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能寂寞是一種境界】異界之劍師全職者 (已完結)

第二百一十八章 神秘殘頁

  因為那葛衣老人在他耳邊說的話是︰「放心吧,我既然告訴你,就不會去告訴別人,而且我若要打你的主意,早在那山洞中就會打了,也不會等到現在,還說要把孫女托付給你,所以你大可放心。」

  雪落一想也是,如果這老人要殺他,早就動手了,他雖然可能看出月神之戒的不凡,但也絕對想不到月神之戒擁有可以瞬移的能力,所以,如果他要出手,應該在那個石室之中就已經動手才是,那樣才更加不會有人發覺,就算自己失蹤,也沒有人會在意,就算有人在意,找到了他,也沒有人會想到是因為他。

  想到此,雪落的心就輕鬆了起來,不過他並未放下警惕,對於他來說,任何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東西都不能讓它存在,因為自己就是妹妹唯一的希望,自己一旦出事,受傷害最深的,不是自己,反而會是雪靈。

  不過,隨即品味出重老話中之意的雪落,不禁神色大變的道︰「把白兒托付給我,為什麼,難道你要……?」

  重老點了點頭,目光落向遠處的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神色淡然︰「我昔年遊歷天下,得一殘頁,傳說是東方一本奇書的其中一頁,裡面東西不多,只有幾句,但我卻從中悟成了一式威力無窮的鬥技,我把它命名為---同壽,也就是說,這一招鬥技雖然威力巨大,但同時也後患無窮,或許是因為我所得不全的原因,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這才繼續說道︰「雖然這式鬥技威力巨大,但我平時從不使用,因為它的後果也太嚴重。至今我仍不知道,一旦知全之後,會發生什麼,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一招的確是威力無窮,就算我平生自傲,也不得不承認即使是我最巔峰狀態之下的最強一擊,只怕也達不到此招五分之一的威力,所以……這一招同壽,也是我白若竹這一生,最後的一招。如果不是遇到炎石巨人這等存在。天下間,也沒有幾個人能逼我白若竹使用這一招!」

  說到這裡,他嘿嘿一笑,平和的神情下,卻掩藏著一股淡淡地決絕︰「不過雖然這一招或許可能重傷這炎石巨人,但我也到了油盡燈枯,筋力疲竭的地步,身體的損耗是難以想像的。所以,到時候,擊殺這炎石巨人的任務,就只有落到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目光定在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身上,因為他跟雪落所說的話都是使用入密傳音之法,所以別說林徽和白兒這等實力聽不見,就算實力比她們強上數十倍的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也不知道兩人在這邊說什麼,不過有重老在,他們也沒有膽子過來做什麼。

  雪落微微疑惑的道︰「靠他們?」

  重老微微點了點頭。笑了笑︰「這兩個人是為了天亂而來,使用這一招玉石俱焚的招式之後,我必定已經成為半廢之人,再也沒有一分戰力,無法做對對炎石巨人地最後一擊。但有這兩個為了天亂遺寶而來地人在側。他們為了山腹之中的天亂遺寶,又怎麼會放過重傷垂死的炎石巨人呢。所以它的下場已經可以預見……我擔心的是……」

  說到這裡,他低下頭。看著白兒的臉,神色間顯出一絲不忍︰「以這兩人的狼子野心,在我沒有絲毫戰力的時候,只怕他們會連我一起下手,我既然用了這同壽,就沒有想過還活著出去,其實就算他們不動手,我也活不了多久,但不同地是,白兒就從此沒有人照顧了,我怕他們對我動手之後,還不會放過白兒,所以,我只有請求你幫我照顧她,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照顧她,一生一世,直到她獨立成人,足以應付那克勞門農與金光城主的聯手追殺的情況下。我知道這很難,作為條件,我會將那一頁殘頁送給你,我相信,在止戈大陸之上,還沒有任何一門鬥技,擁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即使是鮑蘭茲的搗龍拳,那金光城主的所謂雷電金掌,也不及這一式同壽的威力一半。」

  說到這裡,他雲淡風輕的笑了笑,說道︰「當然,這個基本上可以算是一門雞肋鬥技,平常根本用不到,等到用得到的時候,也就什麼都不會有了。只是雖然也許你永遠也用不到它,或者不想用到它,但是,我可以肯定地是,看過上面的那些鬥技註解之後,你一定能想通很多平時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如果沒有它,我這一輩子也只能停留在九階下位或者九階中位,正是因為有了它,所以我才能在短短幾十年間一連突破,達到如今距離十級劍聖也只差半步的地步。而它對於你的效用只會比我更大,也許不能令你直到達到八階劍尊,但是,躍入七階上位甚至七階巔峰還是可以地,而且它將伴隨你一生地,真正的效果只有在你進入到九級劍神之後,見識到那些真正地力量才能領悟。」

  雪落苦笑了一下,說不動心是假的,那張殘頁竟然來自神秘地東方,而且在重老的口中,它如此重要,顯然不是虛言,一個九階下位強者,幾十年間連連突破,達到常人不敢想像的地步,這在人們看來,簡直是不可相信的傳說,但是在重老身上,卻真實的實現了。

  達到九階,每前進一步,那是何其的艱難,有的時候,下位距離中位,有些人就要花費幾十年,甚至可能一輩子都通不過,而九階中位到九階上位,自然更加艱難……從九階上位到九階巔峰,再到如今半隻腳踏入十階的地步……這份成就,是驚人的。

  對於對實力極度渴望的雪落來說,無疑,他無法拒絕,其實,就算沒有這張殘頁,重老是為了死去的人而戰,他又怎麼能,不照顧好白兒?

  看著重老,他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是我?」

  重老知道他這麼問就等於是答應了,神情一瞬間輕鬆了許多,於是忍不住哈哈一笑道︰「此次進入魔鬼峰的,也有二十餘人,但你看,現在剩下幾個,去掉我、克勞門農、金光城主,能替我照顧白兒的,也就你、林徽,還有那個金光城主屬下的九階魔法師桑穆西,或許在這三人中,桑穆西的實力最強,但他是金光城主手下的人,既然我要的是保護白兒,怎麼能讓他來承擔這個任務,所以,剩下的也只有你們兩人。」

  雪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的確,此刻洞中還活著,除了桑穆西之外,也只有自己與林徽了。

  只是他微微有點好奇的是,為什麼重老沒有選擇更適合照顧白兒的林徽,而選擇了他呢,在所有人中,表面上看,怎麼看他都是實力最弱的一個,即使比林徽,也要差上一籌。

  葛衣老者重老笑了笑,說道︰「這青年女子我並不熟悉,自然不能放心的把白兒交到她的手中,而且……她也沒有保護白兒的能力,雖然表面上看,你的實力比她還略差了一籌,但是……再加上我先前在那石洞之中所見,你能說,你會沒有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麼?」

  雪落沒有接口,表示預設,的確,他隱藏起來的實力,又豈是光一個七階中位所能比擬的,不過這些,自然是不足為外人道。

  葛衣老者重老繼續說道︰「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看清了你的心性,重情,但同時又理智,遇危不亂,臨敵有機變,同時……還有連我都看不透的背景和真正實力,先前在那石洞之中,我們路過偶爾看到,以你現在七階中位的實力,自然不可能知道我在一邊看到一切,你遭遇腐骨靈蛇的機變靈動,摘取鬼母蓮花的謹慎小心,埋葬千年枯骨的心性為人,最後封閉整個石室的萬無一失,每一樣都讓我很讚賞,正因為這些,我才能確定你的心性可以托付,同樣的,你的能力,也可以托付。」

  「雖然你現在實力不強,但假以時日,你必定在大陸之上大放異彩,而且你既然擁有宵練劍,必定與劍聖羅奧前輩有緣,即使沒有這些,劍聖羅奧選定的人,也一定是一個心地善良,有擔當,同樣也屬奇才的人物,我仍然會選擇你。也唯有你,真正能保護她,在離開這裡之後不被藍斗宮和金光城的人傷害到。」

  雪落明白,一旦重老折損在兩人手上,兩人必定不會放過白兒,以免日後危及到他們,而且只怕他們對那火犀佩也依舊垂涎不已,老人找自己,也是無奈之舉,除了自己,的確也再沒有人適合照顧白兒了。

  低下頭看了一眼懷中的那青衣少女,雪落心中微微黯然︰「孩子,你可知道,你的爺爺已經決定用最強的一式來擊殺那十階魔獸,有很大的可能,今天過後,你就只有一個人。」

TOP

第二百一十九章 覆滅

    身後,炎石巨人身上紅光一閃,所有的傷勢竟然瞬間完全恢復,它仰天一聲怒吼,再次向著這邊沖來,重老一回頭,就看到了那冒著紅色火焰的巨大身體,一股烈焰自背後襲來,他一把將一個小布包塞到雪落懷中,焦急的道︰“沒有時間了,等下我一動手,你立即帶著白兒和這位姑娘離開這里,否則……一旦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看出我不行之後,你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雪落點了點頭,面色沉凝︰“前輩,放心吧,但有我在,就不教白兒少一根頭發。”

  重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一折,人已經如同一只大鵬鳥般滑翔半空,左手一警,紫光纏繞的紫電劍再次出現在他手中,整個人的氣勢登時跟著急劇攀升。

  遠處的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正欲逃出通道,卻驚詫萬分的看到這一幕,兩人都不禁怔住了,對視了一眼,喃喃道︰“他瘋了不成,這炎石巨人根本不可戰勝,他還要回去?”

  然而,雖然話這樣說,可是看到重劍老人重新回迎那炎石巨人,兩人在通道之中也是安全的,所以不但沒有再急著走,反而就在一邊看起戲來。

  對他們二人來說,如果重劍老人能把這炎石巨人擊成重傷或干脆擊斃最好,雖然這不大可能,但即使是炎石巨人把重劍老人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心疼,所以自然可以旁觀看戲,而雪落在重老飄身而回的時候,也迅速的看準了一條通道,左手抱著白兒,右手拉住林徽,身形一動,就已經落入通道之中,遠遠的避開了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這樣即使二人發現重老已成強弩之末後,想要追來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這山腹之中,通道萬千,分叉點極多,只要進了通道,三轉五轉之後,就算兩人實力再強,再想追上擁有幻化五行靴、影術的雪落,可能性基本不大。

  如果不論實力。光論速度與技巧。即使是克勞門農與金光城主這等的九階巔峰強者,也是比不上雪落的。

  而且兩人都心系那山腹最深處的天亂藏寶,必然不會一人追來,互相扯皮之下,真想追上有心逃跑地雪落幾人,並不簡單。

  所以雪落並沒有立即離去,他伸手打開那個小布包,里面露出來的是一幅微微泛黃的古頁。僅僅一頁,上面畫著一個奇怪的人形,上面無數的細小箭頭,雪落僅僅看了一眼,竟然頭暈眼花,急忙重新將這張殘頁重新包裹在了布包之中,塞入懷中,看來這無名劍經的殘頁,暫時還不是自己所能看的。只有靜下心來,精神力凝固的時候,才可慢慢翻看,不過雖然只是略略掃過了一眼,他還是從那裝訂線的扉頁那邊。看到了四個殘缺不全的漢文古字。

  那是連重劍老人都不認識地東方世界古文字。而雪落卻認識,那四個古字正是----無名劍經!

  而且。在這張無名劍經殘頁地右下角,雪落還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編碼。除了東方世界,沒有人使用這種編碼,相應的,西方世界也沒有幾個人認識這種編碼,幸好雪落認識,這張殘頁之上的編碼,是第七頁,後面有一個斜扛,再後面,是一個九字。按照東方的習慣,這種編碼,就說明,這本無名劍經,一共只有九頁,而這殘頁,應該是其中的第七頁,也就是說,前面還有六頁不全,後面最重要的兩頁也不存在,這第七頁,根本就不連貫,難怪以重劍老人之姿,學成之後,竟然是一招自殘的殺招。

  也正是因為認識到了這無名劍經殘頁地恐怖,所以雪落才干冒奇險,站在通道之中,他要親眼見識見識,由重劍老人使出來的這一殘頁劍法,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那不單對他以後看這卷殘頁有幫助,同樣的,對他在劍道之上,也絕對是一次千載難逢的觀摩機會,他雖然師從劍聖羅奧,但是那個時候羅奧卻已經沒有了那睥睨天下的實力,所以他自然也沒有見過羅奧師父真正用劍時的樣子,這是第一次,見到最接近十階強者的人,使用劍招,而且是比劍神訣還要厲害的一式劍招,這樣地機會,他當然不願意錯過。

  就這樣,場中除了重劍老人與那炎石巨人之外,其余的,雪落這邊三人,金光城主那個通道中兩人,另一個是那個綠衣老者桑穆西,而克勞門農那邊卻只有一人,此行而來的人中,他五人只剩一人,算是最淒慘的,雪落這邊五人好歹還剩下兩人,而金光城主那邊,是九人剩兩人,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場中,在炎石巨人猛然向雪落這邊沖來地當口,重劍老人猛然後翔,手中的紫電劍已經帶起一道電光,狠狠地劈在了炎石巨人那半圓形的紅色光罩之上,直震得紅光一陣搖動,炎石巨人仰天怒吼,兩條巨大地紅色火臂輪成圓形,直接朝重劍老人攻來。

  漸漸的,重劍老人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形變成了耀目的紫色,他的那個上位領域紫電領域這一次自動出現,慢慢的,重劍老人的身子之中,竟然放射出了道道紫色的劍光,紫電劍那一瞬間似乎消失了一變,又或者已經融合入了重劍老人的身體,他仿佛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一柄出鋒的絕世寶劍,鋒芒畢露,無數的紫色劍光從他的身體四周向石室之中掠過,所過之處,地面上無聲無息的出現了數道深深的溝壑,牆壁之上更是石屑紛飛,地面之上的炎石巨人,一直都是氣勢大盛,在此刻它忽然安靜了下來,似乎覺察到了危險,它竟然露出了一絲不安之色。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不禁目瞪口呆,克勞門農與金光城主面面相覷,駭然道︰“這是什麼劍技,如此厲害?”

  然而,雪落卻猜到了,這一招,一定就是那無名劍經殘頁之上記載的劍技,被重劍老人命名為同壽的這招。

  果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半空中的紫光越來越亮,仿佛一個巨大的紫色太陽,而重劍老人的身形,竟然漸漸在半空中虛化消失掉了,半空之中,就只有一個紫色的透明空間,空間正中,一把巨大的紫色劍影不住的旋轉著,紫色光華就從這柄看起來威勢無窮的紫色巨劍之上甩出,紅光一閃,紫色巨劍終于停止了轉動,劍尖緩緩下移,對準了地面之上的炎石巨人。

  “天、地、同、壽、轉、紫、陽----”

  隨著一聲低沉的嘆息,那把紫色巨劍就在這聲嘆息聲中,化為了無窮的細小劍影,半空中仿佛一時間出現了萬把紫色小劍一樣,一齊攢射向地面之下的赤紅光團,只聽得“噗噗噗噗……”聲音不斷,仿佛萬千家鐵匠鋪同時開工,那敲鐵的聲音響亮而刺耳,同時,隨著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萬千把紫色小劍再次凝聚為一把,從地面之上的炎石巨人前胸透入,後背穿出,正是那把紫光纏繞的紫電劍!

  炎石巨人的身子猛然一僵,隨著“砰”的一聲轟然爆炸,石洞之中,碎屑紛飛,所有人眼前一時失去了所有光影,直到片刻過後,紫光、紅光猛然散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仰面從天空之中摔下,翻滾到石室之中的另一個角落,不正是剛才仿佛天神下凡一樣的重劍老人嗎,然而此刻,他哪里還有一點剛才的樣子,枯老的面容、仿佛松樹皮一樣的手掌,滿頭蒼蒼的白發,如果不是他那身葛衣,只怕沒有人敢認。

  炎石巨人眼楮凸出,死死的盯著地下的白發老人,眼楮之中滿是仇恨,它張開雙臂,竟然一寸一寸的,將那紫電劍從自己胸前拔出,隨著它手掌的“  ”聲中,那柄堅若金鐵,十三劍排名十二的紫電劍,竟然在它的手中,片片碎裂,這一柄舉世名劍,今日就在此魔鬼峰下,永遠的消失了。

  這個時候,就算再愚鈍的人,也知道必定是重劍老人使用了什麼兩敗俱傷的禁招,重傷了炎石巨人,此刻兩人早已身受重傷,不堪一擊,對視了一眼,克勞門農與金光城主一瞬之間就達成了協議,兩道人影飆射而出,一道迎向垂垂欲倒的炎石巨人,一道僕向地面之上、只剩半口氣的重劍老人。

  紫黑色的雙掌,印上了炎石巨人心口處,“格格……”聲音不斷響起,炎石巨人那被洞穿的地方,開始龜裂,慢慢的,這龜裂擴散到全身,“砰”的一聲,在憤怒的不甘之中,炎石巨人化為了漫天粉末,隨風消散,一塊拳頭大小的紫紅色晶石落了下來,靜靜的躺在地面那一堆的碎石之中,散發著橘紅色的炫麗光芒!

  ----火系十階魔晶核!

  手一撈,那枚魔晶核就落到了金光城主的手中,仔細的打量著手中的這枚火紅色魔晶核,饒是金光城主這樣的人物,也不由得狂喜不禁。

TOP

第二百二十章 逃逸


   就在金光城主那邊得到炎石巨人的那枚火系十階魔晶核,與此同時,那邊飛撲而下的克勞門農,左手間已經悄然出現了一團閃著深拙黃芒的長劍,「噗」的一聲,長劍入體,深深的將那已經半垂死的老人釘入地下,老人神色平靜,顯然早已料到有此一刻。

    通道中的雪落、林徽、白兒都親晰的看到了這一幕,瞬間,雪落便反應過來,左手拉著林徽,右手抱起白兒,幻化五行靴毫不猶豫的發動,嘶心裂肺的聲音響徹整個通道,白兒一口咬在雪落的肩膀之上,差點讓急速奔行之中的雪落一個叉氣,忍受著肩膀之上白兒小口帶來的疼痛,雪落依然一步不停,瞬間就消失在通道深處。

    這個時候,站在原地手抓那塊拳頭大的紫紅色魔晶核的金光城主,與那邊剛剛拔劍而出的克勞門農,臉色都不禁變了一下:「不好,還有這個孽種,火犀佩也在她身上。」

    身形一閃,克勞門農已經出現在通道之中,正要追去,卻發現身後金光城主竟然沒有追來,只是一瞬間,他就想通了原理,這金光城主是要我去追那個禍害,自己一個人去取寶呢,前進的腳步瞬間停下,他面色數變,最後心中冷哼一聲:「哼,生命源珠對我來說無比重要,你打的好如意算盤,不過,就算那娃娃長大,她能不能達到九階巔峰還是問題,就算她能,那也得幾十年後,幾十年後。我還怕她一個小女娃娃嗎,在這幾十年中,憑我藍斗宮的實力,想要找一個人還不是簡單的事得很,不怕她能逃到天上去。」想到這裡,他緩緩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向金光城主,說道:「你的那位屬下不是還在麼,讓他立即去追趕這三人。追上有重賞。」

    金光城主冷哼一聲,不過也知道克勞門農發現了他地意圖,顯然想要獨貪所有寶藏是不現實的。他招了招手,那綠衣老者桑穆西立即來到他身邊。他低聲對他說了兩句話,伸出手掏出一個紫色煙筒交給他,那綠衣老者猶豫了一下,看了這邊的克勞門農一眼,隨即答應一聲,轉身出了通道。飛入雪落他們逃走的通道,追了過去,瞬間消失不見。

    金光城主看了克勞門農一眼,淡淡的道:「走吧,有桑穆西追了過去,幾個小娃兒鬧不了我大的風浪,我已經將我們金光城特殊的信號煙花給了他一枚。只要出了魔鬼峰。他釋放出信號煙花,我們金光城留在外面的人。自然會攔截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克勞門農哈哈一笑道:「但願如此。雖然短時間內這個小女娃兒對我們造不成多大威脅,但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所以還是小心的好,我看那兩個青年男女雖然實力不高,可是卻詭異得很呢,可不要陰溝裡翻船。」

    金光城主不屑的道:「再詭異也不過是七階,如果桑穆西連兩個七階地人都搞不定,他這暗系九階聖魔導的名頭,也不用叫了。」

    說完之後,他便起身從炎石巨人死後的那堆紅色碎石之上跨過,逕直走入那個炎石巨人出現地巨大黑色通道之中,克勞門農回頭看了雪落等人逃走的那條通道一眼,嘴角露出一個冷笑之色,目光掃過地上散落一地地紅色石塊,再看看金光城主已經漸要消失在通道中的背景,身形一動,整個人已經如同一縷煙一般,追入了通道之中,朝著山腹更深處走去,顯然,那個魔鬼峰主人藏寶的地方,就在那條巨大的黑色通道之後。

    直到兩人的身形完全消失不見,本來應該出去追截雪落等人的那綠衣老者桑穆西,竟然詭異地重新出現在了石洞之中,望著兩人消失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個陰陰的表情,身形一閃,竟然也追進了那條黑色的通道。

    ----他沒有去追雪落林徽三人,而是出現在這裡,想要幹什麼?答案不言而喻。

    而在另一邊。逃出通道。當面前出現第一條叉道地雪落。第一瞬間改

    變了方向。挑了左邊第三條通道。迅速地穿過之後。再次改向。在這四通八達地洞穴之中。縱是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兩人追來。如果不知道雪落是走地哪條通道。只怕也會迷得昏頭轉向地。如何能追得到三人。

    幸好一路之上。雪落地小心謹慎。並沒有看到追兵。這讓得他鬆了一口氣地同時。手腳也不由得有些發冷。這次可不是面對什麼七階八階強者。而是兩名足足達到了九階巔峰地步地頂級強者。以他七階中位地實力。如果真被追到。真地只有死路一條地份兒。雖然他不怕。可是林徽和白兒卻鐵定逃不出兩人地魔手。因為月神之戒地瞬移技能。是不可能帶人地。而他又是不可能放棄林徽與白兒一人逃生。所以三人只會一起遇險。

    好在終於走出了魔鬼峰。一瞬間雪落就做了決定。他一個轉身。朝著魔鬼峰後走去。竟然沒有立即出那紅雲古森。直到半個多時辰過後。通道中還是沒有追兵出來。他這才明白。感情對方對白兒地重視。遠遠沒有及上那洞中藏寶地誘惑。三人竟然沒有一個追出洞來地。自嘲一笑。看來我還是小看人地貪孌之心了。不過遇事往最壞想。小心一點總是沒錯地。

    隨後。他就下了魔鬼峰。站在紅雲古森面前。不禁有些猶豫。進來之時。他們是被護在克勞門農地那凝血寶珠之中。問題是他現在可沒有凝血寶珠。如何走出這血瘴。當然。其實在他身上。也是有一樣抵擋血瘴地寶物地。那就是魯修斯林徽口中地紫宮球。不過他總覺得那東西對他有一種很奇怪地感覺。彷彿與自己身上地紫神套裝有些關聯似地。就在此時。目光一亮。他轉頭朝著白兒問道:「白兒。你和你爺爺當初是怎麼進來地?」

