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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鋒利】戰神變(全書完)

【小刀鋒利】戰神變(全書完)

【小說書名】:戰神變

【小說作者】:小刀鋒利

【作者簡介】:男,黑龍江 - 牡丹江

【其他作品】:重生之商途、傲劍凌雲、超級獵人、唯我獨尊

【內容簡介】:

    這是一個龐大絢麗,而又神秘的鬥氣世界,隱匿著無數強者!
    武道一途,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永不屈服,永不退縮,眼前的路若是不通,那就用雙拳打出一條路一片天!
    只要擁有一顆強者之心,管它眼前是什麼,直接一拳轟碎。
    戰神變,熱血沸騰。


  PS:請要幫貼的人,字體大小維持在4,謝謝!!


[ 本帖最後由 r3431323 於 2013-5-17 01:3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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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天吶,快看那邊……那是什麼東西?”

  傍晚時分,天空晴朗,一個人指著西方極遠處,位於芒碭群山的上空,一臉驚訝叫道。

  “不像是晚霞,晚霞沒有這麼紅!”另一個人跟著說道。

  “芒碭群山裡面魔獸橫行,沒准啊,是魔獸打架,它們的血染紅了天空呢!”

  “哪有那麼誇張,你看冒險故事看多了吧?”

  整個滕家鎮的人,幾乎都沸滕了起來,街上人頭攢動,紛紛指著遙遠的西邊,一臉興奮的談論著。

  數百裡外的芒碭群山上空,傍晚形成的大片魚鱗雲,原本應該被夕陽染成金黃色,此時此刻,卻漸漸被一片血色給覆蓋!

  就如被潑灑上了大片的鮮血,更驚人的是,那片鮮紅奪目的天空,竟如水波一般,仿佛還在緩緩流動。

  “天吶,快看!那是什麼?”

  有人突然大喊一聲,聲音帶著絲絲的顫抖,像是看見了一件無比可怕的事情。

  芒碭群山上空的那片血色天空,十分突兀的出現了一條巨大無比的裂縫,漆黑如墨,橫亙在那片血色裡,足有幾十裡長!

  裂縫深不可測,像是無盡的深淵,又像是天空被人一劍斬開一道巨大的創痕!

  滕家鎮上看熱鬧的人群,一下子變得驚恐起來,人們本能的感覺到了恐懼,開始四散而逃,紛紛逃向各自的家中,緊閉房門,驚恐萬分。

  這種天像,太恐怖,太詭異了!

  那道裂縫,長虹貫日般橫在芒碭群山的上空,周圍一片緩緩流動的血色,看上去是那樣的妖異。

  直到夜幕降臨,黑暗籠罩了大地,芒碭群山的上空的那片血色,才緩緩的退去,天空漸漸變淡,露出昏暗的藍色。

  只是那片仿佛在流動的血色,和那道無盡深淵般的裂縫,卻鐫刻在每一個目睹這一幕的人的內心深處,哪怕過去幾十年後,再談起這件事,也都如同昨日。

  雖說數百裡外的芒碭群山,流傳著各種奇異的故事,滕家鎮上的人也早就見慣不怪,但今天這一幕,卻著實讓所有人,都為之心驚膽顫,靈魂都為之顫抖。

  這詭異的天像,在滕家鎮一帶,引起一片嘩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就連鎮上最強大的滕家家主,滕老爺子,都說不出來,更是嚴令禁止所有家族子弟,前往那片山脈去探查。

  芒碭群山,就算那些實力強大的鬥氣高手,也都不敢輕易深入,因為,芒碭群山,還有另一個名字——真武皇朝五大禁地之一!

  這種地方,絕不是滕家這種家族子弟,可以去探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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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滕飛
  
  “你,過來!”滕家鎮的演武場上,一個身材高大,肌肉健碩,一看就孔武有力的中年人,指著一群孩子中的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說道。

  “教官好。”少年眉清目秀,身材看上去有些單薄瘦弱,少年目光清澈,眉宇間帶著一股堅毅的味道。

  “嘿嘿,滕飛又要被虐了!”

  “教官肯定是覺得虐滕家的嫡出公子比較爽!”

  “唉,說起來,滕飛公子,倒也挺可憐的……”

  “是啊,滕家的嫡出公子,竟然無法感應鬥氣,很多人都說,他不是真正的滕家血脈呢!”

  “噓,這話可不敢亂說,要是讓別人聽見,你老子也保護不了你的!反正咱們家裡都是為滕家做事的,老老實實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了。”

  “嘿嘿嘿……”

  一群十幾歲的少年,笑嘻嘻的看著那個單薄的背影,在底下嘻嘻哈哈的小聲議論著。

  被稱為教官的中年人,臉色嚴肅,看著滕飛的眼神裡,有著毫不掩飾的不屑,冷聲說道:“你的黑虎拳,練得怎麼樣了,我准備考校一下,來吧,拿出你吃奶的力氣,全力攻擊我!”

  “哈哈哈!”下面一群少年哄堂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滕飛那張堅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的表情,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來到教官面前,抱拳施禮。

  然後站穩腳步,微微彎下腰,擺開黑虎拳起手式,一雙清澈純淨的眸子裡,不帶任何情緒,猛的發出一聲呼喝,右臂揮起,瞬間發力,竟隱隱的帶著一股子凌厲的風聲,一拳轟向教官的胸口。

  “氣勢不錯,但力量……”中年教官輕輕搖了搖頭:“卻太差了!”

  身形一錯,伸出一只手臂,沒人看見他如何動作,就躲過了滕飛這一拳,同時,那只手搭在滕飛的肩膀上,輕輕一震,滕飛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

  嘭!

  狠狠摔在幾米遠的沙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教官威武!”

  “教官太厲害了!”

  “教官的飛鷹十三式,簡直太神奇了!”

  隨著滕飛被摔在沙地上,如潮的馬屁朝著中年教官湧了過去,中年教官那張嚴肅刻板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飛鷹十三式,屬於中級武技,你們現在,還不到學它的時候。我只是讓你們見識一下,武技,並非一無是處,只要刻苦修煉,總有一天,你們……也都可以像我一樣,成為一個高手!”

  “教官,那我們有沒有希望,打敗鬥氣武者呢?”人群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大聲問道。

  中年教官微微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鬥氣武者,都是上天的寵兒,而我們,就是一群普通人而已,但,這世上,並非全都是鬥氣武者的天下,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路!武技的修煉,達到一定程度,也可以在體內,形成一股獨特的能量,叫做真氣,可以讓招式的威力更強。更高級的武者,可以將真氣轉化成真元,到了真元外放的境界,那,跟鬥氣武者,也有一戰之力!”

  中年教官說著,眼中閃過一抹黯然,這群懵懂的少年,又怎麼會知道,不能感應到天地間的鬥氣,一個普通人想要成為強大的武者,將有多麼困難,那簡直就是一條布滿荊棘的道路,每一步,都難比登天。

  “教官,那您現在達到了什麼境界?”

  中年教官沉下臉,訓斥道:“好了,開始訓練吧,不要好高騖遠!你們記住,鬥氣武者,你們不用想了,但你們要是肯努力,真氣武者,甚至真元武者,你們還是有希望的!”

  說著,中年教官低聲喃喃自語:“是的,努力就有希望,總比完全沒希望要好。”

  這邊中年教官,開始教導一群少年,學起黑虎拳來,沒有人再去理會不遠處,依舊躺在沙地上的滕飛。

  就算他是滕家的嫡出公子,但那又怎麼樣?一個鬥武雙廢的廢人而已,注定了不可能在武道上,有任何的成就。

  沒有人會同情弱者!

  在孩子們看來,虐虐勢力強大的滕家嫡出公子,只是中年教官偶爾的樂子罷了,其他的時候,這位受聘於滕家的中年教官,還是很認真的。

  是的,他人不壞,只是看不上這個滕家的鬥武雙廢,僅此而已。

  演武場的沙地比較柔軟,這也是怕孩子們在訓練的時候受傷,但狠狠的摔上一下,雖然不會受傷,被摔得七葷八素的那種滋味,也絕對不好受。

  滕飛躺在沙地上,望著頭頂湛藍的天空中,飄著的幾朵雲彩,那雙清澈的眼中,充滿黯然和失落。

  這個演武場,歸滕家所有,滕家是鎮上最強大的家族,滕家鎮的普通人,大都是在為滕家做事。

  演武場上這群少年,都是滕家家族中,一些旁支和管事的子弟。他們,將在不久的將來,成為滕家的中堅力量,對這群少年來說,他們的人生目標,就是通過不斷的努力,在未來能得到家族的認可,掌管一方,成為人上人。

  滕飛知道教官不喜歡自己,不能感應鬥氣不說,身體不知什麼原因,孱弱的可憐,比力氣,隨便一個同齡人,哪怕是比他小一兩歲的,都可以輕易的勝過他。

  這並不是滕飛不夠努力,相反,就算滕家重點培養的那些可以感應鬥氣的子弟們,也都沒有幾個比滕飛還刻苦的。

  可以說滕飛是整個滕家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一個!

  每天天不亮,滕飛都會綁上三十斤的沙袋,繞著一圈兩裡路的演武場,跑整整五圈!

  對於教官布下的任何訓練課程,都會一絲不苟的去完成。到了晚上,還在讀著各種書籍,學習知識。

  可偏偏的,他的身體無論怎樣鍛煉,卻都沒有什麼長進,最開始的時候,教官還是挺欣賞他的,漸漸的,對他開始失望,到現在,差不多已經絕望了。

  一個注定了沒有成就的廢物,誰願意去關注?

  滕飛活動了幾下酸疼的身體,緩緩的爬起來,看了一眼那邊熱火朝天的訓練場面,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塵,一瘸一拐的朝著演武場外面走去。

  從始至終,中年教官和那群少年,沒有任何人,轉頭多看滕飛一眼,本身滕飛就屬於這裡的一個編外成員,這群少年從來沒把滕飛當成是他們的同伴。

  直到滕飛瘦弱單薄的身影,消失在演武場外,中年教官才細不可查的嘆息一聲,心道:何必呢?一個身份尊貴的嫡出公子,不能修煉,就經商去好了,好好讀書,做官也行啊!

  憑借滕家的勢力,和他父親為滕家立下的汗馬功勞,他的生活,也一定可以很幸福的,何必非要堅持走這條路?真是搞不懂這少年心裡的想法,任憑我百般羞辱,卻依舊堅持,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中年教官心裡想著,又大聲呵斥了幾個不認真的孩子幾句,心中暗道:看來,要找機會跟家主老爺子談談了,還是別讓滕飛修煉武技了,這孩子挺好的,據說在文才上,也很出眾,讓他去做官,去經商,都比走武者這條路,強了不知多少倍啊!

  滕飛慢慢的,走到家族的藏書館門口,看門的是個老者,按輩分,應該是滕飛的爺爺輩的,成天就坐在藏書館的門口打瞌睡曬太陽,像是永遠都睡不醒一樣。

  看見滕飛,老者微微睜開眼睛,擺擺手,示意滕飛自己隨意。

  滕飛恭敬的衝著老者施了一禮,然後邁步走進藏書閣,這地方,非滕家嫡出子弟,是不允許隨意進入的,滕飛雖然不能修煉,但他的各種待遇,卻並沒有因為這個受到限制,藏書館裡面,有大量的典藏,很多書籍,都是外面根本看不到的。

  藏書館裡冷冷清清,上午的時候,家族大部分子弟都在修煉,很少會有人進這裡,滕飛每天都會刻意錯開時間,以免跟那群兄弟姐妹們碰面。

  面對嘲笑,他可以淡然處之,可他卻受不了一些同情憐憫的目光。

  我是不能修煉,可我……不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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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不是廢物!
  
  滕飛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去看植物大全或是魔獸大全,而是直奔放著奇聞異事書籍的區域走去。

  那裡,多半是一些冒險者留下的手札,記錄著他們闖蕩各種地方的經歷,其中就有關於青原州五大禁地的記載。

  滕飛輕車熟路的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寫著《芒碭山志》的書籍,隨意的坐在書架下的地上看起來。

  芒碭山志,不同於一般的冒險者手札,它是滕家一個先祖,收集了很多進入過芒碭山的強者日記和見聞之後,編纂成的一本書,其中記載了一千三百多種藥材和七百多種魔獸,市面上對於芒碭山的書籍,很少有比這本芒碭山志更全面的。

  飛快的將這本差不多被他被背熟了的芒碭山志翻到中間的一頁,插圖上,畫著一條血色的巨蟒,巨蟒的頭上,居然長著兩只角,如老書枯枝一般,枝杈嶙峋,看上去極為猙獰恐怖!

  赤血蛟,八階高級魔獸,傳說是血蟒修煉數百年之後,成功進化,變為蛟龍,為芒碭群山中,最高級的魔獸之一!

  滕飛看著芒碭山志上面,關於赤血蛟的介紹,心中猜測著:那個傍晚,天空中那片血色,是不是就是赤血蛟在戰鬥呢?真是太驚人了,也不知什麼人,竟如此強大,居然能跟赤血蛟戰鬥。

  還是說,是兩只同樣強大的魔獸,為了爭奪地盤,爭奪寶物……在戰鬥?

  滕飛的眼中,露出向往之色,隨即神色黯然的搖了搖頭,把書合上,放回原處,走到另一邊的書架上,抽出一本《大陸藥材大全》,看了起來。

  時間緩緩的流逝,滕飛甚至忘記了午飯,直到下午的時候,才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站起身,舒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身體,准備去找點東西吃。

  外面飛快的跑進來一個少年,少年身材健碩,一臉高傲之色,看見滕飛,眼中輕蔑之色一閃而過,一仰臉說道:“一猜你就在這裡,爺爺叫我過來找你,去他那裡一趟!”

  “好,我知道了,謝謝。”滕飛像是沒看見高傲少年眼中的輕蔑之色一樣,認真的道謝,然後把書輕輕的放回到書架上。

  高傲的少年忽然問道:“聽說,你上午的時候,又被李牧教官給收拾了?”

  說著,也不等滕飛回答,便冷笑道:“滕飛,不是我說你,你無法感應鬥氣,身體也不允許你修煉武技,何必去自討苦吃?那李牧教官,也真是過分,就算你是廢物,那也是滕家的事情,他一個外人,就敢隨意侮辱你,哼,要不是爺爺嚴禁我們尋他麻煩,我早就打得他滿地打滾了!”

  聽到廢物那兩個字,滕飛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抬起頭,認真的看著高傲少年說道:“滕雷,我不是廢物。”

  “呃……好吧好吧,你不是,我說錯了,走吧,爺爺還在等著你!”滕雷說著,又風風火火的走在前面,出了藏書館後,頭也不回的說道:“要我說,你文才還可以,干脆讓家族拿點錢,送你去青原州的青原書院,將來做個文官,娶一群嬌妻美妾,還能為家族做些貢獻,不好過現在這樣?”

  回答他的,卻是身後滕飛長時間的沉默。

  滕雷有些不滿的撇撇嘴,心中暗道:好心指點你,卻不領情,一個廢物而已,偏偏想著要成為強者,強者,也是你這種人能做的?

  滕雷將滕飛引到家主的院子門口,便撇下滕飛徑自離去了,他不喜歡這個三叔家的弟弟,明明是個廢物,卻還如此清高,好像把什麼事情都看得很淡一樣,想起滕飛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滕雷就感覺到膩歪。

  回頭看了一眼走進院子的滕飛,滕雷嘴角露出嘲笑,聽說爺爺接受了李牧教官的建議,不打算讓滕飛修煉武技了。這種沒用的人,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待著好了,千萬別出去給滕家丟臉。

  “上次拓跋家那群混蛋,還拿滕飛來嘲笑我們,真是,家族裡有這樣一個沒用的東西,在外面都抬不起頭來。不過,這場子,早晚要找回來的,拓跋家的混蛋們,給老子等著,你滕雷爺爺早晚突破到二階,打的你們跪地求饒!”滕雷一邊小聲咕噥著,一邊漸漸遠去。

  “爺爺,滕飛求見。”滕飛站在房門外,恭敬的說道。

  “進來吧。”裡面傳來一聲蒼老,但卻很洪亮的威嚴聲音。

  滕飛推開房門,古樸大氣的房間裡,擺設很簡單,一排巨大的書架,靠牆擺放著,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一張很大的墨色桌子後面,坐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老者的精神頭很足,二目如電,坐在那裡,不怒自威。

  正是整個滕家的主宰,家主滕文軒!

  強大的四階七級大鬥師,在滕家鎮這方圓數百裡之內,聲名顯赫。

  看見滕飛進來,滕文軒的眼中,閃過一抹傷感和惋惜,滕飛的父親滕雲志,原本是家族中最具天賦的年輕鬥氣武者,為人仗義,頭腦聰明,最有希望接替他,成為滕家下一任的家主,帶領滕家走向更加輝煌之路,可惜……

  “小飛,你知道爺爺叫你過來,是為什麼嗎?”滕文軒看著滕飛,溫和的問道。

  “爺爺,我不知道。”滕飛站在那裡,清澈的目光,讓滕文軒看得心中一陣揪緊。

  多像他啊!外面居然有無知的人傳飛兒不是滕家的血脈,放他媽的屁!飛兒這張臉,跟雲志年輕時候一模一樣!要有人敢在我面前這麼說,我一定不會饒了他!

  想到死去的兒子,滕文軒的語氣變得更加溫和起來:“小飛,你的事情,爺爺都知道了,剛剛李牧教官,來找過爺爺,他希望你能在讀書做官和經商這兩條路中選擇一條,爺爺不想勉強你,想知道你的想法。”

  “爺爺,這兩條路,我都不想走。”滕飛仰起臉,目光中透著無比的堅定:“我只想……成為強者!”

  “唉。”

  滕文軒嘆息一聲,他就知道,一定會是這樣,這孩子除了不能感應鬥氣,身體孱弱之外,性格跟他父親,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溫文爾雅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永不放棄的心!

  這優秀的性格,成就了雲志,也害了他啊!白發人送黑發人,自己怎麼能夠,眼睜睜看著雲志唯一的血脈,重走他父親當年的路?更何況,這孩子……他,他是個不能修煉的,廢柴體質啊!

  滕文軒心中湧起無限感慨,輕聲道:“小飛,爺爺決定了,三個月後,青原書院開學,你,去讀書吧!”

  “爺爺,您說過,不勉強我的。”滕飛一張帶著稚氣的臉上,滿是倔強之色。

  “你的身體,注定了不能走武道一途,爺爺明白你心裡在想什麼,也知道,你在埋怨爺爺,不能為你父親報仇,孩子,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並不明白,這世上,有些事情,絕非你擁有強大的實力,就可以解決的!”滕文軒的語氣中,充滿無奈。

  “爺爺,我沒埋怨過您的,只是父親客死他鄉,死的還那樣不明不白,孩兒的心中,每次想起,都如同刀割一般!”

  終究還是個少年,滕飛說到這,眼圈紅了,聲音也帶著幾分顫抖:“爺爺也不用瞞我,讀書雖然能做官,甚至能做大官,但這青原州,乃至整個真武皇朝的文官,又有哪個敢說自己勢力強大?朝政,還不是把持在武人的手上?孫兒知道,這是個武力至上的時代,孫兒……不想去書院!”

  滕文軒微微閉上眼睛,他不願讓孩子看到自己眼中泛著的淚花,孩子說的有錯嗎?青原州的知府,官夠大了吧?可見到自己,還不是客客氣氣,不敢有任何頤指氣使的姿態。還不是因為自己是個四階的大鬥師?

  可這不是滕飛拒絕讀書的理由!老爺子很清楚,這個倔強的孩子,心裡最想做的,就是查清他父親的死因,為他父親報仇!

  自己又何嘗不想?可偌大的滕家在自己手上,不能感情用事啊,當年那件事,爆發出來的時候,差點葬送了整個家族,讓他如何敢繼續追查下去?

  他一個鬥武雙廢的孩子,這麼做,更與送死無疑!

  “好了。”滕文軒心裡翻騰著,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看著滕飛沉聲說道:“你要聽話,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三個月後,送你去青原書院!”

  “爺爺!”

  “下去吧!”

  滕飛抿著嘴唇,倔強的看著隔著一張桌子的老者,滕文軒把臉別過去,根本不看他,再次揮了揮手:“去吧!”

  滕飛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長出了一口氣,衝著爺爺深施一禮,什麼也沒說,轉身出去了。

  滕文軒把臉轉過來,透過沒有關的房門,看著那個單薄的背影,眼角忍不住流出兩行渾濁的老淚:飛兒,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爺爺,這是為你好啊!

  “嘿,你知道嗎?家主已經下令,禁制滕飛學習武技,要送他去青原書院了!”

  “這下好了,雖然他是我們的兄弟,但有他在滕家,我們都被其他家族的人嘲笑得抬不起頭來!”

