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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指尖】《人道紀元》全書完

第四十五章 要你來得去不得
    黑雲翻騰,雷光、火光不時在黑雲之中閃耀著。下面的人只能看到天上的濃重黑雲逐漸升高,已經不再是重重的壓在眾人頭頂,而那原本被籠罩著著的房屋也顯露了出來。但是眾人並沒有再回去,個個仰著頭看著天空,那黑雲在天空中依然濃黑,但是卻是不斷的移動著,不斷的升高著。
    眾人心中大定,在陽平氏族的人看來,這個青面妖魔正在慢慢的被驅逐著。
    突然,一道白色的光束從黑雲中沖出,隨即顯化出來,卻是只有半截了的拂塵,拂塵在虛中一晃,元吉道人便出現在了那裡,只他衣衫殘破,黑髮散亂。
    迅速抓住虛空中的拂塵,在身前一揮,便再次化為一道白光向遠處遁去。竟連話也沒有說一句就化為一道白光離開了。
    陽平氏族人瞪著眼睛,張著嘴巴,似乎根本就無法接受元吉道人竟然敗,還敗的這麼狼狽。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就這麼遁走了。
    不管我們了嗎?
    眾人心中大驚,一時間面面相覷,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驚恐。
    黑雲如天在上奔騰著的墨海,浩浩蕩蕩的翻湧而下,似乎要將整個陽平氏族吞噬。妖氣彌漫,狂風從天上撲卷而下。南落一手拉著紅果,一手拉著洛水。靜靜的看著天空中的越壓越近的黑雲。
    就在這時,陽平氏族眾人在荒原族長的帶頭下,一個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不停的在地上快速的磕著,嘴裡都念著:“大王饒命…大王饒命……”雖然說的不整齊,亂哄哄的,但是每一個人都在大聲的念著。
    突的,南落感覺手中一重,回頭一看,竟是自己的妹妹也跟著跪了下來,並且還在用力的拉著他的手。她的雙眼驚恐的看著天空中的黑雲,似乎生怕那裡的妖魔會注意到自己的哥哥。
    連續用力的拉了幾下之後,發現南落無動於衷,只是怪異的看著自己,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自己的哥哥眼神的意思,她只知道,再不跟著跪下的話,自己這個才剛剛回來的哥哥就要沒命了。
    紅果幾乎要急的哭出來了,眼中竟充斥著哀求之色。南落不禁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將自己的妹妹從地上提了起來。陽平氏族大約五百多人,都跪趴在地上,此時唯有南落和紅果、洛水三人站著。
    至始至終洛水似乎都沒有怕過,亦或者她不知道什麼叫怕,當之前那青黑巨爪從黑雲中抓了下來時,她只是握著南落的手更用力了而已。當眾人都跪倒在地,快速的磕著頭,喊著大王饒命之時,她只是仰著那削瘦的臉頰靜靜的看著南落。
    “人類,你為什麼不拜我?”聲音如牛吼,在虛空中震盪,嗡嗡作響。像是憤怒,又像是威嚇。
    陽平氏族人這才發現南落竟然站在祭壇上並沒有跪到,一個個心中大駭,若非此時再跪已經晚了的話,他們一定會馬上叫南落跪下的。
    “曾經有一位長輩說我今生不必再跪拜任何人了。我覺得這話很不錯,所以我就記下了。”南落的話竟然同樣也在虛空中震動,傳得極遠。這讓眾人不禁想到南落也是會法術的,但是剛剛那位元吉道人能騰雲駕霧都敗逃了,眾人心中哪個也不會相信南落會是天上這妖魔的對手。
    “那你們所有人都要死。”黑雲中突然露出一顆青面獠牙的頭顱來,他雙眼閃爍著紅光,俯視著大地上的陽平氏族人。
    “大王饒命啊……大王饒命啊……”眾人聽了那黑雲中妖魔的話,一個個立時如雞啄米般磕著頭,嘴裡還同時大聲的哀求著。
    “哈哈……哈……哈…”黑雲中的青面獸似乎極為得意的大聲的笑道,聲震於野,仿若虛空悶雷炸響。
    南落靜立於大地上,一手仍然牽著一個人,傲然的說道:“你殺不了他們,你若就此離去,以後大家互不相犯,若不然……”
    “不然怎麼樣。”黑雲中的青面獸憤怒的打斷喝道。
    “不然要你來得了,去不了。”南落同樣快速的回答道,聲音在虛空中震盪,竟有幾分殺氣凜然,視天地如物的氣勢。
    “啊哈哈哈……”青面獸怒極而笑。黑雲在他的笑聲中翻滾著。
    陽平氏族人的現在已經呆滯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南落竟然敢如此強硬的對天空中那有著蓋世凶威的妖魔說話。
    “人類,你憑什麼說讓我來得去不得,你以為你學得幾年法術就能比得過我。今天也好叫你們知曉,人類無論怎麼樣,都只不過是我們的血食而已。”
    說罷,從那黑雲中猛的探出一隻青黑巨爪,正是之前曾逼得元吉道人使出紫色天雷的巨爪。只是這次卻並非被黑雲籠罩,而是清晰的可以看清那青面獸半個身子已經露了出來。從他探出黑雲的身體來看,似乎通體都是青黑色,如鱗似甲。
    陽平氏族人已經駭的說不出話來了,連驚叫都似乎忘記了,他們此時看著那如三四人合抱的大樹那麼粗的手臂,那青黑閃著寒光的爪子,心中一片空白,眼睛只是看著,仿佛只是看一場無聲的電影。
    巨爪帶起一陣撲壓而下的腥風,掀起遍地塵土,眾人眼睛一眯,就在這時,一束白光突然自下方閃耀而出。
    “啊……”白光所過之處黑雲消散,那巨爪如被灼燒了般迅速縮了回去,比抓下來的速度還要快上數倍。
    眾人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轉頭看著南落,只見他手中不只何時多了一面青色小鏡,這鏡子此時正閃耀著白光,對著那黑雲照著。
    只見黑雲上被鏡光所照之處如入了熱水的雪花,迅速消融著,瞬間露出了那青面獸的身軀,每當他被照到之時,便會發出一聲怒喝和慘叫。隨即便又迅速的遁開,縮入烏雲之中。
    只是他才剛剛縮入烏雲之中,便又立即會被鏡光照到,如影隨行。黑雲巨大一片,似乎南落能夠清晰的看著他的藏身之處。
    南落靜立于陽平祭族的祭壇上,手持一面青色小鏡,昂然而立,面無表情,只是身體不時的轉動一下方向。輕風過處,藏天映月法袍隨風而動,三尺長劍在隨著身體的轉動而晃動著。
    [  ]
第四十六章 青面大王的宴請
    正是正午時分,太陽當空照。天空中卻有一團烏雲不停的在四處變幻著,卻怎麼也不離去。
    此時早已沒有了前一刻的烏雲蔽日,宛如天傾世滅般的恐怖情形了。
    時下天地間得道有法之生多不勝數,陽平山中自然也有潛修的生靈。這青面獸就是陽平山中的一位,本身是一隻青面蝟,自稱青面大王。今天他本在山中設宴招待好友,但是突然之中感覺到了巨大的靈氣波動,天地靈氣都潮水般向一個地方湧去。
    雖然這些好友也都是附近山中的各山的大王,但是今日是這青面大王設宴待客,突然發生這種事情自然是他這個主人去察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他們在這山中稱王多年,對於山下的一切都再清楚不過了。陽平氏族人不斷有人死有人生,但是卻都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對於他們來說,這塊地方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們的存在了。
    即使是感應到了一些法力波動,在他們看來也只不過哪個過路的人不開眼,在這裡施法。青面大王只一出去立馬就能將其擒來,到時還可在酒宴上尋樂尋樂。
    青面大王自然也是這般想的。他也是山中稱王多年的人,撕殺的次數自也不在少數。一出大山,便隱遁在虛空中向法力波動之處飛去。當飛遁到山下時,卻見到一座道觀,不禁大怒。心想你來我的地方建道觀,收徒傳道本不算大事。但是你沒有同我打一聲招呼便建了,這讓我如何在諸位好友面前抹下臉面。
    順著靈氣流動的方向來到陽平氏族上空之時,便一眼就看到了陽平氏族眾人正聚集在一起,那處祭壇上正有一人揮動拂塵、念咒做法。感應著那人身上的法力波動似乎比之自己還差上不少,當即更是大怒。將自身在山中陰煞之處練就的煞雲吐出。一時之間遮天蔽日。
    他這煞雲不但有著護身妙用,還能侵蝕別的法寶,汙人神魂,一但落入他的煞雲之中,若只是同等法力下,而沒有什麼特別的神通,除了含怨而死之外別無他路了。
    若說剛剛元吉道人從他的煞雲中逃了出去,這讓他只是有些驚訝的話,那麼現在被南落以一面鏡子壓制著就是勃然大怒,可是任他將身體如何融入煞雲之中,任他在天空中分化飛遁,都會被瞬間照到。
    每當被照到之時他都會有一種深入靈魂疼痛,那種被灼燒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不過好在這鏡子雖然有著奇異之處,除了第一下的時候有種告別危險的感覺之外,便再也沒有讓有過致命的感覺。似乎威力並不是很大,並不能一下子讓他怎麼樣。當然這也是他每當鏡光照身時,便迅速遁開的原因。
    在這片廣闊的煞雲內他能隨意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念動身遁,不用任何的咒語輔助。
    在陽平氏族人眼中卻又不同,剛剛還是威勢吞天的青面妖魔,現在竟然被南落以一面鏡子給照得東躲西藏。那是一面神鏡,頓時,眾人心中想著。
    突然,南落手中的青鏡光華一斂,眾人心中一驚,心道,難道神鏡使用時間到了,這下完了。
    隨即眾人耳中卻傳來南落那有些風輕雲淡的聲音:“大王可覺得我能的護得我陽平一族人的生命嗎?”
    青面大王本在煞雲中飛遁躲避的同時思考著怎麼突破出到地面上去,一舉將那人擒。可是突然間,那如影隨行的鏡光竟然消失了,隨即耳中便傳來南落的話音。
    他心中暗忖:“若是他的那面鏡子威力再強一些,鏡光所照的範圍再大一些的話,我只怕還真奈何不了他了,但是現在嘛,卻還是不太夠。且先容我思量思量,摸清他的底細再做打算。”心中想到時在,便現出身來,漫天煞雲縮小成一朵,凝聚在他腳下。“你在哪座山學的法術,且先說來,莫要傷了自己人。你要知道,我真正神通還未使出,你若只是這般手段的話,卻是護不了這許多人。”
    南落負著手向前踱了兩部,站在祭壇邊上,微笑著說道:“我學道之處離此千萬裡之遙,大王不必擔心。不過大王有神通未使出來,我的妖月鏡卻也只是用了三分力。這麼多年來,陽平氏族一直承蒙大王庇護,南落在這裡代族人多謝大王。只是希望從今往後,大王能和陽平氏族相安共處。不知大王可願意否。”
    青面大王站在雲端,整個人似人非人,似獸非獸,通體青黑的厚皮老甲。他眼珠一轉,當即長聲笑道:“哈哈,南落老弟真是大度,老弟的陽平氏族算是在我青面的眼看成長的,既然出了南落老弟這等人,也算是我千刺山的臉面,不如就讓老哥我在山中為老弟你擺灑設宴,接風洗塵如何。”
    南落那一番話柔中帶剛,這青面大王竟然也是轉臉間便跟南落稱兄道弟,那巨大音量竟然顯得無比的豪爽。陽平氏族人看到南落不但能抵住這妖魔,而且似乎還能結成朋友,個個心中欣喜。但是當聽到那青面大王邀請南落去他的山中心,每個人心中都想到,這要是他在山中起了什麼壞心思,還不是要把南落給害了啊。
    南落的妹妹紅果更上上前幾步,來到南落身邊,看著南落使勁的搖了搖頭,但是卻沒有說出話,像是怕惱了天上那位青面大王。
    “呵呵,既然大王有請,南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哈哈……”他話才一出口,惹得陽平族人個個心中大驚,紅果更是急得一把抓住南落的手。“哥…去不得……”那荒原族長也早已經站起來,來到南落身邊急道:“是啊,這去不得啊。若是去了山裡,他若是起了什麼壞心思,你單身一人,危險啊。”
    “呵呵,眾位叔伯,不用擔心,大王一看就是豪爽之輩,豈會害我,大家只管安心在部族裡等我回來就是,不出一天,南落便回。”南落說微笑著說完,後退一步,轉身虛空一跨出,人便已經出現在青面大王的黑雲上面。
    青面大王心中一驚,對於南落的出現他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這種感覺很不好,他忍不住看了看南落那懸在腰間的青鞘長劍。心底竟然有一種發毛的感覺。表面卻大笑道:“南落老弟真是好膽量,等會到了哥哥山頭,也好叫南落老弟見識見識我山中的美人兒,定要銷魂的不願再回來了。”
    “呵呵,那好,我還真沒有見過人類之外的女子長什麼模樣。莫不是都大王這般嗎?”南落站在雲頭,任由清風拂面,任他雲速多快速都安穩如山。
    “哈哈,老弟說笑了,我那山中美人兒卻是一定合老弟你的味口。”
    “呵呵,那就先行謝過大王,……”
    ……
    紅果站在那白石建成的祭臺上大聲喊著,可是雲頭上的南落正以那青面大王談笑風生,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眼看著南落的身影隨著那妖魔沒人了遠處的山中,她幾處要急的哭出來。上一次南落突然被抓走,她不在身邊,卻有錐心的痛。這次再看著南落跟隨那妖魔離開。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自己的哥哥再也回不來了。拼命的想要將這個念頭抹去,卻越發的強烈。
    “哎,南落這娃心裡自打小就比別人明白,可是次怎麼就糊塗了,那山中妖怪豈會安了好心。”荒原站在旁邊也看著那南落離開的方向,一臉痛心疼首的樣子。
    “阿媽,族長爺爺,你們不用擔心,舅舅說了一天后會回來,肯定會回來的。”卻是洛水仰著脖子,眨著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認真的說道。
    “哎呀,你小孩懂什麼,那妖怪分明是不安好心,這定他打不過你舅舅而想出的詭計,沒想到哥哥他竟然就信了。”
    “你們知道那大妖怪不安好心,舅舅難道就不知道嗎?”洛水清脆說道,眼神清澈如水。紅果一愣,心中想到:“對啊,自己能想到,大家都能想到,哥哥那麼聰明怎麼會想不到,可是他為什麼還要去。”
    沒等紅果想出南落為什麼要去,便又聽洛水脆生生的說道:“那大妖怪的山中一定有許多小妖怪,他們一定是想的找很多人一起來打舅舅。哼,真是壞。”
    紅果一聽洛水這麼一說心中更是擔心:“那怎麼辦,那哥哥一個人怎麼會是對手……”
    “舅舅一定會贏的,舅舅站著不動,只用一面鏡子就將那大妖怪照得到處飛,再多小妖怪來也不怕。”
    南落可不知道洛水這小丫頭才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對他有這麼強烈的信心。此時的他負著手站在黑煞雲上跟青面大王談笑風生,這青面大王竟也是個口舌伶俐之輩,跟他的長相外表一點也不相符合。好在南落也算是踏過千山,入過鳳凰不死宮,進過天池龍宮的人。見識自也非常人可比。
    一路上說些天地間的奇聞隱密,看上去到也融洽。只是青面大王自南落一出現到自己煞雲上時,心中就在思考著否能將南落一舉拿下。第一個念頭閃過時,看到南落腰間的劍,心中沒來由的發毛,沒能出得了手。之後每當這想法再生起時,卻越發不太敢了,就這樣一路的想著,遠看就要進自己的山門,青面大王心中頓時沒來由的一松,心想,自己有四位好友在裡面,而你就一個人,這下難不曾你還能翻得了天去。
    [  ]
第四十七章 妖月鏡 青顏劍
    千刺山是青面大王起的名字,在陽平氏族人意識裡自然也只是陽平山中的一座。不多時青面大王便帶著南落到了千刺山中,山腰間一處絕壁上被開出了一個山洞。山洞旁邊書著一行金色大字,“千刺青面洞天”。
    還未進入洞中,便聽到裡面傳來的飲酒嬉樂的聲音。青面大王偷眼看南落臉色,只見他臉色平靜,恍若未聞。青面大王心中雖然暗自嘀咕,不清楚南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心下暗道:“只要進了洞中,你便是有通天的手段也走不得了。”
    洞內乾燥,四壁平整,火光照耀。
    有四正坐在那裡飲酒作樂,他們和青面一樣,都只是人的身形,卻又保持著一顆獸頭。身上各裹著獸皮,正各自在那裡大聲交談著,每人身邊都坐有兩位妖媚女子一左一右的倒酒、切肉的服侍著。真個是消遙快活。
    當他們看到青面帶著南落走了進來時,微微一怔,便有一人說道:“青面你怎的無故帶陌生人回來。”
    青面只是哈哈一笑,不曾理會,私下去暗自傳神念將一切來龍去脈告訴了他們。他競直走到上首位置上去坐下,吩咐人再上酒席,便說道:“老弟你何不自我介紹一番,也讓我們大夥知曉老弟你有哪般神通。”
    南落笑著落坐,在他的眼中,包括青面在內的五人的真身原形根本就無法逃得過他的天視眼,只是南落即使是看出來了,卻也說不出他們到底是什麼生靈。
    “小弟南落,陽平氏族人,學藝昆侖山,見過眾位大王。”南落抱拳微笑著說道。
    “昆侖山,莫非就是那號稱萬山之祖的昆侖山?”一位妖怪驚訝的問道。
    “正是!”南落端坐動,點頭說道。
    “哎呀,老弟你好出身啊,難怪會有那等的寶物。今天何不將你那鏡子拿出來,讓我們大家見識見昆侖山的寶物有何玄妙之處。”青面大王坐在位置上面豪爽的大聲說道。
    其他四位也是大聲的符合著。仿若南落真是他們多年未年的好友學藝歸來一般。
    南落淡淡一笑,手腕一翻,青光一閃,手中便多了一面青色小鏡。鏡面清亮如水,邊緣有著各種玄奧紋路。青色小鏡在他手指尖翻動著。“些鏡名妖月……”
    “好!好名字!”青面眼神有些火熱的盯著南落手中的妖月鏡。
    其他四個似乎對於這妖月鏡也是非常的喜歡,眼神同樣的熱切。
    “此妖月鏡有何功用?”
    南落嘴角含笑,只是看著自己手中妖月鏡,接著說道:“此鏡能照徹大千世界,可照人原身,懾魂奪魄。不過這並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此鏡份屬先天。”
    南落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鏡子,慢慢的說著,卻沒有發現青面大王幾人在連氣息都似乎都停止了,當聽到南落說是先天之物時,青面激動的說道:“竟然是先天寶物,老弟可否借兄弟一觀。”
    “呵呵,有何不可。”南落爽快一笑,兩指輕夾著妖月鏡便朝青面遞了過去,青面忙站起來,快步步的走了過來,兩手張開,並在一起,將南落手中的妖月鏡托住,仿佛捧著一件稀世珍寶一般。只見他一手輕撫著,口中喃喃的念道:“真是好寶貝啊!好寶貝啊,可惜未得名主。”
    南落靜坐仿若未聞,兩個妖族女子幫倒滿一杯清灑,他輕輕的端起,一飲而盡。耳中便傳來青面的那粗豪的聲音:“老弟可否將這寶鏡贈于大哥我,我可保你陽平氏族世代太平。”
    南落依然沒有抬頭看他,將那又從新倒滿的灑杯端起,一邊說道:“大王這是何意啊,我是為陽平氏族祭司,保護氏族太平本是我份內之事,怎麼敢勞煩大王,我此來就是為了告訴大王,從今往後,陽平氏族都由我南落護下了。”話一說完,再次將杯中灑一飲而盡。
    “哈哈……哈……”青面仰天大笑,其餘之人也是一個個大笑著,青面將手中妖月鏡一握緊,狠聲說道:“今天這妖月鏡便是我青面的了,哈哈……眾位兄弟,這世間都道人類雖然生來不通大道,不懂修行,但是個個天姿聰穎,今日一見,比起我們來,還差著遠呢。哈哈……”
    眾妖仰天大笑。
    本來在伴面南落身邊的兩位妖媚女子,此時已經感覺到了氣氛不對,立即起身躲到一邊去。南落毫不在意,仍然微笑著,為自己倒了一杯清酒,說道:“眾位大王,我這裡還有件寶物,也不在那妖月鏡之下。”他將腰間的青鞘劍解下,橫放在桌子上,淡淡的道:“此劍名青顏,來自鳳凰山不死宮,也是先天寶物,眾位大王若是喜歡,可以一併取之。”說完,再次將桌上酒杯輕輕端起一飲而盡。
    南落音量不大,仍然輕緩溫柔。眾妖笑聲卻戛然而止,他們感受到了南落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肅殺。在眾妖的眼中,此時的南落已經跟那柄橫在桌上的劍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一個個都眯著眼眼看著南落,一時間整座洞俯安靜無比,竟無一人敢向南落出手。唯有南落仍然安坐不動,自顧自的飲著杯中酒,依然那酒有著神奇的味道。青面臉色越發的青了,眼中泛著淡淡紅光,長長的獠牙露在嘴外,在火光中閃著寒光。
    “眾位兄弟,我們五人在此還怕了他不成,以他的年紀來看,法力斷然不可能比的上我們,儘管他有先天劍器在手,只怕也發揮不了多少威力。聽說先天寶物中蘊含有先天大道,我們得了之後,每人輪流參悟,到時候修成了大神通,便不用窩在這小山中了。”
    這哪裡用得著青面說,他們能從無數的妖怪中占得一山大王之位,又豈是平易之輩。但是此時南落就那靜靜的坐著,一襲青袍,腰背挺直,竟然讓他們有一種用劍指咽喉的感覺。
    五人彼此互視一眼,神念交流。
    猛得青面大喝一聲,巨嘴一張,一團煞氣濃烈的黑霧自他口中噴湧而出。瞬間將南落淹沒,青面哈哈大笑,就在那黑雲將南落籠罩的一瞬間間,他仍然看到南落正將手中的杯子往嘴裡送去。
    其餘四妖瘋狂的撲入黑霧中,他們都想在第一時間將南落桌上的那把青顏劍給搶奪過來。黑煞雲霧已經將整座洞府空間的彌漫,唯有青面那得意之極的笑聲。
    “鏘……”一道劍吟,在黑霧中響徹。四道雪白劍光閃逝著。
    青面大驚,黑霧之中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他只看著自己的四位好友,個個手持著兵刃,沖到那桌前的瞬間,對方的劍便出鞘了。青面竟然沒有看清楚南落是怎麼拔劍的,只是看到四道劍光閃出,自己的四位好友,便聯手中兵刃和身體一起被斬成了兩截。
    還未等青面在做出反應,他手中緊握著的妖月鏡突然蒙上一層青白光,青面大驚,向鏡面看去,只見到鏡中的自己面如死灰。緊接著意識便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青面倒天直挺挺的倒下,手中的妖月鏡卻是憑空一閃便消失在了。
    南落端坐張口一吸,黑霧便瞬間被他吸入口中,當洞府中的煞霧消失後,南落端起一杯酒,淡淡的自語道:“如果這算是吞雲吐霧的話,那我也算是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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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崖壁上的女子
    吞雲吐霧聽上去玄奇,要做到卻也不難。但是像南落這種將別人的煉就的煞雲給吞噬卻唯有巫族的人才能做到,而巫族的人也要大巫中得傳了吞噬天地之法的才能有此能力。
    南落越來越感覺到了自己融入身體內的那一滴祖巫精血是何等的寶貴。法象天地能句將本身的實力提高許多倍,而吞噬天地之法卻是能夠迅速的將天地間的一切納入口中,化為本身的靈氣,這跟法象天地相輔相成。至於以後來會不會覺醒什麼神通南落並沒有多麼的期待,在他看來,有這兩樣神通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他淡淡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洞府角落裡的妖女們忙向身後的牆壁角落裡擠。南落不禁啞然失笑,說道:“難道妖女也會怕人嗎?”
    這些妖女個個穿著暴露,身材妖嬈。雖然看到南落站起來個個向身後擠去,但是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看著南落。眼中也並未有多少懼怕之外,反到是好奇更重一點。當南落話才一落下,卻有一女子說道:“你能將五位大王都殺了,當然比五位大王加起來都可怕了。”
    “呵呵,是嘛,我的長相比他們還嚇妖嗎?那到是我南落的容幸了。”南落笑道,並四處張望著走動起來。
    十多個妖嬈妖女,個個身上只是用獸皮裹著身軀的重點部位,裸露著粉臂,大腿雪白修長。可惜他們在南落眼中卻並非是什麼美麗女子,而是一些山間花草成精,或蟲獸化形而已。南落第一次為自己的天視眼而感到無奈。
    忙將天視眼的神通收了,經過那四個已經被斬殺的妖怪身邊這時,腳踢了一下那他們身邊那被青顏劍斬廢了的武器,卻惹來那些個妖女們一聲聲驚叫。
    在收了天視眼的情況下,終於不再入目全是各種蟲獸了。不過雖然感覺好了一點,但是看著他們的那或嬌氣,或甜美的長相,仍然讓南落腦海中想起她們長相的掩蓋著的真形。
    不理會他們,南落四處找著有沒有什麼稀奇的東西,好帶會去給洛水那丫頭玩玩。一通察看後,卻是一無所獲,這幾位山中大王竟然沒有任何讓南落看得上眼的東西。轉頭去看,卻發現那些妖女竟然還沒有離開,不禁疑惑的問道:“你們怎麼還不走,圍著我打轉幹什麼。”
    眾女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圓臉蛋兒的女妖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弱弱的說道:“你…不要我們暖床嗎?”
    南落看著她表情竟然感覺到了幾分期待,心中不禁大驚,可還未等他搖頭拒絕,又一長相狐媚,身形高挑的女妖說道:“是啊,你不要我們服侍你嗎,我們可是什麼都會做的,你叫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南落將她們一個個看過去,只見她面一個個都眨著那如汪的眼睛同樣看著自己,滿臉媚惑之色。
    “嗯,這個,你們還是各自去修練吧,我也要回去了。”南落落慌而逃。在他離開洞府的一瞬間,聽到洞中傳一眾位妖女的嘻笑聲。
    在來到洞府外面,南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想著若將這女子帶回去暖床那還得了,那豈不是要睡在一群蟲獸之中。看著天邊的太陽,竟然太陽都還沒有下山。
    驀地,南落看到一道粉紅身影立在崖壁頂上,那處崖壁正好延伸出一截。一個身穿粉色衣裙女子靜靜的站在那裡,她仰望著夕陽,一頭黑髮高高挽起,頸脖修長雪白。當南落向她的臉看去時,卻有一種似夢似幻的感覺,根本就無法看清真實的面容。
    天視眼自然而然的用了出來,卻是依然朦朦朧朧,仿佛她的臉上有著一層神秘的面紗。南落微微一怔,他的天視眼雖然一在還不算什麼厲害的神通,但是對於看穿妖物原身這方面卻有著獨到之處。這些年來,只要能被他看出原身的妖怪,南落就知道對方跟自己的境界法力相差不大。但是如果看不出來的話,那就差距不小,一般這種情況下,南落都是繞著走的。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夕陽那緋紅的光焰灑落山間,讓青黑的崖壁披上一層淡淡的紅韻。山谷內淡淡白霧升騰,一時間竟如仙幻之境。
    南落看著,準備離開之時,偷偷將妖月鏡祭出,光華一閃,隨即那粉裙女子在鏡照到的同時消失在了崖壁之上。南落四處張望,卻是沒能發現得了那粉裙女子是離開了,還是隱遁在哪裡。
    將手中的妖月鏡翻轉過來,只見鏡面中那粉裙女子的側臉清晰的呈現。柳眉瓊鼻,櫻嘴紅唇,連眼睫毛竟然都分毫畢現。南落靜靜的看著,心下想到,這女子難道是人類,還是因為她法力太高沒能照出她的原身。看著鏡中影像,心神有些飄忽,回過神來之時,再次四下的望瞭望。
    清風徐徐,吹動山谷中雲煙飄飛,在夕陽下染出層層霞彩。不時的有各種鳥兒飛過,那粉裙女子早已經芳蹤飄渺。南落淡淡搖了搖,轉身便要離去,耳中突然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這就要走了嗎?”
    南落猛然轉過身來,只見剛剛已經空蕩的崖壁上,那個粉裙女子又出現了。這次南落竟然能夠清晰看清她的面容,瓜子臉,修長的眉讓她整個人帶著一股英氣,只是那眼神卻冷傲的很。
    南落微笑著,點頭應著。直覺告訴他,這女子很危險。
    “鏡子拿來。”這女子直接霸道的說道,語氣根本就沒有一絲商量或迴旋的餘地。
    “這位姑娘,這鏡子……”
    “拿來。”女子根本不管南落說什麼,只是再次生硬霸道的吐出兩個字。目光更是傲然的看著南落,仿佛一個女王般。
    南落一微一怔之後,轉身抬步就走,抬步間人已經消失在了虛空中。
    “想走。”只見那粉衣女子話音未落身體突然模糊,隨即便又清晰起來。只是手中已經多了一個,赫然便是南落。若是不注意的話,卻是根本就難以發現她曾經消失過。
    土遁之術竟然第一次被人給硬生生的破去,南落心中大驚。
    感受著被粉裙女子掐著頸脖手的冰冷中帶著一絲滑—嫩,但全身法力去像是被一座大山一樣的壓著。原本融合了祖巫祝融一絲精血後,那龐大的力量也被壓得死死的。
    粉裙女子眼神冷傲,仿佛不帶任何的感情,掐著南落脖子的手纖細修長。她將南落手中的妖月鏡拿了過去,便手一松,將南落推了開去。
    當南落才一被鬆開,腰間青顏劍便瞬間出鞘,劍光沖天而起。南落雖然沒有絲毫的把握,但他必須出手,可是當劍在拔出,只覺眼前一花,手一輕,接著人便拋飛而出朝崖下拋了出去。
    崖中升騰而起的白霧將南落的身形吞沒的瞬間,崖壁上人影一閃,卻是南落再次遁了回來。這次他沒有再出手,他只是有些無奈的站在那裡看著正在照對著鏡子照的粉裙女子。很顯然這女子並沒有殺他之心。
    “這鏡子什麼名字。”粉裙女子對著鏡,頭也不回的問道。
    “妖月。”南落答道。
    “嗯,名字還不錯,本宮宮中正好少了一面鏡子做裝飾。”粉衣女子淡淡的說道。隨即將手中的劍拿起來看了看,淡淡的問道:“什麼名字。”
    “青顏。”
    “妖月、青顏到是好名字。這劍本宮宮中正好也缺了一把。”
    南落心中大急,連忙說道:“這鏡子和劍都是長輩所送,我……”
    “你可以去找你的長輩來向我要。”粉裙女子神情傲然,鋒芒畢露。粉袖一揮,南落腰間劍鞘便落入她的手中。
    南落被她的話給嗆的竟然一時找不到什麼話來回答,眼看這女子似乎就要走了,他忙說道:“姑娘且慢,不知南落可有何得罪之處。”
    粉裙女子聽南落這一問,像是突然回過醒悟過來,說道:“你不說我還忘記了,你殺了我的人,從今天起,你要代替他們的位置,掌管這處地界。”
    (可有兄弟願意打賞則個。。)
    [  ]
第四十九章 一步一遁踏飛雪
    若是南落知道會遇上這冷傲如君王般的粉衣女子的話,怎麼也不可能跟隨著青面來到這山中。可是這世上並沒有後悔藥吃,打是打不過,逃呢,似乎對方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把自己怎麼樣。可是青顏劍和妖月鏡都在對方手上,要南落這樣離開,又怎麼邁得開腳呢!
    所以,當這粉衣女子說要南落接管這片山脈時,他立即答應了下來。條件則是對方要將青顏劍和妖月鏡還給自己。可那粉裙女子只是淡淡的掃了南落一眼,便拿著妖月鏡照了照自己,隨即收入懷中,青顏劍則被她自然的掛在了腰間。
    南落幾乎有種想哭的衝動,暗自感應著妖月鏡和青顏劍,想要突然召回,然後逃走。可是雖然能感應到,卻根本就無法召喚。
    被粉裙女子高傲得掃了一眼,還沒等南落想要怎麼來說,她負著雙手,看著天空中的夕陽冷冷的說道:“在本宮面前,唯有臣服,或者死。”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根本就沒有條件可講。南落無奈只得說道:“我沒有劍和鏡如何看護得住這處地界。”
    粉裙女子微微側過頭來看著南落,淡淡的說道:“難道你的長輩沒有告訴你,依然靠外物將永遠無法提高本身的修為嗎。若你真的只有這點本事的話,真有什麼麻煩了就讓別人殺死好了,本宮正好換人。”
    南落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不禁想到,過去那五年中看來太過順暢了,今天才算是明白真正遇上了這種大神通者,連一點辦法都沒有。
    粉裙女子就那樣微抬著下巴,淡淡的看著南落,此時南落才突然發現對方竟然跟自己差不高,一陣輕風吹過,衣裙飄飄,將她的身體吹出一條玲瓏的曲線。
    青色的劍,粉紅衣裙,高挽的黑髮,冷傲的眼神。豔麗的夕陽下,將她映衫得如山中精靈女王一般。
    她靜靜的俯視著南落,似乎看出了南落的無奈,嘴角彎出一道似諷刺似嘲弄的笑意。
    南落突然發現自己那引以為傲的平靜的心態,竟然無法抵擋得了對方那種笑容和目光,只得說道:“宮主宮中只是缺了兩件裝飾品而已,可他們對於我來說卻是珍若生命,我還要仗著它們保護族人,若是宮主肯將劍和鏡還給我的話……以後有什麼事但憑宮主吩咐,我一定為你做到。”
    妖月鏡和青顏劍都被對方搶了去,南落無奈下只得擺低姿態說著。
    “你能做什麼,你若是能摘一顆月亮或者星星下來的話,立即將這劍和鏡還給你。”粉裙女子嘲諷的說道。
    南落大囧,才說出的的話便被人給嗆了回來。
    粉裙女子輕笑一聲,轉身便破空飄飛而去,卓然而立身於空中,身姿幾乎不動,粉裙在飛中飄動。她竟然在飛遁之時也是一付君臨天下,俯視眾生的姿態。
    南落卻是大驚,她若是走了,自己又要到哪裡找她。想也不想的便追了上去,一步便跨出,身形一閃便出現在幾百米外的虛空中,腳在虛空中一踏,腳底黃霧隱現,人又再次消失。一步一閃,只在虛空中留下一個個黃霧腳印隨風而散。
    這些年來要說進步最大的,南落自認為還是這個有所改變的土遁術。土遁術本是他傳承自羊力大仙的先天土遁,又得傳孔宣的五行大道,雖然他還只是堪堪將五行中的土行悟出了一點自己的心得,但已經讓他的土遁之法更加的得心應手,無論是速度還是使用方式上都有了許多提高。而且南落還一直堅持誦讀《黃庭》經,冥冥之中對於天地的大道的感知在無形中已經比之五年前加深了許多。
    誦《黃庭》經修得是對於天地大道的整體感悟,而孔宣的五行玉簡則是對於五行專精。不過法力卻是將那施法的基礎。法力越深施出的法術也就威力越大。但是若是一個人對於大道感悟深,或者對於某一種神通有著特別精深的理解,那麼法力高強者也就並不一定能勝了。
    南落誦《黃庭》已經多年,參悟土行大道也有幾年,自然再配合上先天土遁之術就已經有了許多神奇之處了。前面被那粉裙女在遁術已出時仍從虛空的抓了出來,一個是因為無論是法力還是境界都相差太遠,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南落一時大意。多年來的養成的自信,讓他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能夠在他遁空時將他給抓了出來。
    一步一遁,一遁數裡。雖然沒有步步生蓮的絕美之姿,但也算是形成了一種獨特風格的遁法了。他曾幻想過自己有一天,一步跨出,萬水千山都落於身後的感覺。現在雖然無法做到,但卻卻也算是進了一大步。
    很快便追上了那粉裙女子,她似乎對於南落竟然能夠追上來略微有些驚訝。不禁回頭看了一眼,眼神依然冷傲。也未見她有什麼動作,天空中卻是突然之間飄起了雪花。這些雪花似乎憑空而生,一片片似綿若花,回風盤旋,變幻莫測,在夕陽下顯得無比的虛幻。南落眼睛一眯,直覺告訴他這些看似飄渺美麗的雪花無比的危險。
    身體瞬間化為虛無,準備一遁而過。但是身體才融入虛空,便撞上了一朵雪花,瞬間一股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冰冷,將身體凍得僵硬,筆直的朝大地上墜去。速度之快,仿若流星。砰,南落重重的撞擊在一座山間。驚起一陣鳥貴鳴獸吼。過了一會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南落猛然坐起,身形一閃便又再次向粉裙女子消失的地方追去。
    剛剛那雪花上蘊含著的冰冷瞬間便將南落給冰僵,但是卻也未給他的身體帶來實質的傷害。南落不知道是那雪花只有那威力,還是因為對方根本就沒有要傷自己性命。
    而從高空墜落到地面也只是讓他暈炫了一會兒而已。對於肉身的強硬,連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了。在融合了那滴祖融精血之後,南落便發現自己不但有了法象天地和吞噬天下這兩種神通之外,最明顯的一點就是肉身變得無比的堅硬。
    他卻只是沒有見過巫族那傳承了練精之法大巫們,他們的肉身便是法寶也不能傷其分毫,而南落這肉身比之他們卻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那粉裙女子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將妖月鏡和青顏鏡給鎮壓了,但是卻又沒有抹去南落的印記。一路尋著那冥冥中的一絲感應,虛空飛遁來到一座大山前,只見這座山峰高聳入雲,從半山腰起,便已經被冰雪覆蓋。看著厚厚的積雪,南落瞬間想到她那能將人瞬間冰僵的雪花。
    只要不是像那雪花一樣的寒冷,一切外在的氣候溫度對於現在的南落來說都只是如輕風拂面。當南落飛遁到了一定的高度時,天空中又是突然飄起了朵朵雪花。他條件反射的一停,停下後不禁苦笑,因為這些雪花只是一些普通的的雪花而已。
    虛空一跨,整個人便沖入了漫天雪花之中。這些雪花似乎只是在山頂附近才會飄落,而稍微遠一點的距離便是另一番天地了。
    一座以冰建造而成的宮殿,宮殿上刻有玄冥宮三個字。冰宮簡潔異常,外表除了三個字之外,便沒有任何的雕刻。冰宮就像麼靜靜的聳站在漫天風雪之中,突然之間南落竟然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孤寂感。
    南落舉目四望,在冰宮的一側看到了那個粉裙女子。漫天的飛雪之中,她的那身粉裙猶如一朵紅梅傲雪綻放。
    [  ]
第五十章 吞天蛤蟆
    天地廣闊無邊,環境自也是千差萬別。
    那五年的時候對於南落來說是見過無數的山川、河流,但是對於整個天地來說,他行走的路線就是大地一線而已。比如此時他所在的這座山就是聞所未聞,自然就更談不上見了。
    夕陽緋紅,點染雪山。
    雪花自山頂上空憑空而現,將整個山頂籠罩,卻又在山腰處憑空消失。仿佛這片空間已經自成一個輪回空間,獨立於世間之外。
    站立在冰宮一側山崖邊的粉裙女子宛若超脫世間之外的精靈。南落緩緩走過去,就站在她身後,一時之間竟開不了口。
    過了一會兒,她側過頭來微抬著下巴,嘴角帶著淡淡的嘲諷意味的笑容,眼神冷傲的看著南落:“你被人搶了東西就是想用這樣子的方法拿回去嗎”
    南落不禁將眼神移開,心中想著,要不是你法力太高的話,還用得著這樣嗎,還會被你搶了東西去嗎?
    “本宮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要不要我壓制法力到你同等境界打一場,你若贏了,就讓你把劍好鏡子拿回去。”南落耳中一傳來這話,想也沒想、看也沒看的,立即快速的回答到:“好!”
    可是當南落看到粉裙女子臉上笑容是,心中的興奮立即沉寂。因為他看到的卻是嘲諷意味更濃的笑容。
    “本宮為什麼要這樣,難道就為了證明本宮在同等法力下依然能打贏你嗎可笑。”她看著背著手,看著一望無際的天地。雪花落在她的身上時猶如落進了水不,無聲的消失著。
    南落無話可說,竟然連憤怒都無法生出,只是在心中想著,回去之後一定加倍修練,決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天色漸漸暗淡,她就那樣安靜的站在那裡,絲毫沒有離開或者進到冰宮中去的意思。難道她從來都是這樣子的嗎?南落暗自猜測,不過這也正好,如果她要進那玄冥宮中去或離開的話,南落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這樣子跟下去了。
    她仿佛已經將南落忘記了,只是自顧自的靜靜的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唯有偶爾飄動的粉紅衣裙讓她顯得更孤傲不群。似要站成永恆。
    天色逐漸漸暗淡,雪花依舊無聲無息的飄落,不急不徐,仿佛不知疲倦,沒有終時。
    突然,南落眼中出現了一張吞天巨口,似要將這山峰給一口吞下去。巨口如來自幽冥,通往無盡的深淵。一股強烈的吞吸之力將南落裹纏著。
    這巨口來得無聲無息,南落直到那吞吸之力裹纏著身體時,才驀然驚醒。體內法力瘋狂運轉,法象天力神通瞬間使出。可是他的身體仍然在快速的滑行著。根本就無法抵擋這來自巨口的吞吸之力。
    南落心中除了一開始的大驚之外,此時已經無法再有任何思想,只得瘋狂的運轉法力,推動神通,一心抵擋這股力量。
    一團黃霧在南落身周浮現,他的身形稍微緩了緩。
    這黃霧正是南落操控的土行靈氣,自五年前得孔宣的五行玉簡直到現在,在他自己看來對於土行算是略有些心得,悟得一絲土行的厚重如山。若是由孔宣這種對五行大道已經融合的人使來,一道黃光下去,自然便是山蹦地裂。
    可南落卻無法做到,雖然領悟了一些厚重如山的意境,但是仍然無法在股吞天的吸力下立住腳。
    此時南落的身軀已經漲大到了數倍,身周黃霧纏繞。而那黃霧也不斷伴隨著漫天狂舞的雪花一起被捲進那巨口。腳下不斷的向山崖那裡的巨口方向滑行,卻是仍然牢牢的粘著地面的。
    縷縷黃霧從腳下冒起,融入到南落周身的黃霧中去,可是卻根本無法趕上被那巨口吞吸的速度。越來越稀薄,黃霧越來越淡,體內法力因為使用法象天地而快速的消耗著。當他本能的使出天噬天地之法吞噬天地元氣之時,卻發現這一處空間的天地元氣極為稀薄,仿若真空。
    南落瞬間明白這是被那張巨口給吞吸了,而天地元氣的流動根本就無法趕上那巨口的吞吸速度。
    呼,南落離地飛起,宛若落在旋渦急流中的樹葉,翻滾著向那巨口飛去。
    此時南落心中卻是一片空寂,心神已經進入空明當中,沉入到了靜誦《黃庭》經的那種狀態中去了。刹那間,巨口吞噬引起的狂風呼嘯聲,雪花淩亂的飛舞景象瞬間消失。在他眼中出現了五種色彩組成的天地,赤紅、土黃、嫩綠、亮白、深黑五種顏色織在一起,彼此形成一條條玄奧的線條,卻又相互糾纏著,形成一道燦爛河流。
    一張大如山嶽巨口,仿佛是自異域虛空而來,不見其身體,唯有一張巨口如深淵,吞噬山河。漫天風雪向巨口湧去,風雪中南落的巨大的身體也已經滑落到那如深淵的巨口邊緣。
    在這漫天風雪和那吞噬天地的威勢下,粉裙女子靜立不動,裙袂飄飄,她的神情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即使是看到這吞天噬地的巨口時也是微抬著下巴,以一種傲然的眼神看著,就像是看一個小丑在自己面前自以為是蹦躂著。
    她嘴角依然含著淡淡的笑意,嘲諷意味十足,眼神冷傲,俯視著眼前的一切。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出出現一道恢宏的聲音,仿佛自虛空中滲出,憑空而生,飄飄渺渺。虛空莫名的震動,這聲音如大道之言語,玄妙之處若能勾通天地,每一個音節都讓虛空為之一顫。
    粉裙女子微微有些意外,在她眼中,只見南落那身體在落入巨口中的那一刻,突然慢慢的虛化,如煙霧般慢慢的消失於在淩亂風雪中。
    南落感覺自己像是一條逆流而上的魚,在那五色在河流中奮力遊著,而這五彩的流卻是滔滔不絕的向那張巨口中奔騰而去。
    他心中空明,神念激蕩著天地五行,若是有人能夠看到這一切的話,就會發現他每前進一步都是延著五彩中的土黃色逆行而上。
    天地無言,卻時時都激蕩著大道的言語。莫名的,南落突然覺得自己跟那黃色光流越來越契合,仿佛自己身體真真切切的化為了虛無,那黃色水流從自己身體中流淌而過。
    空空寂寂,恍恍惚惚,不知過了多久。
    南落突然覺得身上壓力一輕,那股旋渦的吞噬之力瞬間消失,他從那種恍恍然的感覺中跌了出來。
    一團黃雲在千米之外的高空中憑空而生,黃雲上青影一閃,南落的身形便顯現出來,他腳踩在黃雲上,如踩大地,仿若已經跟黃雲融為一體。
    南落臉色平靜,心神似乎還沉浸在那種浩瀚大道的蒼茫之中。瞳孔之中卻似乎有一盞燈焰慢慢的浮現,天視眼下,瞬間便將那巨口原身看得清清楚楚。一隻銀灰色蛤蟆,大如山嶽,正趴在對面一座稍矮一些的山峰上張著那有吞天之勢的巨嘴,瘋狂的吞吸著一切。
    粉裙女子靜若山嶽,任由那吞噬之威不斷的加強。南落暗暗心驚,心想著若是這個時候自己再陷入其中的話,只怕還真逃不出來了。
    他看不出這粉裙少女施了什麼術,又使用了哪般神通。但可以看得出,那銀灰色的蛤蟆本是針對著粉裙少女而來的,自己剛剛也只不過是在邊緣掙扎而已。
    一道紅影從巨口中席捲而出,快如紅色閃電,仿佛穿越虛空,忽視距離。這一幕南落突然想起當年去玉虛宮的路上的那只巨獸,也是以同樣的方式偷襲。只是這只銀灰巨蛤的威勢更盛數倍,速度更是快得連今時今日的天視眼也只是看到紅光一閃後便已經縮回。
    南落心頭大駭,想著若是自己在這樣的攻擊面前只怕一個不留神便連遁走的反應都沒有。定神向那粉裙女子所站的在方看去,只見空空如也,唯有雪花淩亂飛舞,狂風呼嘯。
    被吞了嗎?不可能。南落看著那已經閉合了的巨口瞬間否定了。
    瞳孔中火光跳動,舉目四望,除了已經暗淡下來的天色,便只有那已經重歸寧靜的雪花仍在靜靜的飄落。
    “玄冥,你奪我洞府,滅我子孫,今天老祖我要為他們報仇,你給我出來……出來…出來…來…來……”那銀灰蛤蟆趴在山頭上,朝虛空中吼著,一圈圈的音波如海浪般在虛空中洶湧翻騰。
    在那銀灰巨蛤張開巨口的瞬間,南落便感覺不妙,身形瞬間隱去,就在他身形隱沒虛空的瞬間,那股如海浪般的無形巨浪已經將這處空間淹沒,虛空竟像是要坍塌了般。天空中無數雲朵在這聲浪翻湧而過時瞬間湮沒於無形。
    千米之外,南落再次現出身形,只見他髮絲散亂,那根他自己煉製用來束髮的金黃滕條已經碎成了粉末在虛空中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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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妖月照青顏 天外飛仙
    南落心中駭然,他自是不知道,這頭趴在山峰頂上蠻橫四顧,吞吐天地的蛤蟆乃是天地演化以來的第一隻蛤蟆,自號吞天大聖,生來便有兩般神通,其中一種神通跟巫族的吞噬天地頗為相似。能吞吸天地間的一切生靈,並且其體內自成世界,無論是什麼生靈被吞吸進了他體內,法力、元靈都會被封印,不出一時三刻便化成一團靈氣。
    這吞天大聖還有一種神通便是音波,此音波看似無形無象,卻是有震懾靈魂、湮滅虛空的能力。
    聽到這吞天大聖的怒吼,南落心中不禁想到,感情這冰宮,這山頭也是搶來的啊!
    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這一方天地在音波過後,一時間竟然靜寂無比。仿佛就在剛剛那瞬間,天地間的聲音已經徹底的消失。南落心下暗忖,難道自己聽力被剛剛那下音波震傷了,可是自己第一時間便已經封住了耳識的啊?
    突然,一道光華自萬丈高空中探照而下,光華清亮如銀霜,照在那吞天大聖銀灰外皮上只是一圈深一點的光韻。南落猛的抬頭看去,他感應到了那懸於萬丈高空散發著光芒的竟然是妖月鏡。
    只在南落心思轉動的瞬間,妖月鏡中探照而下的光華無聲的散溢開來,那妖月鏡竟然化為一輪嬌小圓月,揮灑著清輝。那吞天大聖和所在的整座山峰被月光籠罩著。清晰無比,仿若白晝。
    “她這是怎麼做到的,我的心神印記明明還在,她並未抹去,怎麼也能禦使妖月鏡?”南落看著那空中那比之月亮嬌小了少許,卻同樣揮灑著清冷銀輝妖月鏡疑惑的想著。
    就在妖月竟幻化成月亮後,突然,一片片雪花在月光中出現,順著月光飄灑而下。飄渺夢幻,玄妙冷豔,仿若那鏡光籠罩的空間已經超脫於這大千世界之外。靜謐美麗的畫面中卻又似乎蘊含著無盡的危險。
    南落體會過那種被雪花瞬間冰凍僵硬的感覺,遠遠的,他能感覺到這雪花中的那份沉寂到骨子裡的冰寒。那巨蛙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猛然張開那能吞山般的巨口。
    只見到片片下落的雪花在清亮的月光之中突然間或潰散、或消逝、或倒卷而回城。明明有大動作,卻是無聲無息。南落不禁眼睛微眯,心中想到,這定然是之前那種音波了。只是這次卻不知為何沒有在整遍空間之中響徹。而似乎被控制、限制在那月光之中。南落不知道是被那月光所限制了,還是那巨蛙自己控制著的。
    無聲音波順著月光一路逆襲而上,直沖萬丈高空外的妖月鏡所幻化的嬌月,月光中的雪花無聲的消散。一道紅影從巨蛙嘴裡席捲而出,伴隨著音波,直向萬丈高空外的嬌月卷去。
    萬丈距離也不過是一念間的時間,可在南落的感覺中卻似乎極為的緩慢。天地靜寂,一輪嬌月獨掛萬丈高空,月光凝聚將一座山峰籠罩,山峰上臥著一隻將整個山峰頂都覆蓋著的銀灰蛤蟆,他仰天巨吼,腥紅的舌頭化為一道紅影向那嬌月探卷而去。
    驀地,那消逝不見蹤影的粉裙女子突然出現在月光中,她手握已經出鞘的青顏劍,周身裹著無數雪花。粉紅的衣裙,高挽的黑髮,冷傲的眼神,嘴角那一絲高傲的笑意,在月光中,在南落的天視眼下纖毫畢現。
    她在月光飄雪中倒刺而下,如天外飛仙。劍尖直指月光下的巨蛙,看似乎無比的緩慢,卻只是一瞬間,便已經刺入那狂卷而來的音波中,巨蛙舌所化的紅影也瞬間卷到,只是一輕輕一觸,紅影便如觸電般的迅速縮了回去。
    巨蛙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一般,周身顫動。身體卻猛然再漲了幾分,威勢越發的恐怖。站在數千米外的南落心中也不禁想著:“若是自己遇到這樣的大神通之輩,唯有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了。”
    就在這時,那粉裙女子手中的青顏劍也同時暴漲起來,化為一柄巨大的寶劍脫手而飛,直紮向下方的巨蛙。劍身在南落眼中幾乎不下於一座小山的高度,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巨蛙似乎感受到了劍身上的散發出來的恐怖兇險,身上銀光一閃,便欲遁走,只見他身體一動,卻像是被月光鎖住了般。巨劍悍然紮下,如紮豆腐一般,巨大劍身瞬間沒入巨蛙那龐大的身軀之中,牢牢的將巨蛙釘在山峰上。
    南落目瞪口呆,就這樣死了!看著那仍然張著巨口的巨蛙,心中駭然。剛剛他明明是要遁走的,怎麼最終卻是沒有動呢,是那粉裙女子用了什麼神通嗎,還是因為月光的原因。
    看著天空中的名叫玄冥的粉裙女子,只見她將腰間的劍鞘一解,隨手一扔,人便在空中一劃而過,落入到那玄冥冰宮中去了。根本就未曾看過南落一眼,連青顏劍和那妖月鏡都沒有理會,對於剛剛還在她手上發揮著無上威能的靈寶,竟似棄之如稻草。那一份傲然神情,南落無法想像,還有什麼相的人物能入的了她的眼,能讓她的眼神看到你時不再冷傲。
    心念一動,青色劍鞘便落入手中。
    抬頭望去,那輪妖月鏡所化的嬌小月亮竟然仍然在吸收著天地元氣補充自身,只是清亮光華越來越低迷暗淡了。他心中一動,心念勾通妖月鏡,一會兒後,妖月鏡輕吟一聲便消失在了高空中,手腕一翻,掌心便多了一面鏡子。心中欣喜,仔細感受著這妖月鏡,卻是多一層神秘色彩和陌生感。禁不住再看了看那座冰宮,將妖月鏡塞進懷裡,腳下一動,黃雲便落到了巨蛙所以的山峰上。
    巨蛙仍然呈仰天怒吼的樣子,但是眼睛卻已經蒙上了死灰色。他的背部被青顏劍所化的巨劍紮得沉凹了下去,那露在外面的劍柄竟然比現在南落整個人還要高得多。
    他眼神中閃著熱切的光芒,心中想著,若是自己哪天能夠將青顏劍這般使來,那也就算是在這世界上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了。
    以前他只是自己琢磨著怎麼用這妖月鏡和青顏劍,這次那名叫玄冥的粉裙女子的用法,為他打開了一扇禦使靈寶方法的視窗,通過這個視窗,發現了視窗之外竟有無限天地。
    “原來即使是沒有蘊含大道的先天靈物也是能夠有這般強大的威力,只是這種要使出這般威力來,只怕還是要看什麼人使用了。本身的能力越強,那麼應用這種靈寶時,威力自然能越強,而且似乎還能產生千變萬化的手段,看這威力恐怕不在任何蘊含有大道的先天靈寶之下了。”南落看著巨劍心下想著。
    手輕輕的搭在劍柄上,心中神再次感應著劍上的氣息。五年時間裡,日夜以自身靈氣溫養洗練劍身,已經讓南落心神能夠跟青顏劍產生微妙的聯繫,仿佛是自己身體外的一部分,但是又朦朦朧朧不是很直切。
    劍光一閃,便已入鞘。微笑著將失而復得的青顏劍翻轉著看了一通後,重新掛回腰間。看著這大有小山的巨蛙屍身,轉身便要離開。
    心中卻突然想到乾坤袋的煉製正要可以用上這巨蛙的胃,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劍給紮爛破。
    這乾坤袋的煉製之前還是三年前路過一座名叫五莊觀的道觀時,跟裡面的人學的。當時聽到道觀中似乎有人在論道,好奇之下便進去聽了。哪知過後卻得知,每個聽了的人都要去講上一段。當時南落哪裡有什麼可講,可是規矩如此,而且又聽了那麼多人講道,自己不講實在說不過去。無奈只好拿出《黃庭》經讀上一段。
    讀完之後,卻是滿堂叫好,頓時,大家便知道那《黃庭》經是好東西。南落暗自後悔自己不該拿出《黃庭》來,細心留意下卻也沒有人有發現哪個有什麼貪婪之念,竟是滿堂道德之士。
    一時的興起,再離開時卻是半年之後。在那半年的時間裡,南落卻是聽聞那觀主有一種神通名叫袖裡乾坤術,有融天納海之能,一念間自成小千世界。雖然很想學,但也知道別不可能傳授,便也沒有開口,免得自討沒趣。
    不過那半年時間卻是他過的最為安心的半年,每天聽著別人論道,或聽他們講解天地間的隱密之事,若非要回部族的話,南落還真不想離開那裡。煉製乾坤袋的方法也正是這時所學,而且在離開時,道觀的童子還送來一套法袍,讓南落不禁心中感慨萬千。
    [  ]
第五十二章 天地眾生
    那煉製乾坤袋之法卻也不複雜,材料到也不難找,但是想要煉製出一個好的乾坤袋卻非常難。那個教南落煉製乾坤袋的人就曾說過,只要是修練到了一定境界的生靈皮都可以,有些能有吞噬神通的大妖胃更是做乾坤袋的極品。當時南落聽得暗暗心驚,想著,自己也算是生靈中的一種,那自己的皮是不是也可以做呢。
    若是這為了煉製乾坤袋而去殺別的生靈,取他身上的皮或胃來煉成法寶,這種事南落是做不出來。但是這已經有死了的巨蛙在這裡,卻讓他的心思動了起來。
    左思右想,踩在巨蛙那銀灰色的背上,來回走動著。
    天色很暗,但是在南落的天視眼中卻是清晰無比的。最終他在巨蛙身上停了下來。眼睛一眯,劍光一閃,身軀猛的暴漲,而他手中的劍竟然也跟著漲大起了。
    法象天地!
    身漲數倍的南落身上的藏天映月浴風袍卻是散發著柔和清光,隨著身軀而漲大。
    一道璀璨劍光在巨蛙背部劃過,一道、兩道……鮮血流淌,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內臟四溢,臭氣薰天,南落卻仿若未聞,他低頭忘我的翻找著,就像一頭野獸正在埋頭啃著屍體。雖然藏天映月浴風袍不會沾上任何的移物,但是他的臉上卻已經沾滿了不少的鮮血。
    驀然間,南落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猛然抬起頭來。只見對面那山上,那座玄冥宮一側。那名叫玄冥的粉衣女子正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自己。
    她高挽的秀髮,長長的粉裙,嘴角那不屑笑容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濃。似乎在說,這就是你的本性嗎?這就是人類的本性嗎?
