但這位柳三娘卻委實非尋常人牙子可比!

  她遍走天玄諸多地域,搜集遍尋天下孤女,從中挑選容貌心智品性俱佳的女孩,加以調教,務求讓她選中的孤女,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皆有涉獵,甚至若孤女擁有修煉天賦,她亦不吝將玄氣功法修為,都傾囊相授。

  待到然後將這些女子學有所成,才會交易賣給各大家族做為侍女之用。

  這些女子每一個都是蘭質蕙心,乖巧可人,容貌不俗的妙人,對於如何服侍主人,更加是駕輕就熟,體貼關懷,細緻入微。

  而這種侍女絕不會刻意賣弄風情,色誘其主,且一旦交易確立,侍女將對其主人忠心不二,永不背叛!

  可想而知,如這般品質的侍女女子價格,盡都是高昂之極。

  柳三娘調教出來的侍女,共分為白黃藍三級,又以穿白衣者,為其中佼佼者;任何一白衣侍女個人的售價,都不會少於五十萬兩白銀。

  這樣的交易價格,即便頗有家財的大戶人家也要望而卻步。

  而雲揚給兩女準備的,赫然居然全都是白衣侍女!

  也就是說,單只是為了服侍自己兩人的人選,雲揚就花了至少二百萬白銀!

  這種待遇,即便兩女在家的時候也是萬萬都從來沒有享受過的。

  只不過雲揚的態度,卻又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如此周到的照顧,若是以月如蘭所知、計靈犀的心上人、愛慕者的身份立場而言,倒也還說得過去;但是,你對計靈犀那老氣橫秋的口氣,卻又是從何而來、從何說起?

  若是閉著眼睛單純聽的話,幾乎每一句話的話裡話外全都是父親或者長兄在教訓不懂事的女兒或者妹妹一般。

  「以後在外人面前,妳們就是我表姐表妹了吧。」雲揚道:「眼下咱們力有不及,得先將敵人應付過去,等確認安全了,我們再做其他的後續佈置,如此可好?」

  他這話對著月如蘭說的,他對月如蘭,仍舊一如之前的恭敬,全然探討的口吻。

  月如蘭頷首道:「雲公子安排甚為妥當,我無異議。」

  計靈犀道:「誰是表姐,誰是表妹?」

  雲揚皺起眉頭,道:「這還用說麼?」

  計靈犀氣鼓鼓的說道:「蘭姐是表姐這無可厚非,但真個計較起來,妳還真也未必就比我大,我憑什麼就非得當表妹了?兩個表姐不行麼?」

  雲揚不悅道:「乖,別因為這些細枝末節爭繞,蘭姐有傷在身,她需要休息。」

  「……」

  乖?

  計靈犀險些暈過去。

  又是這口吻!

  又是這口吻!

  你是要氣死我麼!

  就算你說得有道理,還很有人情味,可對我這不對勁好麼?!

  「蘭姐!」雲揚離開之後,計靈犀鼓著嘴,悶悶不樂:「妳說這個混蛋是不是腦子突然有問題了?妳說說他這是啥態度?!」

  她糾結地說道:「上次明明都還不這樣的……」

  想起來上次臨走,與雲揚告別的時候,雲揚分明就還是表現出了幾分男女之情的,起碼那份惆悵,是真實不虛的……

  若非如此,計靈犀也不會如此珍視那口鳳鳴刀,雖然鳳鳴刀乃是通靈神兵,任誰也不會捨棄,但此刀對於計靈犀而言,卻還有另一層含義,此刀乃是雲揚贈予之物,見證了兩人之間的情誼!

  可怎麼出去逛了一圈回來,這傢伙突然間就是老氣橫秋的?

  處處以長輩自居,這還怎麼得了?

  你這麼能耐,你咋不上天呢?!

  計靈犀氣鼓鼓的,殊不知月如蘭的感慨還要更甚幾分,她雖然對計凌風一往情深,至死不渝,卻對自己的容貌極具自信,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雲揚為何一個勁地叫自己蘭姐,從彼此一照面開始就對自己恭敬萬狀,時刻都拿自己當長輩對待。

  難道自己的心老了,滄桑了,面容竟也顯老麼,要不雲揚咋這麼對自己呢?!

  可是之前一眾姐妹同在的時候,自己分明還是很受歡迎的,大家在形象氣質容貌各個方面,自己都是個中翹楚來著呢,怎麼會這樣呢?!

  女人哪,就是這種奇怪至極的生物,只要一涉及美貌還有情感問題,智商瞬間歸零,甚至是呈負數狀態!

  ……

  那位什麼少主,眼下已經來到了玉唐城,隨時都可能到來雲府,必須得做下備手。

  雲揚自然不會幹等著,而且四大公子等著他調教靈獸,這會早已經等得脖子都長了。

  在這等隨時都有強敵找上門來的時刻,雲揚怎麼會忘記自己還有絕大助力?

  「讓春夏秋冬四個人過來吧,帶著他們的玄獸。」雲揚皇恩浩蕩的說道:「我就辛苦幾天,幫他們看看玄獸。」。

  ……

  不過半個時辰!

  冬天冷四個人,就在雲府集合了。

  一個個看著雲揚的眼神無比幽怨。

  秋雲山三人乃是抱著靈獸而來,算是有正事兒的……

  至於冬天冷,這貨的家族依然沒有搞到靈獸幼崽。

  所以冬天冷公子這次到來純粹就是來搗亂的。

  這傢伙當前只有一個很淳樸的念頭,那就是……我既然沒有搞到,那麼……你們也別想好過!

  也就是典型的賤人心態。

  「你們一個個的別用這種幽怨的眼神看著我,不知道的還不得尋思我把你們幾個怎麼滴了?」

  雲揚道:「這段時間我不是忙麼……難道你們都不知道?!」

  四位公子都是幽怨之極:我們真沒見到你多忙啊?

  現在我們待在天唐城,真是甭提多麼尷尬,。

  天天的無所事事啊,而且還不敢亂跑,偏偏青雲坊這最後一個可供消遣的地方也沒了,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是湊在一起吹牛逼了。

  天天就是四個人打麻將,玩賭博。玩著多了現在,連賭錢都漸漸已經是沒啥興趣了。

  大家都不缺錢啊。

  後來乾脆賭銀票。誰輸了,誰就將自己的銀票撕了,要規定撕成多少片……但這個遊戲玩了幾天也玩膩了。

  好不容易見你一次,還也是幫你泡妞、演演戲……

  我們簡直就是找不到我們還存在這裡的理由了……

  天天四個老爺們湊在一起,難道真搞基?!雖然我們是好基友,但也不能真搞基啊!

  現在外面這麼亂,四季樓又要開始布武天下,血洗江湖了,按道理來說我們應該盡早回去,躲在家裡安全,那才是上上之選……

  但我們卻為了這玄獸幼崽的事,不得不留在這裡,等候你老人家的傳喚……

  「拿出你的豬!拿出你的熊!拿出你的老虎!」

  雲揚轉頭看著冬天冷:「你呢?」

  冬天冷歎口氣,一臉悲催:「我唯有拿出我的鳥……」

  「死一邊去,玩鳥找個沒人的地方去!」

  包括雲揚在內的一眾人齊齊一陣鄙視,恨不得直接上手將這傢伙痛打一頓。

  但下一刻,隨即大家就整齊地瞪大了眼睛:「……」

  因為冬天冷居然真的拿出來了一隻鳥!

  他的手從懷中伸出來,手掌心裡,正是一隻剛剛破殼的,看起來站都站不穩的,嫩嫩的小雛鳥。

  「……」

  眾人愣然之餘,半晌一陣無語。

  連雲揚都同步無語了!

  冬天冷拿出來的靈獸幼崽毫無疑問地是一頭雛鳥靈獸,但是,這隻鳥卻又分外不尋常。

  因為只是從這個剛破殼的幼崽就可以認出來,這是一隻什麼鳥,自然有非同尋常的外貌特徵。

  「我們家族……無意中得到了這個,就給我送來了。」

  冬天冷一臉的生無可戀:「我也沒有想到,家族居然這麼的神通廣大,居然能夠搞到飛行玄獸。」

  春晚風看著那隻瑟瑟發抖的小鳥,瞪眼半天,終於咧開了嘴:「不錯不錯,的確是不錯,冬家果然神通廣大。屁服屁服!」

  雲揚卻是一腦門子的黑線。

  這隻小鳥,剛剛破殼的雛鳥,眼圈顯現出就是一圈圈的黑色回紋,鼻子就在兩眼中間,兩個細微的小洞,嘴巴尖尖的,長長的……

  此鳥相貌之醜陋的級數,絕對是人見人憎的高度。

  鬼面鷹。

  絕對不會錯!

  「這的確是七品巔峰玄獸的幼崽,你們家族能夠搞到手,也的確是不容易。」雲揚一臉的想打人,道:「只是這玩意兒……真是他麼的讓我想罵娘!」

  鬼面鷹,七品巔峰玄獸。

  飛行速度快,性情凶悍,戰鬥力也不弱。

  但是,有一個缺點:這種鷹有一種非常討人厭的習性,牠的食物乃是腐肉,也就是只吃死屍!別的,什麼都不吃!

  而且,只ㄓ吃腐爛了的死屍皮肉,其他的全都不吃!!

  相傳鬼面鷹一旦只要孵化了,就會被母鳥拋棄,也就是說,從出殼的那一天起,這隻鬼面鷹就要開始靠自己生存,全沒有撫育適應的緩衝過程。

  但鬼面鷹的這種習性,並沒有招惹其他的玄獸的覬覦,因為……鬼面鷹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身上就帶著屍毒,雖然鬼面鷹與生俱來的屍毒毒性並不如何強烈,初生期的鬼面鷹雛鳥屍毒更是輕微,即便直接作用在人身上,也不會造成太嚴重的毒患,但總是讓人不舒服。

  可以這麼說,鬼面鷹絕逼,乃是天玄大陸最噁心、最讓人不喜歡、也是最最沒有人養的飛行玄獸,雖然得到這種玄獸不要太簡單:只需要去密林之中撿就行。

  因為其出生就被拋棄,還不會被其他玄獸捕獵了,所以說想要得到這種幼崽,絕對是不費吹灰之力。

  問題就在於得到之後的後續!

  你怎麼養?

  天天吃屍體,而且還要腐爛的那種,你……放哪裡養?

  就放在家裡?

  那你的家還要不要了?

  天天臭氣薰天,豈不將家整成陰森恐怖的地獄……

  現在看著這頭小小的幼崽,所有人都是情不自禁地摀住了鼻子,眼中露出來全不掩飾憎惡之色。

  「真是什麼樣的人玩什麼樣的鳥!」

  雲揚心中怒火沖天,你將這玩意兒帶到我家來,那是幾個意思?

  想要把我家變成腐屍場?

  看著冬天冷,雲揚臉色一拉,用手一指門口:「你特麼給我以標準姿勢,以光的速度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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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鳳凰血脈?!

  「老大不要啊!」冬天冷哀求道:「我這也是沒辦法!家族送過來我有啥辦法……給我個機會,試試好麼?」

  「滾出去!帶著你的鳥,趕緊滾蛋!」

  雲揚二話不說,毫不留情面地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將這東西帶到我家來,算是幾個意思?

  下一步為了餵這隻鳥,你是不是還要搬幾具腐爛的死屍過來?

  冬天冷的家族高手對於這個狀況也是一臉無語。

  什麼叫做家族送來的?

  自古至今,哪有家族能夠沒品到這個地步,會做這等沒品的事情?

  出去撿了鬼面鷹來培養?

  這分明就是冬天冷這傢伙這幾天閒著無聊去玄獸市場逛,結果被人忽悠買了一個蛋,結果孵化出來之後居然是一頭鬼面鷹。

  這貨還非要拿來給雲揚看看,碰碰運氣……

  這跟家族其實全無關係好麼。

  您可別糟踐咱們家族名聲了……

  冬天冷哭喪著臉,將手中的鬼面鷹幼崽扔在地上,道:「就知道這傢伙是個喪門星!呸,我趕緊去洗洗手!」

  這隻鬼面鷹幼崽猛地被甩在地上,趔趄了一下,頓時吱吱地叫起來,小眼珠四處轉了轉,突然邁開小腳,一溜煙地衝過來,抱住了雲揚的腿。

  「……」

  雲揚還沒來得及發火,不期然間被鬼面鷹幼崽抱住了,頓時更加地氣不打一處來。

  我是讓你扔出去!

  沒讓你扔在我家!

  現在好了,這隻噁心的鬼面鷹居然把我當主人了……

  但這頭……剛剛破殼的小鳥,移動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成年鬼面鷹飛行速度不慢,但這是地面移動速度吧?!

  雲揚對於當前狀況大大地納悶了片刻,隨即又看到那小鳥兒從自己腳邊爬了上來,一路爬到自己腳面上,居然舒舒服服地躺下了,四仰八叉。

  雲揚愈發地噁心,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號稱世上最骯髒的玄獸,便要抬腳驅離,還有考慮是否要順勢一腳踩死,就是太噁心了,簡直比踩了狗屎更甚……

  便在這時……

  「啊呀呀?」識海中,綠綠居然有了動作,傳遞出一股訊息。

  「嗯?」雲揚驀然愣住。

  因為他詫異地感覺到,一股生命氣息無聲無息地傳出來,傳到了小小的鬼面鷹身上。

  綠綠居然主動給了一股生命氣息?

  這咋回事?

  這個小吝嗇鬼,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小小幼崽頓時歡悅地尖叫一聲,連精神都振奮了起來,兩個光禿禿的小翅膀一陣忽閃。

  「咋回事?綠綠?這把你咋這麼大方呢?」

  「啊呀呀……」

  「這不是鬼面鷹?」

  「啊呀呀……」

  「……」

  雲揚眼神複雜地看著腳邊的小小幼崽。

  這小玩意居然不是鬼面鷹?可分明怎麼看怎麼是呢!

  嗯?冬天冷剛才可是將這小傢伙從懷裡掏出來的,就算鬼面鷹雛鳥身上的屍毒淺薄,但直接揣在懷裡,冬天冷貌似全無異狀啊……

  雲揚瞬時又想到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算了,左右也是一條生命。」雲揚影帝模式瞬時啟動,幽幽地歎口氣:「老梅,把牠收起來吧。」

  幾大家族的高手對於雲揚的反應都是一臉的不可理解。

  鬼面鷹,是亙古以降早已確定無法馴化的玄獸之一,又兼形象醜惡,連做觀賞物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這玩意除了腐爛的屍體之外什麼都不吃,你留下來做什麼?

  這些世俗家族公子的想法,一個個的真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剛才明明還噁心得要死,怎麼就突然動了惻隱之心呢?!

  「雲府很大,而且各位也要看著自己家的玄獸,還要保證小玄獸所需……所以接下來,大家就暫時在雲府住下來吧。」

  雲揚道:「正好整修一下,將院子分成四處。大家始終就在一起,也避免了有什麼事情還有傳遞不達的問題。」

  對於這個建議,大家自然大表贊同的,甚至是求之不得!

  四家眾人原本還在擔心:千萬別培養著培養著,自己家的玄獸反而成了雲揚的,那就麻煩了!

  現在能在這裡時時看著,也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天外雲府自然是極大的。

  不僅有主宅院,還有東南西北四個跨院。

  作為鎮國侯爺的府邸院子肯定要超出了普通官員,而雲揚身邊,除了老梅、方墨非、白衣雪之外,再無他人,偌大雲府足足有超過八成以上的房間都空置著。

  如今卻是春夏兩家,住了西客房,秋冬兩家,住了南客房。

  雲揚自己則是住進了一直為雲侯留著的主宅院,至於北面的原本雲揚住著的小院子,就由計靈犀,月如蘭,帶著四個小丫鬟入住。

  只是這麼一來,原本冷冷清清的雲府,乍然人滿為患了。

  雲揚一番安置,將四家眾人全都安頓完畢,就以休息一下的名義逕自去了自己房間。

  當然,是帶著那頭噁心的鬼面鷹一道去的,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弄明白這玩意到底是什麼玩意。

  那句話怎麼說的,癩蛤蟆糊腳面,不咬人膈應人!

  若不是為了綠綠橫插這一槓子,現在估計這小傢伙已經被雲揚摔成肉泥!

  小傢伙自然不知道自己現階段是有多麼惹人討厭,雲揚這邊一招呼,興沖沖地蹦蹦跳跳地跟了過來。

  愣是一點看不出剛出場那會站都站不穩的款,不知道是因為雲揚的召喚太有效果,還是綠綠的那股生生之氣提供了源動力,比較起來,還是雲揚的召喚比較靠譜,畢竟之前小傢伙才一見雲揚,便即活力大作,飛奔投奔!

  「趕緊說明白到底咋回事兒?綠綠?」雲揚問道。

  「啊呀呀……」綠綠籐蔓招展,連連揮舞。

  「你說這不是鬼面鷹?那這是……」

  雲揚登時愣住了。

  根據綠綠的說法,小傢伙絕對不是鬼面鷹,該當是某個很稀罕很高大上的品種。

  但無論雲揚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就是鬼面鷹。完全沒有任何兩樣,怎麼看怎麼討人嫌的款……

  鑒於綠綠迄今為止從未失准,雲揚強忍不適,將小傢伙托在手掌心裡再三的仔細觀察。

  小傢伙也睜著圓圓的小眼睛同步觀視著雲揚。

  這眼睛,鼻子,嘴巴,長相……分明就是鬼面鷹啊……

  全無差異,這形象絕逼就是傳聞中鬼面鷹的各種描述具現化!

  如果硬要說這小傢伙與鬼面鷹有什麼區別的話……嗯?這小東西的身上,貌似沒有鬼面鷹與生俱來的那種屍臭味。

  雲揚突然想了起來,鬼面鷹之所以被當作這世上最骯髒,最噁心的飛行玄獸;其中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在其破殼出生的時候,就有帶著那種難言的惡臭味道。

  而那段時間的臭味,可謂是任何人或者生物都受不了的。

  或者應該這麼說,鬼面鷹雛鳥之所以會在孵化之後,第一時間便被母鷹拋棄,骨子裡也正是因為那股子難言的惡臭!