  “是啊,希望他能好好讀書,以後做個官,好歹也算有個前途。”

  一些滕家的子弟,聚在一起,談論著滕飛要去青原書院讀書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滕飛只是滕家裡一個混吃等死的廢物而已,出去讀書,也算是廢物利用。

  只是滕家的家規森嚴,加上滕飛的父親滕雲志昔年威名煊赫,雖然已經逝去,但在整個滕家,依舊有著極高的威望。

  所以,這些人就算私下裡談論,也不會說太過分的話,但心裡怎麼想,那別人就管不著了。

  滕飛有些失魂落魄的出了滕家,順著滕家鎮的青石路,朝著鎮外走去,一臉頹然。

  滕飛知道,作為家主的爺爺,向來一言九鼎,他既然做出決定,那就無可更改,可是,讀書,那真的不是滕飛想要去做的事情!

  身為滕家的子弟,滕飛自幼便熟讀詩書,他不缺少知識,相反,別看他年少,但以他的學識,去一般的書院當個先生都夠了!

  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我偏偏就不能感應到鬥氣的存在?

  滕飛走出鎮子,朝著西面信步而走,滕家鎮方圓數百裡的範圍內,基本上全都是土質肥沃的平原,偶有一座小山,拔地而起,也都不大。

  鎮子西面有一條奔滕咆哮的大河,這條河,被稱為芒碭河,正是從那片魔獸橫行的芒碭群山中流淌而出。

  滕飛走到一片懸崖前,懸崖高三十多丈,下面,就是奔滕而過的芒碭河,滕飛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來到這裡,默默的坐一會,望著西面的芒碭群山發呆。

  但今天,一股積郁心裡多年的怨氣,仿佛壓得滕飛快要窒息,甚至讓他有些直不起腰來。

  站在懸崖邊緣,滕飛忍不住用盡所有力氣,大聲怒吼道:“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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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白衣女子
  
  聲嘶力竭的少年怒吼聲,在空曠的天地間回蕩,芒碭河水依舊滔滔而過,遠方的芒碭群山,氣勢恢弘,蒼茫萬裡,無數的冒險故事,給芒碭群山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沒有人敢輕易進入那片禁地。

  滕家鎮之所以繁華,滕家之所以強大,正因為滕家鎮這裡,是進入芒碭群山的最後一處可以提供給養的地方。

  滕家經營的武器和丹藥,向來以品質優良著稱,深受冒險者們的喜愛,而滕家也絕非看上去那樣,只是一個小鎮稱雄的商家,事實上,滕家鎮這裡,只是滕家起家的地方,滕家的生意,遍布整個青原州,甚至在真武皇朝的其它州府,也都能看見滕家的商號!

  擁有雄厚財力的同時,滕家的家傳鬥技,大鬥師級,初級鬥技霹靂火焰掌,也足以震懾很多窺視滕家財產的宵小,滕家每一代,都會出現幾個天賦極好的子弟,最終成長為強大的鬥氣武者!

  最讓滕家人感到自豪的,是一條商路的開辟!這條商路穿越芒碭群山,橫跨一望無盡的大海,距離此地萬裡之遙的西陲!

  這條商路,讓滕家的實力在十年時間裡,比之過去翻了幾倍!

  而這條商路,正是以滕飛的父親滕雲志為首,帶人開辟出來的。並且在遙遠的西陲,成功站穩腳跟,在那裡,建立了滕家的一個分支!

  如果滕雲志還活著,滕家肯定比之前更加輝煌!

  “我的體內,沒有鬥漩,無法感應鬥氣!我的身體,天生孱弱,怎麼打熬身體,也都沒有效果……父親,這是為什麼啊?我不想被人稱為廢物,我不想!為什麼,您還偏偏留了那樣一個東西給我,我只能看,不能修煉,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難道只能如您說的那般,我不行,就留給我的後代嗎?可是……我不甘心啊!”

  望著奔滕咆哮的芒碭河水,發泄過了的滕飛喃喃自語,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裡,有淚光閃動。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下面河灘上。

  “咦?那是什麼?”滕飛兩條劍眉皺起,看著河灘輕聲自語:“怎麼好像是一個人?”

  誰會這麼想不開,跑到這裡來自殺?滕飛可不認為有人會跑到那裡去游泳,因為這一帶的河床上,不是茂密的灌木叢,就是自己腳下這種山崖,想要下去,都得費一番力氣,想要游泳,那得到下游地勢平緩的地方,這裡的河水水流湍急,除了滕飛,平日裡沒人會來這裡。

  這麼遠的距離,也看不清那人是男是女,穿著白色的衣衫,伏在河灘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死活。

  滕飛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看看,少年心性,好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不願見死不救。

  別說,這地方,除了滕飛,一般人還真找不到下去的路,三十多丈的懸崖,大多數人站在這,第一感覺恐怕就是頭暈目眩,除了滕飛,幾乎沒人對這地方感興趣。

  滕飛往前面跑了一段,找到一片坡度稍緩的地方,身子十分靈巧的順著懸崖滑下去,如果被人看見,一定會大吃一驚,平日裡天天被當成廢物的滕飛,竟然擁有如此靈巧的身手!

  到了懸崖底下,小心翼翼的踩過一段幾十米長,只有不到一尺寬的石頭,下面就是奔滕怒吼的芒碭河,深不見底。

  滕飛終於腳踏實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喘息了一陣子,自語道:“身手靈巧有什麼用?要是滕雷,肯定面不改色氣不長出的,鬥氣武者,真讓人羨慕啊!”

  說著,滕飛腳下不停,穿過一片濃密的灌木叢,朝著那邊的河灘奔去。

  這片河灘,只有短短的十幾米長,是一片細密的河沙,要不是滕飛站在高處,根本就看不見這裡,更不會想到,這地方居然會有個人。

  扒拉開擋在眼前的最後幾個樹枝,望著被刮破的衣衫,滕飛那張平靜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自己一時好奇,結果,糟蹋了一身衣衫。

  微微搖搖頭,朝著河灘望去,滕飛頓時吃了一驚,河灘上趴伏在那裡的人,竟是個女子!

  一頭長發,散亂著在肩上和河灘的沙地上,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雖然沒殺過人,但滕飛卻見過死人,這不是他吃驚的原因,滕飛吃驚的,是這個白衣女子身上,被大片的血跡染紅!

  血跡都已經干涸,凝在衣衫上,變成黑色的血塊,女子的身下,也有大量的血跡,將一些黃色的沙子,都給染紅了。

  剛剛在高處,根本就沒有看見這些。

  居然是個身受重傷的女人?

  滕飛的腳步有些遲疑起來,每年都會有大量的武者,進入芒碭山中去冒險,其中也不乏一些女子,這些人進去後,會有很多人留在那裡,再也出不來。

  難道說這個女子,也是一個進入芒碭群山的女性冒險者?滕飛有些猶豫,萬一這女子是冒險者,那她是怎麼受的傷?是不是還有同伴?這附近,會不會突然跳出一只魔獸,張著血盆大口在等著自己?

  也不能怪他胡思亂想,他的知識再怎麼淵博,也終究是個沒出過家門的少年,他才十幾歲!

  但是不管死活,既然已經下來了,似乎都沒有理由轉身離去,見死不救或是讓對方棄屍荒野,都不大好。

  不知是不是錯覺,滕飛感覺到那白衣女子,似乎輕輕的動了一下。

  還沒死?

  滕飛慢慢的,走上前去,沒有蹲下,因為他怕這女人是裝的,暴起傷人,而是選擇用腳尖,輕輕碰了一下這女人的腿。

  “嗯……”

  這女人忽然發出一聲輕輕的呻吟,聲音充滿痛苦,身子掙扎了一下,但卻連頭都沒辦法抬起來。

  果然是個重傷的女人,滕飛終於確定這女人現在沒什麼危險,於是放心的蹲下來,把這女人輕輕的翻過來,一張年輕的絕色臉龐,出現在滕飛眼中,眉目如畫,瓊鼻櫻唇,只是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十分蒼白,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偶爾會輕輕顫動一下。

  滕家也有很多美女,但滕飛卻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女人,以至於竟被這女子的容貌,震懾得失神了半天。

  “啊,真是失禮。”滕飛回過神來,自責的嘟囔了一句,然後開始檢查這女人身上的傷勢,不過,剛要動手的時候,卻又猶豫起來。

  男女授受不親,這女人又這麼美,滕飛抬起的手,根本就不知道該往哪放。恍惚間,滕飛看見這女子的臉上,竟然泛起了一抹紅暈,心中更是叫苦:她只是傷的太重,但絕不是沒有知覺!

  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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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滕氏生肌散
  
  把這女人帶回去?滕飛搖了搖頭,先別說帶著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重傷女子回家族合適不合適,就說他這廢柴的身體,也根本帶不走這女人!

  白衣女子這時候秀眉緊蹙,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滕飛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一片滾燙!

  壞了,在這種地方,她不知躺了多久,河沙看上去干熱,但下面卻蘊含著大量的潮氣,在這上躺的時間太長,都能讓一個正常人變得癱瘓!

  更別說這女人還身受重傷,看起來,是被衝到這地方來的。想著,滕飛忍不住充滿敬佩的看了這女人一眼,心中暗暗佩服:真是神奇啊,不知被水衝了多遠,也不知在這河灘上躺了多久,只看那暗紅色的河沙,就知道時間不會太短,至少也有大半天了,她居然還能活著,簡直就是個奇跡!

  心裡想著,滕飛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瓷瓶,裡面裝著滕家上好的療傷藥,倒出一粒,想了一下,又倒出來兩粒,黃豆大小的藥丸,帶著一股清香的味道,放到這女人的嘴邊,把她的頭輕輕扶起來,說道:“你有知覺嗎?來,張嘴,把這藥吃了。”

  女人微微猶豫了一下,隨即微微張開了嘴巴,干枯的嘴唇上布滿了血絲和裂痕,滕飛把藥丸喂進這女人口中。

  滕家的丹藥,品質優良,藥丸入口即化,絲絲藥力,開始在這女人的身體裡起著作用。

  滕飛覺得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把這女人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一旦感染,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有很多人就因為耽誤處理傷口,使原本不致命的傷,變成致命傷而送命。

  可……這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絕色傾城的女人!

  滕飛沒見過比這女子更美的女人,滕飛看過的書很多,算得上是博覽群書,可搜遍腦中所有看過的書籍裡,形容女子美貌的詞語,用在她的身上,似乎都不足以形容這女人的美麗,哪怕是現在這樣重傷將死,也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麗。

  滕飛心想:怕是真武皇朝皇帝見了她,也會走不動道吧?

  “沒……關系,幫我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謝謝。”也許是那三粒療傷藥起了作用,這女子竟然能開口說話了,聲音緩慢,微弱而又清冷,卻十分動聽。

  “那……姐姐,滕飛得罪了!”滕飛雖然年少,卻知書達理,懂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道理,但他卻絕非一個迂腐之人,得到白衣女子的授意,他當下毫不猶豫,解開這女子身上的衣衫,動作中,難免會多少觸碰到這女子身上的肌膚,白皙細膩,膚如凝脂!

  滕飛強忍著壓下那股心頭的旖念,嘴裡輕聲咕噥著:色即是空……

  白衣女子受的傷的確很嚴重,其中一道最嚴重的傷口,從左肩,一直到右邊的肋下,像是被鋒利的爪子給掃過一般,傷口極深,原本細膩如凝脂的肌膚此刻看上去觸目驚心。

  滕飛心頭震驚:我的天,這到底是怎麼才能傷成這樣?哪種魔獸,能擁有如此鋒利的利爪?神目金雕嗎?

  神目金雕的爪子,可是五個啊!這只有一道……

  一邊想,滕飛一邊從口袋裡取出一袋外敷的極品金瘡藥,這藥,在滕家,這麼一小袋,可以賣一百兩黃金!

  沒錯,是黃金,不是銀子!

  這種名為滕氏生肌散的藥,是整個滕家,最為高級的幾種藥劑之一!

  滕氏生肌散的秘方,是滕家祖上傳下來的最為核心的一種藥方,只有歷代家主,才有資格掌管完整的藥方。

  制作滕氏生肌散的藥劑師,全都是滕家的核心子弟,而且他們並不能掌握完整的藥劑配方,只有家主,能夠將配置好的藥,制成完整的滕氏生肌散!

  作為滕家的嫡出公子,滕飛原本也沒資格擁有這種藥的,還是因為家主爺爺的疼愛,才給了他一小袋,並允許他去藥房偶爾支取,讓他作為保命用的。

  滕氏生肌散,對幾乎所有的外傷,都有著絕佳的治療效果,最重要的,使用這種藥劑之後,皮膚上不會留有任何疤痕!

  這,才是造就滕氏生肌散,一小袋,就能賣一百兩金子,卻還供不應求,經常有價無市的根本原因!

  藥粉倒在白衣女子的傷口上,白衣女子裸露在空氣中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別擔心,這藥很好的,不會在你身上留下傷疤。”滕飛隨口說著,一邊熟練而又迅速的處理著白衣女子身上的傷口。

  白衣女子沒有再說話,任由滕飛擺弄自己的身體,只是那張原本毫無血色的臉,卻泛著絲絲潮紅。不過如果她若是知道滕飛這熟練的手法,是在小貓小狗小兔子等小動物身上練出來的,估計就沒這麼淡定了。

  處理完所有傷口之後,滕飛欲哭無淚的看著空空如也的藥袋,心說:一百兩金子啊,就這麼風一樣的沒了……

  這女人的直覺強大到可怕,這邊滕飛剛想到這,那邊她便艱難的開口,聲音清冷中,略帶著一絲羞澀:“幫我包扎下傷口,我……會報答你!”

  “呃……”

  滕飛回過神,多少有點尷尬,心說怎麼自己想什麼她都知道?

  滕飛將白衣女子的內衣撕開,先覆蓋在那些傷口上,然後又用她的外衣,將那些傷口徹底包扎起來。

  滕氏生肌散的強大之處,在於外敷之後,只需要把傷口簡單包扎下,用不了幾天就會恢復如初。

  直到做完這些,滕飛才有些尷尬的發現,自己把她的衣衫都給用了,傷口的確是包扎好了,可很多不該露出來的,現在全都露在外面。

  處理傷口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已經十三歲,開始明了男女之事的滕飛忍不住一陣面紅耳赤。

  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衣,給白衣女子穿好,雖然刮破了一些,但終歸是完整的衣服。

  現在白衣女子還不宜被移動,滕飛又去找了大堆的干草,鋪在被太陽曬得發燙的河沙上面,將這女子放在干草上,又跑去砍了一些樹枝,搭出一個窩棚,這樣陽光也照射不進來了。

  做完這一切,滕飛已是滿頭大汗,只穿著的內衣,也早已經濕了干干了又濕的反復好幾次,這時候,太陽已經懸在芒碭群山的上方,距離落下,也沒多久了。

  處理這女子傷口的時候,滕飛就已經感覺到,對方一定是個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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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挑釁

  她的生命力簡直太頑強了,雖然沒看見她有任何武器,從她那纖細如玉蔥般的手指上,也看不到半點老繭,但她受的這些傷,換做一個普通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明顯是被芒碭河衝下來的,卻沒被淹死,也沒被芒碭河中的水生魔獸給吃了,這在滕飛看來,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跡。

  只是這女人性子似乎很清冷,除了給她療傷的時候,說了那麼兩句話,之後便一言不發,靜靜的躺在那裡恢復著。

  滕飛倒也沒覺得有什麼意外,相比之下,家族裡那些不是嘲笑諷刺,便是同情憐憫的目光,讓他更願意跟這白衣女子在一起。

  出了一身的汗,滕飛安置好白衣女子之後,直接跑到河岸邊,脫下衣衫,一個猛子扎下去,一口氣游到河中間,才冒出頭來,長出了一口氣,不知為什麼,在他十三年的時光裡,從未像現在這樣快樂過。

  我竟然救了一條人命!我……不是廢物!是的,哪怕我不能修煉那東西,我也是有用的!

  滕飛甚至有種想要大聲宣泄出來的衝動,考慮到白衣女子在那靜養,他還是理智的閉上了嘴巴,游到河邊,一頭鑽進那些扎根在岸邊的灌木叢中。

  不大一會,便拎著用樹枝串著的三四條一尺多長的魚上了岸。

  將濕漉漉的頭發攏在後面,找了一些枯枝和干草,用火折子點著,將這幾條魚收拾干淨之後,串起來烤著,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小袋鹽,均勻的灑在魚身上。

  在這裡抓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整個滕家,怕是也只有這麼一個異類,會做浪費時間去抓魚來烤著吃,一會的功夫,幾條魚便散發出香氣。

  烤好之後,滕飛轉過身,差點嚇到把手裡的魚扔到地上,因為那個白衣女子,正披著他的衣服,靜靜坐在簡陋的窩棚門口,剪水般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你,你怎麼能坐起來了?你需要躺著靜養的!”長出了一口氣,滕飛開口說道。

  “我?沒事的。”白衣女子淡淡的說道,然後看著他問:“這是什麼地方?”

  “滕家鎮!”滕飛走過去,把一條魚遞給她,臉上湧起幾分自豪。

  任何一個滕家子弟,都會為這感到驕傲,一個小城般的大鎮,以家族之姓命名,這是很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白衣女子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微微蹙起了兩條好看的眉毛,拿著那條烤好的魚,臉上略帶著幾分清冷。

  “您是冒險者嗎?”滕飛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

  “冒險者?”女子秀眉微蹙,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輕聲道:“算是吧。”

  算是?滕飛有些郁悶,心說這算什麼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還算是?

  看看太陽已經落到山下,有些暗下來的天空,滕飛雖然有些不想離去,卻也知道,自己必須要回去了,他看著白衣女子說道:“我要回去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白女女子臉上沒有絲毫意外,點頭道:“好。”

  滕飛衝她點點頭,把另外幾條烤好的魚,放在她面前的草堆上,又去找了一些粗大的枯枝,用劍砍斷,填到燃燒著的火堆上,做完這一切,才告辭離去。

  看著滕飛有些單薄的背影,白衣女輕輕的笑了笑:這少年,心倒是挺細的。

  第二天一大早,滕飛罕有的沒去演武場找虐,還悄悄的跑去鎮上的衣服店買了幾套女子的衣物,認得他的服裝店老板娘還很驚異,心說難道滕家這位不能習武的公子,有心上人了?居然學會給女孩子買衣服了,看來,也不是那麼不中用嘛!

  滕飛拎著包裹,朝著鎮外走去,忽然被幾個人擋住道路,滕飛抬起頭,他認得攔住他的人,是滕家鎮上另一個僅次於滕家的家族,拓跋家的一個嫡出少爺拓跋敏洪。

  鬥氣武者,一階三級!

  在他這個年齡,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一階三級,如果加入真武皇朝的軍隊,甚至可以直接擁有一個低級軍官身份!

  要知道,尋常人,想要直接擁有一個哪怕最低級的伍長身份,那也是難比登天!

  “呦,這不是……滕家的嫡出公子,滕飛同學嘛!急急衝衝的,要逃荒嗎?”拓跋敏洪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掃了一眼滕飛手上的包裹。

  拓跋敏洪跟滕飛,在幾年前,同上過一家啟蒙書院,因此,也確實算得上的同窗,只是這個拓跋敏洪,仗著可以修煉鬥氣,像是一直驕傲的小公雞。

  為人尖酸刻薄性子自私陰冷,因為滕飛每一次的成績都好過他,所以,一直看滕飛不順眼。加上兩個家族之間,也有明爭暗鬥,所以,兩個家族的子弟,每次見面,都跟鬥雞似的,相互嘲諷,大打出手那也是常有的事。

  “你管不著!”滕飛饒過拓跋敏洪,不想理會這種人。

  “我們家少爺主動跟你說話,那是看得起你,一個廢物而已,囂張什麼?”拓跋敏洪身邊的一個隨從,冷笑著攔住滕飛。

  滕飛甚至沒有看一眼拓跋敏洪的這個隨從,完全給他無視了,這種人,就是你越搭理他,他越來勁。

  “不要這麼說,好歹,我們也是同窗過,滕飛同學的文才,還是很不錯的。”拓跋敏洪的眼中,閃過一抹陰郁,卻是笑著說道:“聽說,你家裡不許你再修煉武技,要送你去青原書院?那裡,我還有幾個不錯的朋友,要不要我打個招呼,讓他們照顧你一下?”

  拓跋敏洪特意把照顧這兩個字,咬的用力了一些。

  “不需要,我還有事,請你讓開!”滕飛一臉平靜,無視拓跋敏洪陰陽怪氣的聲音。

  “小子,別給臉不要!”拓跋敏洪的臉色猛的沉下來,冷冷的看著滕飛:“你這個廢物,一輩子的廢物!相信我,很快,你就會知道,一個失去家族依托的廢物,將會多麼可憐!嘖嘖……那真的是……很可憐!”

  “哦。”滕飛淡淡的哦了一聲,繞開拓跋敏洪,徑自離去。

  拓跋敏洪有種狠狠一拳打在空氣中的感覺。

  “孬種!廢物!垃圾!”拓跋敏洪朝著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冷笑道:“文才好頂個屁用!老子一腳能踹死一百個你這樣的!青原書院?等你去了,老子一定招人好好招待你!”