    南落心中驀然一慌,低頭四顧,但見一片血肉模糊,腥臭彌漫。頓時感覺那粉裙女子的目光如火焰燒烤著靈魂。腳在虛空中一踩,人便消失,幾座山外的山頭外人影又是一閃,便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蒼穹上,不知道何時已經偷偷的溜出一幾顆星星,他們似乎正將天地間的一切看在眼裡,也包括南落那一翻剝屍行為。
    無邊夜空下,那玄冥冰宮俯視著天地,冰宮一側那一個粉裙女子靜靜的站在那裡,傲然獨立。
    突然,她身邊青影一閃,現出一個人來,竟然是明明已經離去了的南落。
    只見他臉上已經沒有了那種倉皇失措,似乎恢復了以前的淡然和從容。南落朝玄冥深深一躬,轉身便消逝在夜空之中。
    天地變遷,日夜更替。
    南落已經成為陽平氏名附其實的祭司,沒有任何人會有異議。即使是之前的那三個祭司也是一臉高興,至於心裡是怎麼樣的卻沒有人知道了。
    一時之間,氏族內自然是大舉慶祝,南落大致的將自己的經歷講了一下。惹得族人年紀最大的木老感歎的說到,原來天地這般的大,我們人類卻這般的弱小。
    南落將原本已經老腐朽成一堆爛木的屋裡推倒從新建了一座。木屋不大,只有兩個房間和一個接人待物的正堂而已。
    就這樣,南落便在陽平氏族內安住了下來,雖然不時的會有以前認識的或不熟悉的人來尋他,卻也從來沒有感到厭煩過。這正是他所要過的日子,平平淡淡,安靜恬淡,不求通天徹地,名揚天下,但求能守著自己在意的人一世平安。
    這天,洛水在屋前隨著南落靜坐,突然問道:“舅舅,天下生靈眾多,每一種是不是都是一樣的思想呢,都會像洛水一樣有有阿媽、阿爸、舅舅嗎?”
    南落緩緩睜開眼睛,心中不知為何想起了那天那只吞天巨蛙說的那句:“……你奪我洞府,滅我子孫……”,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或許有吧。”
    “那他們也都有族人的嗎?”洛水眨著眼睛追問道。
    “嗯!都有的。”
    “哦!”
    又過一會兒,洛水突然又問道:“他們為什麼要抓舅舅,為什麼要把人類當食物。”
    南落不禁摸了摸洛水的後腦,有些異樣的說道:“大概是他們覺得比我們人類高一等吧,所以毫不在意我們的感受。”
    洛水歪著頭,看著天空,想了一會兒,脆生生的說道:“要是人類變成了這天下最厲害的生靈就好了,他們就不敢隨便欺負人類了,族人們就能安穩的生活了,就不用總是跪拜那些山中神靈們了。”
    南落這次沒有回答,心中卻是想起自己那天在山中將巨蛙屍體劈的四分五裂的情景。不禁內心暗忖,若是人類成為這天下最為強大的生靈,只怕也會像其他的生靈一樣,隨意的傷害著那些比自己弱小的生靈了。也會像他們一樣覺得自己是天下最高等的生靈了。
    “這不過是弱肉強食的世界罷了,哪來的安穩生活,……我又何必去想那麼多,別人會怎樣我又怎麼管得了,只管憑自己本心行事和照顧好自己身邊的人就好了。”
    想到這裡南落不禁悵然一笑,風輕雲淡。這一刻他才算是徹底的解開了那天晚上心結,不再為耿耿於懷。
    若在別人看來,那只過是一個死屍,即使南落不取,不動用他的屍體,也會腐爛掉,或者被別的野獸吃掉。但是在現在的南落看來,是堅決不會再去動用那些生靈的屍身的。這與那些吃腐屍禽獸何異,取他人的屍體滿足自己的需求。
    南落不知道在鳳凰山不死宮中,鳳凰就曾說過他跟孔宣有些像。若是論外表,雖然南落長相還算清俊,但是跟孔宣的冷豔一比卻有不少差距。鳳凰說的卻是南落的內心深處跟孔宣一樣的驕傲,但是這他這驕傲卻隱得極深,也不是那種不能容物的驕傲。若要名確的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就是傲骨。
    那天用劍劈開巨蛙屍體之時,再看到那玄冥的目光,心中的那絲驕傲便被觸及了。
    天空中陽光明媚,照在人身上無比的溫暖。
    南落看了看似乎已經陷入幻相沉思的洛水,笑著說道:“洛水,想不想跟舅舅一樣修練啊!”
    “想啊!”洛水卻是想也未想的便脆生生的回答著,隨即低聲又說道:“可是,洛水不能修練啊!”
    “嗯,不能修練,這不是絕對的,總要試過才知道,舅舅只問你有沒有決心堅持修練,你要知道修練前期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的。”南落微笑著說道。
    “洛水不怕,洛水會很努力修練的,以後我也要當祭司,我也要像舅舅一樣騰雲駕霧,保護族人。”洛水眨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南落看著她的樣子,不禁笑著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這可是洛水說的,到時候如果不認真修練,舅舅可是會打屁股的。”
    洛水認真的點頭應著,眼睛一轉卻又說道:“舅舅,你可不可以也教其他的人修練啊!”
    南落微微一愣,笑道:“笑道,當然可以,我可以傳授他們入門築基之法,但是能不能入門卻要看他們自己的了。”
    洛水聽了南落的話,高興的大喊著舅舅萬歲之類的話,隨即便說了一聲要去告訴那些人,便蹦跳著跑開了。
    時至今日,南落才算是在心中想明白那個叫玄冥的粉衣女子搶了自己的青顏劍,和妖月鏡又棄之如芥草的做法有些明白了。她的冷傲,她的實力,都是她做出這種事的原因。想著她蠻橫的搶過鏡子竟然是想放到宮去當裝飾口,想到她那不屑嘲諷的笑容,南落心中不禁為當時的自己那種緊張心態搖頭苦笑。
    自己會跟螞蟻卻搶他們的神器嗎?當然不會,或許在她眼中自己和螞蟻的差別也不甚大。
    那才能真正和了大道的人了啊,一切外物在她眼只怕都只是外物,她自信驕傲的是本身的實力,一切外在的東西都看不上眼。
    呆呆的出神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的南落不禁啞然失笑,突然想到自己懷裡似乎還有兩顆種子。一顆據說是黃中李,另一顆據說是叫什麼蟠桃。
    這兩種果實也是五莊觀中別人送的,南落到沒有吃過。但是聽他們說的那麼的神奇,便向那人要了這兩顆種子,雖然這是不知傳承了多少代的種子,而且種植方式也極為特別,需要每日經靈氣澆灌,並且並不一定就會發芽,但是南落當時還是很欣喜。
    種一兩顆果樹,讓後人能吃到。
    靜誦《黃庭》經,淡看天地風雲變遷。
    [  ]
第五十三章 部落之間的戰爭
    陽平氏族內有祭司,有窮部族和山陰部族則各有巫師。在各部族之中,祭司一般都是自己部族內土生土長且學得不同尋常本事的人,南落就是這樣的。巫師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學得都是巫族法術,且所有的巫師都人巫通婚後產下的後代。
    有窮和山陰兩族在遷徙來到這陽平部附近之前本就世代交好,而且各自的巫師更是熟悉。所以遷徙便也是一同在這裡定下了。他們來這裡已經三年了,對於土生土長于這裡的陽平氏卻也接觸過幾回。發現陽平氏並沒有巫師時心思便動了起來,在他們的人眼中,那些會只會一些祭祀儀式的祭司又有什麼用呢。哪怕是有三個之多,在他們的巫師面前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分別。
    這些當然是在南落還沒有回來之前他們從陽平氏族瞭解到的。因南落自回來之後便沒怎麼出過陽平族的寨子,且陽平氏族族長荒原聽過南落講過這天地間的一些事後,便是越發的低調,自然不會對外面的人說自己部族內有一個多麼厲害的祭司了。所以外人對於南落的存在並不清楚。
    有窮部族和山陰部族直到三年後,再也按奈不住對於陽平氏族那肥沃土地和天然地理環境的貪婪悍然發動了戰爭。
    說到人族之間的戰爭對於這個天地來說,或許只是小兒科。但是對於有窮、山陰和陽平來說卻是關乎部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有窮和山陰兩族將族內戰士合在一起將近五百人左右,卻是跟陽平氏的總人口差不多了。
    有窮和山陰兩族的巫師算是一起長大一起學藝的,感覺深厚,自然這兩族也就關係融恰了。他們此時正坐在那聽著前面的戰報。
    “陽平氏族寨子堅固高大,世代在此經營,防禦措施做的極好,三天沒有攻下來也算是正常。”山陰族巫師葬一揮手讓來報告戰況的人退下後,朝坐在另一邊的有窮族巫師年殺說道。
    “照這樣說的話,那想要將他們困死在裡面也很難做到了,只怕他們的糧食還沒有耗光,我們自己的就在很吃完了。這仗不能再這拖下去了,得速戰速決。”年殺站起身來,來回走動著說道。
    “今天下午過後如果再攻不下來,那我們明天就做一道法,將他們的寨子燒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葬一端坐不動,眼睛卻微眯著,絲殺氣散溢而出。
    “這個自然,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三年前那人!”
    “我看這只是我們豈人憂天而已,三年前的那事我也打聽過,聽說是因為有一個道人想在這裡建道場,卻因為觸怒了山中妖王,被逐走了後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那山上的道觀都已經荒廢了。至於那個跟隨著那妖王走的人我們其實不用理會,一個蠢人而已,自以為有些道行,便敢輕身涉險,他只怕現在已經死在了山中。要不然,部族被圍了這麼多天,怎麼會無動於衷呢!而且這三年來,我們也天天讓人在暗中觀察,確實從來沒有人見過那人再出現過。”
    “嗯,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這陽平氏族我們那就占定了,此處風水地理極佳,背靠大山可打獵,有河流經過亦可捕魚,土地肥沃。我們到時候兩族合成一族,就可在此世代繁衍下去,不用再到處遷徙了。”年殺站在房間門口,黑色衣袍在陽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第二天豔陽高照,太陽毒辣,此時正是六七月份,夏天。
    陽平氏族世代居住於此,寨子都是砍伐山中大樹搭建而成。不但高大堅固,還建有專門射塔,和許多防禦設施,似乎隨時考慮到會有這麼一天。這也是因為陽平氏族內有一個傳統,無論是哪一個人當了族長,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將寨子檢查修補一翻。
    以至於有窮和山陰族的人還沒有靠近便受到了攻擊,三四天下來,不但沒有攻下來,反而死傷了不少的人。
    陽平氏族的人躲在寨子裡面看著,他們有些奇怪,往常這個時候對面的那些人都是嗷嗷的向這寨子下沖的,可是今天卻怎麼在遠處生起火來了。而且還是一下子燃起了十三個火堆。
    “聽說他們部族裡面有巫師,難道是要做法。”對於巫師的神秘,陽平氏族的人在心中都有著一股懼意。因為他們自己的祭司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所以對於祭司有多大的本事,大家心裡都有一個數。但是對於巫師卻是有著莫名的恐懼感。
    不過好在現在他們心中卻是因為有南落的存在,不再像以前那樣一談論到巫師時便有一種驚慌感了。
    “我去報告族長,請祭司長老來。”其中一個低聲說道,大步疾奔而去。
    沒過一會兒那人便又回來了,身邊卻是跟著三個人,正是以前的三位祭司。守在寨下的眾人一看,心中頓時對於剛剛報信的人大罵。你帶他們三人來有什麼用啊,他們本事我們還不知道嗎?怎麼能抵得了對面的巫師。心中罵歸罵,卻不敢在臉上明確的表現出來。畢竟他們曾做過十多年的祭司的。
    不過那那三位已經下臺了的祭司似乎看出了他們的想法,笑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剛剛從南落祭司那裡回來,他已經知道的裡的事,叫你們不用擔心,沉著禦敵就行了,對面的巫師若是做法的話,他自然會出手。”
    雖然眾人覺得敵人已經在那裡擺開陣式,而自己的祭司卻安坐在部族之中,這事聽著有些彆扭,但是一想起南落那有著騰雲駕霧的本事,心中便安下心來。
    有人心中想到,不論你們做什麼法術,只要祭司拿手中的神鏡一照,都得回家抱娃去。對於聽說那神鏡名字其實是叫妖月鏡這事,許多人都從來不這麼叫,在他們看來妖月鏡一點氣勢都就沒,那鏡就應該叫神鏡。
    “咦,你們看,那兩個穿黑袍的,肯定就是他們的巫師。”躲在寨子柵欄下面的人中,其中一人低聲的說道。
    “黑漆漆的一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會的法術肯定也是一些陰險毒辣的法術。你們說,真的不用請祭司來這裡嗎,萬一他們放一個法術出來,祭司在那麼遠,怎麼能反應的過來。”
    “應該沒事吧,祭司的神鏡在遠處也能照到的!”
    “快看,他們做法了!”其中一人突然大聲的說道。
    “做法就這樣子跳啊跳的嗎?樣子難看,沒有祭司神鏡一照的姿態好看。”
    “做法肯定就這樣子了,你不記得那年那個元仙師做法也跳了嗎!”
    “那元仙師就不要說了,被山裡的妖怪打的只有跑,現在都還不敢回來。膽小鬼一個,枉我那年還想著讓我家那娃子去拜他為師,也幸好沒拜成,要不能,娃子長大了還不都成膽小鬼了。”一個面貌粗豪的人透著寨柵欄看著對面那做法的巫師壓著爽子說道。
    “啊,快看,著火了!……”
    “著火了,著火了……快,快去請祭司,這是對方的法術。”
    不知何時,寨子的柵欄上突然間冒起煙來,緊接著呼呼的火苗便往上竄。
    “咦,下雨了!”“你們看,火滅了。”
    就在眾人驚慌著要去找他們的祭司南落時,天空中竟然憑空下起雨來,這時依然晴空萬里,天上白雲悠悠,但是這雨就這麼無緣由的下了,剛好將那那寨子上四處竄起的火苗澆滅。
    葬一和年殺兩人站在十三個火堆擺出的陣式中,相視一看,彼此心中都是震驚不已。
    顯然剛剛那陣雨並不是自然天氣,而他們的火也不是那麼容易熄滅的。
    “對方族內有高人。”這是他們瞬間想到的,這種不露面,便能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法術破掉,顯然不是他們可以抵擋的人。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浩然中帶著一絲清冷。
    “帶著你們的族人退下去吧,你們的祝融祖巫對我有恩,我不想為難你們,希望你們和你們的部族從此不再以陽平氏族為敵。”這聲音落下後便沉寂了下來。
    葬一和年殺臉色難看之極,對方竟然說跟自己的祖巫都認識,若是真的認識還罷。不然,那就是一種赤祼裸的侮辱。在他們的心中,祖巫是最神聖的存在。
    葬一看盯著陽平氏族寨門看著,低聲說道:“他會有什麼資格認識我們的祖巫,前段時間接到消息說,照眠大巫要來這邊。到時候我們去請他來這裡一試不就知道這人的話是真是假了嗎?”
    年殺陰沉的點了點頭,揮手間便帶著兩族人的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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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陽平族內論神仙
    據傳吃一顆蟠桃便能長生不老,羽化成仙。黃中李與之齊名,同樣有著諸般神奇妙處。對於這種傳言南落此時到是希望是真的,因為他手中的那兩顆不知道是傳承了幾代的蟠桃和黃中李的種子已經發芽了。三年來南落每天都會以靈氣澆灌,卻竟然真的發芽了。
    對此他心中自然是欣喜。雖然希望蟠桃和黃中李真如傳說所言那般神妙,但是他的內心深處自是不相信的。若是真的如此,那人人都要去爭相搶奪了,哪還有人原意花幾十上百年的時間修行。
    看著已經長出嫩芽的兩顆種子,心中想著:“既然已經發芽,那麼以前的名字就不再怎麼適合了,也當不起那麼大的名頭。以後就叫…桃和李吧!即讓人明瞭傳承,也是適合這人間了。”
    此時南落所住的木屋較之三年前的樣子卻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左側的一顆大樹下多出了十多個石墩,大小不一,形狀顏色也是各不相同。這自然都是那些跟隨他學修行之法的孩童們自己搬來的。
    在這些人表達了想跟他修行的意思後,南落自然是同意,每個人便都傳了入門的修行的法門。
    那元吉道人根據各人的身體條件來斷定他們的未來修行之路,從而來決定傳不傳法這一點,南落卻是不同。在他看來,這修行一途卻並非由出生父母所給的身體決定的,其中還自身的努力和機緣。
    既然想學,我便教你,成與不成卻是要靠你自己了。這是南落心中所想,也是為了給他們一樣機會,或許在他心中便把這些人當做了當年的自己。
    誦或聽《黃庭》經不但有開悟靈智的妙用,卻更像是一部記載天地大道的語言的書。
    十幾個孩童自得了修行之法後,每天都會來南落屋前聽他誦《黃庭》經。大道玄妙無形無象,卻能讓人感受得到。
    鳥棲枝頭,蟬臥葉間,聲若春風拂耳,更似三月花香。
    一段經文誦完,南落將後中的經卷放下,微笑的看著眼前的十多位神態各異的孩童們,不禁想起自己同他們一樣大小時,跟隨著祭司長老學習時的情形,一轉眼祭司長老已經逝去十多年,而自己卻也已經接過了他這個教導後輩的位置。
    一個看上去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說道:“祭司長老,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南落笑道:“可以啊!小虎,你有什麼問題呢?”
    這叫小虎的小男孩看了看身邊的人後說道:“我們…大家都想問長老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成神仙了。”
    南落呵呵一笑,說道:“長老不是神仙,長老和你們一樣,都是人。”
    “怎麼會呢,長老這麼厲害,不但會飛,連山裡的妖怪都打不贏你,還會讓天下雨,這都成不了神仙嗎?”
    南落話音才落,坐在那小虎旁邊的一個男孩便快速的說道。其他人也大聲的附合著。
    十多個人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南落,顯然對於南落說自己不是神仙這件事很在意,在他們心中,自己的祭司長老自然是越厲害越好。
    南落不禁啞然失笑,笑問道:“那你們覺得神仙是什麼樣的呢?”
    “會騰雲駕霧的就是神仙。”
    “能不用吃飯的就是神仙。”
    “能讓天下雨的就是神仙。”
    “打得贏山裡妖怪的就是神仙。”
    “長老這樣的就是神仙。”
    十多個孩童一時之間各自搶著說道,但是他們說來說去就是這麼幾點,都是從南落身上能看到的。
    “哈哈…”南落忍不住笑了起來!
    “舅舅,那你說神仙是什麼樣子的呢!”卻是一直坐在旁邊的洛水眨著眼睛問道。其他的人一聽之後便安靜下來,等著南落回答。
    南落呵呵一笑,心中卻不禁閃電般劃過自己所認識、見過、聽過的那些人的形象,餐風飲露,騰雲駕霧,各種神奇的本事,突然間,他卻發現特點這些自己竟然都有。難道自己是神仙嗎,當然不是了。
    一念自此,他卻是眼神從眾人身上滑過,悠悠的說道:“神仙存在于每個人心中……你們心中想得是什麼樣子,便是什麼樣子。”
    ………………
    山陰部族和有窮部族的圍寨之危已經解了多時,對於南落能夠安坐寨內便能破了對方的法術這事,讓陽平族內大舉慶賀了一番,而且連日來談論的都是南落,所以才會導致那孩子們來問南落是不是成神仙了。
    經歷過他族圍困攻打後的陽平氏族防禦越發的嚴了,日夜都有人在箭樓上守著,遠遠的若有大批的人接近立即便能看到。突然,守在箭樓上的石銅看著遠處有五個人向自己部族這裡走來。
    待得他們走近了一些時,便看清了其中有兩人便是那日做法的兩個巫師,另外三人一個看上去極為高大手中拿著一根烏黑木杖。
    另一個雖然矮了不少,卻極為壯實,身上的肌肉裸露出來的部分鼓得老高,尤其是他手上提著的兩把板斧猙獰恐怖,仿佛擇人而噬的凶獸。
    還有一個卻算是正常,只是他那一身灰色的衣服和灰色的頭髮,讓人一看就有一種心裡發毛的感覺。
    石銅心中一驚,想到,這三人難道是那兩個巫師請來的幫手,這下如何是好,他們有三個人,祭司長老只是一個人,怎麼鬥得過他們。
    情不自禁便吹動了驚報哨聲,心中下意識的想著將部族裡的人都叫出來。他的哨聲才起,卻見到寨門前突然多了一個人。
    一襲青衣,腰間一把青鞘長劍,黑色髮絲被束在腦後。
    石銅不自禁的低聲驚呼了一聲長老,南落回過頭來朝他微微一笑,說道:“你讓大大都在寨中不要出來,也不要擔心我。”說罷便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寨門外,靜靜的站定下來,等著對面五人。
    石銅看不清南落此時的表情,但是剛剛那一個笑容卻讓他心中輕了不少,此時再看著自己長老的背影,心中突然感覺自己長老未必就會輸給他們,即使是他們看上去個個威勢凜凜。
    太陽不知不覺已經偏西,將南落的身影拉得老長,此時陽平氏寨子門口已經擠滿了人,但是卻沒有人出來,顯然是那石銅已經將南落的話告訴了大家。不過雖然他們都沒有出來,可每個人手中都拿著武器,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他們五個人,祭司長老只有一個人,能是他們的對手嗎?”陽平氏眾人不知道,也不敢去想,所以他們將手中武器抓的緊緊的,眼睛更是緊緊的盯著已經走近了五人。
    “你便是南落!”還未等南落說話,對面一行五人中的那個身量極高,手持一根漆黑木杖的大漢便開口說道。
    “我正是南落,陽平氏族祭司,不知幾位來此所謂何事?”南落施了一禮,淡淡的問道。
    那身量極高的大漢說道:“我聽聞這裡有同我巫族有舊之人,特來一會。你說你受過祝融祖巫的大恩,現在看到你卻是知道怎麼回事了。想必你就是鳳凰山不死宮孔雀的侍劍童子南落吧!”他的聲音不大,相反還頗為平緩,跟他的身形成反比。
    南落竟然在他眼中感覺到了睿智的光芒,心中微微驚訝。沒想到對方竟然只是看了看自己,確定了自己身份後,便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自出了不死宮之後,他便像是跟過去的那個身份徹底的斬斷了,沒想到在如此遙遠的地方竟然會被人認出。
    還沒等南落回話,那手提兩把大斧的人便猛地竄了出來,以後手中的猙獰大斧指著南落大喝著:“你便是那個背主忘恩的南落!看我劈下你的頭來。”說罷,大步一跨,手中的猙獰巨斧便已經揚起。他步子跨出時離南落還有數米,落下時卻已經到了南落面前,手中的猙獰巨斧散發著烏光,霸烈的朝南落頭顱劈了下去。
    速度之快,仿若穿越空間,氣勢霸烈,竟似有開山之威。
    (感謝“黑化石心球”兄弟的打賞!)
    [  ]
第五十五章 蠻橫無匹
    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這種事情南落不是沒有遇到過。但是像這樣連話都不讓人說,便強硬的加了一個罪名到別人頭上,不給人任何解釋機會,即要劈下人頭顱來,這事他還是第一次遇上。
    背主忘恩之說更是讓南落莫名其妙。
    這人面貌粗獷,臉上線條剛硬,就像他手中兩把大板斧一樣。不發怒已讓人心裡發悚,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頭隨時準備撲擊而出的凶獸。
    在外人眼中只看到這人一跨步已經竄到了南落身前,手中的斧頭也同時斬劈了下去。狂霸無匹,強勢野烈。
    但是在南落的天視眼中,唯有一條黑線迅捷無匹的當頭劃落下來,一時之間竟感覺這一斧已經將天地給劈開了般。
    “不可與這人硬碰。”南落心念一起,便已經化入虛空中之中,卻在同時將腰間的青顏劍拔了出來。
    鏘…
    一道劍光沖天而起。唯見劍光,卻不見南落身影。
    叮……
    劍斧相交,只一觸便瞬間分開。並有多大的法力波動,那人卻感覺自己的一斧劈了個空,對於南落的感應卻是已經消失。眼中頓時閃爍著烏光,四下尋找著南落遁身之處。
    陽平氏寨門下的眾人心中一緊,在他們眼中只看到自己的祭司在那一斧之下竟如粉末一般瞬間潰散。這心中一緊,手便自然的更加用力的握著手中的武。不過在他們還沒有判斷反應過來的時,南落便又出現在了虛空中,眾人心中頓時一松。
    南落站在虛空之中面色冷峻,手中青顏斜指地面。
    “不知我做了什麼事,竟讓你如此的憎惡。”
    那鋼猛大漢手中猙獰板斧一指南落,怒聲說道:“你即是孔雀殿童子,怎麼會在此!”說罷,腳在地上猛的一蹬,虛空一踩,人竟就已經到了南落身前,手中猙獰板斧便已經當頭斬劈而下。
    他這一問,南落心中一轉,竟發現自己不好回答。心思電閃而過,那鋼猛大漢的巨爺已經劈到身前,速度之快,絲毫不亞于南落的先天土遁之術。
    不過雖然速度差不多,但是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神通法術。那鋼猛大漢一跨步間,威勢凜凜,氣場狂野,大有推山開天之勢。而南落的遁術卻是隱匿藏神,無聲無息。
    看到這大漢竟再一次不等自己回答,便又劈斬了下來,心中不禁微怒,想到:“難道我南落還真怕了你不成,如此蠻不講理,便是他日祝融祖巫面前我也能分說。”
    一念至此,整個人卻是再次隨著那斬劈下的板斧而如煙霞般的消散了。那大漢在南落消失之後,手中正待再次劈下的巨斧頓時停在了空中,眼中烏黑精光閃動,似乎在尋找著的遁入虛空的南落。就在這時,虛空一晃,一道劍光便刺向了那鋼猛大漢的咽喉。
    劍光一線,似將空間刺破,發出吟吟音波。
    “刑天,那是先天劍器,不可用身體硬接。”下方那身量極高,穿著一身黑袍的人就在南落劍尖才刺出虛空時便大聲說道。可他才剛出口,南落手中的青顏劍便已經刺到了這名叫刑天的大漢咽喉前了。
    叮……那板斧仿佛在那裡等待著般,正好將南落手中劍擋住,另一隻手中的巨斧已經爆烈的朝南落頭上劈斬了下去。同時哈哈大笑道:“誇父,不要以為就你能看出,我刑天怎麼感受不出那是先天劍器。今天我到要收回祝融祖巫傳給他的巫族血脈。”
    祖巫在巫族這內是一種神聖的存在,隨天地而出的人物,這名叫刑天之人竟然說要將祖巫祝融給南落的精血給收回,絲毫沒有什麼虔敬畏懼之態。
    南落自是知道自己無論是法力還是血脈中蘊含的力量,都無法跟這名叫刑天的大漢相比,自是不能硬碰,所以每次都在他巨爺劈斬而下時化入虛空中遁閃而走。
    南落整個人在虛空中如在水中一般,微一晃便已經消失,再出現時,人已經出現在了刑天人的另一邊。
    一時間,只見虛空中青影閃爍,一道道劍光璀耀眼,在刑天身周如煙花般綻放、閃爍著。
    刑天無法感應到遁入虛空中的南落,可每當劍光臨身時能能將南落的劍擋了下來,瞬間還能劈出一斧,逼得南落不得不遁開。
    他反應該之快,就像南落的土遁之術,隨心而起,應心而動。
    “只會背後出劍偷襲嗎,果然不愧為背主忘恩之輩。”刑天怒聲的說道。他這話音一落,漫天劍光瞬間消失,整片虛空為之一靜。
    突然,陽平氏族寨門前現出一道身影,南落一襲青袍,卓然而立。面色冷峻,手中的青顏劍已然歸鞘。
    “你再三說我背主忘恩,此事暫且不論,但卻要讓你知曉,我南落非是可以任人輕易斬殺之輩。”他身音清冷,隱著怒意,本來因祖巫祝融的原因,對於巫族極有好感。所以那天明知那葬一和年殺兩位巫師不會干休,但仍然讓他們離去。
    今天明知他們來者不善,卻也不曾失了禮數,但這個名叫刑天之人卻是一上來就說自己是背主忘恩之人,不容分說便要將自己斬殺,這讓南落如何還能不怒。
    一團黃霧驀然在南落身周纏繞,若隱若現,仿佛是從他體內冒出,又像是虛空化生凝聚。他臉色如霜,緩緩將手中的劍拔出,氣勢頓如海潮般節節攀升。
    一直站在一邊的那身量極高,穿著一身黑袍,名叫誇父之人看著南落那越來越凝重的氣勢,眼中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心下不禁想到:“這人能成為不死宮孔雀殿童子果然也非凡常之輩,祝融祖巫的那滴精血到也不算浪費了。”就在他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的同時。
    南落身形已經動了,一步跨出,整個人卻仿佛已經融入虛空,飄飄渺渺,虛幻仿若煙雲要隨風而起,卻給人一種堅定凝實、厚重的矛盾感覺。
    他的身形看似融入虛空,卻清晰可以。黃霧湧動,所過之處竟隱現出了一條黃色煙雲彙聚而成的河流,河流隱隱有翻騰湧動之象。若隱若現,雖不沒有真正的呈現,卻讓人感覺到一種莫名威壓之勢。
    一步一閃,每走一步氣勢便拔高幾分。
    突然,南落踏出一步之後,身形一漲。竟是已經將法象天地神通用了出來。
    “法象天地,竟是法象天地!”那個同他們一起來的那位灰衣灰發之人驚訝的說道。
    那身量極高,穿著黑袍,名叫誇父的人卻是平靜的回答道:“確實是法象天地,只是跟我們巫族的法象天地不太相同。我們巫族憑體內精血推動玄功,他卻是以法力推動,雖然威力沒有那麼大,但是他卻以道法相合,也算是沒有辱沒祝融祖巫的那滴精血和法象天地這個名字了。”
    “我到是覺得他一個異族人,再怎麼融合也無法與我們本族的純正血脈相比。”那灰衣灰發之人聲音有些異樣的說道。
    誇父卻是呵呵一笑,沒有說話,眼中光芒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哈哈……有些意思。”刑天在大笑一聲之後,身形猛的一晃,便已經漲至數丈之高。氣勢霸烈澎湃。
    南落大口一張,天空中風雲湧動,天地元氣瞬間被他吞入體內化為靈氣,身形又是猛得漲到同刑天一樣的高度。他周身黃霧纏繞,就像他已經跟天地融合在了一起。這正是他將自己悟得的一絲土行大道融合到了法象天地之中。
    他手中的青顏劍竟然隨著他的身軀一起化成了一把巨劍,劍身雪亮,鋒芒凜冽。
    [  ]
第五十六章 頭顱
    法象天地是巫族特有的神通,想要修成這種神通,必定得有祖巫血脈傳承才行。南落雖然也算是傳承到了法象天地這神通,但是威力卻無法跟這巫族正宗的神通相比,所以將自己悟得的一絲土行大道與之融合在這一起。而手中的大劍則因為三年前,那名叫玄冥女子使用過一回,南落自己又日夜溫養琢磨了三年,總算是也能做這一步了。
    刑天身高數丈,狂霸無匹。手中巨斧同樣漲大數倍,整個人看上去猶如開天巨人般。
    “哈哈…今天我讓你看看真正的巫族法象天地神通。”刑天張開血盆大口,笑聲震懾虛空,嗡嗡作響。
    一步踩出,大地震顫……。
    南落卻與之不同,凝靜如山嶽,步履過處,竟是塵土不揚,仿佛根本就沒有踩在大地上。
    兩者都如撐天巨人,卻顯示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氣勢,一個狂霸無匹,氣勢狂野,一個凝穩厚重,靜若山嶽。
    “刑天他神通又大漲了啊!”那站在一邊觀看的灰發灰衣人感歎的說道。
    “是啊,他的神通比之十年前剛得祖巫精血之時自然是又進步了許多,祖巫都曾誇他戰鬥天賦極佳的。”誇父笑道,似乎對於刑天神通大漲這件事極為高興。
    “呵呵,那個人類竟然還妄想以他那傳承得我巫族神通皮毛來對抗,真是自找死路。他這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假法象天地,不用一息時間,刑天便能斬下他的頭來。”那灰衣灰發人悠悠的說道。
    “照眠,你心中對這南落只怕是懷有恨意吧!”誇父突然轉過頭來,看著那灰衣灰發人。
    只見灰衣灰發的照眠笑了笑道:“我恨什麼,我怎麼會對他有恨意的,就算是要恨,也是和刑天一樣,恨他身為孔雀殿童子,卻在他主人危難時候離開,這樣的人誰能不討厭。”
    砰……!
    卻是在誇父和那照眠說話之間,南落已經和刑天轟然撞擊在了一起,劍斧相交,金鐵交鳴,聲震四野。
    一擊之下便已經分開,竟是硬碰硬的打法。
    南落竟然在跟刑天這霸烈一斧之下,不落絲毫的下風。只見他身上黃霧越發的濃厚,將他整個人包裹著,那青色法袍已經無法看清了。
    “好,哈哈,今天你能接下我刑天三斧,便饒過你這一回。”刑天聲若洪鐘,一時狂霸無雙,宛若天地間就此一人,眼中烏光閃爍,身體更是變成了玄鐵般烏黑之色。
    南落的身形在黃霧中若隱若現,無法看清他的臉色,卻只見那黃霧一陣翻騰,以南落為只心的頭頂上空竟形出現了一層薄薄的黃雲,跟下方的南落身上的黃霧旋轉著相連著。就像一道黃色龍捲風般猛得向刑天席捲而去。
    “好,到還有點看頭,看我巫族戰技開天三十六斧。”
    刑天身形再次拔高,手中巨斧籠罩著一層烏光,猛的揚起,當那巨斧舉過頭頂之時,竟已和他人差不多大小。他似乎根本就不曾去管黃霧籠罩著的南落有什麼動作,只是自顧自的蠻橫的朝黃霧中劈斬而去。
    “他竟將開天戰技練到這般程度了。”照眠看著刑天那無上威勢,似乎有些震驚的說道。
    “呵呵,雖說我們巫族的戰技並不分等級,但是除了祖巫之外,我們族內卻沒有幾個大巫級別的人能戰勝他的開天戰技了。”誇父笑了笑道。
    “難道你也不能嗎?”照眠問道,誇父呵呵一笑,卻是沒有回答。
    黃色煙雲如翻騰的海嘯席捲而去。刑天手中的巨斧帶著凜裂的罡風,所過之處虛空震盪,似乎只是輕輕的動,便要引的空間破碎。
    一斧開天,虛空碎裂。
    刑天那如小山般的身軀將手中的巨斧狠狠的劈進了黃霧之中,所過之處,黃霧竟然如遇到天敵迅速散去。
    “鐺……”
    南落手中的巨劍與巨斧撞在了一起,沒有一絲花巧的撞擊在了一起。
    “呼……”南落身周的黃霧瞬間崩散,黑髮散亂,腳步一動,迅速退了幾步。腳下大地如蜘蛛網般龜裂開來。他瞳孔中那火焰跳動,大嘴一張,風雲湧動,天地元氣迅速朝了潮湧而去,迅速在的身周又聚起一團黃霧。
    陽平氏族寨門下聚集的眾人,目瞪口呆,心中驚懼帶著一絲慌恐。在他們的眼中自己的祭司只怕不是那人的對手了,當看到南落被恐怖的巨人一斧劈的連連後退時,更是個個嚇得連驚呼都忘記了,一時之間唯有粗重的喘息聲。
    “哈哈,這一斧算你接住了,再看我這一爺取你頸上頭顱。”
    刑天也是大嘴一張,仰天一吸,天空中雲朵竟然在他這一吸之下迅速湧入他的口中,這一方空間似乎都在流動著。唯有南落身上的黃霧流轉翻騰,沒有被吸走一絲。吸了一大口天地元氣的刑天氣勢再次攀升,竟似有著無窮無盡的後續之力。
    “這就是巫族之人使用的法象天地和吞噬天地兩般神通的真正威力嗎?”南落天視眼下,刑天的身軀已經被天地元氣包裹著,源源不斷的補充到他身體內,支撐著他的法象天地神通的動轉。
    他本不是那種會跟人硬碰硬的人,但是被刑天的話激起了心中的那股傲氣,心中便想著要看看這正真的法象天地神通有多大的威力,自己結合了土行大道使出的法象天比之又如何。
    這刑天竟似越戰威勢越濃,一股狂霸無匹的氣勢如驚濤駭浪般的向四方潮湧而去。
    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穿透虛空而來。
    “你們是來找我的嗎?”這聲音竟然在片元氣紛亂的空間中仿佛清晰的傳遞著,讓人感受到一種清冷。
    一聽這聲音,南落瞬間想起了一個叫玄冥的粉裙女子。微微側頭向音聲傳來的地方看去,部族側面的一處山崖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粉裙女子。
    “她怎麼到這裡來了。”南落心中想著。
    “誇父……照眠,參見玄冥祖巫。”誇父和那照眠躬身施禮。施禮完畢之後,誇父卻是朝刑天大聲說道:“刑天,玄冥祖巫面前不得放肆,還不上前拜見。”
    “哈哈…刑天見過玄冥祖巫,先等我斬殺這背主忘恩之人,再來施禮。”這刑天竟然只是朝玄冥揚了揚手中的巨斧大聲說道,聲震四方,絲毫沒有對於祖巫的畏懼的敬意。
    南落心中驚訝,沒想到這刑天竟然對於他族內的祖巫這般說話。而那誇父卻是臉色大變,刑天性格本就如此,他自是知道,那並非是他不尊敬祖巫,而是他那種蠻橫什麼都不在乎的性格,哪裡會想那麼多,心中是怎麼樣想的就會怎麼說。
    誇父正想開口說話,卻發現那站在崖壁上的玄冥已經消失,忙看向刑天時,卻見到那玄冥祖巫已經一掌拍在了刑天的腦口。手腕皓潔,蒙著一層瑩白光。
    她那嬌柔身姿在刑天那巨大的身軀前,就像嬰兒在一個巨人面前一樣。可是就她那纖纖皓腕輕輕一拍,刑天的龐大身軀便飛了起來,身休在空中迅速凝出一層白霜,法象天地神通隨之而散。
    砰的一身落在地上,竟是一動不動,再也起不來了。
    誇父身形一動便出現在了刑天身邊,低頭一看後便立即朝那已經回到崖壁上的玄冥施禮道:“刑天他本性如此,並非故意衝撞祖巫,還請祖巫恕罪。”
    遠遠的站在崖壁上卓然而立的玄冥只是靜靜的看著這邊,根本就沒有回話的意思。而誇父似乎對於玄冥的心性非常的瞭解,立即又說道:“帝江祖巫讓我等請祖巫您在霜降之前務必回祖巫殿。”
    誇父說完又低頭行禮,再抬頭之時那崖壁上的玄冥卻已經消失。他沒有得到玄冥的回答,卻也不在意,若是玄冥回答了他的話,反而會讓他感到怪異了。
    刑天雖然被冰霜冰住了,但是卻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恐怕短時間內無法再跟人動手了。
    一切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打斷了,南落早已經收了法象天地神通來到那誇父面前。抬手行了一道禮,說道:“南落身為陽平族的祭司,自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對於這天地之勢一點都清楚,不知能否跟在下說一說,也正好讓在下知道這位朋友怎麼開口就說我南落是背主忘恩之人。”
    誇父看著南落,呵呵一笑,正要回答,那照眠卻突然大聲說道:“背主忘恩就是背主忘恩,你這種人當然會將自己做過的事忘一乾二淨,現在卻又來問,不覺和太過虛偽,可笑嗎?”
    南落聽了不禁眼睛一眯,眼中光芒如刀般盯著那照眠。
    一再被人說背主忘恩,即使是泥人也要發火。
    這照眠灰衣灰發,就邊瞳孔竟然也是灰色,他同樣緊緊盯著南落,似乎跟南落有什麼大仇一般。
    南落能感覺到他對於自己的恨意,跟刑天那種有所不同,是那真正發自內心的怨恨。
    心中憤怒,微眯著眼,低沉的說道:“這位朋友是否也想斬下我南落項上頭顱。”
    絲絲殺氣隨著南落的聲音在夕陽那血色光芒中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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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萬禽朝鳳法會
    “取你頭顱我如探囊取物!”照眠灰色瞳孔灰光流轉,同樣殺氣凜然、鋒芒畢露。
    南落眼睛眯,有些低沉的說道:“那你動手取個試試”。
    照眠眼中厲芒一閃。誇父突然對照眠喝到:“住口,不要再說了,你無非就是因為祖巫精血的事對於他懷恨在心而已,何必再給別人強安上一個罪名,若不是你的慫恿和歪曲,刑天也不會跟他打起來。”
    “誇父你說什麼,你竟然這樣說我,你好……很好,你竟然為了一異族人而這樣對待自己的族人。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是巫族內第一個大巫就有資格管我嗎!若不是他,我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照眠怒憤的吼首,面孔扭曲,就像要擇人而噬一般,“總有一天,我要將他身上那半滴屬於我的精血奪回來。”他說完怨毒的盯了南落一眼轉身便大步離去,那灰衣灰發在夕陽下飄散著一種陰狠的顏色。
    南落突然有一種想要將這人殺死在這裡的衝動,心中遲疑不決間,照眠卻是已經遠去。
    誇父同樣看著照眠身影,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回過頭來看到南落眼中的疑問眼神,便呵呵一笑說道:“你不用理會他,他本是祝融祖巫殿中的人,在有資格晉升為大巫的時候,因為祝融祖巫給了你半滴精血,所以他沒能得到完整的傳承,所以對你懷恨在心罷了。”
    南落心中疑惑,禁不住問道:“聽說你們巫族祖巫有十二位,難道別的祖巫就不能幫他晉級嗎?而且祝融祖巫可以在精血恢復之後再給他傳承啊!”
    誇父卻是看了看了南落,頗有長者之風的呵呵一笑:“你這是不瞭解我們巫族,雖然是有十二位祖巫,卻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要不然我們三人怎會尋找玄冥祖巫這麼久呢!至於你說等祝融祖巫恢復的事,你是不知道我巫族精血的重要,祖巫給的那滴傳承精血,必須得要一百年才能練出一滴的,祝融祖巫給了你半滴,所以照眠他在傳承之時只得了半滴,而且還少了法象天地和吞噬天地這兩種最主要的神通。”
    南落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那照眠怎麼這麼恨自己了,心中卻突然間想著若是自己遇到照眠那樣的事情會怎麼樣呢,會對別人怨恨嗎?
    眼神落在那躺在地上猶自瞪著眼睛的刑天身上,誇父就像能將別的人心事看透一般,說道:“你是不是在疑惑為什麼刑天說你是背主忘恩之輩吧!”
    南落看著誇父,突然想起自己當年還年幼之時,仰望著祭司長老時,他也是這樣的眼神,仿佛看透世情,看透人心,睿智卻又毫無壓迫感。
    “呵呵,這其中的原因只怕是照眠跟刑天講了你跟那孔宣太子的事,才會讓刑天對於產生憤怒。”誇父看了看照眠離開的路溫和的說道。
    “那我跟孔宣太子的事也並沒有什麼不可對人言的啊!怎麼到他嘴裡就變成了背主忘恩之輩了。”南落問道。
    “以照眠的性格和心計,他只要將一些事情略說,講一些事情重點說,自然就能讓刑天產生誤會。這點我也是在看到刑天突然動手才猜測到可能是照眠跟他說了什麼,而直到剛才看了他的神情才確定是他的。”
    南落自在二十多年前被抓離開部族之後,遇到過許許多多的人,但是眼前這一位卻是讓他感到非常親切的人。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表情眼神,都讓他想到了自己的祭司長老,寬厚帶著一絲看透世情的睿智。
    “我自離開不死宮後,便沒有聽到過不死宮的消息,不知道那朝鳳法會最後怎麼樣了。”南落似乎有些有好意思的問道,畢竟做為一殿童子,卻在關鍵時候離開,這怎麼也好像有些說不過去。雖然是孔宣讓他離開的,但是別人卻不會這麼認為。
    誇父看著天空,神情有些飄忽,慢慢的說道:“那法會自是如期舉行了,只是這次卻沒有鳳凰講道,而是孔雀殿的孔宣太子大殺四方。”
    “怎…怎麼會呢!孔宣太子他怎麼會如此?”南落心中震驚,第一反應竟是不敢相信。在他看來,到那裡來參加法會的都是屬於自己人,即便是殺得幾個人,也不能用大殺四方來形容啊。
    “這事確實透著蹊蹺,聽說這次的法會去的人非常多,歷次從來沒有去過的龍宮和麒麟崖都有太子去了。”
    “那後來呢,後來怎麼又變成了大殺四方,孔宣太子他應該不會這樣啊!”說到這裡南落自己都有些心虛。這若是別人的話,或許還會考慮後果,但是孔宣即便是會想到後果,只怕也不會在意。
    “我那天並沒有去,只是聽聞那次的法會上各方妖王因為各種原因突然鬧了起來,孔宣大怒,揮手間便鎮壓了數位妖王,卻不但沒能將各路妖王震懾住,反而讓場面更加的紛亂。最終孔宣再次怒而出手,竟將大部分妖王鎮壓到不死宮下去了。其中還包括龍宮和麒麟崖的兩位太子。我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到底是什麼樣的,卻在那一天看到了一片沖而起的五彩光華。”誇父似乎頗為感慨的說著。
    他看著看上有些恍惚的南落笑了笑,說道:“我想你那在法會開始之前離開,一定是孔宣讓你離開的,或許他感應到了什麼,若真是這樣的話,他就不應該那樣做了。不過,這到是他的性子,當年鳳凰傲然大戰八方強者,有鳳凰之子之名的孔宣會兒麼做也是正常,更何況他已經練成了先天五行大道,恐怕已經沒有多少人能被他看進眼裡了。”
    南落無法想像,一個人竟然將那麼多人都鎮壓了,雖然南落可以猜到這必定借了不死宮那整座山的靈脈之力,但是這件事的後果卻是很嚴重的,更何況裡面還有龍宮和麒麟崖的兩位太子。他不知道到底在法會上發生了什麼讓孔宣一怒出手。但是心中卻想若是自己的話,是決然不會那麼做的,可是孔宣他並不是南落。孔宣他傲氣,睥睨天下,所以他就做了。
    南落猛的回過神來,問道:“那後來呢,龍宮和麒麟崖……?”
    “聽說龍宮龍王在閉關,麒麟崖知道的人多,能真正去到麒麟崖的人卻很少,所以沒人清楚麒麟崖是什麼態度。但是卻能肯定到目前為止龍宮和麒麟崖的兩位太子都還壓在鳳凰山不死宮下。
    聽到這裡,南落突然有一種自己當初不應該離開的感覺,可是不離開自己又能做什麼呢,即使以自己現在的法力也幫不上什麼忙。或許自己會勸孔宣不要那麼做吧,但是孔宣會聽嗎?南落不敢肯定。
    “其實你也不用想太多,有些事情不是你我所以改變的,這是命數。你也不用怪刑天,在他看來,你得了祝融祖巫的半滴精血就是有了巫族血脈了,至少也是半個巫族的人。所以他對於你在關鍵時候離開不死宮的做法才會憤怒,他的性格就是這樣直性且殺性重,看不過眼的人就會去將對方殺了,到時我會跟他解釋清楚。你也算是半個巫族的人了,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可來不周山下的後土部落找我。”
    看著誇父扛起刑天才幾步便消失在了群山之中,南落心中飄忽,看著天空,蔚藍高遠。但是他心中卻感覺像是被什麼壓著一樣,竟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  ]
第五十八章 元神仙道之門
    元吉道人回來了。
    杏黃道袍,拂塵,一縷黑須,依然仙風道骨。
    他回來第一件事便要是重開道場,並要荒原族長為他隆重佈置一番。族長尋思難道這元吉道人已經知道山中妖怪被南落除去,才敢如此高調的回來。這元吉道人自也是精明之輩,怎麼會看不出族長狐疑,自信的笑著說自己從師兄處借得一樣法寶,那山中妖王不來也罷,若是再也來定要他來得去不得。
    族長這才知道這元吉道人還不知道那山中妖王已經被南落滅了的事,他也不是個多嘴之人,並沒有將南落已經可能將山中妖王都滅殺了的事告訴他,卻是按照那元吉道人的吩咐佈置了一番,那元吉道人的元吉觀便算是安家落戶下來了。
    這次元吉道人依然讓人帶著那些孩童去,但是竟有幾個人被選了去,說是先做為記名弟子。那幾個孩童卻跑來問南落,等南落開口說你們跟他學和我跟我都是一樣的,只要自己努力就行,他們這才喜滋滋的蹦跳著跑開。
    元吉道人剛回來時也曾想殺進山中,將那妖王擒到這陽平族外來讓大家看看,可是最終想了再想,仍是沒能付諸行動。但是在一段時日後卻不知從何處聽到南落的事,知他曾隨妖王進過山,卻安然回來。後又變幻成一個撐天巨人跟人大戰,這讓他大感震驚。當下便生出了要找南落比一比的心思,但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尋,生怕被陽平族的人知曉。若是贏了自然風光無限,可若是輸了卻是大大的傷了顏面。
    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元吉道人來到了南落的屋子前,未等叫門,門卻無聲無息的開了。他進到裡面去後才一會兒便又退了出去,瞬間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南落屋內簡單,沒有任何的陳設。唯有兩個蒲團,一個不是用來睡的床。盤坐在木床上的南落一襲青色藏天映月浴風袍。膝上橫著一把青鞘長劍,細看之下卻能看到那色劍鞘上有一隻幅鳳凰翱翔刻畫。頭上頂一團清光將一面鏡子包裹在時面。鏡子背天朝上,紋路玄奧,似乎連通天地,一束若有若無所星光從天際灑落,透過透頂,慢慢的融入清光之中。
    劍、鏡、人形成一個完美的三才之態,構成了一方小天地。
    他的對面蒲團上坐著已經十四歲的洛水,雖然身量高了不少,看上去仍然弱柳扶風。身上穿的是麻白衣袍,頭髮卻是和南落一樣,以一根滕條紮著,長長的黑色髮絲歪在肩上,少許垂在胸前。
    洛水自跟南落修行以來,便一直都是跟在南落一起練氣打座,她體質本就柔弱,若不是有南落每天以靈氣為她洗伐經脈,能不能長大都還是個問題。儘管如此,三四年下來,她還只是堪堪達到正常人的體質標準。不過好在南落的這三四年為他洗伐經脈並非只是增強了她的體質。她的肉身也可以看得上的純靜了,也已經入了練氣之門。
    若是不是因為她有南落這麼一個舅舅的話,無論是拜誰為師,誰會原意花這麼長的時間為她慢慢的洗伐經脈呢,調養體質呢。
    “舅舅,剛剛那元仙師說你已經入了元神仙道之門是什麼意思啊!”洛水下巴尖尖的,整個臉看上去有些瘦弱而白晰,倒是那眉毛讓人看帶著一股英氣,讓她整個人顯得神采熠熠,那英氣的眉毛下的一雙眼睛依然是黑白分明,純靜無比。
    “呵呵,元神仙道之門,舅舅在多年前就已經窺視過一回了,只是到現在卻還沒有真正的踏入。”南落笑了笑說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卻是歎了口氣說道:“你也算是入了練氣之門了,舅舅便告訴你所練的這一套法門的師承來歷吧。”
    洛水高興的笑道:“洛水早想問了,可是沒有入門,又怕舅舅不說,所以就沒敢問。”她眼眼波流轉,卻讓人感覺有種一狡黠的味道。
    南落笑道:“你哪裡還會不敢問,不得言笑。用心記聽好,免得以後別人問起,卻不知道自己所修一脈功法傳承出處。”
    洛水忙坐直正色應著,可是眼中仍然蘊含著笑意,南落也不再去理會,只管說道:“天地間有一座昆侖山,號萬山之母,山中有一處太極宮,其內……你所練的這一門功法名叫《太清感應篇》,是修練元神大道的法門……。”
    洛水聽著沉思了片刻,突然說道:“那舅舅你已經修練到了最高境界了嗎,都已經在成元神入仙道了。”
    南落呵呵一笑,道:“這哪裡是最高境界啊,這只是還剛剛開始,練成了無神,返照虛空,便已經無法可依,只靠個人參悟了。也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劃分境界了,這個境界的人戰鬥時,法力已經不再是重要的東西了。”
    “法力不再重要,那什麼重要呢。”洛水疑惑的問道。
    “重要的東西很多,比如對於大道的領悟、神通、秘術、靈寶這些。所以,以後若是會有機會出去的話,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小看任何人,也許對方就有一種能讓人防不勝防的密術呢。”
    洛水笑嘻嘻的應著,說道:“等洛水以後也成練成了元神,入了仙道之時便要和舅舅一起去遨遊天地。”
    南落眼睛一閉,道了一聲努力修練便不再說話。洛水卻撐著下巴似乎在思索著,過了一會兒突然說道:“舅舅,巫族的人又不修元神。那次那個跟舅舅戰鬥那人是什麼境界啊。”
    南落聽後卻眼也不睜的說道:“他屬於巫族大巫,成了大巫就和我們成了元神入了仙道一般。”
    洛水哦了一聲又沉寂了下來,過得一會兒突然又問道:“舅舅那次來我們部族上空的妖王是什麼層次啊,有沒有達到元神仙道啊!”
    “天下妖修獸類不知凡幾,各有神通,其內巧妙各不相同,哪裡又分得清。速速打座修練,莫要懈怠,若是有得悟得大道神通,哪裡還用去管那些,揮手之間便能打發了。”南落說到這裡時,心中突然想著那時候孔宣在不死宮中五彩神光一出,群妖俯首的場景。
    洛水卻嘻笑著,猶在撐著那尖尖如狐狸般的下巴出神著。
    不知不覺間兩年時間便已經過去了。
    這兩年南落一步也沒有離開過陽平氏族,天天在木屋裡面打座存神,勾通天地,誦讀《黃庭》,青顏劍和妖月鏡卻已經被他祭煉了個通透。
    這也是因為青顏劍和妖月鏡雖然是先天靈寶,但是裡面卻並沒有蘊含先天大道的原因,才會這麼快便被他祭煉了個如意通透了。
    不過雖然沒有蘊含先天大道,南落卻也並不覺得就比那些蘊含了先天大道的靈寶差了。他反而覺得這沒有蘊含先天大道的靈寶更能有著千般妙用,無論什麼法術或者道法都能通過靈寶而發揮出更大的威力。若是悟得一絲大道的話,通過這靈寶發揮出來,更是不會輸給任何的靈寶了。
    這一天,南落忽然心有所感,來到屋外。但覺得天地元氣似乎在朝一個方向湧動著。南落無法確定是什麼原因會引得天地元氣湧動。
    他疑惑的看著,驀地,無盡的黑暗下,突然有一絲豔麗光華一閃而逝,無聲不息。緊接著又是一道雷光、火光。在漆黑的夜空中閃耀。若非是夜晚,南落只怕也看不清那此閃爍著的光芒。
    天地元氣依然湧動著,一連三天,都未曾停止,南落心中驚疑。剛開始他以為在大神通者在戰鬥,才引的天地元氣湧動。但是不間斷的連續三天,大有不死不休的感覺,他又不確定了,真到了戰鬥能將這麼遠的地方的天地元氣都引動的人,怎麼會這樣不死不休的戰鬥呢?
    連續一個多月,南落都在猜想著各種可能,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鳳凰山不死宮跟龍宮和麒麟崖的之間的戰鬥。這一直是南落所擔心猜想的問題,但是他短時間內根本就不可能去到那個地方,而且就算是他到的話,也無事於補。
    終於,在半年之後,陽平氏族之外突然出現了一批人類。
    [  ]
第五十九章 人族共主之名
    這些人個個狼狽不堪,看上去就像是長途跋涉而來。族長荒原卻是讓人關緊了寨門,雖然不怕這些人哄搶進來,但也以防萬一。好在陽平氏族這些年一直安穩太平,族內糧食也充足,給他們送去了許多食物緩解了他們的一時之爭。對於這片土地他們似乎很滿意,最終卻是在數裡之外安居了下來。
    在這一片地方自然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南落的眼睛,竟然發現這從遙遠的地方遷徙過來的人中有不少都是通修行的。雖然並不是高,但畢竟是算是懂得。他相信只要再過個十幾二十年,陽平氏族內也會有很多人懂修行。可這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有南落的存在。由此可見,這個部族之中定也有一個修為高深的人。
    心中一動,人便已經出現在了那幾個相當於練氣後期和練神階段的人旁邊。南落的出現雖然讓他們感到有些驚訝,但只是微一驚訝,便上前來見禮,顯然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不驚不慌,不亢不卑。
    南落已經從他們跟族長的對話中瞭解到,他們正是從半年前那天地元氣所湧去的方向而來的。應了幾句之後便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要舉族遷徙。
    其中一個年長者走了出來,來到南落前,躬身說道:“天降火雨,洪水滔天,神人亂戰,我們也不是不得不遷徙啊!”南落疑惑,讓他們仔細說一說。
    “我們本是昭炎部族,世代居住於昭炎山下。但一直是在共主伏羲族長那裡修行,一年前的一天,他突然叫我們趕緊回本族去,帶著所有族人離開,向東面而走。我們自是不敢怠慢,回到部族之後立即召集族人離開。走了大約半年的時間,在一天晚上突然降下無數火雨,後又洪水滔天,族人們在那一晚上死傷無數啊。”這年長者說到這裡時,眼隱有淚光,神情悲切。
    南落淡淡的歎了口氣,卻仍是問道:“你確定那是在大約半年前的一個晚上?”
    “我等自不敢欺瞞仙長。”那年長者看了看南落,低頭說道。
    南落再次快速的問道上:“那天除了有火雨、洪水之外,天空還有什麼景象。”聲音竟有幾分急切。
    那年長者聽後略一思索便回答道:“回仙長,那天晚上除了漫天火雨和滔天洪水之外,天上還有陣陣彩光,猶如彩虹,又像太陽光芒,還有電閃雷鳴和獸吼,族內曾還有人看到過身形似蛇,卻頭長雙角的東西在天空中出現過。”
    南落聽他這麼一說,心中頓時確定那就是半年前的那次天地元氣混亂的那個晚上。而那身形似蛇頭上長角的只怕是龍族的原身了,至此,他幾乎可以確定是鳳凰山已經跟龍宮大戰了,只是不知道麒麟崖有沒有在其中。但是在南落心中卻是覺得麒麟崖一定會參與其中來,畢竟他們還有一位太子被壓在不死宮下呢。
    突然想到那個共主伏羲竟然可以在一年前便讓這些人向東面遷徙,難道他竟是一位精通測算之術的人。不禁向那人問道:“不知道你剛剛所說的共主伏羲是何許人也?”