  對於這個感覺,雲揚表示可以理解:兩口子興沖沖地守著蛋孵化,滿打算出來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寶貝……結果猛地一下鑽出來一個醜八怪!

  醜八怪倒也罷了!

  偏偏這個醜八怪身上還帶著聞一口就幾乎能中毒而死的惡臭……

  想一想還要不斷地忍受這種惡臭,然後……撫養成鳥?這得多長時間?這麼長時間裡,大鷹夫婦恐怕真的會被薰死……

  若是換作人的話,恐怕小兩口立即驚呼一聲:我操!這是我生的麼?

  然後捂著鼻子逃之天天……

  拋棄掉,其實也屬鳥之常情,可以理解滴!

  雲揚想到這裡,乍然突發奇想:「難道我出生的時候也是渾身惡臭,因而被拋棄了?」

  這樣一想之下,反倒是自己笑了起來。

  這事情絕不可能!

  我這麼帥!

  怎麼會有渾身惡臭的時候!

  絕逼不可能,想想都是不該的!

  ……

  至於面前的這個小傢伙,身上非但沒有那種噁心的臭味,還有一股子淡淡的奶香。

  雲揚一邊思量,一邊觀察,既然存下了眼前小傢伙非是鬼面鷹這等心思,觀察重點愈發的便宜,一番仔細辨別之餘,又接連發現了好幾處與鬼面鷹雛鳥迥異的特徵。

  根據資料顯示,鬼面鷹的兩隻爪子都是四個指頭,但這個小傢伙卻非是如此,每一隻爪子就只得三根指頭,但踩在地上倍顯穩當。

  此外,雲揚在其頭頂上還發現了一道若有若無的白色軌跡,沿著後腦勺一路向下,一直延續到尾巴根位置。

  這個,貌似鬼面鷹也沒有的吧?

  「你是說這小傢伙到底是個什麼品種?你其實也是不知道?」雲揚迷惑了:「那你發出這等反應,卻是為什麼?」

  「什麼什麼?」雲揚徹底震驚了。

  「你說這小傢伙身上帶著神聖鳳凰血脈的氣息!?真的假的?」

  雲揚被綠綠給出的答案徹底震驚了。

  完完全全地難以置信!

  神聖鳳凰?

  這怎麼可能!

  鳳凰與龍,向來都是傳說中的神獸,又或者說是聖獸。

  從來都只是存在於傳說,從來沒有人當真見過,誰也不能確定,這個世上到底有木有這兩種神奇生物的存在。

  但越是如此,那些擁有神獸血脈的玄獸,才愈顯珍貴稀罕。

  如今,綠綠居然察覺出來,眼前這個小小醜八怪身上,居然有鳳凰血脈!

  雲揚頓時就懵了!

  冬天冷……能有這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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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雲大少取名

  鳳凰血脈!

  於是乎,不過剎那之間,雲揚再看這個小東西的時候,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小傢伙那暴醜的長相,竟是那麼的順眼,至少也是眉清目秀、骨骼清奇起來。

  雲揚不由心中歎息:這人哪,骨子裡就是賤,不順眼的時候,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知道好處了,原本再怎麼不順眼的事物也能變得順眼無比!沒想到我英明神武的雲大少,也會有這種反應……

  「差點看走眼,這分明是好東西啊。」

  ……

  「冬天冷!」雲揚出門叫一聲。

  冬天冷屁顛屁顛地過來。

  「老大?有何吩咐?小弟一定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是這樣。」雲揚雖然心中有些不捨,但是,這畢竟是冬天冷的:「我告訴你一件事……你這隻鳥……很不尋常。我建議,你好好地養大。」

  冬天冷看著鬼面鷹,嘴角抽搐起來。搖頭如撥浪鼓:「不不不……不要!」

  我有病我才會要!

  鬼面鷹啊!

  雲揚皺眉道:「這隻鳥不是鬼面鷹!」

  鬼才相信!哪一點不像鬼面鷹了?

  「老大!」冬天冷整個人都不好了,你不用這麼坑我吧?我要真的帶回家,我還不被馬上打死?

  「我真不要!看著就討厭!」冬天冷咬緊牙關,堅決不能屈服!

  雲揚歎口氣,湊在冬天冷耳朵邊上,低聲道:「這隻鳥……乃是鳳凰血脈!」

  冬天冷懵逼地看著鬼面鷹,再看看雲揚。

  老大你為了騙我也是拼了!

  這鬼東西……鳳凰血脈?呵呵呵……我差點就信了。

  「反正我不要!老大,你要是實在不想要就趕緊扔了吧。」冬天冷一臉嫌棄:「別說是鳳凰血脈,就算牠是一隻鳳凰……我也不要了!」

  雲揚眼珠子幾乎凸出來。

  我就這麼不可信?

  生怕雲揚再勸自己,冬天冷腳底抹油:「老大我走了……」

  雲揚還沒來得及開口,冬天冷已經刷的一聲消失了。

  走得無比之快,活像是身後有惡鬼在追趕一般。

  走出小院子,冬天冷抹了一把冷汗,心有餘悸:「鳳凰血脈……老大你不說鳳凰血脈我差點就信了……真是套路……我差點就信了你的邪……」

  ……

  雲揚懵了。

  鳳凰血脈也不要?

  好吧,你不要我要!

  雲揚捧著小傢伙,喃喃道:「既然不是鬼面鷹,身上還有那啥血脈……冬天冷又不要你了,那啥……你以後就只能跟著主人我了……」

  小傢伙瘦瘦巴巴的兩個小腿站在雲揚手掌心,一臉的無所謂。

  「既然跟著我,就需要給你取個名字。」

  雲揚越看小傢伙越覺得順眼,柔聲道:「得給你取個什麼名字好呢?還是白白系列?黑白白?!」

  小東西在雲揚手上蹦了蹦,歪著頭,嘰嘰地叫了兩聲。

  「不好,白白已經太多了,再說你就那麼一點點白線,叫白白太過分了,尤其你還長得這麼醜,叫的聲音又是嘰嘰,跟白白實在扯不上關係。這樣吧,兩個名字你任選一個。要嘛叫醜醜,要嘛叫嘰嘰。」

  雲揚將選擇權交給了小東西。

  小東西哪裡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歪著頭看著雲揚一會兒,感覺到雲揚手心的溫暖,渾身都覺得很舒服,快樂的在雲揚的手上跳了兩下。

  「嗯,跳了兩下,顯然,你對第二個名字很喜歡,那麼本主人尊重你的選擇,以後你的名字,就叫嘰嘰了。」

  雲揚一錘定音。

  小東西快樂地仰起頭嘰嘰叫了兩聲。

  「看來是真喜歡!」

  雲揚決定了下來。

  於是小東西從此就有了一個可以震得人七葷八素的名字。

  (按照一般小說的寫法,肯定要寫:從此以後,一直到數萬年後,某某威震某某的某某還在後悔,因為……這個很不雅觀的名字就是……咋地咋地咋地可說一失足成千古恨雲雲……

  但是我偏不那麼寫。)

  既然又收養了這個小東西,當然要餵牠吃飯的;雲揚還是存了個心眼,先拿來樹葉,小東西搖頭,鄙夷得不吃。

  饅頭?不吃。

  麵,不吃。

  肉?更加不屑一顧。

  一直到雲揚拿出來了一串水果,試探地送過來,小東西這才眼前一亮,很是有些勉為其難的樣子,跳了上去,大快朵頤,一時間吃得滿嘴都是果汁。

  「看來真不是鬼面鷹。」雲揚放下心來,鬼面鷹是不會吃水果的。

  但隨即又皺起眉頭:「這貨要是只吃水果,那麼……這大冬天的,能有什麼水果供應?有點不好辦哪!」

  這倒是實在話,現在已經入冬,就算是一些豪富人家,也難得有水果吃的。

  但這小傢伙明顯對其他食物不感興趣,不屑一顧得很!

  這要咋整呢?

  現在剛剛突然下雪,大抵還保留了幾個桃子梨子蘋果的在家裡,以後吃完了咋辦?

  尤其玄獸的食量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但小東西顯然不管這些。

  吃飽喝足了,蹣跚地走了兩步,然後居然順著雲揚的褲管爬了上來,很是自來熟地自行爬進了雲揚的口袋。

  而這會四白白正在那裡面睡覺,對於這個不速之客自然是很不滿的喵嗚一聲,可是小傢伙仍舊不管不顧地鑽了進去,用屁股撅了撅,直接將四白白頂開些許位置,跟著腦袋往自己襠裡一扎,團成一個小絨球,居然就那麼睡著了。

  四白白瞪著眼睛看著這個突如其來的小東西,鬍鬚顫動,顯見著是要發怒的款,畢竟其身為九品頂級玄獸,高階玄獸的尊嚴豈容冒犯?!

  然而就在一瞬之間,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四白白嗖的一下子從雲揚口袋裡跳了出來,宛若受了多大驚嚇一般,喵喵喵地叫個不停。

  一雙色彩斑斕的大眼睛裡面,盡都是餘悸猶存。

  天哪,主人,您怎麼將這東西收進來滴……好口怕。

  ……

  雲揚看著手中兩個蘋果皮,兩個桃子核,除了目瞪口呆就只剩下啞口無言了。

  這小東西,滿打滿算,連蓬鬆的毛算上,還不如一個蘋果大,不過片刻光景就幹掉了兩個大蘋果,還吃掉了兩個比蘋果還要大的桃子!

  那可是超過其身體總體積五六倍還多的食物!

  這……

  就算是玄獸食量大也有點說不過去吧?

  體積那麼一點,胃再大也有限吧?怎麼胃和胃口完全不相稱呢?到底吃到哪裡去了?難道這小東西的胃其實是通著某個大海不成?

  像這樣的飯量級數……自己到底能不能養得起呢?

  這是個問題!

  雲揚對這一點深表懷疑。

  但雲揚卻又想起了自己前段時間的大胃王飯量,貌似也是偌多食物下肚,宛如不見,一時間,貌似對這小東西生出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我也是被拋棄的,你也是被拋棄的。不過你比我慘,你被拋棄了兩次……」雲揚歎口氣:「以後咱倆就一起好好過日子吧……哎。」

  小東西撅著屁股呼呼大睡。

  根本就沒有將雲揚的感慨收聽到,自然也就沒有任何感想可言。

  ……

  及至再看到冬天冷的時候,雲揚的眼神是格外複雜的,心情也是格外複雜的!

  這傢伙……貌似還是一位福將來著!

  雖然這貨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認識,但是,卻可以將這些東西都帶回來啊。

  而且還不要,好人啊!

  「咳咳……」雲揚道:「冷冷啊。」

  冬天冷條件反射一般地跳起來:「老大我真不要!」可別塞給我了……

  「……」雲揚一頭黑線:「不是這個,是別的事兒。」

  冬天冷精神一振,諂媚笑道:「老大您有什麼吩咐?可是要我去給他們三家的玄獸下點藥?」

  雲揚一頭黑線:「……」

  「你以後思想的方向要轉個彎……老是這麼犯賤,不成的。」雲揚很是中肯地評價道,也算是一種誠意的告誡。

  畢竟是拿了人家的莫大機緣,雲揚良心雖然不多,但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

  「老大你是不知道!」冬天冷揚了揚自己頭髮,擺出一幅英俊瀟灑的樣子,道:「我可是小小樹葉過大河!這一點,我心裡有數!」

  「小小樹葉過大河?」雲揚納悶:「什麼意思?」

  「他就全靠著浪勁啊。」一邊傳出來一個聲音,秋雲山一臉不爽的走了出來。

  冬天冷這混蛋,居然想給我們家的玄獸下藥,真是混蛋一名……

  更關鍵的還在於,這傢伙真能幹得出來啊!

  「對了!」雲揚道:「雲山還記得當時你和米空群的賭約麼?」

  秋雲山頓時一臉悲催,委屈地道:「老大……你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哎……」

  當初和米空群的賭約,目標關乎神異靈藥龍虎膏的,那是四大公子全體夢寐以求的神藥;但現在米空群早已確認玩完了,自然也就更加談不到到手云云。

  也是因為於此,秋雲山一直淪為兄弟之間的笑柄。

  現在雲揚又提起來,分明就是往他始終沒癒合的傷口上再多撒了一把鹽。

  那滋味別提多酸爽了。

  若是冬天冷等人提起來,秋雲山或者會直接和他們狂打一架,但面對雲揚卻是半點不敢動作,咬牙硬頂著。

  一邊冬天冷登時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什麼叫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當我是你?我提當然由我提的道理,那玩意我幫你們拿回來了。」雲揚道:「喏,在這裡。」

  說著,將得自米空群的龍虎膏拿了出來四份。

  得了這麼大好處,雲揚就想著補償一下;正好想起龍虎膏。

  秋雲山的眼珠子呼的一下子亮了起來。

  冬天冷也是一聲我靠,眼珠子瞪得溜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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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地節操!

  春晚風和夏冰川也是不知道啥時候齊齊冒了出來,四人的四雙眼珠子盡都閃爍著綠幽幽的光芒,注視著雲揚手上的龍虎膏。

  「這玩意乃是在米空群的遺物中發現的……嗯,我在宮裡有關係,左右是死人生意,惠而不費……」雲揚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但此刻,冬天冷等人那裡還聽得進去解釋?

  誰還去管這東西怎麼來的?只要是貨真價實的東西在眼前,能拿到手,其他的云云,重要嘛?

  早已經是齊齊抓耳撓腮,一臉猴急!

  這可是傳說中,能夠讓男人金槍不倒的夢幻逸品!

  夢寐以求的男人極品啊,哈哈哈哈……

  「我的!」秋雲山大叫一聲,衝上來,然後身子就飛了出去。

  卻是他在衝上來的同一時間裡,冬天冷,春晚風,夏冰川同時神不知鬼不覺得踹出來一腳。

  這一刻,三大紈褲絕對發揮出了本身武學的最高境界!

  這一腳,端得來無影去無蹤、神妙無方!

  秋雲山剛剛說完宣言,就被三隻大腳同時踢在了身上,好似元寶一樣摔出去。

  屁股落地之瞬,摔得喉嚨裡嘎的一聲。

  「老大,我的。」春晚風。

  「老大,我。」夏冰川。

  「老大,給我一個,別給秋雲山。他不行的,吃了也浪費……」冬天冷。

  「老大啊……」秋雲山以光的速度衝了回來:「可千萬別聽冬天冷的,冬天冷除了破壞團結這混蛋真的啥也不會,他就沒一句話能聽……」

  雲揚好笑地搖搖頭:「你們搶什麼?這裡一共有四份,一人一份不是正好麼?」

  四人一起抬起頭,錯愕地看著雲揚:「這……老大你難道不要?」

  雲揚哭笑不得,原來這四個傢伙競爭的目的在這裡。

  四份龍虎膏,五個人分,肯定要有一個人沒有。

  在他們四人向來,雲揚那一份,乃是固定的。因為雲揚若是不拿出來,誰也沒有。

  但是其他四個人,則必然要有一個人落空的。

  四個人心裡都在打小算盤:既然必須要有一個人得不到,那麼,這個人絕對不能是我!

  這也幸虧是四個人這麼多年也有感情了,而且,又是在雲揚家裡,否則,以這幫傢伙的脾氣,沒準能夠搞出什麼事情來……

  「我就算了。」雲揚笑了笑:「我現在暫時還沒有這個需求。倒是你們幾個人虧空得厲害,全都先緊著你們吧!」

  「多謝老大!」

  「多謝老大再造之恩!」

  四個人異口同聲,一個個都是眉花眼笑,志得意滿,意氣風發。

  對於雲揚說的,你們幾個人虧空厲害這等話,幾個人還真就沒往心裡去。

  虧空厲害咋了?

  須知有詩云:青春年少不虧空,時過境遷能找誰?美人如花就幾年,等到白髮空流淚!

  再說了,被罵幾句被損幾句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這東西到手,哥們兒以後就牛逼了!

  那可是傳說中的金槍不倒啊!

  「男人」的最高境界!

  這個……流傳於風月界的新一頁傳奇,看來就要靠哥們兒幾個來譜寫了!

  捧著夢寐以求的龍虎膏,一朝夢圓的兄弟四人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對於四大紈褲來說,就算是之前心心唸唸的玄獸幼崽升級之事,也是遠遠不如這件事情來得重要啊!

  秋雲山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他努力抑制自己此際澎湃的心情,竭力地想要做到沉穩,平靜、大氣、有內涵。

  然後,他拿著龍虎膏看了看,接著就一口吞了,連口水都沒喝。

  吞得端得大氣磅礡,一氣呵成,可是進嘴之後、貌似遇到阻滯了,龍虎膏畢竟是膏狀物事,有一定份量,順流而下竟是難以成行。

  秋大公子伸著脖子,努力地往下嚥,一張俊臉憋得通紅。

  「趕緊喝口水,順順就好了。」秋家的一位高手趕緊送過來一碗水。

  「步步……」秋雲山使勁擺手,艱難地說道:「憋……憋……憋沖淡了藥性。」

  「……」眾人登時齊齊一陣瞠目結舌。

  秋雲山為了這傳說中的藥效,也真是拼了,不知道噎嗓子也能噎死人的麼……

  其餘三家之人紛紛感歎,幸虧我家公子不像秋雲山這樣丟人,這人丟得,丟到姥姥家了……

  正在這樣想的眾人轉頭一看,頓時全都無語了。

  卻見春晚風,冬天冷,夏冰川等三人,一個個的也都伸著脖子,憋得白眼亂翻,努力地吞嚥著什麼……

  那形象直接就是比照秋雲山而為,如法炮製,甚至比秋雲山還要不堪,畢竟人家秋雲山人樣子底版乃是四人之冠,對比之下,竟是勝出!

  顏值這玩意,真是隨時隨地都可彰顯其優越,連此刻竟也不例外?!