  已經走出十幾米遠的滕飛,猛的站住,緩緩轉回身,清澈的目光望著拓跋敏洪,直到把拓跋敏洪看得有些發毛,才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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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要成為強者!

  “你……真,真他娘的!”拓跋敏洪氣得七竅生煙,他居然……居然被一個廢物,給鄙視了!

  偶遇滕飛,原本想戲弄一番這很少離開滕家宅院的廢物,卻沒想到,竟會是這種結果。

  該死的,我竟然被一個廢物給鄙視了!

  啊啊啊啊!

  盡管知道滕家就要遭殃了,但拓跋敏洪還是一臉郁悶。

  一旁手下摩拳擦掌,卻被拓跋敏洪給攔住,直到滕飛走遠,拓跋敏洪才冷笑著在心中暗道:就暫時讓過你這一次,反正你們滕家,離倒下已經不遠了!滕飛,到時候,我看你還拿什麼在我面前裝鎮定!

  拓跋敏洪沒有看見,他的那些手下,也沒有看見,甚至是路邊那些見證了這一次小小衝突,看熱鬧的人們,全都沒看見,滕飛拎著包裹的手,死死的攥著,手上青筋暴起!

  另一只在袍袖中的手,則輕輕的顫抖著。

  拓跋家想要扳倒滕家,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從有滕家鎮這個名字的時候,就開始了。

  當年滕雲志橫空出世,一條商路的成功開辟,使得滕家實力大漲,把拓跋家壓得幾乎喘不過起來。

  滕雲志的死,對整個滕家,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而拓跋家,也終於在隱忍了幾年之後,終於忍不住,要露出猙獰的真實面目。

  滕飛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堅毅不屈的心,今天這種羞辱,只不過是他十三年生命中,一個小插曲,他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如果真的有一種方法,能讓他成為強者,那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會在所不惜!

  到了那片河灘上,看見白衣女子正盤膝坐在窩棚外面,閉目調息。

  她應該是個鬥氣高手!

  看著白衣女子的舉止,滕飛在心裡琢磨著,走到近前,白衣女子睜開雙眼,一夜不見,她的精神好像好了很多。

  滕飛把包裹遞過去:“這裡有一些衣物,還有一些療傷的藥物,你……應該能自己換了吧?”

  “後面的你來。”白衣女子淡淡的說,目光落在包裹上,嘴角微微翹了翹,卻也沒多說什麼感激的話。

  滕飛點點頭,給白衣女子換好藥之後,取出專門包扎傷口的布,給她包扎好,因為這次有了准備,包扎得比昨天規整了很多,只是白衣女子那羊脂玉一般的肌膚,依舊讓滕飛有些淡淡的失神。

  一切都妥當之後,白衣女子平靜的看著滕飛:“你叫什麼?”

  “滕飛!”

  “恩。”

  白衣女子問了一句之後,就不再說話,坐在那裡運功調息著。

  “對了,你昨天說,會報答我,還算數不?”

  滕飛想起從他記事的這些年,受到的所有冷嘲熱諷,忍不住一衝動,脫口而出,說完就有些後悔,自己這舉動,有些挾恩圖報的意思了。

  女子睜開雙眼,平靜的望著滕飛,聲音帶著幾分清冷的道:“自然算數,你想要什麼?”

  沒有在這女子臉上看到任何異樣,滕飛心中有些忐忑,想起拓跋敏洪那句話,心中那股火焰熊熊燃起,滕飛抬起頭,注視著這個美的讓他有些不敢直視的女人:“我,要成為一個強者!”

  白衣女子想過這少年可能會提出要金銀財寶,可能會要武功秘籍,畢竟,這少年不傻的話,就能看出來,自己不是普通人。

  白衣女子在剛剛的一瞬間,甚至想過這少年會提出來要自己嫁給他……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那些故事裡,不都這麼說的嗎?

  她卻沒有想到,這個十幾歲,目光清澈,眉宇間帶著堅毅的少年,竟然會提出這樣一個古怪的要求。

  而且,他不是在請求,當然,更不是命令,而是一種決心!

  一種強大到讓白衣女子都感到動容的決心!

  武者,必須要有一顆強者之心,不然的話,在武道上縱然取得了一些成就,擁有強大的實力,但他,若是沒有一顆強者之心,那麼,他就永遠,都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

  “成為強者麼?那可不容易,強者之路的艱辛,不是你能想像的!”白衣女子蹙著秀眉,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什麼苦,我都可以吃!”滕飛堅定的說道。

  “嗯?你過來,到我身邊。”

  滕飛走到白衣女子的身邊,不解的看著她。

  “把手伸出來。”白衣女子說著,抬起手臂,如玉的手指,搭在滕飛的手腕上,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緩緩露出一絲錯愕,眉頭蹙著,輕聲自語:“怎麼會這樣?全身經脈,沒有一處是通的,丹田居然也如此狹小,而且混亂不堪,你……你……”

  白衣女子嘴角輕輕抽了下,神色有些尷尬,這事實,著實讓她有些無法說出口,因為這結果,有點太打擊人了。

  好歹,這孩子,他也是自己救命恩人啊。

  滕飛面色平靜的接過來說道:“你不用說,我很清楚,我是個鬥武雙廢的體質,我提的要求,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說這話時,滕飛的臉也有些發紅,任誰聽見一個鬥武雙廢的人,要求別人幫他成為強者,恐怕都會大罵這人腦子有病,不正常吧?

  沒當場發作,怕是已經給他留面子了!

  不過,白衣女子那張臉上,倒是沒有任何的嘲笑,只是皺著眉頭,像是在思索和猶豫著什麼,半天沒有說話。

  滕飛一顆帶著幾分希望的心,緩緩的,沉了下去,他只不過是認為這白衣女子不是普通人,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提出來的,現在看來,自己果然是在強人所難了,剛要開口,對這女子表示歉意,並且讓她不必為此感到困惑的時候。

  卻見白衣女子抬起頭,很認真的看著他:“其實……倒也不是全無辦法,只是……”

  沒等她說完,滕飛立即說道:“只要有辦法,哪怕有生命危險,我也願意嘗試!”

  看著這少年那雙清澈的眸子,白衣女子微微蹙起眉頭,聲音有些清冷:“生命危險?也許有吧,不過,使用這種方法,折壽,倒是九成九的,甚至,你有可能活不過十年!赤血蛟的血脈力量,就算我……都不敢輕易嘗試!”

  “赤血蛟?”滕飛猛然間愣在那裡,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清冷素雅,美到極致的女人,清瘦的臉,劇烈的抽搐著:“你說赤血蛟?”

  “是啊。”白衣女子一臉理所當然的回答,然後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這少年:“你也知道?”

  “……”滕飛一臉的無語,心說難怪這女人會出現在這裡,那前幾天,芒碭群山上空的異像,真的就是她跟赤血蛟戰鬥產生的了?老天,這是真的嗎?這如同仙女一般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八階,真的是跟八階魔獸!自己之前的猜測沒有錯!滕飛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理所當然的把當天的詭異天像,跟白衣女子聯系到了一起去,至於說會不會有誤會,滕飛還真不太在意這個,反正,白衣女子肯定不凡,這就足夠了!

  白衣女子沒有繼續追問,畢竟這少年就住在距離芒碭群山很近的地方,聽說過赤血蛟,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她淡淡的說道:“赤血蛟的血脈,加上我的獨門秘術,倒是可以改變你的體質,不過,我不建議你嘗試!”

  開什麼玩笑,就算是聖地那些大家族的瘋子們,也不敢輕易嘗試去融合另一種血脈。

  兩種不同的血脈,融合在一起,那種衝突會造成多大的痛苦,暫且不說,最重要的是,融合了那種高級血脈之後,壽命會受到影響,只要是一個正常的人,誰願意自己減壽?

  “我一定要嘗試!我救你一命,你幫我一次,我們……兩不相欠!”

  滕飛的語氣,無比堅決,甚至隱隱的,帶著一絲鐵血的味道,斬釘截鐵的回答,態度之堅決,到讓白衣女子有些沒反應過來,怔怔的望著滕飛。

  白衣女子嘴角微微抽了抽,聲音清冷,多少有些不悅的道:“你知道你的回答意味著什麼嗎?人,只要活著,就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強者,很重要嗎?”

  白衣女子有些失望,在她看來,這個叫滕飛的少年,正處於那種熱血衝動的年齡,這個年齡的孩子,還不知道死,對一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所以,自己有必要讓他明白,成為強者,並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能夠平安的活著,也是一種幸福!

  沒等白衣女子繼續說什麼,滕飛忽然緩緩屈膝,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撲通一聲,跪在白衣女子面前。

  從幼時起,被人打,被人罵,被人羞辱,被人嘲笑,被人異樣眼神同情,被人譏諷……都沒有流過淚的一雙眼眸,緩緩流出淚水!

  “有些事情,比活著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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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陸紫菱

  滕飛沒有因為流淚而羞愧,仿佛那淚水,不是從他臉上流淌出來的:“如果,你的至親,死的不明不白,而你,不但什麼都做不了,反而是一個人人嫌棄的廢物。在有一次變強的機會面前,你,會怎麼做?沒錯,我知道生命的珍貴,我更知道活著的美好,但,我不想這樣屈辱的活在這世上!我這雙膝蓋,除了我的父母和祖先,從未屈下過!今天,我只求你,成全我!成全我!成全我!”

  到最後,滕飛幾乎是嘶吼著在咆哮,一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青筋暴起,修剪得十分齊整的指甲,完全嵌入到手掌心上,刺破手掌,流出鮮血,滕飛卻渾然不覺。

  看著這個跪在自己面前,淚流滿面的清秀少年,白衣女子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她真的是有些被震撼到了,原本認為只是少年衝動的熱血在作怪,卻不想,這個十幾歲的孩子,竟然承受了如此多的東西。

  至親被殺啊……這是血仇!

  換做是她,怕是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吧?

  父母恩情比天大,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的呢?

  沒有了。

  所以,白衣女子縱有一百個一千個理由,可看著那張淚流滿面,充滿倔強堅毅的清秀臉龐,她都說不出口了。

  千言萬語,化作幽幽一聲嘆息。

  “你,起來!”

  “您答應了?”滕飛抬起頭,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淚痕,一臉驚喜的看著眼前這絕色冷美人。

  “你先起來,不答應你,你會罷休嗎?”白衣女子聲音清冷的說道,她不願意讓這男孩看出來,自己剛剛被他的舉止震懾到了,那有些丟人。

  “哎,哎,你,你干什麼?”白衣女子看著滕飛恭恭敬敬的給自己磕了三個頭,一臉驚愕,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接受過這種……呃,算是禮節吧。不過接下來滕飛的話,更是讓白衣女子一臉無語。

  “師父!弟子給您磕頭了!”

  你當滕飛就願意給人下跪?還是這樣一個絕色傾城的女人,滕飛自幼便熟讀各種經史典籍,雖然小小年紀,但那一身氣節和風骨,卻不是說著玩的。

  但這女人,若是成了他的師父,那就不一樣了!

  天地君親師!

  這是倫理綱常!

  給自己的師父磕頭,誰也管不著,更不用有心理負擔!

  最重要的,滕飛也耍了一點小心眼,她能跟赤血蛟這種八階的高級魔獸戰鬥,而且,看樣子她竟然斬了那條赤血蛟,那她的一身本事,可想而知,肯定無比強橫啊!

  別說滕家鎮,就算整個青原州,最強大的,也沒有超過七階的鬥氣武者!

  青原州的那個守護者,也不過是個六階九級的大鬥師,至於說再往外,整個真武皇朝有多少高階強者,那就不是滕飛這個少年人,所能夠知道的了。

  真武皇朝太大,曾有人戲言:就算達到了十階,成為鬥聖這種絕世武者,可以凌空飛行的話,那麼,從真武皇朝的一端,飛到另一端,不吃不喝,也要用上幾十年的時間!

  幾十年,沒等飛到,怕是都給累死了。

  當然,真武皇朝的很多大地方,都有不知什麼年代留下來的傳送陣,比如說青原州,就有一個,不過那玩意兒什麼樣子,就算在書上,滕飛都沒有見過,只是聽說過而已。

  “誰……誰答應要做你師父了?”白衣女子蹙著眉尖,無奈的看著滕飛:“你,你起來,我是不會做你師父的!”

  滕飛嘿嘿笑著,站起身,心道:師父是個年輕的美麗女子,面子有些矮的,不能逼得太過。反正我頭磕了,師父也叫了,你不答應,那是你的問題,我是認定了的。

  白衣女子看著眼前這清秀少年那一臉憊懶的表情,哪能不知他心裡想的是什麼,當下認真的對滕飛說道:“你救我一命,我欠你恩情,給你改變體質,還會傳你一些……呃,一些功法,但你記住,這,只是交易,我,是不會做你的師父的!”

  “哦。”滕飛眼珠轉了轉,隨口應了一聲,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中卻隱隱的,有些不大舒服:只是交易嗎?

  “你……”白衣女子更加無奈,這少年有血性,有骨氣,而且看樣子,也有一股子狠勁兒,誰想到居然也會有如此無賴的一面,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轉念一想,白衣女子也明白了這少年的苦衷,想必,若不是為了給親人報仇,打折他的腿,都不會給自己跪下吧?既然跪下了,還不如索性再磕幾個頭,叫一聲師父,也心安理得了。

  而且,他一定是怕自己改變他體質之後,就一走了之吧,先把自己逼到角落上,不得不說出傳他一些功法的話……這個小家伙,還真是有些,恩有些狡猾啊!

  白衣女子想通了這個關節,她倒是淡定下來,靜靜的看了一眼滕飛:“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答應了你,不過你記住,以後不許叫我師父!”

  “恩。”

  還是一個字,似乎比平日的她還要惜字如金。白衣女子嘴角輕輕扯了扯:“以後,叫我姐姐,我叫陸紫菱。”

  “知道了,師……姐姐。”滕飛在心裡想著,反正我認定你是我師父了,能斬赤血蛟這種八階魔獸的人,賴也要賴上,為了父親,命都可以不要!磕幾個頭,又算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每天滕飛都會過來一趟,來的時候,都會從家裡的藥房支取一些高級藥劑,這也是滕家嫡出子弟的特權,但滕飛的舉動,都快引起丹藥房的懷疑了,這些高級藥劑,嫡出子弟可以支取一些,但卻不允許他們拿去販賣,若非滕飛一向很老實,從不去什麼青樓賭場之類的地方,丹藥房的大管事,真的會懷疑他了。

  而且多虧了掌管丹藥房的大管事,當年也是滕雲志的心腹,想到死去的三爺,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心說只要滕飛不惹大亂子,也就隨他去好了,不過要是再這樣下去,那他就必須要跟家主彙報了,不然的話,一旦出事,他的丹藥房大管事位置,怕是不保,不知多少人,對這位置都虎視眈眈的呢。

  幸好陸紫菱的外傷已經好差不多了,滕飛昨天給她換藥的時候,很多淺顯的傷口,都已經完全愈合,最大的那道傷口,也已經結痂,已經不需要再換藥,過陣子就會好。

  不過看上去,她的內傷,遠比外傷更重,不時的還會咳出一些鮮血來,讓滕飛看得都有些揪心。

  居住的地方,滕飛在陸紫菱能走之後,就搬到了山崖下的一處山洞裡,這山洞被茂盛的樹木遮擋,沒有來過這裡的人,很難找到這裡。

  山洞不大不小,大約有兩丈寬,三丈深,滕飛自然是充當苦力,在外面找來大量的干草,又從家裡面偷偷的拿來一套新的被褥。

  對這些,陸紫菱都沒有多說什麼,但不經意掃過滕飛的眼神裡,卻柔和了很多。

  自從陸紫菱答之後,就一直沒什麼表示,滕飛也沒有催過,畢竟她的傷還沒有完全好,現在最主要的,是她把傷養好了,自己已經等了十三年,還在乎多等一些天嗎?

  第九天的時候,滕飛一早上過來,卻沒有看見陸紫菱,滕飛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心說:難道自己看錯人了?不應該啊!她應該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

  正想著,陸紫菱一陣風似的,從外面進來,看見苦著臉的滕飛,掃了他一眼:“怎麼,以為我走了?”

  “呃,……啊,姐,呵呵呵呵,您這是做什麼去了?”被人看穿,滕飛有些臉紅。

  陸紫菱淡然說道:“去給你找了點藥材。”

  說著,一揮手,草堆上憑空多出老大一堆東西,把滕飛看得目瞪口呆,失聲道:“空……空間戒指?”

  他早就看到陸紫菱手上戴著一枚翠綠欲滴的戒指,上面雕琢著古樸的花紋,非常漂亮。原本只以為是女孩子的裝飾物,一個翡翠指環而已,卻沒想到,竟然是一枚空間戒指!

  這可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神物啊!

  滕飛也只是在古老的典籍上,看到過關於這種空間戒指的介紹,但其制造工藝,卻早就失傳了幾千年,卻沒想到,在陸紫菱的手上,竟然戴著一枚!自己這師父姐姐,究竟是什麼人?

  陸紫菱的臉上,一點得色都沒有,隨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皺著眉頭說道:“這些東西,品質不大好,不過在這裡,也只能找到這些了,勉強將就一下吧。准備一下,明天,我將為你改變體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後悔,絕不後悔!”提到這件事,滕飛的意志堅定得一塌糊塗,隨即,他的目光掃向了被陸紫菱堆垃圾一樣堆在草堆上面的那些藥材,頓時目瞪口呆的愣在那。

  “一百年的黃金七葉草,這個是一百五十年的烏玉木,這個……這個是三百年的雪銀龍膽花,還有這個……竟然是極品的天王花籽,這個居然是五階魔獸狂雲豹的魔核,這個……還有這個。”

  出生在以煉藥為主的家族,從小就對各種藥材魔獸了解的非常多的滕飛徹徹底底的傻掉了,草堆上一共有一百三十多種藥材,二十七八種魔獸的魔核,這些東西,隨便拿出來一種,在市面上都是價值無比昂貴,甚至稱得上有價無市的重寶!

  而且,每一種,都不是單一的一個,多的……是一堆!

  最少的,也有七八個!

  在陸紫菱的嘴裡,這竟然是一些……品質不大好的東西?還要勉強……將就一下?那什麼才算是好的?

  就算看到陸紫菱手上戴著一枚空間戒指,都沒有現在這麼震撼,滕飛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這些東西,在整個青原州任何一個家族,都會被當成家族中最寶貴的東西存放起來,在這裡,竟然像是垃圾一樣,被隨意的堆在那。

  一時間,滕飛都有些為這些珍貴無比的東西感到不公平了。他每天從家族支取的滕氏生肌散跟這些東西的價值比起來,簡直就是渣啊!

  “姐姐,我想問下,您這是打劫了皇家的寶庫嗎?”半天才回過神來的滕飛,目光呆滯的看著陸紫菱。

  “皇家寶庫?”陸紫菱眨了眨眼,淡淡的道:“就憑這些麼?你也太小看皇家寶庫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要准備一下,明天一早,你跟家裡打好招呼,半個月內,你都要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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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醜陋的嘴臉

  “二十天?”滕文軒的眉頭擰著,擰成一個淡淡的川字,看著這個似乎有了點變化,但卻又說不出是哪裡變了的孫子,“我還沒有問你,你前幾天,不斷的從藥房支取滕氏生肌散干什麼用了?是不是缺錢了?你此番去青原書院,沒有幾年的時間,怕是回不來,爺爺會給你足夠你生活的錢,滕氏生肌散,是我們滕家最核心的秘密,你可不許用來做損毀家族利益的事情,知道嗎?”

  滕飛一臉乖巧的點頭:“爺爺放心,我絕不會給家族蒙羞,更不會給我父親蒙羞!”

  滕飛早知道這件事瞞不過爺爺,也沒想瞞,畢竟這不是什麼大事,最多,也就是其他那些堂兄弟姐妹之類的,知道了會覺得不爽而已。

  不過,他們爽不爽,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滕文軒點了點頭,那張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慈愛:“也好,出去散散心也不錯,反正距離開學的時間還早,這些年,恐怕你連清平府都沒有逛過,出去見見世面,到時候去青原州大城也不會露怯,去吧,去賬房支取一百兩黃金,滕家的子弟出門,不要鋪張,但也不能叫人笑話!”

  清平府,青原州治下十三府之一,滕家鎮,歸清平府管轄。

  滕飛心裡一松,心說:很好,爺爺認為我這是要出門見見世面,省的費口舌了。

  想著,滕飛對爺爺深施一禮:“謝謝爺爺,那,孫兒告退了。”

  滕文軒擺了擺手,滕飛轉身往外走去,心中此時已是極為激動:明天!明天之後,那個廢物滕飛,將永遠都不復存在!

  “對了……”

  滕文軒的聲音,打斷了滕飛的幻想:“最近清平府有些不太平,你出門的話,要小心些,我派幾個武師保護你好了。”

  “不太平?怎麼會不太平?”青原州不是邊境,清平府更不是,難道有馬賊活膩了,敢來掠奪這裡?