    那老者有些意外愕然的說道:“共主伏羲是我們人族共主,仙長怎麼會不知道他。”其他人也是意外的看著南落,對於南落竟然不知道伏羲此人非常吃驚。
    南落看著他們驚訝的眼神不禁笑了笑道:“呵呵,人族共主,好大的名頭,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封!”他心中想著這只怕是自封的吧,或許是憑著高深的修為而得來的名聲,只是這“人族共主”名頭卻是太大了些。
    “仙長,人族共主是我們對於他的尊稱,可不是哪一人所封或者自封的。”那年長者看南落對似乎頗不以為然,對於伏羲也沒有什麼敬意,接著又說道:“仙長所住之處地勢偏遠,不曾聽聞過伏羲共主之名自是正常,但還望仙長勿要對共主妄下論語。”
    南落有些意外,沒想這人竟然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說了這麼多。微笑道:“若論地理位置的話,這裡卻實算是離大地中心較遠,但是我也畢竟是人類,我們這邊也有許多族人,他既然被你們叫成人族共主,自要有做為人族共族的資格,若真有那資格的話,我便稱他一聲共主也未嘗不可,若是沒有,那也就勿怪了。”
    “那不知仙長所說的資格又是什麼標準,共主他無論是德行、法力、做為都是人族中第一人,無人可及,不知道可當得人族共主之名。”這年長者自信且大義凜然的說道,竟直接說伏羲是人族第一人,這讓南落不禁失笑道:“那只是你們的判斷而已,我卻未曾見到,天地廣闊,卻也並非只是不周山下才有人類聚居。”
    他笑了笑,看著這些人似乎竟有氣憤之色,又說道:“眾位勿怪,雖然我不曾見到他本人,但是從諸位對於他的尊敬來看,必定也是一位大德之士,況且就憑他能預先半年便讓你們離開這往這東邊而來,便可看出他乃是一位精通術算之道的人。眾位且忙,南落告辭。”說罷,南落卻是微笑著轉身離去,身形飄忽,仿佛踩在雲端,只幾步便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之中。
    那年長者看著南落離去後,他身邊一個約三四十歲年紀的人說道:“風長老,這人法力深不可測啊,想必也已經入了仙道之門了。只是他似乎對於共主之名頗有微辭,可惜他不曾見到共主的風姿,可惜啊…可惜……”
    南落沒有再去關注這些人,心中已經確定半年前元氣混亂湧動之時定是有人大戰,而那大戰之人中很有可能便有孔宣。回來之後,他卻是站在屋前良久不曾動過。
    夜空下,淡淡的星光迷離著蒼茫,讓這一方空間顯得更加的寧靜。洛水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看得出來這半年來自己的舅舅似乎有著什麼事在心中遲疑不決。她也不知道多少次看到南落這樣站在夜空下了。正在出神之際,耳中突然傳來南落的聲音,洛水快步來到南落身邊。
    “洛水,舅舅決定出去一趟…你照顧好你的阿媽和自己,族長若是來問起,你就說我外出訪友去了。”
    “舅舅什麼時候回來?”洛水卻是沒有問南落去哪裡,而是問什麼時候回來。她不知道南落要去做什麼,但是能讓南落每天夜上站在夜空下沉思的事又怎麼會是簡單的行程呢。
    “少則一年,多則兩年!”
    [  ]
第六十章 圈養人類的妖怪
    南落已經離去,陽平族內洛水之外並沒有人知道。
    洛水是看著南落在夜空下離去的,當時星光飄搖,夜風習習,吹在洛水身上卻有一種微涼感覺。
    這種感覺有些澀澀的,她看著夜空不禁想起自己第一眼見到舅舅南落是時,他眼中的那種靜謐下隱藏著的激動。一襲青衣,一柄長劍,他就那樣的靜靜的走了進了寨門,走進了她的眼中。當最終她發現這個人竟然就是自己聽阿媽念著無數個日夜的舅舅時,心中的那份暢喜,唯有她自己知道。
    夜深露重,東夜漸現魚肚白時,洛水竟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已經有些濕潤了。回過神來的洛水回頭看著那敞開著的木屋門,一滴露珠滑落樹葉滴在洛水肩頭,抬頭一看,此時才發現這顆桃樹竟然已經長這麼高了。
    一串急速跑動的腳步將洛水驚醒,她回頭來只見族內阿木正向木屋裡跑去,嘴裡同時大聲的喊著:“祭司長老…長老……”
    “阿木什麼事啊!”洛水疑惑的朝已經跑進屋去了阿木問道。
    阿木大概是在屋內沒有看到南落,快速的跑了出來,朝洛水急切的問道:“洛水,祭司長老呢?”
    “出什麼事,長老出門訪友去了。”洛水心中微微驚訝,面色卻平靜的說道。
    那阿木卻是一跺腳,大叫到:“啊,訪友去了,那怎麼辦,山中又出現妖怪了,長老不在,這可怎麼辦。”
    “妖怪,怎麼回事,怎麼出現妖怪了。”別人不知道南落隨妖王進山后的情況,只能猜測南落已經把妖怪殺了,洛水卻是真真確確的知道山中妖王已經死了的。
    “不知道啊,剛剛山上打獵回來的人說阿真被白狼給吃了。”阿木焦急的說著。
    洛水皺眉,這白狼他自然也聽過,也只是聽說過而已。最近一次出現也是自己舅舅南落被巨鳥抓走的同一天,那白狼吃了一個人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陽平族內人還以為那白狼只怕已經不在了,可是這會兒竟然又再出現了。
    洛水定了定神,心想舅舅已經離開了,憑舅舅的速度這個時候定然已經去得極遠了。那就不能再指望舅舅回來了。深吸一口氣,說道:“你速去元吉觀找元吉道長,我去找族長。”她這一定神之後,聲音就竟然帶著幾分臨危不懼的英姿。阿木卻是連忙應了一聲,轉身便向元吉觀中跑去了。
    洛水找到族長之時,族長荒原正在那裡焦急的走動著。看到洛水走來,忙問到:“洛水怎麼就你一個人,祭司呢?”
    “族長,祭司長老他出門訪友去了?”洛水平靜的回答著。
    族長快速度問道:“什麼時候會回來。”洛水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卻說道:“族長爺爺不必擔心,不過一頭白狼而已,我也跟祭司長老學了幾年法術,對付一頭白狼應該沒有問題了。”洛笑微笑著安慰道。
    “哎呀,你這娃沒見過那白狼,他已經不知活了多少年了,你肯定鬥不過它的。”族長荒原從小的時候就聽這白狼的故事長大,後來長在又一直活在這白狼的威脅下,自然對於這白狼是萬分懼怕了。
    洛水卻是平靜一笑,心中知道南落已經離開,若是自己不是那白狼對手的話,那就唯有那個元吉道人了。她這笑容卻平靜自然,鎮定萬分,笑道:“族長不用擔心,我已經讓阿木卻請元吉道長了,他也是有飛天之能的修士,對付區區一頭白狼肯定不在話下。”
    族長荒原卻像是才想起有這麼個人來一樣,說道:“對對……元吉仙長應該能戰勝那白狼的,應該能的。”只是那已經有些灰白的眉頭卻是依然皺著,顯然對於元吉道人沒多大信心,在他的心中,元吉道人曾對陣山中妖怪有過一次敗逃的戰績,自然無法讓族長心安了。
    突然,整個陽平氏族上空飄蕩著一道聲音:“孽獸,貧道在此,豈容你放肆,看法寶,……著……”
    “是元吉道長。呵呵,這下好了,幸好元吉道長在。對了,祭司長老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族長荒原聽到空中的聲音放鬆了下,高興的說道。
    洛水同樣松了口氣,笑道:“祭司長老說少則一年,多則二年便會回來了。”
    “哦,呵呵,那就好,他們這些已經修成了神仙的人,都已經不再在乎時間了,你看他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當年離開時的模樣,已經能長生不老了,哎,歲月不饒人啊,我已經是白髮蒼蒼,形將朽木了。”
    洛水微微一笑,心中突然覺得自己舅舅告訴自己少則一年多則兩年便回,會不會也是安慰自己的,這念頭只是一閃而,正待出言安慰族長,一道黑暗突然從空中竄下。
    定睛看去,卻是元吉道人已經落到了地上,頭髮散亂,臉色灰敗,卻似元氣大傷,精氣大損一般。未等洛水和荒原族長開口,元吉道人便急聲道:“南落道友現在在何處,可恨那妖孽詭計多端,汙了貧道法寶,可恨,可恨之極。”
    “仙師,怎麼會如此,你神通竟也不敵那白狼,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荒原族長聽元吉道的話後,震驚不己。從小說在白狼的威脅之中長大,長大後也見過許多族人被那白狼一個個的吞吃了,如何能不讓人心中懼怕。好不容易消失了二十多年,原本以為從此不再會出現,沒想到卻又突然出現了。
    “族長無需擔心,族內不是還有南落道友嗎?只需他一出手,那妖孽定要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元吉道人卻是在道觀中一聽那阿木說有白狼吃人時,便二話不說的卻尋那白狼了。在他看來,這是重振聲望的時候到了,卻沒有考慮阿木為什麼會去找他而不找南落,在遇到那白狼之時,還故意有用道法將自己的聲音傳得老遠,就是為了洗刷上次敗逃的記錄。
    “仙師有所不知,祭司長老他昨日夜裡已經出門訪友去了。”族長聲音有些淒苦的說道,剛剛得聞南落離去,心中想著還有這個元吉道人,可是轉眼之間這元吉道人竟然已經敗逃而回,這怎麼不讓他一時慌神。
    元吉道人一聽,臉色鐵青。
    “道長,不知這妖怪法力如何。”洛水突然說道,聲音出人意料的平靜。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上兩道眉毛隱隱透出一股英氣。
    元吉道人低沉的說道:“那妖孽法力到不見得就比貧道高出幾分,只是會一種神通,能張口吐出血霧,邪異的僅,貧道法寶只是沾上一絲便被侵汙,靈性全無。我看即使是南落道友在,也未必就是這妖孽對手。”他不知道是真的這麼認為。還是因為知道南落已經離去才這麼說的。
    族長荒原卻反駁道:“祭司他一定能鬥得過那白狼的。”到是洛水像沒有聽到般的說道:“若是那妖怪法力不過比仙長高出幾分的話,那如果多叫幾個人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戰勝呢。”
    元吉道人陰著個臉道了一聲很難,這種戰鬥並不是靠人多能解決的。
    洛水沒有想到自己舅舅才走便出現這種事情,以前還只是聽說出這白狼的惡名,感覺離自己遙遠,當這一刻來臨之時,竟如劍指喉。這元吉道人是外人,大可一走了之,可是自己現在可以說是陽平族內唯一通了修行法門的人,有責任保護部族的安全。
    族長白須顫動,也不知道是驚得還是擔心。元吉道人陰著個臉,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洛水定了定神,聲音竟異常平靜的說道:“這白狼不除,將是部族大患,唯有遷徙遠避才行。但是這天下又有哪裡是安全的呢,所以我們唯一辦法就是將這白狼除去,或者拖到祭司長老回來。但那至少要到一年多以後,部族裡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不過現在這一處地界也並不是只有我們陽平族,還有山陰和有窮兩族與及新遷徙而來的昭炎族,他們部族中也有修士,我們可以將他們一起叫來,說與利害,商量對策。或許眾人同心,能有除去這白狼之法呢。”
    元吉道人和族長荒原詫異的看著洛水,仿佛今天才認識她一樣。當年南落初見洛水之是時,心中便詫異于洛水的聰慧。這麼多年來一直跟隨著南落修行,從來沒有在人前表現過,這一刻竟是那樣的驚豔,若是在一個荒原族長這樣的人嘴裡說出來只會有一種正常的感覺,但是在洛水這麼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說來卻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當下荒原族長自然立即派人去安排,將幾族內通修行之士全都請了來,將情況說明之後,卻是個個沉默。他們法力雖然不是很高,但是見識卻也不差,一聽之後便知道這白狼是有非同等山中妖怪,乃是有神通的妖怪,自非人數所能敵的。
    陽平族專門用來議事的大堂中氣氛沉悶,洛水靜靜的站在一邊,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個通透,心中卻是已經有了答案。她本也只是想再爭取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轉機。心中想著南落離去之時,說讓她照顧好自己和阿媽,可是陽平族呢,不用照顧嗎?還是舅舅覺得自己照顧不了?
    葬一突然站起來,說道:“這不用再想了,除非你們陽平族南落祭司能回來,才有除去那白狼的可能。不然,那白狼若是主動襲來的話,我們只有遷徙一途可走。”說完便轉身離去,那年殺卻也神情複雜的跟著出去了。
    相繼的,昭炎部族的幾個人也歎著氣離去了,顯然已經認同了那葬一的話。
    洛水神色平靜中帶著一絲哀傷。荒原族長此時到是平靜了不少,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說道:“洛水,其實也不用太過擔心,多年來,那白狼也只是一次襲擊一個人,而且吞吃一人之後,便有好幾天的平靜,我想,我們應該能撐到南落回來的。更何況,這麼多年來我們不是都過來了嗎!”
    洛水微微一笑,說道:“也許祭司長老突然就回來了也說不定呢。”
    心中卻想到,這麼多年來,那白狼分明是將陽平族的人當成了它圈養的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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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一劍飛來 身首異處
    南落一路向大地中央的不周山方向前行,昭炎部族是從那邊而來,卻並不算是最靠近不周山的部族,只算是比較週邊的而已,要不能怎麼可能一年時間便已經遷徙到陽平氏那裡了。
    出了陽平族的南落才知道這外面真是亂了,到處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爭鬥,一個個都仿佛是發了瘋般。只不過半日時間,便再次遇上了許多人族的人。
    他們都和昭炎部族一樣,狼狽不堪,衣衫破碎。臉上瘦弱,更有許多奄奄一息。能看得出他們是從極遠處的地方遷徙而來。
    正當南落想問問他們是從哪裡而來之時,前方山后突然傳來倡狂的大笑聲,南落眉頭一皺,他自然能感應得出這笑聲中蘊含的法力,和那股絲毫不加掩飾的妖氣。
    人群中人只有朝身後看了看,臉上略顯驚慌之色,腳步雖能掙扎著加快了一些,卻也未見有擁擠踩踏的紛亂。似乎是沒有力氣再做什麼激烈的動作,又或許是這一路上已經聽得多了。
    “妖怪追來了,妖怪追來了,大家再加把勁,轉過前面那座山就會安全的。”人群中一個壯實男子使盡全身力氣大聲的喊道。並沒有人回應他,只是一個個只是用力的在狹小的山路上用力前行。
    南落隱入虛空向那倡狂笑聲處遁去,耳中卻隱約聽到:“族長,這種話你已經說了無數次了,大家都明白……”
    一簇人群被數十個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怪物圍在中間,瑟瑟發抖。
    那些妖怪有些身如人身,卻是獸首。亦有獸身人首,其中一條麻花大蛇身長兩手,握一黑鋼釵,蛇眼中陰寒冰冷。讓人只看一眼便有一種蛇纏身的感覺。但更多妖怪的卻是完整獸身,蛇鼠蟲豸,竟是雜亂一群。
    被圍在中間的人群前面站著一位面貌精獷的大漢,牙關緊咬,眼神絕決,一根滿是血跡的暗金長棍橫在身前。
    “嘿嘿,這一路上我們已經殺了八個了,這是最後一個,由誰來玩啊!”一個人身鼠頭的妖大笑著說道。
    “我來吧,你們一路上都吃了不了,老豬我腿腳慢,沒吃到一口人族修士的肉,這個就讓我來動手吧!”一頭豬妖走了出來晃頭那白森的獠牙嗡嗡的說道。
    “嘿嘿,這人心可是好東西啊……”那條化出兩隻手,握著一柄烏黑大鋼釵的蛇妖陰森森的說道。
    “那是那是,人心當然是蛇老大吃的。”豬妖忙回頭快速的說著。
    那面貌粗獷,手中橫握暗金長棍的漢子卻猛的大聲說道:“大隨我沖出去,朝東面跑,共主說過只要朝東邊走就能找到我們人族繁衍生息之地。”
    大聲說罷,他也不等身後眾人回答,手中那沾滿斑駁血跡的暗金長棍,帶著呼呼風聲朝那正當面的野豬妖狠狠的砸了下去。
    砰,暗金長棍砸在豬妖頭顱上竟讓長棍反彈而起,只見豬妖晃晃了那獠牙森森的豬頭竟一點事都沒有。
    大漢眼神深處閃過一絲絕望,穩住踉蹌後退的步子,從新站穩,手中的暗金棍再次揮了出去,可是這次卻震得連暗金長棍都飛了出去。
    被圍在中間的眾人都眼神色絕望,他們曾經不只一次的看到眼前這大漢一棍下去,妖怪身體立即灘軟,後來更是沒有一個妖怪敢硬用身體接。現在卻連兵器都拿不穩了,他們知道他太累了,一路走來,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撕殺,從來沒有休息過。
    豬妖似不想再跟這大漢玩了,也有心顯示本事給自己身後那些人看。身體猛得漲大數倍,氣浪翻湧,腳蹄一抬,便朝那大漢悍然踏去。
    大漢也不知道是已經脫力無力閃避還是反應不過來,眼看著那漆黑蹄掌就要踩下來竟然是一動都沒動。
    眾人大聲疾呼,雖然他們知道這次是再也逃不掉了的,但是看著大漢就要死在面前,頓時有幾人從人群中搶撲而出,要去拖那大漢退開,卻哪裡來得及。
    豬妖背後眾妖倡狂大笑,對於他們來說,看到人族絕望掙扎的模樣也是一大樂趣。
    一道劍光突然從虛空中遁出,瞬間劃過那已經漲大比兩人都還要高的豬妖身上。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只感覺眼中一道白光閃過,那豬妖已經化成兩截倒在地上顫動著,慘嚎陣陣,不一會兒便死去。
    眾妖大驚,一個個四下張望著,眼中驚疑不定。
    虛空中突然現出一把白瑩瑩的劍來,虛空一顫,瞬間消失不見,再出現之時已經將一個妖怪切成兩斷。那妖怪竟然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便死了。
    眾妖頓時慌恐起來,若說剛剛那豬妖被一劍斬了還只是一時不防。可是剛剛這一劍卻是人人都小小翼翼的防備著的,可從劍出現,再到斬殺之時,眾妖竟然無法捕捉到任何氣息。
    劍光再現,又一妖怪被瞬間斬為兩截。
    人身鼠頭的妖怪,眼睛一轉,身體突然一虛晃,便化為一團黃霧向地面鑽去。眼看就要沒入地面,卻見白光在黃煙中一劃而過,一聲慘叫,鼠妖現出身來,一截在土裡一截已經斷在一邊,腥臭彌漫。
    白光在虛空穿梭,無聲無息,卻犀利無比,無論是什麼妖怪,經什麼兵器抵擋,劍光過處,必定身首異出。轉眼之間就只剩下那個手持烏黑鋼釵的蛇妖。他的眼中依然一片冰冷陰森,只是那佈滿鱗甲的手卻握得緊緊的。
    虛空一晃,他的眼中便出現一個人,一襲青衣,一把出鞘長劍正握在手上,慘白,刺眼。顯然正是這人出手殺害了這許多了。想到他那似乎無堅不推的劍光,心中湧起一股恐懼。
    “人族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人物了。老祖不是說過,人族除了一個叫伏羲的人,便沒有厲害人物了嗎?那他又是何方神聖呢!”蛇妖心中想著,便用那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家老祖是幽風山的青蛟大王……”
    劍光一閃,聲音戛然而止,蛇妖連同他手中的烏黑鋼釵一起變成兩截,鮮血在地上噴湧。
    南落面色冷峻,手中青顏劍緩緩插入鞘中。
    [  ]
第六十二 一方雪岩 一襲紫衣
    那使暗金長棍的大漢名叫真松,南落從他口中得知其本是跟隨共主伏羲修行的,這次本是有八個人一起,但是路上都死。所護著的族人也從幾萬人減到現在的幾百了。說到這些時,原本對死都沒有皺一下眉頭的漢子竟然悲切萬分,隱有泣意。
    南落看著眾人,心中五味雜全,那份自以為恬淡平靜的心卻如暗流一般湧動著。他並無法給予眾人多大的幫助,心中想著若是有妖怪再追來定然要殺個乾乾淨淨。
    告訴他們再向前走應該就會安全了,那裡已經沒有妖追著吃人了。眾人千恩萬謝,南落卻覺得受之有愧,連名字都不曾留下。
    自被抓到那蒼蟒崖牢籠中時,他就已經知道人族在天下生靈中只是最弱勢的存在。但是當看到人族真正成為眾生口中之食的一幕時,心中卻怎麼也接受不了。
    在這些人眼中南落是冷厲的,他們至始自終看到的都只是冷著臉,殺氣凜然的南落。
    看著已經遠氣的南落,人群中有人便說道:“想不到,在除了不周山下的人族中,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人物,真是人族之幸啊。看他這拔劍斬妖的姿態,只怕已經是仙道中人了。這種人即使是在我們不周山下的千萬人中也沒有幾個的。”
    “當日共主只是說人族將會有大難,唯一的生路便是大地的東方,現在看來,我們應該是已經逃出來了。”
    逃出來了嗎?這就逃出來了嗎?眾人面面相覷,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回顧這一路,腦海中竟然只有哭泣呐喊聲,和那腥紅的血色,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活下來了,恍如隔世,不真不確。
    南落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手上會染上這麼多生命的血。他不知道為什麼山中各種生靈都沿路捕食人類,仿佛這是一場以天地間人類為食物而舉行的豪華盛宴一般。他沒有那份心思去想,一路上,他只要遇見便殺,臉色冷的如三九天的崖壁一般。
    不過好在這些追著人類的都只是一些小妖小怪,並無什麼大妖。
    南落已經不知道自己這一路上都殺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妖怪了,若是有人從天空中看著的話,便能看到天地間有一條已經被鮮血屍體染紅鋪就的道路。
    而這條道路中仍然有著許多人類在前行著,就像是從地獄深淵中掙扎都會往上爬一樣,攀爬在屍山血海之中。在這條連通希望和生存的路上有一道青影在閃逝著,所過之處白光閃爍,劍光璀璨。
    ……………………
    天地浩大,深山大澤數之不盡,其中奇妙險惡之處也是難以測度。
    不知何時南落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進入到了一個白霧茫茫的山谷中,鼻尖似乎沾染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花香味。大步的向前走著,心神飄忽間驀然驚醒,發現自己竟然仍然身處白霧之,眼力所過之處也只有方圓十多米的範圍而已。
    心中一突,警兆頓生。瞳孔中火焰跳動,天視眼下依然是白霧升騰,飄渺無蹤,不知從何處來,亦不辨歸途。那種淡淡的香味依然在鼻尖纏繞著,清淡,若有若無,仔細去聞卻又聞不到。
    這是什麼地方?回頭看來時的路,白霧茫茫,哪裡還分得清楚自己是從哪裡進來的。天視眼下也最多三十多的範圍繞而已,神念散出,卻是更加不堪,竟還不如天視眼所見的範圍,似乎那飄渺的白霧在將神念吞噬隔斷了一般。
    南落心中駭然,心道:“莫非被人暗算了,這是什麼手段,竟如此高明。”一步跨出,人影閃動。他自己感覺自己一遁之下至少有上百里了,可是舉目望去依然白霧茫茫。
    略一思索,手腕一翻,一面鏡子突然出現在掌心,鏡面清亮如水。
    鏡面清光一閃便出現了一片清晰無比的天地,南落將手中的妖月鏡轉動,只見鏡中的的景物也跟著一一呈現。
    一方雪白岩石,雪白岩石僅一張桌子大小,呈圓形。圓石上坐著一個淡紫衣裙女子正低著頭,似乎正在雪白岩石上刻畫著什麼。
    南落疑惑的看著鏡中的景象,不知道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來路。鏡中女子突然四下望瞭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最終卻是將看向南落這裡,透過鏡子能夠看到那女子秀眉微皺,似乎有些不高興。突然一揚出手,瑩瑩皓腕在空中一揮,一顆石對從她手中扔了出來。
    南落一驚,手中妖月鏡一晃,定神之下才發那只是一顆普通的石子,也沒有被那女子施上什麼法。連忙再向那女子照過去,卻唯留一方雪白岩石靜靜的躺在哪裡。
    鏡面轉動,立即四下尋找著,幾乎轉了一圈之後卻是沒有看到,再照向那雪白岩石所在的位置時,竟然連那岩石都不見了。
    心中驚疑,想著,好在這女子似乎沒有什麼惡意,有心想要離去,卻發現自己雖然能夠了將山川地勢一處處照得透徹,卻在走了大半天依然沒有走出去,似乎依然在原地打轉。
    鏡光晃動,鏡中山川流轉,一個身穿淡紫衣裙女子坐在一方雪白岩石,兩手撐在身下的岩石上,金絲的小花邊鞋懸在那裡晃動著。她歪著頭,嘴角淺笑著。
    當她發現南落鏡當照到她時,笑得卻是更加開心,眼睛彎成了一抹月牙兒。
    南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只覺得這女子看上極為的可愛,小巧的鼻子,月牙兒般的眼睛,還有那看去不安份的頭髮歪斜的紮在一邊。
    她笑的天真無邪,卻又透著一股精靈古怪的味道。
    鏡面流轉,場景變幻,南落不再管她。
    對於這鏡子雖然已經算是差不多煉化了,能以心神相通。但是對於這鏡子的應用方式卻還少得很。唯一的用處便是這照徹大千世界的功能,可是這也依然無法讓他走出這片白霧。他心中想著若是自己能像那玄冥一個將這鏡子幻化成月亮當空照下的話,那還有什麼地方能困得住自己呢。
    凝聚心神,一步步的仔細的向前走著,手中的妖月鏡筆直的朝前面照著,白霧中纖毫畢現。只是那只是在鏡子中清晰的呈現出來,但是眼前卻是茫茫白霧。
    南落幾乎無法確實自己走了多久,突然看著前面竟然出現了一方雪白岩石,一個紫衣少女正蹲旁邊,潔白小手上蒙著一層瑩瑩紫光在雪白岩石上刻畫著什麼。
    她有些驚訝的張著小嘴看著南落,似乎沒想到南落竟然走到自己面前了。有些茫然的感覺,看著南落,突然她站起身來,將那比她高上許多也大上許多的雪白岩石般起,腳步輕盈如紫蝶翩翩於花叢中。
    南落疑惑她怎麼突然搬著大岩石走幹嘛,卻見她只是來到自己的身後十幾步的地方放了下來。然後就那樣看著自己,南落心中莫名其妙,難道她還怕自己搶他的石頭嗎?
    耳中卻突然傳那女子話音:“我沒擋你的路了啊,你怎麼還不走啊!”聲音清脆,略帶童音。
    南落看著她那疑惑的眼神,不禁哭笑不得,這都什麼啊,我有說你擋我路嗎!心下又暗忖,這女子能在白霧中發現自己用妖月鏡照她,還能行動自如,很有可能就是此間中人,即使不是也知道出去的方法。
    心中打定主意,便來到紫衣女子旁邊,只見這紫衣女子又自蹲在雪白岩石邊上刻畫著,凝神看去,只風一道道紫色符文處女子指尖劃出,迅速隱沒到這岩石中去。
    看著這女子這麼認真,額頭上都已經滲出了絲絲清汗。因有求於人就更加不好打斷,害怕惹對方生厭,只得在旁邊等著。鼻尖傳來淡淡的清香,這次卻是清晰了許多,明確的感覺的得是從這紫衣女子身上飄散出來了。
    紫衣女子驀然抬頭,鼻尖淡淡清汗清晰可見。她眨了眨眼睛,蹲在地上疑惑的看著南落。
    南落連忙拱手行禮,說道:“在下南落,因誤入此山,卻覓不得出路,不知姑娘可知曉出山之法?”語態恭敬,神色端正。
    紫衣女子看到南落說話行禮,似乎覺得十分有趣,驚訝之後,立即掩嘴輕笑起來,那眼睛再次彎成了月牙兒。
    “嘻嘻,我就知道你出不去。”紫衣女子站起身來拍了拍潔白小手妖妖笑道。
    南落卻是一怔,忙再次說道:“還望姑娘能……”
    “我不告訴你,你剛才拿鏡子照到我了。”紫衣女子還沒有等南落把話說完,便快速的說道,說話同時還將頭故意扭到一邊,不看南落。
    南落自修道以來就極少跟人打交道,同女子這樣說話更是少,以前遇到的人要麼個個打機鋒,要麼就是沉穩寡言的人。竟突然之間不知道如何回話。難道要一舉拿下硬逼著她帶自己出去。
    心頭百轉,卻只是瞬間眼之間,那紫衣女子回過頭來看了看南落表情再次嘻嘻一笑,皓腕輕舉,紫色衣袖滑下露出一截瑩瑩嫩白手腕。手指著剛剛南落正行走的方向,說道:“喏,就那個方向,筆真走就能出去了。”
    南落忙道了聲多謝,想要笑一笑,卻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轉身便離去。才走十幾步,耳中卻又傳來一陣嘻笑聲。他疑惑的轉過頭來,只見那紫衣女子說道:“你怎麼這麼笨啊,這也相信!……嘻嘻……”
    看著紫衣女子嘻笑,南落竟然生不出一絲憤怒的感覺,情不自禁也無奈的笑了起來,心想道:“是啊,就那樣筆直的能走出去,自己早就已經出去,怎麼會等到現在。”
    “那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出去呢,若不是有要事的話,困在這裡百十年也沒關係,可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卻是不能耽誤。不知道姑娘能否見告呢?”南落過了一會兒,卻是誠懇的著說道。
    紫衣女子輕笑著,那透著狡黠的眼眸看了一眼南落,便轉頭看著天空,手抱在胸前,其中一隻纖纖玉手還在圓潤的下巴上緩緩滑動著,同時圍著那方雪白岩石慢慢的踱起步來。
    白霧茫茫,卻是可以清晰的看見紫衣少女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  ]
第六十三章 千回百轉無劫山
    一個青衣巨人,肩上抗著一方雪白岩石,岩石邊緣坐著一個紫衣少女。
    她的那雙金絲花邊鞋正在雪白岩石邊上晃悠著,嘴角含笑,眼睛卻是已經彎成了月牙兒。
    雙手撐著身下岩石,身體稍向後仰,一會兒看著天空,一會兒低頭跟青衣巨人說幾句話。
    南落沒想過這看上去只是一張桌子大小的雪白岩石竟然會這樣的重,當坐在他肩上的紫衣女子要他幫著將這岩石扛出去時,想也沒有想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可當他伸手去抱時,竟然發現那岩石重的嚇人,憑肉體的力量一抱之下竟然紋絲不動。驚訝之時,耳中已經傳來紫衣女子的嘻笑之聲,顯然她是肯定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老早就準備著看自己的笑話了。
    想到剛才這女子那樣輕盈抱著這岩石的樣子,法力頓時狂湧,大喝一聲,這岩石便被扛上了肩頭。只是扛上了肩頭之後,卻覺得依然吃力,法力急劇消耗著。雖然他認為在已經入了仙道之後法力不是訣定一切的了,但是卻是推動一切法術法寶的基礎。
    雖然跟人鬥法之時一般都是憑著自己身的法力為引,勾通天地元氣來戰鬥。可是扛這東西卻要憑自身的法力才行,心下想著若是短時間內到也沒有什麼,但是若是長時間的話,自己體內法力豈不是要耗盡了。
    心念一動,法象天地神通便應心而出。
    南落不知道的這岩石的來歷,這這紫衣女子卻是清楚的很。本來她也沒有想到南落真的能夠將這岩石扛著走多久,心中也有好幾個條件等著呢。這會兒看到南落的法象天地一出,大口一張,天地元氣湧水一般的被他給吞了進去。
    不禁驚訝中帶著喜意,眉角彎彎的眼睛狡黠笑道:“原來你有這般種神通,那就好了,我帶著你一起出去。你只管按我說的走就行了,保管不出半天便出這座千回百年無劫山。”
    據說這千回百轉無劫山乃是福德之地,沒有固定的方位,能在大千世界中漂流,是為天地間最為神秘的一個地方,唯偶有機緣才能踏入其中。
    這一點南落自然是聽著坐在自己肩頭的紫衣女子才知道,這紫衣女子講來也只是據說而已,卻並未正個肯定。
    她沒有跟南落說出自己的來歷,又為什麼要扛著這方岩萬石離開,南落不是多事之人,自然也沒有問。在他心想,自己有求於人,幫她扛著這岩石出去,自是公平,出去之後大家便各自要分別,何必知道那麼多呢?
    一步一折,三步一轉,九步一回。繞來繞去,只覺自己就是原地打轉的南落無比鬱悶,他能明顯看到周圍沒有任何的景物變化。
    嘴裡大口的吞噬著天地元氣,補入體內通過血脈迅速的轉化為法力。這吞噬天地之法並不能用來修練,只能用來在戰鬥時臨時補充支撐法象天地而已。可以說這吞噬天地之法就是為配合法象天地神能而產生的。
    真正的法力靈氣卻是要經過本身溫養調和才能做到運轉無礙,通融圓潤的。
    南落不想知道這紫衣女子的來歷目的,但並不代表這女子不會想知道他的事。
    “嗨,大個子,你叫什麼名字啊!”紫衣女子側過身來,幾乎要趴在南落肩頭的雪白岩石上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像夜空中那隱晦神秘的星眸。
    對於被人叫成大個子這種稱呼,並沒有多大的感覺的南落自是平淡的回應道:“我叫南落!”
    “哦,那你的原身是什麼啊,我怎麼看不出來!”似乎這句話才是紫衣女子真正感興趣的事。
    問別的人原身在這天地間是很忌諱的一件事,天地萬物相生相剋,除非真個是神通廣大,要不能必定會有秘法能以你相克的。所以許多神通沒有大成這前的人,都以各種方式隱藏著自己的原身,這也就有了許多能看穿別人原身的法門產生了,比如南落的天視眼。
    一旦知曉了對方的原身,就能使出相應的法術克制,克敵制勝也相對要容易了許多。
    可是這紫衣女子卻是就這麼直接的問了出來,從她的問話中,南落卻是知道她顯然用了某種方法察看自己。不過他對於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忌諱,隨口說道:“你看到的就是我原身啊!”
    “啊,你是人類啊,你這神通怎麼這麼像巫族的法象天地啊?”紫衣女子疑惑的問道,在雪岩上的身體頓時趴了下來,手墊著下巴,顯然對於南落的興趣大增。
    南落這人平時雖然想的多,但是話卻不多。而且沒有感覺到這紫衣女子身有什麼敵意,或者不好的感覺,自然是能說的就說了。他雖然不太愛說話,卻也不喜歡騙人。
    就在這樣,在那紫衣少女問話,南落答話的過程中他們已經走出了那“千回百轉無劫山”了。
    直到出了山之後,南落才發現自己對於這紫衣女子竟然一無所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扛著這石頭出來,不知道這石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這般的沉重。
    一步踏出白霧,驀然發現自己似乎來到了一個極為陌生的地方,似乎走了很遠的地方般。回頭看去,都只是平常的山川,哪裡有什麼白霧茫茫啊!南落心想,難道那山真的是會動的嗎?
    按著這紫衣女子的指點,來到一處風景優美的山谷這中,將肩頭岩石放下後,南落便要離去。身後那紫衣女子卻突然喊住他。
    只見她格外認真的說道:“你不問我姓名來歷,這點我要感謝你。不是我不願說,而是我不能說。就連這方岩石名字也不能告訴你,我和這石頭還有那千回百轉山本是一起誕生的,只是最近我感覺未來似乎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在我頭上一樣,所以就想離開那裡。而你來的正好,要是沒有你還不知道怎麼能做到離開後不讓人找到呢。”
    南落聽她這麼鄭重的說,驚訝的說道:“有我難道讓人找不到嗎?”
    紫衣女子眨了眨眼睛,眼中狡黠光芒流轉,笑著說道:“我有法術能將之前的一切都斬斷,即使是有大神通的人以後也無法通過那冥冥中的天機找到我。”
    語笑嫣然,竟讓南落刹那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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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蚊子
    紫衣女子其實還有一點沒有告訴南落,那就是別人找不她,卻能找得到南落,所以她什麼都沒有說。
    南落雖然莫名間感覺這紫衣女子很好看,但是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離開之時總算是微笑了起來,和平時的那種淡淡微笑有些不同。微澀、清秀。
    此地竟然是已經在離不周山不足萬里的地方,本來他也就一直沒有想好是要去不周山還是鳳凰山。
    在從不周山下逃出來的人口中得知,當時的大戰就是在不周山上空。但是為什麼會是在不周山上空呢,怎麼不是在鳳凰山呢,這一點南落實在想不通。
    之前是一直沿著那條人族人走的路行走,心中怒氣、殺氣澎湃,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只想把能見到妖怪都殺死。現在心境卻清明了許多,無數疑問湧上心中,想了一番之後卻是依然沒有任何的頭緒。
    回頭看向山谷內,只見那不知名的紫衣女子正坐在那雪白岩石上看著自己。她雙手撐在身下岩石上,撐得筆直,穿著金絲花邊鞋的小腳懸在空中晃悠著。
    遠遠的,南落朝那紫衣女子笑了笑便轉身離去。一步跨出,竟有了幾分咫尺天涯的感覺。在山前一步邁出,人便已經在山后了。
    對於五行中的土行領悟更是每時每刻都似乎有著不同的感覺,這正是南落已經入了元神之門後返照虛空,進入了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不再是光靠修練能增長修為的了。
    大袖翩翩,青袍飄飄。一步跨出,無盡風光在身後。
    風中突然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南落臉色一變,身形一晃便隨風逝。
    現在他對於血腥味非極度的敏感,只要一聞到血腥味,他就想到了人類正在被殘忍的殺戮著。
    順著血腥味一遁去,當遁到一處山谷的上空時,一道黑色遁光自山谷之中直沖而上。南落眼睛一掃穀內,只見山谷內骸堆積如山,竟已經快將山谷真滿。頓時大怒,殺意直沖腦後。怒喝一聲:“哪裡走。”
    對方似乎有些意外,應聲而停,腳下一團黑雲憑空而現,將他托在虛空之中。此人全身被黑袍籠罩,眼睛極小,只有一線。嘴巴卻呈尖型,看上去極為怪異。
    他也不說話,就那樣陰沉沉著看著南落。
    “你殺了人這麼多人就想走嗎?”南落眯著眼睛,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了來的。此時南落並不確定人就是他殺的,便是肯定會有關係,所以才那樣說道。
    “嘿嘿,老祖我從來不殺人。”他的眼睛雖然看上去只有一條縫,南落卻能從那眼神中感覺到一種嗜血的光芒。
    “你不殺人,那穀中的那些人難道不是你殺的嗎?”南落聲音低沉、生冷,殺氣翻騰,似乎隨時準備撲擊而出。
    “嘿嘿,殺他們,他們也配,老祖我只喝血,人類那心頭熱血的滋味美妙極了,尤其是像你這種人的精血。”這人話音一落,腳下黑雲湧動,竟然是先行向南落撲去。
    黑雲瞬間澎漲,刹那間竟將南落籠罩其中。
    “鏘……”青顏劍出鞘,殺氣沖天而起。
    一道道白光在黑雲中攪動,白光所過之處,黑雲頓時為之一散,但是隨即便被翻湧而來的黑雲給彌補了空白。
    南落本待對方一旦解釋不清,便要拔劍,卻沒有想卻對竟然先行動手,而且看這樣子和聽他所說的話的意思是要將自己殺死在這裡了。
    瞳孔中火焰跳動,看在眼裡依然黑一朦朧一片,神念散出去,卻立即被黑雲給吞噬。
    劍光在周身上下舞動,如綻放的蓮花一般,一簇簇,綿綿不絕,風雨不透。
    南落不敢稍停,而且在陷在這黑雲之中,似乎邊天地元氣都無法借用,若是長此下去的話,那豈不是要被消耗光了體內的法力。他心中想到這裡,頓時張口一吸,黑雲竟然迅速的就被吸和了嘴裡,天空中頓時清明朗朗。
    可是除了那個人也同樣已經消失不見了,手腕一翻,妖月鏡突然出現在手中。鏡面清光流轉,虛空如清泉般在鏡面中呈現,卻是沒有發現在那個黑袍人藏身在虛空中。
    南落警惕萬分,瞳孔中火焰跳動,將自己這片虛空看著通透,卻依然沒有發現那個人在哪裡。
    極目之下,山川起伏如波浪,山與山之間有霧氣升騰。
    “難道走了,沒道理啊!”南落心下想著,突然,腹內湧上錐心般的絞痛。宛如有人拿著一根針在自己心臟上刺著一般。
    他渾身一顫,這絞痛來的莫名,卻又瞬間消失,但是那股絞痛的餘韻卻讓他有種全身脫力的感覺。法力也像是突然之間失去了控制。
    這還只是他身體狀況,南落心中卻是如驚濤駭浪般的翻騰起來。自踏上修行之路後,身體便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出現過類似的事情。生病更是不可能,但是剛剛那一下卻根本就不是幻覺,直到現在他思感中都似乎還殘留著那種絞痛的味道。
    想到這裡,那股絞痛再次直襲來,直沖腦門,瞬間彌漫全身。
    南落全身法力瞬間失去控制,忍不住大叫一聲,從雲端直摔而下,一頭便向地面栽去。
    掉落的速度越來越快,但是南落的卻還是在空中捲縮翻動著,若是有人能看清他的臉的話,會發現他的臉上已經滿是汗水。身體內絞痛難忍,他根本就不分出絲毫心思去控制身體內的法力。
    南落身體掉落的速度快若流星,照這樣掉下去的話,只怕就算是他那融合了巫族血脈的肉身的也要受重傷了。就在離地面不三十米距離時,他身上的藏天映月浴風袍突然散溢出朦朦青光。頓時,直撞而下在的速度大減,越來越慢,整個人似乎突然之間失去了重量一般,如樹葉一般飄到了地上。
    但是南落卻並未好轉,反而愈加不堪。雖然他只是發出一聲聲的悶哼,但是卻在地上翻滾著,額頭汗水如雨下。
    “嘿嘿,人族小娃娃,老祖說了要吃喝你心頭之血,你去將老祖我吞到了肚子裡……嘿嘿……想不到你這小娃娃身體內竟然還有巫族精血,合該老祖我得此福緣。”
    南落腹中突然傳這說話聲,絞痛稍減,心中卻是驚駭異常。心念電而過,卻沒有任何一種辦法能夠將已經進入了自己腹內的黑袍人驅趕出來。
    “大意了,大意了!”心中瞬間滑過這樣的念頭,卻是那絞痛再次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促不疼防之下,不禁大聲的慘叫起來。
    藏天映月浴風袍奇妙,南落在地上翻騰許久,卻沒有沾上絲毫的泥土,但是,他的臉上卻是已經狼藉萬分。頭髮散亂,在泥土中攪拌著,嘴裡不知何時已經被他咬了一大口的黃土。
    南落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內的血竟然有已經在不受控制了,隱約能感覺到那血液正流向某一個缺口。
    青顏劍斜斜的插在不遠處的土坡上,半截劍身露在外面,在太陽下閃耀著寒光。
    南落未曾想自己在蒼蟒崖那牢籠中都未曾死去,在被金鵬隨手一擊下依然撿得一條性命,卻在已經踏入仙門,修得長生之道的時候竟然要死去了。
    就在這時,耳中突然傳來一聲劍吟,直入靈魂。南落明顯的能感覺到身體內流動著的血液頓了一下,緊接著,一聲泉水叮咚的聲音響,直如乾渴之時喝了一口清泉,心中頓時一松,那股劇烈的疼痛竟然瞬間停止了下來。
    南落睜開眼去,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處大樹下,一個英偉男子正手托著一尾雪白的瑤琴,別一隻手正在瑤琴上面輕輕的拔動。
    一串如行雲流水般的音符在他指尖流出,南落頓覺心身為之一松,原本被那股絞痛攪得要崩潰的靈魂頓晨清爽了許多。
    突然,那琴音從原本的柔和清晰,變得虛幻起來,就像第一聲聽到那劍吟一樣。似乎不是從耳中傳入思感中,而是直接穿透進靈魂。
    琴音越來越急,若萬馬奔騰,又若戰場撕殺中兵器撞擊聲。
    鼻子中突然傳來微癢的感覺,還沒等他明白什麼回事,一滴黑塵便迅速從鼻孔中飛了出去,瞬間便沒入虛空。
    “錚……”一聲鏗鏘的琴音猛的在那遠處的虛空中炸開,一個黑袍正從虛空中跌了出來,正是之前那個說叫喝南落心頭熱血的人,只見他那小的只有一道縫的眼睛中精光中嗜血光芒一閃,便又次遁入虛空。
    突然一道光華如從南落手中射出,光華過處,虛空纖毫畢現,連風似乎都能清晰可見。原本清亮如水的鏡面突然顯示出一隻黑漆漆的巨大蚊子。
    遁入虛空的黑衣人竟然還沒有走,而是就在原地看著這邊,顯然對於自己的隱遁術非常的自信。
    當他看到南落手聽妖月鏡竟然將自己的隱遁法破了時,臉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過。他卻是想也沒有想,轉身便飛遁而去。
    南落臉上殺氣凜然,身形微動,便已經撲向了那黑衣人飛遁而去的方向,那原本斜插在黃土中的青顏劍已經化為一道流光飛入他手中。
    青顏劍一落入他手中,便光芒大盛,殺氣沖天而起。
    那黑袍人沒想到這南落遁術竟然這般快速,一個不留神下,竟然已經追了近來。他那只有一條縫般的眼中嗜血光芒大盛,手中突然手現一根黑幽幽小刺。
    袍袖一揮,那黑幽幽的小刺便已經化為一道烏芒出現在了南落面前,仿佛直接紮穿了那一片空間一般。
    南落心中一凜,手中劍尖已經點在了那黑幽幽的小刺上面。
    “轟……”
    那小刺無聲的紮來,卻帶著驚天法力,南落劍力一擊卻只是拼個旗鼓相當而已。
    南落在那與那黑色小刺對擊之後身形不受控制的朝天空中翻騰而起,竟是直上雲端。
    當他翻穩住身形,再向下看去時,卻是已經只見到那地方黑影一閃,便已經沒入虛空。南落手中的妖月鏡瞬間出現,光華一閃便有一束光芒照了下去。
    妖月鏡似乎能根據南落的心意追蹤一般,只見那黑袍人竟然站在百里之外一處山頭上。
    南落嘴角緊緊的抿著,虛空一跨,人便驀然消失。
    那黑袍人本來站在那裡看著表情陰鬱的看著南落那個方向,突然虛空中便出刺一道銀光。銀光所過之處,虛空如已經被刺破,發出絲絲劍吟聲。
    黑袍人沒想到南落的妖月鏡竟然如此神奇,能捕捉人的氣息追蹤到百里之外來。
    也未見他有什麼動作,劍尖前便出現了之前的那根幽黑小刺。
    幽黑小刺和青顏只一觸便分開,卻轟然爆出一陣狂野氣浪來。南落身形再次不受控制的翻飛出去。
    “你真當我怕你不成,竟然追到這裡來,那就讓老祖吸幹你身體內的血吧!”氣浪之中只聽那黑袍人陰懾懾的聲音傳遍這一方空間。
    南落穩住身形之時,只見一片黑雲已經當頭罩了下來。濃重幽黑,仿佛其中有著無盡陰毒怨魂在雲中咆哮。
    [  ]
第六十五章 妖月朦朧 殺意沖天
    此雲直似起于無名,飄忽詭異,忽視距離,當頭罩下。
    這跟之前將南落籠罩的那團黑雲又有不同,此前是無聲無息,近似偷襲,所以南落才會促不及防之下被罩入黑雲中。這次卻是帶著一股濃重煞氣,未落下便已有一股聞之欲嘔的腥臭撲湧而來。
    南落曾在這黑雲之中吃過大虧,險死還生。自是不會提防著自己再陷進去,心中一緊,人便化為一道黃色煙霞隨風而逝。
    法術神通並沒有定勢,同一種神通法術在不同的人用來,卻有著不同的妙處。這無關威力大小,只是各有各的理解,各有各的巧妙。南落從羊力大仙那裡獲得先天土遁術的傳承,卻已經遠遠超脫於羊力大仙之上了。
    借土行氣息遁走那只是一種使用方式而已,現在南落身化黃色煙霞卻也是一種更深層次的使用方式。
    黑雲那迅捷詭異的當空一兜,卻兜了空。似乎他能感覺到已經化為煙雲遁入虛空的南落般,連稍停片刻也沒有,便在虛空中一個兜轉,化為一根長長的黑雲刺,直向高空中刺去。
    高空雲端本是有白雲朵朵,卻在黑雲刺所過之後瞬間化為烏有。
    一縷黃煙在高空中自虛空中溢出,絲絲縷縷,如柳絮。卻是迎風而漲,只是一瞬間便已經成了一朵黃雲。
    這黃雲自是南落勾通天地五行中的土行氣息,借助五行之力來壯大自身。自他那跟刑天一戰之後,對於這一招已經領悟更深了,若是此時的南落再跟當時的刑一戰的話,就不會被他只一斧便將身周煙雲給劈散了。
    劍光依然如霜雪,淩厲。南落在向不周山走來的路上,曾邊續數月都在殺那些追殺吃人的妖怪,心中殺氣充溢,意念灌注劍身,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讓這本來只是鋒利堅硬的先天劍器染上了絲絲殺意。
    綿綿劍吟,拖著一條長長黃雲霧帶,如經天長虹,橫穿虛空。
    青顏劍幻化成一柄高數丈的巨劍,裹挾著天地之威,自上而下劈斬來來。
    狂風呼嘯!虛空激蕩。
    黑幽幽的雲刺逆天而上,瞬間,便已經跟青顏劍撞在了一起。
    這氣勢浩然一擊,卻是無聲無息的結果。只見那黑雲連抵擋片刻都沒能做到,便被巨大的青顏劍給從中剖開。
    劍光攪動,青顏劍便已經將黑雲割成無數小塊,若是在遠處看的話,卻是會發現那被割成一塊塊的小黑雲並沒有散去,而是有規律的排列成了一面巨在的雲網。
    南落驀然一驚,心道不好,莫要又陷入這怪雲當中去了。
    正待抽身而出,虛空中卻傳來陰沉沉的笑聲:“嘿嘿,現在才想走,太遲了,老祖我在跟人戰鬥搏命之時,你還不知在何處呢?”
    南落面色一冷,現出身來,周身上下黃煙纏繞。手中青顏劍一振,便如寒梅吐信,又若雪花飛舞,在黑雲中綻放開來。
    此時的他與之前的狀況卻又不同,遠遠看去雖然看不清南落的身體,但是卻能看到黃霧和黑雲相包融裹挾夾雜在一起,誰也沒有將誰徹底包融。
    南落平時話少,心靜恬淡,有些偏冷。但是並非沒有喜怒哀樂,只不過是比常人看得透一點而已。但是當他決心要殺一人時,卻也同樣的決絕。
    他心頭唯有一念,便是將這人斬殺。這念頭純粹的殺意,傳導到青顏劍中,卻讓靜青顏劍瞬間溢出一股懾人心魄的殺氣。
    絕決、冰冷、純粹的殺意沖天而起,即使是黑雲也無法掩蓋一絲一毫。
    黑雲中傳來驚疑的聲音:“這竟然是先天劍器……好…好…嘿嘿,老祖我果真福緣深厚,今天不但有幸能得到巫族精血,還能得到先天劍器,嘿嘿……”
    南落手中殺氣淩厲,並不答話,尋聲音傳來之出,便殺了過去。劍光絲絲縷縷,劃過之處便是一條白線,竟是不一會兒便將黑雲沖的七零八落,已經難以再構成吞噬之勢了。
    “嘿嘿……”笑聲才落,黑雲頓時散去,散彌的無影無蹤。南落驚訝,心想,聽他口氣根本不像是要走。
    心中雖然這般想著,妖月鏡已經照了出去。
    在南落心中,這人手段本事到也罷了,那份陰險詭異卻讓他心有餘悸。
    鏡面清光流轉,周邊虛空清晰呈現。這麼多年來,南落對於這妖月鏡的摸索雖然沒有什麼突破性的使用方法,但是卻也摸索出一起心得,比如只須在腦海中將心中所相之人的容貌氣自己印入鏡中,便能自動追尋著那氣息而照。不過這不但有範圍限制。
    南落眉頭輕皺,這人根本就不是那種會逃走的人,他那貪婪的眼神,決不會就這麼善罷干休。但是妖月鏡卻根本就有照到。
    這人竟是有秘法掩蓋自己的一切氣息,不被妖月鏡照到。
    想到這裡,妖月鏡在手中驀然消失,高高的虛空如波紋一般泛起一圈圈漣漪,妖月鏡由虛空波紋慢慢的浮現出來。
    一團朦朧光韻將妖月鏡籠罩,看上去有些虛幻,就像一個縮小的毛月亮一般。那光韻並不強烈,淡淡的,非常柔和的灑落淡的黃色光芒,方圓數裡之內瞬間被籠罩,沒有任何的可躲藏的地方。
    這一方空間並未見什麼實在的變化,但是在南落的感覺中卻又不同,只覺光芒籠罩之處不用自己卻看,一切的一切都清晰的映在自己腦海之中。
    “鏘……”
    劍光沖天而起。
    南落身形在劍光閃逝而出的時候,便已經消失了,劍光落下之時,人已經在十多米外的一處地方。
    那處正有一道朦朧的虛影驚訝的看著天空中的妖月鏡。正是那個躲在隱遁了的黑袍,他果然沒有走,竟然已經潛到了如此之近的距離。
    劍光如銀絲般的劃過虛空,瞬間將那道淡淡虛影頸脖間劃過。
    南落卻沒有停止,劍光再閃,便又再次向另一方向劃去。而這個剛剛被劃過的頸脖的虛影則慢慢的如煙雲般消散。
    妖月鏡的朦朧光韻下,南落身影也是在朦朧光韻下化為一道道虛影,劍光在虛空中如銀色絲線般穿插著,又若隨風紛飛柳絮,淩亂卻給人一種危險至極的感覺。
    那一道道虛影不斷的被劍光劃過,卻又不斷在別的地方重新出現。遁術之快竟似乎比南落的先天土遁還要快上一線。
    那些虛影都保持著抬頭看妖月鏡的姿勢,似乎在琢磨著什麼事情般。
    “想不到你不但除了先天劍器之外,還有這麼一件先天靈寶。嘿嘿,這下全都要歸老祖我了……”
    他話音才落,便被一道劍光劃開,可是這次去沒有像之前那樣消失,而是從好劃開的虛影中潮湧出無盡黑蚊,瞬間四散而去。
    黑蚊通體幽黑,頭上一根幽黑刺,背有兩翼,略一顫,便已經如穿越空間一般在數十數之外了。南落心頭一驚,手中的劍光如蓮花般綻放開來,手中的青顏雖然將成批的黑蚊殺死,他卻感覺像是劃在金鐵上一般,發出叮叮響聲,而更多的黑蚊卻已經彌漫了這片空間。
    舉頭望去,只見漫天的黑蚊已經朝天空中的妖月鏡湧去,妖月鏡的光芒已經被這些黑蚊掩蓋住了,如一片黑雲。
    就在南落抬頭看去,心中驚訝之際,一根幽黑小刺無聲無息的朝南落刺去,與此同時一隻小蚊蟲竟透過南落的護身黃霧,落在了他的脖子後面的衣領上。只見這只小黑蚊眼中泛著幽幽血光,額上一根尖刺正對準了南落的後頸。
    [  ]
第六十六章 有朝一日你若回來了
    南落曾在陽平氏族中跟洛水說過踏入仙道之門後,法力的強弱就不再是決定一切的因素了。
    在之前那山谷上空喝出那聲“哪裡走”時,他沒有感覺到這人法力的深淺,一時大意之下吃了大虧。後來被那個撫琴的英偉男子用琴音救了,他依然悍然不顧的追了下來。
    在對拼了一下之後,被震得翻飛出去後,明顯法力要差上許多,戰鬥經驗上也能看出要差上許多,但是他依然不管不顧的追了下去。在別人看來就是不知深淺,跟自找死路沒有什麼分別。明顯人一看就知道這黑袍人是對那個撫琴英武男子忌憚,所以才離開的。
    南落雖然平時話不多,並不意味著他心思就簡單了,相反,有許多事他都比別人看的透。
    在陽平氏族內那些孩童都說南落是神仙,他卻說是自己依然是和大家一樣的人。所以當他看到人族被殺害吞噬時,他會忘乎所以的一路殺了下去。在看到一山谷人類屍體時,他不管不顧的毅然決然的追下去。
    是否能殺得了已經不在他的思慮中了,他的心中唯有一個殺的念頭,所以青顏劍殺氣沖天,帶著一股決絕的殺念,直沖雲宵。
    但是他卻不知道他自己在一路殺戮那殺妖怪時候,陽平族卻有了滅族的危機。
    陽平氏族族長荒原想著那白狼妖會像以前一樣的每吃一個人便休息幾天,但是大家都知道白狼已經從新出現了,誰又還敢去山上呢?都知道去了就是送死,自然沒有人敢上山去。
    就在那昭炎、山陰、有窮三個部族正在考慮著什麼時候遷徙離開這裡的時候。
    一天傍晚,陽平氏族上空突然出現一團血雲,血雲翻騰間化成一頭血狼。
    夕陽下血狼身上鮮血浴滴,不聞絲毫的血腥味,卻讓人一看之下有種屍山血海潮湧而來的感覺。
    沒見到那血狼有什麼動作,虛空便傳來一道磨牙般的聲音:“從今天起,每九天給本王送一個童子到山上來,不然,讓爾全族覆滅。”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元吉道觀中卻突然有小童飛入空中的血狼嘴裡。陽平氏族人這才反應過來,個個驚恐的迅速的跪倒在地,不停的磕著頭,嘴裡大聲的乞求著,聲音驚恐中帶著悲切,人群中還有認出了那小童的父母正在抱頭痛哭。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出現一道身影,卻是元吉道人,只見他怒聲說道:“欺我太甚,欺我太甚……”元吉道人虛空而立,一手指著那血狼,一縷黑須不停的顫動著。
    “哼,欺你又怎麼樣,哪天本王煩悶了,一樣把你打殺了下灑,哈哈……”血狼仰天大笑,轉身悠悠而去,竟像是逛後花園般的輕鬆自在。
    “你……你要知道我亦是有傳承之人,人族也非沒有卓絕之輩,你安敢如此囂張,不怕他日我人族大能找上門來嗎?”元吉道人昂然的說道,此時的他雖然少了一份仙風道骨,卻多了一份大義凜然。
    “哈哈…你縱有傳承又何足道哉,人族的才卓絕之輩?笑話,我會怕,你只是井底之蛙而已,又怎知天地大勢,又怎麼知道我妖族即將一統天地,又怎知我的根腳,縱然有你人族所謂的大能找上我山門來,打殺了便是了,哈哈……”血狼化為一團血雲悠然飄入陽平山中。
    洛水並沒有像她的族人們一樣跪著,自從那天在祭壇上她舅舅南落拉著她手不讓她跪時,她便想著從此以後再也不跪了。
    站在那裡看著、聽著元吉道人跟那血狼的對話洛水看上去瘦弱,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是她的眼神和那略帶英氣的眉角,卻顯露出一絲淡淡的倔強和堅毅。
    元吉道人站在虛空中臉色鐵青,但是神通不敵對方,那個本是借來對付那青面大王的法寶卻在那白狼的血霧下瞬間被侵汙,已經不可再用。而自身的法力法術各方面都相差甚遠,若非這元吉道亦是有些血性之輩,此時只怕縮在道觀中出都不敢出來。
    只見他深深看了陽平山一眼,虛空一跺腳,竟是轉身朝天際飛去,瞬眼之間便已經消失在陽平氏族人眼中。
    元吉道人的離去,陽平氏族人自然個個都看在眼裡,雖然有不少人驚呼出聲來,但更多的人卻是默不作聲。突然人群中有人問道:“祭司什麼時候回來?”這話才一出口,眾人便像驀然驚醒一般,轉對向族長和洛水看來。
    這些日子以來,族長荒原早已經將南落出門訪友的事告訴了族人。
    洛水看著眾人的目光,眼中雖然平靜,心中卻是翻騰不休,他也從跟那昭炎族打聽過他們的因何而來的事,也知道自己舅舅是因為跟他們談了話之後便離去的。更是知道南落並不是出門訪友,但是她能說嗎?洛水自問著。她猜測南落給的那個少則一年多則兩年的答案只怕是說出來安自己的心,和安族人的心的。
    洛水不敢看眾人的目光,更不敢將自己心中的猜測告訴他們,只得將南落告訴她的話再轉訴給眾人。
    昭炎族才安下寨來,便又搬走了。山陰和有窮兩族在這裡安住幾年後也搬走了。
    並沒有見到什麼痛哭喧囂,人族部落的遷徙竟如山泉一般平靜流淌,或許,他們已經習慣這種流離的生活。
    陽平氏族也要遷徙了,他們世代都是住在這裡,從來沒有遷徙過,但是卻不得不捨棄這處地方。在昭炎、山陰、有窮三族相繼遷走後,陽平族也開始上路了,方向仍然是東方,他們聽說東面有大海,有濕潤的氣候。
    陽平氏族五百多人浩浩然的走了只不過半天路,卻突然停住了。因為他們路途已經被擋住了。
    一頭白狼,眼睛泛紅光。通體雪白,那泛紅的狼眼中似乎有一種譏誚的意味。
    族長荒原只是一驚之後,立即回過神來。當即撲痛一聲跪倒在地,隨即陽平氏族人跟著跪倒一大片。
    荒原族長跪在地上磕頭,嘴裡念著大王饒命,請饒恕我陽平氏一族,一邊求饒一邊向那白狼爬去。
    洛水一看到族長荒原的舉動瞬間便已知道他只怕是想以身喂狼了,知道他是希望讓族人能躲過一回,即使是再回到族內去,也不用這個時候全部被殺死。
    荒原族長在灰白的頭顱一步一叩,不多時便來到了那白狼身前。
    白狼一直靜靜的看著,看著荒原族長,看著陽平氏族人,看著站那裡的的洛水和一些手中已經將弓弦拉的緊緊的漢子。
    荒原族長身後拖出一道清晰的痕跡,來到白狼身前,抬起頭來,額頭已經滿是血跡。
    突然,那白狼動了,就在荒原族長抬起頭來的一刹那,白狼已經狠狠的咬上荒原族長的咽喉。
    “族長……”
    一道電光劈在白狼身上,卻連白狼的毛髮都沒有傷到。百多支箭矢也瞬間向白狼身上射去,可是那卻在支支從白狼身邊滑落,仿佛他身體周圍有什麼氣流吹動著箭矢改變路線一般。
    眾人發現箭矢無法傷害,頓時抓起身邊的兵器,怒喝著向白狼殺去。被壓抑了良久的憤怒和恐懼在這一瞬間暴發無限勇氣和殺氣。
    可是巨大的實力差距又怎麼是憑血氣之勇所以抵得過的,只見白狼瞬間動了起來,在人群中穿梭,所過之處,竟是沒有一個還能站起來,個個咽喉上都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噴湧。一時間血腥彌漫,哀嚎遍野。
    洛水手中掐著法訣,卻無法鎖定那白狼,看著那如白色閃電般穿梭在族人之中的白狼,耳中聽著仿如天外之音的哀嚎,心中卻想到舅舅離開時說讓自己照顧好自己,照顧好阿媽的話。心中驀然驚醒,回頭看去,卻未見到,四下一看,卻見到自己的阿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股悲切頓時湧上心來,手中當訣瞬間散卻,急跑過去,眼前白影一閃,一股大力已經將她撲倒,定神看去,白狼那血紅的雙眼正殘忍的看著自己。白狼嘴中的鮮血腥紅刺眼。
    “我這就要死了,舅舅,你知道嗎有朝一日你若回來了,看到已經成了廢墟陽平族會怎麼樣呢?……”
    此時的洛水竟然心神飄忽,時間在她眼似乎變得極慢。
    “師姐,就是這頭妖狼……”
    “竟敢如此作惡,金蛟剪…殺…”
    一把紫青大剪刀從遙遠的天際破空而來,速度之快直似已經將天地給撕開了一般,那話音未落,紫青剪刀便已經到了白頭上空。
    淩厲無匹,就像兩頭要纏繞在一起的惡蛟一般,凶厲的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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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那頸脖後的盈盈一拍
    妖月之名是南落在昆侖山同那小青蛇傳道念黃庭經時便在心中生起的,當時妖月鏡將深山各洞府之中的修者都清晰的照了出來,這對於當時的南落來說是一件很妖異的事情,妖這個字便定了下來。隨後鏡中的月亮清晰的呈現在了鏡中,那一刻妖月之名便已經定。
    他不知道曾經在他坐著金翅大鵬鳥去龍宮的路上時,一路上被妖月鏡照到飛鳥都一隻只失魂栽落地面。但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類似的現象了,這一點南落當然不知道。所以當他看到無數的黑蚊擁向妖月鏡時,心中驚詫之餘,便要將妖月鏡收回。
    突然,後頸無聲無息被人拍了下了,南落心中一顫,被人無聲無息的侵到身後,怎能不讓他驚懼。
    猛的回過頭來,卻看到一張帶著三分嬌憨,七分狡黠的笑臉,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經因嘻笑彎成了月牙兒。正是那個曾被他扛著了一路的紫衣女子。
    “你怎麼來了?”南落開心的問道,不沒未等對方回答,便突然在紫衣女子周邊快速的閃動著,手中青顏更是如狂風暴雨般的刺割著。
    紫衣女子眼睛瞪的大大的隨著南落身體轉動,似乎非常驚訝南落這突然的舉動。
    一圈之後停了下來,也沒有解釋為什麼突然那麼做。而是微笑著再次說道:“你不是說要躲起來嘛,怎麼到這裡來了。”
    紫衣女子卻笑道:“我沒說我要躲,我不不躲也沒有人能找到我了,能找到的話躲哪裡都沒用,對了,你剛才那是幹嘛?”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著南落的眼睛,眼神中似乎隱著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南落一聽他的話,卻是連忙四下看去,空中那漫天的黑蚊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手一招,妖月鏡便已經落入手中,四下再的次照了照之後,似乎松了口氣的說道:“我正在跟一個人戰鬥,他隱遁之術很厲害,我怕他藏在這旁邊。”
    “嘻嘻……是不是一隻蚊子啊!”紫衣女子笑著說道。
    南落忙不迭點頭,說道:“他原身正是一隻蚊子,能鑽到人肚子裡,專門喜歡吸人心血,邪異的緊,你如果遇上的話一定要小心了!”