  幾家護衛趕緊過去,努力地在替三大公子拍著背,順著氣,畢竟看那架勢,萬里有個一,真個會憋死也說不定……

  雲揚這會卻已經不止於渾身雞皮疙瘩了,而是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我說……這事兒……真的就這麼重要嘛?再怎麼說你們四個人也是有身份有地位有立場的一家嫡繫好嗎?至於為了這麼一點點下半身的福利,就這麼節操掉了一地……這樣子真的好麼?」

  雲揚對於當前一切感覺很不理解。

  而冬天冷四個人一邊噎得直翻白眼,一邊看著雲揚嘿嘿嘿地笑。

  這種笑,居然充滿了一種居高臨下的鄙視味道。

  就像是……一個見多識廣的城裡人,看著一個從無比鄉下的鄉下來的土得掉渣的土老帽。

  沒見識……

  沒常識……

  不懂事……

  太鄙視了!

  四人更同時生出了一種壓倒性的優越感,畢竟自打見到雲揚之初,四人就全方位地處於小弟地位,現在竟能佔到雲揚上風,而且還是四人一起,豈能不歡欣鼓舞,意氣風發,沒囂張跋扈就已經是克制再克制了!

  冬天冷終於順了一口氣,眉花眼笑地說道:「有些事老大你沒經歷過是不知道滴……嗯…對,你就是還沒經歷過,一個初哥自然沒那體會……呵呵呵……其實吧,我告訴你……」

  他皺著眉頭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才想出來一個相對比較合適的比喻:「女人有多麼重視容貌,男人就有多麼重視這個……這麼說,你懂了吧?」

  雲揚一臉懵逼:「不懂。」

  「呵呵呵……」冬天冷四人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老大,你還小,但是你以後總是會懂滴……呵呵呵……」

  雲揚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麼的,你們幾個傢伙這是想要找揍嗎?竟然敢用這種居高臨下、俯瞰老子的口氣和老子說話?

  信不信老子分分鐘將你們的玄獸變成食材?

  這會雲揚的眼神分外不善。

  他也不是全然不知道四人話裡話外的深意,就算沒見過豬跑,也沒見殺豬,畢竟話本小說上面多多少少還是有提到的,而真正讓雲揚不岔的是……他真的是初哥一枚,他真沒四人那些屬於男人的經歷,竟然無能反駁!

  至少在這方面,他真的不如四大紈褲!

  傳聞中的玉唐紈褲之首,端得名不副實,其名難負,盛名之下,只得虛士!

  這個才是雲揚不能容忍,不能釋懷的事情!

  初哥是罪過嗎?沒經歷又有什麼大不了的,等彼時……

  不過我也還偷偷保留了一份……看看以後能不能用得著……但這事兒關乎顏面,卻不能說……

  四人突然感覺自己貌似是真的有點得意忘形了,老大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麼,一念及此,一個個訕訕地笑了笑:「老大英明神武,無論是當下還是以後,也都用不到這東西的……呵呵,我們幾個不是已經虧空了麼……哎,也是沒辦法啊……」

  這四個傢伙都是見風使舵的行家裡手,趕緊將自己說的可憐一些挽回。

  雲揚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倒也沒有當真與他們計較,畢竟真要就這件事計較,只有更加拉低自己的格調。

  「嗯,對了,冬天冷,你們家族到現在也沒搞到玄獸幼崽,好不容易搞到一隻鬼面鷹還送給我了……」

  冬天冷眨眨眼睛:送給你?啥時候送給你了?我不是直接扔了麼?那玩意那裡是能夠送出手的東西,送人直接就是得罪人好麼?老大這是在暗示我沒有要而得罪他了麼?!

  冬天冷頓時瞇起了眼睛,道:「一切是老大肯賞臉,呵呵,老大英明神武,造福天下,澤被蒼生,想給老大送東西的人,可以從天唐城一直排到無盡海……別人想送,老大還不收呢,也就是小弟……還能在老大這裡有點面子,倍感殊榮,倍感殊榮啊!」

  秋雲山三人轉過頭去,只感覺喉嚨裡一陣發癢,真心想要乾嘔幾聲,籍此宣洩一下心中的膩歪。

  要說溜鬚拍馬屁他們絕不陌生,甚至個頂個都是個中好手,但能夠把馬屁拍的這麼不要臉、這麼沒有下限的人,這輩子真是第一次見到。

  冬天冷的節操,絕對不只是底掉了那麼簡單,根本就是已經沒有了。

  一隻鬼面鷹這種東西……還能叫送?

  這分明是故意噁心人的物事好麼!

  送這種東西給人,根本就是要結仇的最佳體現好麼?!

  想著想著,三人突然一愣:送?鬼面鷹?難道老大那話的真意竟是想要養那隻鬼面鷹?!

  「老大你……不會是想要養那東西吧?」

  秋雲山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雲揚:「老大,這個……不能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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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靈蛟寶劍,一代賤魔!

  春晚風亦道:「老大,您大人大量有容乃大大家都知道,但也不用因為照顧冬天冷那傢伙的面子,太過委屈了自己,我們都知道鬼面鷹是個什麼貨色……」

  夏冰川也幫腔道:「就是就是,就是這麼回事……」

  雲揚點點頭,笑得格外溫柔:「嗯,這個你們有點誤會了,我是真的想要養養看,能不能調教那小傢伙吃別的東西長大……到底能不能改掉那小傢伙的固有習性,若是最終能夠馴服……畢竟鬼面鷹本身乃是飛行類玄獸,戰鬥力也頗為可觀,綜合素質不錯的,只要沒有了屍毒顧慮,其他都好說……」

  他指了指自己的口袋:「看,我剛才餵了這小傢伙一個蘋果,這會吃飽了睡著了,完全沒有外放腐臭味,足可證明我的推斷有可能成真……」

  四大公子看著雲揚口袋裡面蜷成一個球的鬼面鷹,登時齊齊張大了嘴,合不攏來。

  這也行?

  這也太立竿見影,效果顯著了吧?!

  「我還給牠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嘰嘰。」雲揚呵呵一笑。

  四人頓時如被雷擊。

  這個名字,當真是……取得好哇!

  「老大果然是英明神武、秀外慧中,深謀遠慮,老奸巨猾!」

  冬天冷連連讚歎道:「老大竟然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我們今天吃這個龍虎膏,就是為了咳咳……嘰嘰,呵呵,恩恩,竟然提前取好了這個名字,老大高深莫測的智慧真是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秋雲山等人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他麼的這麼拍馬屁,讓我們說啥好?你這馬屁拍得到底是褒是貶哪?!

  「就是……老大英明神武……」三人一臉的牙疼表情。

  算了,已經有冬天冷這貨例子在前,所謂節操我們也都不要了吧!

  雲揚很嫌棄地看了四個傢伙一眼,鄙夷道:「我從來就沒見過如你們四個這等厚顏無恥之人。」

  四人登時一臉悲催,有苦說不出的款。

  「對了,我剛才說到哪來著?」雲揚敲敲腦袋。

  「老大您剛才說到,給牠取了個名字叫嘰嘰,端得好名字,入情入境,情景交融……」夏冰川踴躍回答,話語間恭維之意盡顯,臉上還帶著一副猥瑣至極的表情。

  「……」

  雲揚瞪他一眼,道:「嗯,但這麼一來,冬天冷你也就沒玄獸幼獸可栽培了,你家沒給你送新的幼崽……對吧;可是收了你的禮物,我總不能讓你吃虧啊,這樣……」

  話音未落,卻見雲揚手一抖,手上驀然多出來一口劍。

  這是一口好似腰帶模樣的劍,軟綿綿的,就像是一條蛇,信手一抖,便即在空中晃來晃去。

  「這口劍你拿去吧。」

  雲揚道:「當做你的補償也好,又或者是當做你送我那小傢伙的回禮也罷。總之這把劍是你的了,這口靈蛟寶劍乃是我無意中得到的,平常不用的時候,當做腰帶也是不錯的選擇……」

  不用雲揚介紹,除冬天冷之外的三大公子一聽這個名字,就齊齊直了眼睛!

  至於原本在一邊仰頭看天,一臉不忍心聽這幾個人談話的四大家族的高手,也都霍然轉頭,一個個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冬天冷手裡的劍。

  至於冬天冷本人,此際已經被震驚得呆住了,手裡拿著靈蛟寶劍,只感覺頭腦中一片空白!

  「靈蛟寶劍?!」春晚風大吼一聲,羨慕嫉妒恨得幾乎要發狂:「老大……這便是傳聞中的靈蛟寶劍麼,你就這麼……送給了他?送給冬天冷了?!」

  又何止春晚風失態,還有夏冰川和秋晚風全都是一臉的崩潰,一臉的不可思議,無法想像。

  「為什麼不是我?!」

  「為什麼不送給我?!」

  「就憑他冬天冷……他何德何能能夠擁有靈蛟寶劍?!」

  「老大……你這麼做本身就是暴殄天物啊,侮辱了這口不世神兵啊……」

  三大公子痛心疾首!

  「靈蛟寶劍,相傳乃是三千五百年前,一代劍魔令狐不沖的隨身兵器,此劍的主材乃是天外奇金繞指隕銀,除了劍本身鋒銳無匹,削鐵如泥之外,更有繞指而柔,柔韌無匹的特效,用的時候迎風一抖便可無堅不摧,不用的時候可以掖在腰裡,當做腰帶……端得攜帶方便,神出鬼沒,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絕世利器!」

  冬氏家族一位九重山高手看著冬天冷手裡的劍,搖頭晃腦,一臉的欣喜,道:「這把劍,早已成就天玄名劍傳說……更列名天玄大陸萬年以來無數劍者公認的十大逸品名劍之一!而距離此劍前次現世,迄今至少已有三千年歲月,自從令狐不沖退隱江湖,銷聲匿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把劍的任何消息,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出現,更是歸屬了我家公子……好劍啊好劍!此劍搭配我家公子,端得是天作之合,雲公子真有識人之明、成人之美,高風亮節,一致如斯!」

  春晚風等三人愈發地悲憤,痛斥道:「放屁!放屁!冬天冷只能配好賤!哪裡能配得上這等好劍!」

  此番變生肘腋,刺激又來得實在太過波濤洶湧,情急之下,心中那種不平衡的心理翻江倒海,令到三人對長輩起碼的尊敬,也全都拋在腦後。

  「你們三人的行徑才是小肚雞腸,鬼祟小人!完完全全就是毫不掩飾的羨慕嫉妒恨!可是天道常佑善人,反正這劍是我的了,怎麼滴吧?!」

  冬天冷刷的一下子將劍收在手裡,緊緊攥住,這才笑得一朵菊花一樣:「多謝老大賜劍!」

  雲揚波瀾不驚地說道:「嗯,只要你不要辜負了這把劍就是對我的最大感謝。」

  這把劍自有來處,卻是當時在何漢青的遺物之中發現的。

  這口劍對絕大多數人而言,都是不世神兵,然而對於已經有了天意之刀的雲揚來說,這把劍比雞肋也強不到那裡去,畢竟與天意之刀相比,真心的沒的比較,還真不會如何放在心上?

  再說他有綠綠這樣的強輔,這樣的劍可謂是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即便比這什麼靈蛟寶劍品質要好得多的兵器,那也是隨手可得、隨行早就,自然是一點也不珍惜,更加不在乎這把劍的什麼赫赫威名。隨手就送了出去,根本沒當回事。

  尤其還能用這口劍了結冬天冷與小傢伙之間的孽緣,怎麼算也是物超所值的!

  但這個貨真價實,物有所值的交易,令到其他三大公子看著雲揚的眼睛都綠了。

  老大啊……

  那分明就是明珠暗投了啊!

  三人只感覺眼前一陣黑暗,生無可戀。

  如此神物……怎麼就平白地給了冬天冷呢?!

  哪怕是插進了糞坑……我們心裡也不會這麼難受……

  三大公子幽怨的眼神,看得雲揚一陣陣的不自在。

  「好了好了,現在開始訓練玄獸,你們一個個的整天閒著,我還有大把事情要做呢!」

  雲揚說道。

  冬天冷那邊兀自不知收斂地抽出了靈蛟寶劍,在手中隨意揮舞,玄氣灌注寶劍之瞬,卻見那口劍「鏘」的一聲彈得筆直,寒光閃爍。

  冬天冷見獵心喜,又將玄氣一收,那口劍旋即又軟下來,當真就如同一條蛇一般。

  「不動用玄氣的時候,豈不是還可以當做鞭子來用,好寶貝啊!」冬天冷故作驚詫。

  「貌似還可以當刀用!」

  「還能當棍子用……」

  「我靠居然還能……」

  「居然還……」

  冬天冷舞得劍花零落、繽紛錯亂。

  三大公子看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直接來一個殺人越貨!

  「公子,財不可露白,免得有心人忌憚。」一位冬氏家族的高手出聲提醒道。

  「哈哈哈……對對對,可不得提防小人麼!」冬天冷從善如流,立即刷的一下子將腰間原本的腰帶抽了出來,信手扔在了一邊,棄若敝履。

  跟著,隨著咔的一聲,早已經將那靈蛟寶劍纏繞在腰上。

  那寶劍劍柄的位置,正好當做了腰帶扣,一個蛟龍腦袋虎虎生威。

  冬天冷腆著肚子,背負雙手,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遍,顧盼自雄,沾沾自喜地道:「我有沒有一代劍魔的風采?劍魔再世有沒有?」

  眾人眉眼抽搐。

  一代劍魔的風采,這個真沒有。

  但若是說到一代賤魔的風采,你是真的有!

  「好一個財不可露白,端得真知灼見!」

  冬天冷將腰帶紮在外面,連長衫也紮住了,用手拍著劍柄的腰帶頭,笑吟吟地說道:「尤其是在這三個傢伙面前,好東西更加不能露出來炫耀,誰知道誰就是小人有心人,被覬覦了可怎麼辦?!」

  他愛不釋手地摸著就露在外面的靈蛟寶劍,笑得眼睛都沒了:「他們肯定不會僅止於覬覦,他們只是真的動手搶的,防患於未然是正經,哈哈哈……」

  眾人都是一頭黑線。

  你都這麼顯擺了,還不算是拿出來炫耀?

  就光看你這做派,搶了你才是理所應當!

  「老子信了你的邪!你丫的這他麼這還不是在炫耀!」秋雲山悲憤地說道:「難道你要脫光了衣服將這把劍纏在小嘰嘰上才算炫耀麼?」

  冬天冷充耳不聞,喜悅爆棚的在春晚風三人面前走來走去,靈蛟寶劍的劍柄在太陽光照射下熠熠發光,耀花了三人的眼睛。

  「真好!」

  「真舒服!」

  「太喜歡了。」

  「哇哈哈……真是太合我心意了……」

  「嗷嗷嗷……這是我的劍,我的劍,我的劍!啦啦啦啦啦……」

  冬天冷扭著屁股,在春晚風三人面前來回亂晃,風騷萬狀。

  「真他麼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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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環伺在側!

  三人盡都狠狠吐了口唾沫,使勁地扭過頭去不看,這一下用力實在太猛,將自己脖頸都扭出來咔的一聲,竟險些扭斷了。

  轉過頭,哀怨地看著雲揚,都是焉頭搭腦垂頭喪氣。

  太打擊人了啊老大……

  這也太區別對待了吧……

  雲揚揚臉向天,心道,你們這幾個傢伙哪裡知道冬天冷為了這把劍失去什麼……要是知道的話,你們絕對會覺得很平衡……

  但是我不能告訴你們……

  天道常佑善人是不假,那些不佑的……呵呵好了……

  「冬天冷現在沒玄獸幼崽,你們也都沒有麼?趕緊都請出來吧。我還沒仔細看過呢。」雲揚面色略顯焦急地催促道,實則是注意力轉移大法啟動。

  三大公子有氣無力。

  經過這場神轉折,剛才得到龍虎膏的那份興奮喜悅,早已經被打擊得蕩然無存、點滴無餘。

  三人再看到自己受傷那小小的玄獸幼崽,盡都生出一種一把掐死的衝動:就是這個小玩意兒不爭氣……不能入老大的法眼……讓我損失了得到一把蓋世名劍的機會……

  我好恨啊!

  ……

  接下來的幾天。

  雲府人滿為患之後,又再度變化,整個兒成了動物園。

  大白白二白白三白白四白白五白白……還有嘰嘰。

  這幾個乃是雲揚的嫡系。

  而三眼豬,萬斤熊,黑翅虎的幼崽……這幾個外來戶也算是正式入伙了。

  三眼豬被秋雲山取名為:英雄。而萬斤熊理所當然的被夏冰川取名為:好漢!而黑翅虎,則被春晚風取名為:王者!

  這三個名字,嗯,黑翅虎也就罷了。

  但英雄好漢配三眼豬和萬斤熊……

  這名字聽得雲揚卵蛋都有些抽搐的感覺……

  你們是真敢啊,敢不敢再局氣一點?!

  ……

  匆匆七天轉眼就過去了。

  這七天裡面,雲揚基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致志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馴獸師!

  而外面,一直有兩道目光關注在看著雲府這邊。

  那位少主與那黑袍老者,已經在這裡盯了四天之久。

  他們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打聽到了計靈犀曾經與這位雲府公子有過交際,更是唯一曾經居住過的所在。

  所以於目標之地天唐城而言,這裡便是重中之重的嫌疑之地!

  但這主僕二人接連觀察了四天,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若這雲揚當真就是之前出手解救兩女,或者是與那風尊有所淵源,拜託其解救兩女,貌似都不該如此沉穩,能夠沉穩如斯,要嘛就是雲揚壓根就不知道兩女之事,要嘛就是心理素質太好,不露破綻!

  至於第三個可能,有所依仗,完全沒有將自己當回事,這個可能則直接被青年少主忽略了!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青年少主得出了幾點定論——

  首先,雲揚本身乃是一個實力泛泛之人,又或者是螻蟻一隻,其次,雲府上下沒有超階強者坐鎮的跡象,面上的那幾人,實力也盡都平平,無論風尊與雲揚淵源如何,他或者不在雲府或者直接就是……實力外強中乾的銀樣鑞槍頭!

  雖然這幾天中雲府有四大家族菁英高手正式入駐,但青年少年主僕一身實力幾乎就是直追凌霄醉那個級數的存在,四家高手對他而言,也不過就是稍微強壯一點的螻蟻而已!

  得出這般結論的青年少主主僕,自然再有顧忌,舉動也越發張揚肆意,再無遮掩!