  滕飛隨口問道,然後說:“我一個少年,又不惹是生非,誰會關注我,因為我這樣的……一個人,派家族的武師,會讓人說閑話的,孫兒不想給爺爺添麻煩。”

  滕文軒欣慰的點了點頭,想想也是,滕飛不過是個孩子,再者說清平府遍布滕家的店鋪,滕家的子弟,也不是誰都敢欺負的,到時候只要報出身份,就算那些大家族,也不會為難他一個孩子。

  想著,滕文軒有些感慨的說道:“我也是剛剛聽說,昨天夜裡,整個清平府七八個大家族,一夜之間,全部被盜,這件事現在已經造成了巨大的轟動,嘿,據說全都損失慘重,這些大家族,都已經派出了最強大的鬥氣武者,追緝那個盜賊呢。”

  滕文軒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因為那些家族,論勢力,幾乎都跟滕家差不多,甚至有兩家比滕家還要強大不少,平日裡,也經常會因為一些利益上的問題造成一些衝突,卻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在一夜之間,連盜七八家,真是強大啊。

  滕文軒一臉不可思議,他的心情到現在還都很愉快,接著說道:“我都懷疑是不是青原州的守護者大人出的手了,罪過罪過,守護者大人人品高潔,一定不會干這種事的!呵呵,你去吧,總之,要小心點,被盜的那些家族,這會的心情一定很差,所以,見到了就躲著走吧。”

  滕文軒老爺子的心情很久都沒有這麼愉快過了,沒有什麼消息,是比自己的競爭對手遭殃,更讓人心情愉悅了,所以,他見到滕飛,甚至沒有多問,就應允了他的請求。

  滕飛聽著爺爺跟老狐狸一般的愉快笑聲,卻是腳下一頓,差點來了一個踉蹌,背對著爺爺的嘴角劇烈的抽搐著。

  清平府?七八家大家族被盜?損失慘重?

  他的腦子裡,一下子浮現出陸紫菱那張清冷絕美的臉,和那堆價值連城的藥材。

  自己早上去的時候,她不是正好從外面回來嗎?

  不會是自己那美女師父姐姐干的吧?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滕飛感覺自己的頭皮都有些發麻,脊背生寒,爺爺雖然沒說是哪些家族,可清平府那些能稱得上家族的,隨便一家,都不比滕家差!若是那些家族聯合起來,三個滕家也頂不住他們的怒火啊!

  滕飛有心把自己的推斷說給爺爺聽,想必他聽了之後,一定就笑不出來了,不過猶豫了一下,又憋了回去,如果現在說了,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端,反正現在也沒人知道這件事,師父姐姐她早晚會離開這裡,到時候我不說,誰知道這件事跟滕家有關?

  滕飛想了想,覺得就是這樣,他對自己的美女師父簡直太有信心了,八階的高級魔獸都能被她斬了,滕飛很難想像,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留住她的,至少清平府這些家族的武者,是絕對不行的!

  想開了之後,滕飛直接離去,想了想,為了不引起爺爺的懷疑,還是奔向賬房,進去之後,正好看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背影,滕飛微微一怔,隨即恭敬的道:“滕雨姐姐好。”

  那身材窈窕的女子回過頭,露出一張清冷秀麗的臉,看見滕飛,淡淡的點了點頭:“是滕飛呀,聽說你要去青原書院,要好好讀書,爭取將來做一個大官。”

  “嗯,謝謝姐姐教誨。”滕飛對滕雨這個大他兩歲的姐姐,還是很尊敬的。

  三年前,滕飛被清平府王家一個子弟欺負時,是滕雨出手,打了那個王家子弟一頓,又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跟王家有親戚關系的拓跋敏洪。這件事,滕飛一直記得,這個滕家的天之驕女,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十五歲的滕雨,已經是三階九級的鬥師,眼看著就要衝進大鬥師的行列,在整個滕家的同輩人當中,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就算在整個青原州,也沒有多少比她天賦還好的鬥氣武者。

  “我先走了,記得,要好好讀書!”滕雨說著,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轉身出門。

  滕飛心中暗道:放心,滕雨姐姐,等我變得強大那天,我一定會反過來保護你的,一定!

  “雨小姐慢走!雨小姐再來!”賬房先生滿臉堆笑的把這個滕家的天之驕女送出門,然後看也不看滕飛一眼,回到桌子前坐下,低頭撥弄著算盤,就像是完全沒看見滕飛一樣。

  同人不同命,都是滕家的嫡出子弟,但待遇,卻完全兩個樣。

  賬房先生的這種態度,讓滕飛感覺到憤怒,如果是過去,他一定在感到屈辱的同時,有一種無力感,但今天,他的人生即將發生徹底的轉變,面對賬房先生這種態度,滕飛也只是在心裡咕噥了一句:狗眼看人低!

  走到賬房先生面前,滕飛態度恭敬的道:“先生好,家主爺爺讓我來支取一百兩黃金。”

  賬房先生抬起頭,眼中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過,有些不耐煩的道:“一百兩?還是黃金?有沒有搞錯!有家主親筆批示嗎?”

  滕飛心裡咯噔一下,心說壞了,剛剛爺爺光顧著興奮清平府那七八個家族被盜,而自己也沒想起來讓爺爺寫個批示,滕飛不是不講理的人,盡管這個家族旁支,自己叔叔輩的賬房先生狗眼看人低,但滕飛也不想跟他胡攪蠻纏,當下說道:“忘記了要,我這就回去取。”

  這時候,從門外風風火火的衝進來一人,差點撞到准備出門的滕飛身上,來人看也沒多看一眼滕飛,直接到賬房先生面前說道:“大房的,支取一百兩銀子。”

  賬房先生笑眯眯的說道:“原來是滕山少爺,一百兩銀子可夠?我給你支取兩百兩吧。”

  “嘿嘿,那就謝謝先生了!”滕山笑嘻嘻的說道,然後像是才看見滕飛一樣,皺著眉頭問道:“滕飛,你在這裡干什麼?”

  “他?呵呵,他說家主要他來支取一百兩黃金,卻沒有家主的批示,唉,這年月,真是人心不古啊!聽說前幾天,有人就不斷的在藥房支取滕氏生肌散,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了,今天又跑來我這裡招搖撞騙,嘿,我可不是藥房的大管事!”

  賬房先生夾槍帶棒,冷嘲熱諷的直指滕飛。

  “還有這事兒?”滕山冷笑著看了一眼滕飛,隨即說道:“一個廢物而已,腦子倒是不笨,從現在就知道給自己攢家底了,嘖嘖……滕家雖然家大業大,不差這幾個小錢,但也不是這種人能夠隨意揮霍的吧?”

  賬房先生微笑著說道:“滕山少爺說的有理,這件事,我當親自向家主彙報!滕家,不養吃閑飯的人!更不養廢物!滕家啊……未來還得靠滕山少爺和滕雨小姐這樣的棟梁之才來支撐!”

  “呵呵,不敢,我可不敢跟雨妹妹比,我才二階八級,雨妹妹才是天才,都已經三階九級,眼看著要衝四階了!”滕山嘴上說著不敢,連上卻是一點謙遜的表情都沒有。

  滕飛淡淡的看著這兩人的嘴臉,深吸一口氣,什麼也沒說,轉身出門,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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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道五十鬥脈大法

  “呸,什麼玩意!一個廢物,要不是他爹當年……滕家早就把他趕出去了!不夠丟人現眼的!”滕山朝著滕飛的背影吐了一口吐沫,冷笑著說道。

  滕飛回到自己的院子,收拾了一下東西,到最後發現也沒什麼可帶的,在房間裡掃了一圈,目光落到一個小木箱子上面,充滿堅毅的眼神,頓時變得溫柔起來,走過去,輕輕拂去木箱上的一層灰塵,把它打開,一只尺許大小,極為精致的紫色木偶,靜靜的躺在明黃色的絨布上。

  這,是他父親滕雲志送給他的最後一件禮物,委托心腹手下,跟著家族的商隊捎回來的,沒過多久,滕雲志的死訊便傳來。

  所以,這個做工精良細致的木偶,就成了滕飛最珍貴的一件寶物,小的時候,每當夜深人靜,想念父母的時候,他都會把它拿出來,摟在懷裡,然後就會香甜的睡去。

  放了這麼多年,木偶身上依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味,滕飛對大陸各種植物的了解,已經算是很深,但依舊不知雕琢這精致木偶的原材料是什麼木材。

  木偶做工非常精細,眉眼鮮活,栩栩如生,而且像是永不退色,從那做工上看,明顯出自大師手筆,不過滕飛拿到它的時候,感覺這木偶並不像是全新的,似乎有些年頭了。但因為這是父親送給他的,所以,他很喜歡!

  這木偶最神奇的地方,在於它跟人體的構造一模一樣,所有的關節都可以活動,脖子,手腕,胳膊肘,腳腕,膝蓋……都跟人類一樣!

  最神奇的,木偶的全身還標注著五十個點,它的背上,還有一個非常精巧的小機關,打開之後,裡面有一張看上去很古老的獸皮卷軸,卷軸薄如蟬翼,上面用古老的文字,寫著一篇心法,叫做天道五十鬥脈大法!

  滕飛發現這篇心法的時候,曾如獲至寶,試著練過幾次,但他無法感應鬥氣,更沒有名師指導,所以,根本就練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頹然放棄。

  這東西看起來很神秘,也很有價值。滕飛這些年,從來沒聽說過,也沒有見到過,類似這木偶的東西,他還記得,跟著木偶一起帶給他的,是父親的一封信。

  那信上告訴滕飛,這東西千萬不能拿出來,別給任何人看到,不然的話,會遭致殺身之禍!以後更要作為傳家寶,代代相傳,傳給自己的子孫後代,那五十個點,是人體的五十處鬥脈。

  當時正意氣風發的滕雲志,還在信上調侃自己年幼的兒子,說那五十鬥脈,無比神奇,那篇心法,是天下第一的功法,以後他會明白的。

  拿到信的時候,滕飛才三歲,他的父母,都還不知道滕飛鬥武雙廢的事情,那封信,也是滕飛過了三年之後,在六歲那年,才打開看的。

  當時滕飛早被確定為鬥武雙廢,完全不能修煉,試了很多次之後,都只能眼看著這篇神奇的功法干著急,到最後,只能放棄,這木偶,也已經好一陣子沒拿出來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封信,讓滕飛感覺到,自己父親的死,母親的失蹤,並不簡單!很有可能跟這木偶有關,這件事,年幼的滕飛,不敢跟任何人提起。

  因為父親給他的信上,措辭很嚴厲,嚴禁他將這木偶給任何人看見,包括他的爺爺,家主滕文軒!

  那封信的後面,是兩種筆跡,分別是父親和母親寫的,上面那濃濃的父愛母愛,透過紙張都能感受到,當時才六歲,剛把字認全的滕飛,看過信後,一個人在房間裡嚎啕大哭,當下發誓:無論如何,也要查清楚這件事,為父母報仇。

  母親是否同樣死於那場災難,滕飛不敢確定,很多人說母親跟父親一起死了,也有人說,沒看見母親的屍體,具體結果,眾說紛紜。

  但有一點,滕飛的母親,原本來歷就很神秘,是父親在西陲拓荒的時候認識的。兩人結合之後,生下滕飛,並在滕飛一歲多的時候,就將他送回滕家鎮撫養,然後滕飛的父母二人,又一起回到西陲。

  沒人想到,這一別,就是永恆!

  滕飛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把那封信,從箱底拿出來,又打開看了一眼。

  “娘的寶寶,你要乖哦,我跟你爸爸都有事情要做,所以,只能對不起你了,爸爸媽媽先送你這個禮物,讓你爸爸的心腹,你的李叔給你帶過去了,並幫你放好,幾年後,他會提醒你看這封信。寶寶放心,當你能看懂這封信的時候,娘一定派人來接你,到時候,咱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員了!娘好想你,好想你呢!”

  真的可以……團員嗎?

  滕飛抓著這封信,貼近胸口,仿佛能感覺到父母那慈愛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接著,便感覺到一顆心,揪緊了的疼痛!跟這種伴隨他十年的感覺相比,那些嘲笑諷刺不屑詆毀,又算個什麼呢?

  屁都不算!

  在想想七年前,自己六歲的時候,李叔提醒自己看完這封信後,就懸梁自盡了,當時很多家族的人都說李叔忠誠,把小少爺帶大,可以讀書認字之後,便跟著三爺去了。

  但現在想來,李叔顯然,是知道這木偶秘密的人,他不想任何人發現這秘密,所以,他選擇了死!

  這木偶,是個害人精啊!

  想起往事,滕飛的心,一陣陣的刺痛。

  滕飛拿著火折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封信給點燃了,這是一封足以引起軒然大波的信,僅僅是上面關於木偶的那段,被任何人看見,都足以引發一場巨大的地震!

  滕飛從來沒在家族的任何一本關於鬥氣的典籍上,看到過人體有五十鬥脈這種說法!

  沒有!

  根本沒有!

  滕飛接觸到所有的典籍裡面,關於鬥氣的描述,都是這樣的:所謂鬥氣,乃是天地間的一種精純的能量,武者的體內,位於小腹那裡,有一個鬥漩,通過感應天地間的能量,也就是鬥氣,通過運行鬥氣功法,將其吸收,存儲於鬥漩當中。

  當吸收的鬥氣達到一定量之後,突破瓶頸,會成為一階的鬥氣武者,鬥漩中,會生出一個黃豆粒大小的鬥核!

  經過無數年鬥氣武者的總結,實力越強的鬥氣武者,鬥核就會越大,而鬥核的原理,經過研究,人們得出結論,跟魔獸的魔核,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鬥氣武者之所以強大,正因為那顆鬥核,在戰鬥的時候,鬥漩中的鬥氣,繞著鬥核旋轉,為鬥氣武者提供源源不斷的強大能量!

  可卻從未有任何人,提到過半句關於人體有五十鬥脈的話題!

  滕飛依稀記得,倒是在滕家的藏書閣中,一本古老的典籍上面,提到過,人的身體裡面,可以通過高級的鬥氣功法,開辟出鬥脈,開辟出鬥脈的鬥氣武者,可以更加強大。那古老的典籍上,還寫了一句晦澀難懂的話。

  “天道五十,人衍四九!”

  這句話,滕飛過去一直不明白,直到剛剛,滕飛再一次,看到這只木偶的時候,才猛然間想到:天道五十,人衍四九。那是不是在說,人,最多只能開辟出四十九處鬥脈?

  而自己這木偶裡面藏著的那篇功法,卻是五十處!

  這說明了什麼?滕飛真的有些不敢想下去,他雖然年少,但也懂得,這木偶的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所以,這封同樣被滕飛視為珍寶的信,不能留!父母不能白死,李叔,也不能白死,還有那些隨父親一起逝去的人們,他們……都不能白死!

  一封信,很快就化為了灰燼,滕飛的心,也像是被掏空了一樣,無比的難過,過了半晌,才漸漸的平復下來,打開包裹,鄭重的把這個不到一尺長的木偶,放進了包裹裡。

  然後,將包裹背在身上,打開房門,沒有再回頭看一眼,毅然的朝著鎮外走去。

  “什麼?滕飛他沒有從賬房支取一分錢?你沒支給他?還說他欺騙?”滕文軒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怒視著眼前跑來找自己打小報告的賬房先生。

  四階七級的鬥氣轟然爆發出來,房間裡頓時傳來一陣稀裡嘩啦的聲音,很多件珍貴的古董,全都被爆出來的鬥氣震得粉碎,就連那張堅硬無比的桌子,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仿佛有萬斤的重量壓在上面一般。

  這個也有二階六級鬥氣武者實力的賬房先生,被這股氣勢壓制得當場就跪在地上,差點被嚇得失禁!

  心裡後悔不迭,自己這是何苦呢?怎麼就忘記了當年滕三爺在整個滕家的地位有多高,那個時候,大房的大爺完全被壓制得沒有一點抬頭的空間。如今三爺雖然死去十年的時間了,可余威猶在,老爺子定然愧疚他當年讓三爺出去拓荒,所以,盡管那滕飛是個廢物,可畢竟他父親為滕家創下偌大家業,當兒子的敗禍點,又有什麼呢?不就是一百兩黃金,我這何苦來哉?

  賬房先生心裡簡直都要後悔死了,更是遷怒到滕飛身上,心中暗罵:你這個廢物,你不是說回去取家主批示嗎?怎麼就他媽的一聲不吭的走了?該死,別讓我再見到你!

  他卻不想想,他的那番冷嘲熱諷,就差指著滕飛鼻子開罵了,但凡有點骨氣的人,誰還會再去找他?就算拿到家主的批示,也指不定被他怎麼嘲諷呢。

  幾個家族的侍衛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不測,直接破門而入,發現是老爺子在發火,全都傻在那裡,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老爺子……除了當年三爺的死,似乎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發過脾氣了啊。

  “沒事,你們出去吧。”滕文軒揮揮手,示意那些侍衛出去,然後緩緩的坐下,盯著賬房先生,也不說話。

  “家主,雲金該死,雲金知錯了,雲金該死……”賬房先生滕雲金已經嚇傻了,翻來覆去的就是這幾句話。

  “滾!滾出去!”滕文軒深吸了一口氣,咬牙說道。

  滕雲金當當當磕了三個頭,爬起來,屁滾尿流的往外跑,剛剛他感受很明顯,老爺子絕對是動了殺機了!跑的慢點,萬一老爺子再想起三爺的好,沒准真的就一巴掌拍死自己了。

  “你給我記住,順便,給整個滕家所有管事傳個話,以後再讓我聽到,誰敢欺負滕飛,就自己自殺吧,別讓我浪費時間親自動手!”

  滕文軒老爺子的聲音,寒冷如冰,讓已經跑到院子裡的滕雲金腳下一拌蒜,差點摔在那裡,哆哆嗦嗦著回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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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死,也要撐著!

  滕飛這時候,已經悄悄的來到那片懸崖下,進了山洞,此時剛剛到下午,太陽還老高,陸紫菱正圍著一口巨大的藥缸,不斷往裡添加著藥材,神情無比專注,就連滕飛進來,也沒見她回一下頭。

  滕飛看見那口大缸,頓時一愣,瞄了一眼陸紫菱手上的戒指,心中很是羨慕:有空間戒指就是好,要不然,這麼一口大缸,要怎麼才能帶在身上啊!

  他卻不知道,這口大藥缸,也是陸紫菱昨天夜裡,從其中一個家族的藥房裡順手順來的。

  就這樣,陸紫菱一直在忙活著,也沒理會滕飛,滕飛看了一會,完全看不懂陸紫菱在做什麼,僅從她的手法上,看得出,比自家那些高高在上的藥劑師們,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藥缸裡面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血腥氣息,還帶著一股驚人的威壓,滕飛只在爺爺的身上,感到過威壓和氣勢,而那口藥缸裡面散發出來帶著血腥味的威壓,要比爺爺的強大太多。

  甚至讓滕飛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不過滕飛的性子一直都很要強,看著陸紫菱毫無壓力的模樣,就在心中想:她能承受,我也能!

  過了足有兩個多時辰,太陽落山,天色傍晚,陸紫菱才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正在那裡苦苦撐著這股驚人壓力的滕飛,淡淡的道:“這河裡的魚不錯,你去捉幾條回來吃吧。”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陸紫菱已經很清楚這少年的性子,如果她說山洞裡壓力太大,你出去透透氣吧,想來他是一定不會出去的。

  這是一個倔強……又死要面子的小家伙!陸紫菱想著,淡淡的笑了笑,剎那間,整個山洞裡面似乎都蒙上一層燦爛的光輝!

  若是叫熟悉她的人見到,一定會覺得太陽從西面出來了,外號天山雪的陸紫菱,居然也會笑?她真的會笑?

  天山,真武皇朝邊境上最高的一座山,天山的雪,幾千幾萬年都不會融化,可想原本的陸紫菱,是個什麼性子的女人。

  “呃……你想吃魚?好吧!”滕飛也是被壓得實在太難受了,在這山洞待的這一下午,簡直就是在受罪,身上的衣衫不知濕了多少次,濕了又干干了又濕的。

  他卻不知道,陸紫菱斬殺的這條赤血蛟,並不是什麼八階魔獸赤血蛟,而是馬上就要化蛟為龍的十階魔獸,一頭地道的偽龍!

  陸紫菱見他到來,用自身的氣勢鎮壓藥缸中散發出的絕大多數近乎真龍的威壓,不然的話,滕飛貿然衝進來,絕對是口吐鮮血,不死都算是幸運!

  不過,滕飛終究還是要面對這種壓力的,過了今晚,明天,就會見分曉!

  他能撐過去嗎?

  陸紫菱蹙起一雙好看的秀眉,有些失神的想著。

  滕飛拎著肥美的魚歸來的時候,那散發恐怖龍威的大藥缸,已經被陸紫菱不知用什麼方法,給封印住,再沒散發出那種駭人的氣息來。

  兩人吃了之後,陸紫菱表情清冷的說了句:“睡吧。”

  然後就開始盤膝修煉起來,不再理會滕飛。

  滕飛猜她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卻在為自己的事情忙碌著,心中湧出一股感激之情,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誰,像陸紫菱對他這麼好過,雖然她給人的感覺很冷漠,但滕飛卻知道,她是個善良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滕飛早早的醒來,其實昨夜他一直也沒有睡好,緊張、激動、期待,還有對未知的恐懼和茫然,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能睡好才怪。

  陸紫菱仍舊靜靜的坐在那裡,眉如遠山,秀發如瀑,美的讓人感到窒息。

  感覺到滕飛醒來,睜開雙眸,看了一眼滕飛,聲音清冷的道:“准備好了?”