    他本不是多言之人,有時即使想要說卻最年還是會在嘴邊停止,但是在面對這紫衣女子卻不由自主的說出了這許多話。
    “我才不怕他呢,剛才要不是他飛的快我就一下拍死他了,哪像你,有兩樣先天靈寶都鬥不過別人。”紫衣女子皺著小巧的鼻頭得意的說道。
    南落心中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又疑惑她所說的“拍死他了”這句話,想要問,紫衣女子卻說道:“你來這裡幹嘛呢,怎麼又跟那只臭蚊子打起來了。”
    於是南落便將自跟她分手後所發生的事都說了遍,紫衣女子聽完之後,卻皺著眉頭問道:“你說的那個撫琴的男子是不是一個身穿麻衣,披散著頭髮,長得很是英武不凡的人。”
    南落略一沉吟,便立即回答道:“沒錯,身形高大,濃眉大眼,確實很英武你見過?怎麼了?”看著紫衣女子皺深思的樣子,他不禁問道。
    “沒怎麼,就是感覺怪怪的,剛才過來的時候在遠處看了一眼,就覺得這個人似乎會對我有什麼影響一樣。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紫衣女子問道。
    “影響,不能吧,你都不認識他。我也不認識他,不過從他那玉石瑤琴和穿著人族人才會穿的麻衣來看,他應該是不周山下人族公認的共主。”南落這一路下來遇到過許多人,自然會向他們找聽一番所發現的事,而這其中又不可避免的都會提到人族共族伏羲這個名字,所以南落也對於這個人族共主伏羲的一些情況有了大致的瞭解。
    “那是你人族的人,那他有什麼神通本事你知道嗎?”紫衣少女似乎對於這事非常關心一般,快速的問道。
    南落微微眯著眼,沉吟片刻後,說道:“我對他並不熟悉,現在也只知道他那琴音有著非凡的能力,……或許他的測算之道應該很厲害吧!”他想著這伏羲能夠在一年前便讓人族遷徙而走這一點,但是卻又不是很肯定,所以聲音有些遲疑的說道。
    紫衣女子卻突然恍然大悟的說道:“我明白了,以後我避著他就是了,嘻嘻,他救過你,你還不回去感謝人家啊!”她似乎明白了之後,人一下子又開心起來,仿佛從來沒有過什麼上心的事。
    南落疑惑的問道:“怎麼回事呢,幹嘛要避著他啊!”
    “他不是會測算之道,我的來歷不能讓人知道,他如果看到了我,聽過我的真實名字,就能算出我的來歷,所以我就要避開他啊!”
    “難道他不見到你,不知道你的名字,就算不出來嗎?”
    “那當然了,能不能算出別人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算不出我身在何處的。”紫衣女子有些小得意的說道。
    南落看到她的樣子,不禁心情也莫名的喜悅起來,兩人聊了一會兒,南落突然看了看四周疑惑的問道:“你的那個大石頭呢?”
    紫衣女子嘻嘻一笑,手在空中一揮,一方雪岩便憑空出現在了她的身旁,輕輕的躍,人便已經坐到那方雪白岩石上去了,看著南落微微驚訝的根個,笑的眼睛彎成月牙兒般的看著南落。
    “你會袖裡乾坤?”南落驚訝的問道。
    “不會啊,這可不是袖裡乾坤。”紫衣女子笑著說道。
    對於袖裡乾坤之術,南落可是心熱的很,不過那一問也只是心中閃電般劃過的念頭。
    驀然發現坐在岩石上的紫衣女子那一晃一晃的小腳後面,竟然多出了三個字,血紅色,玄奧無比,而且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不禁問道:“那是什麼字啊!”紫衣女子低頭一看,嘻笑道,那是這石頭的名字啊,不能告訴你的。
    南落笑了笑,並沒有再追問。想著還要回那山谷中去了,或許那個伏羲還會在那裡,自己還要卻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呢!便說道自己要走了。
    紫衣女子坐在石頭上金絲花邊鞋在雪白岩石上一踢一踢的回答道:“好啊,你走吧!哪天我無聊了再去找你玩啊!”
    南落忙不迭的點頭說好。轉身離去時,紫衣女子卻又說道:“不能跟別人說起我來,更不能描述我的樣子,要不然,我就不去找你了。”南落再次點頭保證說不會。
    他雖然覺得這紫衣女子神秘,不知為何卻並沒有什麼防備之心,時常會想,神秘就神秘唄,這天地間哪個人不神秘啊。走出老遠了竟然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遠遠的青山環抱下,一方雪岩清晰可見,雪岩上的紫衣女子正手撐著身下石頭,身體後仰著,嘴角似乎還掛著一絲狡黠玩味的笑容。
    金絲花邊鞋在雪白岩石上那多出來的三個血紅大字前頑皮的晃悠著。
    南落不知道自己性命被這紫衣女子在那後頸處的盈盈一拍而得救,她卻也沒有說。
    天邊不知何時出現了濃厚雲層,似有一種風起雲湧之勢,就像這天地大勢一般,南落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但是卻朦朧不真切,他心中想著自己來這裡只不過是想見風孔宣,知道他沒事就立即回陽平氏族內去,任他紛亂大戰也不關自己什麼事。
    [  ]
第六十八章 統治天地眾生的天庭
    有人喜歡用大自然的各種美好的事物來比喻女人,極盡心中之詞彙卻無法將一個女人完完全全的按自己心中意願描繪出來。那是因為女人永遠不會讓你知道她心中的小心思,這也就是女人的魅力所在,所以南落看到的這個紫衣女子除了神秘之外,唯有那一絲狡黠和純真,至少她說的每一句話也南落看來都是真的,不能說的只說不能說,而沒有欺騙過南落一句。
    南落消失在了紫衣女子的眼中,她卻依然還坐在那裡。
    陽光裹在清風中灑在她的黑髮下頸脖間,雪膚若霜,嬌嫩無比,側臉看去那耳垂在陽光下如羊脂白玉般。
    她歪著頭,髮絲垂下風中輕輕飄動,若有若無的清香在虛空中浮動。
    原本掛著淡淡笑意的答突然之間冷了下來,身體突然間在身下的岩上翻轉,盈盈玉手毫無算徵兆的拍了出去。
    當年玄冥曾在的在刑天胸口輕盈的拍了一掌,便將狂霸無匹的刑天連法象天地的神通都給拍散了,若是南落看到這紫衣女子拍出的這一掌或許也會將兩者放到一起去比較。
    沒有所謂的狂霸或氣勢凜然,只是輕輕盈盈如少女驅趕身邊令人生厭的蚊蟲般。但是虛空卻在她玉白小手所過之處寸寸碎裂了般。
    一隻小小的幽黑蚊子羽翼狂顫,像是被凍結在虛空的中的琥珀,連那血紅的眼孔中的驚詫感覺都清晰的看得出來,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飛動半分。
    就在那盈盈小手要一把將這黑蚊子拍在雪白岩石上時,那黑蚊額上的黑幽尖刺黑光一顫,在虛空中以極快速的速度刺了一下,便在玉白小手落下的瞬間消失了。
    玉白小手啪的一聲拍在身下的岩石,發出一聲嬌脆輕響。紫衣女子微微厥著嘴,縮回的小手放在嘴前吹著,似乎因為拍蚊子沒有拍到,而拍在岩石上將自己的手給拍痛了般。
    她眼中的狡黠越發的明顯了,那虛空中不知道何是已經多了一個黑袍人,正是之前差點讓南落吃盡苦頭的那人。他身上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黑霧,離紫衣女子保持著數丈距離,那只有一條縫隙的眼睛泛著隱晦的紅光,面色凝重,似乎對於紫衣女子忌憚萬分。
    “你這臭哄哄的蚊子竟然還敢來偷襲我,小心我把你拍在這石頭上禁你魂魄萬萬年。”紫衣女子帶著三分冷意,七分狡黠的說道。
    那黑袍人越發的陰沉,詭異的笑道:“本來我不知道你的根腳,現在卻已了然。嘿嘿……”
    紫衣女子面色一冷,卻並未問他怎麼知曉,而是說道:“你想怎樣?想要我身上精血嗎?”
    “嘿嘿…我只要你將靈魂之道傳給我就行了,那精血比起這個來差遠了。嘿嘿……”黑袍人帶著一絲得意的陰笑著。
    紫衣女子眼中驀然冰冷,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我的來歷呢。”
    “嘿嘿……千回百轉無劫山,三生輪回靈魂道,一念不生了塵湯。這……”黑袍人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身體急速的向後遁走。
    紫衣女子紫衣翩翩,玉手如霜,搖搖拍出,一道朦朧的掌影突然出現在黑袍人的背心,無聲不息的印下。黑袍人眼神竟瞬間有些散亂,仿佛靈魂都要飄出去了一般。
    “你知道的太多,卻又太高估自己了。”紫衣女子嘴角淺笑的說道,腳步輕搖,悠悠然的走了過去。
    那黑袍人眼神時而煥散,時而凝聚,臉上表情驚恐萬分,就在紫衣女子向他走來的時候,他手中驀然多了一根黑幽幽的小刺,只在虛空中一紮,人便隨之消失。
    紫衣女子緊隨其後的掌便拍了個空,“哼!你就算是跑到天邊我也要將你靈魂鎮壓,讓你永世不得超生。”女子一跺腳,便已經向著那黑袍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南落再回到到那個山谷上空之時已經差不多是日落黃昏之時了,果然和他心中所想的一樣,那個心中猜測名叫伏羲的英武男子仍然還在那裡。
    還在空中的時候南落便看到那山谷邊上的一個座山頭,那伏羲山頂盤坐那裡,膝上橫著那玉石瑤琴,叮咚的琴音正緩緩從他的指尖流出。
    聽在南落的耳裡,卻像是輕絲拂過靈魂,心莫明的平靜下來,竟有一種想要睡眠的感覺。
    雖然是想睡,南落卻未真個睡著,他就站在這人身後,閉著眼睛傾聽著。
    月亮靜的升起,朦朧霜華揮灑在天地間。
    天地靜謐,南落眼前的山谷中無數的屍體堆疊著,血腥味似乎都被封禁在山谷中,隱約間有無盡靈魂在山谷中仰望著這處山頭。他不敢用天視眼卻個那些人的面容,卻仍然有一種淒然心揪的感覺。
    那琴音在夜空中飄散著一種淡淡的悲切,又像是在對著那山谷中的無盡屍骸安撫勸慰著。
    一曲終了,餘音淒婉……。
    “這是什麼曲子。”
    “安魂曲,一曲安魂,但願族人們能夠安息吧!”
    “你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怎麼了嗎?為什麼會這樣子?”
    “這能有什麼理由,人族弱小,人家只當人類是食物,哪裡需要理由呢!”
    “我來自東邊的陽平氏族,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心性已經很沉靜了,但是一路上見到無數的人死去,所以我一路上也殺了無數的妖怪,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你是人類,和他們一樣都是人類。”
    “是嗎,我還以為我已經和別的人不同了呢,原來我真的不是什麼神仙。”
    “神仙,或許千百年後會有人族自己的神仙吧,但是現在卻沒有,只有妖神而已!”
    南落靜靜的站著,眼神飄渺,過一全兒又說道:“我叫南落,曾經受鳳凰山不死宮孔宣太子的大恩,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即我所知,他還活著。”
    “能跟我說說嗎?”
    “呵呵,當然,不過這一切都還要從一個名叫帝俊,一個叫太一的人說起。他們伴天地而生的神通者,卻一直隱不出世。鳳凰當年大戰天間眾神時,有許多大神通都是在潛修,並未出現,這其中就有他們兩人……”
    南落雖然在這天地間也算是遊蕩過許多年頭的人,但是對於天地間大神通者之間的事卻一無所知,這跟他一直以來修為低有關,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不認識瞭解這天地間事的人,當年在孔宣那裡時卻不沒想過要去瞭解這些,而且還有許多人就也孔宣也不知道。
    他在空中聽到那琴音之時便已經確定這人就是伏羲,那種對於人族的關愛之心是做不了假的。他的琴音讓南落想起了小時候祭司長老撫摸在頭上的手。
    在昭炎族中聽到人族共主的這稱謂時,他心中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承認,只想著有什麼人有資格被人你做人族共主,一路下來,聽到許多關於這個人族共主伏羲的事蹟。
    一個人誇讚認可什麼都不算,一族人崇敬也不算什麼。但是幾十上百個部族,千萬人都認可的一個人,卻又怎麼不讓南落感到詫異呢。
    此時見到了這真人,唯有一種感覺,人族共族或許就應該這樣子。
    那心懷天地蒼生的胸懷,那種對於族人們的慈悲之心,那種能看穿天下大勢的能力。
    南落知道自己做不到這些,自己做不到,別人能做到,所以他對於伏羲便有了敬意。
    不死宮已經毀,鳳凰山也倒了,這是伏羲所說的,南落心中想不相信,卻已經信了。
    傳言鳳凰每百年都要涅盤一次這竟是假的,但是她的修練功法中卻是每上升一級卻要涅槃一次,這一點本沒有人知道,但是卻被帝俊算出來了。
    而鳳凰也似乎感覺到了別人在背後算計她,所以她的修為一壓再壓,直到到了不得不涅槃的地步。她隱密的來到了不周山,而幫她護法的只是孔宣一人而已。
    在鳳凰涅槃的時候,龍宮的人來了,麒麟崖的人也來了。
    天地間的所以的大神通者都動了。
    最終卻是龍宮死傷慘重,龍王蒼龍都死了,麒麟崖沒有什麼人知道具體的傷亡,但是卻猜想得到。
    這一切的發生都只不過那帝俊和太一兩人要做一件事而已。
    他們要建一座天庭,統治天地眾生的天庭。
    南落遙遙的向那不周山上看去,三個月後不周山上就要出現一個天庭了,這天庭將要統治天地眾生。
    他不敢相信,卻由不得他不信。
    [  ]
第六十九章 聖道 萬族朝拜
    天地間有大神通者沒有人能說的清楚,但是那帝俊和太一卻想統治天地眾生。南落幾乎不敢相信,可不相信卻不行,因為這個時候虛空中突然震盪起來,一道聲音自天而降,瞬間傳遍大地:“不周山頂,天庭已立,三十三日後,萬族朝拜!”
    若說剛才只不過算是伏羲一個人所說的話,心中還是不敢相信,那麼現在這在天地間回蕩著的聲音,卻是將南落那微弱的懷疑震的支離破碎。
    南落不曾想像過有人能有那麼大的法力將自己的聲音傳遍天地,這讓他不禁想到自己那師尊通玄天師,一直經來他都覺得自己的師尊和鳳凰宮主算是這天地間頂級的存在了。但是一聽到這聲音之後便不禁動搖了。
    那傳遍天地間各個角落的聲音恢宏霸氣,才剛剛落下,虛空中便又響起了一道席捲洪荒的鐘聲。
    當這鐘聲再想起時,南落便覺得這天地間,只怕已經沒有人能夠比得上這讓這鐘聲響徹鴻蒙天地的人了。
    鐘聲響聲,天地為之靜寂,耳中、心中、靈魂中都唯有這鐘聲,一切似乎都已經停止了,就連思緒也不再存在,身內身外,九天幽冥唯有這鐘聲。
    南落連抵擋之心都沒能生出,身體便已經不受控制,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一種威懾,一種力壓天地眾生的霸道威懾。
    鐘聲不斷的在天地間震盪著,南落在鐘聲響起的瞬間便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是天地間這個時候卻有許多地方一股股氣勢沖天而起的,或銳利,或宏大,或中正,或狂野,或邪異。
    無數的大神通者在鐘聲響起的瞬間,便以自身的神通法力氣勢抵擋著這狂霸蓋世的鐘聲。
    隨著鐘聲的持續震盪著,天地間的那些各個深山大澤慢慢的沉寂下來,許多人便已經無法再唯持那種氣勢了,唯能自保而已。
    但卻還有一些依然堅持著,昆侖山有一處恢宏浩然的氣場托在山頂上空,東海之中有一處島嶼上殺氣沖天將一方空間籠罩。極西之地亦有淡淡金光中蘊含飄渺禪唱托起一方空間。
    大地上卻有十來處地方煞氣沖天,隱隱有咆哮怒吼傳到空中,卻被鐘聲迅速的壓了下去。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相對要弱上許多的氣場在支撐著,他們都是在借一方山川靈脈跟這似乎有定天地乾坤般的鐘聲相抗,而這鐘聲竟是以一己之力將天地間的眾多大神通者壓制著。
    “鐺……鐺……鐺……”
    鐘聲震盪天地,仿佛能讓時間靜止,又似乎能散人魂魄。
    三十三鐘聲之後,天地再次靜寂下來。
    “若有違逆不服者,滅其全族……”
    南落耳中再次這道聲音時才算是回過神,才明白那鐘聲已經停了。
    只是腦海中依然不停的翻轉著那句,若有違抗不服者,滅其全族。這話說的蠻橫霸道,比之前他見過的刑天,何止狂放了無數倍,實力更是力壓眾生。
    “這世間竟然有如此強橫的人。”南落喃喃自語著。
    “這人只怕已經進踏人聖道了,也不知道是那個帝俊還是太一,或許兩人都已經進入了聖道。”伏羲看著天空,悠悠的說道。
    南落疑惑,他沒有聽過什麼聖道,禁問道為:“什麼聖道。剛剛那就是算是嗎?”
    “沒有踏入聖道的人永遠也不知道聖道是什麼樣的,但是剛剛那鐘聲,卻已經淩駕于眾生之生,鳳凰在不周山上那不完整的涅槃達到過,但是卻最終隕落了……”伏羲看著天空中悠悠的說道,那眼眸如星空般深邃。
    “聖道,這是什麼樣的境界,若是聖道已經淩駕于眾生之上,豈非就是聖道以下眾生皆為螻蟻。”南落心中駭然,想起自己剛才那毫無反抗之地的狀況,不禁思緒飄忽,一時之間山頂寂靜。
    伏羲似乎也在沉思著什麼,濃眉微皺。
    南落回過神來,看著那穀中,心中一動,說道:“我們人族也是這天地眾生中的一族,那豈不是也要去那不周山的天庭朝拜。”
    “嗯,那是一定要去的,雖然我們人族在天地間是弱小的,去了也不過是萬族中的不起眼的一個而已,但是不去的話,卻要成為那順手的抹殺的榜樣了。”伏羲肯定的說道。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去,我們什麼時候去呢?”南落看著那伏羲那披散著黑髮的背影說道,竟然不知不覺間說出了我們這兩個字。
    他雖然內心深處有著那種熱血,卻也不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他心中雖然想著自己護著陽平族平安,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護佑天下人的想法。
    看著那山谷中的屍骸,南落突然覺得自己眼前坐著的這人很高大,若是沒有他的話,這不周山周圍的人類只怕都要死絕。
    南落可以想像得到,鳳凰那半腳已經踏入聖道的人都隕落了,那戰鬥是多麼的慘烈,毫抵抗之力的人類在戰鬥的波及下唯有死路一條了。
    “這到也不急,這天庭想要明正言順壓服眾生的話,只怕還得經過一翻爭鬥,雖然這次他們以無上法力力壓天地眾神,但真正會臣服的卻也沒有幾個,所以,這天庭真到了一統天地那一天時,一定是在幾十上百年之後。”
    伏羲靜靜的說著,就像是述說著一件事實一般,在他那裡無論是已經發生了的,還是那些沒有發生了的事,都像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清清楚的說了出來,仿佛天地間沒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
    在南落眼中,伏羲這一刻有種指點江山,縱論天地的氣質。
    這讓他不禁想起自己所見過的那些大神通者們,昆侖山那位仿佛已經忘情天地的師尊,傲凜然的孔宣,那冷豔無雙的玄冥。現在卻又多了一位能縱論天地,對天地大勢了然於胸的睿智無比之人——伏羲。
    “哦,對了,我還沒有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呢!”南落卻像才想起來般,突然說道。
    伏羲手在膝蓋上的玉白瑤琴上一撫,瑤琴便被收起。他站起身來,看著南落,笑道:“說來,你會跟他打起來估計還是因為我呢!”
    南落疑惑,伏羲卻歎了口氣說道:“這山谷中的族人屍骨,都是我從這附近收回來了,準備葬在這山谷之中的。今天那人本是這天地間第一隻蚊子得道,自稱蚊道人,最愛吸食鮮血,估計是被血腥吸引而來,卻被你碰上了。”
    南落笑了笑道:“他那種人今天不遇上的話,以後遇上了定然還是會要爭鬥一番的,只是我神通能法力不濟,不能斬其於劍下。”
    “法力高低只能靠時間積累,不過我看你使用的法寶方法似乎還皺為生澀,尚未發揮出法寶的威力來,若非如此,即使不能將那蚊道人斬于劍下,卻也不會輸給他。”
    “生澀?我自問雖然沒能摸索出將法寶發揮出最大威力方法,卻也已經將法寶跟自身氣機融合,心神相連了,怎麼會生澀呢。”南落疑惑的問道。
    “呵呵,你以自身靈氣日夜洗煉,達到與法寶心神相連,這方法雖然慢了點,卻是極好。我卻在這基礎上摸索出了一種讓本身更快發揮出法寶威力的方法,也可以算是一種祭練法寶的法門。”
    祭練法寶的方法自然也有一定的法門,就像當年孔宣所說的修練無非就是納天地元氣為己用,但是知道歸知道,沒有具體的步驟,想要修練卻是無比的艱難。
    南落卻微微笑道:“我不能要你的祭練法寶的法門,你是人族共族,我若要了你的這祭煉法門的話,以後你讓我做什麼事,我怎麼還能拒絕啊!”
    伏羲卻是哈哈一笑,道:“難道我前面對你的救命之恩就不算了嗎,若是真要欠的話,你也已經很難還了。”
    “那自然不算,你自己說過那是因你而起的,所以你的救命之恩我本就沒有打算還。”南落也是笑著說道。
    “哈哈…”
    這些當然只不過是開玩笑的話而已,伏羲自然也不是那種要人報恩的人,南落又豈會是那種將恩情忘記的人。
    他一直覺得自己心情有些偏冷,不願意理會一切自身以外的事情,但是每當一些事情發生在他面前之前,他卻又忍不住心中要悸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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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佈局天地陰陽亂
    移山填海是大神通,唯有大法力的人才能做到將整座山連根拔起而扔到遙遠的大海中去。但是推倒一座山卻有許多人能做到。
    南落使出法象天地神通,手中青顏劍已經變得巨大無比,一劍劍的蠻橫的削著山峰,飛沙走石。參天大樹,龐大岩石,在巨劍下如稻草豆腐一般。
    這山谷只四座大山環繞,不一會兒工夫,一座大山便已經被南落巨劍削平,土石全都落入山谷之中。而那邊伏羲卻也已經將一座大山削平山頂,堪堪將穀中那屍骸埋葬。
    這處的人族屍骨已經被掩埋了,但是四下仍然有許多人族屍骨散落。之後的時間裡的南落便跟隨著伏羲一起,將散落在各處的屍骨收集起來放到一個山谷之中,然後削山掩埋。
    若要說天地間最為弱勢的種族,人族絕對算得上一個,天生不通修行,沒有強者庇護,更沒有長久的壽元來修行,雖然學習能力和創造能力很強,但是跟這天地間的眾多生靈種族比起來卻是差之甚遠。
    曾就有大神通者在高空中觀察了人類的生活了,說人類白白浪費了這天生的道體,卻一輩子只是在為口中食物而奮鬥。
    不過好在雖然人族生來壽短力弱,卻也聰慧,天地間也不乏有天姿卓絕之人自悟修行之法,而通了大道的。
    伏羲就是其中的一個,他不但自己悟得修行之道,還教導族人修行,可惜並非所有人都能修練有成。這麼年來,也只有數十位堪堪有了本事,脫得了壽元限制,但是這次突如其來的三族大戰幾乎讓那些人死傷殆盡。
    南落這段日子以來一直在想,那個帝俊和太一既然已經有人已經踏入了聖道,想立天庭統禦天地眾生,卻在暗中佈局,至使鳳凰在涅槃踏入聖道之時功虧一潰。更是讓威望盛極天地的龍宮龍王隕落,神秘莫測的麒麟崖損傷慘重。這份算計比之武力征服不知要高明多少倍了,天地間只怕沒有人能有這麼大手筆了。
    帝俊、太一兩人不但有強橫的實力,竟然還有如此高超佈局算計,還有什麼能夠抵擋,不久的將來,天庭必將君臨天下。南落這種念頭時常在心頭徘徊,當跟伏羲說出後,伏羲沉默著看著天空,最終搖了搖頭說自己根本就不法測算出任何可能的結果。
    南落不懂測算之道,疑惑看著,伏羲則解釋到,測算之道也要有契機的時候才可以看得出來,沒有契機也根本無法憑空而測,就比如你剛剛那一句話就可以算得上是契機,可惜,這天地間的陰陽似乎已經被人攪亂了,根本就無從算起。
    南落聽了伏羲的話心中突然想起那紫衣女子說不能跟任何人談論她,這應該也是一個契機吧。
    不周雖然只是一座,但是卻龐大無比,而因為不周山上元氣雜亂,不適合修練,所以這裡幾乎沒有修士集聚修行,及至周圍最人類眾多,發展極為昌盛。
    但是這一次的大戰人類卻成了死亡最為慘重的族類,或許在那些大神通者眼中人類根本就不算什麼,但是卻是人類的大災難,而那些小妖小怪似乎在受到了那紛亂氣氛影響,看到一路上眾多遷徙的人類,竟然以殺人類為樂,更是以殺人之後取人心而食為趣。
    在不周山附近的人類本來不計其數,這只怕唯伏羲才知道,當南落看那集在一個超大山寨中的人耳中聽到伏羲說道:“我所知道的部族總人口加起來本有一仇三千七百五十萬人,現在卻連百萬人都沒有了。”
    南落面容平靜,但是眼睛卻微微眯了眯,瞳孔收縮。問伏羲是不是要帶著這些人往東而去,伏羲點了點頭說這個地方已經不適合人類住了,不周山上建了天庭,修士必定眾多,而且這不周山肯定還會有激戰的,所以為了族人的安全,必須要離開的。
    這不是測算的,而是分析出來,很多時候一些天機其實也可以根據天下大勢分析出來的。
    這些時日跟伏羲在一起已經差不多二十多天,走過無數的村寨,從各個龐大的寨子可以看得出昔日的繁榮昌盛,但是現在卻唯有一座座殘破敗落的空寨,遲早在風雨和時間中變成廢墟,若干年後,也不會再人記得這裡曾有過人類居住。
    南落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孔宣,若是孔宣還活著的話,他也就可以安心的回陽平族了,但是若是已經死了的話,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尋找到孔宣的屍體為他安葬。
    可是若真的死了的話,恐怕屍體是不可能到的了。至於報仇南落又怎麼會不想,可該找誰報呢,又怎麼難報得了呢,也唯能記在心裡罷了。
    好在伏羲說孔宣應該還活著,南落問是否知曉孔宣的下落,能不能測算出來。伏羲搖頭說擾亂天機的人法力太高,什麼也算不了,又說他當時遠遠的看到巫族祖巫祝融將孔宣從亂戰之中救了出去。
    南落可以想像得到,以孔宣那傲氣的性格,已經到了被人救走的地步,可見當時的他已經受了極得的傷,即使是想不走也不行了。
    相約好十一天后在不周山上見,辭別離去,雖然知道天庭組建必定會有一番爭鬥,甚至有可能又是一場大混戰,但是伏羲卻表示一定要去,因為這天地間現在還沒有哪一位人能抵得過那個以鐘壓制眾生的人,何況對方是兩人,即使另一人差一些的話,也是天地間頂級的存在。
    就在南落準備轉身離去之時,卻看到伏羲突然看向一處地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處山頭上正靜立著一女子風中,青衣寬袍,頭髮同樣的披散著隨風飄動著,她也正凝視著這邊,南落可以感覺得到,她是在看伏羲。
    天視眼在隨心而動的情況下,她臉上卻依然朦朧不清,這種情況下只在當年的玄冥身上發生過,這次他卻沒有偷偷的去用妖月鏡,而是再次看向伏羲時,卻見他似乎已經失神了。
    一直以來,伏羲在南落眼中永遠都是那麼的冷靜睿智,仿佛什麼事都了然於胸。看到他的樣子,南落不禁想到,其實他也是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伏羲驀然回過神來,朝南落笑了笑,沒有尷尬,爽朗大方,卻也沒有向南落解釋那女子,南落自然也沒有多問,只是再看了一眼之後抱告辭離去。
    南落離開走了不遠,便又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伏羲又再次失神的跟那個靜立在山頂風中的女子凝視著,安靜中帶著一絲纏綿。
    巫族人口稀少,在不周山下唯一有一個後土部落,裡面有人族也有巫族,但是人族除了跟巫族通婚的人之外便沒有其他的人了。
    當年那個誇父曾說過他就住在不周山下的後土部落,南落並不清楚具體的方位,好在伏羲知道。
    在走了差不多三天的時間,便遇到了一個人,在這個地方還有人類活動,肯定是生活在巫族中的人。南落上前詢問之後,對方果然是後土部族的人。
    說起前段時間的大戰時,對方也是一臉悲切。他說自己是跟巫族女子通婚了,但是親人卻都在那大戰的波及下死了。當他知道南落是一位修士是時,立即對南落誇讚起來,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並說他本來也是要跟伏羲共主修行的,但是最終卻被巫族選了去通婚。
    南落不禁心中歎氣的想著,他只怕在巫族中的日子也不好過,一個外族人被選去通婚,這只怕是為了繁洐後代而已。這道理任誰都能想到,但是卻還是有不好人族的人融入到巫族中去了,男人或許還好一些,若是女子的話……想到這裡,南落突然在心中罵起自己來,什麼男人女,男人被選去成了配種的人,女子也一樣,哪裡有什麼好了一些。
    不禁再次歎了口氣,他突然間感覺自己最近歎氣似乎多了起來,側目細看之下,發現這個自稱召華的人果然眉目俊朗,身材高大,在人族中算是一個美男子了。
    再次歎了口氣,遠遠的,一座龐大的寨子已經映入眼簾。
    [  ]
第七十一章 巫族內通婚的人類
    巫族之人在南落心中就沒有一個是正常人,那誇父身量高得嚇人,算是南落見過正常活動下身高最高的一個,而那刑天又是蠻橫無匹,不可理喻,一見面就要剁人頭顱,這點尤其讓他印象深刻。
    那位灰發灰灰的照眠更是讓他殺心大起,不過在這麼長的時間沉澱下來,似乎一切都已經淡了,過去的一些人一些事都已經淡了,但是那個名叫玄冥的冷豔女子卻不曾消減半分,危險至極的雪花和那一襲在雪花中竟顯現出孤絕味道的粉裙,依然在記憶中鋒芒畢露。
    巫族的寨子跟人族的又不同,人族大多是以木頭建成,或居住在山洞中。而巫族的卻是一個個巨石搭建的屋子,不見有多麼的美觀,卻有一種異樣的粗獷風格在內。巫族的人個個實力高強,他們不去招惹別人就好了,自然不怕別人來招惹他們,所以根本就沒有陽平族那種將整個部族圍嚴嚴實的巨木柵欄。
    走到近前便看到了一塊巨大青石聳立在過道邊上,巨大青石上印刻“後土”兩字,像是被斧頭給劈出來的,沒有絲毫的美感,卻有一種狂野蠻橫的味道,南落不禁心想這是不是刑天那廝幹的呢。
    同南落並肩走著的召華很興奮,自那三族大戰之後,這周圍的人族都已經消失了。這個時候還能遇上一個算是奇跡了,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修士,雖然他不知道南落的修為有多高,但是不防礙他心中湧起的那份親切和高興。
    他一邊領著南落向誇父所住處的地方走去,一邊說誇父看上去很高有些嚇人,其實是人很好的,對他們這些通婚的人都很照顧。
    轉進部落裡面,卻有些冷清的感覺,三三兩兩人在做事簡單的事,這或許是因為巫族的人並不像人類一樣必須餐餐吃飯才行,所以勞動的人並不多。
    南落四下一看,卻看得出來這三十四人竟然全都人真正的人類。有男有女,差不多者是年輕力壯的年紀,手中所幹的活也是跟在人類部族中所幹的活差不多,南落心中想著,這些人做的事應該只是滿足自己的生活所需。
    “召華,你不是去采黃刺果了嗎?怎麼就回來了?”那些幹活的人看到帶著南落進來的召華後,有人開口問著,只是手中的活計卻沒有絲毫的耽誤,眼睛還時不時的看一下南落。
    “哦,呵呵,我在路上遇到了我們人族仙長,他正好要找誇父大巫,我就先帶仙長過來,等會就去摘黃刺果。”召華笑著說道,南落也微笑著朝他們點頭致意。
    他們聽到南落竟是自己人族的人仙長時,雖然沒有哪個靠近來,卻一個個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看著南落,眼中的光彩和召華一樣,親切中帶著興奮,似乎人族仙長在這裡出現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般。
    “即是仙長來了,那快帶仙長去吧,呵呵……”人群中有人說道。
    “好勒,大家慢慢忙,我先帶仙長去誇父大巫那裡了。”召華笑著說道。領著南落便朝前走去,南落微笑著一一點頭回應著他們的那有些激動的目光。
    此時的南落才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仙長了,看到他們的眼神,竟有一種莫名的感觸,說不上來,卻感覺心中沉甸甸的。
    “召華你怎麼死回來了,不是叫你去摘黃刺果嗎,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小心我抽你。”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南落心中驀然不是滋味。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女子正快步走來,滿臉橫肉,步履寬大。
    召華一聽這聲音臉色微變,忙轉過頭去,快速的說道:“在路上遇上了我人族仙長來拜訪誇父大巫,所以就帶著過來,我馬上就去摘了,不會耽誤醇酒的。”
    他說完還回頭朝南落笑了笑,說道:“仙長,這是我的…我的…”
    還未等他說完,那五大三粗的女子已經來到近前,厚實粗壯的手在他後拍了一巴掌,促不及防下,召華不禁被拍一個踉蹌,向前撲出幾步。
    南落聽到召華說的話時,便猜測這五大三粗的女子只怕就是跟他通婚的女子了。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無奈和惱怒,一把將召華扶住,只見他俊朗的面孔已經通紅如血。
    “看什麼看,今天膽子夠肥的,還有你們,快點幹活,餓死你們。還仙長呢,你們人族的仙長在我們巫族面前屁都不是。一巴掌拍死他。”她張橫跋扈的說著,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南落這麼一個人,又像是特意說給南落聽的。
    南落目光有些冷了,看著這個五大三粗的女子,對人族態度如此噁心劣,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之前他就想著在巫族中通婚的人只怕日子並不怎麼好過,現在親眼看到,竟有種刺痛的感覺。
    眾人一個個低頭幹活,沒有一個敢再抬頭。
    召華看出了南落的臉色很差,似乎擔心南落會跟這五大三粗的女子起衝突,連忙說道:“仙長,走吧,我帶你到誇父大巫那裡去。”
    他雖然對於南落這人族仙長的到來極為高興,卻並想南落在這巫族中發生什麼事,在他看來,若是鬧出事來了,吃虧的總是南落,他自來的巫族之後,卻是深深的感受到了巫族人的實力強大。任何一個都要比自己以前所見過的那些仙長厲害數倍不止。
    “走吧仙長!”召華忍不住又低聲的說了一句。
    南落看著召華那臉上的擔憂之色,不禁咬了咬牙,點了點頭。可就待隨著召華繼續向前走去時,耳中卻又傳來那女子的聲音。
    “召華,你今天還真是吃了豹子膽了,幾天不打,還就翻天了。”那五大三粗的女子大步走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召華眼睛一閉,他當然清楚這是決不能躲的,躲了之後只會引來更嚴重的後果。可是本來鼓著作勁準備挨一下,卻遲遲沒有那手落下,不禁睜開眼看去,只見見竟是仙長將那打向自己的手給接住了。
    只見南落臉色如冰,眼中寒光閃爍。
    還未等他說話,南落已經將手一推,將自己握著的手抖推了出去,看也沒再看那五大三粗的女子一眼,低沉的說道:“走吧!”
    那些在幹著活的人都一個個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那五大三粗的女子身形高大,滿臉橫肉,沒想到自己的巴掌下去竟然被南落給接住了,而且感覺抓在自己手中的力道竟然強橫無比,正待用力時,對方卻已經推送了一下,她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幾步。
    她心中暴怒,怒喝道:“我到要看看你這個仙師怎麼為你的族人出頭,巫族豈是你這人類所以撒野的地方。”
    話音一落,人便如一猛衝過來,身體竟似漲大了幾分,如一頭暴熊一般猛撲過來。
    召華心中一顫,對於這女子的威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自己也曾是族內一勇士,來了之後又怎麼會願意被人隨意欺淩呢。但是和其他的一些人在幾次合力反抗下都被這女子一次次的輕易扇倒後,便明白了這巫族人隨便一個人都有著比猛虎來強橫的實力,更不要說那些上巫大巫們了。
    對於南落實力召華不瞭解,其他那些擔憂的看著的更是不瞭解,但是他們曾經的部族或多或少也有跟隨伏羲修行的人,自然以此來作比較。心中覺得南落或許能夠戰勝這個女子,卻只怕要死在這裡了,對於巫族人的脾氣他們自是清楚,沒有人能夠在巫族中鬧事後還活下來。
    南落身形微晃,在眾人還未看明白怎麼一回事,他手中的劍鞘便已經抵在了那女子咽喉上的肉上,深深的凹陷下去。看著那五大三粗的女子在南落的劍鞘下一動不能動,這時眾人才回過神來,心中不禁想到,這個仙長似跟別的仙長不同。
    但是他們的但心卻沒有絲毫的減弱,因為這是在巫族,天地間最為強橫的一族類。
    “我當是誰敢在我巫族撒野,今天你若能接下我三斧便任你離去,若不然,便劈下你的頭顱掛到樹上去。”
    那些本已經擔心的人類一聽這蠻橫的聲音,心頓時揪了起來,臉上沒來由的出現了慌亂之色。
    [  ]
第七十二章 一絲傲氣若霜雪
    南落聽到這蠻橫的聲音便緩緩將抵在這女人咽喉的劍鞘縮了回來,但是這原本同樣張狂的女子卻仍然一動不動,眼中滿是驚懼。
    在別人眼中南落中不過是速度極快的一招,將她給震懾住了。但是她卻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死了,沒有人能知道那一刻她的感覺,那冰冷的殺意只一瞬間便將她蠻橫的心氣推毀。
    直到她的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她才像是從夢中驚醒般快速的後退了幾步。眼中滿是驚懼之色,竟連看都不敢再看南落的眼睛一眼。
    卻在看到這個拍自己肩膀的人時,心中不禁為之一顫,連忙退下去,根本就不敢跟他說什麼,她可是知道這人向來蠻橫無比,無論是對外族人還是對族內人,從來不講什麼道理。若是突然之間看你不順眼了,二話不說便是一斧頭將你頭顱剁下來。
    “我今天來此只為找誇父大巫,並無意冒犯,你我說上次只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還望刑天大巫不要為難!”南落這話說得可謂極為謙遜,姿態放得更是極底。
    他並不是自己怕了,只不過一來這是在巫族內,有這麼許多人族的人都在這裡生活,若真是鬧得不可收拾,自己即使是死了只怕還要連累他們了。
    “誰跟你談以前的事了,我刑天自己會判斷,這次你來我巫族,還打我巫族的人,這可是我親眼所見,假不了吧!來來來,看來你是神通大漲,我到要看看被我這干戈斧剁下了頭來還能不能說話。”說完根本就不理會南落要說什麼,揚斧便劈。
    眾人族之人一個個大驚失色,刑天是大巫,他們心裡清清楚楚,對於刑天的威名更是如雷貫耳,聽著他說話便已經心道不好,現在卻看他果然如傳言般,全憑個人喜好動不動就要剁人頭顱,一個人更是在倉惶後退,心也不禁揪了起來,畢竟南落是人族中的仙長,在這裡看到他被人剁了腦袋,心中自是不舒服。
    已經有人將眼睛閉了起來,但是竟然遲遲沒有聽到什麼慘叫聲,便詫異的睜開眼睛,卻見到這位仙長竟然身如幻影般的在刑天的雙斧下飄閃著。
    這次刑天的氣勢雖然還是蠻橫霸道,但是跟上次卻又不同。少了幾分外在的澎湃張狂,卻似乎多了幾分內斂兇悍,當然這只是他的戰技方面,人卻一如既往的不可理喻,南落心中這麼想,身體卻在那斧下飄渺如輕紗隨著那兩把漆黑大板斧翻飛。
    “這些人真是礙眼,先等我將他們的頭都剁下來再來剁你的頭。”刑天一個轉身竟然不再理會南落,轉身便向那些退在遠處圍觀的人類大步而去。
    南落來這裡只是為了看看祝融會不會在這裡,若是不在的話就問一下會在哪裡,然後好去尋找,根本就不想跟這刑天戰鬥。但是這刑天地卻根本就是蠻橫不可理喻,一出來見到了就要剁人頭顱,這讓南落那自來到這巫族之後便已經五味雜全的心頭火氣。
    現在卻又看到刑天竟要去殺他們這些人,心中頓時怒不可歇,不禁咬了咬牙,森然說道:“刑天,你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避讓了,今天也要叫你知曉人族並不是可以隨意打殺欺淩的,我若死於你斧下還望你們巫族不要為難他們…你若死於我的劍下希望巫族也不要為難他們…”
    南落聲音低沉,似有一股壓抑著的殺意在周身盤旋。他這話一出,便有一股不死不休的意味在裡面,這一方空間頓時殺氣彌漫,溫度仿似降下了好幾度。
    刑天驀然轉過身來,那如板斧般剛硬的臉倡狂一笑,大聲道:“我刑天只看誰不順眼就剁下他的頭來,從來不給人保證什麼。”
    “我也想看看剁下你的頭顱後,你是否還能笑的出來。”南落也不管不顧的大聲的說道,這一刻的他鋒芒畢露,那一絲內心深處的傲氣顯現出來,如劍芒,若寒霜。
    “哈哈…”刑仰天大笑,似在笑南落的不自量力。一邊笑一邊朝南落大步走來。
    他的步子並不見有多大,卻讓人覺得如一把斧頭緩緩的壓向頸脖間,蠻橫、霸道。
    眾人面色蒼白,他們沒有想到南落竟然突然之間變得如此的強勢,毫不避讓,這跟他剛來時的地淡然謙和的氣質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擔心。
    南落一襲青袍,腰背挺得筆直,下顎微收,青顏劍緩緩被抽了出來,劍每被拔出一分,他的氣勢成倍的翻漲。
    此時的他張揚冷冽,褪去了一切理性,任由這段日子以來的積壓在心頭的殺念、無奈和莫名怒氣肆意翻騰著。
    “刑天!”
    就在這一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候,突然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
    只這軟軟綿綿的聲音一喊,刑天像是被人從頭澆了一桶冰水般,立即沉寂了。
    他沒有再理會南落,轉身便向身那個叫他的女子大步走去。南落那青顏劍瞬間歸回鞘中,身上那翻騰的殺氣立即被壓了回去。
    他疑惑什麼人竟然能夠只一句話便將已經要大打出手的刑天給壓回去,就連當年玄冥面前,刑天都是說要劈下南落頭顱再給她行禮。
    向刑天離去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空土黃衣袍女子正皺頭眉頭看著走近的刑天,他們旁邊站著一個身量極高的黑袍人,正是誇父。
    他看見南落望過來,微笑著點頭致意。南落自是微笑回應著,向那邊走去。
    走近時,耳中便傳來那黃袍女子的話:“你呀,跟你說過多少回不要總是動不動就找人打架,怎麼事到臨頭就不記得了。”
    “我…記性不好,總是會忘記。”刑天在一邊低頭輕聲的辯解著。
    南落心中不禁有一種可思議的感覺,這還是剛剛那個張橫霸道動不動就要剁人頭顱的刑天嗎!