    白兒本來活潑好動地性子。在重劍老人死了之後。似乎沉默了許多。在出了魔鬼峰之後。本來一直咬在雪落肩上地嘴巴悄悄鬆開。一路上。她硬是沒有哭出一個字。可是這讓一直關注著她地雪落。心中更涼。這個小孩子。經歷這一場大變之後。只怕再也不會回復到剛見到時地那種樣子了。

    仇恨,能改變一個人太多太多,尤其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沒有懂得善良,便被邪惡佔滿,她長大之後,將會怎麼樣,雪落不敢想。

    不過這也不是雪落所能改變的,心中暗歎一口氣,孩子,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吧,你爺爺他寧願你不要找他們報仇,也希望你是快快樂樂的,仇恨這種東西,是世間最苦的一道毒藥,不但能侵蝕人的心智,也能侵蝕人的靈魂。

    白兒被他抱在懷中,安靜得不像一個孩子,聽到這句話,一直沒有焦距的眼睛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垂下頭去,沒一點動靜,雪落竟然在其中看不到半點感情的元素,彷彿就是一潭死水,不知為什麼,看到這雙眼睛,他忽然不想問了,只是抱著她的手,卻緊了一些。

    因為這個孩子,總是讓他無端的想到雪靈,柔弱,簡單,下意識的,想要保護她。

    就在他以為白兒其實根本沒有在聽他的說話時,白兒卻伸手從懷中掏出了那枚他爺爺剛在洞中送給她的那枚火紅色玉珮,纖白的小手之中,提著如同一團火焰般的火犀佩,映照在她那瘦小的臉寵之上,顯得更加蒼白了。

    雪落心中一動,伸手接過火犀佩,雖然白兒一個字都沒有話,可是她卻將這枚火犀佩拿了出來,看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剛才在石洞之中第一次見到這火犀佩時的驚訝眼神,他明白,這一定就是重劍老人和白兒能夠在血瘴之中穿行無虞的東西,難怪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都相繼動心,能抵禦血瘴,這可是天下間難得一見的寶物,克勞門農的凝血寶珠,金光城主的渾天鏡,都是這一類的寶物,可是明明有了那兩樣東西,兩人還會覬覦這火犀佩,這說明火犀佩肯定還不止這一條功用,如果只是一件普通的寶物,白兒既然想要,以重劍老人對白兒的寵愛程序,也不會在剛才才將它送給她了。

    不再猶豫,雪落接過火犀佩,手掌一伸,紫極玄功的內息注入其中,頓時一股紅色的光芒亮起,接著,一個橘紅色的半圓形護罩在三人護在其中,雪落試了下,這護罩可以隨意的調整大小,他們只有三人,所以雪落把護罩縮在了一個很小的範圍,這樣他輸入的內力就相對較少,隨即,抱著白兒,雪落與林徽快速的離開了紅雲古森,只不過林徽與白兒都是一步三回頭,目光落在那黑色的魔鬼峰中間,魯修斯與重劍老人的屍體,可都還在那山腹之中。

TOP

第二百二十一章 潛返


   不過幸好紅雲古森並不大,禁制被破除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人迷路的地方了,只要能防禦血瘴,就可以自由出入,而那禁制被破除後,這裡的血瘴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也變得稀滿了一些,顯然,那位上古強者,是用那個血色禁制將這些血瘴拘禁在了這紅雲古森上空,現在禁制既然被破,只怕過不了多久,這紅雲古森上空的血瘴就會消散一空,重回以前的平靜了。

    當三人終於走出了紅雲古森時,留在外面等候的魔雕傭兵團的人迅速的圍了起來,當看到出來的竟然只有林徽、雪落二人,還抱著一個小女孩的時候,眾人都不禁一怔,只是看到三人的神色不對,所有人張了張口,本來想問魯修斯他們怎麼沒有出來,卻終於什麼都沒有問,只是把他們迎到了雲門舫之上,所有人都明白,魔鬼峰中一定發生了劇變,要不然三人不可能獨自出來,而跟他們一同進去的藍斗宮那邊的人,卻一個也沒有出來,魔雕傭兵團這邊五人,也只是走出了兩人,其餘的兩名七階巔峰強者,以及魯修斯長老,都不見了蹤影。

    林徽沒有空跟他們解釋什麼,應雪落的要求,迅速的把他帶到了一間靜室之中,目光盯著面前的雪落,她清楚,雪落一定是有話要跟她說。

    關上靜室鐵門,雪落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了,克勞門農與金光城主已經進入通道之中,在自己耽擱的這麼多時間中,只怕兩人已經找到了藏寶之地。生命源珠自己勢在必得,現在希望的是,兩人真的意見不和,在見到寶藏地那一刻自起糾紛吧,如果不是這樣,以雪落不過七階中位的實力,實在沒有可能在兩名九階巔峰強者的眼皮底下,取走那生命源珠,所以,他必須得立即趕回山洞。時間一旦錯失,生命源珠只要到了任何一個人手中,不論是克勞門農還是金光城主。那都不是他能戰勝的,自己的機會只有一瞬之間。

    這個時候。他也沒空向林徽細細說明什麼了,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林小姐,我必須得立刻返回一趟魔鬼峰,放心,我有自保之道,不會正面對上兩人的。到時候,我會幫你們把魯修斯長老和重劍老人的屍體帶回來,想來他們心繫寶藏,也沒有時間在他們身上動什麼功夫,至於其他的事,我不方便向你們多說,現在。只有一點。為了你們的安全,你們必須得立即開船離開這裡。不過,不要返航。如果你們這時候返航,出來地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必定能追到你們的蹤跡,一旦追上,憑現在船上的實力,遠遠不是他們地對手,整船的人都會遭到危險。」

    說到這裡,他聲音一沉,繼續說道:「所以我要求你們,轉道向西,將雲門舫開到中央島之後百里之外,然後就停在那裡,三天之後,再回來島上,接我離開,縱使克勞門農與金光城主再有智慧,找不到你們之後,也只會當你們急於逃命,早就全力返航了,絕對不會想到你們其實並沒有離開沃瀚海,只是在中央島之後而已,當然,你們必須得先從這條航路返回,直到這邊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地手下認為你們已經望不見你們,你們才可以繞路回到中央島之後,大海之上是留不下任何痕跡的,所以盡可放心,三天之後,一切都應該結束了,如果我沒死,就在西邊的海岸邊相見!」

    林徽一急道:「你一個人回去,那太危險了,不行,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雪落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和我一起,目標更大,我說我有自保之道,林小姐儘管放心才是,我不會將自己致入危險境地的。」

    將火犀佩塞入白兒手中,將白兒交到林徽懷中,輕輕拍了拍林徽的肩膀,低聲道:「幫我照顧好白兒,等我回來!」

    說完這句話,他再不猶豫,連給林徽一個告別的機會都沒有,逕直打大靜室鐵門,到船頭後,輕輕一縱,就落到了沙灘之上,隨即,朝著後面地林徽兩邊揮了揮手,身形連閃,整個人彷彿一道幻影,只是幾個瞬間,就已經沒入紅雲古森之中,消失不見。

    林徽怔怔的望著雪落消失的方向,目光中有些微微的失神,這個年輕男人,給了他太多的驚奇,神秘,彷彿他身上,永遠也揭不開他真正的樣子。「希望,這一次他能平安的把魯修斯爺爺地屍身從石洞之中帶回來吧,魯修斯爺爺是為保護我而死,我不想他死了都不得安息。」

    目光忽然落到懷中白兒地身上。看到火犀佩。她這才猛然一驚。臉色大變道:「啊。他怎麼忘了把火犀佩帶上。沒有它他怎麼闖過紅雲古森。不好。我要立即追回去送給他。」

    一直目光怔怔地白兒。看著雪落消失地方向。卻淡淡地道:「不會地。面具大哥哥一定有他地方法。不需要擔心。而且。就算你這個時候追上去。也沒有用了。他早就進去了。他要沒有抵禦血瘴地辦法。此刻就算你拿到火犀佩交給他。也救不了他了。我們還是聽他地吩咐。將船開到中央島後面百里之外吧。三天之後。他一定會出現地。」

    說這句話地白兒。沒有一丁點小孩子地樣子。冷靜得像個大人。林徽一呆。目光怔怔地望著懷中這個只有十一、二歲地小女孩。第一次發覺。有地時候。她竟然看得比自己還遠。

    苦笑了一下:「是啊。他一定有解決地辦法地。他既然選擇了要回去。我們就一定要相信他。三天之後。面具。我在這裡等你。」

    轉身走回船頭。再不遲疑。林徽指使魔雕傭兵團地屬下。開動了雲門舫。看其目標。正是回程地方向。不過在出了水面數百里之後。確認身後地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手下地人再也望不見自己這邊之後。隨即。她這才吩咐水手調頭。不過不是直接回程。而是繞了一個大圈。將雲門舫開到了中央島後面百里之外。靜靜地停泊在了那裡。雖然水手一頭霧水。但在這裡。林徽就是最高首領。所有人也只得照辦。

    林徽地雲門舫。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了旁人地視線之中。潛伏了起來。

    而雪落,在進入到紅雲古森的第一瞬間,就從月神之戒中將那個幾乎被他遺忘的紫色水晶球拿了出來,雖然他不知道這紫宮球到底有什麼大用,但能抵禦血瘴是確信無疑的,注入一縷內力,一個紫色的護罩憑空出現,隨即,雪落就化為了一縷輕煙,消失在了紅雲古森的深處,不到片刻,他就出現在了魔鬼峰腳下。

    憑他的腳力跟速度,沒有人跟著之下,全力急馳,簡直不在克勞門農、金光城主這等九階巔峰強者之下,當然,這也不關是影術的功勞、幻化五行靴,還有雷臂的速度增幅,都是至關重要的,少了哪一樣,他都沒有可能達到如今這種恐怖之極的速度。

    再次回到那個黑色的洞口之處,雪落毫不猶豫的,直接一縱身,跳入了其中,隨即循著原來的軌跡,快速的朝洞中內腹前進,僅僅半炷香的功夫,他就回到了原先的那個大洞之中,一地的破碎石塊,還有屍體,而克勞門農、金光城主、綠衣老者桑穆西三人均已消失不見,顯然他們已經進入了那條通道,根本沒有人有興趣管一下地上的這些屍體。

    雪落快速的走到魯修斯和重劍老人面前,他先後將兩人的屍體裝入了月神之戒中,月神之戒雖然不能裝活物,但是屍體卻是無妨的,在翻動魯修斯的時候,被他壓在身下的那枚火紅的魔法杖露了出來,雪落略微有些意外,那三人竟然沒有取走這火龍之咆哮,看來那天亂遺寶的吸引力,比雪落想像的還要大上不少啊,雪落也沒時間細想這些事情了,三人進入那條通道都快一個時辰了,再不趕去,只怕就真的什麼都來不及了。

    將火龍之咆哮也裝入月神之戒,隨即,雪落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基欽和羅格的屍體也裝入了月神之戒中,至於藍斗宮那邊的四人和金光城主手下那邊的七人,他卻懶得管了,連他們的主子都沒有時間替他們收一下屍,雪落又何必多事。

    收拾完這一切之後,雪落身形一縱,也隨之沒入了那條巨大的黑色通道之中,早在炎石巨人出現之前,他就已經注意到了那條明顯大上幾號的黑色通道,自然不可能記錯。

    一進入通道之中,一股陰森林的濕冷感覺竟然讓雪落這樣的人都感到身子一顫,幸好他實力已算不弱,略微將一股內力罩體之後,陰寒的感覺消失不少,他這才加快了前進的腳步,雖然這條通道途中也曾多次分叉,但是有著火眼這等異寶在身的他,只是略微催動一點內力,就看到了地面之上炎石巨人經過過的痕跡,克勞門農三人的痕跡他找不到,但炎石巨人這等巨大的存在,所過之處如果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在,那才是奇跡,不需要故意去找三人所走的是哪一條,只要跟著這炎石巨人的來路走,就一定不會走錯。

TOP

第二百二十二章 驚天寶藏


    果然,一路之上,雪落都清晰的能找到炎石巨人經過時遺留下來的痕跡,不過這一次雪落並沒有取出月光石照明,而是一直以火眼來探索,月光石會暴露自己身體所在的位置,一旦驚擾到克勞門農金光城主三人,自己的奪寶計劃,也就根本行不通了。

    所以,他只能依靠火眼,也幸好有火眼在,否則,在這漆黑陰森的通道之中,任他已經達到了七階中位的水平,可是也依舊是雙眼一抹黑的,走不了幾步就會撞頭,更別談找到炎石巨人行走時留下的痕跡了。

    就這樣,一路快速前進著,這一次這條通道格外的長,長到雪落都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在黑暗中呆久了的雪落,對光亮何其敏感,所以,當

    自覺已經穿過了大半個山腹的雪落,略有些焦急之後,眼前終於出現了一道光亮,他頓時身子一伏,整個人的腳步更加輕巧了起來,屏氣凝息,然後緩緩的朝著前面那光亮處摸了過去。

    在臨到那光亮發出之地僅只百米範圍之時,雪落目光一挑,輕輕捕捉到了一個人影,正伏在最陰暗的一個角落,目光朝著前面望去,雪落輕輕的蹲伏在身子,再悄悄前進了幾十米距離,在五十米的地方停留了下來,沒有再前進,再上前就有可能被那個人發現了,擁有火眼的他,就是方便了許多,只是片刻,他就認出了那個人,正是金光城主的手下,那個綠衣老者。暗系九階聖魔導,桑穆西,心中暗暗一笑,看來,這場奪寶之爭,更加有趣了,這桑穆西躲在這裡,明顯裡面還沒有開始動手,不知道他這樣做,是自己的意思。還是金光城主的意思,如果這是金光城主地意思,等下就更加有趣了。

    悄無聲息的隱入一個角落處。以僅目光能夠看到不遠處的那個巨大洞穴,雪落微微催動火眼。幸好這是在黑暗之中,不虞對方發現這邊的異樣,而且看那個綠衣老者桑穆西,全神貫注關注著洞中情形的他,根本沒有想到背後竟然還有人來,自然也沒有防備。這讓雪落心中一鬆的同時,也不由得大為好奇,那洞穴之中,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們如此戒備。

    淡淡的紅光從他的左眼之上射出,本來一片模糊的石洞漸漸變得清晰,雪落終於看清了前面的一切。連一向平靜地他。也不由得滿臉的震驚起來。

    出現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人工開鑿出地一個巨大石室。比先前雪落等人呆過的那個巨大石穴還要大上一倍,四壁之上。懸掛著三十六枚青銅圓燈,圓燈之中,都銜著一顆光柔圓潤地白色明珠,散發出柔和的光輝,照射得石室之中如同白晝,而在石室最中央處,一個小型的圓湖,湖面之上,是一座石做的九層蓮台,全是用最上乖的白色大理石製成,層層往上,一層層遞減,蓮葉栩栩若生,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地是,最上面一層,一顆金色的大珠,正靜靜的躺在蓮心之上,淡淡的金色光芒照射著石室,連在如此之遠的雪落,都清晰的感受到了其中所蘊藏的濃郁地生命氣息。

    ----生命源珠。雪落地身子一震,立馬就想到了此珠的名字,差點就忍不住立即衝向了石室,不過幸好危急關頭他終於控制住了自己地心神,緊緊的蜷縮在那個陰暗地角落中,不讓前面的桑穆西發現,他還是抵禦不了自己激動的心情,有了生命源珠,妹妹雪靈就不必每日飽受病痛的折磨,她第三關到來的時間,也能往後延縮一到兩年,只要能對妹妹的病症有一點益處的東西,他都不會放過,何況是如此至寶。

    幸好他終究不是常人,修煉破衲功兩世加起來,也有近二十年,心性堅定異於常人,很快就平復下來心情,他知道,自己想要得到這生命源珠,只有趁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之間起了糾紛的時候,否則,月神之戒的隱身技能,只怕不能在他們正常的狀態下接近那座高台就已經被兩人發現了,只有當兩人互相克制,甚至大打出手的時候,才不會注意到自己,想到這裡,他不但更另小心,而且也將呼息幾乎放到了略有略無的地步,在這個時候,出一點小小的紕漏,就可能會萬般小心,功虧一簣。

    目光再次延伸,不應該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看到這生命源珠不會動心,石室之中必定是發生了大變才對,果然,隨著目光的不斷逡巡,雪落很快就發現了站在另一側一座高台上的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兩人,兩人一左一右,竟然正在比拚鬥氣,克勞門農身上的黑色光芒幾乎凝成實質,而金光城主身上的金色鬥氣更是直衝雲霄,光芒四射,彷彿一輪金色的太陽,兩人額頭之上,都滲出了點點滴滴的汗珠,顯然拚鬥正到了一個最關健的時刻。

    果然。這兩人都是不可一世地人。怎麼可能見到如此重寶還不動心。分配不均是必然地事情。分配若均才是稀奇。兩人還是沒有忍住。互相動了手。並且到了互拚鬥氣地地步。顯然先前兩人已經一場大戰過了。誰也沒有敵過誰。這兩人都是九階最巔峰地人物。短時間內。想要一方全面壓過另一方。基本是不可能辦到地事。

    目光落在前面那蹲伏在黑暗之中地綠衣老者桑穆西。雪落不僅恍然大悟。當兩人勢均力敵地時候。這個人雖然只是九階下位。但這個時候卻成了壓倒巨象地最後一根稻草。看來這一幕是金光城主刻意引導造成地。否則像他們這種級別地強者。應該不會輕易用到這最危險地一招才是。此時此刻。別說是桑穆西。就是雪落。都能決定兩人地勝負。到時侯。只要兩人比拚到最關健地時刻。這綠衣老者桑穆西再一出手。克勞門農不死也得重傷。再不會是兩人地對手。只是……

    雪落暗中笑了一笑。這綠衣老者桑穆西也不是笨蛋。雖然他是金光城主地屬下。可是同樣也是一名九階強者。他會不會對這石室之中地東西動心。金光城主刻意製造出地這樣一局不死不休地局面。是便宜了他。還是便宜了桑穆西。還真是難說。

    不過。只怕三人誰也沒有想到。其中還會出現自己這樣一個最大地變數吧。三人都太自負。根本不可能認為自己一個七階中位地小人物。在抱著白兒逃跑之後。還有膽量回到這魔鬼峰中。要從虎嘴之中拔牙吧!

    現在。還沒有到最關健地時刻。既然桑穆西還沒有出手。雪落自然也不會冒然行動。目光從兩人身上移開。雪落打量起那個巨大地石室出來。不愧是十階強者地隱居之地。這石室建造得開闔大氣。深具古風。其中。除了生命源珠之外。雪落至少還發現了四件靈魂融合紫級裝備部件。這讓他不由得深感震驚。比如。左側那四列書架之上。就擺放著一具金色地盔甲。見到那盔甲地形狀。雪落一瞬間就想到了在月光聖島之上時。第一次見到地那件戰神地傳承。看來。這件金色盔甲。應該就是七大套裝之一。戰神套裝地上甲部件了。如果拿出去。完全是無價之寶啊。

    不光如此。在右側地石壁之上。一劍一弓當空懸掛。左邊那柄劍深幽古拙。劍身之上。縷空有無數地火焰圖形。看其形狀。與宵練劍有幾分相似。可是精緻了十倍不止。雪落目光一動。腦海之中響起了一個名字----屬縷劍!

    ----在找尋紫神套裝的過程中,雪落也曾經翻閱過十三劍的介紹,其中,這排在紫級第四,僅在那傳說中的止戈聖劍,以及雪落的宵練,鬼尊的燕支之下,正是這柄屬縷劍。

    大陸十三劍,哪一樣不是天下至寶,所有劍師夢魅以求的寶物,紫電劍已毀,龍舌劍就在克勞門農身上,宵練劍和燕支劍雪落俱已見過,而這一次,屬縷劍的出現,顯然比龍舌劍和紫電劍當初出現的時候更令人震撼,誰也想不到,大陸十三劍,紫級第四的屬縷,竟然是在這個神秘的魔鬼峰主人的手中,被他掛到了此地。

    屬縷的排名,可是比重劍老人的紫電劍高出六位,比克勞門農的龍舌劍高出三位,任何一個學劍之人,看到此寶,只怕無不瘋狂。

    目光緩緩右移,就落在了右邊的那把白色巨弓之上,白色的巨弓似乎是用一種魔獸的巨角,擁有如此巨角的魔獸,該是什麼樣子,雪落不敢想像,弓身之上,沒有一絲暇蔽,幾近完美,而它的弓弦,則呈現出烏黑凝紫的顏色,雖歷經千年,沒有得到過絲毫的保養,可是卻沒有露出一點鬆弛之色,顯然不是什麼普通的牛筋之類材料製成,這把巨弓的價值,只怕絲毫不在那柄屬縷劍之下。

TOP

第二百二十三章 如意七彩花


    然而,雪落的目光並沒有在他們之上停留太長時間,卻在見到第四件靈魂融合紫級裝備部件時有些呆住了,顯然,這件東西,應該是四件靈魂融合紫級裝備部件里面,最珍貴的一件了。

  在這個大陸之上,能比屢縷劍、戰神金甲還要珍貴的東西,能有幾件?