  “准備好了!”滕飛平靜的回答。

  陸紫菱微微點點頭,然後說道:“脫衣服,跳進去!”

  “呃……”滕飛看著陸紫菱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臉一下紅起來,支支吾吾的道:“要脫光的啊?”

  “當然。”如同仙子一般的陸紫菱,言簡意賅。

  “那個……”滕飛撓撓頭,一臉為難的看著陸紫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陸紫菱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什麼,但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滕飛:小孩子而已,居然知道害羞。

  “我轉過身去,你快點。”說著,轉過身,背對著滕飛。

  “好,好!”滕飛舒了一口氣,快速的把自己扒光,走到那大藥缸前,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撐著缸沿,直接跳了進去。

  轟!

  滕飛進去的那一霎,就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忽然間像是被千萬只螞蟻撕咬一般,那種劇烈的疼痛,讓他差點下意識的立即跳出來。

  什麼?沒被螞蟻咬過?那去捉一只,放在自己手背上,讓它咬一口,就知道滋味了!

  不過想起那些充滿鄙夷嘲諷的目光,想到死去的父親,生死不知的母親,想到為了保守秘密自盡的李叔,還有家族內外,那種種難聽的聲音,滕飛一咬牙,直接坐到了藥缸裡面,只露出一個腦袋。

  “嗯……”

  滕飛那張英俊的少年臉龐,變得扭曲猙獰,鼻孔裡發出一聲悶哼。

  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是那些螞蟻,全都披著鋼甲,鑽進了自己的身體裡面,開始噬咬著自己的血肉一般,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在頃刻間,就有種要暈過去的感覺,腦袋不斷的膨脹,像是要爆炸!

  隨即又像是有一頭龐然大物,一腳一腳,踩在自己身上,把他踩得稀巴爛……

  “怎麼樣?”陸紫菱的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有一種空靈的感覺,但滕飛還是從那清冷的聲音中,聽出一絲淡淡的關切。

  “沒……嘶……沒事!”

  滕飛一開口,把自己都給嚇了一跳,他的聲音,變得無比嘶啞,仿佛是另外一個人在說話。

  “忍住,這還不算最難受……”

  陸紫菱還沒有說完,滕飛就有種要崩潰的感覺,老天,這還不算最難受的?美女師父,你還可以更會說話一點嗎?就不能安慰我下,說挺過這一段就好了?

  滕飛的怨念,幾乎頃刻間就被如潮的疼痛給淹沒,他現在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只剩下骨頭架子了,感覺全身各處的血肉,正在被不斷撕扯下去。

  滕飛牙齒幾乎都要咬碎,整個人幾欲昏厥,這時候,耳邊再次傳來陸紫菱的聲音。

  “千萬不要暈過去,不然的話,前功盡棄不說,你的人也會有生命危險!”聲音飄渺不定,十分清冷。

  滕飛此刻連抱怨的念頭都生不出了,只剩下一顆堅毅的心!

  撐著,就是死,也要撐著!

  轟!

  最恐怖的龍威,終於如期而至!

  如果有力氣的話,滕飛現在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因為他剛剛正在想:雖然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但昨天那恐怖的龍威,卻是沒了,結果……悲劇了,龍威立即降臨下來!

  而且,比昨天要猛烈幾十倍!

  噗!

  一口鮮血,順著滕飛的口中噴出去。

  那股恐怖的龍威,直接將滕飛整個人籠罩起來,除了腦袋,他全身各處的骨骼不斷傳來嘎嘣嘎嘣的聲響,不斷的碎裂著!

  “要化成真龍的赤血蛟,真是很強大,這血液若是拿回去,那些老怪物們,怕是會欣喜若狂吧?他們絕對想不到,我會把這無比珍貴的東西,用在一個廢體少年的身上。”

  陸紫菱看著一張臉完全扭曲,幾乎沒有人樣的滕飛,心中想到。

  同時,陸紫菱也為這少年的堅毅感到欽佩,改變體質那種痛苦,可以把人活活疼死過去,而一直到現在,除了偶爾的一聲悶哼,滕飛竟然連大聲的呻吟都沒有!

  事實上,此時此刻,滕飛已經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坐在這裡,沒有沉下去,因為他感覺全身的所有骨骼,都已經碎裂了。

  那種疼痛,已經深入到靈魂當中,滕飛現在完全是憑借著一股不屈的信念,在強行支撐著。如果這股信念倒塌,那他整個人,怕是也就直接死了。

  全身骨頭碎裂,是什麼滋味?想像一下,一根手指骨折斷,都會疼得痛不欲生,那麼,全身上下所有骨頭,全部碎裂,又會是怎樣?

  反正滕飛現在,感覺自己靈魂都被撕扯成無數片,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堅持住!”

  在滕飛感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那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嗯?這聲音,好熟悉,是誰?”滕飛迷迷糊糊的想著,又忽然想到:我不能放棄,不能,要撐著,一定撐著,死也要撐著!

  一天,兩天,三天……七天八天,九天……整整十三天過去了!

  滕飛整個人,已經形容枯槁,如果不是偶爾會呼吸一下,看上去就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面對這種情況,陸紫菱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能做的,她前期都已經做了,現在,就看滕飛的意志力,夠不夠堅強了。

  第十四天的下午,正在調息中的陸紫菱,忽然間睜開雙眼,驚訝的看著原本已經是一臉死灰的滕飛,有一股強烈的生氣,忽然間的,從滕飛頭頂衝出,這股強烈的生氣,竟然一下子突破了那股龍威的覆蓋!

  將恐怖的龍威直接轟散!

  同時,滕飛的身體當中,所有碎裂的骨骼,都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凝結起來,一條散了的脊椎骨,瞬間凝實,像是一條大龍,凝在滕飛的背上!

  同時,藥缸中混雜了無數種靈藥的赤血蛟血,也在飛速的減少著,全部進入到了滕飛的身體當中!

  “成了!”陸紫菱那張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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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倒霉的八大家族

  隨著藥缸中赤血蛟血的不斷減少,滕飛的身體,也一點點露出來,直到最後,藥缸空了,只剩下底層的一層廢渣,而滕飛,則靠在藥缸壁上,昏睡過去。

  那張年少英俊的臉,已經完全舒展開,睡得像是一個嬰兒。滕飛的身體上,隱隱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龍威。

  陸紫菱那張清冷的臉上,少見的露出一絲小小的得意,自己在那處遺跡當中得到的方子,是真的!原本以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去試驗這個配方,卻沒想到,遇到滕飛這個少年,不但完成了他的心願,也讓自己,證實了那遺跡中得來的方子,是絕對真實的!

  既然如此,那眼前這個少年,真的……能成長為那種境界的強者嗎?看著熟睡中,一臉疲憊的這張年輕的臉,陸紫菱思索起來。

  滕飛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面,他不甘心被嘲諷,不甘心一輩子平庸,不甘心背負著父親被殺的血海深仇,一輩子做一個廢物,於是,他跑來芒碭河邊的懸崖上發泄,卻偶然間救了一個如同天仙般的女子,這個女子,說他的身體,是可以改變的,只是那樣會很痛苦……結果,真的太痛苦了,就算這是個夢,滕飛也不願意去回想。

  緩緩的睜開雙眼,滕飛發現,自己躺在山洞裡面,身體下面,是柔軟的褥子,那口大藥缸,就在他身旁不遠的地方,外面的天色昏暗,山洞裡只有他自己。

  “呃,我不是在做夢,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滕飛柔柔自己的腦袋,緩緩的坐起來,清醒了一會,終於確定下來,他沒做夢,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還以為我死了……”滕飛喃喃說道,然後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衣物,還是原來的衣物,昏暗的山洞裡,滕飛的臉色有些微紅,心裡想到:是她給我穿上的?

  但她去了哪裡?走了嗎?

  滕飛站起身,四處看了一眼,都沒能看到陸紫菱,心中無比失落,看來,她是真的走了,原本,她也不欠自己什麼,自己救了她一命,她改變了自己的體質,已經算是還了自己的恩情。

  自己跟她,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的離開,也是很正常的。

  雖然不斷在心裡安慰自己,但那份濃濃的失落,還是讓滕飛的心裡有些酸酸的。

  不過,隨即滕飛就為自己身體的改變,驚喜起來,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能否感應鬥氣,體內是否形成鬥漩,這兩點,滕飛暫時還不知道,但他的力量,卻增強了不知多少倍!

  滕飛現在甚至感覺自己能一拳打倒一頭牛!

  就算依舊不能感應鬥氣,但走武者這條路,滕飛自信,自己已經絕對可以了!

  滕飛讀過的典籍很多,他對鬥氣武者和普通武者的了解,要強過很多人。

  普通人,想要走武者這條路,千難萬難,但並非就沒有成功的,只是相比鬥氣武者,要少得多。

  普通人的武者,分為武師,真氣大武師,真元武聖,還有那傳說中的武神!

  武師,真氣大武師和真元武聖,每一個境界,都分十級。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修煉武技,打熬身體,但到最後,多半都會停留在十級武師的境界,那已經是很強大的存在了!

  因為十級的武師,已經可以挑戰一階的鬥氣武者!

  在這個鬥氣武者雄霸天下的世界,十級的武師,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尊嚴。

  鬥氣武者,根據記載,共分十階,每階十級,其中一到三階的鬥氣武者,被稱為鬥師;四到六階的鬥氣武者,被稱為是大鬥師;七到九階的鬥氣武者,稱為鬥尊;而十階鬥氣武者,則被尊稱為——鬥聖!

  普通武者,修煉到真氣大武師的境界,也可以挑戰鬥氣武者,在這世界上,已經算是強大的存在了。

  一到三級大武師,對應一階的鬥師;六到八級大武師,對應的是二階鬥師;九級以上大武師,可以三階的鬥師戰鬥!

  十級的大武師,憑借強大無匹的力量,和精妙的武技,一般的鬥師,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但是要戰大鬥師,卻會很艱難。但也不見得就沒有機會挑戰下四階的大鬥師。

  而一到二級的真元武聖,可以挑戰四階的大鬥師;三到四級的真元武聖,可以挑戰五階的大鬥師;五到六級的真元武聖,可以挑戰六階的大鬥師;七到八級的真元武聖,可以挑戰七階的鬥尊。

  九級武聖,可以挑戰八階的鬥尊!

  十級武聖,可以挑戰九階的鬥尊!

  傳說中的武神,對應的,則是十階鬥聖!

  看上去,似乎很美好,就像李牧教官說的那樣,普通人,也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修煉成真氣大武師,甚至是真元武聖,從而可以挑戰強大的鬥氣武者。

  但事實上,縱觀整個真武皇朝,從開國到現在,將近一千年的漫長歲月裡,也沒出過幾個真元武聖,更不要說傳說中的武神了。

  真氣大武師的數量倒是不少,可就算是十級的真氣大武師,也不過剛剛具備挑戰四階大鬥師的資格而已,而且,很少會贏!

  就像滕飛的爺爺滕文軒,四階七級的大鬥師,只要不遇到真元武聖,面對其他武者,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

  鬥氣武者,只要天賦夠好,財力夠強,那麼他的未來,就有無限可能。

  普通武者,在天賦上,比鬥氣武者就差了太多,起跑線本身就不對等,普通武者每向上走一步,都無比艱辛。

  如果打一個簡單的比方,鬥氣武者,就是出身豪門貴族的那些子弟,他們只要努力認真的想要做事,那麼成功,對他們來說,一點都不難。

  普通武者,就是出身貧寒的草根,想要獲得巨大的成功,簡直比登天還難!

  滕飛想著這些,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從今天起,他將跟過去那個鬥武雙廢的滕飛,徹底告別!

  擺開架勢,深吸一口氣,狠狠一拳揮出,一股凄厲的破空聲,驟然響起,一道淡淡的氣流,附著在滕飛的拳頭上,空氣中發出一聲清脆的爆響。

  真氣武者!

  我已經是真氣大武師了!

  “哈哈哈哈!”夜幕中,山洞裡面的滕飛,忍不住大笑起來,淚水,順著眼角,緩緩淌下臉頰。

  “父親,母親,還有李叔,你們看見了嗎?我滕飛,不再是個廢物了!”滕飛淚流滿面的喃喃自語。

  呼!

  山洞裡面,忽然間多出一道白色影子,將滕飛給嚇了一跳,抹了抹眼角,定睛一看,不是別人,竟然是他認為已經悄然離去的陸紫菱!

  “啊?姐姐,你,你沒走?”

  “沒走。”陸紫菱看了一眼滕飛,沒有多說什麼,然後一抬手,稀裡嘩啦一陣聲響,足有幾十本書籍,又像是倒垃圾一樣,被陸紫菱從戒指中倒出來,淡淡的夜色中,陸紫菱的臉色非常平靜,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緒。

  想要從她臉上看到她的內心想法,真是太難了!

  滕飛心裡感慨了一句,然後蹲下身去,剛看到第一本書的封面,就差點忍不住跳起來。

  “鬥師級,中級鬥技螳螂拳?這……這不是清平府崔家的鬥技功法嗎?”滕飛嘴角抽搐著,借著外面照射進來的月光,看著面無表情的陸紫菱。

  “這本……大鬥師級,中級鬥技金雕爪,天,居然是大鬥師級的,這好像,是清平府王家的家傳絕學啊!還有這本,鬥師級高級鬥技飛花掌,這好像是趙家的家傳絕學……”滕飛蹲在那裡,一本本看著,那張驚訝的臉,已經漸漸的變得麻木起來。

  “這本是孫家的……這本是李家的,這本……這本還是李家的……”滕飛越看越是吃驚,清平府八大家族裡,那些有名的鬥技功法,似乎……全都在這裡了!

  若非眼前站著的這位,是陸紫菱,滕飛絕對會認為這是哪個無聊的人在惡搞。

  她居然……又一次的,洗劫了清平府八大家族!我為什麼要用又字呢?滕飛一臉無語的站起身來,看著一臉清冷的陸紫菱,在月光下,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

  清平府八大家族,簡直太倒霉了。滕飛都忍不住替他們難過,前些日子,剛剛被人洗劫了極品藥材,八大家族大發雷霆,派出大量武者去抓那個該死的盜賊。

  可沒過多久,支撐家族的根本——鬥技,又叫人給連鍋端了,這已經不能用倒霉來形容了,簡直就是衰透了!

  這些鬥技,師父姐姐她顯然是看不上眼的,不用她那不經意的厭惡動作,滕飛也知道。所以說,她做這一切,全都是為了自己!

  自己救了她一命,她,卻給了自己不敢想像的回報!

  “謝謝。”

  除了這兩個字,滕飛不知道還能用什麼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激和感動了。

  “我修煉的鬥技,沒辦法傳給你,因為日後一旦被人認出來,你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幫你取來一些初級的鬥技,雖然這些東西很一般,但將就一下吧,因為這裡,沒有更好的了,我的傷沒有完全好,不然,我倒是可以給你找一些更好的。”

  陸紫菱破天荒的,說了這麼多話,雖然聲音清冷依舊,但那份關切,滕飛真切的感受到了。

  “姐,這些,已經夠好了!隨便一本,都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滕飛一臉誠摯的說道,心中卻無比佩服陸紫菱,真是神通廣大啊!去八大家族洗劫鬥氣功法,在她口中,成了“取來”。

  “最好的,也就是那本大鬥師級別的中級鬥技金雕爪了,你先留著好了,等你到大鬥師境界的時候,再去練習它,那些初級鬥技,你給我點時間,我給你融合一下,不然的話,你練習這些鬥技,被發現,也是容易出問題的。”

  陸紫菱說著,從戒指當中,取出紙筆,同時取出一顆夜明珠來,洞穴裡面,頓時光華大放,竟然照得人發絲可見!

  顯然,這顆夜明珠,也是一個價值連城的寶物。

  沒有理會滕飛,陸紫菱直接坐在那裡,認真的開始翻看起那些初級鬥技來,時而蹙眉,時而舒展,一支筆在上好的宣紙上面,寫寫畫畫,發出沙沙的聲音。

  洞穴陷入一片安靜,滕飛看著這幅畫面,內心翻騰,卻無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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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真氣大武師

  一個多時辰之後,陸紫菱似乎終於忙完了,取出一張新的卷軸,運筆如飛,娟秀漂亮的字跡,出現在卷軸上面,一整篇鬥氣功法,又用去了陸紫菱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

  寫完最後一個字,陸紫菱似乎也有些累了,神色有些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那張稍顯疲倦的臉上,一瞬間顯露出來的那種嫵媚,讓滕飛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年看得傻在那裡,一顆心怦怦跳得急促。

  陸紫菱一瞬間便感應到滕飛異樣的目光,俏臉微紅了一下,隨即便清冷如初的道:“好了,你先看看。”

  滕飛接過來,沒有看,而是認真的看著陸紫菱道:“這篇鬥技功法,應該叫什麼名字呢?”

  “胡亂拼湊的一片鬥師級鬥技,不需要起什麼名字。”陸紫菱淡淡的道。

  “那不行,這可是我人生中,修煉的第一篇鬥技,不起名字怎麼能行,我看,就叫鬥師級超級鬥技紫菱神功好了!”滕飛一本正經的說道。

  “啊?”以陸紫菱的心性,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馬屁給拍得暈了一下下,美眸掃了一眼滕飛,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決定了,它就叫紫菱神功了!”滕飛一臉開心的,小心翼翼的把紫菱神功放到一旁,等著墨跡陰干。

  “對了,姐姐,我的身體內,現在已經有鬥漩了嗎?”滕飛一臉期盼的看著陸紫菱。

  陸紫菱輕輕的搖搖頭。

  滕飛的心微微一沉,心說:果然,我還是不能修煉鬥氣!那師父姐姐給我弄這篇紫菱神功,又有什麼用呢?

  陸紫菱聲音清冷的說道:“你的丹田,不可能形成鬥漩,但在身體被改造之後,卻可以凝聚真氣,你現在,大概已經有七級真氣大武師的實力了,而且……”

  沒等陸紫菱說完,滕飛便愕然的打斷了她的話:“我,我已經有七級真氣大武師的實力了?我可以挑戰二階的鬥師了?這,這是真的嗎?”

  陸紫菱一雙美眸瞪了一眼滕飛:“你很滿足是嗎?要不是你體質太差,改造身體之後,你甚至可以直接凝聚真元!”

  這卻是陸紫菱故意打擊滕飛了,實際上,改造體質之後,丹田中直接出現真氣,並且達到七級,這已經讓陸紫菱感到震撼了,只不過是她不想讓滕飛驕傲自滿,才這麼說罷了。

  “而且,赤血蛟血改造後的身體,你能堅持幾年,只有天知道!”

  “呃……”滕飛臉上的興奮勁兒,果然消失下去。

  陸紫菱也不忍打擊他太深,接著說道:“雖然你的身體裡沒有鬥漩,但非常幸運的是,你在身體的改造中,直接天然開啟了七處鬥脈!”

  陸紫菱說出這話的時候,嘴角都忍不住輕輕抽動了幾下,天然開啟七處鬥脈,這又豈止是幸運這兩個字,就能形容的?簡直就是妖孽啊!

  “鬥脈?”這是滕飛有生以來,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見這兩個字,心中有些震撼,兩條眉毛,湊到一起。

  見滕飛皺眉,陸紫菱解釋道:“沒錯,你沒聽說過鬥脈,實屬正常,鬥脈,是一種更高級的,存儲鬥氣的存在,一般只有大家族和門派當中,才會有修煉鬥脈的功法。跟鬥漩不同,鬥脈可以在全身各處,但沒有專門的鬥脈功法,沒有人可以修煉出鬥脈來。你很幸運,改變體質的同時,直接開啟了七處天然鬥脈,相比起來,你這七處鬥脈經過修煉,鬥氣的轉數,可以超越擁有鬥漩的同級武者一倍!所以說,就算沒有鬥漩,你也不弱於任何人!不然的話,我不會讓你冒著生命危險,去改變體質!”

  陸紫菱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然後看著滕飛,等他理解自己的話語,過了一會,又接著說道:“如果以後你能夠再次獲得鬥脈功法的話,還可以開啟更多鬥脈!不過,那種可能性很小,擁有鬥脈功法的人,是絕不會輕易傳給一個外人的。”

  “鬥脈……很強大嗎?”滕飛問出了一個他最想問的問題。

  “當然,你想像一下,同樣是兩個五階的大鬥師,其中一個,只有鬥漩,而另一個,卻開啟了十處鬥脈,兩人相鬥,你說誰會堅持的更久?誰的招式更強?”陸紫菱耐心的解釋著:“而且,鬥脈還有一個好處,戰鬥的時候,鬥脈中的鬥氣,很難被發現,除非對方是聖級的強者!”