    這時那黃袍女子卻向南落看來,她的眼神和她的聲音一樣,給人一種溫柔慈愛的感覺,竟有一種看著自己的孩子般的寵愛蘊藏在眼神中。
    南落父母離去的早,這種母性般溫柔慈愛的眼神,讓他有些無所適從,眼神不禁快速的避了開去。
    “這是我們後土娘娘!”誇父像是看出了南落的無所適從般,笑著介紹道。
    南落一聽,心道原來她竟是祖巫,竟然會是這樣子。心中雖然這麼想,卻已經向後土躬身行禮,說道:“人族南落見過娘娘。”
    “呵呵,你來這裡是不是要找孔宣呢?”後土聲音溫和的說道。
    南落忙應說道說是,後土卻歎了口氣說道:“他被祝融妹子救下後不知藏到哪裡去了,我們也在找祝融妹子呢,你大老遠的來一趟到是叫你失望了。”
    南落連忙說沒關係,說自己再去找找,在她那溫柔慈愛的目光下,南落很不適應。再跟誇父說了幾句話後,便要告辭離去。又聽後土說道:“你要找也不用急這一時,何不在這裡歇息一下再走。”
    南落回答說自己此行就是為了找孔宣,沒有找到他心裡難安。便要離開之時,看到遠遠的看過來的人類眾人,心中一動迎著後土那溫柔的目光說道:“我人類來巫族內通婚,卻倍受欺淩,不知娘娘可知曉。”
    刑天一聽南落這話,頓時眼睛一瞪,便要發作,被後土輕喊一聲壓了下去。
    她目光溫柔不變,笑容也依舊。卻向那個五大三粗的女子招了招手,那女子快步過來。
    後土依然是用那溫柔的聲音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對他們要像對我們族人一樣嗎,你呀,怎麼還是這樣子。”
    那五大三粗的女子低頭說道:“是娘娘,鶯歌記下了。”她說完便退在了一邊,低著頭,極為的溫訓。
    南落心中本來想著,這後土是如些慈善溫和的人,人族在這裡的生活斷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現在卻是一切都明白了。
    這只怕都是因為她太過慈善的原因,或許從來沒有責罰過任何人吧,即使是對方犯了錯也就是口頭上說幾句,雖然大家在她面前都溫訓的如小綿羊一般,但是轉過頭來卻依然如故。
    南落心中無奈歎了歎氣,便告辭離去,那後土溫柔慈愛的目光下,他竟然始終無法適應。所以在他跟人族眾人一一告別,直到消到失在蒼茫天色中時,也沒有感覺到在一個角落裡,一個灰衣灰發的人正冷冷的看著他。
    那目光怨毒,如陰暗山溝中的毒蛇一般,讓人一看便心中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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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後羿的箭
    南落沒有在後土部族中停留,他可以肯定那個後土娘娘見到任何人都會說出挽留的話的,但是他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讓自己在那裡停歇。那刑天虎視眈眈眼神,那個叫鶯歌卻長得五大三粗的女子躲閃的目光,都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
    來到外面之後,遠遠的回頭看了一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並非是什麼懼怕,而是自出陽平族以來便有一股莫名的煩燥感纏繞心頭,讓他內心不得通透。
    打坐存神時也會想著是不是自己的心境受到這天地間殺戮之氣的侵染,已經不無保持那種恬淡靜謐的狀態了。
    本以為孔宣被祝融救下,也許會在後土部族裡,哪裡知道巫族竟然也在找祝融。心中突然想到,巫族的祖巫們之間竟似都不怎麼和睦一般,各做各的事,分居在天地之間。
    也對,就玄冥那樣的性格又有哪個人原意跟她呆在一起呢。
    不過這後土到還好,居住在部族之中,能夠找得到。那玄冥卻只怕是四處行走,走到哪裡看上了什麼地方,直接搶奪就是了。現在祝融連身為祖巫的後土都在找,且並沒有找到,南落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找到。
    還有五天便要是天庭正式成立時間,他沒有發現有什麼各路仙神都潮湧而向不周山飛去的遁光,相反,天地間似乎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各山川之間的雲氣都似乎飄渺潔白了許多。
    驀然,南落心頭湧起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覺,如劍指咽喉。
    猛的向危險傳來方向看去,一個黑點映入眼中,心中一緊,遁術應心而起,身體瞬間化為虛無。可就在他身體化為虛無的那一刹那,虛空就像鏡面一般無聲無息的破碎了,南落悶哼一聲從虛空中倒飛而出。
    一根黑幽幽利箭貫穿他的左肩,帶著他的身體不由身主的倒飛而起。
    心中駭然,這是第二次被人破了遁術,第一次是被玄冥生硬生生的人虛空中掐著脖子掐了出來,這次卻是才剛遁入虛空卻被一箭給紮了出來。
    此時的南落像是一頭被獵人盯上了的獵物一般,法力在周身湧動。
    想也未想便要再次遁走,第二箭卻已經射到了。有了第一箭的經驗,南落知道即使是此時遁入虛空也會因為被鎖定了再次被射中。容不得他多想,青顏劍瞬間出鞘。
    叮……,劍和箭撞擊在一起。
    只見道一道璀璨光線迎向了那幽黑箭芒,卻無法看到南落。他身體在手中的劍在撞擊上那箭時也同地隱遁起來。
    一道猛烈的法力波動將虛空震得如水面般漣漪陣陣,南落身體並沒有遁走,並非他不想,而是他不能,雖然看似已經隱遁在虛空中,卻是剛拼過一記根本無法做到立即遁走。但是若是能夠有讓他哪怕有一口喘息時間,便就能從容遁走了。
    心中雖然這麼想著,可是對方時間拿捏之准,射速之快卻讓南落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時間。
    因為第三支箭又已經射到了,此箭如劃破天際的黑色閃電,跟之前兩箭的無聲無身截然不同。這一箭堂堂煌煌,似乎有一種一箭之下生死立判的感覺在內。
    南落自然也感覺到了這種堂然浩大的威勢,不禁緊咬著牙,心中髒緊縮。
    這支箭一路劃過虛空,竟似會自己吸天地元氣一般,威勢只有越來越重,南落有心想要遁走,心中卻知道即使是遁走了,還是會被射中,那時自己在遁逃之中只怕會沒有任何抵抗之力的被這一箭射殺。
    心念起,黃霧生,一層淡淡的黃霧如風一般驀然出現。
    南落法力瘋狂的運轉,心神刹那間進入空明狀態,無天無地,無念無想,再也沒有絲毫對於這挾天地之威一箭的懼意,眼中那箭芒似乎也在刹那之間慢了下來。法象天地神通和那悟得的土行之道竟然瞬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那一支箭雖然在南落眼中似乎慢了下來,卻也眨眼之間便已經挾浩然之威紮了下來,如破碎虛空,一股沁人心魄的殺氣讓這一方空為之冰冷。
    箭落,如黑色閃電。劍氣沖天而起,卻只見一道銀色白光。
    南落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融入到了青顏劍中了,不分彼此,劍即是人,人即是劍。對於這先天劍器的融合竟在這刹天間進入到了個微妙的狀態。
    轟……
    山林中樹木只在這一瞬間便如被風浪席捲過了一般,東倒西歪,中心位置一個大土坑散發著清新的泥土氣息,除此之外唯兩支散紮在地上的黑色長箭,南落已經消失了的無無影無蹤。那箭黑幽幽仿佛能吞噬光芒,蘊含著一股純粹的殺意在其中。
    只見那兩支黑色長箭突然顫動了一下,隨即驀然在消失。
    就在南落遇到射殺的所在位置的對面一座山頭上,一個白衣人伸手在虛空中一探,便有兩支黑幽幽的長箭落入他手中,再手腕一翻,便已經消失無蹤。
    他的一身白衣如雪,眼中平靜冷寞,若是南落看到他的話,一定會大覺不可思議,因為這人長相俊美,絲毫不亞於他心中那天地間第一美男子之稱的孔宣。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灰衣灰發的人,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陰鬱之氣,正是那個因南落得了半滴祖巫精血而沒能得到完整傳承的照眠。
    “後羿,為什麼不再射一箭,只要再射出第四箭的話,他一定擋不住了。”照眠眼神有些怨毒的看著那白衣勝雪的男子說道。也不知道他那怨毒的眼神是因南落而起,還是因為這個被他稱為後羿的男子沒有射出第四箭而生的。
    “我說過,我只射三箭。”那名叫後羿的白衣勝雪男子靜靜的看著南落消失的地方,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若是每一箭都用盡力的話,他不可能撐得過三箭的。”照眠陰沉沉的說道。
    後羿依然沒有回過頭來,山風將他那如雪的白衣吹起一角,飄飄然,纖塵不染。
    “我出手自有我自己的判斷方式,以你的牽魂之術,要尋找已經受傷的他一點都不難。”他說完便仍是靜靜的看著,眼眸中未見絲毫感覺波動,就像他身上和白衣一般,靜寂異常。
    “你我一起長大,我被外族人奪了半滴精血而沒能得到傳承,你卻不幫我搶回來,好…好…誇父不幫我,你也這樣,這是為什麼,我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外族人,……”照眠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吼著說道:“你們都不幫我,我自己去,我去取會那半滴屬於我的精血,我也會成為真的大巫的……”
    他眼睛通紅,緊緊的看著後羿的側臉,一掀身上的灰袍便已經化為一團灰霧向對面山中飛遁而去。
    天空中陽光燦爛,山風徐徐,青山之中,後羿那一襲雪白衣袍分外醒目。
    照眠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後羿,所以他沒有看到後羿眼中的那一絲感傷。
    “你從小就要我們幫你這幫你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難處,你將我從閉關靜修處喊了出來,又怎麼知道我修練到了關鍵時候根本就不能動箭,呵呵,你根本就不會去想這些,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還是這樣。”後羿靜立山頭,喃喃自語的說道,一縷腥紅從他的嘴角溢出,沿著下巴滴落在那雪白的衣袍上。
    他的咽喉不停的動著,分明是在吞咽著鮮血。
    [  ]
第七十四章 追殺
    南落的傷可以說重也可以說不重,若是再不去動用法術的話,只要修養個幾天就沒事,雖然他沒有巫族的練精之法,卻也得了半滴祖巫精血,肉體的恢復能力也是極強的。
    關鍵的在於他的神念在融入到青顏劍之中時,同後羿的箭對拼了一記之後受了損傷。而這神念是運使法力勾通天地之地的根本,這使得他去遁出數十裡便不得不停下來。
    他不知道第三箭過後,怎麼沒有第四箭再射來。當時那第三箭過後短暫的時間內,他已經心神激蕩,法力不受控,若是再有一箭射來的話,連南落自己都不敢想像那後果了。
    可是最終那箭卻莫名其妙的停了下來,讓他得以喘息之機,才借土遁而走。
    南落不知道那箭為什麼停了,自然也不也確定還有沒有人追上來殺自己。
    無論怎麼樣也只有兩個可能,有和沒有。沒有的話萬事大吉,只要給他打座存神一天的時間便能恢復。但是若是有人追上來的話,卻是致命的。
    他自己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態,本身實力此時最多只能發揮一半而已。而且他可不認為自己斂息藏神之術讓別人找不到,這天地間秘術多不勝數,更是令人防不勝防。
    此時南落身靠坐在一棵參天大樹下,這大樹中間已經空了,卻枝葉繁茂。
    他是沒心去看這些,一心只想著就是怎麼活下去。
    將自己會的東西在腦海中瞬間轉了想了遍之後,才發現似乎只有遁地之術才勉強可行。遁入大地深處躲藏起來,這個想法卻讓他犯難了。若是真這樣的話,那麼遁入大地深處後,就得靜謐下來,隱藏自身的一切氣息遮罩六識,那對於外界的一切也就沒有辦法感應了。
    若是對方有什麼秘術的話找到自己,而自己卻不知道對方已經來了,那就可能要死得不乾乾淨淨了,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
    想到這裡,南落卻算是對自己的狀況有了更清的認識了。無非是對方找到自己,自己唯有想辦法將對方殺死而已。至於那暗算自己的人是誰他已經沒有工夫去想了。
    但是在他心中卻能肯定一定不會是那個射箭的人,要不然,他之前就能殺自己了。而若是會有人追上來的話,那麼他的本身實力定然不如全盛時期的自己,或者是差不多,那麼也就可能還有一拼之力了。
    這是南落心中的想法,不過他還是暗暗的祈禱最好不要有人追上來。
    就在他準備抱著僥倖心裡遁入大地深處去時,驀然想到自己身上的兩件法寶,妖月鏡豈非可以當自己的眼睛用。
    本來若是隱遁在大地中再用神念探查地面的話,這很容易就會讓人察覺,而露自己。但是若是將神念連著妖月鏡,通過妖月鏡觀察對方的話,那南落卻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對方發現不了。
    而對方若是真的能夠有秘法找到自己,那麼他一定會被自己吸引注意力,這個時候若是能趁機偷襲的話,那豈不是有可能斬殺對方。
    以神念附在劍上面斬殺小妖小怪的事南落也不是沒有做過,但是那都是在眼睛能看到,神念能夠鎖定對方的情況下才能飛劍斬敵,威力也不如手持劍來得大。雖然速度極快,卻也極少應用。而且距離無法太遠,而距離近的話,土遁也就瞬間就到了,所以南落從來沒有想過用這一招來對敵。
    但是現在卻不同,以神念鎖定對方容易被對方察覺這一點卻是可以通過妖月鏡解決了。另一點就是神念附在劍上發揮出威力來,這一點卻是也算勉強解決了。
    一件法寶中若是自己煉成的,那麼自然有禦使法寶的法訣,自然能夠將法寶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而先天的法寶中卻是有些麻煩,但是蘊念有先天大道的先天法寶卻在完全煉化之後便能領悟出各種駕禦靈寶的方法。
    可是這沒有蘊含先天大道的靈寶卻只能自己摸索著使用方法了。一直以來南落都是將那妖月鏡當作看別人原身,破除別人隱匿藏身的一種法寶來用,而青顏劍則是正常普通的用法,並無什麼特別使用方法。
    南落想到這裡不禁笑起來,因為正好他現在已經會怎麼發揮法寶的威力了。正如伏羲所說,南落對於靈寶的使用還是很生澀的。
    伏羲所傳的那篇禦使法寶的方法算得上是一種理論,也是一種禦寶方法。可以用在任何法寶上面,其中最基礎的就是要能做到神念以靈寶融合,能夠以神念操控靈寶。
    其中就有一個使用方法是將神念隱於法寶之中,然後勾通天地,使得靈寶威力大增。這說來也並不是多難,但是一直以來南落卻沒有想到這一點。
    以肉身法力為基,以神念勾通天地來做戰,這是修士的最起碼的手段。但是以靈寶為基礎,這點在天地間雖然也不算什麼奧秘,但是對於南落來說卻像是開了一扇天窗。
    手一揮,妖月鏡便已經落在一處樹丫間,正好能將這下麵的一處空間照下。而青顏劍也被他放在了一處隱密地方,他本人則一踩地面,人便如沉入水中一般迅速沉入到地底去了。
    …………
    照眠在來到南落抵擋後羿箭的那個土坑旁邊,眯一眯眼,四下看了看,那隱在灰色衣袖中的手突然在虛空中一抓,然後緩緩的縮回來,放在鼻子前閉著眼睛,似乎在聞著什麼味道。不一會兒,便睜開眼睛,嘴角不自覺的欠動著,似笑非笑。
    他的身體在毫無徵兆下突然冒出一團灰霧,而他本人則在灰霧中慢慢消失,一陣風吹來,灰霧卻逆風而行。
    巫族沒有升到大巫是不能夠到祖巫殿中去學習戰技的,只能學習各種法術而已。但是這些法術雖然不是上剩之法,卻也有著各自的玄妙之處。
    他的牽魂之術是巫族內用的最好的一個,但是卻是主要用來追蹤,並不能用來戰鬥。而那灰霧卻是吸納山間的一種障氣凝聚而成,有護身傷敵的妙用。
    雖然半隻腳已經踏進了大巫之門卻依然無法學習戰技,以至於他只能修練一些比較下剩的秘術,而且這些秘術限制很多,根本無法真正的用來正面對敵。而血脈中的傳承的主要神通卻被南落得了,這怎麼能讓他不恨南落入骨呢。
    山林中陰暗,一團灰霧在山間飄忽著,速度並不快,偶爾還會停頓一下,但卻一直向南落藏身的地方靠近。
    突然,那團灰霧在陰暗的山林中停了下來,隨即往地上一凝,照眠的身體便在灰霧中顯現出來,那些灰霧則快速的融入到他的灰色衣袍中去了。
    他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不是南落的那種淡淡笑容,而是一種陰沉怨毒的笑容。
    一顆已經中空了大樹如一把青傘般遮蓋著這一片空間,照眠已經確定南落就在這一塊位置,卻一時無法確定,所以他在遠處停了下來,眼中光芒閃爍,這也是一種看破隱遁之術的法術,名叫破妄天目,也是他所練了的法術中的一種,若說巫族祖巫之下哪個戰力最高,可能沒有人能給出個準確答案,但是若說哪個通曉的法術最多,那就非他莫屬了。
    只是眼睛一掃,照眠便抬頭看去,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一絲窺視感覺。嘴角再次動了動,一絲陰狠的笑容在他臉上出現。他並沒有再往樹上看去,手卻在袖子裡快速掐動著法訣,一縷淡淡的灰霧從他腳下鑽入地面,灰霧之中似乎有一隻小蟲子若隱若現,只一接觸到地面,便往地面鑽去。
    那只蟲子名叫噬靈陰蟲,能飛遁,善隱匿,可入地,更不避水火,最可怕的就是它能在促不及防之下瞬間鑽入人和身體內,入到丹田之中去,是照眠為數不多的攻擊手段之一。
    噬靈陰蟲只是一沾地面便仿佛能尋南落的氣味一般,迅速朝他的藏身的大地深處鑽去。
    而南落這個時候卻是閉著眼眼,將神念完全融入到那青顏劍中,對於那飛快的鑽來的噬靈陰蟲似乎一無所知。
    照眠周身飄散著淡淡灰霧,嘴角掛著一絲笑容,朝大樹下走去。
    [  ]
第七十五章 不死不休
    照眠自覺已經勝券在握,嘴角的笑意便少了幾分陰沉,卻多了幾分陰狠和興奮。
    他興奮自己就要將南落殺死,興奮自己就要成為真正的大巫,可以修練祖巫殿的戰技,不必在矮那些自小一起長大的人一頭了,不用有什麼事都得求人了。
    枝葉間的妖月鏡中,照眠的身影慢慢從邊緣出現,先只是一隻腳,接著整個人出現,他的嘴角笑意越來越盛。
    在一下現有人窺視自己時,照眠便立即發現了南落藏身之處。雖然他無法看卻能猜測到南落的狀況,所以他暗暗的將最為得意的那種噬靈陰蟲放了出去,然後卻又裝著什麼都沒有發現。
    將神念附在青顏劍上飛出殺敵並不難,只要是神念與劍融合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就能做到驅使其飛行。但是想要劍為基礎勾通天地卻並非一朝就能做到的。
    好在南落神念附在青顏劍上已經沒有了多年前的那種生澀感。又自今天抵擋後羿那殺意凜然挾天地之威而下的第三箭時,更是讓他有一種人劍合一的感覺,雖然這感覺短暫,但是卻讓他與青顏劍之間的聯繫更為通融圓潤了。
    青顏劍就插在離照眠數十米外的一大樹後面的土中,此時劍身微微的顫動,一團淡淡的黃色煙霧將劍身纏繞,每顫動一下似乎便濃郁幾分。
    南落欲以劍為基,勾通天地五行中的土行之力,來增加劍的威力,但是他直到此時才發現這似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神去思考別的人事情,唯有一心以青顏劍融合,勾通天地五行。一切的外在兇險都似乎已經遺忘,包括那只一進入土中便被妖月鏡照得清清楚楚的噬靈陰蟲。
    這一刻的南落是在拿命以時間相搏,他雖然不知道那蟲子是什麼來歷,但是能被那照眠這個時候放出來又怎會是什麼善類呢。
    突然,南落的神念像是突破了某種無形的壓制一般,原本輕飄飄不道力的青顏劍,此時就像充滿了力量。又似乎原本是淹沒在水中,而此時卻突然之間進入到虛空之中。
    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丹田位置一寒,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丹田位置靜伏了下來。那種感覺,讓南落瞬間想到那只灰色的蟲子,心中大駭,他沒有想到藏天映月袍竟然連阻擋片刻都沒能做到,在無聲無息間,竟然已經鑽了進去。
    照眠站在妖月鏡子的下方靜靜的站著,瞳孔中一絲淡淡灰色霧氣若隱若現。不經竟見抬頭看去,只見枝葉間一面鏡子正對著自己。心中一驚,還未想明白怎麼回事,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驚人殺氣,猛然回頭,只見一道慘烈白光沖天而起,白光外絲絲黃霧纏繞,正待遁避開來,卻只覺身體似乎突然之間失去控制,隨之便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後羿並沒有離開,他一直站在那裡看著,雖然南落在他心中超出了預計實力,但是他還是不認為此時的南落有能力正面對照眠造成多大的危險,而潛藏和追蹤之術卻是照眠的強項,他更是清楚以照眠的性格一定會在暗中偷襲的。
    青山掩映,大樹參天,起伏的大山如碧波,山間的瘴氣雲霧若隱若現。
    一道劍光在青山之中沖天而去,只一瞬間便又沉寂下去。
    後羿那俊逸的臉頓時寒了幾分,眼睛一瞬不瞬的眼著那劍光沖起的地方。
    他緩緩抬起左手,雪白的衣袖向嘴角的血跡擦去,一陣風來,那青山頂峰的一襲白衣已經消失不見。
    南落已經遁到地面上來了,劍歸鞘,鏡入懷。
    看著倒在地上變成兩半的照眠心中有莫名感覺觸,他對於要致自己於死地的人不會手軟,卻想到自己終歸是得了本該屬於他的半滴精血,才惹來這一番怨恨。心中不自禁的想到那個沒有見過面的祝融了,自己因為是孔宣的童子,平白得了她半滴珍貴的精血,受了她莫大恩情,而現在卻又殺他巫族的人。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似乎要將連日來的煩悶與不快吐個乾乾淨淨。
    一道白影自虛空出現,沒有絲毫的徵兆,就像水中的魚慢慢的浮向水面,又像是隨風而飄落的樹葉。來人正是那隨風而逝的後羿
    南落驀然回頭,一看道這人便在心中瞬間想到,這人一定就是剛才用箭射自己的人。因為他的人跟那箭上的氣質幾乎是一樣,靜寂而冷寞。
    看著他的眼神,南落卻從中看到了一絲和他外在氣質相矛盾的哀傷。
    他就用那冷寞靜寂中透著哀傷的眼神看著南落,從那眼眸深處能看到一絲哀傷纏綿的殺意。
    在南落心中,若是有某個人滅了陽平族的話,殺了洛水和自己的妹妹,那麼這個矛盾是怎麼也解不了的,這白衣人眼中看到的那種殺意正是這樣的,無法解脫,不可調和,沒有任何話語理由可講。
    但是南落依然開口說道:“我叫南落,曾受祝融祖巫大恩,殺他,我只是不得已。”
    後羿靜寂得的可怕,眼中的那絲哀傷不曾消減半分。於是南落腰間的劍出鞘了,一道白光自他腰間閃逝而出,直刺後羿的咽喉,速度之快竟似乎比沒受傷前還要快速。
    南落已經在拼命,非拼不可,他不想再遠距離面對這人的箭,只得希望近身將他拿下,而且南落知道自己身體狀況容不得拖延,所以他拼命了。
    叮……
    後羿身體飄動如清風,手上一根黑色長箭點在青顏劍上發出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音。
    兩人的身姿虛中一凝,便又瞬間糾纏在一起。
    南落一襲青袍,肩上那根箭雖然已經拔了,血跡卻已經變成了一灘黑色,雖然看上去頗為狼狽,但是手中的劍卻如風中流絮飄散開來。
    後羿一身白衣飄飄,手中一根幽黑箭矢帶著在他手中每一擊都如離弦的箭一般,狠辣,準確,速度更是絲不比南落慢。
    兩人都沒有使什麼法術,只是以武技交戰著。
    劍光一時如絲絲白線在虛空纏綿,又時如雪花飄落彌漫在後羿周身,南落人如煙霧般閃爍,時而迎面疾刺咽喉,時而身後旋劃,又驀然從天而降如捨命一擊,亦會突然從大地中偷襲。
    後羿卻是只在一個小範圍內閃動著,身姿如風,閃轉騰挪如行雲流水般,無論是南落從什麼地方刺來的劍都能從容化解,他那俊逸的面容不見絲毫的感覺情波動。
    自從南落說話到出手,不見後羿有過任何表情,但是眼眸中的情緒卻被南落看在眼中,所以南落毅然出手。
    南落不是什麼心狠的人,卻也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當威脅到生命之時,他的姿態亦是決絕異常。
    突然,南落那在後羿前前後後閃動著的身體頓了一下。後羿宛如背後長了眼睛般,瞬間一箭紮了過來,直指南落胸口。
    南落眉頭緊皺,身體微動,便已經在數十丈之外,似要就此遁走。
    他外表看似乎平靜,內裡的血氣翻湧,原本就是因為受了傷後強行斬殺了那照眠,而使得進一步加重的傷勢在一翻激烈打鬥後終於壓不住了。
    他沒想到傷勢會暴發的這麼猛烈,血氣翻湧,丹田內靈氣更是一時間如沸騰了般,竟然有不受控制的傾向,而腦海帶更是因為神識受了損傷而昏沉起來。
    南落深吸一口氣,身形再動,便又要消失在虛空,卻驀然停了下來。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連手指都不敢稍動。
    數十丈外,後羿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張幽黑大弓,大弓如他的人一樣,線條流暢,看上去靜寂而優美。
    那弓已被拉成滿月,箭尖若寒星,正指著南落的後心,淩厲無比,有一種箭矢過處,萬法皆空之態。
    此時南落身體內卻是已經亂做一團,若是讓他靜下來打坐存神,也就幾天就能恢復,但是此時後羿卻是已經寒箭在弦,殺氣森然,這讓他如何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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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邪性北靈
    後羿白衣勝雪,冷寞寂靜,手中漆黑大弓如滿月。
    在這幽暗的山林之中無形的天地元氣瘋狂的朝他手中的幽黑大弓湧去,那幽黑大弓就像是深淵大海一般,吞噬著這無盡的元氣,卻靜寂的可怕。
    驀然,天地元氣一凝,一道如黑色閃電般的箭光閃逝而出。
    後羿竟是連話都沒有半句,已經將手中的箭射了出去,臉若寒霜,寂若寒夜。
    南落雖然體內似乎已經到了蹦潰的邊緣,但是他的主要精神仍然全都集中在後羿身上。他有一種無法逃脫的感覺,似乎無論怎麼遁逃都無法躲開這一箭般。
    當那箭才一離弦,南落遁了出去,他克制著自己心中的那種感覺,依然遁了出去。
    可就在他才一遁入虛空,那如黑色閃電般的箭竟然已經到了身後,似乎一點都沒有應為南落遁離原來的位置射空,這時南落心卻是明白自己的遁術無論如何也避不開這能追尋而來的一箭。
    腰間的青顏劍再次出鞘,劍上光芒就像南落的臉色一樣慘白、決絕。
    青顏劍倉促一擋,人卻是已經飛了起來,那箭依然狠辣的紮向南落的心臟。
    就在這時,一團灰霧將從南落身上湧出,灰霧中隱隱有一隻似乎有些透明的蟲子迎上了那箭矢。
    叮……那小蟲跟箭尖撞在一起竟然發出了一聲金鐵交明般的聲音。
    裹在灰霧中的小蟲瞬間翻轉而飛,而那幽黑箭矢被這一撞也改變了方向,竟紮進了樹裡,南落想也未想,身形一動便已經消失了,虛空中突然控出一隻手,把那在空中翻飛的小蟲子撈在手中,隨即便縮回虛空之中。
    因大樹參天而顯得有些幽暗的山林中,後羿一手持弓靜靜的站立,他的咽節上下動著,突然,一口鮮血自他口中噴灑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團血霧。
    未等血霧落地,卻見他將手中的幽黑大弓在血霧中一陣舞動,不一會兒,血霧便已經消失,而他手中幽黑大弓卻似乎一點血跡都沒有沾上,隨即將黑弓在虛空中一紮,便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般消失不見。
    後羿在原地靜靜的站立著,山風過處,白衣飄飄,這一刻的他竟顯得那麼虛弱。良久過後,他有些踉蹌的向眧眠屍身走去。
    只見他站在照眠那已經被劈為兩半的屍體前,閉著眼睛,沉默寂靜,一種哀傷沉痛的氣息將他籠罩。
    一會兒後,只聽他說道:“我們這些人雖然都比你進入大巫境界早,但是你的保命手段卻是最多的,而且你還修了靈魂奪舍之術,只是靈魂不滅,便能活下來。沒想到他手上就然有消人魂魄的法寶,早知如此,我那時無論如何都應該射出那第四射,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
    山林之中,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跪倒一棵大樹下,一具鮮血橫流的屍體猙獰的躺在地上。
    若是南落晚遁走一步或者回頭來看看,便能夠發現這個氣勢凜然的白衣人竟然也是只有一擊之力,只是他的掩飾的非常好,而且他是真正的要想一擊將南落擊殺,以命相搏。
    誇父寬厚待人,刑天干戈蠻橫無匹,唯白衣後羿面冷心熱,義氣無雙。南落沒有聽過巫族內流傳的這句話,但是他卻能從後羿的眼眸中看出這個仇是結下了,而且是那種不死不休的仇怨,所以他才在那一刻毫不猶豫的拔劍。
    天地間的靈氣濃郁,雖然也分層次,但終歸是任何地方都能養傷的,這個時候的南落又哪裡敢去什麼靈氣彙集的地方。只得尋了一處荒山,遁入地底。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荒山底下竟然有一條小小的靈脈。心中微喜,立即靜下來打坐存神。
    而原本被他抓在手裡一起帶出來的小蟲子似乎已經忘記了,此時,那小蟲子正在南落的丹田徘徊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三天的時間對於任何一個修士來說都只不算什麼,對於這個時候的南落來說卻是寶貴,一是可以養好傷,還有一個就是他得馬上趕去不周山。
    只見那連野草都沒有的一座荒山上,突然冒出一個人頭來,那人極為警惕的四下望瞭望,隨即雙手探出來,在地上一撐人便出來了,而他出來的地方竟然如水一般合了回去。
    這人正是南落,四下看了看後,淡淡的歎了口氣,接著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肩,那裡的傷已經好了,但是藏天映月浴風袍去破了一洞,雖然洞口不大,乍眼看去也不會發現,但是畢竟是已經破了,這讓南落心裡頗為不舒服,難得有這麼一件衣袍,卻已經破了。
    就在這時,他身邊憑空突然出現一個人來。
    確切的說是一個女子,心中微驚,轉頭看去。皓齒明媚,淺笑盈盈,有一道一股邪異的美麗。
    她身上的衣服在南落看她的過程中竟然變幻了三個顏色,最終卻是和南落身上衣服同樣的青色停了下來。她雖然在笑,但是南落怎麼都感覺她的眼中有一股子邪氣。
    對於這個女子的突然出現,南落心中微微驚詫,雖然沒有感覺到她有什麼敵意,但是她的眼神總讓南落不由自主的防備起來。
    “姑娘是?”南落問道。
    這帶著一股子邪氣的女子,眼睛一轉,卻是說道:“你先說。”聲音到是清脆好聽,南落心中這麼想著,一邊笑著回答道:“人族南落。”
    “人族南落……”眼眸中帶著邪氣的女子一邊念叨著一邊圍著南落轉起圈子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兩圈過後,她突然停下來笑道:“我叫人族北靈。”說完她還得意的一笑,似乎對於自己的名字極為滿意。
    南落一聽他的名字,不禁笑道:“姑娘不想告訴我的話,就直說,卻又何必來騙我。”說完拿著鏡子一照之後又笑道:“原來你就是那只蟲子啊!”
    他話音才落,這女子卻臉色一變,眼中驀然冰冷,邪異中帶著一絲殘忍。
    只聽她冷冷的說道:“你敢取笑我。”話音一落,她的身體驀然消失,一隻幾近透明的小蟲子出現在虛空中,只輕輕一動便已經消失。
    南落腰間劍光一閃,卻在才拔出一半的時候頓住了。
    只見原本消失了的邪氣女子又從新出現在那裡,身上的衣服已經變成了腥紅色。
    南落防備著,將劍緩緩插入鞘中,笑著說道:“姑娘說笑了,怎麼可能會取笑你呢,我還要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呢!”
    她仍然是邪性的盯著南落,聽了南落的話之後,那殘忍兇狠的樣子才慢慢的消退。
    “你不用謝我,你把我從那個巫人手中解救了出來,我幫你擋了一箭,現在我們互不相欠。”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南落剛才拿鏡子的手,又冷下臉說道:“還有,以後不要再拿這鏡子照我,要不然,我一定吞噬了你的靈氣。”
    “呵呵,姑娘放心,決對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南落肯定的說道,心中卻想道,離開後只怕再也見不了面了,怎麼可能還用妖月鏡照你呢。
    這邪氣女子只是冷哼一聲過,臉色似乎好看了許多。南落便又笑道:“在下與人有約,這就不打擾姑娘了,先行告辭了。”
    未等這女子回答,南落便要遁走,卻聽這女子喊道:“等會,你要去哪裡?”
    “在下與人有約……”
    “管你跟誰有約,我反正沒事,就跟著一起玩玩好了。”
    “我……”
    “還有,不要叫我姑娘,難聽得很,叫我北靈。”
    南落被這女子一打岔,心中一想,反正也沒什麼,去就去吧,只是這女子喜怒無常,還是小心不要招惹她,免得麻煩。
    想到這裡便輕笑一聲道:“那就一起去吧,只是此得正是不周山,山上這時只怕有無數的大神通者,…北靈姑娘自己還要小心了。”
    “這你放心,我若要逃,沒人能抓的住我。”北靈那帶著一絲邪氣的眼神中卻蒙上了一層自傲的神彩。
    南落心中想到,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你怎麼會被那照眠抓住了呢。心中雖然這麼想,表面卻是微微一笑,道了一聲走吧,但一步跨出,消失在了風中。
    北靈卻是嘻嘻一笑,道:“還想用遁術擺脫我。”腥紅衣袍一轉卻已經變成了青色,隨即瞬間消失在了空中。
    [  ]
第七十七章 論心性 通天道人
    天地元氣分許多種,其中各種能夠侵染人肉身靈魂的煞氣也算是天地元氣中的一種。而不周山上靈氣雖然濃郁無比,但是其中卻參雜著無盡的煞氣,以至於沒有修士願意在山上面停留。
    但是現在不周山卻已經不同了。雖然雲霧依舊籠罩著不周山的腰間,依然穩穩的聳立在大地的中心,不動不語。但是卻不知何時這山頂上已經多出一座宮殿。
    宮殿似乎本就是和不周山一起誕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華麗的宮殿與雄渾壯麗的不周山相應成輝,相輔相成。
    不周山腰的雲霧以上便再也沒有任何雲霧了,一眼望去,只見層層綿綿黑白相間的雲彩如綿如浪,時而靜寂,時而翻騰。
    那宮殿就在不周山頂峰,俯瞰天地眾生。
    宮廷龐大,層層疊疊,在陽光下金光燦燦,熠熠生輝。
    殿內此時正有兩個在交談著,一座一站。
    座著的那位眼如星辰,似已經看破世間萬物。身穿一件玄黑法袍,法袍如夜空,仿佛有無數星辰在法袍中若隱若現,玄妙而迷離,他便是這天宮中的主人之一,也就是伏羲同南落所說的帝俊。
    而那站著的那位剛身穿一件玄黃法袍則是太一,他只是那麼在殿中靜靜的站立著,便似乎是有一股壓迫感從他身上彌散開來。
    “大哥,現在已經有許多人來朝拜了,你不必再擔心了吧!自今往後你就是這天地間的天帝了,得享天地眾生朝拜,萬世不滅,與天地同存。”太一朗聲笑道。
    “呵呵,二弟現在來的還都不過是世間弱族,真正的大神通者並未有人來呢!”那坐在金燦燦的王座上的帝俊輕笑說道,他雖然這麼說,眼中卻是自信滿滿,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大哥你往日裡都說這天地間大神通者眾多,那天在的我混沌鐘下也沒見有人能翻出多大的浪來,若有人不服,我太一定要讓真正的見識我這混沌鐘的威力。”
    “二弟的本事為兄自是知道,只是也莫要太過大意了。”帝俊笑道。
    “大哥放心…我雖然沒有你那測天算地,蒙蔽天機顛倒陰陽的本事,但也不是能輕意被人算計到的,何況有大哥在,還有什麼人能夠算計得了呢,那龍宮的老傢伙和那號稱不死之身的鳳凰還不是在大哥你翻掌之間便灰飛湮滅了…”太一大聲的說道,話語間似乎對於自己的這位大哥甚為佩服。
    帝俊微微一笑,眼眸深邃。
    太一卻是又說道:“可惜三弟不肯受封,要不然,我做東皇,他也做個西皇或者北皇什麼的,我們三兄弟豈不樂哉。”
    “三弟他晚出世我們一段時間,導致天姿不全,自覺得法力不足而拒不受封,我們也不必勉強,或許這樣會更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讓這天地間無人知曉三弟的存在了吧!”帝俊眼望著虛空,似有無盡的神秘在他眼中回轉,又仿佛透過虛空看到了遙遠的未來。
    太一看到帝俊的樣子,聲音不禁壓低了幾分,問道:“大哥,你是不是算到了什麼。”
    帝俊緩緩的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後突然睜開眼睛,目中閃爍著神秘的星光,只見他緩緩道:“我將陰陰撓亂,讓別人無法測算,想不到竟然有許多人也在裡的參了一手,竟連我也無法算清了。”
    “什麼人敢,大哥可知道是哪些人,我這就去一一擊殺。”太一聽了帝俊的話了眼睛一瞪怒聲的說道。
    “呵呵,二弟不用擔心,雖然有許多人參了一手,但是我還是還能算出七成,而他們總共也只是占了三成而已,又有何懼。”帝俊微笑著說道,笑容自信且透著一股神秘氣息。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來報說人族族長來朝拜。太一微一思索便說到,這人族沒聽過,想必是弱小種族,不見也罷。
    帝俊卻是眼中星光流轉,手指微動,隨即笑著說道:“這人族雖然弱小,但是這位族長卻是不錯,你帶他到星辰殿中去。”
    來報之人行禮應著,便退了下去。
    “大哥,這人族族長莫非還是有大神通之人,他叫什麼名字,又有什麼來歷。”太一疑惑的問道。
    帝俊卻是呵呵一笑,說道:“這人名叫伏羲,雖然沒有什麼大神通,也沒有什麼根腳,卻憑著自己的悟性,悟得一樣本事,跟我的河圖洛書頗為相似。”
    “哦,竟然還有人能自悟出這樣的本事,那到要去看看了。”太一哈哈笑道。
    …………
    在離不周山百里之外的一座大山頂上,這是正有兩個青衣道人並肩立站著,其中一個滿臉正氣,氣度威嚴。而另一個則神情灑脫。
    迷離星光將他們的身影籠罩著。他們的身後各靜立著一人,一個穿著月白道袍,另一個則是杏黃道袍。
    只聽那氣度威嚴青衣道人說道:“你我自相識以來便以師兄弟相稱,想不到轉眼間已經過去這許多年了,你的金鼇島已經越發的興盛了。”
    “道兄的玉虛宮不是也已經收了十二位弟子嗎!道兄眼光極高,能入得了道兄法眼的人自然個個都是天姿卓絕之輩,這次隨你一起出來就非常不錯。”那神情灑脫的道人笑著說道。
    “呵呵,哪裡能比得上師弟那成百上千的弟子,廣成,還不多代你諸位師弟多謝你師叔的誇獎。”氣度威嚴的道人朝身後那杏黃道袍的道人威嚴的說道。站在他身後一人連忙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師叔。
    “哈哈,免禮免禮,我這個做師叔的窮得很,這次見面也沒等給你見面禮,你對我行禮行得我這個做師叔的很不好意思。公明,你也幫為拜一拜,算是還禮吧!哈哈……”
    站在他身後那穿月白道袍年輕道人應了一聲之後,便也恭敬的行禮。
    那氣度威嚴的道人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後說道:“不錯,到是比其他的人好多了。”
    “呵呵,道兄說的是他的出身吧!”那神情灑脫的道人笑著說道。
    “呵呵……”那氣度威嚴的道人笑了笑沒有說話。
    “道兄過於苛刻了,你看這即將成為這天地間主宰的人出身又豈是同你我一樣,所以我還是那句話,天地眾生是不分高低的,所以無論是誰都有聽聞大道的資格。”那神情灑脫的道人看著星空淡淡的說道。
    氣度威嚴的道人背負著雙手,俯瞰著大地,說道:“但是卻也不能像師弟這樣不論心性,什麼樣的都傳,若是心性不全之輩得了神通法術,豈不是要禍亂天下蒼生,這罪過又算到誰頭上呢。”
    “哈哈,道兄想得太多了,誰又能確定一個人的心性會是怎麼樣的呢,即使是現在很不錯,或許以後也會變。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環境而改變的。”那神情灑脫的道人這一刻似乎已經將一切都已經看透。
    “預先就選擇好心性之輩調教又怎麼會變,即使有些會變也是極例外,而你那樣卻是大部分。”那氣度威嚴的道人自信的說道。
    “呵呵,我們不說這個了,今次來這裡不是論道的,道兄你覺得這帝俊和太一兩人否都已經踏入聖道了呢?”
    “那太一已經踏入聖道是無用置疑的,至於那帝俊卻根本就沒有出過手,到是無從知曉,不過這天地間陰陽顛倒,卻一定是他做的,即使是沒有踏入聖道,也應當不在你我之下。”
    “哈哈,聖道,好大的名頭,我通天到要見識見識這聖道是怎麼樣的一個威勢。”神情灑脫的道人笑著說道,大有一種不羈之風。
    “師弟還是莫要衝動,聖道是怎麼樣的,那天你我不是都感覺到了嗎?等過得幾日,我們去通玄師兄的太極宮中走一趟。”
    “通玄道兄啊,也不知道通玄道兄這些年是否有什麼突破沒有,你覺得我們三人一起出手的話能不能將那太一斬殺呢。”那通天道人微笑著看道星空,似乎在想著他們三人跟那太一的大戰。
    那氣度威嚴的道人卻沉默著沒有說話,似乎也同樣思考著這個問題。
    天地寂靜,卻有無數的修有大神通之輩同他們兩人一樣,在百多裡外的地方遙望著,談論著那不周山上的兩人。
    [  ]
第七十八章 朝拜天帝
    南落已經不再是那個剛被帶離部族的小人類了,不再是那個見到蒼蟒崖那樣的地方便會感到震撼了。若說見多識廣,南落還算不上,但是天地間最有威勢的幾個地方卻去過幾個。
    可一來到這不周山頂峰,見到這座即將統治天地眾生的宮殿時還是被深深的震撼了一下。
    那華麗的程度未必就比鳳凰不死宮要強,但是那種氣勢卻是俯瞰眾生的。鳳凰不死宮雖然也是沖天而起的凜傲之氣,但是那鳳凰山卻先天上便弱了不止一籌,又怎麼比得了這與不周山那撐天氣勢融合在一起了的天宮呢。
    抬頭看著天空,竟發現太陽離自己如此之近,似乎一個縱身就能觸摸得到。
    太陽那炫目的光彩照在那這座天地間第一宮殿的門匾上,“天庭”兩個字隱隱有萬道光芒在虛空擴散。
    沒有見到一個守衛,空曠浩然。這一切南落自然不理會,因為他是陪著伏羲一起來的,一切都有伏羲去做,他只跟隨在伏羲身後就是了。
    其實南落自己都不知道跟隨著伏羲來這裡做什麼,說是想為人族出力吧,但是卻根本就不要他做什麼,而且來這天庭之中,以他的本事又能做什麼呢。
    到是伏羲自山下和他相遇之後看上去挺高興,一路上與南落談論著人族的一些事,講著一些南落不曾聽到的人物。而南落卻是一直聽著。
    期間還問過他知道不知道一隻蟲子,看上去透明,並將那蟲子的外形跟伏羲描繪了一下。南落本只是隨便一問,沒想到伏羲卻將那蟲子的來歷說得清清楚楚。
    南落心中不禁驚訝,雖然早知道伏羲通測算,但是沒想到只是說了一下外形,就能將那蟲子的根腳算的一清二楚。不禁又想那個千回百轉無劫山中遇到的女子,當時還覺得是她太過小心了,現在卻算是真正的見識到這測算之道的奇異之處。
    那個自稱北靈的邪異女子本說要跟南落一起來這不周山,但是來到這不周山下時卻突然消失了。南落自然不會管,她能離開南落更是高興。對於這喜怒無常的邪異女子,他心中始終提防戒備著,現在知道了那女子的根腳更是有些後怕。
    終於有人出來引他們進去了,讓南落沒想到的是,這個引他們進去的人竟然是當年同關在牢籠中的十八,後來在不死宮中又遇上了還為他而一怒拔劍殺人呢。
    南落看到了他,他自然也看到了南落。正當南落高興的想要開問他怎麼會在這裡時,他卻已經轉過頭去跟伏羲說話,似乎一眼就看出了這次是伏羲為主的,這看人的本事卻也算是一等一的了。
    他將南落和伏羲兩人帶進去,進入麼第二層的一個大殿中。抬頭看去這殿上的牌匾,卻原來是星辰殿。至始至終那當年的十八,名叫藏風的都沒有回頭再看南落一眼,更莫要論什麼交流說話了。
    南落剛開始到還有點疑惑,隨後卻釋然了,那藏風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來到了這天庭之中,但想必他也是怕出現什麼差錯,才如此的。
    伏羲靜靜的站在這處宮殿中間,神情安靜。南落卻將這處大殿看了個仔細,他的第一感覺這就是一個議事的地方,最上面一個兩座位,一個玄黑,上有星光點點。另一個卻是金光燦燦,顯現一股霸氣。除此之處便沒有什麼東西,唯有宮殿頂上那如星空般的天花板讓南落深陷其中。
    這一刻南落仿佛自己置身於茫茫星空,不知天不知地,點點星辰,似遠似近,如夢若幻。不知過了多久,他驀然驚醒過來。腦海中依然流轉著那茫茫玄奧莫測的星空,眼前卻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
    一個是一身玄黃,只在那裡站著便讓覺得壓得踹不過氣來。南落卻是才看一眼便覺得這人應該就是那個以鐘聲壓制天地眾生之人。因為他的氣質實在是太像了,就跟那天的鐘聲一樣,恢宏、霸道。
    另一個身穿玄黑法袍拖地的人,站在他旁邊卻一邊都不顯得弱勢,反而有一種神秘的魅力。南落看到他的眼睛時只覺得自己像是看到了那夜空中的星光,迷離而飄渺,不可捉摸,仿佛不存在,卻又似乎已經被看了通透。
    “人族伏羲拜見天帝。”伏羲微一躬身,朗聲說道,不亢不卑。
    他所躬身的物件竟然就是南落眼中的一身玄黑法袍拖地的人。
    南落不知道伏羲是怎麼知道這人就是天帝,只是微一疑惑,便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想到,自己不知道,難道別人就會不知道嗎,他對於伏羲卻是已經打心裡的相信,自然也毫不猶豫跟隨著躬身行禮。
    伏羲說完之後,便靜立著,不再說話,眼睛半開半合,鎮定自若。
    太一只是站在那裡看著,在外人面前,只要不是出手,他是從來不會搶著說話的。
    帝俊卻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也看著伏羲,一會兒後,他卻突然說道:“你可知道我的根腳。”
    南落卻是大驚訝,沒想到這個天地眾生的主宰竟然會問這麼一句話,他現在卻是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歡別人測算自己根腳的。
    伏羲卻是微微一笑,笑容竟然跟帝俊極為相似。他淡淡的說道:“略知一二。”
    “哦,說來聽聽。”帝俊雙手負于身後,寬大且長的玄黑法袍拖在地上。
    “混沌中開靈,隨天地而生,太陽星上潛修,出世鳳凰死龍王滅,天庭立。”伏羲朗聲的說道,未見一絲怯意。南落一聽便知道說的是帝俊從出生到現在的事。
    “你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沒有說,我的原身。”帝俊微笑著說道。
    “我算不出。”
    “你算得出,卻不敢說。”
    伏羲沉默,南落不知道伏羲到底能不能算得出,心中卻想著,那天在跟自己介紹這兩人時確實沒有說這兩人原身是什麼。難道他算到會有今天這一幕,所以沒有說的嗎。
    帝俊卻是笑道:“我生混沌,隨天地一起化形,太陽星中浴火煉身,乃天地間第一隻三足金烏,可吞龍、可噬鳳,有什麼不敢讓人知道呢!”
    南落聽著這帝俊的話,心中驚詫莫名,尤其是那一句可吞龍可噬鳳,這是麼多的囂張霸道的一句話,蒼龍和鳳凰前段時間還是天地間最頂級的存在,南落不知道他們也還罷,但是他卻是在鳳凰宮呆過那麼久,能感覺到鳳凰的無上威勢。
    而在這個帝俊說來卻有一種清風拂仰,星光搖曳的感覺,一切似乎理所當然。
    伏羲卻是微笑著沒有說話。
    帝俊看著伏羲,突然轉過身去,不緊不慢的說道:“聽說你觀玄龜背甲而悟八封測算之法,這也算是天姿卓絕了,我欲收你為弟子,你可願意。”
    南落心中大驚,他聽不出這帝是開玩笑的還是認真,連表情都看不到,心中不禁為伏羲擔憂起來。
    伏羲卻是想也未想的便開口說道:“多謝天帝厚愛,伏羲不能做天帝弟子。”他的聲音不見任何的波動,依然如先前一樣鎮定自若,不喜不悲。
    “哦,為什麼呢?”
    “族人需要照顧。”
    “你做了我的弟子也能照顧你的族人,而且我天庭還能幫你。”
    伏羲沉默,南落站在他側面,能看到他的眼睛似乎眯了眯,臉上的表情也僵硬了不少。
    南落心中大急,心想著做他弟子就做他弟子,有什麼大不了的。想要開口說話,耳中又傳來帝俊那平靜的聲音:“你不願做我弟子,可是覺得我天庭無法持久,怕到時被禍及受大災。”
    “伏羲法力低微,算不出天庭運勢。”
    “呵呵,那你今天到是說出個理由來,不然,現在就讓你人類舉族滅絕。”
    聲音風輕雲淡,不見任何的威勢,卻讓南落心中寒意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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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天庭第一星君
    南落側頭看去,似乎已經出伏羲又要準備拒絕,心中一緊,脫口而道:“天帝,伏羲是我人族共主,又怎能成為他人弟子呢,若是天庭缺少差遣之人,就讓我留下吧。”
    帝俊卻是有似乎有些驚訝的回過頭來看著南落,似乎直到此時才算是發現了南落的存在。他眼中星光流轉。
    南落絲毫不避讓的看著帝俊,卓然而立,毫無怯弱之態。
    帝俊突然笑道:“到是將你忽略了,現在卻才發現,原來你竟然也不簡單,連我也無法看清你的過往,看來你身後有人為你顛倒陰陽了。呵呵,既然如此,那你說說你有什麼本事,我為什麼要讓你留下。”
    南落此時似乎已經豁出去了,未見他臉上有任何的敬畏姿態,仿佛突然之間又回到了陽平族中那閑坐靜誦黃庭,對著那些小童子講道的日子裡。
    只見他四下裡一看,略一思索後,微笑道:“我有一鏡,可照乾坤,察天地,天地間無處不可照,當可為天庭所用吧。”
    帝俊聽了竟然根本就不管南落是否能夠真的做到笑著說道:“好,那你就留下,自今日起,你就是天庭第一仙君,主職監察天地之責。”
    南落未曾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他的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道一聲多謝天帝之後,便伴伏羲離開。
    這裡四人對於這樣的結果從表面上看起來竟然沒有一個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帝俊依然淺笑了,仿佛那笑容背後有著無盡的深意,而伏羲則靜之泰若。
    南落沒想到自己冒然一句話,竟然引來這種結局,讓他有種虛幻的感覺,就這樣成了這天庭中的天第一位仙君。
    太一在南落送伏羲出去了,有些疑惑的看著帝俊。
    只聽帝俊說道:“那伏羲會的東西我都會,我會的他不會,沒有必要留在身邊,到是那個南落還有點意思。”眼眸漆黑如夜空,深邃而神秘。
    南落只是將伏羲送到山下,他現在已經算是這天庭的仙君了,還掌著監察天地之職,雖然他覺得這只不過是隨嘴亂說的話,但是既然已經應了下來便要去。
    伏羲看了看那不周山,笑道:“我的八封測算之道已經入了先天,不在任何測算之道之下。”
    南落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的伏羲這是唱的哪一出,正待南落要問,伏羲卻又說道:“陽平氏族我來代為照顧的,你放心,自己保重。”說完笑了笑,竟然就那麼走了。
    南落想喊住他,卻猛發現自己沒有什麼話可說。只得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風中。
    就這麼成了天庭的監察天地的仙君,此時南落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站在原地,閉上眼睛,回想著自己的過去,連他自己也已經忘記了時間……。
    當他睜天眼睛的時候,眼中已經沒有了那種錯愕和迷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毅。
    沒人知道他這段時間在想什麼,又想到了什麼。
    他毅然決然回到了天庭之中,去當他的天庭第一仙君,行使他的監察天地之職責了。
    在一處山峰上,正有一男一女兩人並肩而站,看著那駕著一團黃雲往天庭飛去的南落。
    男的英偉高大,眼眸深邃,女的一襲青衣,仿佛超脫世間之外。
    …………
    不周山立天庭,這樣的大事自然引起無數大神通者的關注,更何況之前太一以一人之力力壓天地眾生,這樣做的目的在那些大神通者的眼中無非就是示威。
    所以這一天到來之時沒有什麼人出現在不周山,但是卻在不周山周圍隱著許多人。
    “鐺……鐺……”
    鐘聲響起,震徹鴻宇,那種鐘聲響起眾生拜伏的霸氣鋪天蓋地的在天地間回蕩。
    南落站在太一的身後,看著他曲指在一個土黃古樸的大鐘上輕彈,一聲聲鐘聲便是這樣出現,這讓南落有一種不可思意的感覺,就這樣輕輕的彈擊出,竟然就發出一震徹天地的鐘聲。
    不周山是天地間最高的山,自然站在不周頂端的南落和太一被無數人以秘法看得清清楚。沒人會在意站在太一背後的南落,他自然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處在這麼一個引人注目的地方,眾生俯仰。
    鐘聲如波濤,在天地間洶湧翻騰。
    突然,天空中出現一道光華,光華炫燦有五彩。
    五彩光華原本只是一絲,在鐘聲音波下一蕩,似乎被鐘聲震碎了一般,瞬間在空中擴散,散成一片霞光朝太一灑來。
    太一仿佛沒有看見,只是不緊不慢在鐘聲上輕彈著。那五彩霞光在天空中如在波濤中飄動的小船一般,灑落的竟是無比的緩慢,不過卻沒有停止,依然朝太一卷來。
    突然太一掌心在鐘聲上一拍,那五彩霞光中瞬間爆開,如煙花一般,再也不是排列整齊的的霞光了。
    只是那五彩霞光在在爆碎之後,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更添威勢,從四面八方的撲湧而下。
    “鐺……”
    鐘聲終於發生了一絲變化,由之前的震懾之意,在這一瞬間湧蕩出驚濤駭浪的殺氣。
    這一聲鐘聲響起之時,天地為之一靜,似乎時間已經靜止了一般,緊接著那撲湧而下的五彩霞光如拍擊在海崖的潮水一般倒卷而回。
    就在此時,一個紅衣女子從天而降,虛空踏步。每一步都踏在那鐘音波紋上,竟是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太一面前,揮手便是一拳。
    她那看小去纖細小巧的拳頭上籠罩著一層火焰,所過之處,竟然有種虛空坍塌的感覺。
    這霞光來的突然,這女子也出現的詭異
    電光火石間,那五彩霞光又再刷了下來,飄飄渺渺,仿佛已經進入到了別一層空間,一點也不受鐘聲的影響。
    這紅衣女子打的不是僅是人,一股強烈的勢竟然將太一和那混沌鐘一起籠罩著,似要將這一處空間都徹底的湮滅。
    突然,太一的身休消失了,唯一有那古樸的混沌鐘在虛空中一顫一顫的,聲音竟然起來越小,而那紅衣女子的拳也越來越慢,仿佛有億萬重力將她的拳頭包裹著一般。
    無聲無息間,虛空碎裂。碎裂的虛空如流水一般在澆在混沌鐘上,只是見到那混沌鐘一顫,虛裂的虛空便人歸平靜。
    一抹五彩光華此時正好刷下,五彩的霞光將混沌鐘籠罩著,如流水從上而下淹沒了下來。先只是薄薄的一層,隨之起來越濃重,五彩光華璀璨,整遍虛空中一時之間全都是五彩的光芒。混沌鐘已經淹沒不見了,也沒有了那種雖然聽不到,卻直接出現在別人靈魂中的鐘聲。
    驀然虛空中的光華消失,混沌鐘也消失不見,天地靜寂。
    那紅衣女子嘻笑道:“也沒什麼嘛,還統治天地眾生呢。”她話音才落。
    “鐺……”
    一聲響徹底天地鐘聲仿佛在耳邊炸開。
    虛空中一團五彩煙霞爆碎開來,化為五彩煙霧,在鐘聲中淹沒消失。
    而那混沌鐘出次現的地方竟然是在那紅衣女子的頭頂上空,一圈圈波紋往下罩去。
    紅衣少女臉色一冷,便要離去,卻似乎被那一層層波紋給纏住了,身姿像是被無形的虛空給束縛著一般。
    只見她那纖細的手拳頭上已經籠罩著一層濃得的煞火,隨之瞬間將整個人包裹。
    天空中的五彩霞光已經再次席捲而回,在混沌鐘上空結成一團霞雲,只是卻怎麼也落不下來,被一層層的鐘聲波紋掀了回去。
    身在鐘下的紅衣女子,身上煞火一漲,瞬間化為一為一個撐天巨人,煞氣沖天。
    那古樸混沌鐘在那紅衣少女全身籠罩進煞火之中,漲成一個撐天巨人之時,那混沌鐘也同時漲大,依然始終將那紅衣女子籠罩著,似乎勢要將紅衣女子湮滅。
    混沌此刻就像是天地間的唯一的存在,在億米高空中震盪著,頭頂著一一片遮天蔽日的彩光,下方一個巨人在沖右突。每一拳過去都帶動著虛空震動。
    “哈哈……巫族祖巫也不過如此,先天五行大道又能奈我何。”虛中傳來太一那恢宏霸道的聲音。
    鐘聲越來越密集,一時如戰鼓之聲,殺氣直擊靈魂。
    天空中那霞光中突然突然傳來一聲喝吒,這一聲喝聲一出,似乎連那鐘聲都給掩蓋了下去,五彩光芒瞬間鋪天蓋地的灑下,如太陽光芒,豔麗耀眼。
    此時那混沌鐘下已經化為撐天巨人的紅衣少女,像是回應著上面的五彩光芒一般。腳下踏著玄奧的步法,竟是直向那混沌鐘襲去,一步步如踏在虛無的天階上向混沌鐘逼進,只一瞬間便已經接近了那混沌鐘,巨大無比的拳頭帶著天地間的煞火氣息,和一股沁人心神的毀滅之力擊向那混沌鐘。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從不周山頂沖起,劍光在這那睥睨眾生的混沌鐘前猶如皓月下的熒火蟲般。但是那劍光竟是毅然的撲向那混沌鐘,帶著一股決絕的狠辣氣息。
    南落似乎已經不忘乎所以,一切都只是憑著本能在行事。他能看得出來,這是孔宣來了,那五彩霞光天地間唯有孔宣才有,曾經的孔宣在南落心中是那樣的高大,仿佛沒有什麼事能能做不到,只一道揮手間天地清靜。可是此時南落卻從那天空中的五彩光芒中感覺到了一種無奈和虛弱。
    那鐘下的紅衣女子,在出現時南落便猜測她可能就是那個祝融,給了自己半滴精血的祝融,當之後的法象天地神通出現時,更是確定無疑。
    所以他拔劍了,拔得義無反顧。不管自己可能還沒能靠近便已經湮滅在那如海浪般的鐘聲中,不管自己已經是天庭第一仙君的身份。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在手觸及劍柄的那一刹那,心中竟然是那樣的暢快,劍出鞘之時瞬間,仿佛連日來的煩悶和壓抑都在這一劍中爆發出來。
    一種一劍斬斷一切的感覺在心中湧起,劍意決絕。
    以混沌鐘為中心,虛空如海浪翻騰,南落的身影就像是在海浪中奮力的搏泳,一個巨浪打來,他的身體便在虛空聲浪中淹沒,但是沒過一全兒,他的身體便又會從虛空中躍出,依然劍光璀璨,如銀絲,若柳絮,一劍劍朝那混沌鐘劃去,忽前忽後,時而厚重如山,時而決絕森然。
    他竟像是海浪中的魚一般,在混沌鐘這樣的龐然大物前侵襲著。
    在數百裡外的一個山頭上,有四個道人站在那裡,其中兩個站在前面,別兩個站在後面。他們眼中光芒流轉,顯然是在用秘法看著不周山的大戰。其中一個道人正是那個叫通天的道人。
    突然,那個通天道人笑道。那五行大道威力驚人,但此時仍然不是那太一的對手,即使是加上那個巫族祖巫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到是那個使劍的年輕人不錯,也不知是什麼人。
    “他是通玄師兄的弟子,曾在我開山收徒之日,受通玄師兄的指點到過我的玉虛宮前。”這道人原來就是那個沒有收南落的元始道人。
    “這麼好的天姿,你竟然沒有收,豈非太過可惜,還是因為他入不了道兄的法眼,我看他比你現在的這些弟子都要高明呢。”通天道人笑著說道,根本就沒有在乎身後那廣成道人的鐵青臉色。
    “呵呵,通玄師兄都沒有收,我又豈會收他為弟子。”元始道人說道,通天道人微一愣,便即哈哈大笑,也不知道笑些什麼,元始道人卻不理會,繼續說道:“再說,他來我那裡時,也沒有表現出這種天姿,不過,他對於劍道的天賦更好,到是坷以繼承你的四殺劍啊。”
    通天道人哈哈一笑,沒有說話。
    南落此時心中一片空明,沒有任何的雜念,眼中是一片五色的光河,而他就像是這光河中的魚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已經被那天空中的五彩五霞籠罩著了,那些五彩光霞似跟他的身體已經交融在一起。
    “鐺……”
    天地似乎已崩塌,南落只覺腦海中一瞬間一片空白,人便翻飛出去。