  「少主,這位雲公子單就天賦而論,還真是一位不世出的天才。」黑袍老者低聲說著。

  「這點我早看出來了。」

  青年少主點點頭:「但他也就只得不世出的天賦而已,可是他的體質卻太雜;所學功法根本就不對路,縱使目前有所成就,但這一生,卻是注定走不到巔峰層次的。」

  黑袍老者點頭,道:「這一點還真的有點可惜,先天金玉之體即便是咱們那邊也頗為罕見,可謂是修煉劍道的絕佳人才,怎地卻選擇完全不對路的功體路數,而且資質還這麼雜……這亦可算是一大異數了!」

  青年少主微笑了一下:「他之天賦固然使得他的前期修行會非常迅速,瓶頸突破亦少有困難,但只要去到了天境,其進境就變得慢下來!而那些原本被他超越的人,只要有所機緣,便會在那個時候,不斷地超越他。這種從一開始修煉便步入歧途的所謂天才,不是在這個時候隕落,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蹶不振,何談未來。」

  「所以……」青年少主下了結論:「這個雲公子,現在看起來似是意氣風發,張揚萬狀,但他朝仍舊前途無亮!這本就是修行者本身的見識閱歷範疇,下界這邊限於眼界,根本就不會特別注意本身根基與所修功體的契合問題,卻是沒辦法的事情……」

  黑袍老者道:「但咱們觀察了整整四天,這雲府之中,似乎全然沒有任何異常,這一點會否有古怪……」

  青年少主淡淡道:「當前沒有異常才屬正常,若是出現異常,豈非是太過容易地被我們發現,那才是不對勁的。」

  黑袍老者道:「是,少主說得是。」

  「其實要說全無異常也不見得,此地聚集了這麼多的玄獸……而且那幾隻玄獸幼崽分明是隸屬於四大家族所有……這件事只怕另有隱情,別有玄機。」

  青年少主遠遠的看著雲府之內,淡淡道:「難不成這個雲公子竟然還是一位馴獸師!?」

  黑袍老者道:「下界之人的想法與咱們那邊迥異,他們修途狹隘,不知前路該如何行走,就算那雲公子尚有馴獸師的身份,也不算如何出奇。」

  「還有,這雲府的風水可謂上乘。」青年少主道:「這裡面的房屋格局,都是別具匠心大有名堂;單依此地地脈的風水走勢,便能聚天地靈氣……」

  青年少主道:「這一點只是看此間內中的動植物,就可以窺知一二。」

  「綜合以上幾點,這位雲公子的家世,多半並非只是一個朝廷侯爺這麼簡單啊。」

  青年少主眼神中隱隱閃過凝重的沉思之色。

  「想辦法接近他一下!」

  ……

  那邊,雲揚閉上眼睛,輸出靈氣,開始為三頭玄獸確認當前狀況,準備正式開啟調教過程。

  這三頭玄獸幼崽已經在自己的府中放養了七天。

  這七天裡面,雖然人的感覺並不是多麼明顯,但對於周遭天地靈氣氛圍的變化,玄獸卻是感知甚深的。

  幾個小傢伙全都從一開始病懨懨的沒精打採,變得活蹦亂跳、四下亂竄。

  而且,隨著在雲揚手下一點點的調教,這些小傢伙明顯有開明增智的跡象!

  這才多長時間?

  面對如此神效的情況,四大家族的高手們齊齊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所聞!

  亦是直到此刻,他們才徹底認可了四大公子的話。

  看來,這位雲公子還真不是一般人!

  眼看著那三眼豬圓滾滾的小身體在努力翻滾跳躍,來來回回地亂竄,但雲揚這邊一聲招呼,立即屁顛屁顛地就過來。

  無比聽話。

  還有萬斤熊兩根小粗腿撐著笨重身體,一派憨態可掬,卻也在一絲不苟的執行雲揚的諸般指令。

  黑翅虎,原本眾人以為該當是最不合群,有別於其他的飛行類玄獸,竟也一樣的聽話。

  這樣立竿見影的調教手段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恍如奇跡!

  「英雄!來,打個滾!」

  「好漢!來,直立走路我看看!」

  「王者!轉個圈!」

  眾位高手在這幾天的近距離觀察之中,確認到雲揚所展現出來的那些個古怪手勢,古怪口令,還有古怪動作,具體作用暫時未知,但對玄獸全都效用十足的!

  尤其在訓練三隻玄獸的時候,分明就是針對該玄獸的天賦弱項進行改善、改良,假以時日,玄獸幼崽之未來大大可期。

  三眼豬和萬斤熊體型笨重,他刻意調教其常跑常動,側重培養其靈敏度;而黑翅虎本身靈活,則側重養其殺傷力,兼且鍛煉耐性……

  基本每一步的預期指定向都是清清楚楚,一眼瞭然。

  此外,雲揚周遭還縈繞著某種神秘得不可理解的氛圍,在被動地催動玄獸進步,聽話,一點一滴地改變著玄獸固有天賦的習性。

  亦是這一點,才令所有人最為匪夷所思。

  但雲揚當真做到,而且還是在自己面前做到的!

  眾人想深一層,卻又釋然,若非雲揚有此手段,當日又豈會誇下海口,能夠調教玄獸,固然已經很了不起,但若說沒有進一步針對變玄獸的手段,仍舊徒然!

  當前就雲揚所說的能夠令玄獸脫胎換骨,進階打破天賦桎梏還有遙不可及的距離,但卻已經說是看到了希望,再非遙不可及!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四大家族的一眾高手們也齊齊改變了態度,從半信半疑,充滿了審視懷疑的神色,變成了崇拜,敬服,甚至是膜拜!

  若是這玄獸幼崽當真能夠進階的話……那麼家族的希望,豈非就要從這裡開始起步了!

  現在雲揚在他們眼中,直接就是無所不能的神仙一流!

  人人都是充滿了希望,充滿了幹勁!

  只要這裡完成了,回歸家族就是超級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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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少主遇大少

  不過,護衛們心中也清楚。不管多少功勞,都必須要回家之後。

  但現在,當前,在這件事情沒有完成之前,卻無須要小心翼翼,竭盡心力保護好公子,保護好玄獸,尤其要保護好雲公子本人!

  不過在訓練過程中,大家也覺得有些地方,貌似不大對勁兒。

  這雲府之中的玄獸,似乎還分了階級一般?

  不,應該說玄獸之間的位階差別涇渭分明、一眼看盡。

  比如說……剛來的那個鬼面鷹,明顯就是被排擠的。那幾隻閃電貓都不理睬牠,走路都躲得遠遠的,似乎怕沾染上臭氣一般。

  這一點,大家是表示理解的,完全地理解。

  畢竟,鬼面鷹神憎鬼厭,幾乎不受一切生物待見,這一點大家都有數,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所以這鬼面鷹一個勁的找主人雲揚尋求庇護,跟雲公子的關係更近一些,時時刻刻跟著,同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畢竟,雲揚貌似是當前表現出比較樂見牠的唯一人!

  但是,那幾隻閃電貓卻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一隻隻的閒著沒事兒就來欺負欺負我們的三眼豬和萬斤熊?甚至連黑翅虎也要欺負……

  這是個為什麼情況!?

  我們這些可都是八品玄獸!

  就算真實本領有待商榷,但仍舊是實打實的八品玄獸!這血脈中,可是不摻假的。

  而閃電貓才幾品?

  這幾隻全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居然敢來欺負上階玄獸!

  這不是太歲頭上動土麼?

  可雲公子擺明就是護著他自己的那群閃電貓,玄獸之間一旦出現任何衝突,雲公子便會即刻出現,將閃電貓召喚回去,生怕他的閃電貓受了委屈的樣子!

  眾人對此倒也能夠理解,閃電貓只不過是初階將將中階的玄獸,即便萬斤熊三眼豬等三隻玄獸都是初生,但位階在那擺著呢,只要上位者氣勢爆發,閃電貓肯定無法負荷,一下子嚇死了也是有可能的,但對於雲揚的態度仍是略有微詞,自己的玄獸有所偏愛無可厚非,但至於把那麼幾隻閃電貓當寶貝嗎?

  這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隨著一眾玄獸相處時間長了,久而久之,這些閃電貓居然形成了那種屬於「嫡系」的傲氣!趾高氣揚神氣活現!天天喵嗚亂叫著,將三眼豬和萬斤熊推得一個跟頭一個跟頭的……

  看得四大家族的高手們一個個的牙疼!

  不免生出這事兒貌似不靠譜,不對勁諸如此類的感覺。

  難道說我們乃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所以就連我們的玄獸也得有了這種覺悟?

  每天先出來的,都是那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鬼面鷹嘰嘰;然後是那群閃電貓排著隊慵懶地出來。

  有時候會出來四個,有時候會出來五個……但大家也分不清楚哪個是哪個。

  畢竟都長得一模一樣,頂多就是身量略有差異而已。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漸漸習以為常了。

  反正只要自家玄獸幼崽最終能夠進階,那麼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畢竟從閃電貓敢欺負上位玄獸竟不遭反噬這點上來看,更能從側面看出人家雲公子的調@教道行,這本身就已經很違背玄獸自然法則定律了好麼?!

  從第七天開始。

  雲揚逕自將三大公子叫在一邊,單獨傳授馴獸手法,這一手登時戳中各家高手的心事,不禁更加地放心了。

  雲公子果然是講究人,這事辦得講究。

  太講究了!

  ……

  然而這樣一來,冬天冷不免更加地無所事事了。

  這傢伙之前幾天一個勁的耍賤加耍劍,玩得不亦樂乎,意氣風發,可隨著雲揚傳授其他三大公子御獸手法之後,再也沒幾人搭理他了,三大公子本就對他的耍賤膩歪至極,現在有正經事,自然全身心地投入馴服玄獸的大業之中。

  冬天冷自己玩了幾天,終也感覺到了沒趣,畢竟無論耍賤還是耍劍,那都是需要有觀眾的,光是自己一個人耍,劍/賤給誰看?!

  「出去喝酒不?」冬天冷大聲呦喝道,唯恐眾人聽不到。

  沒人理。

  「我請客啊……我說我請客,誰去?啥都請!」再次呼喊,聲音音量又再提高了一層。

  依然沒有人理會。

  「你們都不去我自己去了啊……你們一個個的可別後悔!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冬天冷再次扯著嗓子喊,端得聲嘶力竭。

  「滾!」三大公子異口同聲,聯袂合力出聲痛斥之。

  「靠,你們三個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老子祝福你們玄獸全部養成鬼面鷹!……」冬天冷罵罵咧咧地自己走了出去,隨便找個酒店去借酒消愁去了。

  他的護衛一個個搖頭歎息,最終以猜拳對決的方式擇出來一個跟著去了。

  嗯,就是對決,現在是最後輸的那個跟著冬天冷,贏的誰去啊!

  ……

  「這幫混蛋!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陪我!」冬天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兀自滿臉憤憤,斜著眼睛,歪戴著帽子,一條腿還架在椅子上,滿嘴滿臉都是油。一邊吃一邊罵:「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遲早有一天,老子要讓他們好看……」

  一邊的護衛低著頭,在確保冬天冷看不到的情況下猛翻白眼:人家那都是有正事好不好?你以為都像你這樣游手好閒無所事事?今天不耍劍、耍賤,開始耍賴耍嘴炮了是麼?

  「哎……老胖!」冬天冷突然想起來什麼,眼睛開始發光。

  「公子,我是老龐。不是老胖。」護衛悲催地看了看自己排骨一般的身材,您啥時候看到我胖了?

  「嗯,老龐!」冬天冷從善如流,湊過頭來,壓低了聲音:「你想想辦法,給我弄點藥……」

  老龐激靈靈一下:「藥?啥藥?您要幹啥?」

  「啥藥?幹啥?」冬天冷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老龐:「當然是給他們玄獸吃的補藥。」

  「補藥?」老龐整個人都不好了,你能有這麼好心?

  說出來誰信呢?!

  「不是那種要命的補藥,也不一定非得是無色無味的稀罕藥物,尋常的瀉藥就行,再不然春藥也行,只要能讓他們每家的玄獸都狀態不好一個月就行。」冬天冷咬牙切齒:「他麼的一個個都不理我……豈有此理!我不好,他們還想好?!」

  老龐感覺自己要暈了,他現在非常懷疑自己的運氣是不是此世低點!?

  要不今天猜拳怎麼就輸了呢!?

  要不不就是換成別人坐這裡了?

  你說這個任務……讓我咋完成?

  不致命就行了?!

  你對還沒滿月的玄獸使春藥?使瀉藥?讓其一個月狀態不好?!

  您這分明就是折騰不死它們誓不罷休的款!

  最後要是真鬧出事兒來,你特麼沒啥大事,我一定得變成那隻代罪羔羊,關鍵還不一定我一個人完蛋,沒準一家老小全都得交代在這一場。

  「成不成?」冬天冷興致勃勃。

  「不成不成,此事決計不成!」老龐搖頭若撥浪鼓。

  「老龐,你知道你在咱們家為啥升得太慢?」冬天冷斜著眼:「就是因為膽子太小!多大點事兒啊……」

  多大點事兒……

  你一次性將三大家族往死裡得罪,你說那是多大的事兒?

  眼前這貨若不是自家公子,老龐覺得自己絕對能暴起,然後將這個賤貨活活打死,進而鞭屍三天:我讓你說我膽小!老子讓你看看我的膽子有多大!

  就在冬天冷罵罵咧咧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白衣公子,帶著一個黑衣隨從,施施然走了進來,所到之處,似乎有一股香風款款相隨。

  那白衣公子風度翩翩,容貌俊雅,身材頎長,氣質極佳。一看就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大家族出來的;不管是各方面,都是出類拔萃的上佳氣相。

  但冬天冷翻了個白眼,低下頭去吃菜。

  冬天冷大少爺向來自詡乃是人間一切優雅的最大天敵!

  無論是再如何超凡脫俗的人,只要是冬天冷大少爺見到了,就是心中不爽:你丫的憑啥比我還俊?憑啥比我風度還好?憑啥比我氣質還好?

  他麼的全是裝的!

  本公子要是裝的話,絕對不比你差!

  我只是不屑於裝而已,鄉巴佬!

  本來以雲揚的人樣子,異常出眾的人模狗樣不該跟冬天冷投契,但世事就是那麼玄妙,當日兩人初會之時,雲揚所展現的乃是刻意做作而為的紈褲一面,甚得冬天冷歡心,第一時間就喜歡上了雲揚,再之後冬天冷盡都有意無意的感受雲揚言行舉止「暗蘊」的超級紈褲氣相,愈發的五體投地,甘願以小弟自居。

  但其他的超逸公子,俊朗少年盡都礙了冬天冷的眼,再無例外!

  只是冬天冷此刻,情緒空前低落,實在沒心情節外生枝找人麻煩,決定只要那公子不在他面前晃悠,便大發慈悲,不開殺戒,但若對方再有照面,立馬將你的風度打進屁股裡!

  但他不想招惹人家,人家卻主動找上了他。

  「喲?」白衣公子一眼看到冬天冷,突然眼前一亮:「這位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龍鳳,小弟一見之下,就頓時生出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不知道這位公子可否有興趣,與在下共飲一杯?小弟做東!」

  老龐面皮下意識地抽搐了一下。

  哥們,您到底從哪裡看出來我家公子是人中龍鳳的?居然敢在這時候上來搭訕,你膽子不小啊!看我家公子一句話懟你個滿臉精彩表情。

  果然!

  「你一賤之下?」冬天冷歪著頭抬起來:「你有多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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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的運氣為什麼這麼背!

  白衣公子一愣,這是什麼話?什麼意思?

  這個真不怪白衣公子聽不懂,冬天冷雖然說得是人話,但話中含義,能夠一下子聽懂的正常人還真稀罕,起碼這白衣公子就沒聽懂。

  「你一看我就是人中龍鳳?」冬天冷繼續開炮:「龍在哪裡?鳳在哪裡?你趕緊跟我說說?我一直對這倆貨頗為好奇,心慕久矣!」

  白衣公子再度懵逼,蒙了一蒙才生思量,這貨是人類麼,他這是什麼語言藝術?!

  「相見恨晚?你的感情太特麼豐富了吧……」冬天冷臉皮拉得老長。

  白衣公子瞪起眼睛,終於明白了冬天冷是個什麼貨色,一雙手已經在顫抖。

  這個混蛋怎麼就能賤成了這樣?本公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賤的人。

  但冬天冷還在繼續:「與你共飲一杯?你丫的算老幾?居然大言不慚要和我共飲一杯?居然還你做東?你覺得老子沒有錢的人麼?就差你的幾個酒錢?憑你也配讓老子紆尊降貴?!」

  白衣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顯然是忍不住了,但凡有些實力,有些背景的,這會都要忍不住的,不足為怪。

  他這邊才剛要發作,不意冬天冷那邊已經先發作了,他準備將今天累積了的一肚子悶氣,全部發在了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貨身上。

  這一肚子氣,冬大少已經憋了八天!

  再不發出來,冬天冷感覺自己能爆炸!

  正好今天有這麼一個傻鳥楞呵呵地湊上來,此等天賜良機,豈能不加以利用?

  冬天冷噗地一聲跳起來,一拍桌子,大怒道:「你個鄉巴佬土財主,有幾個臭錢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非要出來得瑟得瑟是不是?有幾個大錢是不是覺得自己人模狗樣的了?是不是覺得自己骨頭都沒重量了飄起來了就覺得自己可以進入上層社會了?嗯?居然還做東,做你妹的東啊!老子認識你嗎?你知道老子是誰嗎?你知不知道老子現在心情非常不好?你他麼悶頭驢一樣上來就觸霉頭,他麼的你家裡人沒教過你出門在外的江湖規則麼?要不要老子教教你怎麼做人嗯?」

  白衣公子又再度懵逼了!

  這下子不僅他懵了,連他身邊的黑衣老者也一道懵逼了!

  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氣度雍容,風度翩翩地含笑上前邀請,一腔熱忱,卻是摟頭蓋頂地吃了一個大熱屁,而且還是帶著屎的那種!

  這真真是一樁人間慘劇,慘不忍睹!