  雪落之所以判定它比那屢縷劍、白玉巨弓、戰神金甲還要珍貴,只是因為那三件東西都只是掛在牆上或者隨意的擺放在書架頂上,而這第四件靈魂融合紫級裝備部件卻被端端正正的放在石室之中,一具藍色的水晶架之上,那是一件鮮紅的頭盔,仿佛火焰燃燒起來的樣子,兩翼高高揚起,如同一只浴火滴血的鳳凰,那刺目的紅色,顯得極是耀眼。

  按照雪落對紫級裝備的熟悉,一看到這件頭盔,他就想到了當初和月光聖島排名第五的那個鳳凰交換麒麟雷臂和冰火眼之時的鳳凰古戒,這個頭盔,看它的樣子就知道它必定就是七大套裝之一----鳳凰套裝之中最珍貴的那件靈魂融合紫級裝備部件---頭盔。

  任何紫級裝備部件,向來都是頭盔和鎧甲最為珍貴,頭盔第一,鎧甲第二,如果這件被放在那藍色水晶架之上的鮮紅頭盔真的是鳳凰套裝之一的話,那依雪落的認知,這件頭盔的名字,應該叫做鮮花紅葉盔,與鳳凰衣、鳳凰戒指等一起,組成了大陸七大套裝之一的鳳凰套裝。

  鳳凰套裝比之戰神套裝更要珍貴上一些,而頭盔比之鎧甲又要珍貴上一些,所以那件戰神金甲只是放在書架之上,而這頭盔卻被擺放在名貴的水晶架之上,顯然在這石室原主人的眼中。它的價值要遠遠的超過那件戰神金甲和屢縷劍,除了那把白色巨弓雪落不知道它地名字之外。其他的三件,都堪稱是這個世間之上地無價之寶了。

  看來這石室的原主人不但實力超絕,而且富可敵國了,在這石室之上,雪落不單看到了這四件靈魂融合紫級裝備部件,還看到了排在右側的一列水晶架,那些架子中呈列著十數個大小不一的玉盒。雪落只是掃了一眼,就有些震驚的發現,那十數個玉盒之中,其中四個玉盒中,是兩塊黃階靈魂晶石,一塊玄階,一塊地階。

  另外五個玉盒中,有三枚上品魔法水晶。兩枚極品魔法水晶,還有三個玉盒,其中一個玉盒中是一塊白色的龍參,嬰兒指寬,白白胖胖的,雪落認得它,這是皇品靈藥,白龍參王,萬金難求。而另外一個玉盒之中,放著地則是一棵墨綠色的細長尖葉草,它的名字,叫做蜜蛇劍草,同樣是皇品靈藥之一。

  而最吸引人注目的。卻是最後一個玉盒。那個玉盒之中,擺放著的是一棵長得有些奇怪的花。一共七葉,卻分七種不同的顏色。最下面一葉是白色,第二葉是黃色,第三葉已經詭異的變成了紫色,到第四葉,則變成了紅色,而到第五葉,顏色已經變為了淡紫之色,第六葉就整個成了墨綠之色,到第七葉,已經整個變成了黑色。

  七葉隨著顏色不斷地遞升,嬰兒肥的花瓣層層舒展,互相纏繞在一起,極是奇異,當看到這朵七色奇花的時候,雪落比看到那可能是鳳凰套裝之中鮮花紅葉盔還要震驚,因為這棵花的名字,叫做如意七彩花,是真正正正的帝品靈藥之一,每三百年生一葉,達到七葉的程度,說明這棵如意七彩花,已經足足生長了兩千一百多年,也就是帝品五階,接近帝品六階的地步。

  如此異寶,無論放到哪里去,都要引起人們瘋狂的爭奪啊,縱使是雪落,直到如今,也才在嘆息之崖上見過一株帝品靈藥,天不老,以及在迷霧森林中心區域,死亡大峽谷深處,得到了千年雞冠蛇的肉冠,這是他第三次見到帝品靈藥,而且……其珍貴程度,更在前兩者之上。

  在大陸上帝品靈藥地珍稀程度,就和半神器一樣只有傳聞不曾親見,就是那些再強大的人也是一樣,饒是雪落看到其他的東西之時沒有動心,在見到這一株如意七彩花之時,還是差點沒有忍住沖了出去。

  幸好他終于按捺住了自己,這東西雖然珍貴,但不在藥神方之列,對妹妹也沒有任何用處,不值得他為此冒如此奇險,更何況,此次他的目的,只在生命源珠,萬萬不能橫生枝節,雪落深吸一口氣,在體內循環了幾圈破衲功,這才靜下心來,若在平常,對破衲功唯恐避之不及,現在為了保持狀態,他不得已這才運行了幾圈,不愧是佛門神功,對靜心定性有著極大地幫助,再看那石室之中地那一列玉盒之時,雪落的心已經靜如止水,再沒有一絲波動。

  四件靈魂融合紫級裝備部件、一枚地階靈魂晶石、兩塊極品魔法水晶、一株帝品靈藥,還有珍貴程度可以媲美一件半神器地生命源珠,這就是千年前一位十階強者所擁有的寶藏,遠遠超過了所有人地預期,任何一樣東西,現在放到外面都會引起軒然大波,除了十階這樣的強者,誰又有那樣的本事收集到這麼多的奇珍異寶,難怪連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這樣的九階巔峰強者也為之瘋狂了起來,見到十階魔獸都不願後退,現在,這些東西已經全部擺在了幾人面前,誰能笑到最後,還未可知。

  石室之中的氣氛在這片刻之間,已經愈發緊張了起來,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的氣勢都已經或到頂峰,兩人的衣袂瘋狂的舞動起來,大袖鼓漲,須發皆張,一金一黑兩團光球頂在一起,顯然已經到了最後就要爆發的邊緣。

  石室之外,雪落的雙手早已被冷汗所浸濕,他知道,等待多時的機會就要來臨了,機會只有一次。月神之戒的隱形能堅持的時間並不久,只有十息而已。在這期間,他就必須得升上那座九層蓮台高台,取走生命源珠並逃出通道,而他甚至不知道,月神之戒地隱形技能,在面對像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這樣的強者之時,是不是也能湊效。不過,這個時候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無論如何,他也要冒險一試。

  其實緊張地不光是他,同樣也有蹲伏在石室門口的那綠衣老者桑穆西,感受到石室之中越來越瘋狂的氣勢,那些書架之上的珍貴藏書已經四處翻飛,散落一地。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臉上的煞氣越來越濃,就在這個時候,金光城主的氣勢更早一步達到巔峰,渾身金光大放,他嘿然一聲低喝,勁力從右臂處,一節一節的向前傳遞,就仿佛千層大浪,濤濤不絕。與此同時,咬著牙根迸出兩個字︰“動手!”

  克勞門農身子一顫,仿佛被那金光城主地勁力擊退半步一般,不過隨即,金光城主因為開口說話減了一份氣勢。克勞門農身上的黑光登時反超。直接到達了最頂峰的地步,黑氣一閃。克勞門農的左掌如同一只鋒利寶劍突然出鞘,鋒芒直接對面的金光城主胸口。金光城主如中大石,悶哼一聲,竟然後退半步,兩人再次面對,又是僵持的局面,不過氣勢已經弱了許多。

  只這一下,兩人都受了不輕的重傷,就在這個時候,嘿嘿的笑聲響起,那個一直蹲伏在外面地綠衣老者桑穆西走進石室之中,克勞門農的身子登時一顫,氣勢頓時弱了三分,他朝著對面的金光城主怒喝道︰“他沒有去追那個孽種……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而金光城主得勢不饒人,渾身氣勢再盛,將克勞門農壓了下去,他冷冷一笑道︰“不錯,他根本就沒有去追人,而是聽我的吩咐再折返回來,守在門外,等的就是現在。”

  一轉頭,他對著那綠衣老者桑穆西厲聲道︰“敢緊給我殺了他,回去之後,這里的東西任你選其中兩樣,殺了他!”

  克勞門農臉上的神色更加難看了,顯然他也明白,這個時候,只要桑穆西上來給他一記,與金光城主對拼之中根本抽不出手的他,就算不死也要重傷,到時候根本不是氣勢大盛地金光城主對手,面上血光一閃,暗暗咬了咬牙,他已經拼著使用禁術,即使日後大損元氣也要先重傷對手了。

  然而,那個綠衣老者桑穆西看了一眼金光城主,卻不屑的笑了笑,說道︰“城主大人,任我選兩樣,您真是大方,你看這里這麼多的東西,那生命源珠,你不會給我選吧,那地階靈魂晶石,你不會給我罷,那如意七彩花,你也不會給我罷……”說到這里,他神色一冷,說道︰“我昔年之所以投奔你的門下,幫你訓練出一批的強大魔法師,但你怎麼對我地,做事沒有我半分功勞,享福全是你一個人盡了,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如果不是實力不敵,你以為我還會屈居在你下麼,這里地東西,已經是我的了,何需要你給,我直接就可以全部拿走了!”

  說到這里,他哈哈一笑,走到水晶架前,一伸手,五個玉盒就被他攏入了袖子中,看到這一幕地金光城主,臉色大變,陰厲的目光比看克勞門農更加森寒︰“桑穆西,你好大地膽子,不怕我殺了你麼?”

TOP

第二百二十四章 奪寶!


    而對面的克農門農,本來完全居于不利的局面,此時卻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金光城主,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屬下,哈哈哈哈哈,桑穆西,好,好樣的,痛快,真是太痛快了,你陰我,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被你自己的屬下所陰吧,哈哈哈哈哈,桑穆西,只要你上來給金光城主一劍,這里的東西全歸你,如何,那生命源珠于我有大用,我可以用東西來跟你交換,包你滿意,並且還可以推薦你加入藍斗宮,副宮主之位就是你的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日後你我聯手,藍斗宮還不是你我二人說了算。”

  在這幾句話里面,譏嘲,挖苦,威逼,利誘,全用上了,綠衣老者桑穆西做出一副動心的樣子,左手卻再次一揮,將另一邊的四個玉盒掃入袖中,他嘿嘿一笑道︰“克勞門農大人,你也不必這樣誘惑我,利益、權力,的確很讓人動心,可惜……等到出了這魔鬼峰,我一個九階下位的人,身上藏有如此多的重寶,你克勞門農大人會封我為副宮主,只怕立即會下殺手吧,嘿嘿,你們就慢慢耗吧,耗到死的那一天,恕不奉陪了。”

  說到這里,他加快了收取東西的速度,便要走向最後剩下的三個玉盒,顯然他也明白,言多必失,過久易變,雖然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已經到了最緊要的時刻,誰先撒手誰就必然重傷,而兩人互相不信任,根本不可能做到同時收手的地步,對這一點。桑穆西比任何人都明白,正是因為他明白,才更加不可能聽從兩個人的條件,和他們合作。

  如果真聽了他們的話,只怕自己計劃了這麼久,最後不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而且只怕還得陪上自己地性命,而看到桑穆西如此瘋狂的收取石室中的寶物。克勞門農與金光城主兩人都有些怒急攻心,兩人花費了偌大的代價,甚至不惜干冒大不韙擊殺在整個止戈大陸之上都有著特殊聲望的重劍老人白若竹,只是因為這里的藏寶,如果這些東西全被桑穆西收走,兩人不但白跑一趟,損失手下數名。而且背上不義之名,還什麼都沒有得到,這讓兩人如何不怒。

  桑穆西想的沒錯,兩人的確沒有對對方放心地意思,誰若真先撒手,另一個必定乘虛而入,將其擊成重傷,那個時候對方可基本上是不設防的,但是桑穆西也小看了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兩人都舊何等人物,說是一代梟雄也不為過,像他們這樣的人物,當斷之時,幾乎從不猶豫,而且對自己的狠,也不是桑穆西可以想像到的,幾乎就在桑穆西沖向那最後剩下的三個玉盒的時候,兩人同時對視了一眼。猛然撤手,隨著兩聲悶哼,如此快速地撒手帶來的後果就是兩人同時如受重擊,嘴角處都冒出了一縷血絲,但兩人終于放開手來。桑穆西聽到身後的一聲“砰”然巨響。只來得及回了一下頭,兩雙挾帶著呼呼風雷之聲的黑色雙掌。正正的印在桑穆西的後背,“轟”的一聲。直接砸向了對面的石壁,將那個水晶櫃砸得稀巴爛,上面剩余的三個玉盒也隨之掉落在地,其中一個正好滾到那個九層蓮台地架下。

  就是這個時候,雪落心中一緊,整個人悄無聲息的從原地消失了,只是一瞬,就到了石室門口,就在這個時候,他終于發動了月神戒之上的隱形技能,口中含有一粒百霜丹的他,幾乎毫不猶豫的就飛速的竄進了石室之中,直接朝著那個九層蓮台飛奔而去。

  桑穆西睜大著雙眼,不甘的倒下,對面一個人影凝實出了身形,正是怒發如狂的金光城主,與此同時,就在金光城主飛向桑穆西並將他擊殺當地的瞬間,那個同樣也脫出束縛地克勞門農身形一掠,仿佛一只大鵬高一般,直接低飛向那座九層蓮台,顯然他的第一目標不是別物,正是生命源珠!

  而這個時候,金光城主嘿然一個轉身,絲毫不理地上氣息已絕的桑穆西屍體,還有散落在地的三個玉盒,猛然提升,雙掌一開一闔,凶猛無儔的掌勁仿佛驚濤駭浪一般,直接朝著克勞門農沖去,他臉上滿是厲色,冷冷道︰“早就想到你有這一招,不過還是給我下來吧!生命源珠也是我必得之物。”

  半空中地克勞門農臉上閃過一抹驚怒交加地神色,此時他已經飛臨到那九層蓮台上空,只要一伸手就能撈到那顆散發著無盡神光的金色圓珠,但這個時候金光城主地攻擊已到,他能輕易的感覺到金光城主這一招地威力,如果是沒有受傷前自己還可以硬挨一記,但是現在……

  如果他不顧金光城主的攻擊,這兩掌足可以將他直接擊殺在地,臉上黑氣一閃,克勞門農雖然不甘,也只有中途半招,變抓為掌,兩道同樣凶猛的漆黑掌風,憑空與金光城主的那雙手掌撞擊在一起,“轟”的一聲驚天巨響之中,勁氣波及所到之處,整個九層蓮台層層碎裂開來,那最上面的金色圓珠隨即掉落,眼看就要落到湖面,一只手掌憑空出現,將他抓在地上,看到這一幕的克勞門農與金光城主兩個同時目眥欲裂,大怒一聲道︰“狂徒敢爾!”猛然止住後退的身形,這股反沖之力讓兩人再次傷上加傷,但兩人也已經同時飛速朝著中央飛回,只要被他們兩人中的一個纏上,雪落就再也走不掉了。

  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雪落毫不猶豫的就在一滾,避過兩人遙遙擊來的兩道掌風,不過還是有一道擦著他的左肩而過,讓他差點一個咧咀,就此倒地,不過一咬牙,他還是一撐手臂,就在站起身來,就在這個時候,手掌撐到地面之上,踫到的是一個硬綁綁的東西,沒有多想那是什麼的雪落,隨手把它塞入了月神之戒中,隨即毫不猶豫的,發動了瞬移!

  “嗖嗖”兩聲,克勞門農與金光城主衣袂破空,急速飛至原地,就在兩人眼看就可一一掌將那個漸漸顯露出身形的雪落擊殺當地之時,那個人影竟然就在原地憑空消失不見,兩人的掌影同時擊在空處,地面之上頓時凹出一個偌大的陷坑。

  那個取得了生命源珠的人,竟然就那麼徹底不見了蹤影。

  “咚”的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音清晰響起,身後那石室徹底消失不見,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看到自己莫名消失之時的驚怒眼神雪落還是清晰的掃到了眼中,隨即淡去,接著,他就只覺得眼神一黑,然後……他驚駭欲絕的發現,這一次自己竟然被傳到了高空之中,萬幸的是,下面是一個深水潭……“咚”的一聲巨響,我們的雪落同學非常不幸的,同時也是非常有幸的,像一棵巨石一樣轟然砸入了潭水之中,水花四濺,如同砸開了一個琉璃鏡。

  撲騰了半晌,頭暈眼花還沒有回過神來的雪落,這才爬上岸,幸好他在古槐村中,那邊有一條沃恩河,每到春夏兩季的時候,雪落就會跟隨村民們一起下水捕魚,所以還懂點水性,要不然……如果雪落是一只旱鴨子,他從兩大九階巔峰強者手中虎口拔食的奪走了生命源珠這等至寶,卻因為月神之戒的瞬移傳送不當,落水淹死,那就真成了一個天大笑話了。

  游到岸上的雪落,這才來得及打量一下這個莫名其妙被傳送進來的地方,這是一個四圍群山環抱的小山谷,極是隱蔽,如果不是他踫巧被瞬移傳送了進來,只怕畢生都不會知道這里還有這樣的一個神秘小谷存在,打量了一下四周,他爬起來的地方,是一個不大的湖泊,湖水蔚藍,透明如一塊藍寶石,清涼的湖風吹過,讓人心神俱是一陣清爽,四周古木叢生,也不知道在這里生長了幾千幾萬年,從沒有人來打擾過,樹葉蔥翠滴綠,不遠處甚至還有幾棵虯松蒼古,結著一種雪落從來沒有見過的紅色果子的異樹,陣陣香氣,雖然隔著這麼遙遠,還是清晰的從風中傳來。

  仰頭上望,雪落也想看看自己現在所處何地,從遠處的背景來看,這里應該還屬于中央之島上,只不過景色卻和雪落進入的地方一點也不一樣,既沒有沙灘,也沒有那讓人聞之色變的紅雲古森林,可以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雪落之所以能確定自己還在中央之島上,沒有出現在另一處,只是因為,在他的頭頂之上,就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巨大黑色山峰,高大巍峨,不過不像前山那麼舒緩,魔鬼峰的後背,竟然如同刀削斧鑿,險峻異常,別說攀登,望一眼都會心底發涼,看它的架式,上面直不見頂,最高處已經沒入了雲層深處,迷迷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樣子,從正面觀看,這魔鬼峰雖然高大,但卻遠沒有此時呈現在雪落面前的時候高不可及,或許只是因為一個遠觀,一個是因為站在它的腳下吧。

TOP

第二百二十五章 神秘山谷

    不過雖然如此,但雪落也總算知道他是落在了一個什麼地方,心底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得生出一個念頭︰“如果在這個地方終老,還真的不錯。”

  這個神秘山谷,雖然不大,但看起來,真的卻如同是一個人間仙境一般,即使是禁忌之森中的藥神谷,也遠為比不上。

  不這這個念頭也是一起,在沒有治愈好雪靈的疾病之前,只怕雪落永遠也不會有休息的時間了,他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不過,這個地方如此隱蔽,如果自己躲在這里三天不出來,那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一定找不到這里,三天時間,足以消磨耗盡他們的耐心,必然以為自己早已離去,等他們離開,自己才可以去前島,與林徽他們會合。

  所以目前看來,自己還是要在這里呆上一段時間的,至少三天之內,雪落是不會輕易走出這個小山谷的,如此隱蔽的一個地方,如果也不懂得善加利用,雪落也就不是雪落了。

  想清楚自己的處境之後,雪落再次抬頭望了一眼頭上的萬丈絕壑,只得滿心的吸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現在渾身上下還是濕漉漉的,剛才那一段時間雖然並不長,但是所耗費的心力卻是前所未有的,這也是雪落第一次正面對上九階巔峰強者的攻擊,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撕開左肩的衣服,只見那一片血肉已經通紅一片,甚至有些泛黑,觸目驚心。

  雪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盤膝坐在一棵樹下,隨即從月神之戒中掏出艾米特制的毒傷藥,敷上之後,一片清涼,那傷口原本疼得有些麻木了,這時候又泛出些微的麻癢起來。不過雪落心中卻是一松,如果一直是麻木的狀態,那才真的是中毒已深。現在有了麻癢的感覺,說明這藥起到了效果,反而是好事。

  他可是清晰的記得,這一掌是當時那克勞門農的左手那黑色的怪掌所傷,不似金光城主,克勞門農精于劍,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用掌的,但是這一掌。只怕不在金光城主地雷電金掌威力之下,更像是一種毒掌,這讓雪落不禁有些駭然,幸好只是擊中了左肩,如果是其他地方,只怕雪落就是瞬移走掉了,也離死亡之期不遠了。

  還好有艾米特殊的毒傷藥在,否則只怕普通的毒傷藥對這掌傷根本沒有多大作用,雪落可是清楚。當初這一掌擊在自己肩上之時地那種火一般炙燙的陰寒感覺,雖然只是掌風稍微撩到了一點,可是已經讓人不寒而噤,這就是七階中位和九階巔峰之間不可磨滅的差距,無論雪落有多驚才絕艷,完全實力的差距也是不可彌補的。

  如果不是他有月神之戒,此時的他,早已經喪生在兩人的掌下。

  收起藥瓶,重新蓋上衣服的雪落。盤膝坐地,閉目打坐了片刻,體內不紊地內氣這才漸漸收歸如一,回復正常狀態,站起身。雪落打量了一下四周中。他要在這里待上三天之久,自然要先搶一個可以躲避風雨的地方。好靜坐修煉,不過良久之後。雪落卻嘆了一口氣,在這個小山谷中,略微一圈並不需要多少時間,可是直至如今,雪落也沒有發現一絲可以容人的地方。

  還是算了,自己的體質也不會害怕一點日曬雨淋,就找處樹腳下坐著也沒關系,想到這里,他的目光一轉,就要隨意找一處地方,忽然目光一動,因為他竟然發現,在對面的魔鬼峰峭壁百米之上,有一道細微的縫隙,被一層藤蔓遮掩著,如果不是剛剛日光西斜,從那縫隙之中透出來一線天光,雪落還真的不能發現,想了一想,如果只是一條縫隙,應該不會透出天光來才是,難道那里面有光線存在嗎?