    而那五彩霞光在一刻竟然在音波過處瞬間潰散,而鐘下地的祝融一刻似乎也受到了巨大的傷害,整個人竟然瞬間縮小,從新變成了那嬌小的身姿,一抹鮮血在出現在她嘴角。
    “哈哈,今天就拿你們來祭天庭帝旗。”
    太一的話在響徹大地。
    就在此時,一道驚天殺氣沖天而起,這一刻,在每個人心中都出現了一種寒意。一身道白光,從出現到不周山竟讓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那白光已經斬在了混沌鐘上。
    那古樸的混沌鐘在這一瞬間顫動起來,未見有什麼強烈的法力波動,但那原本就要將祝融罩著的混沌鐘卻在虛空中頓住了。
    一道紅光過瞬間刷了下來,祝融便已經消失。
    天空中此時才翻騰起來,天地元氣混亂。籠罩在不周山四處的雲層竟然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太一從新現出身形,目光森然的看著那劍光發出之處,就待要追上去,卻突然頓住了,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之後竟然回了天宮之中。
    南落醒過來之時,面前站著四個人。
    四個道人,其中一個竟是當年在太極宮前見過的那個像極了十六的人。
    南落一回過神來便明白自己只怕是被他們給救了,連忙起身感謝。
    其中一個氣度威嚴的道人,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別一個神情灑脫的人道人,卻連連說道:“不錯,真是不錯,尤其是你的劍使的不錯,我讓你看一樣東西,睜大眼睛,能悟多少都算是你的造化。”
    不等南落回答,眼前便多了四把劍,眼眸中一映出那四把劍時,便陷了進去,天地間仿佛唯有這四把劍,殺氣沖宵。
    四種不同的殺氣,充斥著南落的腦海……
    不知過了多久,驀然醒來,眼前卻是只有那個像極了十六的白衣人。
    南落微笑著正待說話,他卻已經開口說道:“我叫趙公明,被師尊所救,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能活著。”說罷竟是轉身就要離去,突然又頓住了,回過頭來說道:“十七已經入了玉虛宮。”
    說罷已經遁入虛空,南落朝著虛空喊著:“十八在不周山天宮中。”
    沒有回音,唯有他的聲音在山谷中回蕩。
    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前面那兩個道人是什麼人,看著虛空悵然不已。思緒竟然不由自主的,似乎什麼也沒有想,又似乎已經將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都想了一遍。
    他不知道現在離那大戰過了多久,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要不要回到天庭中去。
    “是不是應該回族內去呢。”南落心中想著,“反正天庭那帝俊和太一只怕不會管自己了,若是他們以為自己死就再好不過了。”
    想到這裡,心中高興,就待要回去,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道沛然浩蕩的聲音:“監天星君南落……歸位……。”
    “監天星君南落……歸位……。”
    “監天星君南落……歸位……。”
    這聲音竟然不比那混沌鐘聲來的弱上分毫,一瞬間便已經傳遍了天地。
    無論是有神通之輩,還是凡塵之人都清晰的聽得到這一道聲音。
    所有人自然抬頭向天空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青衣法袍,腰懸長劍的年輕人腳踩一團雲彩快事的向天空中飛去,那團雲彩雖然以黃色為主,但是其中夾雜著青黑赤白四道光芒,隱隱有五彩之色。
    這一刻監天星君南落之名天地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  ]
第八十章 剝皮抽筋
    南落曾經總是幻想著自己能跑的比那白狼還快,能像小鳥一樣的在天上飛,去看到別處不曾看到過的景色。但是現在他卻只想回去,回到陽平族內去,哪裡也不去了。
    以前不信祭司說過人能長生不老,不信人能在天上飛,現在他卻都做到了。而且很厲害,厲害的是那很喜歡講故事的祭司都想像不到。
    經歷過欺辱,在生死邊緣徘徊過,受過別人大恩,也殺許多人。
    他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當年那個坐在木屋前仰望天空的少年。
    天庭處於天地之顛峰,卻有些清冷。
    南落回到了天庭,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天地眾生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一個人物。
    令人意外的是天庭竟然在這個時候沉寂下來,一改之前的君臨天下的王霸之態。南落自然也樂得清閒,恍惚間竟進入了半閉關的狀態。
    每天能看到他的人在天庭那廣場上俯瞰著眾生,實際上他的思緒已經沉入了對於自身所學的道法的思悟當中去了。
    從陽平族的祭司教得那粗淺練氣口訣,到太極宮中學習的《太上感應篇》,這都是練氣法門,是修練法力的法門,靠得是水磨功夫。
    而南落思緒中出現的最多的自然是那《黃庭》經和那孔宣給的《五行》玉簡,不過現在思感中卻又多了四把劍,四把殺氣沖宵的劍。
    《黃庭》自然不能再張口朗誦了,當他在默念之時,卻發現絲毫不比口朗誦效果來得差,大道經文在心裡流淌,靈魂似乎便與天地交融起來,此時南落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不知不覺之中達到了默誦的境界。
    修練之人中以通過特殊的咒語來勾通天地,使出法術。那咒語卻又分兩個層次,一是大聲的念,另一剛是心裡默念。若是真跟人爭鬥,生死一線的話,那麼默念無疑將會占著巨大的優勢,無論是速度方面還是威力方面要強上不少,而且更為的突然隱密。
    如果說對於《黃庭》經的不知不覺間達到了默誦的層次只是讓他心中微喜的話,那麼對於天地五行突然領悟卻讓他無比的意外。
    原本因為那羊力大仙的傳承印記,一直以來他只是對於土行有著較深的領悟,但是現在卻是對於五行都入門了。五行相生相剋,任何事物都脫不了五行。他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修成孔宣那樣的五彩神光,同樣的五行之道因人不同,自然領悟出來的東西也就不同了。
    從新將那玉簡拿出來看時,果然有了不同的感覺,說不出來,但是對於這於這天地突然有著不一樣的認識了。似乎這天地變得更為清晰,對於本身的束縛也小了許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在靈魂心神方面。
    這些若說是一些感覺境界方面,看到到摸不著,只是在潛移默化中提升的話,那麼他思感中的四把劍卻讓他心悸不已。那四把劍的樣子當時南落只是看了一眼,便被震懾住了。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只要他的心一靜下來,那四把劍的樣子便又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四把顏色各異的劍,四種不同的殺氣,或浩然正氣,或決絕無情,或瘋狂殺戮,或陰沉可怖。這四種劍的氣息在南落的思感中讓他非常的難受,就像是在腦海中被硬生生的塞進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般,但是久而久之,那四種劍意似乎便慢慢融合了。
    其實也可以說是慢慢的消失了,因為那四把劍已經在南落的思感中消失,但是那四種劍意卻仿佛已經沁入了南落靈魂。
    當那四把劍消失時,南落卻突然明白,那個道人並非是要傳給自己這四種劍意,而是傳給自己使用劍意的方法。那四種劍意可以說是一種另類的道,可以悟,可以觀,但是不能拿來直接用。
    不知哪一天,他突然覺得這劍意其實只不過是心意的一種表達方式。當你的心中充滿了殺意的時候,那麼你的劍也就有了殺氣。而意念卻是沒有上限的,意念越強烈,那麼劍意的也就越強,威力自然也就越大。
    南落不知道他自己的這個思想跟那通天道人的劍道已經不同了,通天道人領悟的是四把劍中的劍意,最終超脫。而南落卻是以自己的意念融入劍中成為劍意,哪個更為好些卻是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至於伏羲傳給南落的禦使靈寶的方法,在此時的南落看來也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了,只不過之前南落沒有人點入門,所以不得其門。
    就這樣半夢半醒,迷迷糊糊的站在不周山頂,天庭廣場的邊緣,任由日夜更替,天地風雲變遷。
    一站就是三年……
    驀然間醒來,南落才發現自己所站的位置,一眼望去,有一種天地眾生皆為螻蟻的感覺。
    站了良久,想著自己莫名的頓悟得到了什麼,卻發現根本就說不情,無法表述,法力到是深厚精純了不少。至於其他的方面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進入到天庭中,來到星辰殿中,卻發現此時竟然已經有了十多個人,他們看到南落進來之時,一個個神情古怪的看著。
    南落卻是神情平靜,仿若未見。
    當看到這麼多人的時候,他便想到自己應該站了許久,卻沒有被人打擾,一定是帝俊或者太一下了命令的。
    他也不管這些人的眼神,來到眾人的前面,先是朝那坐在那上面的帝俊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天帝成全。”
    “呵呵,你我皆是修行之人,本帝又怎麼會不知道頓悟的寶貴,你能有此機緣也算是造化了,本帝怎會不知趣斷了別的人修行之路呢。”帝俊坐在那裡微笑著說道。這一刻溫和無比,仿佛成了一個真正的胸懷天地的天帝。
    “小子,不錯啊,還敢跟我出手,膽子到是不小。”坐在一邊的太一虎聲虎氣的大聲說道。
    南落連連告罪,他能看得出這太一並沒有生氣。
    帝俊說道:“以你現在的修為到也堪堪可以稱得上是天庭第一星君了,也該為天庭出力了。呵呵,所以有人都在猜測我們這三年來是怎麼了,卻不知道就是這三年已經讓本帝立於不敗之地,任他天大神通,也奈何不了我們天庭了。”
    南落心中猜測著這帝俊在這三年之中做了什麼,不過這也只是瞬間劃過的念頭,即抬頭說道:“南落離族三年多,曾許諾兩年必回,現已是失信,懇請天帝能夠允許南落回族一趟,告慰族人。”
    “本帝統禦天地眾生,又不是抓人坐牢,你且速去速回,本帝還有任務安排你去做。”
    南落告謝之後,便轉身離去,站在殿中的其餘十幾個人竟然個個面色不善。
    他面色平靜的走了出,目不斜視,似乎沒有看到,又似乎一切都看在眼裡,只不過是屑理會罷了。
    從部族裡的恬淡到出來後的浮澡,至到此時終於又再次靜了下來,靜若夜空,若寒潭。
    小時他喜歡抬頭望著天空,看著是不是有人從頭頂上飛過去。如今已經能飛天遁地的他,卻不知道為什麼不喜歡駕雲。
    依然是像以前一樣,一步跨出,人便已經消失在了虛空之中。這看上去和以前的土遁之法沒有任何的區別,但是這內在的玄奇奧妙之處唯有南落自己清楚差別是多麼的巨大。
    一步跨出,千山萬水盡在身後。
    心雖然已經沉靜了下來,但是能夠回去看一眼依然讓他心頭湧上一種莫名的感觸。
    一條蜿蜒的河流歡快的流淌著,一片能讓人們種植種種糧食作物的平原,一座在南落眼中已經不再高大了的陽平山。
    陽平山下有一座寨子,陽平氏族就在那裡。
    南落站在族寨門口,看著已經破敗了許多的寨門,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
    神念過處,寨子的情況已經了然于胸,原本五百多人的部族,此時竟然百人不到,而且還沒有幾個是認識的。
    那在處祭壇上,正有十多個小孩和半大的孩子圍成一個圈,不遠處亦有不少大人在忙碌著。其中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坐在那祭壇邊緣神彩飛揚的對圍在他面前的一些孩童說著什麼。
    遠處有一位正在勞作的大人突然大聲的喊道:“三娃,別聽小虎在那裡瞎說,快來幫牽著絲線,這網編好了,阿爸一會兒就帶你去捕魚吃。”
    圍著的十幾個小孩子中一個小孩有些不舍的跑了出去。
    坐在祭壇邊緣的大約十五六歲長的虎頭虎腦的少年大聲的說道:“誰說我是瞎說,我跟你們說了,三年前的那個監天星君一定就是我們陽平族的祭司長老,我就是跟祭司長老學過仙法的。”
    那人笑了笑,沒有回答,顯然是不相信了,這個叫小虎的少年腰一挺似乎要再辯駁,卻又軟了下來,對面前的眾小童說道:“不要理他們,今天我給你們講講我們祭司長老學藝歸來後大戰妖怪的事,話說,當時天空烏雲密佈,一個青面獠牙的……”
    突然,他的聲音頓住了,圍在他面前的一個個有些驚訝,這麼多久以來,只要是一講到他所說的祭司時,便沒有什麼能打斷,似乎在一切不在重要。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只見那小虎手在祭壇一撐,人便跳了下為,因為太過急促,而踉蹌著差一點撲到在地。他卻一點都沒有停止,快速的向前跑去,眾人順著他的跑去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時,那裡已經多了一個人,青袍飄飄,整個人卻籠罩著一股肅殺之氣。
    在眾人心中從來都是虎虎生風,野氣十足的小虎,快步的跑到那青袍人面前,撲通一跪了下去,一把抱住那青袍人的腿腳,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緊接著不遠處人群中突然也站起一些人,快步的走了出來,也在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竟也是嗚咽的哭了起來,無論男女老少。
    其餘的人有些莫名其妙,他們都是逃難而來到這裡,對於陽平氏族的過去也只過是從之前就在這裡的人那裡聽來的,尤其是小虎喜歡講他們的祭司長老。
    他們猛然醒悟過來,這個莫非就是他們常說的祭司長老。
    南落臉色冰冷,一動不動,從他的面部肌肉,能看出他的牙齒緊緊的咬著。
    一股殺氣在虛空中飄散著。
    “怎麼回事。”南落的聲音仿佛是從牙齒中擠出來的般,帶著一股嗜血的殺氣。
    小虎抬起頭,眼睛通紅,這一刻的他再也沒有了平時的堅強,從他的眼中溢出一份殺氣和狠意。只聽他說道:“祭司長老走後,那後山白狼又出現了……族內大多都死了,唯有我們二十多個僥倖脫得性命,洛水被一位仙子救走。……”
    “那白狼死了沒有。”南落低沉的說道。
    “沒有,逃走了。”小虎恨恨的說道。
    “好,沒死就好!我去將他拿來,剝皮抽筋。”
    南落說出最後幾個字時,語態森然,殺機畢現。他的聲音一落,人卻是已經消失了的了。
    那些不認識南落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道:“這個就是你們所說的祭司長老,竟然是真的……”
    “這就是我們的祭司長老,南落祭司,他去抓那狼妖去了,我去寨子門口等著,等著剝那狼妖的皮,抽那狼妖的筋。”小虎昂著頭環顧眾人,大聲的說著,說得無比的壯氣。
    他大步的向那寨門走去,凜然的站立在寨門之下,等待著。
    此時夕陽將寨門照的蕭瑟斑駁,門前空地上仿佛染上一層血色,寨門下的小虎半邊臉處於臉影中,半邊臉在夕陽下竟顯現了猙獰殺氣。
    虛空中突然傳來一道恢宏的聲音。
    “人類,你是來報仇的嗎。”
    “鏘……”
    劍氣沖天。
    眾人一個個豎起耳朵聽。
    突然有一人指著天空大聲說道:“快看那。”
    只見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頭血狼,巨大無比,仿佛能吞天噬地,一股腥氣彌漫虛空中。一道劍光自虛空中劃著,原本看上去威勢無比的血狼竟然瞬間蹦散。
    一頭巨大的白狼出現在了虛空中,他眼中此時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殘忍和貪婪,充滿了驚懼之色。他手爪在虛空中一劃,便出現了一道血痕,血痕瞬間變成一道門,白狼縱身一躍便跳進了門中。
    就在這時,南落現出身來。一道劍光再次劃破虛空,那已經要消失了的白狼從虛空中跌了出來。神情狼狽,眼中更是駭然。
    “人類,你可知道我的來歷。若敢殺我的話,我族內人中找來,定然讓你神形具滅。”
    回答他的卻是一根五彩的光繩,南落虛空一指,那白狼妖便被一根五彩光繩給捆住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瞬間從雲端掉了下來。
    陽平寨內眾人個個大聲驚呼,震驚于南落的強勢,也震驚於這世間竟然真的有如此神仙。
    當寨內的人跑到寨子門口時,那頭凶威卓著的白狼正被懸掛在寨門上在夕陽下左右的晃動。而南落正負手站在旁邊,臉色依然冷峻無比。
    “拿刀來。”小虎大聲的喝道。
    那趕過來的人群中迅速有小童跑回去,很快便有好幾個孩童捧著種種刀具出來。
    小虎接過一把帶勾的刀,狠狠的在白狼身上割著,竟是真的要剝他的皮。
    那白狼畢竟是得了道了狼妖,對於這疼痛竟是生生的忍住了。眼睛森森盯著小虎,小虎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一邊割著,一邊流著眼淚喊道:“這一刀,是為族長而割,這一刀,是為我阿爸而割,這一刀,……”
    “你可知道我的老祖是誰,你可知道我狼族有多少神通之輩,你竟敢這樣對我,你們這些人,都將要死,要死……”白狼突然口吐人言,森然的威脅道。
    南落絲毫不理會,卻能看到他那眼中絲毫未減的殺意。
    這一刻,他思感中的那四種劍意竟然緩緩的融入到這殺意當中來。
    在聽小虎講解一切的時候間,南落便知道那個救了洛水的綠衣女子是誰了,他見過那剪刀的威力,只是沒有想到,這狼妖竟然能夠從這剪刀下脫得一條生路。
    “你這算什麼本事,我若不是三年前受了重傷,你又怎能抓得了我。”
    南落不理會,只是看著那天邊如血的霞雲。
    整個虛空唯有小虎那一邊哭一邊喊著的話語,仿佛是在喊給那些已經死去了的人聽。
    “這一刀,是為阿木,這一刀,是為原年而割……”
    小虎滿身是血,狀若瘋狂。
    突然,天空中竄下一道血光,血光未落,便有聲音傳來。
    “什麼人敢傷我嗜血狼一族的人,好大的膽子,不怕神形具滅嗎!”聲音充斥整片空間,讓眾人不禁後退了幾步,小虎的動作也不禁停了下來。
    “二兄……二兄…救我,就是他,趁我受傷,擒了我來,還讓這些凡人淩辱於我。我要將他們都吃掉了,統統吃掉。”白狼淒厲的叫喊道。
    “繼續割,割完剝了他的皮,抽他的筋。”南落卻是頭也沒有回,冷煞的說道。
    來人現出身形來,卻是一個一個身穿血紅袍衣的中年人。他聽到南落的話後,不禁眼睛一瞪,煞氣逼人,就待要出手,卻突然停住了。
    低沉的說道:“原來是監天星君,我大兄司命與星君同在天庭效力,能否給個薄面,放過我七弟。”
    南落微抬著頭,雙手負於身後,聲音不大,卻格外冷冽的說道:“滾,要不然連你一起剮了。”
    [  ]
第八十一章 青顏凋零
    不認識南落的人,看到他這個時候冷峻無比,殺機凜然的,只會覺得他或許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但是倖存的陽平族人卻知道當年的南落雖然話不多,卻從來沒有冷過臉對待任何一個人,跟每一個人說話的時候都會微笑的。
    可是現在,他卻是那麼的冷煞,這卻讓他們的心中卻湧上一種強烈的豪意。
    那身穿血紅袍衣的人臉色猛的一變,原本只是低沉壓抑著殺氣的臉,突然之間便猙獰起來:“既然如此,那……”
    “鏘……”
    南落腰間的劍已然出鞘,劍氣如寒潮,卻只是一閃而過。
    當眾人再回過神來再看時,那個血衣人已經成為兩截躺在地上,他的屍身的手上握著的一把血紅的劍也已經被斬斷。
    這個突然的結果讓整片空間突然靜寂,沒有人想到戰鬥竟然結束的如此之快。
    “這一刀,是為洛水姐割的……這一刀……”小虎在沉寂了一下之後,變的越發的瘋狂起來。刀刀深沉,劃在骨頭上咯咯的聲音伴隨著他的呐喊聲在虛空回蕩。
    白狼這個時候卻突然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小虎的刀,還是因為自己的二兄的死。
    那被一劍斬殺的人,南落不知姓名,只知到他是那被吊著的狼妖的二兄,還有一位在天庭任職了的大兄。從他本身散發出的氣機來看,法力較之南落也只是弱上一籌而已,但是在南落面前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當時南落心中並沒有考慮過任何戰鬥勝負之數,說出讓對方滾之後,對方沒有走,而且似乎有威脅之意,他便受氣機牽引,悍然出手了。那一刻他的心中的殺意通過手中的青顏劍綻放了出來,威力竟是如此的驚人,讓只比他弱上一線的人連稍稍抵擋一下都不行。
    那一劍劈出時,南落突然有一種無論是任何人站在那裡都將被斬殺的感覺,那種一往無前,心中唯殺一念的心態,讓他的劍威力成倍的增長。
    但是那一劍之後,他才發現身體內的法力竟然在那一劍之中消耗了一大半,而且還有一種虛弱的感覺襲來,略一定神卻是膽白,原來神念在這一劍之中竟然消耗一空。
    南落靜靜的站在夕陽下思索著,良久之後,才算是明白這一劍竟是不借用一絲天地元氣,純以自身法力為基,融入整個人的神念,帶動心中的殺意瞬間爆發出來,威力竟大至如此,再次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狼屍,突然有一種殺雞用牛刀的感覺。
    這一劍威力到底有多大,南落心裡也沒有個準確的概念,但是卻明白這一劍的弊端,一劍之後,敵人若不死,自己也就危險了,不過這一招能達到這種威力時卻是除非心中一種念力達到了極強的程度才行。就像是現在南落恢復到顛峰時刻,要他再使用那一劍來,威力卻是要大打折扣。不過這也讓他對於劍道的領悟又上了一個臺階,直到此時他卻算是真正的走上了自己的獨特的劍道。
    以心禦劍,以神禦劍,劍上蘊含著的卻是個人的意念。這意念也許如春花一般脆弱,卻也可能比任何大道都可怕。
    南落再次離開了,那頭白狼妖被剝皮抽筋。
    那小虎就是當年在陽平氏族之中問南落是不是神仙的那個,沒想到這多年過去了,竟然也入了練氣之門。
    再次傳了他兩層口訣,說道若是有一天踏入練神返虛的層次後,我又沒有回來,便可來天庭找我。小虎眼睛通紅的點頭,這一刻的他活脫脫就是一個孩子,全然沒有了剛才的顛狂。而他在平時生活中更是要強,在現在的陽平族內實力也是最強的一個了。
    離開之時,南落卻是腳現五彩祥雲在空中緩緩升起。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做,心中感覺他們或許想看到這樣的,於是便這麼做了。
    直到飛出極遠的位置,以南落目力望去,也只能看到層層疊疊的青山之時,才掩去身形遁入虛空。這是回天庭中去,自然不是像回陽平族一樣的快速,一路上都在思索著對於青顏劍的應用。直到現在南落才算是感覺到了先天靈寶的威力了。
    一道白光劃破虛空,瞬間將一顆參天大樹削成光禿禿的樹幹,那白光從天空中出現到山間大樹都只過是眨眼之間,若是有人看到的話,也只是看到了一道白光在虛空中閃了一下,卻沒有可能追著那麼白光看到山間的一顆大樹在這白光一閃之間已經被削成了樹幹。
    山間開靈的野獸眾多,一頭山豬趴在樹林中突然對身邊的刺蝟驚呼道:“快看,那有一個人,咦,已經消失了。”
    刺蝟抬頭看時果然一無所有,不禁大聲嚷嚷道:“你這個夯貨,又哄騙俺老刺,下次俺決不再帶你去南山找蝴蝶妹玩耍了。”
    “老豬我可是實誠人,從來沒有騙過誰,莫要冤枉俺老豬,俺知道你早就想找藉口不帶俺去南山蝴蝶妹那裡了。”
    “你這夯貨素來奸滑,已經哄騙過俺老刺許多次了,你說有人,那哪裡有人了。”
    “俺真的見到一個人,穿青衣呢,那容貌可以南山大王俊俏多了,一看就知道是高人,要不是他離開的太快,俺已經沖出去拜他為師了。”山豬趴在林木間的葉子堆中,一臉憧憬的看著天空說道。
    旁邊的刺蝟不屑的晃了晃頭,突然說道:“槐樹那老妖婆什麼時候變成樹幹了。”
    “你這刺人的貨,也想學俺老豬來哄騙人,那老妖婆法力只比南王大王低上少許,怎麼可能變成樹幹呢,騙人可是一門技術活,你的謊話破綻太大,俺用耳朵都能聽出是騙人的。”山豬趴了下去,卻是頭也未抬的說道。
    “俺可沒騙你,快看,不看俺可要刺你了。”刺蝟有些興奮的大聲說道。
    山豬不知是被他的語態感染了,還是被刺蝟說要刺他給威脅到了,站起身來側頭看去。
    “蝴蝶妹啊,真的變樹幹了。”
    山豬和刺蝟風風火火的跑到一顆被削成了大大的樹幹面前。大聲的問道:“槐花奶奶,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只見那樹幹顫動了一下,傳來一聲哭腔:“奶奶我怎麼知道,只是看到天上有一道白光落下,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變成樹幹了,天殺的,奶奶我招誰惹誰了,站在山頭沒事看看風景也會被人削,嗚嗚……”
    南落自然不知道他心有所感,隨心而動的一劍竟是削了一個開了靈的樹妖。
    他知道《黃庭》經若是到了高深處,能有言出法隨的效果,但那畢竟是要極長的時間和修行感悟才能做到的,或許一輩子都做不到。但是對於這青顏劍,他卻突然能做到心動劍起,而且威力竟然不小。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什麼特別攻擊手段,孔宣沒有教過,太極宮中也沒有得到傳授,唯有祝融那裡傳承到的法象天地了,但是南落在去過後土部族後,被那後羿偷襲似的差點射殺後,便不大喜歡用那法象天地神通了。
    到是那通天道人莫名傳給他的那種劍意之道,卻是他最為喜歡的。不過別人的畢竟是別人的,只有真正的有了自己的領悟才能算是學到了。否則也就像是天地大道一般,無處不在,卻不能為被應用也是枉然。
    現在他卻算是終於有了自己的東西,這些都是從各處學來的,卻都已經似是而非,形成了他自己的東西。
    “當那一劍用出時,說明我心中有了無盡的怨恨殺氣,又有了什麼讓我無法接受的事情發生,……但願那一劍永遠不會用出,但願那一劍用出時能讓我的心清靜下來……這一劍不如就叫凋零吧,凋零了我的心或者他人的命。”南落心中想著,而那因為這一劍而洐出來的一套在心中仍然朦朧的劍法便被他命名為青顏劍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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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妖神白澤
    青山疊疊,雲氣飄渺。
    此處為不周山以南的一處山之中,因此處氣候濕潤雨水極多,所以山間彌漫著濃郁的瘴氣,在晨光下折射出華麗飄逸的光韻。
    白澤輕搖著一柄白玉扇,看著眼前那一襲青衣的人,笑道:“你一個人來的?”
    那青衣人同樣笑了笑,沒有說話。
    “如果你真是一個人來的話,那你今天算是白來了。”白澤溫文爾雅,一身乳白衣袍在晨光中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他的身後是一棟石屋,不大,只有三個房間而已,一眼也能看出裡面根本就是沒有什麼華麗的擺設。他的旁邊坐著一個同樣白衣的女子,正聚精會神的在一方錦帕上秀著一幅鴛鴦圖。
    那白衣女子這時卻抬起頭來對身前的白澤說道:“要不讓人家進去坐一會兒吧,你的那沁心酒不是還有一壇嗎?”聲音柔軟卻不嬌,眼波流轉卻沒有絲毫的媚態。
    白澤回頭笑道:“尊命,夫人。”再轉過頭時卻是一臉苦笑道:“看來我僅有的一壇沁心酒是保不住了,那咱們就把它喝了,不過喝完後你一定要說說是我的酒好喝還是天庭的酒好喝。”
    那青衣人卻似乎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進展,有些意外,頓了一下才笑了笑,說道:“我沒有喝過天庭的酒,我也不能喝你的。”
    “哦,天庭難道沒酒嗎,你這天庭第一星君都沒有喝過。既然沒喝過那也沒什麼,現在喝一下我的,回頭再去喝天庭的,看看是誰的好喝,有機會你回來告訴我一聲就行了。”白澤輕搖白玉扇,風姿卓絕。
    青衣人自然就是南落,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真的不能喝你的酒,我是來請你去天庭的,如果因為喝了你的酒,而沒完成任務,那喝酒的傢伙都會沒了。”
    “哈哈……夫人,這可不是我不拿酒招待他,而是他不喝的。”白澤朝身後的女子笑著說道。
    那女子去秀眉輕皺,看著南落,說道:“星君應該知道我們的規矩吧?”
    南落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們請人喝酒是化敵為友的規矩,若是拒絕了,就是要刀劍相交了。”
    “那就是星君一定要為難我們夫妻了?”
    南落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我說過,你若只是一個人來的,今天便算是白來了。”白澤臉色有些冷的說道。
    南落卻是側了側頭,看了一眼那女子微微隆的小腹,說道:“南疆白澤善測算,通陽陰,曉天時,法力高強被稱南疆之神,這些我自然是知道,只是天帝他自掌天庭以來,便已經亂了陰陽,你卻是算不出來我這次來了多少人。”
    白澤手中白玉扇一頓,冷著臉說道:“當初帝俊設計鳳凰龍宮時,可是對我許諾過,只要我不插手,他若建了天庭,也決對不會來打擾白某的,可是現在卻如此做法,堂堂天帝之尊莫非要做出爾反爾的小人了。”
    “我不知道你是跟天帝有過什麼約定,但是我來這裡卻是天帝安排好的。”南落頓了頓看了眼坐在白澤身後,臉現擔擾之色的女子,接著說道:“天帝他還說,這個時候到這裡來,一定能將你請到天庭中去。”
    “天帝到是好算計啊,但是他卻忘記了我白澤不是個只會測算天地的人,我若要走,你攔不住,除非帝俊和太一親來。”白澤森然道。
    南落看了看那女子,沒有說話。他寧願去跟人交換任務,寧願帶著許多人去跟人生死搏鬥,也不願意趁人之危做這取巧的事。
    他是一個人來的,暗中並沒有任何人跟著,而面前的這個白澤卻是名震南疆的一位妖神。
    “看來你是很有自信了,我知道你只有一個人來,大不了殺了你,然後我們夫妻再次找個地方隱遁起來,這天地陰陽已亂,即使是帝俊也未必算得出我來。”白澤眯著眼睛,手中的白玉扇已經收起,氣機牢牢的鎖定南落,大有出手之意。
    南落面色平靜,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自己是一個人,就那樣的平靜的站著,眼看虛空。
    白澤看著南落,殺機畢露,寒意森然。
    氣勢如山嶽般向南落壓來。
    良久之後,他突然笑了起來:“哈哈……,人族生來弱小,卻沒想到還星君這等人物,白某雖是早有耳聞,卻從未想到星君本事竟然這等高明了。”
    南落微微一笑。
    白澤卻是又說道:“只是這次只怕要讓星君失望了,天帝讓你來,算准了我白某的心性,一定會跟你去,但是前提是你一定要阻得了我白澤離去。”
    “呵呵……”南落淡淡一笑,說道:“出手吧,試過就知道。”他說的風輕雲淡,不見絲毫的殺氣。
    白澤動了,動的沒有絲毫的煙火氣息,就像他的人一樣,手中的那把玉扇像風一樣的拂了過來。但是南落卻絲毫不敢大意,白玉扇拂過時,他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在一個棵樹枝頭現出身來。
    “五行之術,想不到除了孔宣之處,還有人兼具五行之法,那我到要看看你這五行遁法到了什麼程度。”白澤聲音才落,便已經消失在空中。
    再出現時已經出現在了南落的頭頂,玉扇做劍,點向南落頭上的那一刻,南落便又再次消失。
    突然一陣清風在整片空間的拂動起來,清風如山泉緩緩流淌在虛空中,不見絲毫的勢態。但是沒過一會兒,那此被風吹過的樹木卻瞬間枯黃起來。
    這清風範圍越來越大,瞬間便已經將整座山覆蓋,無論是天空中的飛鳥,還是山中未來得逃走的妖類,連稍微抵擋的一下都不能,只一時半會兒便化為一推枯骨。
    在這風中,南落周身裹著一層五彩的煙霧,抵擋著這股絲絲縷軟綿綿卻極為可怕的清風。不斷有煙霞被吹走,卻又不斷有煙霞生成,雖然速度趕不上被吹走的速度,但是卻也能抵擋一時半會兒。
    “澤,不要再用你的陰陽扇了,太傷天和了。”那坐在石屋門口的女子皺著眉頭擔憂的大聲說道。
    她的話一出,這股風便瞬間消失。
    白澤現出身來,冷冷的看著南落,說道:“若你只有這般手段的話,還是阻不了我們離去。”說罷卻是不再理會南落,虛空一閃便來到了那女子身邊,迅速的一抱那女子,兩人便已經消失了。
    南落瞳孔中火光一閃,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心中歎到,這天視眼越來越不管用了,雖然看得極遠,卻有許多人的遁法看不破。
    之前有那蚊道人讓他吃了大虧,現在卻有這個白澤,連一連痕跡感覺都看不出,就這一手遁術,天地間已經可以排得上號了。
    這次任務確也只有他一個人來,所以是決不能讓這白澤走脫的。
    身形一晃,人卻是已經來到了高空中,頭頂清光冒起,一面大大的鏡子出現在清光中。鏡面清亮透徹,在虛這中一轉,似乎有靈智一般,轉動了一個方向,鏡面便出現了那白澤懷抱著他夫人的身影。
    南落站在高空中朗聲一笑道:“若是任你這般輕易就走了,我如何當得起這個監天星君之名呢。”手一指,一道劍光在虛空中劃過。
    只聽他朗聲說道:“白澤先生也接南落一劍,看看是否有請先生回去的資格。”
    這白光如穿越虛空,瞬間但已經到了百里之外那妖月鏡中的所照的白澤頭頂。
    “哈哈,你天庭監天星君有一面可照徹大千世界的鏡子,我白澤豈會不知,可歎今天卻要易主矣,天庭的監天星君亦要隕落於今天了。”
    南落所以這一處虛空中突然傳來白澤笑聲,那百多裡外的身影應劍而碎,化為一柄白玉扇,在虛空中一蕩便消失不見蹤影。
    [  ]
第八十三章 天皇年間
    白澤是隨天地一起孕育而出的,屬於先天生靈。神通剛成之時曾流轉於天地間各位,名聲極響。彼時比他神通大的也有許多,但他天生通陰陽之術,曉天時,能避兇險。卻是去過許多地方都平安無事,體內陰陽二氣被他應用的出神入化,陰陽遁術更是詭秘無雙。
    一溜無形無聲的風在話音一落時,便已經從虛空中溢了出來,仿佛是沿著大道的軌跡而流動。南落才一轉頭,便已經被風裹住,連人帶鏡的就像是枯葉被搓碎一般,在空中化為粉末消散
    白澤從虛空中如風一般溢出,一手摟著那個那白衣女子,宛若神仙眷侶,只是那白衣女一手撫著小腹,秀眉輕皺。她那有些粉白唇張了張,卻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白澤似乎看出了她想說什麼,輕聲說道:“不是我要殺他,而是他手中那鏡子頗為神妙,有他在的話,我們沒辦法離開的。”
    她眉頭依然輕皺著,沒有說話,卻是歎了歎氣。
    白澤一拉她的手又便要離開,突然以他們為中心的虛空中出現了十多個人,將他們團團圍住,這些人來的突然,竟是連白澤事先都沒有發現,即使是現在他們現出身來,竟是也無法從他們身上感覺到絲毫的法力波動,但是他們卻是個個昂立虛空,手中各有法寶散發著各種光芒,隱隱之間似乎已經組成了一套玄奧的陣法,將這一片虛空給封鎖了。
    “原來是赤蜂老祖,不知赤蜂老祖幾時也成了天庭的爪牙了。”白澤微側著頭,眼神輕蔑,語態輕挑,直到此時他才算是顯露出一股先天生靈的輕狂來。
    十多人中一個赤發老者嘿嘿一笑,道:“南疆之神白澤好大的名頭,老祖我早就想見識見識。”
    “呵呵,見識,你還不配,若不是你們身上有隔絕一切氣息的符籙,百里之內我便能讓你們魂飛魄散。”白澤嘴角含笑,笑容輕蔑。
    赤蜂老祖眼睛一瞪,就待動手,白澤卻是又哈哈一笑道:“你赤蜂老祖也是成名許多年的人,入了天庭也罷了,卻反而排名在一個弱族小輩身後,哈哈……既然帝俊這麼想見我,那我去天庭走一遭又有何防。”
    白澤話音一落,便已經化為一團清風朝消失而去,有人想要攔截,卻在赤蜂老祖的示意下停了下來。
    這些人都算是赤蜂老祖那一族派的人,有些是得過他傳法,更多的則是他同一族的人。他們疑惑的看著赤蜂老祖。
    “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白澤不是善輩,我們不必跟他捨命爭鬥。反正這次請白澤的任務是人族那小輩接手的,白澤若是去了天庭,正是我們的功勞,沒去的話也只過是那堂堂天庭第一星君辦事不力,嘿嘿……”他說到最後那一句第一仙君時,語態無比諷刺,其他人也是大笑不已。
    “哈哈,老祖高明,可惜那堂堂天庭第一星君就這麼死了!白澤的陰陽之氣果然厲害。”
    “嘿嘿,不死老祖也要叫他知道老祖的手段,要讓他知道一個後輩不能太過傲氣,不要以為自己入天庭早一點,就真的是天庭第一星君。”
    赤蜂老祖說完,手中掐動法訣,所有人身上都閃出一道紅光,隱隱有玄奧符紋顯現。赤蜂老祖一聲輕吒一聲,眾人竟是同時消失。
    天地驟然清靜,唯有那一座枯黃了的山顯示著這裡發生了特殊的事情。
    這座被白澤陰陽之氣籠罩吹拂過的大山已死寂,已經沒有任何的生命了。山峰頂上,南落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天空,那個方向正是白澤離去的方向,也是後來的那赤蜂老祖離去的方向。
    那白澤的陰陽之氣讓他心悸不已,不過好在在那陰陽之氣籠罩的瞬間,還是遁了出去。至於那後來出現的赤蜂老祖南落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們老早就在百里之外出現了。
    雖然他們有帝俊給的符籙隔絕自身的一切氣息,卻被南落在追蹤白澤的那一刻照了出來。他們最後走時說的話,南落自然都聽在耳裡,對於這一點他從來沒有去證明過,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天庭第一星君。
    尤其是近年來天庭中的各山大王絡繹不絕的入了天庭,他那監天星君的名頭和流傳著天帝說過的那句‘天庭第一星君’的話,讓許多占山為王的人都非常的不服,總想著找機會來跟南落鬥一鬥神通法術之類的。
    在天庭中到還沒什麼,沒人敢無緣由的動手,但是在外面的話,卻讓南落提著十二分的心,生怕被人埋伏或者算計了。他不通什麼測算之道,無法在禍及自身時通過一些冥冥中的氣機算出原由來。所以他只能時刻以妖月鏡照著自己周身百里之內有什麼特別的人,時刻保持著五行之氣籠罩在身上。
    天地間最高的山——不周山上被佔據。
    從此天庭便建立了,三年後天庭帝俊自封天帝,太一封東皇,昭告天下眾生。
    命天地之名為洪荒,同年為天皇紀元,宣召洪荒中各族來不周山朝拜。
    有些族類去了,有些山中大王去了,更有些不理會,自顧消遙,但是更多的卻是持觀望態度。許多大神通者相互結盟,暗通款曲,聯合抗衡著天庭那咄咄逼人的勢態。
    天皇三年,南疆之神白澤入天庭受封妖神,天地震動。
    白澤之名並不在他的法術神通,而在於他那通陰陽曉天時善測算之道,至此那些準備決心抗衡天庭的人越發警惕。有許多認識白澤之人,竟是一個個就此入了天庭。
    一時間天庭勢力大增,帝俊、太一尚未出手便已有澎湃之勢。
    當南落回到天庭之時,白澤已經來到天庭許多日子,他也不必再去覆命了。
    天庭中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再加上最近人越來越多,更是沒有一個認識。他不認識別人卻不代表別人不認識他,他那天庭第一星君的名頭可是帝俊說的,雖然當時人很少,說得也不正式,但是卻讓所有人都記住了,後來新加入的人自然也只能從前面的人那裡聽,以至於莫名間便已經成了眾人敵視的物件。
    能入得了天庭並有一席之地的,沒有任何一個是良善之輩,他們沒有見到過南落出手,不知道南落有什麼手段,只是知道他有一面鏡子能照大千世界罷了。
    天庭無需點卯,但是東皇太一的鐘聲響起時卻是召集的意思。南落聽到鐘聲響起,便快步的向星辰殿中走去。
    此時的星辰殿卻是和之前的又有所不同,整個殿內每進一個人,便似乎漲大一份,似乎能夠無限的擴張下去。南落進來時,大殿中已經站著上百個人,他只是在最後面的位置站定下來,沒有理會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南落一站定便聽到天帝說道:“眾卿各自己去部族中選法力深厚之人組建一支隊伍來天庭,三個月後來回天庭登記名姓,從此錄入仙籍,本帝賜他們法訣丹藥,傳他們戰陣之道,從此永為天庭兵將。”
    南落眉頭一皺,這回族中組建一支隊伍對於別人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有些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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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鷹三太子
    人類的生命相對於此時其他族類來說,便宛如那一年一季的花兒般,年年歲歲都見花開,卻不是同一朵。人類歲歲年年都在那裡生活,卻不斷有人死去,不為斷有人出生,換了一批又一批。
    南落腦海努力的想著,實在想不起來人類中有什麼修行之人來。而且他也覺得在這天庭之中就像牢籠一樣,能不來自然更好。尤其是眼看天下要大亂了,明顯天庭要征戰四方了。
    突然間他又想起當年伏羲說天庭成立之後必定要經過一翻征戰才能確定地位,時至今日,卻是已經應驗了,此時的天地間的大勢連南落都能看得出來,不大征戰一番,那些個大神通者是不會真心歸附了。就連時下這些投入天庭的人,只怕也沒有多少是真的吧,個個心中都有著自己的算盤。
    南落自然不會去跟帝俊說什麼自己找不到人什麼的,反正有三個月的時間,沒有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多別人帶著一眾兵士出去征戰之時,自己看著更好。
    下了不周山,一路向東而行,人族大多都已經遷徙到那邊去了,所以南落離了天庭下意識的便向那邊走去。
    他並沒有在天空中駕雲飛遁,而是如閒庭信步一般在大地上走著,雖然這個時候的他離在洪荒世界中橫行仍然差之甚遠,但已經沒有了多年前那戰戰兢兢的心了。
    即使是現在會遇到一些自己鬥不過的人,逃走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對於這一點他卻是極有信心的了。
    曾幾何時自己還只有一個小人類之時,命運全然無法由自己掌握,現在已經成了族人眼中的神仙,命運卻依然沒能完全由自己掌控。
    驀然間,他突然想到那個蒼蟒崖上去看看。
    既有此念,身形便在消失在了青山細風之間。
    那蒼蟒崖這麼多年過去了未見絲毫的變化,依然聳立風中,在青山中猶如一條巨青灰色的巨蟒探出青山,欲沖天而去。
    那崖上的宮殿仍然還在,俯瞰下去,卻仍然看到了一大一小兩個牢籠。只是現在牢籠中早已經沒有了關押的人類,天視眼下看到的卻是只有點一個黑袍人。
    南落凝眸看去,立即便想到那個鷹九。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被關在裡面了。”心中疑惑著想著。
    直到此時此刻,他都無法確定那鷹族的三太子和鷹九有多厲害,主要是那時候太過弱小,而他們對於當時的南落來說威勢太盛了。直到後來想起來,仍然覺得他們算是很厲害人。
    不過現在再回到這裡看時,卻發現這蒼蟒崖並沒有自己記憶中的那麼高大險峻了,而那幾天之中便能將一年的氣候極端的變化著的牢籠,在現在的南落看來,也不是很驚天動地的大神通大法術了,那只不過是一種陣法而已。
    雖然他對於陣法的瞭解無比的稀少,但卻不是看不出來。
    看著那被關在牢籠中的鷹九,良久之後,淡淡的歎了口氣,抽出腰間的青顏劍,朝那牢籠一揮,青顏劍便在虛空中化為一道白光向那那黑沉沉的牢籠斬去。
    對於這鷹九南落並無多少好感,但是看到他時卻讓他想起那時候自己差點死了,正是他的一席話,讓自己改變心意,最終活了下來。雖然可能只是他的隨口而說的話,但是自己終究是活了下來。
    這麼做並不要對方的什麼感激,只過覺得既然遇上了就應該還上。
    白色劍光劃過黑沉沉的牢籠如切豆腐,無聲無息的便將那牢籠切開一角。那鷹九依然像以前一樣,面相木然僵硬,唯有從那冰冷的眼眸中能看出一絲驚訝,他卻只是看了天空中的南落一眼,便沖出了牢籠,化為一隻黑鷹沖天而起,消失在雲端。
    在那鷹九所化黑鷹消失在雲端的瞬間,南落面前也出現了兩個人,正是那鷹三太子和那個白髮老者。
    他們依然和以前一樣的面色冰冷,但是看向南落的眼神卻已經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而是一種警惕的眼神。
    “你是誰,為什麼劍劈我鷹族關押罪人的牢籠。”鷹三太子冷著臉說道,雖然是冷著臉,但是南落卻明顯的感覺到了他和當年對待自己完全不一樣。
    當年連一句話都懶得跟自己說,多看自己一眼都像是會汙了他的眼一般,但是現在自己在劈了那牢籠之後,他竟然還沒有動手。
    “呵呵,我是誰,你們難道不認識了嗎?”南落淡淡一笑,有些風輕雲淡的說道。
    鷹三太子和那個白髮老者皺著眉頭,盯著南落,卻根本就認不當年那個被他不放在眼裡的人族小子。
    這也難怪,這麼多年過去了,南落的變化太大了,雖然長相還差不多,但是那份氣質卻已經跟當年那沉默帶著幾分倔強的小人類有了天壤之別。
    變雖然變了,但是他的沉默依然,只是他的臉不再出現怯弱,倔強也還有,只是隱得更深,變成了內心深處的一種堅持。
    “你難道是小九的朋友,若是的話,請說出你的來歷,你或許不知道小九他犯了什麼過錯,我們也不會為難於你。”鷹三太子顯然是想打聽南落的來歷,他一眼便看出南落的氣度不凡,面對自己兩人時沒有絲毫的怯意。而他用族內的秘法查看南落修為,卻只是看到一團五彩的煙霞籠罩著,根本就無法看出什麼來。而氣機方面是隱晦莫名,只能感覺對方就像是天空中的雲一樣,飄渺虛幻。
    南落微笑道:“不是,我跟他不是朋友。”當他說到這裡時對方臉卻是越發的冷了,顯然不是朋友那就可能是故意搗亂的了。卻又聽南落慢悠悠的說道:“他非但不是我的朋友,我對他還是恨的緊,不過我卻更恨那個牢籠,因為我就差點死在了那個牢籠之中。”
    “你到底是誰。”鷹三森然的說道,他已經知道來者不善,但是一時拿捏不准南落的實力,不敢冒然動手,要不然豈會問這麼多。
    “我只是一個不被你們放在眼裡的人類而已。”南落說出最後幾個字時已經有些低沉了,溢出了絲殺氣。
    沒來這裡之前他本以為自己在心裡淡忘了,但是當他看到鷹三太子出現在面前時,終於還是起了殺心,他終究不是什麼道德聖人,對於自己有恩情的人他能記在心裡,對於自己有怨的人,記得竟也是如此深刻。
    當南落說到人類兩個字時,鷹三太子眼中閃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反應可謂極快的了,不見有什麼作勢,整個人驀然向天空中沖起,瞬間化成一頭遮天蔽日般的黑鷹。
    雙翅一振,一股迴旋之風將南落團團困住,他雙翅下的那一方空間儼然已經成了那鷹三太子所控制的範圍了。
    烏黑如黑鐵般的巨爪如破空般的抓了下來,不見什麼如山氣勢,卻有一般抓碎山嶽的淩厲感覺襲上心頭。
    “哈哈,這卻已經不能奈何我了,看我剁你一爪。”話音落,劍光閃,那鷹三太子所化的巨大黑鷹慘叫一聲朝天空中沖飛而起。
    一截烏黑如刀的爪子向大地上掉去。
    巨鷹雙翅振動,如一道黑色閃電向高空中沖去,似乎他感覺到了跟南落之間的差距,也從青顏劍上感受到了那恐怖的危險。所以他選擇了逃,對於自己的速度鷹三太子還是有信心的,雖然比不上那些傳說中天地間飛遁速度第一的金翅大鵬,但是比起一般的禽類飛遁速度卻是要快上許多。
    他所逃的地方方向自然是鷹族的聚集地,只要到了那裡,任這人類有天大本事,也別想活著離開,這是鷹三太子心中的想法,但是就在這時,卻感覺後突然一重,隨即便聽到。
    “本星君正缺一代步坐騎,你到正好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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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殺局
    天空中一頭巨大的黑鷹,如烏雲般在天空中劃過。卻時不時的在天空中翻轉,一聲聲憤怒的鳴叫聲傳四野。鷹三無比的憤怒,他不記得南落,但是卻記得自己曾經抓過許多人類。
    “難道是人類的大能來為報仇來了。”他心中想著,那巨大雙翅瘋狂湧動著法力,奮力的拍動著,心中想著,“我先不理會你,回到族內自然有父王做主,又豈怕你勢單力孤的一個人類啊。”
    突然,鷹三太子只覺得自己後背上的那人類越來越重,剛開始是輕若無物,若非那人類說話,都感覺不到後背上多了一個人,慢慢的卻感覺像是背了一塊巨石。
    這到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在以他的巨大身形和法力即使是背一座小山丘也能勉強在空中飛行,更何況只是感覺像是一塊大石頭。
    可是那大石卻越來越重,重到鷹三太子不得不加大法力拍動著雙翅,想擺脫卻又做不到,只得竭盡全力的拍動著那巨大的鷹翅。
    所過之處無論是天上還是地面山中,都掀起一陣陣惡龍般的狂風,瘋狂肆虐著。天空中的雲朵瞬間便被撕成無數小塊,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儘管如此,鷹三太子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到最後幾乎是呈直線下降,雖然是緩慢的,但是跟他那瘋狂振動的雙翅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巨鷹身軀一漲再漲,依然無法盡變那下降之勢,一聲聲淒厲的鳴叫聲刺穿虛空,傳至極遠。
    就在這聲音如箭一般刺穿虛空的同時,一道真正的黑箭從下方青山中射了出來。
    那箭身有著細密的紋路,印刻著玄奧莫名的符咒,只要看一眼便感覺心神跳動,仿佛要被引吸納到箭身裡面了。
    這一箭名叫攝魂,仿佛來自幽冥。
    不見絲毫的殺氣,連虛空都像是已經被洞穿,但是一股沁人心神的殺意卻如刺一般刺入南落的心中。
    他當然忘不了這箭,當年他就差一點死這箭下。
    南落不認識後羿,卻清晰記得他那一塵不染的白衣,那白衣的每一寸布料都像是被殺氣浸染過一般。他的眉角如刀,眼神如箭芒。
    黑箭在虛空中拖出一道長長的黑影,瞬間沒入鷹三太子那巨大的身體內。
    南落朝高空中躍起,他沒有遁逃,而是直線朝高空中沖起。
    在沖起的那一刹那,黑箭已經貫穿了鷹身,速度絲毫不減的向高空中的南落追擊而去。
    鷹三太子發出一聲慘叫,直到此時他到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後背上的南落一離去,他在那慣性的拍動下,瞬間沖出幾座山頭,卻一頭栽了下去。
    天空中南落身體清晰可見,根本就沒有遁入虛空,他腳步在虛空中飛快的踏著,就像是蹬天梯一般,又似乎在與身後的那支奪命黑箭比誰的速度更快。
    腳步每踏過的虛空,便會有一團不大的雲朵留在那裡,形成一層層雲彩階梯。
    那雲彩以黃色為主,又伴有絲絲縷縷的赤、黑、青、白之色在其中,漂亮而耀眼,但是以心神去感應的話,卻會發現那雲朵竟是極為玄妙。
    黑箭一路向高空中追擊,一路刺穿無數的南落腳踏過後留下的雲朵,每一朵雲彩瞬間便被洞穿,隨之消散,但是卻讓那箭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在億萬米高空停了下來,虛空一顫便向下方落去。
    南落卻是在黑箭勢頭一停之後便停了下來,手上泛起五彩的煙霞,虛空一探便將那黑箭抓在手中。
    黑箭顫動,蹦發出刺眼的黑光,卻被南落手中的五彩煙霞壓制著,最終沉寂了下來。
    南落面色冷峻無比,這是他又一次受到這箭的襲擊,第一次那幾乎命喪當場時的絕望之心至今想起仍然讓他心中冰冷。
    眼眸中那白衣人的雪白衣袍在青山頂上格外的醒目,將手中的一箭朝那後羿狠狠的扔了出去,只是這次箭上籠罩著的不是烏黑光芒,而是一層若有若無的五彩霞光。
    霞光如流水,溫潤流轉,每流轉一次那黑箭便在虛空中消失一下,再出現時卻是已經前進了數千米。
    南落大袖飄飄,虛空踏步就跟在那黑箭身後,每一步踏出都清晰無比,絲毫不比那黑箭慢,與那黑箭距離也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
    從黑箭自青山中射出,到南落反扔回去,這只過是眨眼間的事。天地寂靜,絲毫不見天地元氣的驟然波動,安靜如流雲隨風而逝,若樹葉在平靜的湖面上輕輕滑動。
    南落不知道後羿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亦或者對方本就是守在不周山下,等待著自己,時刻準備著將自己射殺,這一刻的後羿就像一個老道的獵手。
    後羿白衣勝雪,纖塵不染,格外的刺眼。手中那看上去張狂卻又線條優美流暢的黑弓被他握在手裡。
    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那被五彩霞光籠罩著,卻極快速的紮刺下來的黑箭,眼睛只是盯著南落,那神深處的殺意冰冷,宛若實質。
    黑箭越來越近,勢比閃電,直紮向後羿的咽喉。
    就在這時,卻見那後羿手不只何時已經伸了出去,在空中一握,那支黑箭便出現在他手中,輕輕一抖,五彩煙霞便仿佛灰塵一般消失在了箭身上。
    一道刺眼白光在虛空中劃過,南落的劍已經出鞘。
    這一刻的南落沉靜異常,就連他的劍似乎都不帶絲何的殺意,竟然有一種虛幻的感覺,如煙火在夜空中寂然綻放,淒美而決絕。
    後羿的眼眸中倒映著南落那自天而降仿佛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的身姿,靜謐的讓人心悸,危險無比。此時沒有人發現,他們兩人的眼眸竟是如此的相似,沉寂的殺意飄浮在山間。
    南落心中詫異這白衣人竟然無此沉得住氣,被他射殺過兩次自然知道對方的弓的殺傷力遠高於近戰,但是他卻站在那裡任由自己靠近。
    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警兆,就在這時,一般狂霸無匹的氣息從山間爆裂開來。一個強壯無比的人仿佛已經將虛空撕裂,他手緊握兩把猙獰的板斧。大腳在山間一踩,隱隱地動山搖。
    這仿佛撕裂虛空而出現的人正是刑天,只見他怒吼一聲,一踩腳人已經竄至虛空,手中巨斧便已經逆著南落俯刺而下的劍光劈了出去。
    這刑天一出現之時,南落心中突的一跳,心道不好,被他們的埋伏了。
    他沒想到這個巫族的人竟然會埋伏自己,以前他遇上的那些從來都是一言不合大找出手,實力高的嚇人,這次竟然打埋伏。在他看來,那白衣人之前差點射殺自己,只會比自己高,決不會比自己低,何必還要埋伏呢。
    前一刻還想著跟這白衣人真正較量一次的南落頓時生出了離去之心。
    心念動時,人已經遁入虛,如煙雲般散去,又若水滴落入水中,再也沒有絲毫的痕跡可尋找。
    後羿卻突然動手,動作如行雲流水,仿若天成。在南落融入虛空聽那一瞬間,他已經將手中的弓拉成滿月。
    “咻……嘶……”黑幽幽的箭矢瞬間紮入一處虛空之中。
    “叮……”金鐵交鳴之聲,緊接著一股強烈的爆裂聲在虛空中炸開,震出一圈圈波紋。
    南落青衣飄飄,手握長劍,面色冷峻的現出身來,竟是被後羿一箭破了遁術。
    “……敢殺我巫族人,我剁你頭顱……”刑天提著那狂霸的巨斧一個跨步便已經沖到了南落面前,
    身體並未見漲大,卻有一種高蹦地蹋的感覺。
    他揚手便是一斧,震盪虛空,斧身黑亮,倒映著南落冷冽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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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死戰
    這是一個殺局,專門為了殺他而設的局。
    南落心中閃電般劃過這個可怕的想法,他是自己突然之間想到要來這蒼蟒崖的,根本就不是別的人建議,但是他們兩人就這麼找了上來,這讓南落不得不懷疑他們是布好的局。
    南落下不周山並沒有想過有人可能會在暗中遠處跟蹤自己,以至於他也沒有刻意的去察看自己身後。而這洪荒中有多少秘法能夠無聲無息的跟在一個身後,這只怕帝俊都說不清楚。
    他們直到此時才動手,這個地方離不周山已經極遠了,南落猜測他們可能是怕自己逃回不周山天庭中,或者怕天庭有人下來,所以才會選擇跟到這麼遠才動手。
    容不得南落多想,刑天那排山倒海般的霸烈之氣已經湧了過來,那巨大板斧已經當頭劈下。
    巨斧過處,虛空寸寸碎裂。
    南落身形飄動,如風中柳絮,迅速的向後飄去,看似不快,卻間不容髮的從刑天的巨斧下閃了出去,手中的劍也在退的過程中閃逝而出。
    青顏劍化為一道耀眼白光直刺刑天的咽喉,刑天的斧技看似狂霸無雙,招招進功,卻驀然間變得飄忽輕盈起來。那原本因為疾沖的身體並沒有因為南落那一劍而停頓。
    手中的巨斧竟是已經平擋住了南落那迅捷的一劍,抵在南落的劍尖上,狂野的硬頂了上去。
    虛空踏步,如踩實地,虛空震盪。他另一隻手的巨斧已經迅捷的劈了下去,南落劍在那巨斧上一點,整個人就像是被那巨斧給震得飄了出去。
    刑天手中的一對巨斧如影隨形,上下翻飛,或疾或烈,不離南落周身三寸。而南落卻像是被刑天給纏住脫不了身了般,在他的那雙巨斧之下閃動著,手中的劍更是一劍快似一劍的疾刺著。
    遠遠看去,只見到雲端兩個人上下翻飛,周身元氣混亂,竟是沒有一刻停留。明明還在天空之中,眨眼之間兩人卻又出現在了一座山頭上。再看時,兩人又消失,一聲激烈的爆響聲,兩人都從虛空中戰了出來。
    天地元氣就像是湖裡平靜的水面,被兩人攪的翻騰不休。
    後羿站在下方的山頂上靜靜的看著,看著天空中兩人那激烈的戰鬥,心中不禁想到:“刑天的近戰天賦卓絕無雙,這個南落竟然能夠同刑天鬥個旗鼓相當,看來還是小看他了,原來他不只是遁法特殊,近戰之法竟也如此之強。”
    後羿就像是一個天生的獵人,這次就是他在不周山下守候著南落。他修有一種在巫族內號稱能看穿世間一切隱遁之術的窺天之眼,本來在見到南落時想立即動手,卻發現南落無論是法力還是氣機都有了極大的提升,而且那無意間顯露出來的遁法更是有一種玄妙莫測的感覺,才拉住想要衝過去的刑天沒有動手,直到南落來到這個離不周山已經極遠了的蒼蟒崖才動手,這才不怕南落逃回不周山。
    本以為刑天動手應該能穩占上風,不用多久便能迫使南落遁走,而自己只要防止他遁逃就行,但是沒有想到的時,這南落竟然能夠在近戰之中和刑天鬥個難分難解。後羿心下想著。
    刑天戰的興起,雙斧時而如泰山壓頂般鋪天蓋地壓下,時而卻又飄忽不定,斧刃如風一般旋割著。
    後羿不急,他們有兩人,一動一靜,刑天追逐著,沒有多少人能夠跟刑天打上幾天的持久戰的,一來是巫族戰技功法特殊,還有一個是刑天能越戰越猛,戰鬥對於他來說就像是打坐修練,可以打上幾年。而且越到最後,他的戰鬥力卻是會呈直線上升。
    對於南落來說,最讓他感到可怕的不是這個刑天,而是那個一直靜靜站在那裡的白衣人,他的眼睛就像是箭一樣盯著自己,讓他時刻想要遁走的心一直揪著。
    因為害怕那後羿的箭,所以南落一直貼身跟這刑天戰鬥,儘量不讓自己暴露在對方的箭下。
    心中想著,這樣下去不行,到時候戰了幾天幾夜只怕還是這個樣子,他沒有想過這個能夠了在後羿的黑箭威脅下戰勝刑天。所以他便想著要走,而且晚走不如早走。
    他明白自己天庭中有多麼的不待見,那些人時時都想找自己麻煩,而且自己曾一路上殺過許多妖怪,現在他們只怕也都知道南落的身份了。若是沒什麼事到還好,南落不懼他們,但是若是在這裡打鬥幾天幾夜,受了重傷,又驚動了許多人,萬一這裡有就自己的仇人的話,那可就危險了。
    想到這裡,南落便邊打邊走,也不打著一次遁走的目的,自被那後羿破了遁術之後,他便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遁走是不可能的了,唯有且戰且退,隨機而走了。
    南落身形在空中閃動,刑天緊緊跟隨,手中巨斧緊貼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南落的竟是已經帶著他來到另一處空間。可是南落心卻沉了下來,因為下方的那白衣人依然保持著同樣的角度跟著,依然站在一坐山上,眼神冰冷的看著,仿佛經將南落的心思看透。