  「你!」白衣公子嘴唇哆嗦。

  「你什麼你?這會就不會說話了?不會說話趕緊回家學啊,說話都說不清楚居然還來裝大瓣兒蒜?你說你可笑不可笑?可恥不可恥?你還有沒有點兒那個啥?」冬天冷氣勢如虹,賤氣沖天。

  「我!」白衣公子臉色已經發青。

  「我什麼我?」冬天冷翻著白眼:「你丫的不是要發羊癲瘋吧?你不會氣死吧?你確定不會被我氣死吧?是吧?沒有吧?沒有我就繼續罵你幾句!你瞧你結結巴巴的,話也說不清楚,一副油頭粉面的德行,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你是不是採花賊?你是不是採花賊?前幾天天唐城的採花大案是你幹的吧?你這個人渣!不說話就是承認了!你這個萬惡淫賊!今天我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冬天冷一聲斷喝:「老龐!」

  老龐唇青面白地驚恐抬頭。

  怎麼話說了沒幾句,人家就成了淫賊了?

  咱家少爺這腦回路,老龐我實在是跟不上這個節奏啊……

  就看到冬天冷一聲大喝:「還不趕緊出手,給我拿下這個淫賊,速速押解官府治罪!想不到我今天微服出行,居然破獲一樁大案!這個萬惡淫賊!你是叫草上飛吧?是吧?是不是叫草上飛?我就知道是你!他麼的草上飛,我今天就抓定你了!在你手上有多少無辜黃花大閨女的血債啊……」

  冬天冷牢牢記住雲揚某次的一句教導:想要惹事兒,一定要自己先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

  反正冬天冷今天感覺自己是已經站住了、站穩了。

  「我今天要為民除害!替天行道!今天我豁出去了,拼將熱血酬知己,揮灑青春譜傳奇……」冬天冷一拍桌子,砰的一聲巨響:「拿下!」

  但,他這邊才剛剛說完這句話,卻即時感覺到了一陣窒息的殺氣!

  一股徹骨的寒冷!

  那白衣公子的面容從最初和藹可親變成愣住變成懵逼變成發怒變成暴怒變成怒不可遏的臉色突然間恢復了平靜。

  非但眸子中射出來懾人的寒光,身子也不再顫抖了,還有一股無形壓力亦隨之態度變化的顯現,罩頂而下,目標鎖定冬天冷!

  「好膽!」白衣公子冰冷說道:「自從本公子出生,就沒有人敢跟我這樣說話,來來來,小子,你很有膽色,再說兩句來聽聽,讓本公子多開一次耳界!」

  感覺著沛然而至的殺氣,還有別人毫無感覺、唯有自己才能感覺到的龐然壓力,冬天冷當場就尿了。

  剎那間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我的天哪,難道我又踢到鐵板了?

  我運氣為什麼這麼背,怎地老是踢到這種堅不可摧的鐵板呢?

  眼前這塊鐵板……貌似比那凌霄醉也差不了多少的樣子?

  再回憶回憶自己剛剛說出來的那些話,冬天冷現在只想要做一件事:若是那些話能吞回去,自己肯定一張嘴臉盆那麼大!

  對方的話傳進耳朵,冬天冷一個激靈之餘,卻猶有一股大無畏的光棍精神驀然升起,反正已經罵了,死路一條就死路一條了,本公子豁出去了,你不是想要再開一次耳界麼?

  哦……老子我……我就成全你丫的好了……

  但我要是真成全他……本公子卻又有點怕死……

  「你……你啥意思?」

  冬天冷梗著脖子,色厲內荏:「你想讓我再說兩句我就說兩句?那我多沒面子!讓你開耳界?你給我多少錢?我才不如了你的意,哼,今天少爺心情好,就放你一馬,老龐,咱們走!……」

  冬天冷立即就想要腳底抹油了。

  我的媽呀,嚇死寶寶了……

  但這會兒想走已經晚了。

  冬天冷話音未落,餘韻未絕……

  砰!

  砰!

  冬天冷只感覺自己整個人有如騰雲駕霧一般地飛了起來,遠遠地飛出去,居然有一段奇異的飛行時間,逕自重重地落在街上。

  渾身上下,無數的劇痛眼前發黑,渾身骨頭也斷了八九十根,勉強扭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護衛老龐,也正狼狽不堪地摔在自己身邊。

  「老龐……」冬天冷眼前一黑:「為什麼你也打不過人家?……為什麼我的運氣就這麼背……」

  老龐挺了挺腰,想要站起來,但一聽到這句話,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為什麼打不過人家?

  你也不看看人家他麼的是什麼級數?我要是能打得過才叫見鬼!

  我要是能打過這樣的存在,豈不是面對凌霄醉都能叫板了!?

  至於你的運氣為什麼這麼背?

  他麼你的運氣為什麼這麼被你自己心裡難道就沒點逼數!?

  你剛才那連珠炮一般熟極而流的罵人話天天掛在嘴邊,你的運氣能好起來那才真是老天爺瞎了眼!

  「拎著他!」

  白衣公子面寒如冰:「進雲府!」

  正愁著沒有理由,這才紆尊降貴跟冬天冷攀交情,但這麼做即便得手也還要迂迴,而當下,雖然被這混蛋罵了一頓,卻也已經將他打得半死,洩了心頭惡氣,而且還可藉著這個理由,前去找雲揚!

  直接當面面對。

  看看這位雲公子,會如何處理這遭突如其來的變故!

  更要看看這位雲公子,究竟與計靈犀有什麼關係!

  ……

  雲揚這會正蹲在地上,專心致志的調教玄獸。

  「英雄!來,這邊!」

  「好漢!嗯,這邊!」

  「王者!跳一下,跳的時候腿不要瞎動!」

  「噓!吁吁!噓噓噓!」

  「看明白了吧?」雲揚問春晚風三人。

  春晚風三人一臉懵逼地點頭。

  看是看明白了,但貌似還是不知道具體啥意思呢……

  更加不知道這些做法能夠起到啥作用呢?!

  「你們不用懂那麼具體的事情,只要記住我的動作手勢和口號就行了。」雲揚安慰:「你們現在進步已經很大了,只要再稍加練習也就差不多了……」

  三大公子一臉的悲催:我怎麼就沒感覺到有任何一點進步呢,真的差不多了麼……

  砰!

  正在交流之中。

  雲府的大門突然被猛地一腳踹開,兩扇門板呼的一下子飛了進來,落在院子裡,轟然作響。

  隨即又有砰砰兩聲傳來。

  觸目所及,眾人面前落下來兩個昏迷不醒的人。

  冬天冷。

  老龐!

  冬氏家族的高手們猛地跳了起來,一個個怒火三丈!

  「誰幹的?!」

  一聲厲吼。

  「我幹的!」一個淡淡的冰冷的聲音,從大門口響起。

  眾人循聲抬頭看去,只見已經完全洞開的大門口,正自緩緩地走進來兩個人。

  一白,一黑。

  一個年輕,一個年老。

  一個玉樹臨風,一個佝僂蒼老。

  這兩人才剛剛出現,那份壓倒一切的龐然氣勢,就已經將整個雲府完全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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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

  乍然感受到這沛然莫御的恐怖氣勢,四大家族的眾多高手盡都臉上變色!

  這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兩位絕頂高手?

  這樣的高手,絕對是傳說級別的!

  甚至可以說就是天下第一高手凌霄醉那個級別的!

  在場眾人迅速的權衡一下,得出來結論:就憑這個氣勢,自己等人就算是捆在一起一擁而上,也萬萬不是人家的對手!

  絕對的實力差距之前,人海戰術不足以構成威脅!

  這事情可要怎麼辦才好呢?

  那白衣公子冷著臉一步步往前走,淡淡地說道:「誰是雲揚?」

  原來是找雲揚的。

  放心了。

  只是……找雲揚卻要打傷冬天冷做什麼?

  雲揚料到對方會來,他這幾天在這長時間的拋頭露面本就是在等這兩個人的到來。

  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位什麼少主居然是以這種形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因為這等同一上來雙方就處在了死敵的地位上!

  一出面,一出手,就將冬天冷打得半死不活!

  這讓事態再無轉圜餘地,也讓雲揚之前所有的準備,所有的打算,所有的對策,都是突然間落到空處!

  在雲揚的預算當中,這青年少主非此界中人,就算實力堅強,卻有一份世家的堅持與矜持,只要沒有逮到實證,例如鼎證了自己就是風尊又或者是揭穿了兩女的廬山真面目,至少就現階段而言不會正面槓上。

  對方很可能會採取迂迴建交的方式,令到雙方漸次產生交集,之前此人百般折騰兩女,非是不能一舉擒殺兩女,而是另有圖謀,但也可見其耐心之強,若是對方有此意向,自己正可籍此而作,與之周旋!

  然而此時此刻的轉折,卻令之前所有設想悉數落空!

  與此同時,雲揚心底更有一股怒火直升上來,你實力堅強又如何,先是重創冬天冷,又這麼強橫霸道的登門尋釁,豈非擺明是欺負我們實力不濟,我們這邊亦有四大家族精英高手多多,還有白衣雪、老梅、方墨非,集合全部戰力一戰,未必就全無生機,最終鹿死誰手,尤未可知!

  雲揚面沉似水地走上前,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冬天冷和老龐的傷勢,卻又即時放下心來。

  這兩人看起來傷勢頗為沉重,實則並沒有性命之憂,看來這個什麼少主出手還是很留有分寸的。

  換言之,事態還沒有當真趨至極端,尚有轉圜餘地!

  雲揚迅速地為兩人餵下了傷藥,穩定住傷勢,讓冬家的高手抬在一邊,這才站起身來,目光聚焦在那白衣公子的身上。

  白衣公子看著雲揚忙活救人的眼神充滿了饒有興趣的意味,就只是負手而立,始終不曾催促。

  畢竟對於他來說,整個雲府之內所有人,對於自己都沒有威脅可言!

  更別說自己還有護衛在身旁,對方但凡有任何異動,反手可滅!

  既然有此本錢在握,自然以多瞭解對方心性、手段為優先,

  「閣下是誰?」雲揚站直了身子,面沉如水,一雙眼睛逼視著白衣公子,森然道:「毀我家門,傷我兄弟,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如此做?又憑什麼這麼做!」

  雲揚一如既往的一身紫衣,長身玉立,直若翩然出塵,與對面的白衣公子相對而立,亦是分庭抗禮,絲毫不落下風。

  甚至那股咄咄逼人的森森氣勢,居然還要更勝對方一籌!

  雲揚這一瞬的風采,令到四大家族的高手一個個都是心中凜然,只憑這份面對無可抵禦強敵之時的擔當與氣勢,就絕非一般人物能為!

  「你就是雲揚?」白衣公子看著雲揚,明知故問。

  他此際不回答雲揚的問題,逕自反問出去,顯然是不願意自己處於被人逼問的地位。

  「我就是雲揚。」雲揚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並未糾結於此點。

  若是回答個問題氣勢就弱了自身氣勢,那才是天大笑話!

  若是當真,那也只能證明你太玻璃心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所以雲揚在回答問題之後,以更加強勢的語氣說道。

  「禮尚往來,本公子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我姓雷!嗯,說了,你們也不知道。」

  這位雷家少主淡淡地說道:「至於我為什麼這麼做,你應該問你這位兄弟,問問他都做了什麼?」

  姓雷?

  雲揚瞬時聯想起了六哥雷尊遺書內容。

  玄黃界,雷家。

  之前雲揚已經想到眼前這個青年,實力如此強大;在天玄大陸這個紅塵世界,這麼大的年紀,斷斷不可能有這麼強的修為的,必定是另外界面的來客,既然這個青年也姓雷,那他會否就是玄黃界雷家之人呢?

  「我問他?他得罪你了?」雲揚轉頭看了看冬天冷,心中就有了數。

  某人的尿性,雲揚初會之時已經頗有瞭解,如今可謂瞭解頗深,若非之前的因緣際會,有這樣一個朋友,實在非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這傢伙絕對賤人一個。

  要說做什麼事情說什麼話得罪人,這世上應該沒人比他更拿手。

  「你這位兄弟為人行事說話,若不是說還要為雲公子你留一點面子,就算我當場殺掉他也不為過。」雷家少主輕描淡寫地說道:「現在這般,只是略施薄懲而已。」

  略施薄懲而已?

  只是略施薄懲,就將人打得半死不活?

  還有那什麼當場殺掉也不為過是個什麼說法?你以為你是誰,天王老子麼?!

  四大家族的高手心裡盡都是衝衝大怒。

  湊巧就在這時候,老龐悠悠醒來。

  眾人目光都挪了過去,聚焦在這個醒來的己方當事人身上。

  「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位冬家高手問道。

  老龐一臉羞愧,目光閃躲,半晌才長長地歎了口氣。

  就老龐個人而言,想起自家公子罵人家那些話,那當真就算是被當場殺了……自己都覺得理所應當的。

  委實是太毒了一點,聞者皆厭,更何況是直接當事人。

  哪怕是一個普通人,只怕也要衝衝大怒,遑論這般超絕強者!

  看到老龐的反應,眾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大致始末,肯定是冬天冷主動惹事,而且還大大的得罪了人家,這才被對方重創,乃至找上門來了……

  「現在還需要我說事情的始末麼?!」雷家少主笑吟吟的說道。

  雲揚歎口氣,道:「就算事出有因,但閣下出手也委實是……哎。」

  口氣瞬時便軟了下來。

  雲大少爺可識時務之人,剛才怒火滿盈,想要不管不顧的開幹,那也是為勢所逼,四大家族的高手根本不足為峙,尤其是除了冬家之外的另外三家,一旦勢頭不對,多半就要明哲保身、獨善其身,所謂的同氣連枝、友好聯盟在生死關頭根本無足輕重,當真槓上,己方必然落敗無疑,現在事態轉圜,乃是雲揚最樂見的發展方向!

  而雷家少主心底亦是笑了笑,這個辦法,果然可以。

  一邊,老龐低聲將事情始末仔細地說了一遍,大家聽了也是面面相覷。

  這事兒真是……

  尤其是老龐複述冬天冷說的那些話,人家當事人就在這裡,完全沒法刪減,只能原話訴說。

  眾人聽得出了一腦門子的黑線之外,更有一身的冷汗。

  能夠說出這種話,被揍一頓……一點不多。

  若換了當事人是自己,更有這般強橫實力,早就一擊生死,何言其他!

  雲揚態度即時大改,歎口氣:「冬家的,趕緊將你家少爺抬回去養傷,哎,這事兒整的,丟人現眼,磕磣!」

  說罷又將臉轉向雷家少主那邊:「雷兄,這次多謝了!多謝你在這等狂怒時候,還能給小弟一份面子,手下留情,這件事情委實是……得得得,咱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來來來,誤會已經解除,雷兄更已親身來了,那就是看得起我,當我是朋友!就隻衝你這麼給雲某人面子……一定要留下喝頓酒!」

  不等這位雷公子說話,雲揚就開始安排:「老梅!趕緊去整點酒菜,今天晚上,我要與雷兄一醉方休,不醉不歸!」

  他哈哈笑著,道:「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一杯濁酒泯恩仇,雷兄,這杯酒,是要喝的。」

  這個轉折,讓白衣少主也是愕然了一下。自己的目的就是這個,但卻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達成了?

  對於雲揚的做法,四大家族的高手們一個個都是暗暗點頭。

  這位雲公子還真是個人物。

  在不明真相的時候,面對這等超級高手不卑不亢,進退有據,甚至甘願冒著玉石俱焚的風險不惜一戰,及至等明白了始末緣由、是非曲直之後,便即態度銳變,三言兩語間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口氣自然完全沒有勉強的痕跡。

  這端的是能屈能伸的梟雄手段!

  妥妥成大事的人!

  再者眾人也都很明白,面對這位什麼雷公子和他的護衛,自己這些人打是肯定打不過人家的。既然有了化敵為友的機會,那麼,何樂而不為?

  說不定以後還能因此取得一個強有力的聯盟關係!

  「雲公子果然人才,之前能將本家公子引為知己,甚至甘心做小弟,非是無因。」

  四大家族的高手們一個個心中讚歎不已。

  看看人家雲公子,再看看咱們家的這塊料,真的不能比啊。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至理名言哪!

  尤其是冬家人,看著長袖善舞,幾句話就婉轉局面的雲揚,再看看惹是生非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自家公子,更是生出一種:生塊叉燒都比生他強的微妙感覺。

  差距啊!

  這位雷公子心中不屑:這也就是我有目的,才能給你這個面子,你雲揚千萬不要以為你自己多牛逼……

  其實在我心裡,你啥也不是,渣渣一枚……

  面上卻滿佈和煦的微笑道:「雲兄實在太客氣,只不過剛才小弟一氣之下,打壞了雲兄的大門……這個,實在是抱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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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這劇本不對!

  「與朋友相比,一扇大門又值得什麼?」雲揚哈哈大笑,敞亮至極道:「雷兄若是還抱有這等想法,豈不是看不起小弟?」

  說著,轉頭說道:「你們全都留在這裡照顧玄獸,我先去陪雷兄說話。」

  隨即便很是隱秘地給四大家族的高手們遞了個眼色。

  眾人瞬時明悟於心。

  此事這會還沒有完全確立朋友關係,僅止於有所轉機而已,自然以不再讓這位雷公子看到冬天冷為優先……若是再勾起怒火咋整?

  萬一冬天冷那夯貨不知好歹,醒過來再張口罵人的話……那,可就真糟糕了!