  “那……姐姐,人的身體,最多能開啟多少個鬥脈?”滕飛輕聲又問道。

  “多少條?”陸紫菱沉思了一會,輕聲道:“跟你說說也無妨,天道五十,人衍四九,最多,人只能開辟出四十九個鬥脈,絕對沒有人能夠超越五十這個數!而且,就算是四九之數,我也沒見過,只是聽說過而已。就算那幾個頂級的家族中,最強大的鬥脈功法,也不過是能夠開啟四十二個鬥脈……”

  陸紫菱說著,抬起頭忽然看了一眼滕飛,淡淡的道:“不過,如果你能得到那可以修煉出四十二個鬥脈的功法,加上你天然開啟的這七個,倒是真的可以達到四十九個鬥脈,如果……我是說如果,有那個可能的話,你甚至,可以成為世上第一強者!到那時,赤血蛟血,對你壽命的影響,也就完全沒有了。”

  陸紫菱說著,輕輕嘆息了一聲,又微微搖了搖頭,心裡想到:四十二個鬥脈的功法,怎麼可能呢?

  世上第一強者?滕飛感覺自己被改造過的身體裡,熱血一陣沸騰,心潮有些澎湃。

  隨即想到自己那篇天道五十鬥脈大法,滕飛的嘴角抽了抽:“那我要是得到四十九個鬥脈的功法,豈不是超越五十這個數字,突破天道了?”

  “嗯?”陸紫菱忽然間抬起頭,有些驚訝的看著滕飛,剛剛那一瞬間,滕飛身上那股一閃而逝的自信,簡直太強烈了,強烈到讓人懷疑,他身上現在就有四九鬥脈的功法!

  隨即,陸紫菱搖搖頭,心中暗暗責怪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了,他之前連鬥脈都沒聽說過,怎麼可能會有四九鬥脈的功法?

  而且,突破天道?這話,也就滕飛這種無知的孩子敢說出來,就算是她……也根本就不敢輕易提起這兩個字!

  想著,陸紫菱的臉色嚴肅起來,聲音冰冷的道:“滕飛,你記住,你身體裡,天然開啟了七個鬥脈的事情,跟誰也不能說,就算是你最親近的人,也不行!知道嗎?否則會為你招致殺身之禍!”

  滕飛認真的點了點頭,他當然清楚,而且這世上,恐怕沒誰比他更清楚這點了,現在想來,自己的父親,一定就是因為那木偶而喪命。

  想起父親,滕飛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心中發誓:無論是誰,無論對方有多強大,這個仇,我都一定會報!

  一定!

  而且,做這世上第一強者麼?這個想法很不錯!

  “我明天,會傳你一篇武者的真氣功法,你要用心修煉,記住,表面上,你永遠都只能是一個普通武者,不到萬不得已,決不允許你使用鬥脈中的鬥氣戰鬥。因為到了十階鬥聖的境界,他們可以感應到你鬥脈裡面鬥氣的旋轉,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就會被抓,鬥脈功法,就算是十階鬥聖,都會眼紅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滕飛點點頭:“我知道了。”說著,滕飛又想起什麼,問道:“對了,時間過去多久了?”

  “多久?”陸紫菱秀眉微蹙,想了一下:“今天,是你來的第十七天了!”

  “什麼?這麼久?”滕飛頓時愣在那裡,目瞪口呆的看著陸紫菱。

  原本,他以為也不過就是一兩天,卻沒想到,已經過去半個多月時間了,也就是說,他昏迷了整整十三四天!

  將近半個月啊!

  居然沒有被餓死!

  “你改變體質,就用了整整十三天的時間,隨後,你又繼續昏睡了三天,算上你來那天,整好十七天了。”陸紫菱淡淡的說道。

  “我跟爺爺說,要離開二十天,沒想到,這麼快就過去了十七天……”滕飛喃喃自語。

  “還有三天?那也夠了,這三天,你學會真氣功法和這本……這本功法就好,我胡亂拼湊的這篇功法,分別有拳、腳、刀、劍四種技能,就算不用鬥氣,使用真氣,一樣可以發揮出很強的威力來。”

  自己創造出一門功法,多少還是有些成就感的,因此,陸紫菱也沒有拒絕以她的名字命名,只是她臉皮明顯沒有滕飛那麼厚,不會把它叫什麼紫菱神功。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滕飛一直在學習紫菱神功,以及另一本修煉真氣的,名為真氣潛龍篇的功法。

  也不知陸紫菱從哪裡弄來的這篇功法,非常神奇,每當滕飛盤膝靜坐冥想的時候,總會感覺到一股精純的能量注入自己的身體,很緩慢,但卻不斷的增長著。

  紫菱神功,徹底融合了清平府八大家族所有鬥師級鬥技的精華,形成一篇獨特的鬥技,只是時間太短,滕飛也只是剛剛有點入門。

  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總要有個時間和過程,就算是天才,也需要苦練。

  陸紫菱找來一些木樁,埋在一處比較隱秘的地方,只要不從懸崖上下來,難以發現。

  雖然之後短短的三天時間,但卻比滕飛過去三年旁聽教官李牧教導家族孩子獲益更多,尤其在體內真氣的支撐下,每一招式,都顯得虎虎生威。

  而且,最讓滕飛喜悅的是,隨著紫菱神功的學習修煉,他終於可以感應到天地間的鬥氣了!

  那如同精靈一般的鬥氣,湧入到他的鬥脈中時,讓滕飛整整傻笑了一天!

  天然開啟七處的鬥脈,也隨著滕飛的修煉,裡面存儲了一些鬥氣,陸紫菱說了,隨著修為越來越強,這些鬥脈當中,也都可以形成鬥核,只不過,修煉的鬥脈越多,形成鬥核的速度越慢,等級提升的難度,也會成倍的增長。

  但一想到那些鬥脈裡面,全都形成鬥核之後,自己會強大到什麼程度,滕飛就感覺到興奮。

  因為,他還隱藏著一個最大的秘密!

  天道五十鬥脈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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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一次出手

  陸紫菱對他絕對算得上是極好了,滕飛也曾猶豫過幾次,要不要把這篇修煉鬥脈的功法給她,可想到父親因為這東西慘死,母親生死不知,滕飛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

  並非他信不過陸紫菱,實在是因為這篇功法死的人太多了,要知道,滕雲志當年身邊整整一百二十個黑衣衛,還有很多西陲那邊的滕家子弟,全都同時喪生!還有一直關愛他保護他的李叔,也因此自盡。

  滕家因為那場災難,在西陲的生意差點完全垮掉!

  同時,這篇鬥脈功法太過離奇詭異,就連陸紫菱都說,天道五十,人衍四九,絕對沒有人能成為超越天道的存在。

  所以,滕飛想嘗試一下!

  若真的能成功,到時候,滕飛一定會把這篇功法,給陸紫菱一份!

  因為,她,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滕飛在距離滕家鎮沒有多遠的懸崖山洞中修煉,卻是不知道,此時的外面,早已經鬧得天翻地覆了!

  清平府的八大家族,給人的印像,一直是無比強大,別說是清平府,就算是整個青原州,也沒有多少人敢主動挑釁八大家族這種勢力。就像沒人會輕易招惹滕家一樣,八大家族,勢力都很強大。

  然而,就是這樣八個強大的勢力,竟然在不到一個月內,先後兩次被洗劫,而且一次比一次狠。

  第一次,八大家族可謂損失慘重,很多珍藏的藥材和魔核,全都丟失了,八大家族集體震怒,派出大量的武者,並且發出懸賞,發誓找出那個該死的竊賊。

  可緊隨而至的第二次,卻讓八大家族的人差點噴血而亡,被各自家族視最為最高機密的鬥技功法,竟然在一夜之間,幾乎丟了個干干淨淨!

  再想想之前真貴藥材和魔核丟失的時候,八大家族放出的豪言壯語,簡直就是一記狠狠的耳光,抽得八大家族幾乎找不著北!

  這已經不是損失慘重的問題了,鬥技功法,在任何一個家族,都是最為核心的機密,是衡量一個家族實力和底蘊的鎮族之寶。

  真武皇朝有句話,叫:家破,鬥技功法不能丟!

  只要鬥技功法還在,那麼,家族的人只要沒死干淨,早晚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一些高級的鬥技功法,除了嫡出子弟,別人是沒有資格學習修煉的。

  尤其是為了防止功法外傳,很多優秀的鬥技功法,大多都是孤本,就算是家族的嫡出子弟,大多也都只可以閱覽學習,而不能帶走!

  丟失了珍貴的藥材和魔核,只是傷點元氣。只要可以用錢買回來的東西,都不算大問題。可丟失了鬥技功法,簡直就是傷筋動骨,是在要他們的命啊!

  很多人都在猜測,究竟是什麼人,如此跟八大家族過不去,這麼做的結果,就是結下血海深仇!

  這件事,鬧到現在,已經連青原州那邊的守護者,六階九級的大鬥師冷原野,都給驚動了,趕赴清平府,就為了調查這件事情。

  一方面,作為青原州的守護者,他有責任保護整個青原州的安寧;而另一方面,整個青原州,明面上的最強者,就是他冷原野,八大家族出的事情,已經有人把目光投向他的身上!

  甚至有些風言風語,說八大家族的損失,可能跟守護者大人有一定關系!

  跟老子有什麼關系?

  冷原野氣得差點吐血,他怎麼可能去做這種事情?所以,冷原野發誓:如果找到那個可恥的竊賊,他一定會把他碎屍萬段!

  最近一段時間,整個清平府,簡直就是風聲鶴唳,強如滕家這種家族,老爺子也早早的吩咐下來,讓所有的家族子弟在最近一段時間,收斂自己的行為,千萬別給人抓住機會,尋滕家的麻煩。

  丟了鬥技,可是天大的事兒,這些紅了眼的大家族,指不定會干出什麼事兒來。清平府八大家族之一的王家,最近就派出不少家族子弟,來到滕家鎮這裡,目的自然也不外乎追查極品藥材和鬥技丟失的事情。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滕家的所有年輕一輩,全都很老實,就算滕家鎮是他們的地盤,但所有人,依舊小心翼翼,誰也不想觸動八大家族那根敏感的神經。

  如今的八大家族的人,差不多都被折磨得要瘋了,看誰都像是賊。

  滕飛走進滕家鎮,雖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天,但他依舊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二十天前,他還是一個誰都瞧不起的鬥武雙廢,二十天後,他不但成為了七級的真氣大武師,而且,體內的鬥氣,也已經有了一定的積累,雖然很少,鬥核更是沒影子的事情,但千裡之行,始於足下,汪洋大海,也是一滴滴水積累起來的。

  所以,相比之前的心境,現在的滕飛,對自己充滿信心。

  “咦?我當是誰?這不是,滕家的廢物嗎?”

  就在滕飛低著頭沉思,准備回家族,先見一見爺爺,然後安心的修煉天道五十鬥脈大法的時候,一個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廢物?真的是好熟悉的兩個字啊!

  滕飛心中有些感慨,其實就算是在家族內部,只要談到滕飛,幾乎所有人,就算當著滕飛不說,背地裡那撇嘴的動作,鄙夷的眼神,也都表達出了他們內心的想法。

  一個廢物而已!

  滕飛抬起頭,一臉平靜的看著走過來的拓跋敏洪,目光,落到了拓跋敏洪身旁幾個年輕人身上。

  其中一個最顯眼的,是個年輕的少女,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生得明眸皓齒,一頭如瀑的秀發,柔柔的披在肩上,雙眸若星,目光極為清澈,被眾星捧月一般的擁簇在中間。

  拓跋敏洪陪在這少女的身旁,正一臉不屑的看著滕飛,同時還小聲的跟這群人說著什麼,不用聽,想來也是關於滕飛如何如何廢物的一些事跡。

  除了這個少女,還有兩個年輕的男子,年齡看起來,要稍微大一些,其中一個有些消瘦,但卻給人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仿佛這年輕人的身體裡面,隱藏著一股豹子般的力量!

  一雙眼十分沉穩,絲毫沒有拓跋敏洪那種輕浮的目光,看向滕飛的眼神裡,並沒有任何的不屑,反而在聽了拓跋敏洪的說法之後,微微的皺起眉頭,顯然,這個年輕人,似乎不太認同拓跋敏洪的話。

  另一個則是一臉不屑的看著滕飛,滕飛看見這人,精神微微恍惚了一下,猛然間想起來,這個,不正是當年欺負自己,然後被滕雨給打了一頓的那個王家子弟嗎?幾年不見,看起來也沒什麼太大長進。

  滕飛心裡想著,隨即准備從這群人身邊繞過去,就算滕飛不知道陸紫菱做這兩件事,在清平府引起多大的風波,但自幼命運多舛,讓這個少年,早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

  咬人的狗不叫,讓別人明顯感覺到你有威脅,那是**的做法,哪怕滕飛鬥武雙廢的時候,也同樣瞧不起驕傲小公雞一般的拓跋敏洪,這種人,注定了沒什麼大出息的。

  “廢物,我們家少爺跟你說話呢?媽的,你是啞巴嗎?”拓跋敏洪身旁的一個跟班,站出來,擋在滕飛的面前,趾高氣揚的說道,那表情,跟拓跋敏洪如出一轍,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拓跋敏洪這個跟班,名叫拓跋二,原本是沒名字的,還是跟了拓跋敏洪之後,被賞賜了一個名字。羞辱戲弄滕飛,拓跋二也不是第一次做,尤其今天來了幾個大人物,拓跋二更是感到興奮,一臉得意的表情,似乎在向那個漂亮的少女炫耀。

  可惜的是,他的表演,似乎並不成功,那個漂亮少女反而微微蹙了蹙眉頭,似乎有些不悅。拓跋敏洪見狀,還以為滕飛惹惱了這個他只敢在心裡想想的明珠,當即皺著眉頭,一臉不屑的冷笑道:“廢物就是廢物,沒用的東西,趕緊滾吧,別在這裡礙眼了!”

  拓跋二也跟著冷笑起來:“趕緊滾!聽見沒有?不但是給廢物,腦子也不靈光,快滾!”

  滕飛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拓跋敏洪,又看了一眼微微蹙著秀眉的少女,稍微猶豫了一下,轉身走開。

  “哼,一個沒爹沒娘的小野種,神氣什麼?”拓跋二覺得自己現在很威風,滕家的嫡出子啊!當年大名鼎鼎滕三爺的兒子,卻被自己如此羞辱,都不敢還嘴,還有比這更爽的事情嗎?

  答案顯然是:有!

  已經走出三四步的滕飛,聽見這句話,就像是一只潛伏了很久,猛然間撲上來的獅子,喉嚨裡甚至發出一聲咆哮般的嘶吼:“你說誰是野種?”

  啪!

  一聲似乎能震到人耳膜的脆響,讓所有人的思維,都情不自禁的停頓了一下。

  隨即,就看見拓跋二的身體,在原地滴溜溜的轉了十幾圈,一口刺目的鮮血,噴在空中,隨即咣當一聲,倒在地上。

  拓跋敏洪傻了,明眸皓齒的美麗少女也愣住了,那個沉穩的年輕人,和一臉不屑的那個王家子弟,全都呆在那裡,如同中了石化魔法。

  目瞪口呆的看著滕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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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再沉默

  啪!啪!啪!

  那個沉穩的年輕人,回過神來,忽然微笑著鼓起掌來,笑著說道:“真是不錯,黑虎拳,最低級的武技,化拳為掌,居然也能產生這等威力,這心思,還真是巧妙,拓跋少爺,你可有些看走眼了哦,這人,可不是什麼廢物,掌中有真氣呢,呵呵。”

  這年輕人說話的聲音十分渾厚,微微有些沙啞,聽上去卻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如沐春風一般。

  滕飛的瞳孔微微一縮,剛剛被拓跋二激怒,滕飛一瞬間甚至生出了殺心,只是在動手的一瞬間,忽然間想到,不能暴露出自己的真正實力來,卻不想,還是被這年輕人給看出一絲端倪,這是不知道這人究竟看出來多少,滕飛的心裡,多少有些糾結。不過滕飛也感覺出來,這個沉穩的年輕人,對他並沒有什麼惡意。

  那個漂亮的少女,如畫的黛眉輕輕舒展開,沒有說話,但嘴角,卻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這個比自己小一些的男孩子,有那麼點意思,她的想法,跟哥哥一樣,這男孩,可不是什麼廢柴,就剛剛那一手,就不是一般的武師能施展出來的。

  雖然在掩飾,但掌中還是帶出一絲真氣,身體上隱隱的爆發出一股可怕的威壓,這少年,不但不是廢柴,還很有可能是個已經超越普通武者的真氣大武師!

  那個王家的子弟,看向滕飛的眼神裡,依舊充滿不屑,傲然的道:“凌公子有些言過其實了,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奴,這樣的家奴,我一巴掌直接能把他的腦袋抽爛!”

  被稱為凌公子的沉穩年輕人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再說話。

  倒是拓跋敏洪,嘴角劇烈的抽了抽,他的家奴,被人一巴掌抽得口吐鮮血,倒在那裡,爬都爬不起來,這幾個人,卻在這裡說些風涼話,這分明是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的表現。

  只是,這種情緒,他不敢衝著這幾個人發泄出來,因為這幾個人當中,隨便哪個,都不是他這種小家族少爺能招惹得起的。

  所以,拓跋敏洪一雙眼,射出怨毒的光芒,冷冷的注視著滕飛,一字一頓的咬牙道:“你,這個廢物,敢打傷我的人,滕飛,我發誓,這件事……沒完!”

  這時候,剛剛被一巴掌抽得暈過去的拓跋二,也醒過來,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還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張嘴,吐出一口帶血的牙齒,足有十幾顆。

  很顯然,滕飛這無比凶狠的一巴掌,幾乎把拓跋二半邊牙齒,全都給打落。

  “小……野種,我……不會,放過……”拓跋二的聲音怨毒,帶著無盡的仇恨,含混不清的說著。

  滕飛朝著拓跋二便走了過去,那張仿佛遭受怎樣侮辱都不會變色的臉上,此時卻布滿了殺氣。

  “你要做什麼?”拓跋敏洪厲聲喝道,屬於少年那種特有的尖銳聲音,傳出去老遠:“滕飛,你敢動他,拓跋家不會放過你!”

  同時,拓跋敏洪發動體內鬥氣,一階三級的鬥師,實力不容小覷,三級的鬥師,體內鬥氣每分鐘達到九轉,澎湃的能量,使得拓跋敏洪看上去,氣勢很驚人!

  這,就是鬥氣武者的強大所在,哪怕只有一階三級,也絕非普通武者所能抗衡!

  拓跋敏洪眯著眼睛,朝著滕飛走去,他也在心裡衡量,若是今天在這裡,把這個滕家的嫡出子打殘,自己將會面臨怎樣的後果。

  他是紈绔子弟不假,但這不代表他的智商就那麼差勁。

  拓跋家跟滕家之間的惡劣關系,從這鎮子改名為滕家鎮之前,就一直存在,要不是八大家族突然出事,恐怕現在的滕家,已經遭到全方位的打擊,早就面臨覆滅了。

  拓跋敏洪的眼珠一轉,忽然間想到一個主意,他掃了一眼那邊那個美麗的少女,以及那個沉穩的年輕人,和一臉高傲的王家子弟,忽然間冷笑一聲,指著滕飛喝道:“滕飛!你做的好事!說,你把八大家族的極品藥材和那些傳世鬥技,藏到哪去了?”

  “什麼?”那原本一臉高傲的王家子弟,頓時一臉驚愕,先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滕飛,隨即皺起眉頭,看著站在那裡,一臉憤慨的拓跋敏洪。

  漂亮的女孩子臉上帶著幾分茫然,倒是那個沉穩的年輕人,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不屑來。

  “你說他……他是盜取八大家族的真凶?”

  王家子弟驚愕過後,立即有種被耍的感覺,怒視著拓跋敏洪,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你腦子裡面裝的是狗屎嗎?他這種人,能盜取八大家族的寶物?能進入八大家族的核心區域?你是豬啊,你當八大家族是什麼地方,菜市場嗎,誰都能進去?栽贓陷害借刀殺人,你也用點腦子好不好?別說他,就算是守護者大人……”

  王家子弟說到這,忽然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恨恨的瞪了一眼拓跋敏洪,根本沒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轉身就走,扔下兩個硬邦邦冷冰冰的字:“白痴!”

  那沉穩的年輕人和漂亮的女孩,也都微微搖搖頭,相繼轉身離去。

  留下拓跋敏洪,和他的幾個跟班,都傻在那裡,誰也沒想到,身份尊貴的王家少爺,會忽然發飆,把自家少爺罵了個狗血淋頭。

  “少爺,王少爺他,或許是因為家族被盜,壓力太大,少爺千萬別往心裡去。”拓跋敏洪身邊的一個跟班小聲勸慰。

  “滾!”

  拓跋敏洪簡直快要氣炸了,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可以使用計謀陷害別人,卻不想落了這樣一個下場。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該死的野種造成的,拓跋敏洪目光陰郁的看了一眼滕飛,冷冷的道:“滕飛,你這廢物,你給我記住,這件事,絕對沒完!”