    讓他心沉下來的不只是這點,不知何時,這一方空間的山頭上或遠遠的虛空中已經有許多修士駐足觀看著。南落最怕就是這種情況發生。
    不過若是能夠發生混亂的話,或許有機會逃走。南落心中想著,正想要製造混亂之時。只聽到那白衣人清冷的說道:“巫族行事,借一方天地殺敵,諸君……請……避讓。”
    他的話語中雖然有一個請字,便是語氣生硬,顯示著一股凜冽的狂傲。
    南落聽了後羿的聲音,這才知道這個白衣人名字是叫後羿,聽到他的話的瞬間,微微愣之後,心中卻是一喜。心想著,這天地間哪個不是狂傲唯我之輩,尤其是一些占山為王的人,你這樣說話,還不是要惹來眾怒啊。
    正待那些人憤怒跟那後羿起衝突之時,卻看到不少因為站在比較靠近的人竟向後退了許多位置,其他的一些人也或多或少的挪動了一下位置,顯然是聽了後羿的話,做出的表態。
    南落沒有想到巫族在這天地間的威勢竟然如此之盛,令這些占山為王的修士都忌憚如斯。
    他的心不禁越來越冷,突然之間又感覺這刑天的戰力似乎越來越強,前面自己能在那的斧下進退自如,現在竟然有一種空間粘稠感覺,行動受到壓制的感覺,似乎刑天巨斧揮過的空間已經有了變化。
    而這刑天看上去就像是已經摸到了南落閃避規律,那斧竟是總在循著冥冥中的那一絲氣機而來,無論南落怎麼在小範圍內的著他的閃遁,都無法再像以前那種輕鬆自如,有許多次不得不以刑天的硬碰硬。
    “叮……叮……”連續幾次不得不以劍硬擋刑天的斧之後,南落便深深的感覺到了這刑天的可怕,他的可怕是那種仿佛沒有衰弱的連續性打擊,不須任何準備,那巨斧若是邊續以同一種勢態劈著的話,威勢竟然全一次比一次重,每一次幾乎都是成倍的上漲。
    四方面觀戰的人越來越多,或遠或近,單是顯露出身形來的的就不下數千人,不論修為高低,個個都看著天空中戰鬥的兩人。
    修為高的人卻是已經認出南落那人類之身,不禁笑著跟身邊熟識的人談論著南落還能在刑天的斧下撐過多少回合。而修為低的看不出南落是什麼族類的卻又在猜測是什麼人竟然得罪了巫族,惹來了巫族兩位凶威上卓著的大巫追殺。
    此時的南落上已經籠罩著一層煙霞,將他的身體團團的包裹。這是他為了應對刑天那仿若能追尋氣機而來巨斧而想出的應對之法。
    果然如他所想,刑天的斧不再是那麼讓他感到心悸了,一時之間劍光閃爍,霞光道道,竟是反守為攻,將刑天裹進了劍光之中。
    劍光飄渺若仙雲,殺機隱隱,氣浪翻騰。
    “來的好,看我斬你頭顱為照眠那廝報仇。”
    那無盡的劍光之中,纏綿劍雲之中,傳來刑天那聲震虛空的聲音。
    南落心中冰冷,不知不覺間竟陷入了死戰之局。
    [  ]
第八十六章 妖月照天地
    “他是誰,怎麼得罪了巫族的人,竟被巫族中兩位頂級大巫聯手追殺?這下不是要死定了。”
    圍觀南落和刑天之戰的最週邊的一座山頭上正有三個人並排站著,一團隱晦的氣息將他們籠罩著,竟是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掩藏著本身的氣息。
    三個人分別為兩男一女,剛才說這話正是中間那個女子說的。
    她說完之後停了一會,發現自己左右兩邊的兩個人竟然都都沉默著,沒有回答自己,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在意,接著又說道:“看那人似乎還挺厲害的,沒准還會有什麼殺手鐧呢,要是能跟那個刑天拼個兩敗懼傷的話,我們沒准還能撿點便宜呢。”說完她又看看了四下裡,又歎了口氣,有些沮喪的說道。
    “看的人這麼多,這下沒便宜撿了,那個人劍一定是好東西,可惜人太多了。”說到這裡她終於發現身邊兩人的不對勁了,不禁皺著那秀氣的眉毛,扯了扯右手邊那男子的純麻衣袖說道:“天佑哥,怎麼了?。”
    這個被他叫做天佑哥的年輕男子拍了拍她的手,嘴角微微動了動,卻是最終沒有說出什麼來,眼睛仍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天空中戰鬥越來越激烈的南落和刑天。
    她似乎有些生氣,噘著嘴轉過頭來想問另一邊的那個男子,卻又立即頓住了。看到他那妖異的臉便有一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更何況她知道就算問了,依他那三個都說不出幾句話來的性格,問了也是白問。
    “天佑哥……”她轉過身來又搖了搖右手邊的那名叫天佑的男子的手臂。
    那名叫天佑白男子轉過頭來,似乎有些勉強的笑了笑,說道:“我聽到前面那座山頂上的人說,那天空中使劍的人是我們人族的。”
    “我們人族的,怎麼可能,我們人族的怎麼會有這樣人,我們怎麼會不知道呢?”女子驚訝的說道,她不敢相信人類中除了那名聲極盛的伏羲共主之外還有如此強大的人類。
    在她的心中,一直以為自己幾人算得上是人族之中最頂級的存在了。
    “南落。”
    站在她左手邊的男子突然說道,聲音清冷,聽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動。
    “熙羽也聽到了,沒錯,那人叫南落,這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名叫天佑的男子聲線中竟似帶有一股莫名的情緒。
    女子皺著眉頭,似乎在沉思著,突然間猛抬起頭來,大聲道:“我知道,我記起來了,天庭第一星君,監天星君南落,他竟然是我們人族的……竟然是我們人族的。”女子震驚無比,她不敢相信,這突然間冒出威壓當世的天庭中的第一星君竟然會是人族的。
    “那……那……他……”女子不禁不驚慌的指著天空中慘烈戰鬥著的南落說道,竟是說出完整的話來了。
    那名叫天佑的男子卻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道為:“很危險,如果只有一個巫族大巫在這裡的話,他應該能從容而去,但是有兩個在,一靜一動制約著他,已經將這方空間鎖死了,他若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手段的話,只怕要被那兩個大巫絞殺在這裡了。”
    一時之間三人沉默,氣氛壓抑。
    他們三人中,中間的女子名叫瑤姬,她右邊的男那看上去成熟穩重的男子名叫楊天佑,而她左邊那個站得離他們稍遠的男子名叫熙羽。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因有一次在山中吃下了一種不知名的山果之後,偶然之下走上了修行之路,一切都只靠自己的自悟和偷學各山中妖怪的法術神通,這麼多年下來到也練成了一些本事。但是要跟巫族的大巫或那些先天便有神通的妖怪比起來卻有不小的差距。
    “他能從那兩個大巫手上逃走嗎?”瑤姬問道,卻沒人能回答她。
    “只怕很難,前面那山上的幾人好像跟他也有仇,而且似乎還有不少人都跟他有仇怨的樣子。”那楊天佑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後,突然說道。
    “他…他怎麼會,怎麼會跟這許多人都有仇怨,那他這次豈不是死定了,可看他樣子也不像是會到處得罪人的人啊。”瑤姬皺眉說道。
    “轟……”
    天空中傳來巨響,他們三人連忙凝神看去,只見好刑天已經使出了巫族名震洪荒的法象天地神通。
    那手中的猙獰巨斧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快了,但是卻一斧一斧勢若開山,虛空震顫。南落的身姿在那巨斧之下遁閃竟也一種吃力的感覺。
    刑天此時的威勢比起許多年前在陽平族外的時候有著天壤之別,以南落現在的遁法竟然也會有種虛空混亂難以避讓的感覺。
    巨斧震盪,南落如身處於洶湧的暗流之中,翻騰混亂。不過好在他也非昔日可比,身週五彩霞雲飄浮著,身體在霞雲中若隱若現。手中的劍或挑或刺的擋著刑天的進功。
    戰了這麼久,南落心中卻已經靜了下來,心想著,得必須離開了,再不離開的話,只怕還真要被絞殺在這裡了。但是這個刑天近戰之法極強,當年自己能通過遁術擺脫他,可是時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遁術提高了許多,他對於氣機感應方面卻也同樣的有了極大進步,戰到現在已經難以擺脫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下面還有一個後羿站在那裡,時刻的防備著自己遁走,他的箭更是致命的。
    想到這裡,南落不禁心中一動,劍光爆漲,一團巨大的雲霧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瞬間將刑天籠罩在其中,外面的人頓時只能聽到兵器撞擊之身,卻是已經無法看清裡面的情況了。
    不知不覺間,竟是已經從白天打到了黑夜,天空中繁星滿天,但是在眾人眼中卻和白晝無異。
    天空中驀然間出現了一輪昏黃的月亮,這月亮並不似以前看到的那些月亮一樣高高掛在無盡高遠的天空中。眾人都被天空中的戰鬥吸引了,竟是一時沒有注意到那月亮是何時出現的。
    當有人以秘法去看時,卻發現那月亮上籠罩著一層昏黃的光韻,阻擋著他們的神識,他們根本就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麼,但是卻猜測得出那是一樣寶物。
    當妖月鏡被南落使出之時,頓時有一種這一方天地盡在腦海的清晰感覺。
    在這月光下,似乎對於五行之道的應用也格外的自如,竟是已經沒有了那種晦澀感,更有一種掌控了這一方空間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都感覺這妖月鏡的對於戰鬥沒有什麼用處,所以在戰鬥之時很少用。可是這次本是為了吸引那後羿的注意力,如為自己遁走做準備,竟然發現在這妖月鏡的光芒籠罩之下,自己各方面的能力竟是大大的提升了。
    那五彩的雲霧瞬間聚在南落的腳下,手中的劍勢頓時威勢濃重了不少。
    遠遠的圍觀的人發現了南落身上的變化,他們發現原本一直處於下風的南落竟這一刻竟是越戰越勇。
    突然聽到空中那南落朗聲長笑一聲道:“刑天,你也接我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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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一劍破萬法
    天空中南落人未變,劍未變。但是勢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總是給人一股飄渺氣息的南落,此時竟是勢如山嶽,凝重無比。
    不知何時,南落身體已經出現在了刑天的雙斧籠罩之外,他的話音一落,手中劍便自上而正斬了出去,竟是以劍當斧,氣勢比不上刑天斧上的霸烈,卻是帶著一份厚重如山之意境。
    刑天眼睛一瞪,大笑道:“來得好,你們人類盡是些沒膽之輩,只會逃。哈哈……”他一邊大笑道,腳步在虛空踏出玄奧莫測的步法。
    虛空在他的腳下一步一顫,每踏一步那股巫族特有的煞氣便要濃重一分,天地的風起雲湧,無邊煞氣在刑天身後凝成一團煞雲。
    天地元氣瘋狂湧動,刑天黑衣飛散,眼中光芒閃動,仿佛能洞穿虛空。他手中的兩把猙獰巨斧就像是專門用來劈山裂地而用,提在他手上每動一下,虛空便有種要塌陷的感覺。
    南落手中的青顏劍已經劈了下去,人與劍似乎已經融為一體,又與他身後那不只何時凝聚的大片霞雲融為了一體,青顏劍一動,便似決堤的江河,蹦蹋的山川一般,朝刑天翻湧而下。
    死……刑天大喝著迎著南落劈了下去。
    狂風呼嘯,元氣混亂,一陣氣浪以南落和刑天為中心瘋狂的向外擴散開來,不少修為低的人,立即被掀翻了出去。連在天空中妖月鏡也是一陣晃動,驚起漣漪陣陣。
    巫族在天地眾生中雖然人數稀少,但是卻個個實力極高,雖然那些祖巫都分別居住在天地間各處,沒有結在一起,但是任一一個祖巫都足於讓天地失色。
    直正能讓那些祖巫出手的事情並不多,反而是巫族的大巫給人印象深刻。而刑天和後羿兩人更是巫族大巫中的頂尖人物。因為一般那些祖巫身邊或多或少都會跟隨一兩個大巫,這些大巫實力此少都在那些一山大王的實力之上。當然玄冥那樣的性格卻是沒有傳承任何大巫的。
    “這南落竟然能在與刑天對拼不落下風,天庭第一星君的名頭果然名不虛傳。”
    戰圈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此時大部分人都認出了南落那天庭監天星君的身份,也大部人都知道南落的人族之身。不禁都暗暗的談論起來。
    “人族什麼時候還出了這樣一個人,聽說有個伏羲莫測高深的,這個南落又是從哪裡學來的功法神通,竟是可以跟巫族刑天爭鬥而不落絲這的下風。”
    突然,一道黑光劃破虛空,直射那高掛於天空中的妖月鏡。
    這道黑光之快幾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卻在才發現那道黑光之時,那要沒入那天空中散發著昏黃光韻的妖月鏡中去了。
    “叮……”
    南落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妖月鏡的下方,手中長劍璀璨,堪堪將那道黑光擋住了。
    後羿的箭在洪荒中都是有名的,究竟有多快,沒有什麼人說的清楚,也沒有多少人敢說自己一定能夠躲的過。但是南落卻在剛剛才跟刑天對拼了一記後,接著又擋住了那一箭。
    這讓人不禁對於南落實力再次猜測起來,其實他們不知道,這只過是在妖月鏡的籠罩下實力莫名的提升了許多而已。要不然憑他的遁術能在後羿的箭下逃脫開來已經不算了,更別說在箭射出後追上去攔截了。
    剛才就在他發現後羿竟然用箭射妖月鏡時,心中一緊,但遁了過去,讓他敢到不可思議的是,在這片妖月鏡光芒籠罩的範圍內,他的遁術更是達到了一個駭然的地步,竟是能後發先至的擋截下那黑箭。
    “咻……”
    後羿張弓搭箭似乎不需要時間般,又一箭劃破虛空。
    一箭才出,第二箭又緊隨之後。
    南落凝神靜氣,對於這個曾經差點將他身殺的後羿,他心中一直忌憚萬分。
    當看到第一支箭時,唯一的感覺就是銳利,那種刺穿一切的銳利。可是第一箭才出,第二箭已經跟在身後了,這一箭卻給南落一種無從閃避的壓迫感。
    但是最讓他感覺心驚的卻是那第三箭,那第三箭在前面兩出手之後,便已經再次出現在了後羿的手中,可那第三箭卻沒有射出,而是遙遙的指著南落。
    讓南落有一種心驚肉跳,仿佛被一毒蛇卷住了脖子的感覺,那毒牙已經在咽喉徘徊。
    就那第三箭的懸而不發,讓南落瞬間陷入了一種極為危險境地。
    容不得多想,那第一箭已經到了,那股推毀一切的銳霸之氣,讓南落有種立即躲開的想法,可是自己身後就是妖月鏡,他不知道妖月鏡在這箭之下還能不能完好無損。而且因為有妖月鏡在,才讓他的各方面能力有了極大的提高,才能在有著後羿的威脅下大戰刑天還占上風。
    尤其是現在後羿竟然已經形成了一種勢,他站在那裡似乎已經跟那一座山融為了一體,整片空間似乎都在他手中的箭籠罩之下。
    南落這些感覺念頭在後羿第一箭射出時便生起,第三箭拉開時已經落下。
    手中的青顏劍已經被他給祭了出去,劍化為一道朦朦白光,在天空中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光影迎向了那第一支箭。
    就在這時,後羿手中的第三支箭出手,這支箭才跟前面兩支又不同,無論是第一支的稅利,還是第二支的壓迫都是筆直的射過去的。
    可這第三直卻是在空中旋轉著,竟將天地元氣帶成一股如卷風向南落卷起。
    南落心中一緊,青顏劍在虛空中一顫,瞬間便快了一倍不止,似乎已經化為一道虛光。
    青顏劍在第一支箭上才接觸的那一瞬間竟劈了數十劍,但是外人看卻只會看到劈了一箭,這一箭幾乎已經將南落的心提到嗓子眼裡了。
    才堪堪將第一箭擋下,第二箭已經到了,剛剛那一劍幾乎消耗光了南落心氣,這一箭卻也容不得他多想,只得將心中精氣神劍都集中起來。
    突然間南落忽然感覺自己似乎多了一種雙眼睛,確切的不是眼睛而是一種感知。就像通過妖月鏡觀看天地一樣,不過這多出的這種感覺卻是通過青顏劍傳來。
    這是一種血肉相連般的感覺,對於妖月鏡是神之交融,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而對於這青顏劍這時卻是血肉相連的實實在在的感覺,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一條手臂,卻又像是自己突然靈魂都已經進入到了劍中。禦使青顏劍這一刻就像是在禦使自己的身體。
    這種人劍合一感覺再次出現,上次出現時也是在這後羿那第三箭的寂滅下,只是這一次卻比上次要清晰的多。
    “叮……叮…叮…”
    青顏劍在虛空中幻出縷縷煙霞,每顫動一下似乎都在虛空中消失了一回,卻又似乎根本就沒有動過。
    便是那凝重無比且極為沉重的第二箭竟然就這樣被硬生生的劈落回去。
    此時的南落的眼睛已經閉上了,但是這一方被妖月鏡籠罩著的空間中所有人和物都在他的腦海中纖毫畢現。
    眾多圍觀中的人心中卻是無比駭然,不是因為看到南落將眼睛閉上,而因為這一刻的青顏劍竟像是化為了無數柄劍,又像是化為了一片白光,如孔雀開屏,又如綻放在虛空中的一朵巨大梅花。
    後羿的那將裹挾著天地元氣而來第三箭,似乎根本就不是以南落為目標,又似乎無論是南落逃到哪裡都無法躲得過,更是讓人難以阻擋。
    這一箭,有一個名字,叫風亂。洪荒中有許多人都知道,這一箭可謂大名鼎鼎,是後羿真正的成名箭技中的一箭,如果前面那兩箭還在算是一種箭技的話,那麼這一箭已經算是後羿的神通了,得心應手,入了骨髓的本命技能便可稱之為神通。
    “叮……叮……”
    沒人能看得清後羿箭,也沒有人能看得清南落劍。眼中只有一邊白光,和那從後羿所立的山頂直噴向高空中的卷風般雲氣。
    眼睛已經看不清,有些有天視眼之類的神通的人卻也只是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痕跡。更多從的卻是想以神識捕捉,才一靠近便駭然的發現,自己的神識只要一靠近便不受控制,要麼被那龍捲風般的雲氣卷的離散開來,便是補那劍光給切割了,一股沁人心神的殺氣通過神識刺入心中,讓那些修為稍低神念稍弱的人一個個血氣翻騰。
    箭、劍相擊的聲音驟然停止,天空中氣浪翻騰,那元氣依然離亂,仍未平復,便聽到那後羿突然說道:“再接我第二箭,碎空。”
    碎空是後羿箭技中第二箭,喻意為一箭過處,碎裂虛空之意。
    這一刻的後羿似乎才算是真正的將南落當成了對手,他彎弓搭箭,白衣如雪,似已經跟腳下大山融為一體。
    借天地之地為己用是天地間修士戰鬥最常用的方式,巫族自然有自己獨特的手段借用天地之力。而後羿更是早已經得了這其中的精髓,他所站的那一座山險峻淩絕,以他氣質正好相合,所以他這一箭也將必定是石破天驚,碎裂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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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一方天地
    天地間的流傳著這麼一句話:人心七竅,最是玄妙。
    指得不僅是人的聰慧,還指得是人心的味道。所以才會有那年人類遷徙,無數小妖小怪追逐著人吃人的事發生。本來人類安靜的住在那裡不動,到也沒什麼事,但是一下了全都湧了出來,在大地間走動起來,便惹得他們一個個興奮起來。這就好比無聊之時猛然發現的一個樂子,他們卻沒想過這是人類的災難。
    陽平族後山的白狼驚嚇過陽族幾代人,吃過許多,曾是幾任族長的眼中釘,肉中刺。恨,卻沒有辦法,只得眼看著族人死那白狼妖爪牙之下。
    白狼妖被南落拿了,被小虎剝皮抽筋。那白狼妖的二兄來了,被南落看似無比輕易的一劍斬為兩截了。那白狼妖的二兄說過他是嗜血狼一族的,在天庭還有個大兄。當時南落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聽到對方竟然還在耳邊聒噪,便按奈不住殺意,將對方斬了。
    後來冷靜了後,也依然沒有後悔,更沒有害怕,只是在心中加倍的小心了。
    那天帝似有意似無意的一句‘天庭第一星君’之話,便讓南落陷入了危險的境地,而在今天便達到了顛峰時候。
    所有人的都有感覺到了在那天空是昏黃月光籠罩下的一絲莫名危險和制約感,所以圍看的人不約而同的選擇著退到月光之外去了。南落現在不知道月光之外的黑暗中有多少雙眼睛正在黑暗之中注視著自己,又有多少人想在今天取少自己的性命。
    天地靈寶是個好東西,說少的話,卻經常能看到被人拿出來使用,能發揮出驚天的威勢。但是卻都存在於有機緣的人手裡,一件先天靈寶能讓一個同自己等同實力的人翻幾倍。所以南落手中青顏劍和妖月鏡這會兒早已有不少人猜測出是先天靈物。
    此時的南落在那些人眼中已經成了一個必死之人,哪怕是他現在表現出了能跟巫族頂級大巫爭鋒的實力也沒用。巫族刑天手中的干戈斧和後羿手中的彎天弓絕對是個好東西,卻沒有一個人敢打主意,誰都知道即使是現在捨命搶到了,只怕也沒有命擁有多久,因為巫族有十二位祖巫,威霸天地,無人可擋其鋒芒。
    南落則不一樣,雖然他現在看上去實力頗高,屬於可跟巫族大巫爭鋒,與眾天地間那些妖王差不多的實力。但是人人都想搶他的,因為他實力還沒有高到那種讓人望而生畏,思而心寒的地步,身後更是沒有強大的人威懾天地。
    南落的境遇如此,人族當年自亦是如此。
    司命站在一座大山的頂上,遙遙的看著天空中的那輪昏黃的月亮,又看著閉目禦劍的南落,心中殺意綿綿。
    他是一個人而來,嗜血狼一族並沒有別的人前來,雖然他仍然不如族內的老祖宗,但是卻是除族內那已經閉關多年的老祖宗之外的第一人了。
    為弟報仇,這是他此行的目的,當然如果能順手奪下一件先天靈寶自然更好。
    天庭不允許私鬥,所以在天庭中他沒有動手,甚至連殺意也壓制著,生怕被南落發覺,而生出什麼變數。跟隨在南落身後下山,和後羿一樣,怕南落逃回天庭中去,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但是卻讓他發出了後羿,後羿自然也發現了他。
    以後羿那巫族特有的驕傲自是沒有將司命放在眼裡,只是確定司命不是南落一起的人之後,便不再理會於他。
    司命看著南落,看著天空中的妖月鏡,眼中出現一種炙熱的光芒。對於青顏劍他卻沒那麼心熱,但是看到自妖月鏡出現後,南落的實力明顯成倍的翻升之後,他便明白這那天空中的“月亮”正是他所需要的好東西。
    他可以肯定刑天和後羿一定不會在意那天空中的“月亮”和把劍,不是他們不知道那是先天靈物,而是他們已經不須要了,有些東西並非越多越好,唯有精、專,才能超凡脫俗,法寶也是如此。
    巫族的兩位大巫可能不會在意,卻不代表其他的人不會搶,司命他就知道至少有五座山頭上的人,對於那南落手中的兩件先天靈物有著必取之心。
    他們都是這附近幾座山中的一山大王,司命雖然覺得這些一山大王論本身實力的話,沒有一個比得過自己,但是對方各個人多勢重,又是在自己的山頭,經營多年,不容小視。
    就在這時,虛空中突然傳來後羿那清冷不帶絲毫感情波動的聲音,那聲音玄妙異常,晦澀難懂,司命向後羿看去,只見此時的後羿似乎已經跟他所整立的大山融為一體了。
    那座大山的凜然氣息似乎已經全都集中到他的箭上,散發著一種碎裂虛空之威勢。
    後羿白衣如雪,彎天弓如滿月。這一刻的後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天地靜寂,一股可怕的氣息直沖南落心頭。
    天地間的聲音仿佛在這一瞬間都被那箭給吸納。
    破……箭出。
    所人有心中在這一刹那都唯有一種感覺——虛空已碎。
    前一刻的整片空間就像是一面鏡子一般,當後羿手中的箭射出的那一瞬間,便有一種虛空瞬間蹦蹋碎裂的感覺。
    那箭仿佛極慢,慢得眾人能清晰的感覺到虛空在黑箭所過之處寸寸破碎,碎得如浪花,若雨霧。
    雖然在眾人思感中是極慢的,但是眾人也只是捕捉到了箭出那一瞬間的樣子,再看清箭時,卻是已經跟天空中南落劍相擊在一起的瞬間了。
    若說剛才箭離弦的那一瞬間是一種無聲無息,靜謐的破碎的話,那麼現在就是驚天動地的那大爆破。
    如萬米瀑布從山頂而落,又像是海嘯席捲而來,聲震天地。
    轟……轟……
    沒人想到南落竟然擋住,在那箭離弦破空的瞬間,所有人心中便做好了準備,在他們心中南落是擋不住這一箭,即使是擋住了也一定是受傷極重,那麼機會就來了。
    先天靈物是極難遇見的,這次卻一次性出現兩件,怎麼能不讓他們興奮。
    但是他們卻沒有發現在後羿的碎空箭射出的那一瞬間,南落頭頂的那昏黃朦朧的“月亮”在那一瞬間似乎受到了影響一般,陡然間竟是亮敞了不少。
    外在的一切在後羿箭離弦的瞬間,他的思感驀然便進入了一種失聰般的狀態。這失聰不是一切都聽不到,而是所有的神念在這一刻都用來捕捉那支碎裂虛空而來的箭。
    碎空之箭不愧有碎空之名,若不是因為箭是在妖月鏡光芒籠罩下,若不是南落的思感,精氣神都妖月鏡下有大大提升的話,能不能擋住這一箭,他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但就在碎空而來的箭到了近前之時,那股破碎一切,毀滅靈魂的氣息卻讓南落的心神高度集中,在這壓力下,不知不覺間,便將他的潛能逼了出來。
    多年以來的人、劍、鏡的相互交融,那份三才之勢便在這一刻顯露一種完美的姿態來。三者在這一刻就像是一個整體,一個人,一方天地。
    南落身前飄浮著的劍,幻起淡淡光韻,顫動著,沒有一刻是停止,劍指天下。
    而他整個人帶著頭頂上的妖月鏡似乎難以承受那碎空而來一箭的威力,整體向天這空中飛了起來,不過卻始終保持著那種完美的三才之勢。
    劍、鏡、人已然成為一方天地。
    妖月鏡便是天,吞吐天地元氣,照徹天下,青顏劍顫動,沒有一刻是靜止的,似乎指向妖月鏡照徹下的任何一個人,隨時可能劃破虛空,削人首級。
    司命心中大驚失色,如果之前南落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只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話,那麼現在就是讓他有一種難以接受的感覺。
    這分明已經到人器合一,靈魂交融的境界了。
    若是要再說的清楚的一些的話,只能用通透兩個字來形容。祭煉靈寶自然也是分境界層次的,初其不過是感應,隨之是勾通禦使,再接但是通融圓潤。而南落則是在這一刻進入到了一種通透的境界中,這就像有些人突然之間悟道了,原本不太清楚,便能應用的一些法術,卻不明白原理,突然之間便明白過來,一切都像是濁水刹那清澈,鏡面被探亮。
    再上去的一層的話便是煉化,當一個得到一件靈寶之後,便開始煉化,但是真正煉化的標誌卻是能將器物化入體內,器物隨心而動隨心而變幻,不再拘泥於形體。煉化也可以說是器物的化形過程,化去外在形體,那個時候便是不可能被人搶奪了,除非主人死亡,要不能心念一動,便要化於無形,回到主人體內。
    但是這卻有一個制約條件,那就是必須是先天器物,要不能怎麼也做不到將器物完全煉化入體,而正做到這一點的在洪荒中卻是屈指可數,當一件先天靈物被真正的煉化之後,那這人實力將會翻幾倍,其中真正的玄奇之處更是只有真正煉化了先天靈物的人才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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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諸位有禮了 南落去也
    南落自踏上修行之路已經二十多年,自得《黃庭》經以來,從來沒有間斷過誦讀,從之前的郎誦到後來的默誦。每天打座存神,勾通天地,感悟大道。潛移默化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他的對於道的感悟已經不比一些修行幾百年的老妖怪差到哪裡去了。
    這有天姿在內,也看心性。他曾在太極宮外枯坐六年之久,幾乎讓他的心枯寂,達到那纖塵不染的境界。後來又在陽平族內靜心誦經,雖然看似當時沒出多大成效,但是卻是影響深遠。
    就在眾人因為南落的威勢而大感意外之時,刑天卻突然動了,只見他爆喝一聲,便提著雙斧沖上了高空中的南落。
    後羿這次卻沒有停止,而是再次拉開了那彎天弓,箭尖已經指向了不斷向那高空中升起的南落。他們竟然是想兩人一起將南落斬殺,顯然他們兩人也意識到一個人想要將南落擊殺在這裡已經不太可能了。
    所以就準備兩人一起動手將南落擊殺。
    但是南落豈會看不出他的意途,如果之前不能逃掉是因為刑天的纏鬥和後羿那恐怖的箭怕一個分心都會受傷的話,早就遁走了。
    現在南落的狀態空前的好,劍、鏡、人呈三才之勢似已成為一方天地了,而又像是融入整個天地中去了。
    無限的升高,整度之快速,刑天竟然追之不及。
    南落並沒有遁入虛空,他就那樣無限的上升,仿佛要飛出九天之外去了。
    眾人心中大驚,一個個竊竊私語,似乎到手的先天靈寶就要飛出去了。
    不過那些想要從南落手中搶奪靈寶的人,或者與南落有仇怨的人,仍然沒有動,因為後羿沒有動,他的箭已經上弦,人再次和腳下大山融為一體。
    如果說上一箭帶給所有人的是一種破碎一切的穿越氣息的話,這一箭卻讓人有種無從閃避,無論跑到哪裡都將被箭射中隕落的感覺。
    翩然絕世,一箭出,萬里空寂。這就是後羿現在給人的感覺。
    這一箭是後羿自那照眠死後,他從新回去閉關療傷之後,修成的箭術。
    刑天腳踏玄步,如踏天梯,一路追去,氣勢如虹,煞氣直沖雲宵。但是無論他如何追趕都始終無法追上那仿佛徐徐上升的南落。似乎兩人之間有著無盡的距離。
    此時的南落人所有人心中突然之間便高深莫測起來,那種淡然的眼神,那嘴角似有似無的笑容,讓山上那些抬頭看的人,心生寒意。
    司命心中大驚,這一刻在南落的眼中,他竟然看到了一種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意味。
    而站在最週邊一座山上的楊天佑和熙羽、瑤姬三人也是驚詫不已,不過他們的驚訝卻是發自心裡的高興。這就像是突然間看到自己的親人竟無比的厲害一般,心底深處竟湧起一股莫名的熱流。
    瑤姬更是兩眼冒出了小星星,雙手握拳抱於胸前,那粉嫩的櫻桃小嘴此時已經張開,顯得可愛無比,她的一眨不眨的盯著已經看不太清楚的南落,那原本昏黃的“月亮”卻似乎越來越亮。在繁星落天的夜空下,竟似一輪雨後月亮,朦朧卻異常的美麗。
    天地一片寂靜。
    極遠處似乎隱隱的山狼對月長嘯,又似狐狸正對著那一輪似月非月的月亮嘶鳴。
    突然,眾人感覺腳下的大山莫名的顫動起來,仔細去感受時,卻什麼也沒有。但是虛空中卻似有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吟誦著什麼,天地元氣瘋狂的向後羿湧去。
    與此同時,無盡高空中突然有一道道如大道玄音般的聲音飄來,聲音如煙如霧,聽不真切,也感受不出。
    瑤姬疑惑,問她右邊的楊天佑道:“這是什麼聲音,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楊天佑卻眼看著後羿,駭然的說道:“這是勾通天地的大道玄音,想不到巫族大巫後羿竟然已經達到了如此境界,恐怕他已經是巫族祖巫之下第一人了。不過他也不差,他竟然也通了大道玄音。”
    楊天佑說的他自然是南落了,就在這他的話音才落。
    耳邊便傳來後羿那仿佛天地聖音般的冰冷的聲音。
    “星……落……”
    這一箭名叫星落,喻意為天上星辰也能一箭射下。
    箭才一出,便消失在夜空中,只一刹那便似已經紮入了那“月亮”當中去了。
    眾人看到這一箭,心中都或多或少的想著這下南落恐怕逃不掉了。
    但是後羿心裡去比任何人明白清楚自己的箭遇到了阻力有多大,在那月光之下,似乎一切都被消弱了,精氣,神念,都沒有以前那種通融達意了。而且勾通天地的難度也是難了不止一倍,要不然他怎麼會要這麼久才射出這一箭呢。
    箭一出,外人看是勢如破竹,閃逝無敵的姿態。但是他自己卻知道在那看似虛無的虛空中卻遇到了極大的阻力,就像是射入了泥土之中,這一箭就像是在泥土中穿行著。
    他自然也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天空中的“月亮”造成的,一開始他並不在意,只是後來發現之時,已經晚了,整片天地已經被那光芒籠罩。
    外人或許不知道南落為什麼只是一直上升,而不飛遁離開。這卻恰是因為後羿的箭沒有出手,才使得他不得不一直上升,以月光籠罩來消弱後羿的力量。
    果然如後羿所料,這自己最強的一箭依然沒能將南落射落,他清楚的知道,這一箭到達南落面前時,最多也不過是六七成的威力了而已。
    “轟……”一聲高空巨響。
    翻騰的氣浪將那“月亮”掀騰而起,驚起一陣陣煙雲,籠罩著天地的月光頓時不見了。
    不過那月光卻並未真個消散,而是集成一束光芒將南落籠罩著,卻也弱了許多。
    只見高空中傳來南落那朗朗聲音:“諸位有禮了,南落去也。”
    “他受傷了……”
    不知何人突然喊道。
    “沒錯,傷得還不輕。哈哈,那妖月鏡今天要歸本王了。”這聲音一落,便有一人騰空而起,向南落追去。
    “憑什麼是你的,那妖月鏡本聖要定了。”另一人騰空而起,虛空怒喝著。
    但是更多的人卻是默不作聲的追了上去。
    瑤姬手指著南落消失了的地方大聲說道:“太有魅力了,我要拜他為師……”
    楊天佑此時卻似乎心情舒爽了許多,笑道:“那也得遇上再說,我們也追過去看看吧,也不知道他受傷重不重。”說完三人在黑暗中追了上去,他們三人跟別的人在空中飛行不同,他們竟是在山林間閃遁,速度出奇的快。
    刑天沒有追了,後羿也沒有追,他們只是靜靜看著那些追逐南落而去的人。
    似乎有些不屑,又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此時的他們就像是一個資深獵人,冷寞的看著獵物的逃竄。
    [  ]
第八十九章 無奈的絕殺之劍
    一團妖雲煞氣自天空中落入山間,一個妖冶女子現出身來。
    她身上緊緊的裹一層輕紗,曲線玲瓏,眼波流轉,似乎要蕩出水來了。雖然未露出任何正常女子不該露的肌膚,卻給人一種輕浮浮媚惑之意。
    她一落入林間,便隱遁起來,緊接著,又一道烏光緊隨其後落下來。
    來人五短身形,小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仿佛時刻在想著什麼壞主意一般。他落下眼睛滴滴一轉,四下一看之後,便突然嘿嘿笑道:“青蘿娘娘,躲起來作甚,我萬量可是對娘娘一片真心呢!”
    他話音才落,一道粉紅的煙霧驀然襲來,煙霧輕飄,卻從出現到萬量身前只一瞬間,萬量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幕出現,身體一彎,便鑽入土中消失不見,而那粉紅煙霧無功而返後,快速的縮了回去,化成一塊粉紅錦帕,出現在那個即使一臉怒氣,卻依然如春風般惹人心神跳動的女子手上。
    “萬量你不去追那個人類,跟著我作什麼,你不是對那把劍勢在必得嗎?”這名叫青蘿娘娘的妖冶女子,從一棵青皮大樹後面緩緩的走了出來。
    那名叫萬量的五短身形男子笑嘻嘻的現出身來,他的眼睛在那名叫青蘿的妖冶女子身上下轉動著。
    “嘿嘿……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青蘿娘娘有一樣本事,能察萬物氣息,只要是那個人還在這世間,便逃不你的瓊鼻輕嗅的。”
    名叫青蘿的妖冶女子,沒有否認,眼波流轉,輕輕搖柳腰,扭動著走了出來,圍著萬量轉了一圈說道:“你就這麼確定追上了就能得搶到那先天靈寶嗎?”
    “嘿嘿……一個重傷垂死的人類,有什麼可擔心的,只要能夠先於別人追上,我便能奪了他的劍,到時候那面據說能照徹天地的妖月鏡便歸你了。”那萬量毫不在意的自信的說道。
    妖冶女子青蘿娘娘深深的笑道:“你這麼有自信,那人類可是天庭第一星君,能在巫族兩位頂級大巫下全身而退,你的本事我還不知道嗎?”
    “嘿嘿,我的本事,要殺已經受了傷的天庭第一星君那是措措有餘。”
    他那看似精明的眼神裡,此時的多麼的不屑,即使是南落表現出了那非同尋常的實力,在他的心中自然也打了一個巨大的折扣。
    不是僅他一個人這樣想,在眾多的妖修心中都是如此。
    “那我們不用找了,我聞到了,他就在這裡。”青蘿娘娘笑著說道。
    那名叫萬量的五短身形的男子,驀地一震,有些僵硬的笑了笑道:“青蘿娘娘莫要開玩笑。”
    他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竟然不願意相信這件事,莫名在心中有些心虛起來。
    青蘿娘娘臉色已經僵硬了,萬量猛然轉身,只見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人。
    一襲青衣,在夜色星光下,顯得那樣的神秘和冷寞。
    “原來你真的在這裡,看來我萬量福緣也到了,那劍,歸我了。”萬量心有害怕,聲音都有些顫抖,但是眼神卻是那樣的興奮,看著那南落腰間的青鞘長劍。
    說著便似乎等不及了,手往懷裡一探,手中便出現了一把銀色長劍,只是劍光駁雜,少了一份秋水般的神韻,而多了幾分枯草般的灰敗。
    他劍一入手,身形一閃,便向南落撲上去,對於劍術之道,竟然頗為了的,難怪會對南落的青顏劍那樣的心動。
    煞氣、妖氣頓時湧起。
    一道劍光一閃而逝,一聲劍吟卻在這空中回蕩。
    那煞氣妖氣才起,便散去。
    剛才還一臉熱切的想要將南落青顏劍據為己有的萬量已經倒在地上,已經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黃鼠狼了。那把劍卻是從和他的身體一樣,從中間斷為兩截了。
    青蘿娘娘眼中駭然,當那道劍光在虛空中閃逝而過時,她只覺有一盆冰水正自頭頂澆下,心中那一份對於先天靈物的貪念頓時消逝的無影無蹤。
    在她的眼中,這一刻的南落無比的冷冽,那眼神如劍一般冰冷鋒利。
    “我不明白,難道你們為了一件先天靈物真的連命都可以不要嗎?還是以為我南落已經重傷垂死,只等你們彎腰撿起就行了,亦或者我南落根本就不放在你們眼中,可笑,就連這種角色也敢打我主意!……”
    南落仿佛喃喃自語般的看著地上已經斷為兩截的黃鼠狼萬量,卻讓青蘿娘娘感覺猶如寒風直侵入心中。
    青蘿娘娘就那樣樣看著南落,那被輕紗緊緊裹著的玲瓏身體在瑟瑟發抖。
    “我,我不是有意要追你的,我只是想跟來看看……”青蘿驚懼的說道,那萬量的法力她自然知道跟自己是不相上下的,但是在這人類面前竟然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就那樣連著一起法寶被斬成了兩斷。
    突然,她發現南落動了,心中一緊,不假思索的便將手中的粉紅錦帕給祭了起來,化為一團粉紗霧將她籠罩著。
    這只是下意識的反應,她心中卻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無法抵擋得了他的劍。可是久久的,沒有傳來任何的反應,睜開眼睛,空空如也,山風過處帶起陣陣腥臭味湧入鼻中,那南落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那粉嫩小巧的鼻頭微微一皺,竟是連一絲南落身上的氣息都沒有聞到了,心中不禁疑惑,難道他剛才是故意引我們過來,還是聽到我們說話,就想到了將自身氣息隱藏的辦法。
    說到底還是她這天賦並沒有那已經死去的萬量說的那般誇張,她也只不過是能將那些大意的人氣息聞出來而已,當別人知道了之後,便以特別手段掩蓋了,自然就聞不出來了。
    這種秘術在天地間很多,所以也就相應的出現了許多針對性的法術了。
    她不敢再有任何非份之想,這次算是撿得一條性命,連忙向自己洞府遁去,並決定從此以後輕易不再出山。她不知道她的這一決定讓他躲過了天地間的許多浩劫,竟能在那些大神通都死傷殆盡的千百年後,仍然活了下來,並且成為一方妖聖,只是在她的心中卻有一襲青衣,一道劍光永遠無法消褪。
    天地無盡,孕育生靈萬千,每一座山上都自己一位山大王,這些山大王實力自然也有高有低,一般大山靈氣充溢的大山中的人物都要比那些小山中的占山為王的妖王要高上幾籌不等。
    紫目大王算是這一帶山中妖王中的頂級的存在了,他心中對於南落手中的劍和那號稱天上地上無所不照的妖月鏡無比心熱。但是他卻不像是之前那個揚言一定要得到妖月鏡的風聖妖王那般張揚。他只想悶聲得靈寶,在這黑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追逐呢,能夠笑到最後得寶而歸才是王道。
    驀然,他從黑暗中感覺到了一股法力波動,身形一動,便已經遁入黑暗之中。
    紫目大王再次出現之時,已經出現了一個山谷中,而他的前面一片幽暗的參天大樹下,在他的紫目中如同白晝。
    “那是,風聖妖王。”紫目大王心中大驚,只見林木間道道劍光閃爍,原本風聖大王身邊的人竟然在這劍光起時只聞陣陣慘叫。
    “南落,我已經效命于天庭,你敢殺我。”劍光下,風聖妖王的惶恐的聲音尖銳的傳了出來。
    “殺你又怎樣。”一道冰冷殺意凜然的聲音伴隨著一道銀絲般的劍光劃過虛空。
    “啊……”
    風聖妖王化為一道疾風便要遁走,他號稱風聖,這手風遁之術自然有獨道之處,但是卻被劍光自中間一劃而過,隨即一絞,便已經零八落,緊接著一截截獸屍從虛空中掉了在了地上。
    紫目大王心中大驚,這風聖大王雖然跟他沒有什麼交情,但是都是屬於這一帶地區的妖王,彼此之間都大致的明白對方的實力,可是竟然在那南落的劍下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他竟然這般厲害……”紫目大王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直到此時,他像是才驀然間想起這個是可以跟巫族頂級大巫爭鋒的人。
    那劍器,是先天之物,他已經入了劍道了。
    紫目大王心驚駭之餘,便要離去,此時他絲毫沒有感覺到南落身上有什麼重傷的樣子。
    就在他準備退走之際,那一襲青衣靜寂的站在眾多屍體血水之間的南落突然消失。
    他心中一慌,一道冰冷璀璨的劍光已經出現在了他那紫色的眼眸中。
    劍光才映入眼中,卻已經有一股絕滅的殺意湧入心中,瞬間將他的意識凍結,竟在這一刻做不絲毫的反應。
    耳中,又似靈魂中傳入一聲輕呤,輕柔如情人低呤的劍呤聲傳入他腦海中的瞬間,意識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劍光斂起,殺意消散。
    南落現出身來,寂靜如默,身上沒有絲毫的殺戮氣息。那肩頭被射出了一小不起眼小洞的藏天映月浴風袍在山風中飄動,不沾半點塵埃和鮮血。
    淡淡的掃了一眼這個被自己一劍斬為兩斷的紫衣大漢,眼神中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動。天空中星光灑落,透過樹葉落下,披落在他身上,將他的臉照得如冰霜。
    他從來都不曾是個軟弱的人,只不過不真正惹到頭上來,就不會去動怒而已。
    山風搖曳,星光再次被樹葉擋住,一會兒後,再次透過樹葉灑下時,那裡唯有一推屍體了。
    突然,那被南落劈成兩半的紫目大王屍體突然間動了動,接著地上兩截屍體竟然慢慢融接在一起了。
    一會兒後,那本已經斷為兩截的屍體坐了起來。
    眼中駭然不已,他終於知道那許多法力並不差多少的人,為什麼竟然沒有絲毫反抗體之力便被斬殺了。一來是那劍是先天劍器,威力奇大,沒有什麼法寶能擋得了那一斬之威,更重要的是那股沁人心神的殺意,那股能讓人瞬間失去反抗意識的殺意才是真正令人可怕之處。
    他本是天地間一種紫目蟲得道,天生便有斷肢再生的能力,得道之後,更是能斷肢再續,只是這次卻差一點便神魂俱滅,紫目大王敢肯定,若非他偶然之下悟得一些神魂之道,此刻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有些艱難的站起身來,想要離去,卻又突然轉了回來。來到那些,被斬殺的人屍體旁邊才發現,竟然是沒有一個不是一劍兩段。
    這些人大多是那風聖大王的手下,他低下頭在他們身上摸索,果然不出他所料,有許多人連法寶都未能祭出。欣喜的將這些法寶抓在手裡,不盡想到南落竟然連看看沒有看過這些法寶。
    似乎有些搞不明白南落為什麼不將這些法寶都收去,當下走到那風聖大王身邊,卻讓他無比的失望,那風聖大王的呼風幡已經碎成了寸寸縷縷。
    山間樹頂突然搖動,紫目大王心中一驚,回頭一頭,什麼也沒有看到,卻抬腿便跑向遠處黑暗中,這一刻的他哪裡有一絲一山妖王的氣度,膽氣早已經隨著南落那一劍消逝。
    瑤姬、楊天估、熙羽三人卻也追了上來,卻在追了幾百裡外的一座大山中停了下來,不只是他們停了下來,而是似乎所有的追蹤而來的妖修們都沉寂了下來,一個個悶聲鑽入那大山之中。
    那大山就像一頭巨大無比的黑暗怪獸,吞噬著一切進入到裡面的生命。
    他們三人對視一眼,卻沒有進去,而是在旁邊的一座相對來說要高上許多的大山頂上停了下來。
    “天佑哥,我們也進吧,萬一那他真遇到了什麼危險,我們還能幫幫他呢。”瑤姬指著眼下那雖然低了不少,卻連綿不絕的大山說道。
    “呵呵,瑤瑤,不用擔心,那些想要奪靈寶的人,必定討不到好處,只要那巫族兩位大巫不追上來,那些人中還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我雖然修為不是很高,但是眼力卻差不了。”揚天佑笑著說道,卻是有種智珠在握的感覺。
    瑤姬聽了揚天佑的話,不禁嘻嘻一笑,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她就喜歡楊天佑這種氣質,沉穩、自信。
    沒過一會兒,突然,山中沖起一道劍光,一閃而逝。
    但是卻被站在在高山上的三人捕捉到了。
    瑤姬卻是指著那處劍光起處說道:“那是,那是不是他的劍……”
    “沒錯,那就是他的劍,那種從心底深處迸發出來的無奈與絕殺之心。”
    南落的劍意便是心意,這一刻竟然被楊天佑讀懂了。
    “無奈與絕殺……絕殺我能理解,但是無奈之心又是從哪裡來的呢?”瑤姬有些難以理解的問道。
    楊天佑看著那片籠罩在黑夜中的天地,若有所思道:“也許他遇到過許多讓他無奈的事吧,人活在這天地間,總會遇上許多無奈的事情的,這跟修為高低無關。”
    瑤姬看著楊天佑,眼中閃過一絲癡,不禁靠近了些,關切的問道:“天佑哥,你也有許多無奈的事情嗎?”
    “哈哈,不要想那麼多,你天佑哥不是悲天憫人的聖人,沒有那麼多無奈。”楊天佑笑道。
    瑤姬歪著頭想了想道:“那他是什麼人呢,怎麼會有那麼多無奈,他的修為那麼高了。”
    “他嗎?他是一個跟我們一樣的人。”楊天佑淡淡的說道為。
    “不,他跟我們不一樣。”那原本一直有些孤寂的站在那裡的熙羽突然說道,他自顧自的接著說道:“他比我們看得更淡,但是當觸及他底線時,卻比我們都要絕決,要不然,他的劍中不可能擁有那樣的絕殺之意的。”
    這熙羽音才落,那山中又閃逝出一團劍芒,但是很快便又消失。
    就這樣,三人站在那座高山之上,看著眼前那片漆黑的山中,不時閃爍出的殺意劍芒,竟是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黎明時分。
    “他殺了多少人?”瑤姬看著已經沉寂下來的天地,有些敬畏的說道。
    楊天佑搖了搖頭,說道:“我只知道至少有上千個人進去了,出來的不到十個。”
    東方漸漸浮現一抹魚肚白。
    “咦,你們看,那不是他嗎?”瑤姬突然指著遠處的一座山峰驚訝說道。“他在看什麼。”
    淡淡的晨光下,南落靜靜的站在山頂,青衣飄動,黑色長髮束於身後,腰間三尺青鞘長劍不停的晃動著。
    楊天佑眉頭一皺,順著他的目光方向看去,卻是看到了兩個人。
    巫族大巫,刑天和後羿。他們兩人也站在數十座大山之外的一座山頂看著南落。
    “他想幹什麼?”瑤姬也看到了那兩個疑問道:“難道,他想報仇嗎?”
    楊天佑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他若是現在報仇卻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兩個大巫,他不可能殺得了任何一個。”
    南落其實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麼不是一走了之,而是現出身來,他知道自己跟他們之間的仇已經很難化開了,但是,卻真的不想跟他們結成死仇,但是卻不代表他願意被人這樣的追殺。
    他的命被巫族祝融救過,人類中許多部族或多或少的跟巫族有些牽聯。
    看著那一身白衣的後羿,看著那依然像幾年前一樣半赤著上身刑天。
    太陽出來了,心卻驀然越發的冷了。
    [  ]
第九十章 神境
    三個月的時間還沒有過,南落就回到了天庭。
    這時的天庭在他眼中卻是多了幾分高遠意味,君臨天下,俯視眾生。
    原本已經略顯繁盛之態的天庭,在帝俊命所有人去召集各族的傑出之輩組成軍隊後,便又沉靜下來。
    不過此時的天庭已經算是虎露其爪,威霸姿態盡顯了。
    入內見天帝帝俊,他整個人就像已經跟那星辰殿融合在了一起。南落入得星辰殿,唯覺一種浩瀚神秘氣息裹著自己,細細去感覺,又什麼都感覺不到。
    南落向帝俊說了自己部族內並無什麼修士,沒有符合能入天庭為兵將的人。
    帝俊笑道:“人族之中還是有的,雖然比起其他的族類來說要少上許多,只是你不想他們入天庭來吧!”
    南落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心中確實是不想他們來,雖然他知道人族之中一定有這樣的人,但是在他的心裡,來天庭並不是什麼好事,要征戰,會死亡,更是無論身心都不得自由。
    帝俊並沒有在意南落沒有答自己的話,又笑著說道:“你進步到也快,初見你時,也不過才入得天仙之境而已,現在竟然已經可以跟巫族大巫交手而不敗了,入了神境了。”
    南落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元神之上做出境界劃分,不禁疑惑的問著:“南落入得洪荒以來,見過許多人,修練之道各不相同,這天仙之境和神境……。”
    “呵呵,這也沒什麼,當你到了一定高度之時,一切修練之道在你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各種修行之道就像是登山之路,只有站在山頂之時,看著無數仍然在山上攀登的人,自然就會知道他們都是什麼位置,相應的也就能劃分出各個層次了。”
    帝俊隨意的說道,一點也沒有那天帝的那種盛氣之態。
    南落笑了笑,他沒想到帝俊竟然還會以這麼一個比喻來解釋,剛剛只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卻引來了帝俊的一番解說。心中不禁又想到,太一已經入了聖道,那聖道難道就是山頂嗎?
    帝俊靜靜抬頭看著天星辰殿頂,不知何時,這星辰殿已經化為一虛空,眼中唯有滿天繁星,閃爍不定,迷離星光,無盡幽深。
    “唯有達到了天仙之境外的人才有資格登臨大道之山,而所謂的天仙之境,我把定義為能勾通天地,對天地有了朦朧的理解的人,便算是入了天仙之境。”
    “如果說入了天仙便算是有了登臨大道山峰頂端的資格,那麼神之境就已經到了山腰。至於神境便是對於天地有了一個清晰認識的人,至少要能使用自己所理解的大道轉化為法術神通,這便算是踏入了神境。”
    帝俊娓娓而談,溫和無比,像一個長輩教導晚輩一般。
    “那,天神之境上面呢,是聖道嗎?”南落問道。
    “呵呵,不,是天道,天道之境。”帝俊笑道。
    “天道,怎麼會是天道?”南落疑惑,這天道聽這名字至少應該是踏入頂點了,這個名字卻似乎有些不合適。
    “沒錯就是天道之境,當神境的人對於自己悟得的那一種大道有了無比透徹的認識之時,而他再對別的大道有所領悟之時便算是有踏進入了道境,因為道境是對於天地大道整體的認識,這個境界的人天地間很少,他們都是在悟道而不出世,唯有悟出那條屬於他們自己的大道通天之路,踏出那一步屬於他自己的那一條道路之時,便是進入了聖道。”
    帝俊一身玄黑周天星辰法袍靜站在那裡,淡淡的語氣,卻透露出一種俯視天地的氣度。
    南落退出,他沒有問那聖道之上還有什麼,但是卻明白自己也不過才初入神境而已,而神境到那道境還不知道要多少時間,要多大的機緣。真正讓一個人化繭成蝶的卻是那道境,南落淡淡的歎了口氣,心中想著,這道境卻可以算是已經到了最後登山之處了,這個時候不過是在將登臨頂峰的路都看一通,然後選擇走出最適合自己的那條。
    “仙境、神境、道境。”南落心中慢慢淌過這三個修練之路上的三個層次,心中明白那仙境初期不過是在山腳下尋找一條登山之路罷了,抬頭看去,山高險峻,在雲霧之中若隱若現。
    而當終於先擇了了一道路,鑽了山中之時,便是仙境通向神境之路,這一路上都是都只是低頭走,每走一處都像是有了新的認識,但是身陷其中無法看清,當到達一定高度之時,回望上山時的路,驀然醒悟過來,原來自己有許多地方卻是走了彎路,總結所有得失,若是總結出了自己的心得,這便算是踏了神境,應用心中所悟,化為自己的本事手段。
    天庭外面看上去似乎只是層層疊疊,卻總有窮盡之時,但是入得裡面的人卻有種無邊無際的感覺,如浩瀚星空。
    南落有一房間,並非只有他有,每一個上天庭效命的人都有一個房間,明明看上去就那麼大的天庭,卻偏偏似有無窮無盡之態,這一點南落第一次被帝俊傳了一張符籙之時便感受到了。
    他有過使用這種符籙的經驗,略一感應,便應用自如。
    默念咒語,那張仿佛包融天地的符籙便在虛空中擴大成一扇門的大小,人一跨入,便已經進入了一個房間。
    房間裡只有一張雲床,這雲床卻是不知帝俊用什麼手段將不周山的一絲靈脈引入其中,人坐在上面修練不但能更好的粹煉本身的法力,還能在若有若無間,感覺不周山的頂天立地的氣息。
    盤坐在雲床上準備修練的南落,突然聽到敲門聲,心中疑惑,自打分得這一處房間後,便從來沒有人敲過房間門,而且就算他自己打開房間門看到的也只是無盡星空,根本就無路,仿佛已經在另外一個空間。
    打開房間門,卻是那個當年的十七後來在不死宮中才知道名叫藏風的那個大個子。
    他比南落要高出半個頭,臉上依然如多年前一樣的掛著那憨厚的笑容,笑得有些傻氣的感覺。
    但是就是他這麼一個人卻從那南落拼命般修練才活下來的蒼蟒山牢籠中輕鬆的活了下來,鳳凰山蹦蹋,不死宮化為廢墟,無數被壓在不死宮下的人都出來了,無數不死宮中的人都死去了,但是他又莫名的活了下來。
    南落笑著將他迎了進來,自第一天見到過一次之後,便從來沒有見過他。
    “我跟天帝說了來這裡看你。”他笑著說道,眼中多了一份久違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麼南落習慣性的叫他十八,似乎只有那時候的他真實一些,但是若要仔細想的話,卻又覺得這十八竟然有種神秘色彩籠罩著。
    他進來之後,只是看了看,便說道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莫名其妙的來了這天庭,只知道那一天,突然天地混亂,鳳凰山連同不死宮都顫動起來,然後就拼命的向外面跑,跑到外面,便遇上了天帝,於是就求救於他,最後就來到了這天裡了。
    他就這麼靜靜的說著,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一切似乎順理成章,但是南落卻覺得不可思議,那麼多人都死了,偏偏就你跑了出來,偏偏就遇上了帝俊,但是卻又由不得他不信,因為這世上神奇的事情太多了。
    而他自己也是各種神奇的讓人無法相信的境遇連起來,才有現在已經踏入神境的南落。
    他離去了,南落卻只知道他現在正在後宮之中照顧著太子,其他卻是一概不知。不知道他曾經是哪個部族的,修為似乎仍然和當年在不死宮中的修為一樣,一絲一毫變化都沒有。
    瑤姬最終沒能拜南落為師,甚至邊話都沒說上一句。
    當時南落站在山頂上,看著同樣站在那裡的後羿和刑天,從他們的眼神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但是他仍然開口說道:“我並不想以你們為敵,若是可以選擇的話,不要那半滴精血也罷了,但是祝融祖巫對於我有救命之恩卻是事實,我殺照眠也是不得已。”
    說到這裡,他便沒有再說下去了,刑天和後羿卻是在靜靜的聽著,靜靜的看著,眼神沉處那蘊藏的殺意任誰也能感覺得出來。
    所以南落離開了,他們似乎也知道這次是無法再對南落夠成威脅了,所以也沒有追擊。
    瑤姬想要追上去拜師,卻是追之不及,耳中卻傳來楊天佑的話:“他們異日若是再相遇之時,便是不死不休了。”
    “不死不休?”瑤姬驚訝的重複道。“可是巫族還有祖巫呢,隨便一個祖巫他都不是對手吧!”
    楊天佑沉默不語。
    南落自然不知道曾有一個女子要拜他為師,在十八離開後,他便再次坐回雲床之上,本身的法力到了他這個境界雖然已經不是很重要了,戰鬥之時已經能借用天地之力了,威力比使用本身法力戰鬥大上許多倍,但是打座卻不光是粹煉本身法力,最重要的是以元神勾通天地,就像誦黃庭一般,久而久之的便能在潛移默化之中得到提升。
    沒過幾天,他的房間突然又被人敲響了,房間打開,進來的人卻讓他大為意外。
    “你怎麼來了,到我這來幹什麼?”南落驚訝的問道。
    “我們也算是共患難過的,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怎麼就不能來了。……還是因為你現在是天庭第一星君,名頭大了,便看不起人了,要不我們現在比比,看看這段日子來,你究竟有了多大的進步,竟然可以從那後羿和刑天聯手之下全身而退。”
    來人正是那位邪性無比的北靈,她此時一身淡雅的素藍色的長裙,顯得淑靜無比,沒有見過她那一言不合便翻臉擇人而噬的樣子,怎麼也想像不到那時候的她是多麼可怕。
    南落笑道:“我哪有什麼名聲,只不過被逼自保而已。”
    “嘻嘻,自保,好說法,以後我也殺人之後便說自己是沒辦法,被逼自保才殺人的。你在巫放頂尖的大巫追殺之下殺了三十多位妖王,最後飄然而去,現在可是名震洪荒了。”
    她一臉的嚮往之色,說完之後,接著歎道:“要是我當時在就好,現在也一定成名了。”
    南落怔了怔,沒想到她竟然還有種希望成名的心思,笑了笑道:“你當時不在真是可惜了,不過,你那麼長時間都去哪裡了,為什麼那天突然離開了呢。”
    “你終於問了,忍不住了吧,嘻嘻,我就是不告訴你。”那北靈卻是頭一抬,黑髮一甩,竟然變成了灰色。
    南落不禁在心中暗想到我不過隨便一問而已,怎麼就變成了我忍不住了呢,不禁笑了笑,便沒有說話。
    那北靈一個人得意了一番,發現南落竟是閉著眼睛入靜打座,不禁有些氣惱道:“我告訴你,我那天離開後,便去了巫族。”
    “去巫族幹什麼?”南落聽他這麼一說,便睜開眼睛問道。
    北靈瞬間由陰轉睛,嘻笑道:“去巫族當然是報仇了。”
    “報仇,那個照眠不是已經死了嗎?你還找誰報仇啊。”南落問道。
    “當然是巫族的人了,當年那個照眠趁我脫化之時,偷襲制住了我,控制了我那麼多年,我怎麼能不報仇呢!”北靈惡狠狠的說道,身上的衣服竟然逐漸的變成血紅之色。
    那原本精緻美麗的臉,也隨之變的殺氣凜然,邪性無比。
    “你……找誰報仇呢?”南落驚疑的問道。
    “巫族的人啊!”北靈身上的衣服又變成了那淡藍色,純靜無比,不禁讓南落有一種無法適應她那瞬間變幻的氣質的錯覺。
    她看到南落依然疑惑的樣子,笑著解釋道:“就是巫族的人,只要是巫族的人,我見一個殺一個,還吸光他們的精血。哼哼……”
    南落聽她這麼一說,卻並沒有多少震驚,在他的印象之中,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似乎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你就沒遇上大巫嗎?”南落眯著眼問道。
    “呵,大巫很了不起嗎,我還殺了一位大巫呢!”北靈得意的說道。
    “大巫,你殺了大巫?”南落難以罷信的說道。
    北靈看到南落那意外的樣了,越發的得意的說道:“大巫有什麼,大巫也分層次的,巫族裡大巫雖然不多,但也有十多位,但是卻真正名震洪荒的卻只有那麼幾位而已,並不是每一個大巫都能像後羿、刑天、誇父那樣的。”
    “那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南落問道,按她的性格只怕不殺光巫族的人不會甘休。
    “哎,遇到了一個祖巫。”
    “遇上了祖巫你還能活下來,還真是奇跡啊。”南落笑道。
    “不是我從她說裡逃脫,而是她沒有出手,要不能,我真的活不下來了,巫族祖巫太可怕了!”北靈感歎的說道。“那一襲紅裙,穿著在她身上,怎麼就顯得那麼冷呢!”