  想到這里,反正無所事事的雪落,隨即廢盡千辛萬苦,才終于爬到那藤蔓處,如果不是雪落有著幻化五行靴,只怕打死他他也爬不上來,這可不光是實力地問題,這魔鬼峰的背影,實在太陡峭了,根本就是滑不溜手,雪落只是靠著那幾根藤蔓,全力催動幻化五行靴自動升空,努力讓自己的身體變輕,這才借力上躍,來到那里,入目所見,果然是一個小小的窄縫,僅容一個人側身而過,雪落心中好奇既起,自然不願意半途而廢,就那麼側著身子,艱難萬分的穿過了那道縫隙,一路上被尖石山沙磨得衣服七零八落,但當雪落穿出那個石縫之後,入目所見,卻讓他不禁一呆。

  出現在雪落面前的,竟然是一個比外面那個山谷還要漂亮的大谷,眼前花團錦簇,這時應該是在春寒料峭時分,谷中卻鮮花綠樹,交相輝映,根本不像是這個時節應該出現的東西,然而,最讓雪落欣喜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因為在這山谷上空,隱隱地浮現著一層淡粉色的霧氣,仿佛一塊密綢一般,將整座山谷籠罩在其中,那些霧氣縹縹緲緲,如同流霞一般,綺麗輕薄,不住飄動,隱隱透出幾股奇特的香氣,一年半的苦苦追尋,雪落尋找黑日幽曇,獨自一人闖過多少險地,然而,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就在這里,再次發現了桃花萬毒瘴。

  目光下落,雪落終于弄清楚了這些桃花萬毒瘴地來源,因為入目所見,完全是一片花海,在這個不小地山谷之中,竟然栽種了大半個山谷的密密一片桃花林,這些桃樹較外界地桃樹奇怪很多,不但高上三分,而且桃花也開得更為茂盛,現在不過才一月間,按道理說桃花應該三月始才陸續開放,但在這山谷中,卻已經開得如火如荼,上空半邊山谷都被陰影籠罩,一年難得照到幾次陽光,這些桃花就經雨水浸泡從而變質,千年來這個山谷從來無人來過,這些桃花形成的瘴氣積累而成,始才形成如此一個恐怖地規模。

  這種瘴氣也是瘴氣異種之一,不過比起血瘴可卻差遠了,雪落服食過紫竺朱蘭食,根本不懼,何況有了紫宮球之後,就算沒有服食紫竺朱蘭食,現在的他,對一些普通瘴氣也不會心存畏懼了,想來除了幾種傳說中比血瘴更為可怖的存在,其他的瘴氣雪落已經再無須顧慮,紫宮球連血瘴都能輕易抵擋,對其他的普通瘴氣自然更不在話下。

  不過這只是對于他來說,如果是一個普通人闖入這里,只怕不到片刻便已經昏迷倒地,那股奇特的香氣,正是桃花萬毒瘴所特有的,昏睡一久,人的精神就會變差,最後漸漸衰弱致亡,抵抗力越差,死亡來臨得越快,這就是桃花萬毒瘴的恐怖了。

  想到艾米所說的黑日幽曇的生長之地,雪落不禁更留上了一份心,仔細的打量著四周,本來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是看不透這桃花萬毒瘴的,但雪落擁有火眼,只是略微催動一點內力,尺長的紅芒從他的左眼透出,隨即將整個山谷都看得一清二楚,不出意外,在那粉紅色的瘴氣之中,有幾株最為高大的桃樹,一共七棵,這七棵桃花不但沒有開得更加茂盛,而是一朵桃花都沒有,光禿禿的。

  但在其中兩棵之上,雪落發現了幾個黑糊糊的暗影,再次加大了一點內力,雪落終于看清,那就是幾個碩大的蜂巢,這種蜂巢漆黑如墨,遠不同于尋常所見的那些普通蜂巢,看起來有一種極為詭異的感覺,個頭大上三倍不說,那些蜂路也要大上數倍,顯然,這就是艾米所說的,蜂中異種,鬼頭蜂的棲息之地,這些鬼王蜂,只看其蜂路的大小,就知道它們的個頭,絕不是普通的黃蜂之類可比。

  這種鬼頭蜂,向來是群居,每一個鬼頭蜂群,至少也有成千上萬只,就是九階強者遇上,也多半會被一瞬間吞食殆盡,空有一身能力無法使用,可以說是一種極其恐怖的魔獸蜂群,雪落暗嘆了一口氣,以他的實力,自然不會傻到去硬闖,他可沒有九階強者的實力,即使有,也多半是落個淒涼下場,不過這桃花萬毒瘴一定是要闖的,因為雪落已經望見了,就在對面的那處石壁之上,孤零零的生著一朵海碗般大的奇花,花瓣墨綠,在陽光下仿佛是用一種珍貴的墨玉經神工巧匠精雕細琢而成一般,花蕊卻是紅色,一共七蕊,擁簇成一團,仿佛抱起的嬰兒,四周散托著八根長葉,葉子俱是極其豐腴肥大,四散開來,如雲之長,竟有近丈之寬,金色的葉子映照著墨綠色的大花,顯得是那般的高貴不群,華美無端,直讓人目為之眩。

  只是一瞬間,雪落就明白過來,這一定就是艾米口中的黑日幽曇,他苦苦尋找了一年,沒有一絲消息,直到如今,才在這魔鬼峰之中遇到,若非這等奇異之地,只怕也生不出如此神妙無比的奇花吧。

TOP

第二百二十六章 帝品,黑日幽曇(一)

    看著那石壁頂端生長的那株黑色海碗大的奇花,雪落的激動簡直不能用言語形容。

  說到底,他搶奪生命源珠都是為了減輕妹妹的病情,但是追根究底,他還是要找到藥神方之上的十八味神藥,方才能徹底解去妹妹的病痛,而這黑日奇花,正是其中第二種。

  如今,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如何能夠不激動。

  只是他還是很快的就冷靜了下來,在這等奇花面前,保持冷靜才是第一要素,首先要過的第一關,就是要解決掉那些鬼頭蜂。

  目光四下逡巡了一下,雪落失望的發現,艾米所說的湖泊這個山谷中並沒有,外面那個山谷中倒是有一個,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在這個山谷中,卻是連小溪也沒有見到一條,這讓雪落不禁有些躊躕起來,沖動解決不了問題,雖然他急需黑日幽曇,但是如果就這樣冒然的沖上去,只會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艾米比他更想得到這些天地靈藥,自然不可能騙他,那鬼頭蜂的恐怖,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沉默的盤坐在石隙之中,雪落並沒有立即下去,鬼頭蜂怕水,可是這邊沒有水,那麼,火呢?

  任何動物,只怕都對火懷有一種畏懼心理,如果這個時候,有一位火系聖魔導在就好了,想到這里,雪落不禁從月神之戒中取出魯修斯.阿依那法的那根火龍之咆哮,這的確是一件極品魔法杖,可惜,自己不會使用魔法啊。

  默默的將火龍之咆哮收回月神之戒中,雪落檢查了一遍身上,幻化五行靴、麒麟雷臂、火羽護腕、宵練劍、死神右膝、黑色匕首,月神之戒。如此一看,自己身上所懷有的寶物還真的不少,可惜,這其中沒有一樣是可以對付那群居的鬼頭蜂地,火羽護腕雖然能發出一點微弱的火焰,可是對上成千上萬只鬼頭蜂,那不是找死是干什麼。

  苦皺著眉頭。雪落干脆將面前的地面撫平,隨即從月神之戒中倒出了一大堆東西出來,平常他還從來沒有整理過,連他自己,似乎也記不清月神之戒中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了,這次一股腦的全倒出來,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首先就是一大堆的瓶瓶罐罐,裝的全是艾米送的療傷藥、解毒丹、斂息丹、紫旃丹等東西。俱是珍貴無比,不過對于鬼頭蜂,自然沒有絲毫效用,雪落隨手把它們拔到一邊。

  其余佔地最多地,自然是大量的糧食和清水,還有一頂折疊起來的小型帳蓬,不過雪落買下來之後基本上就沒有用過了,一頂火折子,雪落偶爾使用。不過也很少,還有數套備用的衣物。這些東西,當然也沒有用處,拔到一邊之後,地面上就只剩下一堆的玉盒,第一個玉盒中,裝的是在魔鬼峰山腹地洞之中,那個無名骷髏胸口那口長約三寸的細長紅針,雪落不知道它有什麼用。也拔到一邊,再然後,就是生命源珠,雪落拿起來,放在掌心仔細的打量著它。奇異地生命力量蓬勃鼓動。雪落只覺得只是拿著它,自己的精神就已經一震。肩頭的傷勢,竟然好得快速了幾分。四周地面之上,草葉輕輕舞動,似乎也有感覺一般,這讓雪落不由得暗暗稱奇。

  仔細的打過一個軟盒,雪落將其裝在其中,這東西可是自己拼得九死一生才得來的,等到采摘到黑日幽曇,就帶著它一起回藥神谷,交給妹妹,想必見到黑日幽曇和這生命源珠時,她一定會很開心吧,因為這又代表著,她離康復近了一分。

  第三個玉盒之中,裝的是一個白色的瓶子,這瓶子里面一半是黑色的潭水,里面靜靜的躺著一朵妖異地紅色蓮花,正是和那細長紅針一起,從魔鬼峰山洞之中得來的毒王之後,鬼母蓮,這東西對他沒有用,對毒王科克曼,那可是萬金難求的至寶啊。

  微微一笑,將這個玉盒也移到一邊,剩下的,雪落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一個玉盒中裝的是自己從禁忌之森中得到的紫藤花,不過現在已經只剩下七朵了,一朵已經用半治療妹妹的病癥,兩朵給了毒王山上的那個紫衣少女制藥,這剩下地他本來也沒有什麼用,不過一直沒有丟掉,和它並列躺著的另外一個玉盒之中,則是放著四株淡藍色的劍形小草,正是那個級任務的融冰草,是雪落自死亡大峽谷中偶然得來,也隨手放在一邊,沒有動。

  再然後,就是一堆的身份卡片和各種徽章,其中最顯眼地,自然是那枚白色地彎劍徽章,沉重如鐵,是雪落自暗血山谷中得來,而另一枚,則是一枚紅色的古琴徽章,那是從伊比前往銀月帝國邊境城市丹尼爾時,臨分別前偶爾邂逅地琴雅送給他的,本來雪落一直以來都差點忘了自己身上還有這麼一枚奇怪地徽章,可是此刻,當這兩枚徽章一白一紅,相對躺一起的時候,雪落卻有一處奇怪的感覺,仿佛這兩個徽章,應該是同一種的才對,因為它們一樣大小,一樣質地,除了顏色和徽章之上所標志的圖案不同,其他的竟然一幅一樣,仿佛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般。

  微微驚“咦”了一聲,雪落拿起這兩枚徽章細細的在手中翻看了起來,無論怎麼看,它們之間的相似之處,都達到了驚人的地步,雪落不由得沉吟了起來,難道,這兩枚徽章,竟然是同一個性質的?

  除了一個上面是畫著一柄黑色的彎劍,一個上面是一具橙色的古琴,其他的並無二致,一劍一琴,這之間難道有什麼聯系嗎?

  想了半天,不得要領的雪落,搖了搖頭,重新將這兩枚徽章放了回去,不過他還是暗暗記住了此事,日後若有機會,一定要弄清楚此事,說不定,琴家應該有人知道這枚白色的古劍徽章的真實來歷呢。

  沒有再想這事,對于這兩枚徽章旁邊躺著的一枚是傭兵公會的級傭兵白銀徽章,一枚是冒險者公會的七月冒險者徽章,不過質地是金色的,這是雪落這些年,漸漸的升到了七月,當時他去交任務的時候,還嚇了那冒險者徽章的接待員一眼,其實他的傭兵徽章現在已經升到了級,不過他一直沒去傭兵公會升級,所以沒有換過來。

  然後就是一枚金色的傭兵身份卡片,一枚七月冒險師的冒險者身份卡片,一枚月光聖島之上排名第一的見證,那枚普通的魔晶身份卡片,其他的,也就沒有什麼了。

  緊接著出現在雪落眼中的,是一個黑玉匣,那本來是裝死神右膝用的,不過死神右膝已經被雪落綁在了右腿上,這個黑玉匣也就一直空著,其次,就是那個紫色的水晶球,現階段雪落除了知道它能抵御瘴氣,其他的效用他也不知道,只有靠他自己慢慢摸索了。

  最後,月神之戒中就只剩下兩個玉盒,一堆的魔晶核,一堆的紫晶幣,雪落特意買的幾枚白色的月光石,以及八神石之一的大地之心,剛從魔鬼峰山洞之中得到的紫神套裝之一白玉腰帶,和一張碧綠色的卡片。

  首先,那兩個玉盒中,一個裝的是帝品奇藥天不老的不老果,也就是雪落從毒王那換取追魂香的紫色果子,另外一個,就是雪落剛才從魔鬼峰石室之中,落地之時隨手撿到的白玉盒,一直以來,忙于逃命,他還沒來得及打量這玉盒之中,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呢。

  伸手從那堆魔晶核中找出那個玉盒,雪落不禁一怔,隨即不禁大為欣喜,他的運氣還真的不錯,十二個玉盒中,被他隨手揣入月神之戒的,竟然是裝有地階靈魂晶石的那個玉盒,在那十二個玉盒之中,除了那裝有如意七彩花的玉盒之外,最貴重的就要數這個了,而如意七彩花雖然珍貴,可是它對雪落貌似沒有多大用處,但地階靈魂晶石不一樣,放到哪里,這都是一樣無價之寶,地階靈魂晶石一般只在十階魔獸身上出現,而且幾率並不高,就像炎石巨人同是十階魔獸,但並沒有出現靈魂晶石一樣,它的價值,其實並不在那如意七彩花之下。

  想來除了魔鬼峰主人那等十階強者,也沒有人有擊殺十階魔獸的實力,收藏這樣一枚地階靈魂晶石了,有的人也早就用掉了,所以,它的價值對雪落來說,反而是最為珍貴的一個。

TOP

第二百二十七章 帝品,黑日幽曇(二)


    想了一想,雪落身上的東西已經大半都是靈魂融合紫級裝備了,唯一還沒有的,也就宵練劍、月神之戒、火羽護腕這幾件,不過宵練劍暫時還不需要,火羽護腕屬性太低,在找到紫神套裝另一件風臂之的時候,就會脫掉,自然不能拿來融合,所以最後雪落選了月神之戒來融合這枚地階靈魂晶石,早在上次在月光聖島之上的時候,雪落最後所猶豫的,也只是月神之戒與黑色匕首而已,那次他棄重取輕,選擇了黑色匕首,這一次,就輪到月神之戒了。

  咬破中指,滴了一滴血在月神之戒上,隨著光華一閃,本來套在雪落手指上極為礙眼的月神之戒,隨著雪落的心神一動,已經瞬間從手指之上消失,心中再動,月神之戒又自動浮現,方便已極。

  以後,取東西的時候,只怕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他身上有一件空間戒指之類的寶物了,有所行事的時候,也方便了許多。

  一旦月神之戒融入體內,除了他死,其他人是再沒有機會從他身上得到這枚戒指了,這東西,應該也是雪落身上最珍貴的一樣東西了。

  若不是依靠它,雪落也不能屢屢從極度危險之下逃得性命,對這件東西,他可以說比任何東西都有感情。

  處理了這枚地階靈魂晶石,那堆魔晶核和紫晶幣自然是隨意的劃到了一堆,雪落的目光,最後只落到了兩樣東西之上,那就是那張碧綠色的卡片,以及那枚大地之心。

  那張碧綠色的卡片,是艾米交給雪落的,也就是記載了藥神方之上前四味藥物的名單。其中第一樣千年雞冠蛇已經劃紅,代表找到,上面還剩三樣,那就是第二樣黑日幽曇、第三樣大日婆羅花,以及上次交付千年雞冠蛇肉冠之時,艾米告訴他的第四樣藥物︰紫色獨角蓮。

  關于紫色獨角蓮,艾米並沒有告訴雪落太多地相關。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形狀,特點,對于它的生長之地,可能存地之處,從未走出藥神谷的艾米自然是不可能知曉的,藥神所留的信息中,也沒有提到這樣藥物的所生之地,一切只能靠雪落自己去摸索。

  想到這里。雪落不緊握了握拳,將那枚碧綠色地卡片收回月神之戒,如果這次真的成功得到黑日幽曇,這次回去,自己就可以知道藥神方之上的第五味藥物是什麼了。

  雪落目光盯著最後兩樣東西,大地之心,和那件紫神套裝三小件之一的白玉腰帶,目光落在大地之心之上,再轉到那紫色的水晶球之上。忽然心中一動,有了。

  一瞬間,雪落便想到了對付鬼頭蜂的辦法,他將其他的東西全部收回月神之戒中,唯獨這兩件東西留了下來,不過他並沒有立即就過去,必須等到自己傷勢大好了再說,自己要對付的不僅有魔鬼峰,像黑日幽曇這樣地帝品奇花。守護它的魔獸等級一定不低,自己可不能輕松大意,全盛狀態都未必是它們的對手,何況是受傷的情況下,所以。只有等自己傷勢痊愈才行了。

  想到這里。他將紫宮球和大地之心塞回懷中,其實他曾經想過將大地之心瓖嵌到一樣東西上面。那東西就成了半神器,對他的幫助不可謂不大。不過他既沒有那個本事將大地之心瓖嵌,也不能這樣做,這麼惹眼的東西,藏都藏不及,如果他真的要是這樣做了,那就真的是惹禍上身了。

  靜靜的調整著呼息,傷勢在漸緩地恢復之中,照這個情景,再過幾個時辰,雪落就差不多可以恢復到最巔峰的狀態了,百無聊懶之中,雪落伸手拿起了地上的最後一件東西,也就是紫神套裝三小件中的第二件,白玉腰帶。

  將那條白色的腰帶托在手掌之上,雪落皺眉不語,在紫神套裝之中,其他八件,那個上古圖譜之中都有或簡單或詳細的作用介紹,但唯一這白玉腰帶,不知為何,那圖譜之上,竟然只有兩個字︰“不詳!”

  難道連那個時候的人,都不知道這白玉腰帶是做什麼的麼,仔細的觀察著這件靈魂融合紫級裝備部件,雪落怎麼看,也看不出它到底有什麼作用。

  按理說,腰帶一般應該也是一個空間型地靈魂融合裝備,問題是,紫神套裝之中,怎麼也不應該會出一個空間攜帶型的裝備啊,那東西空間戒指就可以解決了,決不可能還非要加入進來成為紫神套裝九大部件之一,並且不可或缺,而且雪落也沒有發現,這白玉腰帶的空間放在哪里,無論他怎麼呼喚,試過了各種辦法,也沒有一個空間出現。

  折騰了良久,最後雪落只有無奈的放棄,不過雖然沒發現這腰帶是作什麼用途的,但雪落依然滴了一滴血在上面,隨即,將之收入體內,對他來說,這白玉腰帶既是紫神套裝之一,即使現在雪落不知道它地用途,但也絕對與紫神套裝其他部件有相輔相成地效果,反正靈魂融合腰帶全天下就此一條,怎麼也不可能重合,所以雪落也不怕佔了地方,不管如何,還是先收進身體內放心一些吧。

  這東西本來應該是那無名骷髏身體之中的,只是人死之後,才會自動浮現而出,也是雪落運氣好,他也沒有想到,在這魔鬼峰之中,竟然意外地獲得了第三件紫神套裝部件,不能不感嘆命運安排的奇妙。

  心念一動,白玉腰帶再次浮現,就已經收束在了雪落地腰間,如果不是雪落一身麻衣,怎麼看怎麼與這白玉腰帶不配,雪落還真有將它就這麼束在外面的想法,手指摸上去,光滑柔軟,如若無物,通體白的,散發著淡淡的霞光,如果說它是一件靈魂融合紫級裝備部件只怕沒有多少人相信,說它是一件漂亮的裝飾品,人們更加贊成是後者,就連雪落此時也只能把它當作一件看起來非常漂亮的腰帶來使用了。

  平常雪落從來沒有感覺到身上的衣服有什麼不對,都很簡單質樸,但一旦這腰帶圍上,就立即感覺到極為的不協調,雪落苦笑了一下,最後還是將腰帶收入了體內,這樣圍上,不但惹眼,反而比之一身普通衣束的雪落,更來得難看了,不是因為這腰帶不美觀,而是他身上的衣服實在太普通了,如果換上一身華服,再搭配上這條腰帶,那簡直是相得益彰,是真正正正的玉樹臨風。

  不過,雖然把那白玉腰帶收入了體內,雪落卻奇怪的發現,在第一次見到之時將它收起的時候,這腰帶正中瓖嵌著的那枚方形玉石,竟然是橙色的,雪落自覺不會記錯,可是現在卻變成了紫色,他搖了搖頭,不明白這玉石為什麼會自動變色,而且似乎是有一定的時間限制,那個時間一到,玉石就莫明其妙改了一種顏色,不過這東西剛剛到手,雪落還沒有時間細細研究,只能留待以後再說了。不過因為那玉石的變化,這條腰帶似乎變得更加的神秘了起來,玉石顏色一變,整條腰帶的氣質頓時也隨之大變,如果說先前的橙色是儒雅風度的話,這紫色卻是華貴大氣,不知道,這玉石最後,還會不會變成其他的顏色,雪落對這一點,倒是有點好奇了。

  盤膝坐在地上,數個時辰之後,雪落從地上一躍而起,肩頭的傷已經完全痊愈了,整了一整衣衫,雪落深深的呼息了一口氣,確定自己已經做好一切的準備之後,這才從懷中掏出大地之心與紫宮球,緩緩的走入了那個粉紅色的霧氣之中。

  對于桃花萬毒瘴,他並不需要防備什麼,他所要擔心的,只是鬼頭蜂而已,桃花萬毒瘴那粉紅色的霧氣似乎能迷惑人的視線,不過有著火眼在身的雪落對這一點自然不懼,慢慢的,隨著雪落的腳步越來越接近,他的心也一瞬間抽緊,此刻,他已經來到了那七株顯得有些奇特的桃樹之下,只要一點響動,就能驚動到那鬼頭蜂群,只要一只發現了雪落,雪落就逃不掉了。

  因此,雪落神色之間更加顯得小心翼翼,每一個腳步都盡量的放輕,而且,口中早就含好了一枚百霜丹,掩去了自己的一切氣息,左手中央,一枚紫色的丹藥悄然在握,這里沒有水源,艾米告訴他如果附近沒有水源,即使發現了黑日幽曇也要最好放棄,雖然黑日幽曇對他很重要,可是結果只會是死路一條,但是在雪落看到大地之心和紫宮球時,卻有了一個奇特的想法,他也不知道這個想法是不是能成功,可是為了黑日幽曇,他寧願冒險一試,這個時候,一旦不成,他就只能硬抗無數的鬼頭蜂群的襲擊了,憑他七階中位的實力,自然遠遠不夠,因此紫旃丹雖然只剩下兩枚,平常根本舍不得用的雪落,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拿出一枚備用了。

TOP

第二百二十八章 帝品,黑日幽曇(三)


    雖然即使一瞬間達到八階,在鬼頭蜂群之下,也很難討得什麼好去,但實力提升一階,對雪落的提升卻是不可估量的,他身上寶物並不少,即使被鬼頭蜂發現,有八階以實力作後盾,他還是有一定微小的幾率逃出生天,這就要看他臨時的發揮和一些特殊的運氣了。

  “希望,能夠成功吧。月神之戒三月一次的瞬移技能已經用掉,這一次,可真的只能全靠自己了。”

  默默的深吸一口氣,雪落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退縮,一旦退縮,氣勢消減,以後自己只怕就更沒有勇氣闖入這個山谷中了。

  即使敗了,也要摸清敗在哪里,有幻化五行靴在,即使被一千一萬只鬼頭蜂包圍,自己應該也能逃得出去吧。

  雪落暗自安慰自己,其實他知道這樣很危險,縱使擁有幻化五行靴,如果自己被蜂群擋住,還是逃不掉的,可是他需要一個信念,沒有了月神之戒的他,就只有寄希望于幻化五行靴之上了。

  一路之上,雪落幾乎都是屏氣凝息,沒有弄出一點動靜,然而,就在他站在那黑色的岩壁下,欲要攀岩而上的瞬間,“嗡……”的一聲巨響,密密麻麻的蜂鳴之聲幾乎將四周的一切聲音蓋過,雪落駭然回頭,就看到了幾乎數不清數量的巨大黑色怪蜂以密集如雨的姿態,朝著自己蜂擁而來!