  說著,也轉身就走,身旁一個根本看了一眼依舊沒能爬起來的拓跋二,提醒道:“少爺,拓跋二他……”

  “管他死活!丟人現眼的廢物,連個廢物都不如!”拓跋敏洪冷冷的說了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

  其他幾個跟班稍微猶豫了一下,不過都很堅定的跟上了拓跋敏洪的腳步,跟同事情誼比起來,還是自家前程更重要些,再說,拓跋二今天的表現……似乎的確是不如一個廢物。

  拓跋二目瞪口呆的看著漸行漸遠的少爺,一雙眼露出絕望的神色,看向滕飛的眼神裡,更是充滿了仇恨。

  滕飛掃了一眼四周遠遠看熱鬧的人們,心裡猶豫了一下,雖然滕飛從來沒殺過人,但此刻,他真的有直接殺了這狗奴才的心思,不是怕日後他來報復,而是他那句“小野種”,徹底觸動了滕飛的逆鱗!

  龍有逆鱗,觸之,不死不休!

  只是,在這鬧市區,行凶殺人,就算滕家在這裡無比強勢,終歸也會落人口實,尤其,這還是拓跋家的一個家奴,滕飛正在為難之際嗎,遠處忽然一陣吵鬧。

  “不好了,馬驚了!快躲開!”

  有人大聲喊著,大街上傳的人驚慌失措的四散逃開,,一輛兩匹高頭大馬,拉著一車沉重的貨,從遠處一路橫衝直撞,瞬間就到了眼前。

  滕飛一愣神的功夫,兩匹馬,加上裝滿貨物,變得極為沉重的大車,直接從拓跋二的身體上滾滾碾過,隨即,一溜煙的消失在滕家鎮的大街上。

  再看拓跋二,口鼻不斷向外湧出鮮血,一動不動,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滕飛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真是太解氣了!

  一臉無辜的衝著四周的人攤開雙手:“諸位父老鄉親給我做個證,這件事,跟我沒關系啊!剛剛他還好好的呢……”

  “是啊,我們都看到了,唉,拓跋家這家奴真是倒霉!”

  “恩,真是太倒霉了!”

  “唉,這人吶,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

  “運氣太背了!”

  相比滕家在滕家鎮上的威望,拓跋家多少有些不得人心,尤其這邊是滕家的一個嫡出少爺,那邊,只是一個家奴,哪怕滕飛不能修煉任何鬥氣和武技,那他的身份,在百姓的眼中,也要比一個家奴尊貴太多了。

  而且不少人都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要不是拓跋家這家奴口出惡語,滕飛怎麼可能爆發?父母雙亡的一個可憐孩子,被人罵野種,這種事,換做誰都無法容忍啊!

  因為八大家族的原因,滕家鎮最近的氣氛也有些緊張,今天突然發生這種事,讓很多人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氣,遠遠的看著拓跋二的屍體,一臉興奮的談論著,最近一些日子,滕家鎮,估計是不缺談資了。

  而滕飛,則趁機悄悄的走了。

  剛一進入滕家的大院,就看見滕山陰沉著一張臉站在門口,似乎正在等他似的。

  冷冷的瞪了一眼滕飛,陰陽怪氣的說道:“滕飛,你本事大了啊,那麼多天不見人影,這一回來,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簡直太胡鬧了!”

  說到這的時候,滕山已經是一臉厲色,指著滕飛喝道:“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你給家族惹了多大的麻煩?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滕飛抬起頭,看著這個大房的堂兄,家族裡,除了滕雨姐,和正在帝都真武學院的滕龍,年輕一代裡,滕山基本算得上是最優秀的了。

  這麼多年,滕飛還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打量滕山,劍眉星目,面如冠玉,是個英俊的少年,嘴唇很薄,抿著的時候,給是一種人性涼薄的感覺,眉宇間那一抹揮之不去的傲氣,此刻卻給滕飛一種很假的感覺。

  他的氣勢,都是刻意擺出來的!

  跟今天遇到那個氣度沉穩的年輕人比起來,真的差了不止一點半點。想著,滕飛忍不住搖頭笑起來。

  “你還笑!你這個廢……”滕山氣得七竅生煙,用手指著滕飛,卻被滕飛給打斷。

  “等你,什麼時候,真正成為滕家的家主,再來跟我說這番話吧,現在的你,還不配!你,沒資格這麼說我!”

  滕飛語速緩慢,但卻十分堅決的說出這番話,那張清秀的臉上,帶著幾分憐憫,隨後看也不看一眼臉色鐵青的滕山,仰著頭,大步朝著裡面走去。

  滕山一張臉漲成紫色,咬牙切齒的看著滕飛那消瘦單薄的背影,喃喃道:“廢物,你給我等著!早晚把你清出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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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晉升鬥師
  
  滕飛走在滕家如迷宮般的大院裡面,少年的心中,也不禁有些感慨:二十天的時間,對任何人來說,都算不上多久,可就是這二十天,卻讓滕飛一生的命運,都發生了改變。

  至於說赤血蛟的血液太強,自己可能活不長這件事,此時的滕飛,根本就沒有去考慮。

  就像滕飛那堅毅的性子一樣,他是屬於那種寧可站著死,也不去跪著活的人!

  過去看滕家大院裡的一切,似乎都沒什麼感覺,而今天,大院裡的一草一木,都讓滕飛覺得很鮮活,看上去特別舒服。

  遇到每個人,滕飛都會很有禮貌的打招呼,其實滕飛一直就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不過今天,凡是跟滕飛打過招呼的人,都產生了一種錯覺,滕飛的身上,似乎多了一股強烈的自信!

  這些人跟滕飛打過招呼之後,都忍不住回過頭,滿眼疑惑的看著滕飛那依舊消瘦單薄的背影,一臉不解。

  “爺爺,我回來了。”滕飛站在滕文軒的門口,輕聲說道。

  原本滕飛是想通過守衛稟告的,不過守衛告訴他,老爺子說了,他來了,可以不用通報,直接進去。

  滕飛心裡暖暖的,這個家,在他父母死後的這十年裡,沒有因為他鬥武雙廢的體質看不起他,還真心對他好的,除了李叔,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滕雨姐,另一個,就是一直愛護他的爺爺了。

  “飛兒回來了?進來吧。”滕文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倦,最近一段時間,八大家族的失竊風波鬧得沸沸揚揚,就連滕家,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鬥技丟失,跟別的東西丟失,有著本質性的區別,滕文軒老爺子一邊下令家族進入戒嚴狀態,一邊警告家族子弟在外面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授人以柄。

  滕飛進來之後,規規矩矩的給滕文軒行禮,然後站到一旁。

  “飛兒,坐,坐下說話。”滕文軒看見滕飛,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怎麼樣,這番出門游歷,有沒有長點見識?”

  滕飛坐在椅子上,看著滕文軒道:“爺爺,謝謝您!”

  滕文軒微微一怔,隨即失笑:“你這孩子,倒是夠聰明,謝什麼?你的爹娘,也是我的兒子和兒媳,有人侮辱他們,不止你一個人憤怒的,哼,一個家奴而已,殺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拓跋家要是敢在這時候挑事兒,我們也不怕他!”

  “會不會被人查出來?”滕飛認真的看著爺爺問道。

  “查?呵呵,你當爺爺老糊塗了?那就是一輛普通的運貨馬車,跟我滕家一點關系都沒有!甚至,那車貨物,還是從拓跋家拉出來的,那個趕車的,已經被我吩咐心腹給收買,現在,早就棄了車不知逃到哪去了,別人也只會說是出了事故,怕擔責任逃走了,拓跋家會為了一個家奴,大動干戈嗎?”

  滕飛點點頭,心說姜還是老的辣,爺爺的經驗,遠非自己能比的。

  “爺爺,八大家族,這次損失如此慘重,他們會不會借著這個機會,行一些瘋狂手段?”滕飛問道。

  滕文軒贊許的看了一眼愛孫,覺得滕飛出去歷練了二十天,愈發的成熟了,如果他要是能夠修煉,未來成就,真的未必會比他父親差,唉!

  “如今八大家族,都跟瘋了差不多,鬥技丟失,這種事太大了,也不知那偷了八大家族鬥技的,究竟是什麼人,竟有如此手段,將八大家族玩弄於股掌之間。”

  滕文軒感慨著,接著說道:“聽說他們還從青原州的一些大族那裡,請來了一些高手,想要找到那個盜賊。”

  說著,滕文軒看了一眼滕飛:“聽說你剛剛一巴掌,把拓跋家那個家奴給抽得飛了出去,飛兒,爺爺記得你的身子很弱,以後要記著,遇到這種事,先隱忍一時不快,不要那麼衝動,萬一你吃點虧,我都沒法跟你九泉之下的父親交代啊!”

  “爺爺,我記住了。”滕飛心裡感動,輕聲回答。

  “好了,拓跋家那裡,你不需要太在意,這些天小心點,不要隨意出門,等著再過兩個月,爺爺就送你去青州書院讀書。”

  “知道了,爺爺。”滕飛急著回去修煉天道五十鬥脈大法,並沒有急著拒絕去書院讀書。

  反正時間還有兩個月,到時候,等著八大家族的風波消失了,自己只要展露出真氣大武師的實力,爺爺他會改變主意的!

  滕飛告辭離去,滕文軒靠在椅子上,微微皺起眉頭,輕聲自語道:“這孩子第一次跟我說謊,他沒去青州府,這二十天,他到底去哪了?而且,聽人說,他在集市上打拓跋家家奴的那一巴掌,似乎不是普通武師能做到的……老伙計,你說呢?”

  這時候,房間後面的屏風裡,轉出來一人,正是家主滕文軒老爺子多年的心腹手下,滕家的大管家,滕文科。

  這是跟滕文軒同輩的一個庶出子弟,自幼跟在滕文軒身邊,多年來一直忠心耿耿,一身實力,也達到了四階三級。

  滕飛走後,滕文軒不放心孫子一個人去青州府,就讓滕文科隨後追上去,不過滕文科在青州府找了十幾天,都沒有看到滕飛的身影,更沒打探到一丁點關於滕飛的消息,只好返回,而今天集市上發生的事情,也是滕文科一手處理的。

  “老爺,我感覺,小少爺似乎有些變了,恩,怎麼說呢,好像比從前自信了!”滕文科看上去有六十多歲,其貌不揚,走在人堆裡,很容易被人忽略。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是整個滕家的大管家,滕文軒最為倚重和信任的心腹,其能力,可想而知。

  “是啊,我也覺得有些蹊蹺,不過,這孩子本質純良,沒有什麼壞心思,我不怕別的,就怕他被有心人利用,八大家族這場風波,愈發不可收拾,想想都讓人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滕文軒嘆息道。

  “我倒是覺得,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小少爺若真的有了奇遇,我們應該開心,九泉之下的三爺,也應該高興才是。”滕文科提起三爺的時候,老眼中也閃過一抹悲傷。

  那個當年滕家的驕傲啊,就那樣莫名其妙的死去了,真是讓人感覺遺憾。

  “你說的也對,那這樣,老伙計,這些天,你盯著他點,有什麼動靜,都彙報給我,不要驚動他。”

  “知道了,老爺。”

  ……

  滕飛回到房間裡,把門關好之後,迫不及待的取出包裹裡的木偶,輕輕摩挲著,木頭的關節轉動的時候,都沒有一點聲息。

  看著木偶身上標注著的五十個點,想起陸紫菱說過的話,滕飛的心,一片激蕩。

  深吸一口氣,滕飛取出木偶背後那薄薄的獸皮卷軸,攤開來,按照獸皮卷軸上面的功法運行方式,開始慢慢的修煉起來。

  良久,滕飛長出一口氣,眼中的神色很復雜,興奮,失望混雜在一起。

  興奮的是,他嘗試修煉天道五十鬥脈大法的時候,終於有了明顯的感覺,失望的卻是,他體內鬥脈中,存儲的鬥氣,哪怕是開辟一處鬥脈,都遠遠不夠!

  看來,想要修煉這東西,必須是擁有一定實力之後,才可以的啊!

  果然是任重而道遠!

  滕飛搖搖頭,甩去腦中的負面情緒,把天道五十鬥脈大法收好,放回到木偶裡去,又將木偶放回到包裹中。

  過去沒有感覺到這木偶的價值,隨意的仍在房間裡,而今滕飛卻不敢再那樣做了。

  盤膝坐好,開始修煉起真氣潛龍篇來,運行了一個大周天之後,滕飛感覺到自己丹田中的真氣,明顯增加了一些。

  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滕飛又開始默默的修煉起紫菱神功來,這種融合了清平府八大家族鬥技特長的功法,包含了很多種技巧在裡面,如今的滕飛,只能修煉鬥氣的吸收和運行方法,鬥技,卻需要在演武場地進行練習。

  但眼下,卻沒有這個條件,滕飛並不想現在就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於是,之後的一段日子裡,滕飛每天白天,都會溜溜達達的出去,扛著一根魚竿,往鎮子西面的芒碭河走去。

  廢物有廢物的好處,那就是,幾乎不會有誰關注一個沒用的人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尤其在這種緊張的時候。

  所以,滕飛每天,都會去懸崖下面,在陸紫菱的指點下,滕飛的進步非常快,在一個月零九天的時候,滕飛的一個鬥脈當中,竟然凝結出一個黃豆粒大小的鬥核!

  這讓滕飛無比興奮,受到了巨大的鼓舞,外人不會理解,一個天生沒有鬥漩的人,在凝結出屬於自己的第一顆鬥核那一刻,會有多麼激動。

  隨後,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一直到,第七顆鬥核,全部凝結而成!

  時間,已經悄然過去了兩個月!

  滕飛天然開啟的七處鬥脈,都已經凝結出黃豆粒大小的鬥核!

  成了真正的一階鬥師!

  在滕飛興奮得恨不能滿地打滾的時候,陸紫菱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偶爾淡淡的笑笑,像是一朵靜靜綻放的清幽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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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震驚

  這兩個月,滕飛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別人不清楚,陸紫菱卻全都看在眼裡。

  悟性天賦倒也罷了,人倒是夠勤勉,與他相逢一場,教些東西,也不算是丟了我陸紫菱的份兒。

  心裡想著:還真是快啊,如果讓某些聖地的人知道,以修煉速度超快著稱的陸紫菱,居然會感慨別人進階快,他們一定會震驚無比。

  她曾經創下的晉階記錄,卻在一個少年身上,有可能被打破,這真的很讓人驚訝呢!

  陸紫菱的輕輕的蹙了下眉尖,思索的樣子,也是安安靜靜清清冷冷的。

  兩個月的時間來,陸紫菱對滕飛可謂是悉心教導,不但在鬥技和真氣上指導滕飛,而且就連煉藥、煉器這些輔助的技能,也都一股腦的傳授給滕飛。

  而滕飛,就像是一塊巨大的海綿,不斷的吸收著陸紫菱的各種知識,從陸紫菱這裡學到的煉丹和煉器技能,都是滕飛過去從來沒有接觸過的。

  比起以煉藥和鑄造武器為主的滕家,陸紫菱傳授給他的技能,要更加高級!

  盡管陸紫菱堅持讓滕飛叫他姐姐,但實際上,就算是師父,也不可能比她更加用心了。

  滕飛很多時候都在想,自己這個如同師父的美女姐姐,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的東西這麼多,實力又如此強大?

  但滕飛卻從沒問過,陸紫菱也沒有說的意思。

  日子一天天就這樣過去,眼看著,就要到了跟滕文軒約定的時間,要去青原州書院讀書。

  陸紫菱的傷,也已經好了大半,滕飛知道,跟師父分別的日子,就快到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讓滕飛深深喜歡上了跟陸紫菱在一起的感覺,想到分別,心就很難過。

  所以,這些天來,滕飛愈發的刻苦修煉,甚至有些拼命的架勢,體內的真氣,也已經成功突破到八級真氣大武師的境界!

  加上成功晉級一階一級鬥師,滕飛如今,也已經算是小有實力了。當然,在陸紫菱的眼裡,還是很弱。

  “姐,你也要離開了吧?”這一天下午,對著木樁子瘋狂擊打了一個多時辰的滕飛,脫下外衣,露出開始變得強壯起來的身體,隨意的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看著陸紫菱問道。

  “是,再過幾天,我就會離開。”陸紫菱的聲音清冷依舊,但滕飛卻知道,這個如同師父的姐姐,對自己,絕對是面冷心熱。

  至於對別人是不是也是這樣,滕飛就不太清楚了,反正隱隱的,滕飛內心深處,倒是有點希望陸紫菱對別人裡外一樣冷。

  這種念頭有些奇怪,滕飛也搞不懂是為什麼。

  “那,我還能見到你嗎?”滕飛鼓起勇氣,看著陸紫菱問道。

  陸紫菱一雙清冷的眸子,猶如秋水般純淨,看著滕飛,靜靜的說道:“也許吧。”

  又是這種模糊的回答,滕飛翻了個白眼,把衣服披在身上:“我回去了,明天再來!”也沒回頭,只是伸出一只手,在背後搖了搖。

  陸紫菱那張清冷艷麗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如水中悄然綻放的一朵白蓮花,靜謐,純潔,一塵不染!

  已經兩個月了,八大家族失竊的風波,依舊沒有平息,但滕家鎮,也不像數月前那樣風聲鶴唳了。

  自從跟拓跋家的拓跋敏洪發生過一次衝突之後,滕飛就再沒見到拓跋敏洪,也沒有再見到那個沉穩的青年和那個漂亮的少女。

  那天發生的事情,就如同一陣清風拂過水面,並沒有泛起什麼漣漪。

  走在滕家鎮的石路上,滕飛腳步輕快,心裡想著,一會回到家族後,要如何跟爺爺解釋,自己突然間成了八級真氣大武師的事實,總之,就算爺爺怪罪下來,也要把這件事說清楚,青原州書院,是不會去的!

  這時候,前方忽然間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很多人都往那邊聚過去。

  滕飛眉頭微微皺起來,這世界崇尚武風,清平府這裡更是民風彪悍,打架這種事兒並不稀奇,他沒什麼看熱鬧的興趣,准備繞過那些人回家。

  卻忽然從那邊人群中,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拓跋敏洪,你這個無恥的東西,打不過我,竟然找幫手,你還要不要臉?”

  滕雷?滕飛眉頭微微皺起來,滕雷這人,心高氣傲,有點小心眼,不過人卻並不算壞,比起滕山來,要強得太多。

  至少,滕雷在外面,從不輸滕家的名聲,而滕山,這個二階八級的鬥師,卻跟拓跋家的幾個少爺,關系處的非常不錯。

  從這一點,滕飛就很不喜歡滕山,覺得他那人太假,城府太深。

  心裡想著,滕飛朝著人群走過去。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伴隨著滕雷一聲慘叫,一個不屑的聲音響起:“這,就是滕家的子弟?真是弱的夠可以,拓跋敏洪,就這種廢物,你都打不過?”

  “那個,五哥,滕雷比我大了一歲多呢!”拓跋敏洪的聲音帶著幾分小心和得意:“這不,有五哥幫我出氣,滕雷算個什麼?”

  “拓跋敏洪,你不是男人!哎呦……”滕雷話沒說完,就傳來一聲慘叫,隨即大罵道:“滕山,你也是滕家的子弟,你就眼睜睜看著我被拓跋家的人欺負?”

  滕飛從人群中擠進來,如今他的實力,想要擠開這些看熱鬧的普通人,輕而易舉,大家都光顧著看熱鬧,都在擁擠,也沒人注意到滕飛。

  滕飛看見滕雷倒在地上,嘴角和鼻子都在流血,臉頰腫的挺高,加上滿臉的血,看上去十分駭人,身上衣衫殘破,沾滿了灰塵和腳印。

  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站在滕雷的面前,腳踩著滕雷的胸膛,不讓他起來。

  而那邊,滕山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正跟幾個拓跋家的少爺聊天,聽見滕雷的話,滕山的臉色沉下來。

  “滕雷,你休要胡言亂語,今天這事兒我看得清楚,分明是你上來挑釁,被人教訓,也是應當,什麼滕家拓跋家,大家都是滕家鎮的好鄰居,我跟幾位拓跋少爺都是好朋友,你嚷嚷個什麼,不是要我難做嗎?”

  “算了算了,滕山兄弟,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呢,王公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他一般見識了,好吧?你是敏洪的五表哥,幫他出出氣,也就可以了。”這邊拓跋家的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笑眯眯的說道。

  那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看著被自己踩在腳下,依舊用仇視目光看著自己的滕雷,冷笑道:“呦,不就是抽了你幾巴掌,還恨上我了?呵呵,你這種人,在我眼裡,就是個廢物!你永遠都沒有機會超越我!”

  “呸!”

  滕雷一口帶血的痰,直接吐在這人的褲腳上。

  高高瘦瘦的年輕人臉色一變,怒道:“你找死!”

  說著,高高的抬起腳,就要狠狠的踏下去,這一下若是踏實了,恐怕沒有幾個月,滕雷別想下床!