  還有一層,雲揚幫助四大家族中人調教玄獸幼崽乃是極端隱秘的大事,無論雷公子修為多高也好,能夠將此事隱瞞下還要隱瞞下的。

  雲公子果然是思慮周全,各個方面都考慮得全無遺漏。

  「請,請,雷兄請!」

  兩人親親熱熱的把臂同行。

  「敢問雷兄乃是從何處來?所謂見微知著,只憑雷兄這份修為,已非尋常修者範疇。」雲揚似乎已經開始要盤人家的根底了。

  雷公子微笑:「雲兄法眼,但我們家族向來不在紅塵出沒,說了恐怕雲兄不知道。」

  雲揚恍然大悟:「雷兄果然是出身於隱世家族的大能,怪不得有如此身手。說起來,雷兄的修為真是讓我歎為觀止,高山仰止……」

  雷公子矜持的微笑:「雲兄客氣,不過家族所傳,偶有所得,彫蟲小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

  雲揚斟茶,微笑道:「但不知道雷兄此次踏足紅塵世界,卻是為了什麼事情?當然,若是不方便說,就當我是唐突了,交淺何足言深……呵呵,但若是有什麼事情,小弟可以幫忙的話,請儘管開口,小弟在這玉唐國內,還算是薄有幾分能力。」

  他淡淡地笑了笑,道:「雷兄既然給我雲某人面子,那麼我雲揚自然該當要投桃報李的。能夠為雷兄解決一些麻煩或者是……小問題,雲某義不容辭、絕無二話!」

  雷公子輕輕歎了口氣,七情上臉,道:「雲兄弟說話爽快,我也不會藏著掖著……本來呢,我們家族少染紅塵,等閒也不會就這麼派我出來,不過這次卻委實是遇到了一些事情,讓我也感覺頗為為難……」

  「這一次重出江湖,說來也是屬於無奈之舉。」

  雷公子一臉惆悵。

  雲揚一看。

  這傢伙居然要跟我飆演技?

  這還真是找對人了。

  大家就此飆起來吧,看誰的演技更高,影帝誰屬?!

  雲揚隨即亦是歎口氣:「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本是至理名言。但雲某卻萬萬想不到,如雷兄這樣的龐大家族,這樣的出神入化的修為,居然也會有煩惱,這樣的煩惱只怕非等閒人力能解吧……」

  這是很正常人的反應,我說願意幫你做事,但我也就是個等閒人,千萬別什麼事都指望我,咱能力有限得很……

  雷公子悠悠歎息:「那也未必,神仙說到底也是也是凡人成就,自然也有許多凡人的煩惱,非止實力強勁就能萬事無憂。」

  雲揚心裡嘔吐了一口,贊同道:「雷兄這句話,當真是至理明言,凡人都道神仙好,神仙有時也思凡。」

  「事情是這樣子的。」雷公子長歎口氣:「這件事情,本來也沒什麼可說的……家醜不可外揚麼。不過雲兄乃是朋友……說說也不打緊。」

  「小弟洗耳恭聽。」

  「我今年已經是二十五歲。原本家裡給定下來一門親事……原本打算,今年就成親了。但卻沒有想到,未婚妻不滿家裡安排,竟然逃婚而走。」

  雷公子惆悵地說道。

  雲揚一臉的關切:「怎麼會這樣子呢?以雷兄的人品,容貌,家世,武功,這……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子?」

  雷公子苦笑:「我這未婚妻,並沒有見過我本人,這其中……」

  雲揚扼腕歎息:「哎,很多事情就是因為不知情而鬧出了許多誤會,否則世間豈不少了許多紛擾。相信嫂夫人若是見過雷兄,斷斷不會如此,小弟更相信,這世上難得有那個女子能夠拒絕雷兄這樣的如意郎君。」

  雷公子臉上稍微一紅:「雲兄贊繆了。」

  雲揚心裡嘔了一口,這混蛋,居然還能裝出來臉紅,端得演技派,今天竟遇到對手了!

  「為兄雖然容貌自忖不俗,但與雲兄相比,卻還是差得太遠,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雷公子說道。

  雲揚頓時滿臉通紅,非常不好意思地說道:「小弟也就只這人樣子還拿得出手,其他方面卻又如何能夠跟雷兄相比,差天共地,遠遠不可同日而語……」

  你能表演臉紅?我就給你表演個滿臉通紅!

  飆演技,呼怕呼啊?!

  雷公子嘴角登時微微地抽搐了一下,本公子跟你謙虛呢,結果你就真以為自己的人樣子多出眾了麼,你真以為男人光靠人樣子就夠了麼?又不是吃軟飯的……

  「我與雲兄一見如故,所謂白首如新,頃刻如故,這才將此事見告,說起來,這件事情委實是丟臉。」

  雷公子目光聚焦於雲揚的臉上,道:「但此事有關我雷家顏面,還有上一輩人間的情誼,小弟說不得也只好走出大山,前來尋找未婚妻,希望她能在看到我之後……能夠對我有所瞭解,我雷動天,不是淺薄之輩,更加不是那種殘暴紈褲的世家公子。」

  雲揚讚歎道:「雷兄此舉才是男子漢大丈夫之該為,心胸寬廣,大海無量啊。」

  雷動天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是雙方家長定下的親事,我等為人子女的,自然要完成老人的心願。」

  雲揚道:「我明白雷兄的意思了,請雷兄放心,只要你給出未來嫂夫人的畫像,但凡她尚在玉唐境內,小弟一定幫你找到,絕無猶疑!」

  這還是正常人的行事態度,雷動天雖然實力驚人,修為驚天,但就只得一主一僕兩人,人力有限得很,找人這回事,自然是人數越多,實力越大越容易找得到,而這點正是雲揚能夠辦到的事情,而對於天外雲侯世子而言,若能夠籍此事跟雷動天攀上交情,無疑是天大好事!

  「那可就太感謝雲兄弟仗義相助了!」雷動天感動地說道。

  「小事一樁!雷兄何須這般客氣!」雲揚拍著胸口,道:「便如雷兄所言,你我一見如故,男子漢大丈夫為了朋友,刀山火海兩肋插刀尚且只是等閒事,找人覓跡不過等閒,何足道哉,不在話下,絕對的不在話下!」

  「我未婚妻的畫像,這裡便有一張。」雷動天臉上露出來一絲玩味。

  「快拿來看看,對於未來嫂夫人的容顏小弟頗有幾分期待。」雲揚催促。

  雷動天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來一副卷軸。

  緩緩展開。

  畫面上。

  一個白衣女子,站在一棵天香花樹下,在她身後,乃是燦爛盛開的鮮花;但,那奼紫嫣紅的鮮花,在她的面前,卻是根本讓人注意不到。

  全部視線、注意力關注,唯有那一張國色天香的俏臉!

  風華絕代!

  雍容端莊之中透露著少女的俏皮與嬌憨;讓人一見之下,就是情不自禁的喜歡。

  先是喜歡,想要呵護,想要照顧,唯恐她受了委屈,然後就是深深的迷戀……

  這世上,竟然有如此佳人!

  雲揚心下雖然已有準備,然而在剛剛看到這個畫像的時候,也是窒息了一下。

  滿腦袋都是驚艷的想法!

  唯有八個字來回縈繞:國色天香,風華絕代!

  這還只是一張畫像!

  單只是從這畫像,就不難想像得到,若是真人照面的話,該是多麼的驚艷!

  「真美!」雲揚真心真意地讚美道。

  「長得也就還過得去而已,天唐乃地傑人靈之地,豈能當真入得雲兄法眼。」雷動天這下子是真的有些詫異了。

  看著雲揚眼中那份毫不掩飾的驚艷還有欣賞,雷動天這下子是真正有些摸不到頭腦了。不是說……計靈犀與這傢伙曾經有過一段短暫時間的相處麼?

  這傢伙怎地……完全沒有任何的異常反應呢?

  現在自己全面監控著,眼前雲揚的心跳,脈搏,等……哪怕是一根頭髮絲動一動,一根汗毛炸一炸,自己都能感覺得到啊!

  這小子分明就是一副沒見過的模樣呢?

  難道情報竟然有誤?

  雷動天一時間有些懵逼了。

  這情況不對呀。

  不應該是故作姿態,自言與畫中女子相識,只不過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聯絡了麼?!

  他之前自覺已經算好了一切,對雲揚可能做出的諸多反應都有預料,但卻唯獨沒有算到……雲揚當真就沒有見過計靈犀的真面目!

  所以他作為重錘打出來的這一招,在雲揚面前,根本沒有半點作用!

  「我的未婚妻,名字叫做計靈犀。」雷動天忍不住提醒道。

  雲揚讚道:「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雷動天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撓了撓頭。

  眼前這小子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點的作偽啊!

  這劇本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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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真不能說!

  戲都已經演了一半,對方突然變得不接招,或者說是直接改變了既定劇情走向……

  這是個什麼情況呢?

  一邊的黑袍老者始終低著頭,看不清臉色,然而他若是抬起頭的話,肯定能看到,這貨也是一臉的懵逼!

  計靈犀在天唐城待過,而且與雲揚接觸非常多,這點確實是毋庸置疑,確鑿無疑的。

  但那時候計靈犀可是有易過容的,而且還也改了名字的!

  這一節,他們並不知道情。

  計靈犀那些小姐妹,一來他們還沒有聯繫到,二來聯繫到了也未必會跟他們說實話;更有甚者,她們所知的也就僅限於計靈犀曾經易容,以及化名跟雲揚結識。

  至於計靈犀的家族,自然更加地不道情。

  按說雷動天的本來心思也是沒錯的:女為悅己者容,一個女子,跟自己心上人在一起,豈能不拿出自己最美麗的一面?

  但是……

  之前的因緣際會,計靈犀偏偏就沒來得及那麼做,雲揚若非計凌風的遺書,都不知道計靈就是計靈犀,兩人之間計靈犀固然已經對雲揚懷有情愫,但雲揚卻始終將自己放在父兄的位置上,還真不是把計靈犀當成自己的心上人,至少不是雷動天以為的那種心上人……

  所以就雷動天看來,兩人或許根本沒有那種關係?

  又或者是正處在剃頭挑子一頭熱的情況之下!

  可是當前戲已經演了一半,那是無論如何都要繼續演下去的。

  「關於此事的緣由雲兄已經知悉,但之後的另一節才是我當前煩憂的主因,其實在我們努力之下,已經找到了她。」

  雷動天歎口氣:「但就在……我倆即將碰面的關鍵時刻,卻又有一個人殺了出來,令到我們所有的計劃,功虧一簣!」

  雲揚驚訝莫名:「雷兄,你所說的這個情況……恕小弟有些理解不了。就剛才你所展現出來的氣勢風采,已經是當世巔峰級數!什麼人居然能夠插手雷兄的事情?而且居然還能讓雷兄受挫……這……這簡直是細思極恐!這個……」

  又是正常人的反應,能夠令到雷動天都鎩羽而歸,無功而返的狠角色,決計不是雲揚這種小胳膊小腿的小人物能夠撼動的,豈止是細思極恐,根本就是想想都該害怕恐懼恐怖才對!

  「這也怪我們沒有提防……竟會有這等變故出現。」雷動天道:「但我們打聽之後,卻發現……介入此事的那個人,來歷極端不凡!」

  雲揚警惕道:「敢問那人是誰?」

  「此人實力不俗,更有一項神妙功法氣相,能夠將身化作了龍捲風,此人就是以此法將我未婚妻捲走了,但若說此人真實實力到底有多強,卻又不見得……」雷動天傲然道。

  雲揚聳然動容,竟然站了起來:「竟是風尊大人?!」

  雷動天道:「原來,雲兄也知道風尊大人。」

  雲揚苦笑一聲,臉色愣忡,道:「作為玉唐人,我雲揚哪裡有不知道風尊大人的道理……雷兄,你的這件事,只怕麻煩了。」

  雷動天道:「哦?怎麼會麻煩呢?以雲兄天外雲侯世子的身份,找尋一個人不該是難事吧?」

  「若只是找人,莫說只找一人,就算再找十人百人,也非難事,但這件事情若是牽扯到風尊大人,那就是天大的難事!」雲揚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鄭重,聲音也變得微弱不可聞。

  「風尊大人縱然是玉唐英雄,可也不能隨便干涉別人家的家務事吧?他搶奪別人妻子還有道理了?!」

  雷動天做出怫然不悅的神色:「這件事情無論走到哪裡,也總是這個道理吧!」

  雲揚彷彿牙疼一般,道:「這件事……這件事……哎……雷兄有所不知。」

  雷動天道:「還請雲兄教我。」

  雲揚臉上露出來為難之極的神色,道:「雷兄……你……」

  他抬起頭,看著雷動天,眼神中,全是糾結。

  雷動天心中一動,難道這件事,還有其他內情?這位風尊大人,還有別的牽扯?

  他正色看著雲揚,突然深深地施了一禮,道:「雲兄,拜託了。請教?!」

  雲揚沉著臉,深深地呼吸,良久後,似乎下定了決心,道:「雷兄,你我雖然一見如故,但這件事情……關係太大!」

  雷動天鄭重道:「若不是關係大,我也不會這麼貿貿然地前來找雲兄弟幫手。」

  雲揚沉吟著,道:「雷兄此次是第一次出自家山門,履足塵世吧?」

  「不錯。」雷動天道。

  「嗯,我才雷兄不但第一次出得山門,而且出得山門之後,還是一路直直追到天唐城這邊來的吧?」雲揚問道。

  「確實如此。」雷動天知道他必有用意,回答的也很爽快。

  倒要看雲揚還有什麼說詞,能否翻出公理二字之外!

  「也就是說……雷兄在離家之後,遇到雲某之前,並沒有遇到其他國家的人?」雲揚繼續嚴肅問道。

  「嗯。並不曾遇到。」雷公子似乎隱隱明白了一點雲揚的話中真意,卻又並不那麼透徹。

  「個中因由要說也簡單,大抵就是……」雲揚煩躁的撓撓頭,道:「可是我……還是,拿不準要不要跟你說。雷兄,此事關係到我玉唐國國運,同時也只是唯有我們玉唐國高層,僅有幾個人知道的秘密!萬一我對你說了洩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雷動天沉著道:「雲兄放心,雷某並不是這紅塵俗世中人,塵世各國之間的興滅存亡,不入我輩眼中!」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道:「既然是玉唐國高層僅有幾個人知道的大秘密,那麼雲兄弟你……」

  雲揚傲然笑了笑,道:「我父親天外雲侯……雖然名義上只得侯爵之位,實際上……卻是當今皇帝陛下的親兄弟!」

  雷動天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道:「失敬失敬,原來雲兄還是金枝玉葉,天潢貴胄!」

  雲揚臉色旋即轉為頹然,幽幽道:「雷兄太抬舉我了,家父說來不過只先帝的私生子……這個,身份是上不了檯面的……」

  雷動天點點頭,道:「雲兄放心,就衝你願將身世如實相告,我雷動天便是你一生的朋友。」

  雷動天的這個承諾可非等閒,須知他之實力差不多就是凌霄醉的那個級數,妥妥的天玄絕頂強者,有這樣的靠山,雲揚的底氣將會足很多!

  雷動天覺得,差不多已經夠了。

  關於雲揚說的身世,雷動天覺得不會是假話,雖然自己還沒有打聽,但,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肯定不少。

  這點雲揚是騙不了自己的。

  但,他連自己這麼隱秘的身世都說了,卻還是對於說出九尊的事情有所顧慮,這件事情可就值得斟酌了。

  是以雷動天於此給出這個承諾,還真不是說說而已,若是雲揚當真與風尊並無牽連,亦與計靈犀無涉的話,那麼給雲揚一點好處也非不可,畢竟雲揚的言談舉止氣度形象都是上上之乘,很是入雷動天的眼!

  人的人樣子出眾,顏值過高,到哪都是佔便宜的,此番又是一遭明證!

  「雷兄,關於此事我只說一遍。」雲揚道:「出我之口,入你之耳。」

  雷動天嚴肅點頭,對於雲揚這等鄭重其事,竟也情不自禁的緊張起來,沉聲道:「放心,絕不會有另外的人知道。」

  雲揚張開嘴剛要說,突然間再現頹然神色,沉吟半晌才道:「算了,雷兄,算小弟對不住你,這件事情……」

  雷動天愕然,靠,老子褲子都脫了,你就給老子看這個?

  急忙追問道:「雲兄,你若是還有顧慮,不妨說出來。」

  雲揚一個勁地搖頭:「不不不,不行,不能說。」

  雷動天皺皺眉,突然伸出右手,在自己左手的戒指上抹了一把,然後,手中竟然憑空的出現了一大塊七彩玉石!

  這塊足足有巴掌大小的神異玉石普一拿出來,整個房間的靈氣瞬時濃郁充盈到了極點,令到在場三人齊齊精神一震!

  「雲兄,你我今日一見,頃刻如故,端的相見恨晚。這塊玉石,乃是為兄的見面禮,你且先收下。」雷動天說道。

  看來動之以情,交朋友之說,已經不能打動雲揚。

  所以雷動天立即改變策略,開始誘之以利。

  雲揚眼睛發直:「這是……」

  「這只是一塊七彩靈玉而已,我等修者,可以以此為輔助來增強自己的修為,這樣一塊靈玉,足可以將你現在的修為再往前推進一大步。」雷動天道。

  他很滿意雲揚當前的反應。

  這些鄉巴佬,區區一塊七彩靈玉就震動至此?!

  瞧這沒有見過市面的樣子,看你等下還不說實話!?

  雲揚拿起靈玉看了一會,歎口氣,糾結到了極點的道:「不行……不能說啊。此事關係太大了,雷兄,你莫要為難我了……」

  話雖這麼說,但某人拿著這七彩靈玉的手卻沒有鬆開。

  這其中的意思……很是意味深長。

  雷動天見狀不以為意地淡淡笑了笑,右手又在戒指上一抹,一塊一塊地往外拿,七彩斑斕的靈玉,一塊一塊地出現。

  兩塊。

  三塊!

  五塊!

  十塊!

  十五塊……二十塊!

  雷動天停住了手,懇切地說道:「只要雲兄弟能夠一說此事始末,這些權當是為兄的一點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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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結結實實的敲竹槓!