  天空一瞬間似乎黑了下來,那些密密麻麻的蜂群,早已將整個天空都遮蓋了,雪落左眼一亮,火紅色的光芒爆升,在這個時候,什麼隱匿的行動都不需要了。眼楮一亮,他已經清晰的看到了這些從那兩棵高大桃樹之上蜂擁而出的黑蜂是什麼樣子了,個頭比起普通的黃蜂要大上五六倍之多,細腰豐腹,全身漆黑,只是那透明地薄翼之上,卻有著一圈一圈奇怪的花紋。仿佛幽魂,這就是鬼頭蜂,也是讓人聞之色變的一種低階魔獸。

  本來如果有追魂香在,雪落還可以試一下,可惜三根追魂香早已全部用完了,兩根在死亡大峽谷之中對付嗜血蟻,一根在紅雲古森之中對付羅古蠍,遇到這比那兩樣魔獸還為恐怖的鬼頭蜂。雪落一咬牙,已經將紫旃丹吞到了腹中,洶湧的熱流瞬速的流轉了他的全身,力量壯大地感覺前所未有,一瞬間短暫提升到八階的雪落,不敢怠慢,直接開啟了紫宮球的紫色護罩,這護罩既然能防御瘴氣,不知道能不能抵御毒蜂。“砰砰……”的聲音密集的響起,那些黑色的鬼頭蜂飛行速度何其之快,只是瞬間就撞上了紫宮球外圍的紫色光罩,然而,撞鐵般的聲音親晰傳來,雪落心中暗暗一笑,看來,自己還是賭對了。

  這紫色護罩,不但可以抵御瘴氣毒煙這些東西。同樣也可以擋抵物理攻擊,就好像是前世那些達到大宗師境界,能夠凝結出護體氣罡或護體氣牆之間地一類功能,金鐘罩、鐵布衫這樣的功夫雖然沒學,只是因為他們入不入流。但就是這兩樣不入流的功夫。練到極高的境界後,同樣刀槍不入。水火難侵,此刻雪落利用紫宮球釋放的紫色護罩。再加上自己對護體罡氣的認識,兩相結合之後,果然將鬼頭蜂群抵擋在了護罩之外。

  不過饒是如此,護罩也是一陣劇烈的晃動,這蜂群何其之多,護罩又太小,前面的撞上之後,後面的來不及撤退,登時撞在前面地身上,然後一層層壓下,山谷之中就出現了如此一幕奇景,一個通體漆黑的大圓球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鬼頭蜂,不過其中卻隱有幾線紫光漏出,雪落暗自駭然,此時他可以達到了八階中位的水平,實力比平常提高近十倍之巨,所凝結出來的護罩根本不是他七級可以凝結出來的水平,可是就是這樣,那護罩也似乎隨時都能被擠破一般,想到這里,雪落手一抬,大地之心已經出現在左手之中。

  就在雪落左手之中大地之心出現的那一瞬間,四周的壓力登時大減,整個圓球內的空氣倒是凝滯了許多,而雪落再從月神之戒中取出一個火盆,一團火油松脂,隨即,他微微打開一道縫隙之後,近百只鬼頭蜂被放了進來,隨即護罩再次閉合,可是一進入護罩之內,因為大地之心地存在,它們的速度登時放緩,雪落手一招,那被點焰的火焰,就仿佛一條游龍一般,在他身側轉了一圈,所有的鬼頭蜂遇火之後,紛紛墜地,燒得烏黑,一只只死得不能再死,這可是經雪落的內力加持過地奇異火焰,里面摻扎了一絲絲地雷電之力,正是雷臂的加持,不過雪落不敢加持太多,那太耗內力了,幸虧單只地鬼頭蜂只不過是一種四階上位魔獸而已,即使只是最簡單的藍色火焰,也足以輕易將它們電成焦炭了。

  而這些藍色火焰,達到八階中位地雪落,幾乎不耗什麼內力,這就是雪落看到紫宮球和大地之心時,眼楮一亮突然想到的想法,利用紫宮球的護罩抵擋鬼頭蜂的攻擊,只要自己能承受住,再慢慢放開一線,大地之心的凝滯作用之強大,他可以親身領會過的,有它在,那些鬼頭蜂的速度便會銳減,對自己再造不成什麼威力,而自己就可以利用雷臂之上的微藍之火慢慢的將它們一一擊斃,雖然數量多了點,但總能成功的,果然,他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竟然成功了,就是雪落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如此輕易。

  就這樣,地面之上鬼頭蜂的屍體不斷堆積,每放進一批,雪落便用火焰燒掉一批,漸漸的,四周的鬼頭蜂明顯的稀少起來,當半個時辰過後,雪落腳步移過的幾十丈方圓之處,地面之上已經堆起了起碼尺厚的鬼頭蜂屍體,而雪落的內力也幾乎耗得一干二盡,面色一變之下,紫色護罩登時不穩起來,雪落身形連閃,所幸周圍的鬼頭蜂已經極為稀薄,等到他出了桃花萬毒瘴之時那些鬼頭蜂卻一只只逡巡不前,顯然不敢飛出這桃花萬毒瘴的範圍之內。

  發現這一點的雪落大喜之下,趕緊盤膝坐下,恢復內氣,幸虧他的內氣修復速度遠甚旁人,紫旃丹的藥效可是有時間限制的,一旦期效過了,自己的實力五天之內就要縮減一半,到時更別說去采那黑日幽曇了,所以,待到內力剛剛恢復,雪落身形一縱,已經再次躍入了桃花萬毒瘴之中,依靠同樣的方法,不過片刻,整個桃花萬毒瘴之中的近萬只鬼頭蜂,已經被他以同樣的火焰全部滅殺在了地面之上,微松了一口氣,雪落不敢怠慢,撤去紫色護罩之後,幻化五行靴全力催動,整個人如同一道離弦之箭,直接朝上空飛去,腳步連踏,在岩壁之上一路急劇攀猿而上,幸虧一條長長的藤蔓從高空垂下,讓他有力借力之地,否則即使幻化五行靴再珍貴,也不能讓他如此快速的飛空而上。

  當雪落的內力已經再次消耗近三成的時候,終于升到了岩壁之上,近距離的觀看著這黑日幽曇花,那尊貴華美的感覺更加震憾人心,不過這個時候紫旃丹的藥效已經只剩不到短短一刻,無比清楚這一點的雪落沒有時間去欣賞這黑日幽曇的奇異了,快速的從月神之戒中取出一個黑色的手套,隨即大手一抓,便探向那黑日幽曇。

  只不過,雖然左手已經探向那黑日幽曇,其實雪落手上早已凝實了勁力,直到這個時候,黑日幽曇的守護魔獸還沒有出現,雪落可不相信如此異寶會沒有守護魔獸,所以根本不是為了摘取幽曇花,而是引出那後面的守護魔獸。

  果然,就在他的左手抓下的一瞬間,雪落忽然感到心中一悸,一縷勁風自左側橫拍而來,如果一下拍中,只怕雪落便會從那藤蔓之上直接摔下深谷,摔成一團肉醬了,這個時候就顯露出雪落達到八階中位後的恐怖速度,幻化五行靴加上影術,人如同幻影一閃,就已經原地消失不見,然而,當他轉頭四望,卻根本沒有見到任何人或魔獸的影子。

  雪落心中大為驚駭,這怎麼可能?難道這只魔獸會隱形嗎,如果這樣,即使是一只六階魔獸,如果出其不意之下,也能輕易的擊殺八階強者啊,雪落腦中一震,一種魔獸的名字浮現出腦海,讓他不禁恍然大悟。

  八階隱形獸,又叫恐天獸,它雖然達到八階中位,但是實力卻並不強大,可是遇上它的人卻一個個又驚又怕,就是因為它總是出現在你沒有防備的地方,而你完全看不到它。

  隱形,是它的獨特技能,這個技能,讓曾經貪圖各種靈藥異寶的八階、九階強者,不少隕落在它們的手上,可是,遇到雪落,算它倒霉。

  右手二指在左眼之上一抹,尺長的火紅光芒爆射而出,登時,一團迷幻的影子出現在左側,紫旃丹的藥效已經到頭了,雪落心中一驚之下,本來可以慢慢擊殺它的雪落,只有行險,他一足踏空,整個人俯身跌倒,將後背直接全部的暴露給了那隱形獸。

TOP

第二百二十九章 清養


    看到這一幕,那隱形獸大喜之下,左爪張開,利若精鐵,直接洞穿向雪落的後心,如果這一下抓中,雪落真的就可以直接嗚呼哀哉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雪落的身子微微一側,隱形獸的鐵爪登時直接透過了雪落的左胸骨,但是卻偏離了正心的位置,就在它一愣的同時,欲要後退,這才發現面前的這個獵物已經一轉身,肋骨就那麼挾著它的左爪,一道紫黑色的光華憑空閃過,“噗”的一聲,直接洞穿入它那本來隱形的身子正中,烏黑色的鮮血流出,頓時顯露出了身形,隱形獸瞪大著雙眼,“  ”連聲,至死也不能相信為什麼這個看起來實力並不強大的渺小人類,能夠看穿它的隱形技能?

  正好這時,紫旃丹藥既盡,雪落只感覺身渾身一虛,那充滿力量的感覺瞬間變作虛弱,整個人向下落去,他猛然抽出宵練劍,落下的瞬間,左手一抓,已經將那黑日幽曇撈在手掌之中,收入了月神之戒,隨即,落下的他,以最後一絲內力,開啟了紫光護罩,砰的一聲,整個人轟然砸地,直接昏迷了過去。

  渾身上下的紫光護罩也是一陣亂晃,沒有人支撐之後,也隨之破滅,消失不見。

  那頭八階隱形獸的屍體同樣自高崖之上落下,不過它就沒有雪落那麼幸運了,自數千米的高空落下。直接摔成了一團肉醬,這下就算它本來還沒有死,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孤零零地山谷中。自那朵黑日幽曇被摘下,原本那些濃郁的淡粉色瘴氣,似乎消散了幾分。山谷正中的地面上,一個身著麻衣、頭戴白銅面具地青年落在地面之上,一動不動,如同一具死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外面的天空漸漸昏暗,那具倒地不起的年輕身影終于動了一動,後背處,大片大片衣襟都被鮮血所覆蓋,就算這個年輕人沒死,基本上也是半廢地狀態了。

  片刻之後。那年輕身影緩緩抬起頭,伸手在四周摸了片刻,找到一柄紫黑色大劍,隨即,他強撐著拄起那把大劍,蹌踉著站起了身來,身子一個咧咀,差點摔倒,左胸之上。皮肉翻卷,一個巨大的血洞觸目驚心,也虧他是怎麼挨過來的。

  深吸了一口涼氣,年輕男子一步一停的,終于走出了那粉色瘴氣之外。隨即。他盤膝坐下,從手從左手戴著的一枚戒指之中。取出一包淡藍色的藥粉,“嘩”的一聲。直接撕破肩頭的衣服,抖抖索索的將那包藥粉全部倒在了傷口之上,做這一切的過程之中,每倒下一點藥粉,他就忍不住痛嘶一聲,不過眼神之中,還是一片地堅毅,還是強咬牙忍住了敷完這些藍色藥粉之後,一股火辣辣的感覺登時自皮膚之上生起,讓他不由得再吸了一口涼氣,右手再次從那枚戒指之中取出一個小玉瓶,從中挑出一層絲絲縷縷狀的紅色藥膏狀物品,直接敷在左肩傷口之上,那藍色藥粉傷仿佛是火藥一般,讓人渾身發燙,而這紅色藥膏卻極是陰涼,讓他身心俱是一陣清爽,痛苦的感覺減輕不少。

  做完這一切的他,伸手從衣擺之上低頭一口咬住左衣角,右手硬生生的撕下一大塊布片,然後就一口咬住一頭,另一只手在左肩之上包了數圈,最後隨意的打了一個結,他這才松了一口氣,包扎平時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此刻在他做來,卻仿佛是如同跑了兩萬五千里長征一般,渾身虛脫,汗水淋灕,那份痛苦不是常人所可以忍受的。

  隨即,雖然直接就想倒地大睡上一覺,可是他卻強忍睡意,竟然就在此地打坐了起來,肉眼可見地天地元氣瘋狂的從四周朝他的身上湧去,一圈淡淡的紫色漸漸浮現,他身上的內傷同樣地以極快地速度在恢復著,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兩種奇怪的藥物還是因為他地紫色內力,終于,整個山谷之中徹底的黑暗了起來,滿天灑下一地地清輝,月華照射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竟然如同一幅雕塑。

  直到第二天清晨,天光重放,這年輕人才睜開眼楮,緩緩站起身來,不過依然是虛弱已極,仿佛大病初愈一般,而且以他左肩之上那種恐怖的傷口,沒有十天半個月的休養,只怕也絕難恢復如初了。

  輕輕打開月神之戒,那個年輕人取出一朵墨綠色的大花,入鼻只覺得一股奇特的幽香,中人欲醉,如同古酒,縱使為它受了如此重傷,差點性命不保,可是年輕人的神色卻是興奮的,眼中隱隱帶了一股喜色。

  右手從戒指之中取出一個玉盒,找了半天卻發現沒有那麼大的玉盒,最後年輕人目光落在其中的那個黑玉匣之上,想了想,干脆直接將這墨綠色的大花裝入了那黑色的玉匣之中,再收入到月神之戒中,他這才輕吐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重新爬上了那道石隙,這才覺得肚子有些餓了,隨意的從月神之戒中取出一點干糧果腹,那年輕人隨即再次閉目開始打坐起來,努力的恢復著自己的元氣,在他左肩之上的那個恐怖的傷口,也以飛快的速度在恢復著,想來不用幾日,他雖然不能恢復到平時最頂峰的地步,但實力恢復到五六成,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個年輕人,自然就是從那高懸之下摔下,因為紫光護罩的原因保護,饒幸未死,但也差不多重傷近廢的雪落。

  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靜靜過去,在這個山谷之中,清風吹襟,明月當空,山林清寂,鳥語花香,無論是誰呆在這樣的環境中,都會覺得神經一陣清松,三天之後,雖然依舊沒有回復到最強狀態,實力也只回到了原來的一半不到,可是雪落已經走下了懸崖,重新回到了外谷,依依不舍的打量了這里一眼,如果不是因為急于趕回去與妹妹相見,只怕他還真的舍不得立即就此離開。

  不過這三天中,在谷中靜養的他,卻將內谷和外谷都細細游覽了一遍,他發現這里氣侯溫和,不似外面那般寒冷,看來應該是四周都是山峰的原故了,而上次他剛進來之時發現的那幾株虯勁蒼古,結有一個個紅色拳頭大小的果子的異樹,也被他光臨了幾遍,他發現那些紅色的果子,不但去液生津,可以飽食果腹,同樣對內傷有著不小的效用,看來不是普通的果子,這個發現讓他養傷期間,不至于太過無聊,那些干糧早就吃厭了,這三天中他倒是更多的依靠這幾株樹上的紅色果子果腹,不過最後他發現,自己這三天差不多都把所有的果子吃光了,看最後一棵之上,還剩下那麼七零八落的十來個,想了一想,他就取出一個玉盒,將它們全摘了下來,打算留著回去給妹妹雪靈也嘗一嘗。

  以艾米的見識,只怕還能從這果子的樣子之上認出它的名字,雪落雖然沒見過它,也絕對能它到,它們縱然不是天材地寶,只怕也是一種極其稀罕的東西了,連續三天都吃這個的他,紫極玄功一直達到第五重巔峰就再沒有寸進的狀態已經連續了近半年,可是吃完這些之後,紫極玄功竟然有了再次突破的跡像。

  這個發現不禁讓雪落自己不禁大為欣喜,一年以來,實力都停留在一個瓶頸的地步,突然有了就要突破的跡像,這對于雪落來說,可能是除了得到生命源珠和找到藥神方第二味藥物,黑日幽曇之外,最可興奮的好消息了。

  這三天中,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都沒有找到這里來,顯然已經離開了,雪落也不禁松了一口氣,說真的,如果能在這里終老,真的是一件不錯的事,如果哪一天,妹妹雪靈完全好了,自己一定要帶她來這里看看,如此美景,沒有見過一次,那真的是可惜了。

  站在山谷的最高處,雪落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這里,是該要離開了,林徽她們,應該已經在西邊海岸等著自己了吧,一年沒有見到雪靈,自己也是該要回去了。

  想到雪靈清秀的容顏,雪落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那個剛剛失去爺爺的白兒,暗嘆了一口氣,雪落不再猶豫,身子一展,整個人已經如同一只飛鳥一般,斜斜滑翔出數十米的距離,接著,雙足再點,已經貼著那險峻的魔鬼峰石壁,朝著外島飛掠而去。

  不過片刻功夫,這個隱蔽的小谷就此漸漸消失于身後不見,兩個時辰之後,換了兩次內力的雪落,終于回到了外島。

  小心翼翼的躲在一塊大青石之後,仔細觀察了半晌,海島之上人聲寂寂,沒有一個人影,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的船只也不見了蹤影,看來他們是沒耐心再等了,不過雪落依然沒有立即沖出去,仔細的再用火眼觀察了一遍,他才確定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兩拔人的確已經離開了,這才輕吁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就在這個時候,海面之上出現一個小小的黑點,待得黑點更近了一些,雪落左眼紅光一閃,已經看清,從海邊過來的,正是林徽魔雕傭兵團的雲門舫,微微一笑,雪落心中暗道︰“終于要回去了!”

TOP

第二百三十章 新豐琴家 (上)


    茫茫大海之中,一艘巨大的船只破浪而行,在身後劃下一道長長的白色水線。

  風吹襟翻,船頭之處,一個身若白竹的青年男子,正望向前方,略帶有一絲腥甜的海風吹拂而過,拂亂了他一頭垂落而下的長發。

  而他的眼楮,卻是溫暖,而柔和的,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那雙眼楮之中,帶著很多的東西,有回憶,有緬懷,也有憧憬。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衣小女孩走出船艙,望到他的背影,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他身後,仰頭望著前者的背影,過了半晌,她忽然張口說道︰“面具哥哥,我要報仇,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前面的那個青年男子回過頭來,這才發現他的面部戴著一個奇怪的白銀面具,望著面前的這個小女孩,那青年男子伸出手,溫柔的摸了摸後者的頭︰“白兒,仇恨只會迷失人的心智,你年紀還小,這些不應該是你要背負和承受的,你應該有快樂的童年,和其他所有的孩子一樣。”

  那叫“白兒”的小女孩望著那年輕男子的面部,淡淡的道︰“我也想和他們一樣,可是已經發生了,就永遠不可能一樣了,對不對?”

  那年輕男子眼神之中閃過一抹疼惜,他蹲下身,輕輕替小女孩牽了牽衣袖,這才抬起頭,柔聲道︰“只要你願意。我同樣可以和你爺爺一樣,照顧你,一輩子。”

  那白衣小女孩目光緊緊地盯在那年輕男子的臉上。遺憾的是他地臉上是那一幅冰冷的白銀面具,她只她望著那年輕男子唯一露出來的那雙溫和眼楮︰“真地嗎?”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聲音溫和︰“真的。”

  過了半晌。那個白衣小女孩還是搖了搖頭︰“對不起,面具哥哥,我做不到。”

  年輕男子沉默,他沉默起來,就像是一座山,對面的那白衣小女孩說完這句話之後,低下了頭,不敢看向那年輕男子的臉寵。

  即使那只是一幅冰冷的面具,她依舊喜歡看,可惜。直到如今,她也沒有見過這個她口中“面具哥哥”的真實面目,不光是她,在這船上的所有人,都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目。

  沉默良久,那個年輕男子還是搖了搖頭︰“白兒,我也很想幫你,可是……我也不是那兩個人的對手,他們都已經是站在大陸最巔峰的人物了。而你地面具哥哥,不過才剛剛達到七階中位沒多久。”

  七階中位,也就是說,這個看起來年紀並不大,但卻一頭白發。戴著銀色面具的年輕男子。竟然是一名七階劍帝。

  這說出去,只怕沒有幾個人能夠相信。然而。這卻是事實,這個年輕男子的實力。其實又豈只一個七階中位可以囊括的,不過這些,都是不足為外人道。

  那白兒聞言,精致的小臉揚起,小小的臉上,滿滿是倔強,咬牙說出一句讓面前那七階劍帝實力的年輕人也不由得聳然動容的話來︰“如果你幫我報仇,我把火犀佩給你。”

  “那里面,可是有著我爺爺修煉了一輩子,重劍之術!”

  連那年輕男子也不由得一瞬間怔住了,他自然知道那火犀佩是什麼東西,天下至寶,連半只腳踏進十階的重劍老人都視若性命帶在身邊地東西,會簡單麼,雖然不清楚它具體到底有多少功用,可是……這白衣小女孩的一句話,卻讓他不由得為之心動了。

  那里面,竟然藏著重劍老人一生所學的重劍之術,也就是大陸之上,和劍神無名並列而稱的六大劍道之一。

  只要是一個學劍的人,面對這樣地誘惑,就沒有不動心地,可是那年輕男子沉默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

  他誠懇的看著面前地小女孩,輕輕的道︰“白兒,我知道你心系報仇,可是你地仇人,實在太過強大,而你的哥哥,卻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如果我有那個實力,我一定會幫你,可是……我也打不過他們,更何況是你。”

  “你才十一歲,正是童言無忌的時候,哥哥不想害了你,不過,如果你真要報仇,哥哥也不會阻攔你,在我的力所能力範圍之內,我會盡所有一切的可能來幫你。”

  “只不過,在你沒有達到九級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前去報仇的,因為,那只會是送死,想來你的爺爺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你這樣,他把你托付給我,我就要照顧你一輩子,所以,你會把你送到一個地方,讓你跟著那個人修煉,等你達到九級,我再來接你!”

  “只是,你確定,你真的要走報仇這一條路麼,白兒,仇恨之路,並不好走,也許,那會毀了你的一生啊,你要慎定,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白衣小女孩淡淡的搖了搖頭,“面具哥哥,我不會後悔的,我一定會達到九級,一定會。”

  年輕男子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紫衣女子走上前來,她看了一眼沉默中的年輕男子和那白衣小女孩,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面具,你準備把她送到哪里去?”

  年輕男子閉上眼楮,過了半晌,他方才緩緩的道︰“新豐。”

  紫衣女子遲疑了一下,喃喃念道︰“新豐?新豐琴家?那里能做白兒師傅的,也只有一人了,莫不是鬼尊羅四?”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仰起頭,目光幽深︰“兩年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我所認識地人中,本來還有一人比他實力更高。可惜,他現在已經不知道哪里去了,想來想去。還是只有鬼尊羅四,才能教導白兒,成為九階劍神。”

  紫衣女子望著那年輕男子道︰“鬼尊也只達到了八階巔峰,他能將白兒教成九階劍神麼?要不……”

  說到這里,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要不然你把白兒交給我吧,我可以將她介紹給我爺爺,我爺爺是九階巔峰,說不定,還有可能……”

  那年輕男子沉默半晌。還是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拍拍那紫衣女子的肩膀道︰“林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你爺爺不適合教她。”

  說到這里,他望了一眼白兒,說道︰“白兒地資質。不在魔法,在劍道,或許,這天下之間,也只有那一種劍道。能適合她。你爺爺雖然是九階巔峰,可是想要教出一名九階弟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金光城和藍斗宮,都是止戈大陸之上最鼎盛的實力,金光城主和克勞門農更是九階巔巔地人物,雖然你爺爺也是大陸三大級傭兵團之一魔雕傭兵團的團長,單對單或許不懼,可是目標太大了,金光城主和克勞門農知道你們的身份,只怕會因此找上白兒,如果兩人聯手,你爺爺也會很難……”

  他嘆了一口氣︰“他們已經知道魔雕傭兵團,如果白兒跟著你去,只會更加危險,相反,我的身份就沒有人知道了,也更加不會有人認為,我會將她送到一個八級劍尊手里,所以,相反更加安全。而且……”

  他微微笑了一下,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紫衣女子道︰“林徽,你也小瞧了鬼尊先生了,重劍老人的重劍之術並不適合她,可是那種劍法,因為白兒的身世,她學起來,只會比我更快,我敢確認,如果白兒沒有放棄的話,不出十年,她必將是大陸之上又一頂尖強者,那種劍法,真的只適合她這樣的人練……我也相信,在鬼尊先生地教導下,她能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八階,到達八階之後,我會帶她,去另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能讓她沖擊九階的瓶頸,金光城和藍斗宮勢力雖大,對那個地方,卻也是無法插足的。”

  紫衣女子眼楮一亮,說道︰“黃金聖島?”