  滕飛眯著眼睛,眼看著滕山站在那裡,一臉冷笑,無動於衷,根本沒有阻攔的念頭。

  滕飛心中惱怒,剛想出手,那年輕人被拓跋敏洪一把拉住,哀求道:“算了,五哥,這種垃圾,您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滕家還有比他更廢物的人呢,重傷了他,兩家面子上也過不去,給我個面子,好吧?”

  拓跋敏洪並不傻,上次他那隨從死了之後,被他父親狠狠罵了一頓,勒令他不許再出門惹是生非,敢壞了他們的大計,就打折他的腿。

  如今正是拓跋家密謀滕家的關鍵時期,萬一這時候把事情鬧大,影響了拓跋家的大計,那他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所以,盡管拓跋敏洪比誰都想廢掉滕雷,但卻不能不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這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冷冷的哼了一聲,走到滕雷面前,森然說道:“把我褲子上的痰舔干淨,我就放過你,別說我不講理,今天,你要是不給我舔干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廢了你!”

  “廢你媽!”滕雷雙眼一片通紅,咬牙道:“有種你就打死你滕雷爺爺,看爺爺會不會跟你求一句饒!”

  “好,好!”高高瘦瘦的年輕人那張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回身指著拓跋敏洪道:“這件事,與你拓跋家無關!”

  說著,轉身抬起腳,狠狠一腳,朝著滕雷的脖子踏去!

  剛剛要廢了滕雷,現在這一下,分明就是想要了滕雷的命!

  滕山的瞳孔驟然縮緊,嘴巴微微張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一道人影,凌空躍起,狠狠一腳,踹向那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後心!

  高瘦年輕人反應也是極快,渾身砰然暴起一股強大的氣勢,掄起來那只腳,跟後面來人踹來那一腳,直接對在一起!

  砰!

  一聲悶響,高手年輕人的身體蹬蹬蹬向後一連退了十幾步,靴子在石路上摸出聲響,空氣中甚至出現了一絲焦糊的味道,才止住身形,一臉驚駭的看著對面站著的那個少年。

  “你是誰?”

  “滕飛?”

  “滕飛!”

  “是滕飛!”

  “怎麼可能是滕飛?”

  很多人異口同聲,叫出來人的名字,但那聲音中,卻全都充滿了驚訝和不敢置信。

  滕雷躺在地上,如同中了石化魔法一般,一雙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平日裡,他最瞧不起的堂弟。

  滕山的眼中,射出不可思議的光芒,看著滕飛,仿佛在看著一個怪物。

  那幾個拓跋家的少爺,也全都微微的張開嘴巴,不敢相信跟王家少爺對了一腳,把王家少爺震出十幾步,自己卻紋絲沒動的人,會是滕飛。

  如果來人是滕雨,沒人會感到奇怪,三階九級的鬥師,在整個青原州的同齡人當中,都沒有幾個是她的對手,可眼前站著這位,分明就是那個滕家的廢物。

  這……怎麼可能?

  拓跋敏洪更是傻愣愣的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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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滕文軒的疑惑

  高瘦的王家少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看著滕飛,咬牙道:“你就是滕家那個廢物?”

  說完之後,立即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能把他震退十幾步的人,如果是廢物的話,那他算是什麼?

  “你敢阻擋我?找死!”

  王家少爺臉上完全掛不住,一聲怒吼,開始運轉體內三階一級的鬥氣,一聲怒喝,朝著滕飛便猛撲過來。

  滕雷目眥欲裂,大聲吼道:“滕飛,趕緊跑!”

  滕飛百忙之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樣子狼狽的滕雷,心道:就衝你這一句,我認你是我兄弟!

  呼!

  王家公子雙手如同鷹爪一般,帶著一股凌厲的氣息,抓向滕飛的雙眼!

  滕飛一眼認出,這正是王家鬥師級高級鬥技,金雕爪!跟王家大鬥師級中級鬥技金雕爪,一脈相承,若是被抓上,輕則被抓下一片皮肉,重則,筋骨直接被抓斷!

  滕飛身形一閃,體內七個鬥脈中的鬥氣,嗡的一聲,開始運轉!

  滕飛不相信這裡會出現十階鬥聖,所以,放心大膽的,第一次運轉鬥脈中的鬥氣,進行戰鬥!

  同時運行丹田真氣,滕飛不閃不躲,迎著高瘦的王家公子,雙掌齊出,極為靈巧的向著兩邊一分王家公子的雙手。

  正是被陸紫菱改進過的鬥師級高級鬥技飛花掌,但就算此時有清平府趙家的人在這裡,恐怕也難以認出,這精巧的一招,會是他們的家傳鬥技!

  王家公子臉上泛起一抹陰冷的獰笑,心中暗道:竟敢硬接我的金雕爪,准備去死吧!

  可隨即,他的笑容,僵在臉上,因為不知怎的,滕飛這雙掌,竟然避開他的雙爪,拍在他的手腕之上。

  啪!

  啪!

  兩聲脆響,伴隨著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王家公子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兩個腕骨,竟然被滕飛雙掌生生震斷!

  修煉金雕爪的王家子弟,腕骨最是結實,而且,這一擊,已經用盡了王家公子的全力!

  卻不想,竟會是這種結果。

  滕飛卻根本沒給王家公子任何機會,身子一側,一條曲著的腿,如拉滿的弓弦被松開一般,猛的彈出去!

  嘭的一聲悶響,直接踹在王家公子的小腹上面,一腳將王家公子踹得飛起來。

  如同一只大蝦米一般,王家公子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弓著身子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兩丈多遠的石路上,又翻了十幾個滾,伏在那裡,一動不動,竟是被滕飛這一腳,給踹得暈了過去!

  轟!

  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天吶,我是不是眼花了,剛剛出手的這個,是滕家的少爺滕飛?”

  “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

  “媽的你真掐啊!”

  “我也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做夢!”

  “滕飛?不是不能修煉武技嗎?天,他竟然把王家的公子給踹得昏死過去了!”

  “聽說這王家公子,是清平府王家的嫡出五公子,一身實力,已經是三階一級的鬥師了!”

  “天,真的假的?”

  圍觀的人群無比嘈雜,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滕山的嘴角劇烈的抽搐著,感覺手腳都有些發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滕飛這廢物,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強大的實力?

  王家的公子,就算是他,也都不是對手,根本不敢招惹,只能眼睜睜看著滕雷被欺負,可這滕飛,他怎麼就敢出手,而且,還把王家公子給打了?

  那邊拓跋家的幾個少爺,也全都傻眼了,看著滕山的模樣,分明也是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唯有滕雷,愣了片刻之後,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看也不看滕山一眼,一瘸一拐的走過來,伸手搭在滕飛肩膀上,把滕飛摟過來,輕聲在滕飛耳旁道:“兄弟,咱們闖禍了,這時候不走,還等什麼?”

  說著,滕雷恨恨的看了一眼那邊倒在地上的王家公子,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痰,大聲說道:“在滕家鎮,欺凌我滕家的人,姓王的,這事兒沒完!”

  說著,拉著滕飛,勾肩搭背的朝著滕家方向快步離去。

  直到滕飛走的遠了,這邊幾個拓跋家的少爺和滕山才回過神來,趕忙來到王家公子身旁,七手八腳的把他給扶起來。

  搖晃身子,掐人中,喂丹藥,折騰了半天,好容易把這位王家公子給弄醒,然而,此時的王家公子,卻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張臉煞白,無一絲血色,身子不住的哆嗦著。

  眾人這才真的慌了,讓人找來軟榻,抬起王家公子,飛速的往拓跋家的方向跑去。

  滕山想要跟著,拓跋家一個少爺臉色陰沉,在滕山耳旁說道:“你跟著作死嗎?趕快回去,告訴你父親這件事,讓他做好准備,沒准計劃有變,要提前發動了!”

  滕山嘴角抽搐了幾下,沒有說話,一轉身,也向著滕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心裡還不斷的閃著剛剛滕飛出手的畫面,越想越是心驚,一個廢物,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

  滕家,家主的房間裡,滕飛和狼狽的滕雷,跪在地上,滕飛低著頭,也不說話,滕雷倒是仰著臉,一臉的不在乎。

  “爺爺,您要責罰,就罰我好了,禍是我惹的,跟滕飛無關!”滕雷大聲說道。

  滕文軒面無表情的坐在桌案後面,大管家滕文科,就站在滕文軒的身旁,眯著眼睛,卻一直打量老老實實跪在那裡的滕飛。

  “罰你?”滕文軒不禁氣得笑起來:“清平府王家的五公子,被斷了兩只腕骨,就算接好,日後也很難再有大的進境,小腹被踹成重傷,恐怕傷及鬥漩,小飛兒,我的好孫子,你這兩拳一腳,可真有力度啊!”

  滕文軒並沒有問滕飛這突如其來的實力是從哪來的,而是說起了今天這衝突造成的後果。

  “爺爺,是我不好,給家族惹麻煩了,不過,再有下次,我還會這麼做!”滕飛的聲音,不急不躁,緩緩說來,卻帶著一股子狠勁兒。

  “哦?你還有理了?那你說說,你為什麼出手這麼狠?”滕文軒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表情,聲音平靜,也不知道他是否生氣。

  滕飛抬起頭,一雙眼射出倔強的光芒:“王家,從清平府八大家族失竊開始,就一直有人留在滕家鎮上,今天找滕雷堂兄的麻煩,在孫兒看來,這件事並非偶然,孫兒猜測,王家應該已經跟拓跋家聯合在一起,要對我滕家下手!而且,孫兒鬥膽,多說一句,滕山父子,有重大嫌疑!”

  滕飛想像中的爺爺暴怒,然後罵自己怒鬧的場面,並沒有等到,倒是跪在滕飛身旁的滕雷,一臉見鬼表情的看著滕飛,臉上的肌肉劇烈的抽搐著,雖然沒說話,但那眼神,分明在說:這不可能!

  “是啊,怎麼可能?”像是看出滕雷心中所想,滕文軒坐在那裡,喃喃自語:“在任何人看來,滕家,早晚都是長房長子接任家主,怎麼可能去勾結外人,攻擊自己家族?唉……”

  滕文軒重重嘆息一聲,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十幾歲,擺了擺手,說道:“老伙計,你帶著雷兒,先去處理下傷口,我有話,要跟飛兒說。雷兒,今天這裡聽到的事情,跟誰,都不許說出去,知道嗎?”

  滕雷雖然一臉不解,但他並不傻,知道這裡面很可能有很多自己不清楚的事情,當下認真的點點頭:“孫兒知道了。”

  心中卻是在納悶,我都不知道,滕飛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還有,滕飛明明不能修煉,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真是想不通啊!

  滕文科答應一聲,帶著滕雷走出門去,房門關好之後,房間裡,就剩下滕文軒和滕飛爺孫兩個。

  滕文軒看著依舊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的滕飛,心中不禁感到非常感慨:真是沒想到,這樣一個明明不能修煉的小家伙,硬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擁有了能將三階一級鬥師打廢的實力。

  如果不是自己叮囑滕文科盯著滕飛,恐怕今天發生這種事情,最意外的人當中,也有自己一個吧?

  可惜文科他不敢太靠近那片懸崖,只說那地方似乎有一個強大的鬥氣武者,他根本就不敢接近。

  到底是誰?能將滕飛這種廢柴體質,給改變過來,並且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裡,就讓他擁有了能跟三階鬥師抗衡的實力?

  能跟三階鬥師戰鬥,並將其幾乎打成殘廢,最差,也得是九級的真氣大武師了吧?

  滕文軒搖搖頭,依舊感覺很不可思議,輕咳了一聲,說道:“飛兒,你可知錯?”

  “爺爺,飛兒給家族添麻煩了。”滕飛認真的回答道。

  滕文軒最怕的就是孫子這份認真的模樣,因為這模樣,總會讓他想起三子滕雲志來。擺了擺手,說道:“起來吧,坐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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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金翅大鵬

  “是。”

  滕飛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膝蓋,除了每年祭奠祖先和父母,還有前陣子對陸紫菱那一拜,滕飛還真沒跪過誰。

  不過今天的確是犯了錯,犯錯,就要認罰。

  “小飛,你長大了,爺爺也不問你從什麼地方學來這身功夫,今天你闖的這個禍,可是不小。”

  “爺爺……”

  “你聽爺爺說,爺爺沒怪你,你大伯滕雲壯他做的那些事,我早都知道了,也已經設好了陷阱,等著王家和拓跋家往裡跳,這清平府,也不是他們兩家的天下!”滕文軒說這番話的時候,那一身氣勢隨之散發出來,讓這個古稀老人,身上產生了一種讓人恐懼的氣息。

  “不過,今天這場意外,很可能讓事情發生改變。今天被打傷的,是王家的嫡出五公子,這件事,他們一定會利用起來,對我滕家進行攻擊,而你,作為打傷王五公子的凶手,他們更是不會放過。”

  滕文軒語速緩慢的說著,看了一眼平靜的坐在那裡的滕飛,眼中閃過一抹贊許:“青原州書院,看來你是去不成了,你已經能夠習武,去那也沒什麼意義,爺爺准備送你去帝都真武城,去真武學院吧,那裡還有你二伯家的堂兄滕龍,你滕雨姐也在真武城的水仙鬥武學院,你們相互之間,都可以有個照應!”

  “爺爺,我……”滕飛心中湧起感動,自己闖了天大禍事,爺爺的壓力一定極大,但他卻沒表現出分毫,反而還一臉平靜的給自己安排後路。

  “小飛,既然你已經可以修煉武技,那你一定要記住爺爺的話,修煉不到巔峰武聖的境界,千萬不要去追查你父親的死因!”滕文軒一臉嚴肅的說道:“聽到了嗎?一定要聽爺爺的話!”

  “我記住了。”滕飛認真的點頭。

  “那好,你先回去吧,收拾一下,就這幾天,就送你離開!”滕文軒說著,揮手讓滕飛回去准備。

  隨後把滕文科叫到身旁,低聲吩咐了幾句,滕文科閃身離去。

  滕文軒坐在椅子上,輕嘆了一聲:“樹大招風啊!希望,這次能夠平安過去。”

  ……

  滕飛不知道,今天這一場戰鬥,他的表現,讓滕家鎮上幾乎所有聽說這件事的人,都被徹底的震撼到了!

  尤其是那些擁有一些武力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議,一開始,都認為這簡直是胡說八道!

  滕家三爺的那個廢柴兒子,偌大的滕家鎮誰人不知?

  當年滕家三爺死訊傳來,人們都唏噓不已,就連滕家的死對頭,拓跋家的很多人,都為滕雲志滕三爺的死感到惋惜。

  當然,滕三爺的死,讓拓跋家的那些武者們,在惋惜的同時,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隨後,就傳出來滕三爺的獨生子滕飛,居然不能感應鬥氣,而且,身體也很弱,不能修煉任何武技。

  這消息一出,在當時引起一片嘩然,當時很多人根本不相信,那麼厲害的滕家三爺,他的兒子,怎麼會是一個鬥武雙廢的廢物?

  從此,滕飛的大名,就傳遍了整個滕家鎮,甚至連清平府的不少人,都知道這件事。

  對滕家來說,這也是一個重大的打擊,英明神武的滕三爺,生出的兒子居然是個廢物,這件事經常會被滕家的對手翻出來,用來打擊滕家。

  可誰又能想到,這個被叫了整整十年廢物的滕家字第,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出手,如雷霆萬鈞,將清平府王家五公子,堂堂三階一級的鬥師,給打成重傷,據說到現在,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

  這簡直比幾個月前,芒碭群山那詭異的天像,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滕家鎮上,不管走到哪,都能聽到關於這件事的種種傳聞。

  有人說滕飛是廢物,其實是滕家一直以來放出的假消息,用來迷惑對手的。

  也有人說,滕飛得到了超級強者的傳授。

  還有人說,滕飛得到了一枚神藥,洗髓伐毛,改變了體質,擁有成為絕世強者的身體了。

  更離譜的說法,說三個多月前,芒碭群山那詭異的天像,其實是上天降下祥瑞,被滕飛得到了,然後滕飛這個廢物,就變成了強者。

  總之,人們說什麼的都有,眾說紛紜,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滕家鎮東邊,拓跋家的大院裡,氣氛卻極為緊張。所有人都繃著臉,十分嚴肅,大院裡人來人往,卻沒有發出半點聲息。

  忽然間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人喊馬嘶。

  “是王家的人來了!”拓跋家的下人,來到家主的房間裡,小聲稟告。

  “什麼?王家的人來的這麼快?”拓跋家的家主拓跋鴻運站起身來,問道:“來的是誰?”

  “是王家家主的二弟,金翅大鵬王天鷹!”

  “是他?”拓跋鴻運失聲說道,隨即冷冷一笑:“這下滕家有難了!”

  金翅大鵬王天鷹,清平府王家第一高手!五階四級的大鬥師!在整個清平府,都擁有極高的威名。

  而且,王天鷹這人出手狠辣,從來不計後果,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百,怕是也有九十了。

  而且,這些人都不是什麼無名之輩,有不少甚至是六階的鬥氣強者!

  據說王天鷹已將王家家傳絕學,大鬥師級的中級鬥技金雕爪修煉到相當恐怖的境界,一爪子下去,可以直接將人骨頭捏碎!

  這人來到這裡,顯然不是為了跟滕家談判來的!

  “走,跟我一起出門迎接!”拓跋鴻運想通了這點,頓時神采飛揚,精神煥發的出門迎接。

  “王賢弟,鴻運迎接來遲,還請王賢弟不要介意。”拓跋鴻運走到門口的時候,臉上得意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是換上沉重的面容,聲音低沉的說道:“都是我的錯,沒能照顧好五公子,唉!”

  王天鷹身材適中,臉頰很長,鷹鉤鼻,眼窩深陷,光禿禿的額頭上,還帶著一道明顯的刀疤,看上去有些嚇人。

  “拓跋兄客氣了,這件事,我已經聽說,小輩之間的戰鬥,跟拓跋兄沒關系,孩子們都已經長大,長輩總不能亦步亦趨的跟著。”王天鷹說話的聲音,十分陰冷,聽起來就像是冰塊一般,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我也都有責任,就算王賢弟不來,我也准備去滕家討個公道!”拓跋鴻運大義凜然的說著,把王天鷹迎進去。

  王天鷹看過王五公子的傷勢後,聲音陰冷的道:“真是好恨的手段,將我侄兒傷成這樣,這人,我饒不了他!”

  拓跋鴻運點點頭,沉聲說道:“說來奇怪,傷五公子的滕家字第,原本是個廢物,體內沒有鬥漩,身子骨又很弱,今年也只有十三歲,這些年來,也沒見改變過,誰曾想,不知為什麼,這突然間的,就擁有了極強的實力,據犬子的描述,說這個滕飛,在戰鬥的時候,根本沒有一絲鬥氣外泄,走的分明是普通武者的路子。”

  王天鷹聽了,沉默半晌,然後緩緩說道:“小五的實力,已經有三階一級,除非對方有九級真氣大武師的實力,才能與之對戰,把他傷成這樣……我看,至少也有十級真氣大武師的境界,這,實在不像是一個少年,能達到的實力啊!”

  拓跋鴻運連連點頭,苦笑道:“若非當時有那麼多人在場,我也不相信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會擁有這份實力。”

  王天鷹點點頭,隨即站起身來,陰測測的說道:“既然如此,那現在,就去那滕家走一遭,我倒要看看,滕家是如何包庇這個小孽畜的!”

  “啊?現在就去?要不明天再去好了,此時天色已晚,王賢弟一路趕來,想也疲憊了,不如休息一晚……”拓跋鴻運沒想到王天鷹的性子這麼急躁,居然立刻就要去報復回來。

  若是往常,這也沒什麼,強勢的一方,也的確沒必要照顧弱勢的一方,被欺負了,那還了得,肯定要立馬報復回來。

  可現在正是王家和拓跋家密謀滕家產業的關鍵時刻,萬一因為這件事,再生出一些變故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王天鷹淡淡的看了一眼拓跋鴻運,說道:“拓跋兄不必擔心,我來之前,大哥已經跟我說過你們的事情,如果沒有這件事發生,自然是要穩扎穩打,拿下滕家的所有產業。今天發生這件事,大哥也很震怒,這是一個絕佳的借口,拓跋兄難道沒有感覺到嗎?”

  拓跋鴻運想了想,覺得也的確是這個道理,堂堂的王家五公子,被打成重傷,差不多殘廢了,以這為借口,直接攻入滕家,誰敢反抗,直接殺了就是!

  整個滕家,有誰能跟王天鷹正面一戰的?

  沒有!

  就算是滕家的家主滕文軒老爺子,也只不過是四階七級的大鬥師,比王天鷹差了一個境界,根本不可能是王天鷹的對手。

  以五公子重傷為由,打上門去,也不算牽強了。

  拓跋鴻運重重的點點頭,說道:“好,既然賢弟你已經決定,那老哥我,就配合你好了,我派人跟你一起去滕家,這邊立即准備接手滕家的生意,只是,滕家的老爺子……”

  “放心,明天他就不在了!”王天鷹自信滿滿的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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