  雲揚乾嚥了幾口唾沫,兩眼發直,呼吸都急促了,眼睛直直看著這已經是滿滿的一桌子靈玉,直勾勾的,不眨眼,喉結上下一動一動,顯然是想要到了極點,只是心裡尚在權衡……

  他猛地閉上眼睛,兩手往外一推,艱難地說道:「雷兄,小弟也不是那等見利忘義之輩……我拿了也沒地方放……你……我還是……」

  雷動天露出來一個淡淡的微笑,右手又在左手戒指上抹。

  一顆果子驀然出現在桌上。

  一顆只有手指頭大小,呈鮮紅表象的果子。

  然而果子的果肉卻似乎是透明的,內中還隱隱有點點星光流溢,觀之便非凡品。

  只是拿出來這麼一瞬間,果子外面就驀然多出了一層薄薄霧氣縈繞,再下一刻,一股難以言喻的馥鬱香味,充滿了整個空間。

  雷動天聲音悠緩,淡淡介紹道:「雲兄弟,這是五百年朱果,你可不要看這果子小小,非但滋味絕佳,且每服用一顆朱果能令武者增加五十年修為!」

  「五十年修為!?」

  雲揚眼睛更加地直了,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所謂雍容儀態,早已蕩然無存。

  「若是能夠服食三顆的話,當可增加不少於一百年的修為,不過每個人最多也就只能吃三顆而已。更多的,就只得口腹之慾了。」

  雷動天慢條斯理地說道:「只要雲兄願意如實相告,這種果子,我可以給足你十顆!此次出來,匆忙得很,沒有帶得很多。若是以後有機會,當再給雲兄拿來一些!」

  雲揚滿臉通紅,似乎有一種暈頭漲腦的感覺,大口呼吸,道:「這這……這……這……」

  雷動天微笑著,胸有成竹地等著他做出抉擇。

  雲揚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狠狠地咬咬牙,狠狠地雙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兩眼通紅,很是豁出一切地說道:「雷兄,明人不說暗話!」

  他閉上眼睛抬起頭,深深地喘氣,終於睜開眼睛,用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口氣,一口氣說道:「那靈玉,我要三十塊!這果子,我要三十顆!然後,加一個你手上的那種戒指!」

  雲揚閉上眼睛,呼呼喘氣,喃喃道:「今天我就貪婪一次、下作一次。」

  黑袍老者勃然大怒,道:「你這分明是獅子大張口,你可知道這些東西……」

  雷動天才待出言喝止,還沒來得及,卻見到對面的雲揚似乎猛地一下子輕鬆了起來,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沉聲道:「原來如此,雲某剛才也只是隨口說說,雲揚不過一朝堂之外的小人物,哪裡有什麼大能耐,真的幫得上雷公子的手?……」

  雷動天狠狠地瞪了黑袍老者一眼,眼神之中,責怪之意明顯之極!

  雲揚明明已經要就範了,可是黑袍老者一言,登時逆反了雲揚的道德底線,令到雷公子諸般做作盡數付諸流水,豈能不氣?!

  黑袍老者咬咬牙,低下了頭。

  「雲兄弟不必在意,這是我的護衛,下人素來注重些許外物的得失,哪裡曉得你我之間傾蓋如故的情誼。」雷動天道。

  雲揚淡淡道:「這位護衛說的本就是實情,的確是雲某太貪心了,此後當引以為戒,絕不敢再妄行無端。」

  雷動天道:「雲兄弟……」

  雲揚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道:「雷兄不必再說了,剛才小弟一時把持不住,醜態畢現……哎,小弟往昔每每自詡對國家忠心耿耿,矢志不移,但剛才卻還是……呵呵,這可是賣國之罪啊,豈是任何玉唐子民該為,就算不曾付諸行動,想一想都是不該。」

  雷動天又狠狠地看了黑袍老者一眼。

  黑袍老者登時噤若寒蟬起來。

  賣國之罪?

  原來竟是牽扯這麼大的事情……

  想想也對啊,傳說那九尊確實有牽扯到玉唐國運,雲揚此言多半不虛。

  雷動天沉吟了一下,道:「雲兄,倒也不用將話說得這般絕對。無論是雷家,還是我本人與貴國均無任何衝突,立場更非對立,即便是對風尊大人也只有敬重……這樣吧,除了剛才提及的三十顆七彩靈玉,三十顆五百年朱果,一枚空間指環之外,我再額外給你五株玄靈草,三顆通脈丹!」

  「玄靈草,可以讓丹田經脈更加柔韌之外,還能大幅度增加神識力量。而通脈丹的作用是……若是有人,突破不成,或者,還沒有到水到渠成的地步的話,服用通脈丹,可以讓這一次進階完全通暢,跨越一個階級,提升三倍的力量。」

  雷動天緩緩說道:「這些個物事,加上靈玉與朱果……雲兄弟現在乃是七重山巔峰,但有了這些,卻足夠令你在半年之內,跨入十重大圓滿之境,甚至是更高層次。」

  「讓雲兄弟在現在的實力基礎上,足足增加百倍的威能!甚至,還不止。」

  「這是我能夠拿出來的最大誠意!」

  「雲兄弟只要用了,那麼,你就完全可以在一年之內,成為普天之下,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的第一高手!」

  雷動天道:「我只希望雲兄能夠如實告知一二,不勝感激。一旦事成,還有後報!」

  雲揚的喘息再度粗重起來,他掙扎了許久,面色陰晴不定,良久之後,終於咬牙開口道:「我要現在就拿到這些東西!」

  「情理中事,完全沒有問題!」雷動天一派輕鬆地笑了笑。

  他轉頭,哼了一聲。

  黑袍老者很是有些抗拒地將自己的戒指拿了出來。

  雷動天將他的戒指接過來,哼了一聲。

  這個混蛋剛才若是不插嘴,我哪裡還需要拿出來額外地玄靈草、通脈丹了。

  要知道光是這兩樣,價值已經極端不菲!

  「雲兄,這是一枚納子戒指。」雷動天微笑道:「來,我教你如何使用。」

  在雷動天的認真教導下,雲揚先用自己的血,將整個戒指塗抹一遍,然後用精神力量,慢慢地一點點浸入。

  最後,用神識力量與戒指建立精神聯繫,成功認主。

  然後才開始習練使用。

  初學乍練的雲揚,用精神力鎖定一枚七彩靈玉,隨著動唸一聲,那塊靈玉登時就消失不見了。

  「好東西啊!當真是神妙至極!」雲揚喜笑顏開。

  黑袍老者在一邊,只感覺肚子也要炸了。

  當然是好東西,那可是我的寶貝……我用了半輩子的寶貝……怎麼能不是好東西?

  這個可惡的貪婪鬼!

  真真是心痛死老夫了!

  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出來一趟,居然將自己的空間戒指搞沒了……

  「一塊,兩塊,三塊……」雲揚將二十塊七彩靈玉收起來,眼巴巴地看著雷動天,將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猥瑣形象演繹到了極致。

  雷動天哈哈一笑,揮手又拿出來十塊。

  雲揚繼續收。

  然後收朱果。

  三顆。

  雷動天皺皺眉,再次手一揮,登時又有二十七顆朱果出現在桌上。

  雲揚依樣畫葫蘆地收起。

  雷動天又依序取出玄靈草與通脈丹。

  雲揚將所有靈材全部收妥,徹底心滿意足,將戒指待在自己中指上,喜滋滋地道:「跟我的手指頭剛好相配。」

  黑袍老者已經氣歪了鼻子。

  這一記竹槓,被敲得真是太瓷實了!

  雷動天卻仍是不慍不火,一派從容,只是眼底深處,顯現出了幾絲寒意,口中卻好整以暇地說道:「雲兄,貴國貌似對於九尊,和風尊的什麼事情……看得很重啊。」

  這是在討要報酬了。

  你已經收了我的報酬,總該說出點什麼,讓我感覺物有所值。

  雲揚深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這其中,有很多事情,很複雜,須得逐一道來,請雷兄需要著急。」

  雷動天眼中冷芒閃動,微笑道:「雲兄弟,你可不要跟我說那些很大路化的東西,我的時間很寶貴,耽誤不起。」

  雷動天此際心底已生不滿,一句「耽誤不起」既是說自己,也是在警告雲揚,若是情報價值不足,雲揚便要有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本公子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嗎?

  雲揚哈哈一笑:「若是雷兄聽了不滿意,除了這些東西我會原樣奉還之外……我身在紅塵世俗,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但還有著一顆人頭在脖頸上,這份謝罪禮,可夠了麼?」

  雷動天哈哈大笑:「雲兄弟言重了。」

  心道:你若是敷衍我,你以為我會不摘下你的項上人頭嗎!?

  雲揚細細的沉吟著,良久良久,才又開口道:「這件事情委實……說來話長。」

  他左右看了看,道:「可否讓這位老人家,照看一下門口?」

  雷動天溫文爾雅地點頭:「當然可以。」

  於是黑袍老者憋著一肚子氣站起來,只感覺自己的肚子下一刻就要炸了。逕自走了出去,如同一個殭屍一樣直挺挺的站在了門口。

  「雷兄,非是我故弄玄虛,實在是今天我所要說的事情,乃是我國絕密!無論基於什麼立場,乃至雷兄的何種保證,我都不該透露!」

  雲揚撫摸著手指頭上的戒指,臉上遍佈濃濃的苦澀:「今日的我,利慾熏心,違背了人生準則,只希望此舉當真不會對我的祖國造成損害。」

  「絕對不會!」雷動天正色道:「這一點,我可以向雲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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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可怕的陰謀!

  這個「絕對不會」承諾,雷動天語出至誠,對於雷動天而言,天玄大陸區區一國之地真沒在他眼中,不屑一顧!

  雲揚輕輕歎了口氣,目光兀自有些散亂,又再度靜靜的思索起來,這次卻是在斟酌措詞。

  良久之後,他終於開口說道:「在數年之前……玉唐城驀然天降下九天陣,成就了九尊府!而這九尊府,需要有九個不同功體屬性之人,進入這九尊府中學習那絕世功法,成就九尊之位……」

  雲揚一句一字:「這些事情早在民間流傳,相信雷兄早已知情,就算不知其然,但其所以然已經昭然歷歷,然而我卻仍舊必須要從這裡說起。」

  雷動天認真虛心地說道:「我省得,我很有興趣知道這個『然』的始末!」

  雲揚道:「九尊最開始出現一人兩人……那時候,我國的對外戰鬥,就已經因為他們的介入而形成逆轉。及至後來……隨著九尊大人不斷出現,九尊終於齊聚!單就作戰戰力而言,我玉唐國的軍隊,已經是天下無敵,這亦代表了玉唐靖平天下的契機畢現!」

  「所以,終於引動了四國七雄合力前來征伐。因為,他們不敢讓我們再繼續的壯大起來,再等下去就等同是在坐以待斃!」

  「然而即便是四國共進,七雄同襲,有九尊大人鏖戰沙場,神出鬼沒,仍舊是打得四國一敗塗地,徒勞無功!」

  雲揚深深吸了一口氣:「但四國七雄的總兵力,仍舊遠遠超過我們玉唐一國所能夠抵禦的範疇,以最簡單最直白的傷亡比例來說:即便他們五個戰士的生命,只換我們一個人,只要這一戰持續打下去,玉唐國仍舊將無以為繼、敗亡可期!」

  「即便我們擁有九尊大人助力,能夠勉強保住戰局穩定,疆域寸土不失!但要說到繼續擴張,卻是絕無可能,且連年征戰下來,國力民力早已經匱乏之極,打戰始終是要花錢的!」

  「我國如是,四國七雄也同樣的不好受,他們的損失還要更在我國之上,只是他們是多方合作,彼此支援,不令任何一環崩塌,同樣支持得住,亦使雙方陷入了一個僵持局面、危險平衡之中。」

  「終於,就在前年冬天,雙方不約而同的歇戰了。」

  「大家都需要休養生息。」

  「事實上,對於這次歇戰,我們國內也是鬆了一口氣。當時我父親還曾經歎息說:只要容我玉唐國有三年時間休養生息,彼時籍九尊神威,足可蕩平天下、一靖天玄!」

  「那時候的我們都很高興,因為這恆久的戰亂,終將結束!」

  雲揚臉色沉重:「然而就在去年的三月份,好似晴天霹靂的一紙戰報忽來,九尊大人出去執行秘密任務之際,莫名洩露了行蹤,天玄崖一戰,全軍覆沒、九尊不復!這個消息傳回來,整個玉唐國,都是瞬間蒙了!委實是這件事情,對我們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雷動天點點頭,也是一聲歎息:「不錯,人同此心,將心比心,這種打擊,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撐得起的……」

  「但就在時隔一年時間之後,突然間又傳出來消息,盛言九尊大人開始復仇、針對每一個有份參與謀算九尊中伏之人!單這個消息本身還屬其次,關鍵是……這個消息還彰顯了另一個事實,九尊大人之中還有人活著!」

  「當時舉國歡騰!」

  「之後九尊大人雖然就只得一人再現,不知九尊大人是否就只剩下這個人。但對於我們玉唐國的所有國民來說,卻已經是非同小可,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看到了希望,玉唐不會覆滅,不會亡國滅種。」

  「那時候,縱使並不知道活著的到底是九尊大人中的哪一位,但大家都在盼望著、祈禱著、祝福著,無論是哪一位也好,只要九尊中人尚有人健在就好!」

  「那時候,包括皇帝陛下都很振奮,九尊的復仇,指明了四季樓;而我們對於九尊指出來的所有敵人,都是從嚴治理!」

  「在那段時間裡,基本只要九尊大人說了,不需要證據,也不需要審查,就可以將這個人定罪、治罪!」

  雲揚沉重道:「雷兄可以想像,我們的國家,對於我們的英雄是多麼的看重!」

  雷動天慨然歎息:「不錯!」

  雖然雷動天對於世俗王權霸業並不如何看重,但對於某個人的個人崇拜能夠上升到這等高度,能夠被人這等重視,甚至是膜拜,即便是他,也不禁神往!

  「但九尊大人從來沒有真正露面!」

  「九尊大人只是在不斷地執行報仇動作,不斷地揪出潛伏在玉唐的奸細。我們……也就是玉唐官方則在不斷地處理、料理後續手尾……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一年時間,一直到了現在。」

  雲揚的臉上露出來至極的沉重神色:「然而時至今日,我們愕然發現,一切的事情似乎都是失去了控制。」

  「失去了控制?」雷動天眉毛一揚。

  「是的,就是失去了控制。」

  雲揚長長地歎息:「而恰恰就在這個時候,那位倖存的九尊大人也隨之現身;大家亦是至此才確定了,原來九尊僅存者乃是風尊大人。」

  「風尊大人再現以來,非止其存在意義振奮人心,他再現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幫我們擊退了東玄大軍。」

  「而後發生的許多事情,都讓人感覺……他的所作所為盡都於國有利,他為國為民不遺餘力。」雲揚歎息一口氣:「所以我們就再無疑慮……那的確是風尊大人。」

  「然而……暗中卻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件我們最近才算確定的大事。」雲揚憂心忡忡道:「原本屬於九尊大人麾下的力量,也就是所謂九天之令麾下的所有屬下,在九尊大人集體失蹤的日子裡,並沒有因為群龍無首而失去控制,始終處在國家的管控之下,行止有度!」

  「但自從那位風尊大人歸來之後,這些人手就開始逐步失蹤,點滴脫離了國家的掌控,最終悉數不知去向。」

  雲揚深深歎息。

  雷動天也是為之色變:「怎麼可能?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該當始終在一個國家力量的控制之下,怎麼可能會突然消失?失去控制?難不成是這些人都死了?」

  「沒有死!」雲揚慘笑一聲:「但是,他們卻不再為國出力。而是只為了這位還存在的風尊大人效命。」

  「這事兒……越發的有趣了。」雷動天玩味地笑了笑。

  以他的豐富的閱歷來說,結合雲揚的講述,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症結所在!

  顯然就是這位還存在的九尊風尊出了問題!

  或者這也是雲揚肯與妥協,願意接受自己的誘惑,出賣自己國家機密的另一項主因。

  雷動天在興致更濃的同時,對雲揚的戒心懷疑又再降低了一分。

  「這麼多人集體失蹤,自是大事,可是我們玉唐高層為九尊大人所造的聲勢,已經造了起來,九尊聲威非但盡復,甚至更盛往昔。」

  雲揚苦笑:「所以我們再怎麼懷疑,也只能歸於懷疑而已……」

  雷動天點點頭,歎息道:「不錯,這件事情,委實是撲朔迷離……難以測度,更難以動作。」

  「在那其間,我們當真就只能觀望,期望一切只是誤會,或者風尊另有佈置,另有安排!」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又出了一件大事情!」雲揚臉色沉重到了極點:「這次,風尊大人直接對上了我們的玉唐元老,三代帝師,四朝老臣,一代文宗,儒林宗師,文人領袖何漢青!」

  雷動天展顏一笑:「這件事情,我曾經聽說過,聽說這位何老爺子,也是……」

  雲揚淡淡道:「這位風尊大人直接言說……我們這位已經年近九旬的何漢青大人,乃是四季樓的人!」

  「而且還說,何大人乃是四季樓中堅力量四大尊主之中的春寒尊主!」

  雲揚臉上露出來譏誚的神色:「這件事情,何其滑稽!」

  雷動天道:「但我怎麼聽說這位何大人當真就是春寒尊主本人呢?!」

  雲揚臉上露出來悲哀的神色,良久沒有說話,黯然神傷了許久,才低聲道:「抱著這一想法的絕不只是雷兄你一人,只怕現在整個天下全都『知道』何老大人就是春寒尊主!但,公佈天下『知道』的就是真相嗎?」

  他悲憤的喘了口氣:「不知雷兄你又是否知道,何老大人而今年近九旬,臉上遍佈尋常老朽之人才有的老年斑……他這一生,曾經為玉唐文方培養的人才不下萬人!」

  雷動天聳然動容。

  舉凡修者,就算是最普通僅止於山境初階修者便該擁有百年以上的壽元,絕不可能如尋常人一般出現老人斑,除非那個人當真就只是個八九十歲的普通老人!

  「還有……現在玉唐文方的所有高官之中,有七成,乃是何老大人門下!」

  雲揚一字字地加重口氣。

  「當今陛下的父親,便是何老大人的門下弟子。甚至當今陛下本人,也曾得何老大人授課,還有當今太子殿下,也是何老大人的弟子!」

  「何老大人這一生,為了玉唐竭盡心力,鞠躬盡瘁……若是他老人家有哪怕一點心懷不軌念頭的……任何時候都足以覆滅玉唐於頃刻,世間合該早不存玉唐一國久矣。」

  雷動天眼睛裡有思索的神色:「那麼說……這位何老大人並不是四季樓的人?」

  雲揚臉上露出來難過至極,卻又不想說話的神色。

  雷動天聳然動容。

  若是這樣的話,那麼玉唐當前所面臨的這個陰謀可就太可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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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疑點重重,陷阱深深。

  「但何老大人終究還是遇害了,老人家為了玉唐不但鞠躬盡瘁,更兼死而後已,盡灑一腔碧血,丹心昭然。」雲揚難過至極地低下頭,眼圈都紅了。

  雷動天陪同歎息,心中卻在推算著這件事情的可信程度,以及後續。

  如果何漢青不是四季樓的人,那麼,誰是?