  那年輕男子點了點頭,就連他,也不禁略帶一絲憧憬的道︰“黃金聖島,劍神之路,是每一個學劍人的天堂,或許,不久之後,我也會進入一次了。”

  回過頭來,重新蹲下身,那年輕男子望著白衣小女孩,輕輕的道︰“孩子,我要送你到一個地方,只要你能吃苦,你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達到八階,然後,我再送你去劍神之路,等你從劍神之路出來,我就陪你,去找那兩個敵人,你願意麼?”

  白衣小女孩望著他那雙溫和的眼楮,眼楮之中微微泛紅,她連連點頭,重重地道︰“面具哥哥,只要是你吩咐的,我都願意!”

  那年輕男子略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伸手,將她抱起來︰“外面風大,還是回去吧,再有十余日,我們應該就能回到格蘭城了。”

  他望了一眼身旁的那紫衣女子道︰“林徽,到了格蘭城後,我就帶著白兒去新豐,你呢,是不是要立即帶著魯修斯長老地屍體,直接回魔雕傭兵團總部?”

  聽到他這句話,本來一直臉帶微笑地那紫衣女子,轉頭看了一眼身後所行駛過的那茫茫海面,再回頭之時,目光不著痕跡地瞥過那年輕男子露出的一個側面,忽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喃喃道︰“是啊,上次迷霧森林匆匆一別,沒有想到還能相見,等到達格蘭城,我們又要分開了,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相見的機會。”

  那年輕男子轉過頭來,僅只露出一個側臉,微笑道︰“有的,一定會。”

TOP

第二百三十一章 新豐琴家 中


    他抱著白兒,轉身走向船艙,聲音中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蕭瑟與蒼茫:「總有一天,會重逢的。」

    紫衣女子怔在原地,默默的看著他那清瘦的背影消失,本來被即將到來的離別弄得有些失神的女子,忍不住「撲嗤」一笑,臉上如同綻開了一朵花兒。

    她喃喃的道:「想不到他也會安慰人,我還以為他只會整天板著一張臉呢。」想到這裡,紫衣女子微微一笑,原本陰鬱的心情頓時開朗,跟在那年輕男子的身後,也走進了船艙之中。船行甚速,離開中央之島第二十七天之後,雪落等人終於又再一次踏上了陸地。

    舉目四顧,人聲鼎沸,走在格蘭城中的眾人,幾乎有一種死裡還生的感覺,只覺得一切俱是那麼的親切,熱鬧。

    在這二十七天之中,雪落的傷勢終於好得完全了,歷經磨難之後,內力更是精進了一分,也不知道是那個奇特山谷中那些紅色果子之功還是這幾日修煉之功,不過在這段時間之內,因為無事,雪落倒是重新關注起了那條白玉腰帶,他驚奇的發現,在第一天,白玉腰帶之上的那塊玉石,會變為乳白色,而到了第二天,就變為了古青色,而到第三天,則會變為冰藍色,到了第四天,就是上一次在魔鬼峰地下巖洞之中見到的那種橙黃色,第五天,紫色。

    每七天一個循環,第六天,紅色,第七天。黑色。每一天變動一次。循環往復,並沒有其他的顏色出現,而這七種顏色,隱隱與七元素系對應,橙色代表地元素系。紅色代表火元素素,青色代表風元素系。藍色代表水元素系,白色代表光明系,黑色代表黑暗系,只有空間一般應該是透明的,在這玉石之上,卻顯露的是紫色,這讓雪落又不敢肯定。

    不過雖然發現這白玉腰帶的異常,但雪落依舊沒有找到使用它地辦法,最後也只有收回體內,暫時不管了。

    總有一天。會知道它地功用的。

    下了船之後,林徽包下了一間旅店,所有人清洗了身上的風塵之後,好好的休息了一夜,然後第二天早晨,一起吃過最後一頓飯,雪落將魯修斯的屍體和在他身下得到地火龍之咆哮交給了林徽帶走。而他則帶著白兒。朝著柔然帝國這邊而來,雖然急於見到妹妹。可是這邊離新豐比起去禁忌之森,略近一些。他還是打算先見到鬼尊,解決掉白兒的事情再說,畢竟如果現在回藥神谷,帶著白兒並不方便,雖然雪落不擔心白兒洩漏藥神谷地事,但那個地方對雪落實在太過重要,容不得一絲閃失,獨自把白兒扔在一邊自己回去,那也不行,這一次分別日久,自己必定會在藥神谷住上一段時間,陪陪妹妹雪靈。

    山中清寂,她一個人,雖然有艾米凱瑟琳為伴,可是艾米整日研究藥物,真正能陪她的,也就一個凱瑟琳而已,而到底是凱瑟琳陪她還是她陪凱瑟琳,這可就說不准了,這些年,妹妹也太苦了一些。

    想到這裡,他不禁微微失神。

    因為有白兒在。所以雇了一輛馬車同行。否則雪落吃得消。白兒也吃不消。帶著一個人行走也不現實。那樣速度只會比馬車更慢。從銀月帝國西部海邊。到柔然帝國邊界處。雪落等人走了二十餘天。幸好。穿過柔然帝國邊界。新豐就不遠了。

    新豐城。座落在柔然帝國中部基蘭行省西南。背靠巨大地落雲山脈。是柔然帝國五大山脈之一。新豐並不是一座大城。相反。很簡單。很普通。但是讓它出名地是。這裡有一個千年宗族。琴家。

    外界地人每談到新豐地時候。都會自然而然地說到琴家。而說到琴家地時候。也會習慣地稱之為新豐琴家。

    這就是一個大家族地成名。成名日久。已經和一個城市息息相關。同時。琴家二寶。琴歌。琴酒。也名傳天下。可惜。有此耳福和口福地。可沒有幾個。

    琴家共有有長堂、中堂、下堂三堂之分。長堂之主就是琴家家主。琴擎天。九階下位強者。也就是雪落那次遇見地琴家大小姐琴雅、二小姐琴紫。還有從未謀面地琴家三小姐琴殊嬰三人地親生父親。琴擎天腳下並無子嗣。倒是中堂堂主。也就是琴擎天地二弟琴伯言腳下卻有一子一女。琴逍、琴蘭。琴家下堂堂主琴欒同樣生有二子。琴沐楓、琴浪。在琴家。琴雅等人分別稱呼琴伯言、琴欒二人為大伯、二伯。

    再加上三叔羅四。這三個人。是除了琴擎天之外。琴家最強地三人。琴伯言和琴欒在琴家地權勢極重。有地時候甚至能左右琴擎天地決定。而三叔羅四並不是琴家之人。但是昔年琴家於他有過大恩。後來厭倦了江湖廝殺之後。他就隱居琴家。做了一個客卿。並不掌事。但在琴家有著特別地身份。而他。是無條件地支持琴擎天地決定地。如果沒有他。只怕沒有子嗣地琴擎天。已經很難真正掌管琴家了。

    在琴擎天、琴伯言、琴欒三人之上,還有一位老祖宗,也就是琴雅等人的爺爺,傳說他已經達到了接近十階強者的地步,不過他閉關多年,已經整整十年沒有在琴家露過面了,即使是兄弟三人,沒有他的允許,也幾乎數年難得見他一面,同時,他也是琴家的柱心骨,有他在,幾乎沒有人敢輕易打琴家的主意,這也是琴家一直興旺發達的原因。

    而在三人之下,還有六位長老,這九個人,再加上鬼尊羅四,組成了琴家的言事堂,琴擎天一人佔兩票,所以總共是十一票,任何決議,只要有半數沒有通過,即可廢棄,即使是家主的決定也不例外,不過琴擎天自己就佔兩票,再加上與會從不發句,那一票也只是投給琴擎天的羅四,所以等於琴擎天穩佔三票,他要爭取的,只是剩下八票中的三票而已,通過,需要六票,而否決,只需要五票。

    琴家六位長老,長年支持琴擎天的,有三位其餘三位,一位堅決支持琴伯言,一位堅決支持琴欒,最後一位總是左右搖擺,兩邊都是五五之數。算起來,琴擎天這邊還是佔了一點微弱的優勢,只不過因為琴家的第三代弟子都漸漸成長了起來,琴家下任家主的決定已經擺上桌面,因為沒有子嗣,這幾年琴擎天的威權已經受到了嚴重的質疑,雖然現在還保持在一點優勢之上,但是那最後一位長老已經偏向琴伯言和琴欒的時間更多,兩人沆瀣一氣,琴擎天在琴家說的話其實已經佔不了多少位置了。

    馬車之中,看完這份琴家資料的雪落,略有些沉默,白兒就坐在他對面,略有些忐忑不安的看著雪落,她從來沒有見過雪落這等表情,難道他又改變主意了麼。雪落當然並沒有改變主意,只是從格蘭城花費幾百金幣弄到這份資料之後,他當然要知道白兒接下來要送往的是一個什麼地方,他雖然相信鬼尊羅四,可是對琴家可並沒有一點瞭解,本來他也沒有多在意,可是當看到這份資料之時,他才感覺到深深的震驚。

    琴家,竟然是如此一個偌在的千古宗族,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這份資料之上,卻沒有標明琴家的歷史,這說明,琴家的歷史,已經不是普通的人可以知道的事情了。

    大陸上,會出現這種情況的,除了那些隱世極深的巨大宗族,就只有那些傳承千年,擁有無數秘密的真正世家,往往極耀目的牌匾背後,都藏著數不勝數的故事,而這些,卻都是大陸之上真正的秘密,像格蘭城這種小城,自然搜羅不到這種情報。

    但由此,也可以看出,琴家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一個地方普通家族了,連一個家族之中都分長堂、中堂、下堂,還有自己的言事堂,可以想見,這個宗族的規矩之多,而規矩越多的宗族,往往正是那些真正有著古老傳承的大家族,不是一世二世富起來的那些所謂的大豪門可比。

    只有底蘊,會造成這樣的情況,琴家的情景,要遠比雪落想像的複雜得多,雖然沒有更多的東西參考,但是,只是這寥寥數語,一個琴家的權力構成結構,就讓雪落足以看出足夠多的東西。

    看來在琴家,琴擎天並不是唯一能說話的人,鬼尊羅四更是只不過是一個客卿而已,重劍老人將白兒托付給自己,但琴家真的可靠麼?

    如果讓白兒受了委屈,就算重劍老人九泉之下能原諒自己,雪落也不能原諒自己。

    合上手上的資料,雪落抬頭望著窗外,再過兩天,就要到新豐了,三月的春風,令沿途都是一片蔥綠。

    微歎了一口氣,望著面前的白兒,他暗自道:「先看看吧,希望不會出什麼意外,如果真的不適合,那就只有我自己帶了。」

    如果琴家不滿意,雪落自然不會就那麼隨便把白兒扔在那裡,答應過重劍老人的,這是信義,他不能違諾。

TOP

第二百三十二章 新豐琴家 下


    在他對面的白兒自然不知道雪落此刻心中一瞬間已經轉過了如此多的念頭,她只是好奇,這個在自己眼中幾乎無所不能的面具哥哥,要將自己送給的是誰,他真的有適合自己修煉,並能快速的晉階到八級的那種劍法嗎?

    而雪落手掌之中,把玩著一枚方塊大的紅色徽章,上面是一方古琴圖案,撫摸著手中紅色徽章之上的那冷冰紋路,他微微低頭,略有所思。

    兩天之後。

    新豐城,曙光初開,朝陽東昇,一輛漆黑的烏蓬馬車就隨著剛打開的城門,跟在四周擁擠熱鬧的人群之後,走進了新豐城。

    新豐雖然只是一座小城,可是往來者卻多如牛毛,街上「叮叮噹噹……」的,已經有人在呦喝販賣了,而輛馬車就從那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之上,緩緩的向著城東而行。

    馬車之中,一個看起來清秀若仙的小女孩安安靜靜的坐著,目光在那掀開了一半的車窗之外掠過,而在她的對面,一個年輕男子閉目打坐,渾身上下蒸騰著一股淡淡的紫氣,即使是在行路的馬車之中也不忘修煉的,這世間還真的沒有幾個。

    新豐城,東城最繁華的紫徽街之上,有一處戰地近六十畝的巨宅,在宅院的朱漆重門之上,掛有一塊寫著「琴府」二個紫金燙花大字的巨大黑木匾牌,牌匾之下,是一道寬達數丈,幾可同時行駛三輛馬車的巨大朱門,這是正門,只有極其重大的節日,或者迎接最為尊貴的客人之時,才會開啟,平常一般。就連主人自己,走的也只是旁邊的那兩道小一號的角門,不過雖然那兩道角門雖小,只是相對比起那闊得有些恐怖的正門來說,對於普通人家。那依舊是比一般地富豪大宅還要寬上兩分。

    十二根大紅漆柱撐起的碧瓦飛簷,大理石堆砌而起的巨大石階之上,一共十二名身穿青色勁裝的大漢分站兩旁,這些勁衣人一個個昂首挺胸,目不斜視,一副訓練有素的精悍模樣,讓人一見就不敢小視。

    這就是新豐琴家。整個新豐城東城繁華地地段,幾乎被他們佔了一大半,可是所有經過這裡的人,只會對著那恢弘壯闊的琴府指點稱羨,卻沒有人覺得不當,一般的普通人路過之時,甚至不敢靠近大門前百步。主要是那十二名勁衣人帶來的氣勢實在太過驚人。路過的人在望見琴家的那恐怖府門之時都會不由自主地雙腳發軟,再被那十二名勁衣人目光一瞪,更是顫顫噤噤,這裡本是最熱鬧的街市,在琴府面前,卻詭異的保持了莊嚴安靜,不能不說,是一件極為稀罕的事情。

    新豐琴家。早已經成了新豐城中。比城主府還要大氣古老的存在。

    就在這個時候,那輛烏黑的馬車。緩緩的停在了琴府地門前,馬伕走下車來。恭恭敬敬地掀開車簾,從裡面隨即走出一位身穿月白長衫的年輕男子,他微笑伸手,將裡面的小女孩牽了出來,一大一小兩個人,隨即打發車伕走路之後,就朝著琴府的大門走來。

    那白衣小女孩好奇地打量著面前這座佔地恐怖地琴府。目光中掩飾不住地好奇。而那年輕地男子臉上卻一直戴著一幅奇怪地白銀面具。看不清他地表情。不過只要看他平淡而輕柔地目光。就知道這座在旁人眼中可能極為恐怖地府第。直接就讓一般地人自慚形愧。在那年輕人地眼中。卻和一座普通地民宅也沒有兩樣。

    走到琴府門前。兩名護丁立即奔下台下。迎了上來。一左一右攔住兩人地前進路線。其中一人看著這有些奇怪地兩人。確認自己沒有見過之後。隨即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琴府重地。不得擅闖。你們是受誰地邀請過來地嗎?」

    那身穿月白長衫地年輕男子看了那實力不弱地護丁一眼。原本溫和地目光多了一絲厲芒。那護丁達到四階巔峰地實力。竟然在那年輕男子看了他一眼之後。「蹬蹬蹬……」地後退了三步。滿臉駭然地他。發現自己竟然不敢對視那年輕男子地眼睛。

    看到這一幕。身後地另外八名護丁同時從台階之上急劇跑下。只留下兩人守門。急劇地「蹌……」然之聲連成一片。八把巨大地陌刀從他們腰間轟然拔出半鞘。八名四階巔峰地強者一起拔刀出鞘。那所帶來地氣勢和威壓遠不是一個普通人所能承受地。就算對方比他們還高出半階。也會在八人聯手地氣勢壓迫之下倒退。然而。面前地這個年輕男子卻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那八人刀剛出鞘半寸。就齊齊悶哼一聲。轟然倒退。

    所有人都不由得露出駭然之色。顯然。這個看起來極不顯眼地年輕人外表之下。竟然隱藏著遠超八人四階巔峰戰師地強大實力。至少也是一名五階大戰師。甚至。可能是六階戰宗也說不一定。

    其中一名護丁手急眼快。知道自己等人攔不住。竟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紫竹口哨。「噓」地一聲急銳地哨聲響起。那年輕男子看到這一幕。眼神之中帶著一絲不屑地笑意。竟然抱起雙手。乾脆倒退一步看起戲來。

    就在這時,隨著那聲尖銳的竹哨之聲,琴府的兩角門迅速的被打開,一列身穿黑衣,頭戴角帽的棍師在一名紫衣老者的帶領之下,魚貫而出,目光四下一掃,看到場中竟然只有一名看起來不過二十餘來歲的白衣青年和一個比他更小的白衣小女孩時,那紫衣老者眉頭一皺,不過還是一揮手,命令下人把他們圍了起來,隨即,那紫衣老者走上前來,朝著那抱起雙臂的白衣青年拱了拱手:「這位公子請了,老朽恭為琴府護院,不知道公子是哪一國人氏,來我琴府有何貴幹,如果是挑事的,這近百年來,可還是首次,公子縱然身手不凡,只怕也不是我們這麼多人的對手吧。」

    那白衣青年淡淡的看了那紫衣老者一眼,微微轉過頭去:「你能代表他們說話?」

TOP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古琴令!


    那紫衣老者面上煞氣一閃,自來在琴家都只有人奉承他,哪有他奉承人的道理,這人竟然敢小瞧了他,心中已經存了不好的心思,他冷冷的道︰“只要有人敢來我琴家鬧事,就算他是天皇老子,王室貴冑,只怕也討不得好去,年輕人驕狂一點沒什麼,不知天高地厚的驕狂,那就是癲狂了。”

  那白衣青年淡然一笑道︰“這麼說來,每一個前來你們琴家的人,都是這個待遇了,聞名已久,見面如斯,這就是新豐琴家,實在讓人失望得很。”

  那紫衣老者冷哼一聲︰“閣下可要當心,從來禍從口出,敢看不起我新豐琴家的人,還沒有一個有什麼好下場的!”說到這里,他臉色一厲,冷聲道︰“拿下!”

  “轟”然一聲,四十余名五階棍師齊齊豎起了手中的紫色長棍,看這棍子的模樣,一個個如鵝卵蛋粗細,結實沉重,只怕不下五十斤,這些人竟然輕松提起,實在是驚人,四十余名五階棍師齊聲踏步,氣勢何其驚人。

  那個白衣小女孩似乎是被眼前的景像嚇了一跳,拽了拽那白衣青年的袖子,將頭躲到他的衣袖之後,而那白衣青年,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譏嘲笑意,面對如此景象,竟然沒有一點動容的反應,微笑著摸了摸白衣小女孩的頭,眼前的四十余名五階棍師,就是七階強者,也能造成一定的威脅,他竟然視若無物。

  就在那紫衣老者臉色逐漸的沉下來,就要揮手令眾人攻擊的時候,那白衣青年這才緩緩抬頭,手掌一抬,一枚紅色的古琴徽章出現在他的手掌中心。他冷冷的注視了那紫衣老者一眼︰“我要見貴府大小姐琴雅,煩請諸位通報!”

  看到那紅色徽章出現地那一剎那,那紫衣老者臉色瞬間僵硬。眼中竟然露出了恐怖的表情,一下子竟然差點癱坐在地,額頭之上冷汗一滴一滴涔涔而出,深受震驚的表情一下子就出賣了他心中地不安,眼神竟然變作死灰。喃喃的道︰“古琴令!”

  他顫顫兢兢的從那白衣青年手中接過那枚紅色古琴徽章。半晌之後,終于回過神來,恭恭敬敬的將徽章雙手高捧過頭頂。簡直比面對聖旨還要恭敬,那白衣青年隨手接過,收入懷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怎麼樣,現在可以為我替你們大小姐琴雅通報一聲了吧。”

  那眼高于頂地紫衣老者一改前貌,恭敬地道︰“公子擁有古琴令。別說只是通報。就是要立即見宗主,也只要一句話。公子,請您稍等!”

  看著這紫衣老者前倨後恭。那白衣青年似乎也沒有想到這枚紅色徽章竟然有如此偌大的威力,他喃喃念了兩句︰“古琴令。”隨即便沒有說什麼,淡淡的道︰“去吧。”

  那紫衣老者點頭哈腰地道︰“是是是。”隨即不再說話,頭一轉,揮了揮手,所有的棍師就全部魚貫退回,人人都是一頭霧水,那紫衣老者臉一板,將那些八名佩刀護丁全部呵退了回去︰“去去去,還圍在這里做什麼,給我好好招待這位白衣公子,我去向大小姐通報,誰敢怠慢了貴客,鞭苔四十,驅出琴家,永不錄用!”

  說完,他又是一臉陪笑的朝著白衣青年一點頭,這才飛速的退入角門,消失不見。

  門前的眾護丁一個個面面相覷,作聲不得,望著那紫衣老者平時從來沒有在人前顯露的快捷身手,呆呆的把陌刀歸鞘地他們,看向那白衣青年地神色頓時變得奇怪起來,先前那兩個攔住他去路的護丁臉上都有些訕訕地,看到這一幕的他們不用問也知道面前這位年輕人地來歷不凡,雖然以他們的層面還不明白那古琴令是什麼東西,但能令護院大人對這個年輕人如此恭敬,待若上賓的,卻還是頭一次見,即使是基蘭總督蘭迪安那次前來的時候,他也只是隨便的招呼了一聲。

  兩人對望了一眼,朝白衣青年低聲說了句對不起,隨即站回石階之上,只是頭部低垂,一副如喪考妣的神情。

  那白衣青年不置可否,輕輕拍了拍身邊白衣小女孩的頭,隨即背負雙手,欣賞起街道旁邊的柳樹河景,這琴府選址極妙,橫貫過的就是新豐河,新豐城建立之初,就是在這河畔,也是落雲山脈之下一條極有名的河流,不過後來隨著新豐城的擴建,那個城主也是一個妙人,並有朝著外面擴展,看了眼地圖之後,筆一圈,就將新豐城從原有的面積上朝新豐河這邊擴了兩倍開來,干脆就把這新豐河也囊括進來,他的這一臨機舉動,讓新豐河成了新豐城中的一道名景,而河兩邊的地帶,也逐漸成了新豐城中最為繁華熱鬧的地段,琴家就建址在這新豐河之上,不過,在琴家,這條河不叫新豐河,他們稱之為琴河,而新豐城中的人,後來也漸漸的習慣了,除了極少數人依舊稱它為新豐河之外,更多的人,倒是只記得琴河這個名字了。

  而河旁柳樹,正經春風催動,河水波光,正是一幅風景如畫的春日佳景。

  這白衣青年,就是剛從沃瀚海歸來的雪落,他帶著白兒一路穿行,約摸走了二十余天,才趕到這里,而剛到這里,卻遇上了幾個仗勢欺人的門衛護丁,連琴家的一個護丁都是如此的盛勢凌人,雪落心中,對這琴家,心中不由得印象大減,如果不是抱著見一眼鬼尊再定行址的念頭,不願意白跑這一趟,此刻他已經帶著白兒轉身便走了。看來那資料之中所說,其實還過于保守了,這琴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復雜。

  以他的實力,自然不懼那四十余名五階的棍師,如果他出手,那些人三兩下就會倒下一地,不過此來到底是客,他也不願失了琴家的面子,想起在丹尼爾下馬車之時琴雅臨別送給他的那枚紅色古琴徽章,就下意識的拿了出來,不過就是他,也沒有想到,那枚看起來和自己在暗血山谷意外得到的那枚古劍徽章極其相似的紅色古琴徽章,在琴家人眼中,竟然有如此份量。

  就是再遲鈍的他,也知道那古琴徽章,一定並不只是普通的身份標識,只怕還有著更加強大的作用,想到那暗血山谷中得到的白色古劍徽章曾經被自己疑為是十二禁忌標志之一的最後那三種神秘標志,雪落的心不禁微微一動,從河邊收回目光,落在琴府那巨大的巨大黑木牌匾之上,目光露出思索的神色。

  “如果那古劍徽章真的是十二禁忌標志最後三種神秘標志之一的話,那這古琴徽章是不是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是的話,琴、劍……還有一種,會是什麼?”

  意外想到這里的雪落,心中不禁有些震驚,這琴雅臨別時隨手送給自己的東西,自己平時也沒有在意,只當是一種識別身份的東西而已,難道,它真的那麼重要麼?

  這新豐琴家,竟然就是那最後三大神秘標志的古老宗族之

  搖了搖頭,雪落按下這個漫無邊際的荒唐想法,就在這個時候,“得得……”的馬蹄聲急速的響起,在青石板地面之上敲出一串整齊的聲音,啼聲清脆,顯然來的是一匹上佳好馬。

  雪落回過頭去,就看到東門外,一匹渾身雪白、仿佛天上玉龍的大馬,自長街之東急馳而來,帶起一陣的勁風,引得路人齊聲驚呼,雪落目光銳利,那馬雖然跑得只剩一個白影,但在他眼中卻清晰要見,只見那頭白匹高約丈余,四肢健壯有力,雪鬃齊整,在馬背之後根根倒豎而起,馬身之上,騎著一個戴著黑色面紗斗蓬的窈窕少女,身上是一身紫黑色的裝束,端坐在馬上,卻靜如松柏,任憑那匹神駿異常的白馬上竄下跳,她卻紋絲不動,腰間系著一條巴掌寬大的柔軟紅綾。

  “吁!”的一聲,白龍馬奔得急,停得也快,竟然沒有一點先兆,顯然馬上的人騎術非凡,而這馬也的確神駿了得,高高揚起的雙蹄,足有兩人之高,四周的行人,看見這一幕,指指點點,一個個艷贊不已。

  看到這足以讓人驚艷的一幕,雪落暗暗吃驚,不過他吃驚的不是這馬上少女那驚人非凡的騎術,而是這人,他竟然是見過的,就是上一次前往迷霧森林中心區,林徽召集到的五名七階強者,其他三人都沒有什麼,但和雪落一起,並且最讓雪落留意的,就是其中的那個蒙黑紗的年輕女子,在迷霧森林中一次遇險之時,雪落等人遇上了一群七階的龍炎獸,足足三十多只,而那一次,那蒙黑紗的年輕女子一個人,一條紅綾,就擊殺了六頭七階的龍炎獸,那條紅綾所過之處,一向以火屬性攻擊防御著稱的龍炎獸,竟然只是幾下,就被它手中的那條紅綾擊成了焦炭,而雪落那一次,憑手中的一柄普通玄鐵劍,也是一劍斬殺三頭龍炎獸,不過總量比起那蒙面女子來,卻少了一半。

  而現在出現在這白馬之上的那蒙面少女,不正是一年多之前,在迷霧森林中曾經與他們一起同行過的那蒙黑紗的年輕女子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還真是巧了。

TOP

第二百三十四章 竹園


    自迷霧森林中意外分散,雪落以為他們多已遇難,即使是林徽,也在是葛恩的全力保護下才得以幸免,而魔雕傭兵團四十二名傭兵更是只剩一人,他自己能逃出去純屬意外,最主要的還是靠著百霜丹和幻化五行靴,倒是沒有想到,這個蒙面少女居然也沒有死。

  似乎覺察到了雪落的目光,那蒙面女子竟然從馬上轉過了頭來,如星的雙眸在雪落面上微微一掠,在那一剎那,雪落明顯感覺到她的身子一僵,顯然她已經認出了自己,在這里看到雪落,同樣讓她極為的意外,甚至比雪落更是震驚。

  不過她還是立即回過頭去,裝作沒有看到,白龍馬輕輕踏地,她一個翻身,就從馬上跳了下來,隨即牽著馬走到琴府門前,回過頭來望了雪落一眼,眼神之中顯然還帶有一絲疑惑,不過她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將馬韁交給一旁的一名護丁,隨即就拿起馬背之上的一個青色包裹,轉身走入了琴府,剛才面對雪落那些趾高氣揚的琴府護丁,在見到這黑紗少女之時卻一個個恭恭敬敬,目送著她消失在角門背後,一名護丁才牽著那匹白馬,跟在她身後走進琴府,看到這一幕的雪落,不禁略有所思。

  這黑紗少女,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琴家,而且,看琴家下人的樣子,對她的恭敬,明顯不是一個普通人。

  看來她跟琴家,也有不小的關系了。摸了摸鼻子,雪落不禁苦笑,想這麼多干什麼,她跟琴家之間地關系又不礙著自己,何必要妄加揣測。

  就在那蒙面少女進入琴府之後不久,急促的腳步聲從琴府之內響起,門外的那幾個護丁面面相覷,在琴府,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緊跟著,“當……”的一聲巨大的鐘鼎鳴響,鐘聲還在久久回蕩,“嘎吱……”的一聲有些沉悶的聲音,那久未開啟,早已塵封的琴府那座紅色原木大門,“轟”然打開,不光是路過的游人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個停下腳步看稀奇。就是琴府本身地門前護丁,也是一個個面色古怪,他們望著身後打開的大門。再看看前面剛才自己還抽刀呵斥的白衣青年,現在門前可以稱作客人的也只有他們兩個,要知道琴府的正門自從琴家的老祖宗琴戰閉關之後,十年間還從來沒有打開個一次,連他們進入琴府如此之久都還沒有見過琴府正門大開的情景,可現在……

  即使是雪落,也不禁有些驚訝。就在此時。從那大開的正門之後,一群人魚貫而出。為首地,正是琴府大小姐。琴雅,此刻地她,和兩年半之前相比,有了很多的不同,最多的,就是上位者地氣質,不過,她依舊是和兩年半之前一樣,一身曳地的白色長裙,金色的長發斜垂而下,面上一層白色輕紗,似乎比起兩年半前,她更加虛幻,更加縹緲了,一出現在大門口,她那一雙秋水一般的眸子,在門口逡巡了一圈之後,最後只是見到戴著銀色面具的雪落,兩年半前,剛剛離開庫魯的時候雪落還沒有戴面具,這讓她神色之間不禁一怔,護院先生不是說來人持有的是古琴令麼,古琴令自己只給了一個人,怎麼來地卻是一個陌生地青年。

  兩年的變化,足以讓一個垂髫地幼童,長成翩翩的少年,一個普通地凡人,變成武功驚人的強者,而雪落的變化,又豈是兩年三年的時光流逝就可以說明的。

  一時間,她有些不敢確認,但雖然這個年輕人身上的氣質變化是那麼的大,但是,她在他身上,還是隱隱的看到了一點兩年半前那個略顯青澀的少年影子。

  有些東西,是怎麼變化也改變不了的,雪落無疑就是如此,雖然他戴著一個銀色面具,身體也拔高了不少,肩寬掌闊,玉樹臨風,但是,他的氣質,卻還是一樣。

  踏前一步,她輕聲道︰“雪落?”

  在她的身後,跟著的就是琴家二小姐琴紫,相比兩年多之前,她已經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青澀的容顏也出落得更加的精致刺眼,依舊是一身的水藍色長裙,如果說琴雅身上的穿著是白素質樸的話,她身上的衣服就相對來說要華麗得多,柔軟的袖袍之上,繡著一具紫色的古琴圖案,而這種圖案,雪落在琴紫身後的幾個人身上同樣發現了,看來這圖案,就是新豐琴家所特具的標志了。

  只有琴雅,依舊是白衣如素,衣服之上沒有任何一點一滴的雕琢,就是那麼簡單,可是她站在那里,其他所有人,卻都一瞬間為之黯然失色。

  不可否認,雖然沒有見過琴雅的真正面目,但是在雪落所見過的女子之中,除了藍雪之外,還真沒有人能比得上她,即使是雪靈,也要差上一籌的。

  當然,如果算上那次在無邊河畔、回雁樓中見到的那個戴著白玉面具的女子,縱使以藍雪、琴雅,也只有黯然失色,雖然那次只是匆匆一瞥,可是其照水一般的氣質風姿,卻還是在雪落心中刻下了一道重重的劃痕。

  無可否認,那個女子,只怕天下間,也再沒有一個人要以和她相比了。

  在雪落所有見過的女子之中,單論容顏,毫不疑問,那個戴著白玉面具的神秘女子必排第一,而嘆息之崖之上,只有片刻相逢卻隨之玉隕的藍雪,應該排在第二,而琴雅,就是第三。

  雪靈最多只能排在第四,不過這個世間,容貌並不是全部的,在雪落的心目之中,無論是誰,就算那白玉面具的女子再加上藍雪琴雅二人,也是比不上雪靈地。人的感情的有時候很奇怪,但偏偏卻最重要。

  琴紫不似琴雅那般,一出來沒有看到雪落的人影,隨即伸手揪住旁邊的一名護丁道惡狠狠的道︰“不是說有人持古琴令來了嗎,人呢,你們把人看到哪里去了?”

  顯然,她並沒有認出兩年多之後,已經變了許多的雪落,尤其是雪落還戴著一幅面具。遮蓋了自己的容貌。

  只有琴雅細心,從一些簡單的端倪之上,瞧了一絲出來,她終究是一個聰明地人,從台階之上走下,緩緩來到雪落身前,如秋水的明眸落在雪落面上,輕聲道︰“兩年不見。可好?”

  雪落點了點頭。手掌一抬,那枚紅色的古琴徽章便重新出現在他手掌之中,遞給琴雅。雖然一向心靜如水,可是突然見到故人,他還是有一點高興,微微笑道︰“還好,你呢,那一次回去,一路平安吧?”

  琴雅接過雪落遞過去的紅色徽章。縴縴素指撫摸過上面的細密花紋。徽章之上,還帶著雪落身上的溫熱。面紗之下的她,臉上罕見的露出一個開心地笑容。可惜沒有人看見,在琴府,琴家大小姐琴雅,已經有多少年未曾真正笑過一次了,她秋水般地眸子望著雪落那唯一露在外面的眼楮,輕聲道︰“嗯,平安。”

  隨即,兩人相對無言,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雪落和琴雅都不是善談的人,人說人際關系地第一句話都是廢話,可是廢話說完,兩人也不知道問些什麼了。

  幸好在這個時候,琴紫終于發現了不對,大大咧咧的她也不是笨蛋,從姐姐的口中聽出,這個戴著面具的家伙竟然就是雪落時,不禁飛奔了過來,仔細的圍著雪落轉了兩圈,像在打量什麼稀奇古怪的珍寶,看到這一幕,雪落無可奈何,而琴雅伸手掩唇,微微而笑,不過在琴紫似乎還是沒有打量夠之後,她只得低聲咳嗽了一聲︰“二妹,雪公子遠來是客,不要無禮。”

  站在雪落身旁的白兒,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雪落地身後,隔有一尺之遠,渾身上下,一瞬間又恢復在了重劍老人剛死之時她身上地那股冰冷,似乎將自己禁錮起來了一般,本來在路途之上她已經漸漸的緩和下來,但是不知為何,當看到雪落跟著這兩個女子言笑晏晏地時候,她忽然感覺到心里很發冷,自然而然的就退後數步,將自己封閉了起來,而雪落忙于應付琴紫二人,卻沒有發覺白兒地異常。

  琴紫這才停止了打量,不過還是一臉的奇怪,琴雅將那紅色徽章遞給雪落,雪落重新接過,納入懷中,而琴紫則指了指他臉上的那白銀面具道︰“雪落,你戴著這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干什麼,兩年多不見,還不摘下給我們看看。”

  白兒心中喃喃的道︰“面具大哥哥,原來你的名字,叫做雪落。雪落……”她心中念了兩聲,神色怔怔的,呆呆凝望著面前這個白色的身影。

  在船上,即使林徽等人,也沒有一個知道雪落的真實姓名,只是以面具代稱,而白兒也就叫雪落面具,雪落也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真實姓名,現在她卻是在琴雅琴紫二人叫他之時,才知道,這讓她不禁一陣失落。

  而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琴雅等人之後,剛才已經從角門走進琴府的那黑紗少女,默默的聽到這里,目光從人縫中朝雪落這邊望了一眼,淡淡的道︰“雪落,雪落……”念了兩遍這個名字,她再次從人群之後悄悄的退了下去,沒有人發覺。

  琴紫說完,便要伸手來摘雪落臉上的面具,圍觀的所有人都不禁瞪大了眼楮,想要看看這個敢硬闖琴府,接著摸出一塊奇怪徽章,竟然又讓琴府大開中門迎接的神秘人物到底長個什麼樣子,就連白兒也不禁微微有些緊張起來,在雪落身邊這麼久,連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雪落的真實面目,這讓她不禁有些好奇。

  然而,就在琴紫的手要落到雪落的面上時,雪落卻微不可察的後退了小半步,剛好避過了琴紫的這一抓,他淡淡地道︰“抱歉。已經戴習慣了,不想摘下。”

  琴紫有些訕訕的縮回手,而這個時候,反應過來的琴雅也是臉色大變,急忙呵斥道︰“二妹,你太放肆了!”

  琴紫有些委屈的回過頭,而琴雅則向著雪落深深斂衽一禮︰“是琴雅管教無關,讓雪公子看笑話了。”

  雪落擺了擺手,淡淡的道︰“沒有什麼。”他也不打算繼續羅嗦了。直奔正題的道︰“琴小姐,此次前來,雪落只為拜會鬼尊先生,煩請琴小姐通報一聲,就說雪落來訪,有事相求!”

  琴雅怔了一下,說道︰“雪公子要見三叔。”不過她隨即道︰“小事一件,雪公子。盡管隨我而來就是了。”

  說完。她就當心朝著琴府之內而去,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閃開一條路,顯然。在琴府之中,琴雅這個大小姐的身份,威勢極高,不過雪落自然不會去管這些,回過頭,去拉白兒的手,卻發現撈了一個空。這才詫異地看到白兒一個人竟然落後了那麼多。身上冰冷的氣息令他一驚,這孩子。貌似與四周的熱鬧場景顯得是如此的落落不合。

  心疼的走上前,將她抱起。隨即再也不管不顧的徑直隨著琴雅,走進了琴府之中,白兒柔順的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只是目光無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途趕路,有些不舒服。

  琴紫被姐姐在人前一頓呵斥,臉上有些掛不住,只是這個時候她也終于明白了自己地孟浪,人家既然戴著面具而來,就是不想有人看到他地面目,自己那麼就不經人同意直接去摘他的面具,只是雖然明白了這個道理,但她還是嘟起了一張嘴,故意落後,沒有跟上去,只是當看到雪落抱著一個白衣小女孩一起的時候,她這才注意到雪落身後地那個清冷的白兒,忍不住張大著一口嘴,能塞得下去雞蛋,目光中滿是不信與驚愕。

  “他……他……他……這才兩年不見,他的孩子就這麼大了……”

  “噗”的一聲,四周的琴府下人一個個苦苦忍住笑,琴紫這才反應過來,他才多大年紀,怎麼可能就生出一個那麼大的女兒,想到自己在下人面前出嗅,她不禁瞪了一眼那些圍在四周的下人,面色一冷道︰“看什麼看,還不快下去,叫人準備接風酒宴,為客人洗塵。”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一甩袖,跟著走進了琴府,其他人只能恭敬地陪著,沒有人敢反駁,而這個時候,雪落已經隨著琴雅,徹底地走得沒影子了。

  琴紫悶悶不樂的哼了一聲,也懶得去追了,就在這個時候,她地目光捕捉到旁邊紫色亭子之上的那條窈窕倩影,忍不住走過去,叫道︰“三妹,你在這里干什麼?”

  她口中地三妹,霍然正是雪落剛才在門外見到的那個戴著黑色面紗的年輕少女,也就是曾陪著他們一起進入過迷霧森林中心區的那個蒙面女子……任誰也不可能想到,堂堂琴家的三小姐,竟然會是一個小小年紀就達到了七階以上的強者,而且還曾冒險進入過迷霧森林中心區吧。

  那個黑紗少女回過頭來,神情冰冷︰“我做什麼,不需要你管。”

  目光朝著東邊紫色長廊之下望了一眼,她隨即轉身,竟然看也不看一眼琴紫,就下了紫亭,轉身朝著後院走了過去。

  琴家三小姐,與琴紫並不是一母所生,她的母親身份低微,生前在琴家也不得看重,最後更是在她出生沒多久便已經逝世,在琴家,三小姐琴殊嬰的地位比起琴雅琴紫,要低上許多,很多時候,甚至人們都已經遺忘了琴家還有這樣的一位小姐存在。

  雪落抱著白兒,跟在琴雅的身後,一路七拐八拐的,走過數道長廊,徑往偏僻小道而行,最後直接穿過前院,來到後院一處偏僻的竹園之中。

  琴府之大,遠遠超出了雪落的想象,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段路,卻走了半天,而且越往後越偏僻,雪落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地方,一定是琴府之中,最為荒涼與安靜的角落,因為在前院他們還一路踫到無數下人,見到三人過來,紛紛躬身問好,而到了後院之後,卻越來越冷清,到最後,根本已經是一個人也沒有。

  竹制的籬笆之上已經冒出了青色的苔蘚,里面是一片已經冒出絲絲綠意的草地,一座二層的竹樓就靜靜的矗立其中,仿佛世外,沒有剛才經過的那些地方的金碧朱紫,這里簡直不像是在琴府之中,反而像是來到了郊外,琴雅向他解釋道︰“三叔一向喜靜,不喜歡居住在大院之中,最後我們只有將這琴府之中最為冷清的西院落開闢了出來,最後建造起了這一座竹園,並且將此地設為了禁地,除了一個侍侯鬼尊先生的婢女之外,其他人沒有允許是不得擅闖竹園的,違者會以予以重處,所以這里一路看來,都很安靜。”

TOP

第二百三十五章 鬼劍之道


    雪落點了點頭,不用問也知道,這肯定是鬼尊的意思,按他的性格,那些華麗厚實的院落,肯定不適合,倒是這一片小小的竹園,雖然不大,但是已經足見其天然野趣的精巧,很多地方頗具匠心,難得在這一片偌大的琴府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片淨地。

  有琴雅帶路,雪落兩人自然是暢通無阻,推開籬笆制成的簡易小門,琴雅帶著雪落帶到那竹樓之中,雪落舉目四顧,只見竹樓之中,布置得簡雅清潔,帶著一股飄逸出塵的味道,格局簡單卻不嫌單調,里面所有的擺設也幾乎全是竹制而成,雪落目光一轉,就落到旁邊的一張書桌之上,那里,正有一張墨漬淋灕、尚未干透的雲紙,旁邊壓著一幅鎮案,一個紫落雲花的古硯,還有一只碩大的狼毫長筆,清淡的墨香隱隱傳來。

  而正面牆壁之上,卻懸掛著一柄黑色的長劍,縴細削薄,古黑無塵,如果不仔細看,都認不出那是一柄劍,雪落目光一縮,這不就是鬼尊從不離身的燕支劍麼,只是,此刻卻被掛在了這里,而鬼尊卻連人影都不見。

  劍士向來崇尚人不離劍,劍不離身的最高境界,認為只有每日將劍放在身邊,與主人肌肉交貼,氣息互通,才能形成默契的靈性,這柄劍才能真正為主人所用,所以一般一名劍士,除了為了自身安全之外,基本也是從不離劍的,鬼尊不會不明白這一點,以前他都是隨身攜帶著這柄燕支,此刻卻將他高懸屋內,如此利器,雖然是在琴府之中,不怕有人覬覦。但這行為也太不像是一名劍士了,如此寶物,藏都不及。怎麼還會掛在這里,仿佛無關輕重一般的樣子。

  雪落腦海之中一瞬間轉過若干個念頭,目光落到那張書桌還沒來得及卷起的雲紙之上。若有所悟,目光一轉,最後,他落向那站在屋角,給一盆紫竹蘭澆水的黃衣侍女身上,整個竹屋之中,也就那一張書桌,那掛在牆壁之上的細長黑劍,還有這盆蘭花最為吸引人注意。其他的都簡樸得不似人居住地地方,雪落的目光落在那盆紫竹蘭之上,它擺在西南屋角之處。距離竹窗不過一尺之遙,使得陽光可以自竹窗透入而又不至于太過暴曬,根根細長的竹葉如同鋒銳欲出地寶劍,竹葉面呈紫綠之色,紫的晶瑩,綠的剔透,中間開著幾朵或黃或藍地米粒般大小的小花。如果不走近。是聞不到其中的香氣的,這就是淡香。淡而無味,似有還無。只有真正的雅士,才會喜歡這種淡而不徐的香味。

  雪落細細的聞了一下,那不是蘭花的香氣,而是類似一種竹子的清新氣息,聞久了不但不會令人頭腦發漲,反而有一股精神振奮之感。

  打量著這間竹樓,雪落竟然有一種羨慕地感覺,在城市之中如居田園山野,鬧中獨得這一份寧靜,這份境界,是現在的雪落所不具有的。

  或許是因為這里久不會有人來,加之琴雅與雪落地腳步又極輕,那低頭侍弄著那盆蘭花的黃衣侍女竟然沒有發覺雪落與琴雅的身影,琴雅沒有看見鬼尊,于是走近那黃衣侍女道︰“離兒,三叔去哪里了?”

  那黃衣侍女聽到聲音,一驚之下手中的水壺差點跌下地去,幸好發現是琴雅之後,這才拍了拍受驚的胸部,噓了一聲道︰“是大小姐呀,鬼尊先生剛剛寫完那幅字,又去紫竹林中去了,他一天總有一大半的時間是呆在那里的,我勸他也不聽,估計不到傍晚是不會回來地了,大小姐如果要找他,只有去紫竹林。”

  目光悄悄地瞥了一眼琴雅身後抱著白兒的雪落,顯然,這個地方別說是琴府之中地下人不能隨便闖進,這人明顯是一個外人,怎麼琴大小姐還把他帶到這里來了。

  不過她只是一個下人,自然不敢多嘴問這些,而雪落自然也聽到了那黃衣侍女離兒的話,他並沒有立即離開,反而走近書桌,目光仔細地打量著那幅墨漬未干的雲紙,雲紙之上,只有一個古樸的劍字,然而,目光落到那個劍字之上的雪落,眼神之中露出了深深的震驚之色。

  琴雅看到雪落走近那張書桌,並沒有立即前去,不由得奇怪,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除了一股鋒銳的氣勢逼面而來之外,她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鬼尊數年之間,只要在這竹園之中,大半時間並不是在練劍,而是在練字,這讓琴家的下人們很是愕然了一段時間,然而並沒有人敢因此說什麼,琴雅當然也看過幾字鬼尊寫的字,只是沒有一次如此逼人,她心中暗道︰“看樣子這一年三叔的書法又精進了不少,只是為什麼雪公子會看得如此入神,難道這字連我也看不懂嗎?”