  還有,對方為什麼如此大費周章地搞出這麼多的事情出來?!

  真實目的何在!

  但無論如何,所圖必然非小!

  「當日那一戰,打得驚天動地,打的我們天唐人痛徹心扉!」

  雲揚一個勁兒地歎息。

  「一代玉唐忠心耿耿的老臣,就這麼含冤而死!與之同死者,還有多位享譽一時的玉唐豪俠,只是,這些於民間頗有俠名的義士,死後卻盡都背上了他國潛伏、欲行悖逆之事的惡賊污名!」

  「事後,我們不斷地反思。串聯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思量到底是怎麼回事。」雲揚聲音低沉:「然後,我們發現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雷動天此時已經徹底地代入了這件事情裡,精神抖擻地追問道:「什麼事?如何恐怖法?」

  「這件事情,當真是細思極恐!」

  雲揚聲音低沉,眼中閃爍著恨意:「當日九尊大人天玄崖一戰,大家都知道乃是四季樓聯合了不少高手,設置了某種大陣,可說是江湖巔峰高手在那一戰之中幾乎齊聚!在那種情況下,傳出來的消息,絕對不假。」

  「也就是說,最初傳回的九尊大人全軍覆沒無一生還信息,屬實!」

  「試想,在這種情況下,以四季樓這等超級門派的周密佈置,又怎麼可能會允許還有漏網之魚?怎麼可能有?」

  雲揚問道。

  雷動天目光沉重,道:「不錯!」

  他想了想,道:「若是我來佈置這個陷阱,既然存心將九尊一網打盡……那麼,斷斷不會留下活口、留下隱患!」

  「多的不說,只要仔細排查一下屍體數目,難道還數不出來麼?少一個人頭數這樣大的漏洞,怎麼可能出現在這種嚴密的佈置之中?」

  雲揚道:「雷兄說的正是我們所考慮的疑慮之一。」

  雷動天道:「這本就是必然需要確定的一大因素!若是我來主持這件事情的話,哪怕是所有人的屍體都擺在了眼前,我也會將這些屍體全部都切下腦袋,甚至是將屍體挫骨揚灰,以保證萬無一失!在這般絕對實力碾壓,又有天地大陣遮蔽能力,若是還被逃出一個人去,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絕無此理,絕無可能!」

  雲揚深深歎了口氣:「便是如此。至此,乃是我們發現的第一個疑點。」

  雷動天跟著問道:「既然有第一,那想必還有第二個吧?」

  「第二個疑點則是時間!」雲揚道:「我們就當第一個問題不存在,沒有道理、絕無可能的錯誤四季樓的主持者偏偏就犯了,九尊當真有人倖存!可……這位風尊大人乃是一年前出現的,也就是說,天玄崖事件發生之後,這位風尊大人足足時隔了一年,才再度現身,歸來報仇!」

  雲揚問道:「那麼,這整整一年時光……他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早一點歸來,哪怕是送回來一點訊息也好,即便任何人都不足採信,玉唐皇帝陛下也不能信任麼?難道他會出賣自己的帝國?!」

  雷動天撫掌說道:「不錯,這是一個難以解釋的疑點!」

  雲揚咬牙道:「我本身修為有限,見識更淺,是以我不明白,究竟什麼樣的傷,要養一年?」

  雷動天心道:確實是見識淺薄,需要養一年的傷勢多了去了。

  雲揚道:「但我卻知道另一點,風尊大人固然擁有能夠化作狂風的功法,足堪傲視當代,越級滅殺對手,非是難事,然而他的本身修為,並不很高,甚至都不如我。修為愈淺者,能夠擁有的復原本錢也就相對越低,而若是真受了那麼重的重傷,又豈是一年養得好的。甚至,那種修為,也不會受那種級數的傷損……不知雷兄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雷動天贊同道:「半點也不錯,一般情況而言,高手所承受的那種一年養不好的傷勢,換做一般武者,恐怕早就死了十七八遍了。這裡又是一大疑點。」

  「所以,這一年療養復出時間,愈發的古怪。還有……還有就是我之前的另一個疑問,這一年的時間,就算他是在養傷,我們也認同了這個說法,但是……卻一點消息也傳不回來!這就有些不對了。」

  雷動天本能地順著他的推測走:「不錯,整整一年時間全然沒有任何消息傳回,這個確實說不過去,就如你所說,任何人信不過都說的不過去,但連玉唐國君也信不過未免太過。」

  雲揚哼了一聲,道:「就算是這個也能解釋,諸如他因為要躲避四季樓耳目,處在人跡隔絕的地方療傷,不能傳遞消息雲雲!但是,你身負血海深仇,難道就能這麼沉得住氣?」

  雷動天道:「不錯不錯,這又是一個疑點,源自人性的疑點,那風尊如今強勢復出,針對敵人可謂極矣盡矣,盡顯性情中人本色,說之前強忍一年時光,確實可疑。」

  雲揚道:「還有第四個疑點,便是……修為!風尊的風相化體修為。」

  雲揚此言一出,登時戳中了雷動天的爽點,他針對風尊的一大重點就是風尊的風相功體,此際聽到相關線索,不禁心下一急,脫口追問道:「如何疑問,哪裡不對呢?」

  他吐了口氣:「九尊大人每個人的來歷盡皆神秘,不知其出處,不知其背景,連身份姓名甚至本身是男是女都是未知數,唯有他們的本身修為,卻是有所記載的,畢竟九尊大人於戰場之上,每每身先士卒、斬將奪旗,盡顯風采!而戰場之上最忌留有餘力,所以他們所展現的實力修為就該是他們的真實修為水準,而我們玉唐帝國,對於九尊大人的修為都是有詳細記錄的。彼時風尊大人去往天玄崖那會,乃是風相四品修為。然而風尊大人此次歸來的時候,所展現的威力,就只得風相三品!」

  「低了足足一品?」雷動天越來越顯興趣濃厚:「這可就太不正常了。」

  他很享受這種抽絲剝繭的做法。尤其是享受這個過程!

  因為這顯得自己格外地有智慧。

  雲揚苦笑一聲,道:「看來雷兄已經將我想說的猜到了大半……哎,我現在也真的有些不想再說下去……」

  雷動天興致勃勃地說道:「那就由我來替你說下去。」

  雲揚深深地望了雷動天一眼,沉聲道:「好!那我就聆聽雷兄對於此事的高論。」

  「這位風尊大人身負血海深仇,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整整一年沒有露面,再次出來的時候,修為卻跌了一品;這是一個很不對的情況。既然有如此血海深仇,晝夜思念報復,還不拼了命的練功?就算是不曾提升也就罷了,怎麼會不升反降呢?」

  雷動天自覺胸有成竹,上來就指出來關鍵問題所在。

  「雷兄說得正是我等所思的關竅所在。」雲揚歎息。

  「還有……他如果在其失蹤的一年之中完全與世隔絕的話,那麼一出來就搞得天翻地覆,他又是憑什麼能夠如此精準的找到四季樓中人呢?難道四季樓的人,都在臉上寫著身份?這同樣的不合理!」

  雷動天果然不愧是雷家少主,直指關竅,一語中的!

  雲揚眼中露出佩服之色,道:「雷兄的智慧當真讓我歎為觀止。我們一干人等,集思廣益,就這件事情翻來覆去掰開揉碎的研究了許久,才得出這個結論……哎。」

  雷動天安慰道:「更主要的原因是你們根本不想懷疑、不願懷疑而已。其實這不算什麼,真的不算什麼,哈哈哈。」

  說這不算什麼,卻已經笑了起來,得意之情彰顯無遺。

  畢竟這種用智商碾壓別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雷動天矜持地笑了笑,道:「只是這位風尊大人再出之後,恍如未卜先知一般,上來就啪啪啪接連不斷的往外揪,竟然全程沒有錯漏嗎?」

  雲揚糾正道:「有沒有錯漏見仁見智,因為……他所揪出來的這些人,全都是先處決了之後,才通知的官府。」

  雷動天一拍手道:「是啊,這就更加有疑點了!你剛才不也說了,當日其狙殺何老之時,曾有多名享譽甚久的名俠與之對上麼,這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更有甚者,他既然回來報仇,但最終目的仍是為國出力,卻又怎麼會將九天之令的所有手下全部帶走,脫離玉唐高層掌控?」

  雷動天道:「這分明就是意在脫離了體制,乃是欺君罔上的大不敬行徑,甚至,可以說是造反的明證!」

  雲揚唯有歎息:「一點都不錯,這亦是我們得出的結論!」

  說到這裡,雲揚接上說道:「自從這位風尊大人回來之後,一身風相修為每每突飛猛進……及至前不久的時候,已然可以身化龍捲風……這該當是臻至風相功法六品級數的修為。」

  雲揚苦笑:「風尊再現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足足提升了三品!」

  雷動天截口說道:「這就更加地不對了。這傢伙先前那一年難道在吃屎?一年都沒有動靜,甚至還要更退一步,反而是回來之後呼呼呼地往上漲?世間修途斷斷沒有這樣的道理!」

  雲揚道:「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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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你們的敵人是四季樓!

  雷動天道:「還有麼?」

  「自然還有!」雲揚道:「這位風尊大人回來之後,或者應該說針對何老那一役之後,我們詫異地發覺,風尊大人不但本身風相修為暴增,更直接成全能的了!他不僅通曉風相之法,還兼修雲相、火相、血相、雷相之法!簡直是太厲害了,直如九尊聯袂加身一般……」

  雷動天猛地皺起了眉頭,這一下,即便是以他的「智慧」竟也有些想不通了。

  「要知道九天陣尋找傳人,都必須是單一的體質才可以……」

  雲揚歎了口氣道:「更是須得單一體質達到了相當地步才有可能被九天陣選中,此點已得明證……所以,我們九尊大人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是絕對不可能擁有其他人異相功體的可能……」

  這一點,大抵就是雲揚一半真一半假的胡吹了。

  只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之外,卻是再也沒有別人能夠知道這件事的真相,所以,雲揚不管怎麼吹,都不許擔心有人拆穿這層牛皮。

  尤其這個理由,還是這個天底下每一個人都深深認可的基本認知!

  「不錯,九天陣這等神奇,不是單一的超凡體質,怎麼能獲得認可……」

  「雲兄弟能夠想到此點,亦是上智!」雷動天深深呼吸:「這位風尊大人果然有重大問題!前前後後足足九個疑點,那麼……」

  雲揚道:「我們玉唐高層研究了很久之後,終於得出一個恐怖的結論……這位風尊大人,多半……是假的……」

  雷動天也歎了口氣,心道,我只聽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確定這位風尊是假的了。

  你們居然研究了這麼長時間,縱使是形勢逼人,也該有所限度吧……

  「而且……這位風尊大人,很大機會……乃是四季樓中人,甚至就是四季樓的高層,在伏擊一役後繳獲九尊大人所修秘籍,才能將諸相功體盡歸一身……」

  雲揚道。

  「這一點我也早就想到了。」雷動天很是有些鄙夷地想著。

  「至於這位風尊大人所揪出來的所謂四季樓的奸臣……只怕盡都是我玉唐的忠貞之士,不二之臣……」雲揚閉上了眼睛,沉痛之極:「雷兄,你或許不能理解我輩的感覺……」

  雷動天連連歎息:「這種感覺,我完全可以感受得到,感同身受……的確是不好受的。」

  「何止是不好受!在確認洗點之後,大伙簡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雲揚道:「據我父親說,皇帝陛下當場就暈倒了,口嘔朱紅……」

  「哎!」雷動天歎息。心道:要我說,如此昏庸的君王氣死了才是你們國家的大幸。

  「最最嚴重的是……」雲揚道:「這位風尊大人這段時間以來所做的每一件事,至少從表面上看來,都是以玉唐帝國的名義……而更加讓我們無語難受的,每一件事,我們都為其進行了最妥善、盡善盡美的善後工作!」

  雷動天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了,你們玉唐朝堂上上下下能夠蠢到這種地步,也是真特麼的奇葩了,歎為觀止,蔚為奇觀哪!

  被一個人玩弄一個國家玩弄了一年……到現在還在吃啞巴虧,甚至是還要繼續吃下去?!

  「現在已是騎虎難下,我們若是揭開這個秘密,就等於是整個玉唐朝堂之上的所有人,集體在自己打自己嘴巴,而且是往死裡打……」

  「更有甚者,這層遮羞布萬一揭開,民心軍心,將會在瞬間蕩然無存!」

  雲揚悲憤莫名:「所以縱使我們明知道那是一個奸細,但我們卻還得要繼續支持……籍其之聲名穩定民心。」

  雲揚看著雷動天:「雷兄……說起這件事情,包括我們陛下在內,都是一肚子的血淚啊。」

  雷動天咧咧嘴。

  你們不一肚子血淚才叫見了鬼。

  「這等隱私……」

  雲揚露出像是哭一樣的笑容:「我們那裡敢往外說,唯有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唯恐有一點點風聲傳出去……彼時……民心崩潰,軍心崩潰,國將不國啊……」

  他真摯地看著雷動天:「雷兄,萬望理解,我剛才真不是故意為難你啊。」

  雷動天深有同感地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更能體諒,若然此事的當事人換作是我,我也不會輕易說出去的,這件事情實在是太丟人了……而且是整個國家幾十億人一起丟人……」

  「換做是我,也是萬萬丟不起這個臉的。」雷動天唏噓道:「雲兄弟,我理解你,你們整個玉唐高層盡都不容易。」

  「謝謝,謝謝。」雲揚激動地握住雷動天的手連連搖動:「雷兄,理解萬歲啊。」

  「現如今,那位動作頻頻的風尊大人似乎已經感覺到了我們的疏遠,在最近這段時間裡,直接從天唐城消失了,再無任何蹤跡可循。」

  雲揚道:「我們現在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下落,不,或者應該這麼說……自從這位風尊大人再現以來,我們就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知道他的下落……此人行事之周密小心,已經是到了令人髮指、喪心病狂的地步,我從來沒見過如此謹慎小心、滴水不漏的狠角色。」

  他看著雷動天,道:「既然是這個人劫走了雷兄的未婚妻……我的建議是……」

  雷動天眼神一動,認真的看著雲揚,道:「什麼建議?」

  「他知道不知道,這位姑娘是你的未婚妻?」雲揚問道。

  「這個……」雷動天忽而語塞。

  對啊,他知道不知道呢?也許或者可能,恐怕是不知道的……

  雲揚心中翻了個白眼,繼續循循善誘道:「這麼說吧,那個人是否又見過雷兄你的面貌呢?」

  雷動天道:「這個肯定是見過的,當日我們曾有過一個照面,雖然因為他有風相功體掩護,我沒有看到他的形象,但他肯定有看到我的樣子了!」

  「嗯……」雲揚道:「若然如此的話,他只需要問一下你的未婚妻,大抵就能知道你的身份了吧?」

  雷動天道:「是的,我未婚妻自然是知道我的身份來歷背景。」

  雲揚沉吟道:「若是如此的話……」

  他抬頭,咬牙,眼中射出寒光:「你只需要耐心等待,他一定會來找你的。」

  雷動天道:「此話從何說起?」

  雲揚道:「雖說雷兄的未婚妻,固然是天下僅有的絕色,只要是男人都難免動心……但是,像是這種人物來說,我覺得……應該是不缺女人的,對不對?」

  雷動天笑笑:「自然,但凡是有所成就的修者,就不會缺女人。」

  「既然這樣,他劫走你的未婚妻多半是別有企圖的。」雲揚道:「至於這個企圖,到底是在你未婚妻身上,還是在你的身上,還須靜待後續。」

  「但無論如何,他既然敢就這麼當面劫人,至少說明他不怕你,有其底氣。」

  「對方既然不怕你,哪怕他一開始的目標沒有你,現如今只怕難免會將主意打到你的身上,所謂一件污兩件濁,虱子多了不怕咬。雷兄的身份,除了有莫大威脅之外,同樣還能牽扯到莫大的好處……對方會動心不算多意外的事情。」

  「所以,他一定會來找你。」

  「至於他會提什麼條件,這個就不好估計了。」雲揚道:「反正他化身為風,只要不露出真身,你就傷不了他。更別說他還有人質在手,籌碼多多!至少就現階段而言,他是佔據上風,有恃無恐的!」

  此際聽雲揚所說分析,雷動天盡都覺得極有道理!

  這個雲揚的腦筋,實在是一等一的好使啊。

  看來之前說他蠢云云,倒是冤枉他了,大抵是玉唐朝堂上的那些官僚蠢,玉唐國君蠢,又或者是他們位置立場太過被動,一步走錯,步步皆錯吧!

  哎,換做我是玉唐國君的話,我遇到這種情況,恐怕也真強不了哪裡去……委實是太糾結了。

  「此外,我還要再多提醒雷兄一句,大家此際立場特異,但……敵人的敵人,總有一分善意!」

  雲揚鄭重地道:「雖然雷兄與這位……這位老人家修為高強,環顧當今之世也罕逢敵手,但是……雷兄只怕還不知道,這個四季樓乃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雷動天淡淡地說道:「我不管四季樓是什麼樣的存在,但他動了我的人乃是事實,就不行!」

  雲揚擔心地說道:「雷兄,你出身隱世家族,自有其風骨,但且聽我一句勸,以你龐大的家族之後盾,現在飛行玄獸傳訊又這麼容易,只需要一紙書信,便可調來大批高手。何苦將自己千金之軀置於險地?四季樓絕非易於之輩,我玉唐縱使不濟,亦是當世強國,卻還要被其玩弄於鼓掌之間,其實力之堅強可見一斑,更有甚者,或許現在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不過冰山一角,我曾聽聞其無數傳說,諸如『布武天下、血洗江湖』、『硬撼當世第一高手不落下風』之事不勝枚舉,雷兄不可不防,不可不慎哪!」

  言下之意自然是:你們家族這麼牛逼,乾脆多出來些高手直接將四季樓滅了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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