  偷偷打量了一眼雪落,顯然,這幅字在他的眼中感受和自己的絕不相同,想到這里,琴雅不敢打擾,悄悄的退到一邊,同時止住了欲要發聲詢問的黃衣侍女離兒。

  在琴雅眼中,並沒有感覺什麼不同的這幅字畫,落到雪落眼中,卻如同看見了一位絕世劍手,手持古鋒,在一劍一劍的緩緩規劃著一套絕世劍法,第一筆的那個劍字,鋒銳之氣撲面而來,以雪落七階中位的實力,竟然一瞬間感覺到如同窒息般的壓迫感,仿佛有一柄利劍已經壓在咽喉之上,竟然使得他不敢絲毫動彈,鋒銳的劍氣,已經籠罩了他全身上下,汗水從額頭之上一滴一滴涔涔而下,如果這是真人真劍,只怕此刻他已經死了。幸好隨著目光下落,那第一筆的鋒銳氣勢已經緩緩消除,就像頂在咽喉之上似乎只要再使一分力就要刺下的絕世名劍已經移開了一分,然而,雪落的驚駭也越來越大,只有真正的懂劍的人,才能看懂這個劍字,琴雅並不是一名劍師,她也不習慣舞刀舞槍的與人爭鋒,自然看不明白,可是落在雪落眼中,這一個字卻透露了太多的迅息。

  自第二筆往下,每一筆的氣勢都在減弱,到倒數第三筆時,那柄劍已經離奇消失了,直到最後一筆,完全內蘊,變成了純粹的書法,雪落再也感覺不到先前的那種感受,而當他再次仔細從頭看起之時,那柄劍也再沒有出現。

  機緣都是靠著一線靈覺,有的時候,錯失第一次,就再也不會有第二次的機會了,雪落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從這一幅字中獲益的良多的他,走近琴雅,笑道︰“帶我去紫竹林見鬼尊先生吧!”

  琴雅點了點頭,隨即,就在那黃衣侍女離兒滿心不解的目光之中,帶著雪落,走下竹樓之後,朝著左側一條小道走了進去,那是一片奇怪的竹林,竹葉繁盛,軀干細長而顏色深紫,全枝高近十米,而直徑卻只有二指寬,這就是紫竹,不似其他青竹,紫竹顏色為紫,斷之可為簫管,叩而聞之,聲音清脆,隱有泉水之聲,極其罕見,如此大的一片紫竹林,更是難得了。

  雪落深吸了一口氣,撲鼻的竹葉清香讓他精神一震的同時,對于鬼尊,也不由多了一份激動,是他,教了自己六大劍道之一的指劍之術,並且為自己打開了鬼劍之道的大門,雪落此來,之所以讓白兒跟隨鬼尊學劍,不是因為他沒有更高深的劍法,比如劍神訣,但是……他相信,唯有鬼劍之道,才最適合白兒,甚至,在鬼劍之道上,只怕她前進的速度,會比自己快上百倍,不是因為悟性不夠,而是因為雪落沒有那種仇恨,在現在,他也沒有找到一種讓自己能夠領悟鬼劍的力量,而擁有仇恨的白兒,一旦學習鬼劍,她的仇恨之力,就將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為可怕的毀滅性力量。

  “在這個世界上,有著許多種的力量,愛是一種力量,恨也是一種力量,追尋是一種力量,守護也是一種力量,信仰之力、慈悲之力、善惡之力、痛苦之力……許多人追求肉體力量的極限,成為戰士;許多人一生探尋古老的奧秘,成為魔法師,但是,所有人都忘了……”

  “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力量,是我們自身的情感,既非身體,也不是招式,就像人憤怒時,喜悅時,悲傷時,哀愁時,都有不同的表現,和遠超平時的發揮!”

  而白兒擁有的,正是其中最為恐怖的力量之一,仇恨!愛是虛無縹緲的,仇恨卻是最為恐怖與容易凝聚的,或許在別人眼中,仇恨之力只能作為自己前進的動力,但在鬼劍之道中,它就是一種可以毀天滅地的力量!

  這種力量,可以化身劍招,讓它發揮出無窮的威力,這也是雪落為什麼肯定,但卻又不願意帶著白兒來鬼尊這里,接受鬼尊傳劍的原因。

  一旦讓白兒接觸到鬼劍,她的仇恨之力只會被徹底激發出來,雪落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可是想起鬼尊羅四在傳自己鬼劍之道時露出的那份寂寥,他一生都在尋找一名能夠傳承鬼劍之道的弟子,本來他看中的是自己,可是自己已經有了師傅,所以,鬼尊雖然傳了自己鬼劍,但依舊不算鬼劍傳人,而白兒的出現,卻可經彌補這一

  鬼劍之道需要一個傳人,而這個傳人,卻不能是自己。

TOP

第二百三十六章 蒼蒼白發催人老


    白兒的出現,當她堅持要為自己的爺爺報仇之時,雪落就想到了鬼尊。

  如果說白兒的仇恨已經寵博浩大,無所不催,欠缺的只是一門將它表現出來的功法,而鬼劍之道,正是其中最為適合的功法。

  當白兒遇上鬼劍,以她的天賦聰明,短時間內達到八階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甚至比雪落更快。

  就像是一個人,已經擁有了無比強大的內力,只是沒有一門武功將它發揮出威力來,一旦讓這個人遇上一門比它更加強大的功法,當這兩者踫撞之後,會發生什麼?

  雪落不願細想,因為越往後想,越是心驚,鬼劍之道包羅萬象,並不可怕,但是如果白兒接觸到鬼劍之道,她只能是劍走偏鋒,學習其中一種,而這一種,力量雖然強大,同樣後果也一樣強大,那就是仇恨之劍,一把雙刃之劍,傷人之時,還能傷已,甚至還會灼傷所有靠近它的人。

  最後到底是成就了白兒,還是毀了她,雪落不知道。

  所以此刻,他就是懷著這種忐忑的心情,抱著白兒,緩緩走進了紫竹林之中。

  一眼,他就瞥到了背對著他們,站在竹林之中的那道孤寂的身影----鬼尊。

  僅只是兩年不見,鬼尊的一頭黑發,竟然已經完全斑白,而他那原本挺立的背影,也變得帶著一絲蕭瑟。片片竹葉在其身畔飛舞,仿佛無根的彩蝶。

  而在他地左手之中,持著的不是名劍燕支,而是一截短短的竹片,僅只二指來寬,三尺來長。紫黑如鐵,顯然是紫竹制成,地面之上,一個巨大的劍字,仿佛是用鐵犁拉過,寬達數丈。深入地面數尺,可見刻畫這個劍字的人那份深厚的功力。

  再看到鬼尊手中地那柄竹片,雪落、琴雅同感震驚,難道這個巨大的“劍”字,竟然就是他手中的那一份小小的竹片所為麼。

  先前看到那個字畫的感覺再次浮現,不過這一次更加強烈,然而,他卻沒有出聲打擾,而且還制住了想要上前的琴雅。

  琴雅目光不解地望向他。他微微搖了搖頭,頭一點,琴雅立即明白。鬼尊一定是又在領悟什麼東西了,在這種過程中,是最不能打擾的,一旦被打擾,輕則枉費時光,空耗機緣,重則走火入魔。甚至重傷癱煥。

  因此。琴雅停住了自己的腳步,其實即使是她。也有半年的時間沒有來過這座竹園,就連她也不明白。鬼尊已經到了一個何種的境界,只有雪落,隱隱猜到了一點。

  白兒盯著前面那個蒼涼的背影,目光中閃過好奇之色,這人,就是面具大哥哥要介紹給自己的師傅麼?

  而鬼尊,像是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一樣,靜默半晌,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甚至白兒都已經在雪落的懷中困頓欲睡,將頭枕在雪落地肩頭,而一旁的琴雅也神思疲倦,干脆找了塊大石頭坐了起來,只有雪落還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雙目炯炯的望著鬼尊地背影,不肯放過他身上發生的一絲變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眾人在這里站了,竟然有從早晨到傍晚,其間離兒看見眾人久侯不至,特意找來,但琴雅急忙走出去,將她打發了回去,離兒滿心不解的望了一眼兩個站立得一動不動的人影,卻還是依言先回去了。

  而琴紫也來過一次,是打他們吃飯,可惜,同樣被琴雅打發回去了,原地,只留下依舊是一襲舊衫,卻鋒銳如劍的鬼尊,以及一動不動,仿佛石雕地雪落。

  日光一寸一寸偏移,就在此時,從早上一直到現在,都是一動不動地鬼尊,身形驀然動了,左手緩緩上抬,那面三尺長的紫竹片劃出一個彎曲纏繞地奇怪弧度,四周的竹葉舞得更急了,在這一瞬間,琴雅和白兒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已經根不上鬼尊地速度,只有雪落,左眼之中一瞬間冒出一道尺長的紅色光華,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琴雅和白兒眼中根本沒有移動的鬼尊,其實在那一剎那之間,已經移了二十一次,左手之中的紫竹長片,也揮出了二十一次,只是速度太快,快到竹片已經割裂了空氣可是空氣卻來不及發出風聲,快到當他回到原地在別人眼中還是只動了一下左手。

  須臾,雪落放下白兒,走到重新凝寂下來的鬼尊身後,恭恭敬敬的叫道︰“羅四前輩!”

  那黑袍人組緩轉過身來,不正是鬼尊是誰,他目光望著雪落,眼神之中有著不加掩飾的贊賞︰“小小年紀,靜心如此,其實從你們一進入這竹林之中,我就知道了。”

  琴雅不禁露出驚訝的神色,她一直以為鬼尊沉浸在劍道之中,根本沒有發現他們過來呢,想不到他居然早就知道了。

  倒是雪落神色如常,沒有一絲波動︰“我知道。”

  羅四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終于忍不住露出一絲吃驚的神色︰“孩子,雖然我早就認為你是天縱之才,但是這才兩年多不到,你居然就已經達到了這個地步,實在讓人吃驚,可惜……”

  雪落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沒有收自己為徒,是他的一件遺憾。

  “羅四前輩,我給你帶來了你一個徒弟?”

  羅四的目光一閃,緊緊的盯著他,不過雪落絲毫不讓,雖然鬼尊是八階巔峰強者,可是雪落竟然依舊能穩定自如,琴雅在一旁,雖然焦急。可是插不上手,良久,羅四微微一笑,忽然踏前一步,來到白兒身前,淡淡的道︰“是這個小女孩麼。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收?”

  白兒冷哼了一聲,小臉揚起,一臉不屑︰“你不收,我還不願拜你為師呢,你連我爺爺地一根手指頭都斗不過。”

  “哦?”羅四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手指並指如駢。直刺向白兒的左眼,雖然只是兩根普通的手指,可是到了他的手中,竟然仿佛一道鋒銳的利劍,揚起地勁風直接蕩開了白兒的頭發,琴雅臉色大變,急道︰“不要!”然而,雪落卻微笑著向她搖了搖頭,叫她不要擔心。

  羅四可是一名八階巔峰強者。他以指劍之術使出來的劍道,何其恐怖,這份威壓。便是雪落也會感到變色,然而,白兒卻是一臉的倔強,在這等威壓之下,眼楮眨也不眨一下,並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惡狠狠的盯著羅四。顯然不會服他。

  羅四手指之上地威勢一份一份的加強。而白兒的額頭之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珠,但是她依舊沒有閉上眼楮或者後退。但她的身子已經在慢慢顫抖了,顯然已經超過了她所承受的極限。這孩子竟然就憑著一股倔強,硬是與鬼尊的這份威壓對抗著,就在雪落都已經忍不住要出手的時候,鬼尊哈哈一聲大笑,收回了手指︰“不錯不錯,雪落,這孩子資質過人,並不遜色于你,更難得的是小小年紀,就有這份倔強,很像我年輕地時候,這個徒弟,我收了。”

  聞言,雪落與琴雅都是神色一松,而白兒卻並不領情,不過想起雪落說的話,她這一次也沒有再反駁。

  琴雅笑道︰“三叔居然收徒了,這件事在我們琴府可是大事,一定要好好張羅一番,我現在就去準備。”

  雪落一搖手道︰“慢!”

  朝著羅四望了一眼,羅四點了點頭︰“雅兒,不用了,我不喜歡熱鬧,也討厭麻煩,這件事情,就不必告訴琴府其他人了。”

  琴雅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羅四向雪落道︰“雪落,你今日倒是幫我了了一樁心願,多謝。不要看我外表三四十歲,你是不是對我頭發白得這快吃驚,其實今年我已經四十七歲,這些年殫精竭慮,參悟鬼劍之道,可惜實在難得其門而入,神思熬干,只怕最多也就五年的壽元了,本來我以為這輩子不會找到傳授鬼劍之道地傳人,但是你卻帶給了我一個驚喜。”

  雪落與琴雅俱是一驚,即使是琴雅,也是第一次知道,羅四早已傷了神思,鬼劍之道,練成了固然威力巨大,可是鑽研的時候,同樣也是最耗心神的。

  “三叔!”琴雅忍不住走上前一步,叫道。

  羅四擺了擺手,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淡淡的道︰“生死有命,本來不想讓你們知道,但是現在,也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一點了,我這一生,富貴榮華,不曾稍讓,孤高冷寂,也多品嘗,可以說並沒有多少遺憾的事情,創出鬼劍之道,更是我這一生最值得驕傲的事情,我走遍南北,尋找一名鬼劍傳人,其實第一個看中的雪落,可惜他已有師承,就在我都以為再沒有希望地時候,他給我送來了一個弟子,在某一方面來說,或許,她比雪落更適合修煉鬼劍之道。也算了了我最後一個心願,在某些方面來說,我這一生,再無任何遺憾。”

TOP

第二百三十七章 紫色木匣

    雪落和琴雅都沉默了起來,誰也沒有說話。

  鬼尊望著那飄舞的竹葉,目光之中一片空蒙,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過了片刻,羅目望了一眼琴雅和白兒,再注目雪落,說道︰“雪落,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件東西給你。”說完,當先舉步,朝著竹林之外走去。

  雪落點了點頭︰“是。”向白兒和琴雅道︰“琴小姐,麻煩你先照顧一下白兒了。”

  琴雅點了點頭,說道︰“雪公子,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雪落向她點頭致謝,隨即轉身離開,跟在鬼尊的身後,琴雅和白兒在背後望著他的背影,並不知道鬼尊找雪落會有什麼事。

  出了竹林,僅只片刻,兩人就已經回到了竹樓之中。

  鬼尊揮手讓那侍女離兒退下,離兒點了點頭之後,退出竹樓,並順手帶上了竹門,鬼尊這才看向雪落道︰“雪落,你知道我帶你到這里來,有什麼事嗎?”

  雪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鬼尊沉默了一下,走到床榻之下,伸手一按,床榻之中竟然莫明出現了一個暗格,他從中取了一個紫色木匣出來,這才關上暗格,雙手有些凝重的捧著紫色木匣,來到雪落面前。

  這個時候,雪落不用問也知道他所說要送給自己的東西就在這紫色木匣之中,不禁略有些好奇。注目朝那紫色木匣之上看去。只見那只是一個平淡無奇的普通木匣,外表之上並無任何出奇之處,看其樣子,在鬼尊手中,輕若無物,也不像是裝了什麼重物地樣子。

  鬼尊要給自己東西,會是什麼?

  鬼尊走到窗前,將紫色木盒置于一邊,背負雙手,注目窗外。良久。方才淡淡地問道︰“雪落,你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之時,我傳你鬼劍之後。最後所說的那句話。”

  雪落站在鬼尊之後,聽到這句話,神色凝重,點了點頭,輕聲道︰“記得。先生傳我鬼劍,並無所求,只是讓我有能力的時候。保護一下琴家。”

  鬼尊臉上現出一抹欣慰。轉過身來,朝雪落說道︰“難得我當時的一句話。你還記得如此清楚,看來你也是一個有心之人。如此,我就放心了,雪落,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對琴家,了解多少?”

  雪落想了一想,又搖了搖頭︰“只看過一份簡單的琴家大致介紹,不過,我似乎感覺到,琴家現在出了很大的矛盾。”

  鬼尊點了點頭,臉上現出一抹寂寥,他淡淡的說道︰“是啊,連你一個外人也看出來了,何況其他人,琴家勢大,傳承千年,即使在整個止戈大陸之上,也屬巨族名宗之一,但是……”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琴家近年,已經矛盾重重,隨時將會爆發,你可知道這原因是為什麼?”

  雪落沉聲道︰“可是因為琴宗主沒有子嗣,這才導致旁宗窺權?”

  鬼尊沉默,良久,他點頭說道︰“不錯,歷來任何一個宗族,繼續人的問題都是第一緊要的重大問題,否則一個家族就不能世代沿傳,一個處理不當,也許一個千年古宗就將四分五裂,煙消雲散,一個國家就將內憂外患,亡國滅族。”

  “而琴家,就到了這個時候,因為這一件的琴宗宗主琴擎天,雖然是一位九階下位強者,可是一生卻並無子嗣,而中堂下堂,卻共有三子,繼承權地問題便擺上了桌面,在這個時候,琴宗中堂堂主琴伯言,也就是雅兒地大伯,以及琴宗下堂的堂主琴欒,也就是雅兒的三伯,他們為了爭奪繼承權,已經聯在一起,在整個琴家,琴擎天的地位已經芨芨可危。”

  雪落一皺眉,說道︰“鬼尊地意思是,讓我幫助琴雅,對付她的二伯、三伯?”

  鬼尊搖了搖頭,說道︰“別說以你的能力不能做到,就算你能做到,我也不會讓你插手琴家家內之事,這畢竟是琴家自己的內務,即使是我這個琴家客卿,幽居琴家十幾年,也無權過問,自然不會讓你去這樣做。”

  雪落疑惑的道︰“那鬼尊的意思是?”

  鬼尊仰頭望天,良久,方才一聲嘆息,說道︰“想必你也看得出來了,琴家外圍,已經不在琴宗主的控制之下,惡奴仗勢,結黨而私,琴伯言和琴欒地勢力,加起來已經隱隱超過了琴擎天,但是他們卻還沒有發動,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雪落搖了搖頭,但隨即,他眼楮一亮,說道︰“莫非是因為琴家老祖宗還健在地原故。”

  鬼尊點了點頭,看向他的目光露出一絲贊許︰“孩子,你地確是聰敏過人,我以往並沒有看錯你,不錯,琴家雖然隱現亂像,但是短期之內,卻絕不會出事,因為琴家老祖宗還在,只要有他在,別說一個琴伯言,一個琴欒,就算再多十個八個,也不成問題,但是你知道琴家老祖今年已經多少歲了麼?”

  雪落搖頭,鬼尊伸出一根手指,淡淡的道︰“一百三十歲,下人感覺不出來,但是達到我們這個層次,對一個人地壽元還估算不出來麼,即使一個人修為再高,也很難脫得過壽命之限,琴家老祖琴戰,他的大限已經不久了,多則十年八年,少則三年五年……而琴祖一去,琴家必變!”

  雪落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琴家老祖宗被外界傳得神乎其神,有他在,琴家沒有人敢亂,也沒有人能亂得起來,但是他一走,那座大山消失,琴伯言和琴欒,就有實力對抗琴擎天,到時候,獨木難支的琴擎天,只怕很難有什麼作為,那時候,琴雅和琴紫三姐妹,可就危險了。

  對于這個世界並不熟悉的雪落,對前世的歷史可是知之甚深,奪嫡之爭,那根本就是滅絕人性的,父子、兄弟、姐妹、親情……這些東西都會被狠狠踐踏,雖然琴伯言與琴欒是琴雅三姐妹的伯父,但是……一旦涉及到繼承權的問題,很多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都會出現,那時候,她們三人豈不是……

  鬼尊看著他,顯然已經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所說的話了,當下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雪落,我只有五年壽元,同樣的,琴祖估計也長不了多久,我一去,琴宗主在琴家的實力將削弱三成,變得更加艱難,而琴祖一去,琴宗主頭頂之上,就已經是一片虛空了,琴家未來,必有大變,我要的,是讓你在那個時候,不是爭權,只是保護一下琴家,尤其是,琴雅,琴紫、琴殊嬰三姐妹,她們是無辜的,琴家宗族之戰,我們不好插手,也插不進手,但是,不允許對方下殺手,這,你能做到麼?”

  隨即,他便目光炯炯的盯著雪落,雪落沉默半晌,一抬頭,直視著鬼尊的眼楮,鄭重的說道︰“鬼尊前輩,您放心,但有其力,竭盡所能!”

  鬼尊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他這才喃喃的道︰“昔年琴擎天救我一命,如今,我為琴家做這最後一件事,也足以報答了,雪落,打開吧,看看這盒中是什麼?”

  說完,他便手一推,將那個木盒移到雪落面前。

  不過雪落卻暫時沒有去看那個紫色木盒,而有有些遲疑的說道︰“鬼尊前輩,如果琴家生變,那白兒在琴家豈不是也很危險?”

  鬼尊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雪落,這一點你盡管放心,只要我鬼尊還在,就算琴家上下一起上,我也能保證她無事,而我不在的時候,一定就是白兒修練有成的時候,那個時候,就算琴家想要她有事,也不可能了,說不定……那一天並不會太長久!”

  雪落一呆,沒有明白過來鬼尊這句話里的意思,不過鬼尊既然沒有說,他還是沒有再問,只是簡單的向鬼尊說明了白兒的身世,聽到白兒竟然是重劍老人的孫女之時,即使是鬼尊,也明顯神色驚動,兩名九階巔峰強者,一名和琴祖一樣的接近十階的超級強者,再加上一頭十階魔獸,那一戰,不能親見,對于他這種層次的人來說,是為一大遺憾,只是想一想,就覺得心驚動魄,無限神往。

  聽到是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無恥的偷襲,擊殺了重劍老人,鬼尊雙目之中,厲芒一閃而過。

  雪落擔心的是,藍斗宮和金光城主會找到這里,不過想起自己先前在竹樓之中看見的那個劍字,再想到竹林地下那個劍字給他的奇特感受,他忽然深深一揖,朝著鬼尊道︰“恭喜前輩再做突破,成功晉級!”

  鬼尊愣了一下之後,渾身氣勢一放,頓時,仿佛怒濤卷海一般的洶湧勁氣片刻間便布滿整個小屋,壓迫得雪落氣都喘不過來,只是一瞬間,那股洶湧澎湃的氣勢再次消失不見,雪落重新恢復了自由,鬼尊深深的看著他,過了半晌,方才苦苦一笑道︰“我達到九級,是連琴宗主都沒有不知道,你是從哪里看出來的?現在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不早點遇見你,那樣,你就不會成為別人的徒弟了。”

  雪落一笑,伸手一指不遠處的書桌,桌上,那幅書畫還沒有被離兒收起,依舊被鎮案壓著,墨漬未干,巨大的劍字,凌若厲鋒,氣勢逼人!

TOP

發新話題
最近訪問的版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