    南落瞬間就想到了玄冥,也只有她是這樣的,冷豔無雙,她看到北靈殺巫族的人沒有出手也算是可以理解了。
    “你不會是被她的嚇到了吧,所以才到這天庭來躲避的。”南落淡淡的笑著問道。
    北靈自然是否認了,她接著說道:“我已經成了你的手下了,從今往後便要跟著你征戰天地了,嘻嘻……”
    “你跟著我,誰同意了……”
    “帝俊同意了。”
    北靈快速的回答到,竟是直呼帝俊的名頭,沒有一絲尊重在內。
    三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所有人很快便回來了,而且一個個都帶著一群人,人數多的達數百,少的至少也是數十。個個看上去,神氣內蘊,修為竟然都差不多在天仙之境。
    此時南落再去看這些和自己同殿為臣的人時,心中想著,這些人應該都是在神境吧,自他自己踏入神境之後,對於這方面的感應越發的清晰了。
    心中不禁又想到,雖然自己之前未必真個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在他們的眼中,自己只怕是沒有資格與他們相提並論的吧。
    想到這裡卻也算是明白了,這境界高實力自然就高,但是卻也因人而異,那境界只要相差不是太多,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依然是在星辰殿中,再加上這許多人進去,竟然依然能裝得下。星辰殿這一刻竟有種無限演化的感覺。
    此時帝俊並未給其他人授什麼職位,唯有南落算是半正式的封為監天星君,所以他便站在第一位,而北靈則跟在他身後。眼神邪異,竟然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姿態。
    原本一個個對於南落投以異樣眼神的人,個個對她怒目而視,她一點也不見害怕,身上衣服顏色變幻不定,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
    星辰殿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座真正的星辰殿,頭頂漫天星辰,無盡星光灑落。
    帝俊自星光是顯化出來,太一卻是沒有出現。
    “賜爾等星辰符,可隱匿無形,可結星辰法陣,可擋一次災劫。”
    帝俊說完玄黑袍袖一揮,漫天星光灑落,每一點星光都落到一個人身上。頓時所有人的身上籠罩著一層迷離星光,仿佛所有人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個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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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魔將——北靈
    符籙之術對於南落來說是一個純陌生的領域,或許是境界還不到,無法將自己的所悟所的構建出一個符紋,形成一種特殊的東西。
    不過自踏入神境以來,似乎已經慢慢的能領會一些這方面的原理了。
    北靈自也得了天帝符籙,不過她卻是一付不過如是的神情,
    南落自那星光籠罩在身上之時,便感覺自己的似乎對於遙遠的天際有了一種感覺,仿佛天空中的星辰有了一種冥冥之中感應,心念一動,卻是有一股星辰之力聚集在身周,隨心意所動,吞吐不定,星光朦朧。
    天地無邊無際,但在眾修士的心中,不周山卻是天地的中心位置,天庭就建在這不周山之上。
    天皇元年召眾生入天庭朝拜,來者寥寥無幾。
    天皇二年,白澤入天庭,封為妖神。
    天皇三年,天庭組建第一支軍隊,簡稱天兵。
    不周山方圓千里之內都算是不周山的勢範圍,而此時住在周圍山中的修士,似乎感覺到了那股風雨欲來的壓迫,早已經躲得遠遠的,要麼就是入了天庭,成了天庭天兵中的一員將士。
    而這次的征戰卻是從不周山下開始,一圈圈的往外推,呈鋪天蓋地之勢。
    南落沒有想到天庭對外的第一戰竟然就是對巫族後土部族的戰爭,而且他還是這一次征伐的領頭之人。
    這下可樂壞了北靈,說來這天庭果然沒有來錯地方,一來就能帶領這麼多人去打那巫族,嘻嘻,真是不錯,你放心,你只管在後面看著,看我怎麼幫你把巫族滅了。
    得意的說著,也不管後面的那些殺人般的眼神。
    司命也在其中,那天在山中,他最終沒有出手。雖然他也同為神境中人,但是在看到南落手中的那劍時,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寒意,思量再三,仍然沒下得了決心。
    這次他從部族裡帶來了狼族內的精英之輩,和其他的人都一樣,原本以為會是自己領著自己族內的人,去完成征伐任務。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合兵一處,由南落帶領著來征伐這天地間最大的股勢力——巫族。
    巫族雖然散落在天地間各處,從來沒有哪個人看到過兩個以上的巫族祖巫居住在一起,甚至還有人看到過祖巫之間的戰鬥,但是仍然是天下人心中公認的天下第一勢力。
    此時的天庭,有一位天下第一人——太一。只要是到了一定層次的人都知道,他已經踏入了聖道,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人了。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人表現出能超越東皇太一的實力。
    另還有一位讓人覺得高深莫測的帝俊,如果說太一是一種如不周山般淩絕天地,威壓當世的感覺。那麼帝俊便是如浩瀚星空,讓人無從探知他的深淺,神秘幽深。時至今日,唯一讓人們知道的便是鳳凰山不死宮的蹦蹋,半隻腳已經踏入聖道的鳳凰便是隕落在帝俊的算計之下。
    還有那在天地間有著無上威望的龍王,他建天地龍門,讓天地生靈都有機會躍過,而成就無上神通。但是他也死了,死在了那一場大戰之中。
    麒麟崖素來神秘,常有人能看到麒麟崖的人走動,但是依然是在那一場大戰之後,有人在虛空中看麒麟崖上流淌著無盡鮮血。
    這一切都是那一場突然而來的大戰,三族覆滅,天庭橫空出世。
    所有的一切,都讓人們不得不想到那帝俊身上去。
    巫族,南落說到底接觸的並不多,一個祝融,只見過一面,沒有說過一句話,卻欠著救命的恩情。
    一個玄冥,留在他心中唯有那種漫天飛雪,那一份冷豔無雙氣質,以及那不屑於任何事物的眼神。
    後土那種讓他無所適從的溫柔慈愛眼神,刑天那見過三次,便三次都要斬自己頭顱的蠻橫,後羿那一身如被殺氣侵染過的白衣。
    南落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輕喝一聲:“出發!”他的聲音不大,原本那些正跟北靈之間呈現一股劍拔弩張氣場頓時在他的話音過後消散。
    有人想要說話,卻在看了南落一眼之間,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司命眯了眯眼,看著南落,心中不由的又想起那天地山中,那奪人心魄的殺意,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眸。看著南落轉過頭,他連忙低下頭大步向前走去,將心中那份殺意隱藏到內心深處,生怕被南落感應到。
    別人在南落眼睛看過的時候,都避了開去,北靈卻神情怪異的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仔細的打量著。
    南落也不管她,任由她看,果然,沒一會兒,北靈將她那長至腰際的黑髮拿在手上撫摸著。疑惑的問道:“怎麼轉眼之間就變了這麼多,你到是比我還善變呢。”
    南落心道,你也知道你自己善變呢,不由輕笑道:“我怎麼變了。”
    “說不上來,只是感覺變了,變得有殺氣了,這種樣子,我喜歡。”北靈那原本在南落的印象中總是帶著一抹邪異的眼神,驀然間變得有些風情萬種起來。
    “呵呵,是嘛,只是突然之間想通到了一些事而已。”南落淡淡的笑道,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北靈的眼神改變,即使是注意到了,也不會有什麼奇怪之處,因為她本就是瞬息萬變的,上一刻可以是安靜無比,下一秒卻能嗜血瘋狂,翻臉永遠在你無法意料到的時候。
    “說說,想通了什麼。”北靈這一刻就像打聽別人隱密之事的小女生一般,眼中興奮異常。
    南落看著正自騰空而起來的天庭第一支軍隊,有些虛幻般的說道:“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別人對自己有恩義,自然要永記銘心,但是若是別人想要自己的性命的話,也得拿命來換才行。”
    北靈捏著一束黑髮,在自己那尖削雪白的下巴下輕輕的摩擦著。歪著頭想了一回兒,卻是有些不滿意的道:“別人跟你換命,你就換啊,明天我抓只螞蟻來跟你換了,你的命就是我的了。”說完,她似乎對於自己的想法極為得意,便自又將手中的漆黑頭髮在纖潔小手中甩動起來。
    “呵呵,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的命父母所賜,親人惦念,無價,誰的命都不換。”南落看著北靈的樣子輕笑著說道,但是說到最後面那句時,卻是無比的堅決,有種崖立風中,任天地變遷,風吹雨打都不動搖的感覺在內。說完之後,心中莫名的又重複了一回:“誰的都不行……。”
    北靈一聽南落的話,卻是眉眼一彎,輕笑道:“這話我愛聽,誰的都不行,就算是帝俊的也不行。”
    她直呼帝俊之名,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適,引來一些還沒有離去的人驚詫回頭。她卻得意的揚著那雪白玉頸,殺氣騰騰的瞪回去,那及腰長的漆黑髮絲在風中張揚的飛散著。
    對於後土部族,南落在心中其實並不想同他大戰,那裡不僅有人族的人,而且那後土娘娘和那誇父卻跟別的人不同,對於南落一直都以禮相待。
    但是這不去也不行,他即使不去,天庭卻是一定要征伐的,後土部族就在不周山下,不征伐讓天庭的臉面又往哪裡擺放呢。
    偶爾也會想,若是自己就這麼一走了之,那帝俊會怎麼樣,會抓自己回來嗎,南落無法確定。那太一呢,若是自己真的一走了之,他又會怎麼樣,會一怒之下震響那已經改名為東皇鐘的混沌鐘將自己湮滅嗎?或者順手再將人族從世間抹去,這一點南落卻敢確定會的。
    自己不走,在天庭可以是若有若無,無關緊要,但是一走,卻一定會引來天庭的怒火。
    後土部族依然像以前一樣,如後土這個名這個人一樣,一派安靜祥和。那部族之前那塊巨大青石上的後土兩字依然清晰無比,只是相較于現在的南落來說,已經沒有那種抬頭仰望的感覺了。
    遙遠的,便看到後土部族上空虛空而立著那身量極高的誇父,顯然天庭這幾千人的浩浩蕩蕩,殺氣騰騰而來,早已驚動了他。
    南落這些人也沒有想過能夠瞞過有祖巫坐鎮的後土部族,而來個突然襲擊。
    那星辰符,最主要作用還是擋一次攻擊,和借用周天星辰之力,以及結成星辰陣法。
    “眾位所來可是為我巫族後土部落。”
    誇父單人靜立虛空,手中漆黑木杖如蟠龍,一身黑袍穿他那比普通人高幾個頭的身上,顯得極為的沉著穩健。而對這麼多明顯來意不善的事,竟無一絲懼意。
    他的眼神看向所有人,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站在領頭位置的南落。
    未等南落回答,北靈卻虛空向前走出一步,冷冷的說道:“巫族藐視我天庭,天帝命我等征討之,現在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你可以選擇效忠或者湮滅。”
    她一身血紅袍裙,似乎淌出血來,一頭及腰長髮在飛中飄動,合著她那殺氣騰騰的話,精緻的面容,魔性十足。
    誇父依然面色不變,聲音一如往常一樣平緩溫和:“你是什麼人?”
    北靈聽了卻是咯咯一笑,微抬著頭,以一種高高在上的眼神,大聲說道:“你可聽好了,我乃此次征伐大元帥天庭第一星君座下第一魔將——北靈。”
    誇父眼中光芒一閃,北靈身上卻突然冒出一團光芒將身體籠罩起來,同時臉色更是冷了幾分,顯然,她對於別人看自己原身這事極為憤怒。
    南落本就不想面對誇父,北靈能夠接過去,自然再好不過。沒想到北靈竟然這般張揚,依然將自己繞了出來,讓他不得不面對著誇父。
    誇父並沒有看出這北靈的原身,也沒有在意,他身後有著祖巫,十二位祖巫,天地間任誰想動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真是世事變幻無常啊,想不到竟會有這一天,你離天庭吧,我巫族一樣能庇護的了人族。”誇父那沉穩的聲音,聽上去極為有份量。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南落,就連北靈原本想說什麼,也靜默了下來。
    原本是來征討的,這會兒突然變成了招降,而且還是自己這邊被對方招降,其他的人各個臉上露出了一種看戲般的笑容。
    南落微低著頭,在眾人的眼中,靜默如青石。
    沒有人知道這時候南落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只聽他歎了歎氣說道:“我代表不了人族,你也代表不了巫族,得罪了。”
    南落話音才落,北靈卻是緊緊的大聲的說道:“後土部族藐視天庭,冥頑不靈,給我拿下。”她黑髮飛散,血衣飄動,殺氣騰騰。
    眾人一愣,似乎有些出乎意料這外,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聽到北靈那殺氣四溢的命令,一個個都無是靜立不動。不約而同的看向南落,畢竟這一次南落才是領軍之人,雖然其他的人在心中都不怎麼服,但是既然入了天庭,自然就得聽從天帝的命令。
    南落依然靜默,北靈卻殺氣四溢的回頭看去,冷冷的說道:“怎麼,都要違抗天帝的命令嗎?天帝可是說過,若有不從者,一律殺死。現在這巫族視我天庭如無物,你們若只是想來這裡看看的話,那我們就現在回去,看看,是你們這些人有罪過,還是我們擔責任。”
    北靈的這一番話,卻是讓他們為難起來,南落領軍只是掛個名,這誰都知道的事,真正能命令這支天庭第一軍隊的還是他們這些人,這個領軍之人讓誰來讓都會跟南落的境遇一樣,不過南落相較於他們卻是身後只有一北靈。
    這或許是帝俊故意這麼安排的,直到這一刻,眾來驀然間才算是明白,為什麼帝俊要讓南落掛這個名了。若是別的人當了這兵馬元帥,那麼一個命令下去,他身後的人一定會動,其他人若是不動,他自己的人便可損失慘重了。
    所以南落才算是最好的一個人選,眾人對視一眼,都微微點了點頭。這時北靈再次一指那虛空而站的誇父,冷冷的說道:“殺了他。”
    “誰敢,誰敢動巫族。”誇父眉眼一瞪,手中木杖虛空一頓,刹那間風起雲湧,氣沖雲宵。無數煞氣在他腳下凝聚成一片黑雲。
    “我……”回答他的是北靈那冷冷的聲音,和那一道如血般的紅影。
    北靈身形一動,她身後的這支軍隊,便像是受到了牽引般,潮湧而上。
    妖氣、法術、法寶光芒頓時閃耀著虛空。
    洪荒中見過誇父出手的人極少,見過刑天出手的卻極多,便是巫族內誇父卻是有著祖巫之下第一人的稱謂,其中有一個原因便是因為誇父是巫族第一位晉升為大巫的人,至於實力方面,外人卻是根據巫族內那些大巫對於他的態度來判斷,這誇父實力絕對能列入大巫中前三甲中。
    誇父手中黑木杖虛空一頓,便是風起雲湧,一聲大喝,身形竟然是猛的化為一個撐天般的巨人,大手朝虛空中如血絲纏繞上去的北靈一撈。
    虛空凝結,能清晰的感覺到北靈的在那一刻靜止了下來,不過卻在關誇父的大手要抓住時,在虛空中一顫,便消失了。
    而誇父那只手卻是沒有停止,直接朝天兵陣營中抓來,漆黑巨手落下,抓起之時,竟然有兩個人被牢牢的抓在巨手中了。
    一個個奮力掙扎,卻如蚍蜉撼樹,又哪裡掙得開。
    無數法術落下在誇父的身上,如煙花般在他身上綻放,但根本未能給他帶來一絲傷害。
    不等其他來來得及營救,誇父巨口一張,將那兩人塞入口中,三口兩口的便吞咽了下去。血腥、彪悍,原本還只是給人穩重可靠,溫和的誇父瞬間變成這個樣子,讓南落有種夢幻的感覺。
    他當知道這就是法象天地,也知道那吃人用的是吞噬天地之法。當看到誇父這法象天地瞬間用出時,便明白自己的法象天地神通比起他來差距甚遠。
    這才是真正的法象天地,那巨大身軀,竟是任你法寶法術轟在身上如同清風拂過般,根本就不能給他帶來分毫的傷害。
    自從帝俊那裡聽到了仙境、神境、道境的說法後,他便在心中想著,那後羿、刑天也是神境,但是他們卻比其他同等神境的人高明太多了。心中便明白,即使是同一境界下,實力也是千差萬別的。
    南落可以確定這誇父並沒有跨入道境,應該是處於神境顛峰的那個位置,但是卻讓這許多人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巫族神通果然厲害。
    誇父手中那隨著一起漲大的黑木杖一掃而過,那本隱遁隨意,靈活無比的人竟然一個個在杖下呆立著,根本無法遁開,更像是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般。
    一團青光從他們身上冒起,將黑木杖托住。誇父有些驚訝,隨之第二杖再次掃下去,這次卻是有許多人在黑木杖下湮滅成粉末。
    幾千人在誇父一人面前竟然像是沒有反抗之力的人弱者,這就是練就一種強大神通到達頂峰的實力嗎,南落不禁心中想著。
    [  ]
第九十二章 三千性命做人情
    驀然間,南落髮現,自己這些人來征伐後土部落,跟送死豈不是沒有什麼區別。光是一個誇父就已經讓這天庭第一支天軍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這個層次的戰鬥已經不再是人數多所以解決的了的,雖然天仙階層同神境相差只不過是一個層次,但是眾多的天兵法術法寶打在誇父身上就如雪花飄落,光芒揮灑,看則好看,卻沒有對誇父構成什麼傷害。
    巫族神通以及那練精之法果然是天地間一絕,肉身竟可強大如斯。
    北靈驀然在南落面前現出身形來,精緻的臉上滿是興奮,瞳孔已經染上了一層血紅之色。
    “這頂級大巫果然厲害,今天就看看我的噬靈大法能不能破了他的法象天地。”她也不等南落說話,便自又化為一道血影遁入虛空。
    那血影遁入虛空並非隱匿無形,而是如在水中的倒影一般,在虛空中穿梭變幻無方。只一瞬間便如一條浸入水中的血紅輕紗般在誇父周身忽隱忽現著。
    其他的人在北靈纏上去的瞬間便在天空中分散開來,手中的法術在這一刻都像是受到了誇父的影響而變的緩慢了起來。此次出征是天庭正真意義上的第一次對不臣服的人所展示出來的態度。
    但是這些這麼早就上了天庭的人一般都是修為不怎麼高的,真正修得大神通踏入神境了的人,也是極為少數,大部分都是在天仙之境顛峰。
    他們極大部族是本就在不周山下的山中修行,還有一個原因是想著自己早入天庭沒准能得到什麼好處。而有一些踏入神境的人修卻並沒有悟得什麼厲害的神通,雖然是踏入了神境,戰鬥力卻跟誇父這種身懷大神通的人神境顛峰比起來差之太遠。
    “結法陣……”
    司命看到自己這一方人根本就無法奈何得了這誇父,自然想起之前不以為然的法陣。他並沒有跟巫族的大巫戰鬥過,也只是那次見過南落跟兩個大巫戰鬥,並全身而退。
    自那次之後,便將自己跟南落相比,卻是覺得巫族雖然很厲害,自己或許也不會比巫族大巫差到哪裡去,但是此時真正面對大巫之時,才感覺到了巫族那威力絕倫的神通,和那能抵抗一切法術法寶的肉體,在心他心中禁生出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其他的人頓時回過神來,一團團星光自眾人身上冒騰起,法陣頃刻之間便生成。
    這法陣並不複雜,相反還是極為簡單,真正的功用只有一個,將眾人分散的法力集中起來,這就是此陣法的作用。
    太過複雜的陣法也不可能頃刻間布成。
    只見散佈在天空中的那些人身上的星光瞬間連成一片,結成一道藍色的魚網般的誇父籠罩在內。
    北靈在那網一結成後,便瞬間消失,再次出現在了南落身邊。
    只聽她輕哼地一聲道:“想把我一起困在裡面,門都沒有,這些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南落不見什麼表情,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也不理會,自顧自的說道有機會一定要把他們的靈氣都吞噬了去。
    看著誇父已經被眾人結成的法陣困在裡面的,心中不禁想著,若是別人用這樣的陣法來對付自己的話,自己一定不會讓對方困住,而是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遁開,然後逐一斬殺。
    就在這時,只見誇父將手中的漆黑木杖猛在空中一插,頓時,無邊雲氣以那漆黑木杖為中心湧來,頃刻之間便將那些圍困著他的人籠罩起來。
    南落靜立不動,北靈回頭看了看他,隨之便捏起束黑髮輕笑起來。
    黑雲越越來越濃,如墨如汁,翻騰不休。陣陣怒喝、嘶吼、獸鳴聲從雲中傳出。
    沒過一會兒,一道聲音從墨黑烏去中傳來。
    “南落,你竟然坐視我等受困而不出手,看你怎麼去跟天帝交待。”
    緊接著一道白光自黑雲中射出,出來後更是不停,直向遠空遁去。
    北靈聽到這人的話,眼睛一眯,一縷血光流轉,回頭看了南落時,卻發現南落竟然已經不見了。
    “鏘……”
    一聲劍呤在從遠處傳來。
    北靈本在意外南落怎麼消失了,聽到劍呤聲,詫異的向那天際看去,只見一個斷為兩截的屍體正自從高空中向下掉去,鮮血在空中灑落。
    而南落卻悠然間已經再次出現在了她身邊,北靈眼中神彩流轉,看著南落,說道:“我只不過想殺他,你竟然就殺了,嘻嘻……”
    南落淡淡的笑了笑,那黑雲散去,誇父現出身來,依然是一手持著黑木杖,沉穩平和的靜立虛空,不見絲毫的戾氣和殺氣。
    原本那幾千人竟然全都不見了,南落也不曾有半分驚訝,只是靜靜的看著,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心思。
    “我還是那句話,你身上有半滴巫族血脈,算是半個巫族的人,離開天庭,我巫族自可護得你平安。”誇父一如他往常一樣帶著那種沉穩平和氣質。
    “我想離開天庭,但是我不能離開,或許你還不知道我殺了照眠。我與你也算是相似一場,此次就當是送於你的一份禮物。異日我若是再來,便是刀兵相見之時。”南落靜靜的說著,說完也不理會北靈,只一拉她手,便消失於虛空。
    誇父靜靜的站立良久,遠遠的看去,似與天空融為一體。
    南落拉著北靈卻並沒有立即回到天庭,而是在一座山上停了下來,靜靜的站立著,看著遙遙的天際。
    北靈卻是將那只被南落抓過的手,舉在眼前看著,那纖纖小手如在陽光中如無瑕白玉,近似透明。她輕皺著秀眉,似乎在努力的感受著那手有什麼不同了。
    看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一眼南落的手,隨即又看一眼南落,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新將手縮回淡藍衣袖裡。
    她也不管南落似乎在想事,似乎有些生氣的說道:“我都還沒有問那個誇父是將那些人吃掉了還是怎麼的了,你就拉我走,這下好了,沒機會知道了。”
    南落回頭看了看,笑道:“不是被吃了,那些人全都被他煉入了那黑雲之中,那黑雲便是他身上的穿的那件黑袍。”
    “你能看清那黑雲?”北靈有些驚訝的說著,她自己當時竭盡所能也未能看穿那黑雲,不禁對於南落能看清大為驚訝。
    “呵呵,我有一鏡,可照天地乾坤,察大千世界,監天星君之名可非虛得。”南落淡淡一笑著。
    北靈打量了南落一會,卻是沒有說什麼要看那鏡子的話,而是突然說道:“你殺了天庭的人,不打算回去了嗎?”
    南落靜立,沒有回答。她又自顧自的說道:“不回去也好,從今天起,我們就去這洪荒中闖蕩,我看不用多久,一定會名震洪荒的。”
    “天庭,是一定要回的。”南落朝天空中看去,歎了歎氣說道。
    “那你,為什麼要還那樣做。”北靈疑惑的問著,那一頭及腰長髮在風中飄散著,天空中的太陽不知何時已經偏西,將天地染出一層淡淡紅霞。
    “呵呵,有些事情是說不清的,無論一個人怎麼修練,心如何的平靜,有些事都無法控制。”南落回過頭來,眼神有些飄忽的說道。不等北靈回答,他又說道:“走吧,回天庭覆命。”說完人便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北靈縮在淡藍衣袖中的手微微一動,人卻卻是靜立著,將那只曾被南落抓過的手,抬起看了看,夕陽將那玉手染上一層紅暈。
    一陣風吹來,她那一頭及腰黑髮在空中飄散,隨之消失不見。
    天庭之中,南落和北靈靜靜的站在星辰殿之中。
    帝俊淺笑著看著南落,太一卻是將南落從頭到腳看了個通透。
    “我太一到是走眼了,看不出來你小子竟然還有這種魄力,將我天庭兵將當人情送出去,還有膽量回來。你可是覺得我太一不會殺人嗎!”
    南落的所作所為,只一回來,自然便被帝俊太一知曉,或許在那戰鬥過程,他們兩個都是知曉的一清二楚。
    太一說到最後雖然沒有提高音量,但卻有一種如山的壓迫感湧來,北靈不禁心中一緊,法力在身體內瘋狂流轉,黑髮舞動。
    她站在南落旁邊一動不動,那粉頸高高的抬起,毫無懼色。
    南落卻在這時說道:“不敢,他們只不過是不敵而被對方殺死而已。”
    “那司命呢,他可是被你一劍兩斷的。”東皇背著手站在南落面前,那土黃的法袍上傳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他有一弟害我族人數十年,殺我族人無數,被我斬殺,此仇他定然要找我報,所以我斬殺了他。”南落靜靜的說道,不見絲毫的怯弱之態。
    帝俊中是坐在那裡,靜靜的聽著,似乎在考慮著什麼問題,根本就沒有在意這邊太一對南落的問話。
    “我若是現在命你去斬了那誇父,提他的頭來見我,你可能做到。”太一轉身走了幾步,背對南落說道。
    “呵呵,東皇太過看得起南落了,南落修道不過二十餘載,怎麼可能斬得了巫族頂級大巫。”南落微微一笑說道。
    南落的樣子讓北靈大為驚訝,此時的南落在她中有了翻天覆地般的轉變,即使是比起沒回天庭的時候都有了極大的變化。此時她才驀然發現,他這段日子以來,似乎一天一個變化。
    現在竟然可以在天帝、東皇面前談吐自若,不見絲毫的弱勢。
    東皇太一哈哈一笑,轉過身來,道:“誇父雖然是巫族第一位大巫,但是你的神通也不弱,手段盡出未必就會弱上多少,以後卻未必不能斬殺他,那誇父的性命便交給你了。”
    南落連忙應著,知道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正想告辭退下之時,卻聽帝俊說道:“我天庭初成,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他們死便死了,但是我天庭的威名卻不能損了,你說天庭現在應該怎麼做呢。”
    帝俊一襲周天星辰袍,眼若夜空,靜靜的說著,南落卻感覺到了一股凜冽殺氣。驀然間,他有一種這帝俊比太一還要可怕的感覺。
    聽他話的裡意思,本就知道這一批人只過是那些人帶到天庭來充人數的,而且並沒有真正的厲害人物,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攻打後土部族的一戰。
    雖然帝俊太一對於這些人都看不上眼,但是卻是代表著天庭出征,天地間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他這一問,南落卻是心中想著,難道自己還得要去後土部族走一回了,說好聽是為了天庭顏面,說難聽點便是去送死,為他斬殺那司命向天地間的人做出解釋。
    南落低頭道:“南落不知,但憑天帝吩咐。”
    “呵呵,你放心,天下人怎麼看,至明天後,便將徹底改變。我也不要你一人再去斬那誇父,那後土部落已經在你走後便撤離了,從今天起,你就跟在東皇身後,睜大眼睛看著就行了。一個小小的後土部落又算得了什麼。我天庭初成,還缺一拉車之神獸,龍宮真龍正好合適。”
    太一大笑,霸氣凜然。
    南落心中大驚,這帝俊竟然要抓九對真龍來拉車,這是何等的大手筆。若是真是這麼做了,天地必將震動。
    當年龍宮是何等的威勢,雖然雖然龍王隕落了,但是龍子卻有許多,得傳承的真龍更不在少數,但是他卻要九頭真龍來,僅是做拉車之用。
    這是怎麼一部戰車,又是何等驚人的手段。
    南落心中驚詫萬分,表面卻看不出什麼來,只是愣了幾秒之後,忙快速的應道。
    他心中明白,此時天庭才算是真正的準備行動了,之前跟巫族那一戰是什麼意思,南落大致猜是對那些隨意派些族內的人上天庭來效命而做出的警告。
    還有一個是想試試現在天地間最大的一股勢力巫族是什麼態度。
    至於那些人生命,帝俊和太一壓根就沒有在乎,南落不知道什麼樣的修為才能讓他們在乎,難道像是妖神白澤那樣的嗎,可是現在那白澤又在哪裡呢,南落不知曉。自那白澤上了天庭之後,南落便沒有見過他。
    出了星辰殿,南落看著北靈,問道:“你為什麼還要跟我回天庭呢,要知道,我坐視那些些人被誇父殺死,還將那司命斬了,很有可能性命不保,你又為什麼要跟隨我一起回來呢,我那時候之所以先行離開便是讓你有離開的理由,沒想到你竟然還回來了,這是為什麼”
    “沒什麼啊,我之前就說過要來天庭玩玩的,現在還沒有玩夠呢。”北靈嘻笑道。
    “那剛才天帝要封你為星君,你為什麼不答應呢!”
    “做星君有什麼意思,做了之後想走時就不能走了,當你的手下才好呢,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南落笑了笑,不再理會她,對於她的怪異思想,他向來琢磨不透,也不會去琢磨。
    他們兩人站在天庭的前面廣場上,看著滿天星辰,北靈那一頭黑髮在風中飄散,此時一身白衣的她竟然顯得格外空靈。
    “想不到,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你之前一定就猜出了這個結果吧?”北靈笑著說道。
    “呵呵,天地間大神者無數,又豈會輪到我這個修道不過幾十載的人類成為天庭第一星君呢,只不過是那些人都沒有來而已,即使來一些妖王,卻又根本入不了天帝和東皇的眼,還有一些人卻是被他們族內的大能之輩派來的,只不過是敷衍而已,並未真個投效天庭。而讓這些人去征伐巫族,只怕是為了試探巫族對於天庭的態度吧。”
    南落靜立於不周山頂,俯瞰天地,直到此時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也能看透許多事情了。
    一彎弦月,劃過天際,將南落和北靈的身影照片的朦朧不清,遠遠的看上去,影子拉得老長,仿佛已經交融在一起了。
    這一晚,南落和北靈說了許多。
    他本不是善談之人,但是不知是受到環境的影響還是受心境的影響,竟將自己從小到大然後被那鷹三太子抓到蒼蟒起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
    在被抓飛而在空中時的那種夢幻感覺,在牢籠中的恥辱與絕望,以及後來被風吹落逃出生天后的歡喜。
    那在山中與羊力大仙行走的那段日子,鳳凰山不死宮中的一切,昆侖山太極宮中的六年枯坐等待得來的一個記名弟子的身份。
    ……
    這一切,南落從來未曾跟別人講起過,在陽平族內時沒有講過,即使是講一些東西也只是說一些經驗和見聞而已。
    北靈一直安靜的聽著,這一刻的她沒有絲毫的魔性和那種嗜血的妖異,空靈而安靜。
    她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頻頻抬頭看南落,眼中有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南落說完之後,頓覺得心中一空,便又後悔起來,緊接說道:“這些你不要到處跟人講。”這話才一出口,南落卻是更回的後悔。
    依她的性格,不強調的東西或許轉眼就給忘記了,但是這麼一說了,她只怕要牢記了,再一個,自己那句話不等於廢話嗎,她又能跟隨講呢,誰又會願意聽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的經歷。
    北靈卻是高興的笑著快速的點頭道:“嗯,我不會跟人講的。”
    那眼神讓南落感覺怪異,不禁別過頭去,不再看她。
    [  ]
第九十三章 太陰星
    龍宮在天地間一直處於一種超然的地位,因為天地間那道似乎無處不在的龍門,讓許多後天之輩有機會得到龍族神通,所以許多躍過龍門,得了神通的人都以龍宮中人自居。
    即使是沒有去龍宮,自己也沒有承認,但是別的人也會將他們歸為龍宮一脈中去的。
    自龍王在那一戰中消逝了之後,龍之一族便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境地,到也沒有多少人去爭這龍宮的宮主之位,太子龍淵自然是成了龍宮現在宮主。
    不過那些天地間得了龍族傳承神通的一些非正宗龍族出身的,便不再聽從龍宮的號令了。
    東皇太一到來之時,龍宮現在的主人龍淵便出來問其來意,言詞間顯露出一股不亢不卑的氣息,但是沒有了龍王的龍宮,已經有了一種底氣不足的感覺。
    南落並沒有見過這個龍淵,當年來到這裡送請帖之時,甚至連門都沒進得了。
    看著眼前這個雖然年青英俊,但是卻努力收斂自身的鋒芒,顯現一股中正平和氣息的龍宮太子,今日龍宮之主,不禁想到當年孔宣曾在鳳凰山將這位太子壓在了不死宮下,那時候的他或許不是這樣的吧。
    伴隨著這龍淵一起出現的還有八個人,都同這龍淵一樣,男的英俊、瀟灑,氣質各不樣同。其中有一女子儀態溫婉,一身宮裝,華麗卻一點都不張揚,反而讓她有一種雍容華貴之美。
    他們跟隨在龍淵身後,如臨大敵。任誰都能想像的到,天庭的威勢已經顯露出來,而眼前這個人更是所有人心中默認了的天下第一人。他怎會無緣由的到來,難道這太一親自出馬,要自己龍宮臣服,入天庭朝拜嗎?
    若真是這樣的話,未免也太過霸道了,竟然拿我龍宮做為第一個開刀的。雖然父王不知所蹤,但是我龍宮即使覆滅也不會入天庭的。
    龍宮地位超然,龍宮太子在這種環境下長大自然各個心中有種超人一等的傲氣。一個個在心中想著,如果這太一提出要自己等入天庭效命的話,一定要拒絕。
    “本皇有一車,正缺拉車之人,你們正好合適。”太一只是眼睛一掃那站在自己面前如臨大敵的九位龍子,就猶如說吃飯般簡單的事樣。
    九位龍子頓時臉色大變,勃然大怒,身上金光一閃,便要騰空而起。
    可是他們的變化快,太一更快,他們的頭頂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頂土黃色的古樸巨鐘。
    “鐺……”
    鐘聲響起,九人身上的光芒散去,現出身來卻不再是人身,而是九條金光燦燦的巨龍,個個張牙舞爪,眼中有著無盡怒火。
    卻又像是受到了什麼束縛一般,努力的掙扎著,不得動彈。
    太一呵呵一笑,大袖一揮,一架金光閃閃的巨車出現在了空中。
    巨車不見車輪,只是一個巨大的框架,沒有什麼裝飾,卻有一種君臨天地的氣息。
    “鐺……”
    九條正在掙扎的金龍在這鐘聲響起時便驀然靜下來,只是從他們的眼中,可以看得出是多不麼的不甘和憤怒。
    太一手一張,虛空頓時出現了十八根金色繩索,瞬間纏繞著那九位龍子身上,另一端卻是連在了那金色的車架之上。
    “哈哈……”
    太一大步一跨,人便出現在了那車架上,伸手一點,車架便已經再是只有幾個框架,多了許多的裝飾華蓋。
    如果說之前是一種簡潔古樸的大氣,那麼現在就是奢華張場。
    不知何時,太一手上多了一根金色長鞭。
    “啪……”
    長鞭仿佛擊在空中,又像是打在九龍子身上。讓南落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九龍子竟然騰空飛起。
    金色車輦瞬間的在九龍的拉扯下破空而去。
    南落和北靈相視一眼,瞬間騰空而起,追了上去。
    龍宮中的其他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九位高高在上的龍子竟然成了別人拉車之獸,這讓他們怎麼接受的了,簡直就像是在做夢。
    上一刻還是龍宮之主,龍之子,地位超然。這一刻就已經變成了拉車之獸。
    南落跟隨在那被被九龍拉著的行輦之後,每一分每一秒都發現那車在變化,此時原本只是框架的車,已經變成了一座宮殿。
    宮殿龐大無比,氣勢恢宏,浩浩蕩蕩在的空中飛行,那九龍此時也像是極為賣力一般,身軀變得龐大無比,每一條都長大數百丈。
    九龍橫空,身後是一座龐大的宮殿。
    洪荒震動。
    無數曾受過龍宮恩惠的人,潮湧而來,想要救下龍子,卻被太一隨手湮滅。
    剛開始太一還會親自動手,遇到多了便命南落隨行護衛,他自己便不再動手了。
    這些沖上來想要救龍子大多只不過在天仙之境,偶爾有一兩個神境中人卻也被太一預先打發了。就這樣,南落護在宮車前,但凡有人沖上來的,便是信手一揮,一道道劍光在空中閃逝而過,一具具軀體在空中落下。
    無論是隱遁著身形靠近還是,明目張膽的撲上來,竟然無人能突破南落那一關。
    一座龐大的奢華的宮殿,被九頭大多巨龍拉著在虛空中浩然前行,速度不快,卻是有種排山倒海恐怖氣息瘋狂的在的天地間湧動。
    而這宮殿之和九龍之間,南落一襲青衣,頭頂上空一輪昏黃月亮照徹天地。在這浩然澎湃之間竟然顯現出一種靜謐,不斷有人以各種手段沖上去,卻在那月光下顯露無遺,一道道劍光在虛空中劃過,那些還未靠近的人便被一道道白光斬殺。
    “東皇出行,巡視天地,諸神退避。”
    九龍所拉的宮殿飛行不並不高,只是低空掠過,雖然還有些人冒死衝撞,但是更多的人卻是被那那排空而來的氣息壓的喘不過氣來。
    南落不知道是自己道行高了,還是因那些沖上來的人都已經被壓制了修為,十成的恐怕也都發揮不出一半本事。
    東皇太一這一巡竟是就巡視了三年,一處處地界飛過去,每一座山都為之起名,立碑石、封山神。
    對方若是臣服的話,那便罷了,若是反抗,直接以東皇鐘罩上去,轟殺成灰燼,有了一兩個這樣的榜樣,後面的人大部分都安然受封。
    不知為何,那些強大的存在竟然沒有一個出來,而東皇似乎也沒有想過要去刻意找他們。
    這三年,南落一直跟在東皇身邊,將天地看了遍,去過鳳凰山,去過昆侖山,但是沒有見到玉虛宮,也沒有見在太極宮。甚至連陽平山都是經過了。不過太一都是在陸地上巡遊,並未到海上去。
    直覺告訴南落,這天地間有事情發生了,果然,當他隨著東皇回到天庭之是,竟然發現星辰殿之中已經有了數百個氣若深淵的人。
    南落進去躬身拜過之後,只聽到帝俊說道:“這三年來,監天星君勞苦功高,特賜太陰星袍一件,掌太陰星,仍行監察天地之職。”
    南落心中莫明其妙,不明這功從何來,就這麼莫名的被封賞了。
    隨之,便是大批的封賞,南落一一聽著,竟是有三百六十五位。
    他可以肯定,這三百六十五位,每一位都在神境之上,而且肯定是法術通玄,道法高深。直到此時,南落才真正的領會到了洪荒大神通者無數這句話。
    可是這些人怎麼都入了天庭呢,這三年都發生了什麼事,讓這些人都入了天庭。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心甘情原的來,還是被禁制住了。
    這一點南落不得而知。
    洪荒天地無限廣闊,天空自然也是,漫天星辰,浩瀚星空。
    南落不知道這太陰星是怎麼回事,卻被傳了一張符籙,卻是明白那太陰星竟然就是那一輪月亮。
    心中對於自己被封賞掌太陰星驚詫莫明,想到,這太陰星在那般的遙遠,又如何去得,這一路上有那無盡的罡風,各種兇險,又叫我如何去得了。
    但是當用到那符籙之時,卻才明白那太陰星並不是在天空中,而是地上一處相對著的地方。
    這次帝俊封了三百六十五位星君,卻正好是太一這三年所去過的地方,南落這才明白那立碑、封山,原來是為這一著。只是那原本被太一隨口所封的山神只怕就要退位了。
    南落心中雖然想知道這些人怎麼被帝俊給找到的,而且一個個竟然都願意來天庭。帝俊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他所站在位置依然是在最前面,北靈並沒有來,唯他一人,安靜而立,感受著身後無盡的目光。
    ………………
    …………
    “這裡是殘山,我是東皇親口所封的山神,你是什麼人,竟然藐視天庭,來啊,給我拿下。”一個彪形大漢站在那裡張狂的說道。
    他的身後跟著一群小妖小怪,乍乍呼呼的跟著叫喚著,可就是沒有一個沖上來。
    他們對面站著的是一位女子,用他們的審美觀來說這樣的女子是不漂亮的,沒有漂亮光滑的皮毛,沒有各種原汁原味的氣味,但是這女子一出現,他們目光怎麼也無法移開了。
    “殘山,這麼難聽,從今天起這山就不叫殘山了。”這女子有著一頭及腰的黑髮,一套百花齊放的長裙。
    她的聲音雖然清脆,卻帶著一股冰冷。
    眾小妖只顧著看,根本就忘記了自己大王叫他們沖上去拿下的命令。
    那彪形大漢,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好一會兒才又大聲的說道:“不叫殘山叫什麼,殘山多有氣勢,就像本大王一樣,什麼人見到了都得懼怕三分,美人兒見到自到投懷送抱。小的們,你們說是不是啊,去,給我將這女子拿下,帶著本王洞府中去。”
    “嘻嘻,這山是我的了,從今天起,我便是這山的大王,小的們,給我將這個面貌粗卑的人拿下。”那女子嘻笑著同樣的大聲說道,竟唬的那些小妖小怪不無所適從。
    “算了,還是本大王親自出手,讓爾等見識一下,本王的手段。”
    她話音還未落下人便已經動了,那百花齊放裙猶如帶著一陣花香一般突然隨風而來。她的人就像花間蝴蝶一般在空中翩飛。
    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那結小妖小怪看在眼裡然後呈現在心中的感覺,當回過神來之時,他們的大王已經變成了一堆枯骨,一陣風吹來,那枯骨竟然如煙灰般在空中被吹散了。
    當看到這幕時,這些小妖小怪入頓時驚呆了,一個個愣在當場,有許多人還使勁的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過了一會兒之後,才算是緩過神來,立時化為原形,作鳥獸散。
    原地唯有那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環繞,但是在那些小妖小怪耳中卻如陰風一般,讓他們感覺無比的寒冷。
    大王那麼厲害的一個人,竟然就這麼一眨眼間便被那個漂亮的女子給變成一堆枯骨了。最主要的是,那女子殺人前竟然是一臉的笑意,而且殺人的時候姿勢是那樣的優美。這在他們的心中反差極大,此時,若是有人問他們世界上最危險的人是什麼,答案一定會是這個女子。
    這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脈,像這種山脈在天地間有許多,但是山脈圍抱著的中間有一個湖泊的卻沒有多少。從高空看去,到有幾分鐘天地之靈秀的感覺。
    “從今天起,這山就改為落靈山了。”女子站在那面臨那清澈湖泊的一座最高的山峰上說著,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穿透之力,在群山之間回蕩。
    她說完之後,似乎想了一會兒後又再次說道:“本王乃天庭監天星君座下魔將北靈,奉天帝之命執掌此山,限所有開靈之人三天內來本王洞府前報到,若是違者,一律誅殺。”
    這北靈站在山頂說完之後,感覺已經差不多了沒什麼說的了,便心想,從今往後就在這裡住下了,怎麼也得將洞府佈置好,四下一看,便發現有一隻小青鳥在不遠處的枝頭看自己。
    眼睛一掃便知道這是一隻開了靈的鳥,手一招,便將其攝入手中,問道:“原來那山神大王的洞府在哪裡。”
    那小青鳥在她的掌心顫抖著,好一會兒才說道:“在…在……在那裡。”
    北靈疑惑:“在哪裡,你帶我過去。”說完將那小青鳥往空中一放。卻沒想到那小青鳥竟然直挺挺的摔地上了,摔在地上的小青鳥仍然一顫一顫的,根本就飛不起來。
    北靈氣惱,正要說話,卻有另一隻小紅鳥突然飛了過來說道:“北靈大王,我妹妹膽小,還是我帶大王去吧。”
    不再管那只躺在地上顫抖著的小青鳥,一路隨著那小紅鳥來到了一處亂石之前,只見一個山洞朝陽而開。山洞邊石頭上刻著‘殘山洞府’幾個大字。
    對此,北靈輕笑一聲,表示不屑。
    洞府並沒有門,到也乾燥,進去之後卻是甚為簡陋,除了一些石桌石椅之外,竟然沒有什麼東西。其實到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而是根本就入不了北靈的眼。
    那小紅鳥卻還沒有離開,也不知是怕被怪罪不敢離開還是怎麼的。一直跟隨在北靈幾步之後,輕盈的飛在空中。
    “這洞府賞給你了,裡面東西也都是你的。”北靈卻是突然回頭對那小紅鳥笑著說道,頭髮一灑,黑髮飄散,人便已經消失在了空中。
    小紅鳥高興的對著虛空脆生生的說道:“多謝大王,多謝大王。”說完之後,在洞中飛了一圈,喃喃的說道:“本小姐就知道,高風險一定伴隨著高收穫的。嘻嘻,口口那小妮子竟然嚇成那樣子,嘻嘻……”
    現已經改名為落靈山的殘山座落在不周山以南的群山之中,雖然現在叫落靈山,但卻是對應著天空中的太陰星的。這一點南落之前並不清楚,但是當帝俊傳了他一篇法訣之時,他似乎便明白了許多東西。
    那篇法訣並不是什麼練氣法訣,而是煉器法訣,而且還是轉門煉製一種器物的法訣。那器物是一塊碑石,光潔無瑕,卻又不是玉。上在印有兩個陰文,玄奧莫名。誦讀過多年黃庭經的南落卻看得懂那是大道玄文——太陰。
    原來執掌太陰星並不是執掌天空中的那顆月亮,而執掌相對應著的一座山。祭煉這塊太陰碑石最終有什麼作用,帝俊沒有明說,卻只是說只要做將這太陰碑石跟那山的氣息融為一體了,便算是成了。
    而南落在這過程中卻也能得到莫大好處,而且從此以後可以借助天地之地粹煉自身,能進入道境,並有一絲踏足聖道的機會。
    這一點南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卻猜測那麼多人或許便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來的。只是不知他們怎麼就信了,至少南落是只信了三分的。
    北靈先行離去,前往那殘山,而南落便是在天庭中祭煉那場太陰碑石,要不能根本就無法帶離天庭。在他掌握了法訣的情況下全力祭煉,竟然仍然還花了一個多月才算是堪堪能將那太陰碑石化為一塊小玉石塊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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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湖中的赤裸女子
    泉音的哥哥昨天進山打獵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做為朝霧部落的祭司長老,她卻是有心無力。她雖然懂得練氣之法,而且還是部族裡會法術最多的一位,修為更是最高的。但她知道自己進到大山深處去尋找的話,恐怕也無濟於事。她心中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依然進山了。
    獨自一人,身上的麻白衣服袖口、腰間都紮得緊緊的,頭髮更是以一純麻布裹著。手中拿著的是一把刀,刀身彎曲,被磨的鋒利無比。
    進山之時,族裡的那些漢子都拿著武器要跟她一起進山來,被她拒絕了。
    她哥哥是族內屬一屬二的勇士,一般那些偶爾到山下來晃悠的小妖小妖根本就不是他對手。可是這次卻進了山中沒能回得來,只能說明遇到了更厲害的妖怪,或許遇到了深山中那些已經化形的老妖怪也說不定。人多並沒有用,所以她一個人來了,並說若是人多真遇到什麼大妖怪,根本就沒用,而她一個人卻能逃得了。
    一路披荊斬棘,她走的正是她哥哥進山打獵的路,讓她意外的是,連續走了二天竟然都沒遇上一個妖怪。不過,這種讓她心裡不安卻希望一直延續下去的現象在第三天便被打破了。
    一隻而像猴身若狼的不知名動物出現在她面前,做為一個年僅二十多歲,便是族內第一人的泉音來說,她的見識並不豐富。面前這只明顯看上去無比兇惡怪異的野獸並不認識,但可以肯定不是一隻普通的野獸。
    那眼睛透著兇狠,那毛茸茸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種讓人恐懼的笑意。
    此時正好是清晨,山林中還彌漫著霧氣,當然,即使是中午山中也到處都是永不消散的雲霧。那似猴似狼的兇惡怪獸正站在霧氣邊緣晨光照不到的陰暗處。
    泉音萬分警惕將手中磨的鋒利的彎刀橫在身前,慢慢後退,準備退遠一點的位置便繞過去。
    突然,身後傳來了呲牙聲音,猛得轉過身來,一頭花面豹子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那退路上。
    泉音心中一緊,便立即朝另一個方向退去,她這一動,卻引得那花豹和那似猴似狼的怪獸跟了上來,他們的速度也不快,她退一步,他們便進一步。
    霍然轉身便跑,兩獸躍起追趕,泉音卻在兩獸躍起的瞬間,旋轉而回,手中的刀被透過樹葉射下的陽光照出一道耀眼白光,劃過虛空。
    速度之速,絲毫不在那兩獸之下,姿態曼妙,角度更拿捏得極好。正好避過那花豹的撲擊,而面對的正好是那似猴似狼的怪獸一側。
    刀落。
    那似猴似狼的凶獸發出一聲童音般的慘叫,刀在他的頸脖到前腿劃出一條深深的傷口,鮮血噴湧而出,卻沒有要得了怪獸性命。
    泉音想再補上幾刀時,那似猴似狼的怪獸卻在腳一沾地,便猛的往前竄起,撲入茂林中,消失不見了。
    她追之不及,而且還有一隻更為龐大,氣勢也更盛的花豹在這裡。
    花豹沒有動,只是以那腥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但是泉音卻動了,依然是自一側滑過,手中刀如霹靂,花豹向前一竄避開,隔得更遠了,竟是不敢還擊。
    連續幾刀追擊而上,都被這花豹避開了,一時間無法奈何,泉音轉身便走。花豹在後面緊跟著,不遠不近,不時還發出一聲聲呲牙般的笑意。
    一天又過去了,泉音一直提著個心,若只是這只花豹跟在身後到還罷了,但是在她身邊出現的怪獸起來越多,其中還有那只被她劈了一刀的猴臉狼身的怪獸,並且似乎還帶了許多別的妖獸而來。
    泉音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若只是一兩隻的,三四隻的話,她自是不怕,並且會主動進攻,但是這麼多,即使殺得幾隻的話,也只怕要脫力了,那時只有死路一條了。
    一路上妖獸有些離開了,但是又立即有新的妖獸加入跟隨行列。偶爾,她也會突然回身襲擊,斬殺一兩隻,這才威攝得這些妖獸不敢靠得太近。
    妖獸中都是各種沒有見過的怪獸,有些竟然還化出了一半人身,或化出一人的四肢,這讓泉音有種要瘋狂的感覺,幾乎是慌不擇路的在山林中穿行,甚至連回去的路都不知道是哪個方向了。
    她能預感的到,自己這次只怕要死在這山中了。
    突然,眼前豁然開朗,一個湖泊出現在了眼前,湖水清澈,倒映著天空中的藍天白雲。
    湖中有一女子,正在洗澡,祼露在水面之外的肩頭,如玉,若雪。但是讓她最為感覺驚豔的卻是那一頭披散在水面的黑髮,黑髮映衫下的容顏卻是一種張揚的美,奪人心魄,仿佛有著無窮的魔力。
    她一看到這湖中洗澡的女子,心中便升起了一種危險的感覺,這絕對是一個大妖,已經徹底化成人形的妖怪,在泉音的所知當中,化形成了人形的妖怪才是真正可怕的。
    她立即便要退去,回頭才發現,原來身後的妖怪竟然不知何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聲輕哼,帶著一股慵懶味道。
    “都給我出來。”這聲音一出,原本跟在他身後卻又消失不見了的那些妖獸,再次出現了。泉音能看得出他們的驚懼,原來他們竟然沒有走遠,似乎正等待那女子開口命令一般。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都出來了,她明顯的看得出來將近有三分之一的妖獸沒有出來。
    泉音不知會有什麼結果,只是站立不動,不敢離開,也不敢靠近。
    只見這些上一刻還呈現出一兇惡樣子,煞氣凜然的姿態的妖獸,一個個戰戰兢的匍匐在岸邊,全身顫抖著,連頭都不敢抬。
    “你們去將那些離開的全都殺了,將他們的屍體帶來見本王。”湖中那長髮女子將中手臂抬出水面,以手掌裝著清澈湖水,從修長頸脖上倒下去,一邊平靜的說到,泉音聽不出有任何的憤怒的情緒在內,但卻在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那些妖獸卻如蒙大赦,立即轉身便竄入山林之中,泉音轉身便欲離開,耳中便又傳來,那女子的話。
    “你過來。”聲音如水聲一般清脆。
    泉音心念電轉,最終卻是來到了湖邊。
    感受著那湖中女子肆無忌憚的目光,泉音不禁在心中升起一種羞愧的感覺,正當她想開口說話時。那湖中女子突然說道:“把衣服脫了。”
    泉音心中一驚,早就聽說山中妖怪性格怪異,而且有著各種奇特的嗜好,沒想到今天竟然被自己給遇上了。她連忙說道:“大王,我只是誤入此地,還望大王能放過小女子。”
    “脫衣服……”湖中女子冷冷的說道。
    “我……”泉音如何肯脫,正想是不是要脫走之時,湖邊樹林顫動,一頭妖獸鑽了出來,嘴裡還托著一隻妖獸屍體。隨之陸陸續續有妖獸帶著屍體回來了。
    很快,湖邊又匍匐了一排剛才離去的妖獸,只是那些妖獸身上卻已經帶著傷口,身邊都有一隻妖獸屍體,那些妖獸屍體顯然正是前面偷離去的妖獸。
    泉音心悸不已,這女子難道正是這山中妖王,竟然有如此威勢。
    “很好,你們沒有逃走。”湖中女子說完突然張在嘴在空中一吸,天地元氣在湧動。
    可那些那些趴在湖邊的妖獸卻紛紛驚懼的跳起,轉身便要向茂林中跑去,卻在才剛躍起,便又摔回了地上,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泉音心中驚懼,轉身便走,身化輕煙,如一道離弦箭朝茂林中紮去。這女子太危險了,喜怒完全無法測度,更是絲毫不將生命當一回事,殺同類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就在紮入山林中那一刻,她身體突然動不了,不但動不了,竟然還在倒退。
    撲通一聲掉入湖中,清涼的湖水瞬間淹沒她全身,手中的刀卻朝四面八方劈了出去。狂劈了一陣之後,靜下來,定眼看去,那女子正在自己不遠處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泉音心中恐懼,手中的刀,指著那女子,一邊向後劃動著退了幾步,嘩的一聲,便騰空而起,帶起一串亮銀水花。
    那因為被水給浸濕了的純麻衣袍已經緊緊的將身體裹住,竟是曲線玲瓏,凹凸有致。她在湖面上連踏幾步,人如美人魚一般在水面上滑行而去。
    正當要登上湖岸之時,耳中傳來一聲輕笑。頓時便有一股拉扯之力,就像一股束縛的風,將她裹著往回拉去。
    泉音身體如風箏般被拉了回去,就在掉落回那湖中女子身前之時猛的一翻身,手中彎刀帶起一團水霧,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朝湖中那女子劈了下去。
    鋒利的彎刀劃過水面,帶起一捧水花,那女子卻安然無恙,不見絲毫傷痕,臉上有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還待再劈,已經不能動了,唯有眼珠能轉動,心中驚懼之心卻越盛。
    落在水中,水漫過胸。
    那水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她身周轉動,衣服竟然一件件的被剝落。
    很快,她便一絲不掛的被呈現在清澈的湖中。
    [  ]
第九十五章 落靈山落靈洞天
    泉音羞愧欲死,雖然面前的這是一個女子,但是二十多年沒被人看過裸身的她,怎麼受得了這種張揚且侵略性的目光,那目光仿佛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突然,泉音感覺自己的騰空飛起,睜開眼,果然已經在空中,心中悲憤,無奈連動都動不了,只得閉上眼睛。仿佛已經過了幾個世紀般漫長,光線一暗,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個什麼山洞裡面,心中想著,聽說妖怪都有洞府,難道已經到,他們會把自己怎麼樣呢,想到這裡,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非不能動彈,只怕已經以自己手中的彎刀自殺身亡了。
    這裡面一定有許多妖怪,一定有許多醜陋兇惡的妖怪,想到那些妖怪淫邪的眼神,想著自己就要被那些妖怪看個通透,她心中便有一種刀絞般的感覺。
    突然,感覺自己猛的在空中拋飛而出,泉音已經做好了摔在什麼地上或者人懷裡的準備,果然不出她心中所想,正是跌入什麼妖怪的懷裡。
    只是跌入那什麼妖怪的懷裡之前,在空中之時感覺自己身上被裹上了一什麼衣服之類的東西。跌落到這不知什麼妖怪懷裡的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能動了,心念起,體內法力運轉,果然不再受到禁制了。
    迅速的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還未看清抱著自己的人是什麼樣,手中的刀已劈了出去,劈得無比的狠辣,有一種捨命一擊的氣息自她身上彌漫開來。
    鋒利的刀刃沒有遇到一絲阻礙,仿佛將虛空都已經割裂,她不但感覺到了,還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刀劈在這個妖怪的頸脖間。
    可是卻沒能給這個人帶來一絲的傷害,心中一驚,連續瘋狂的劈著,依然未能給這個看上去很像人類的妖怪帶來一絲一毫的傷害,唯有一縷髮絲在空中飄落。
    她立即知道自己根本就無法傷害個像極了人類的妖怪,將那已經滑落的衣袍迅速的抓起將自己裹住,朝後面退去,拉開了距離,稍微定了定神,才發現自己所在的是一張玉床上,玉床不停的往上冒著白霧,卻溫潤無比。
    而那個帶自己來的女子站離玉床一丈多外的地方,一身血紅衣袍,正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個女子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地方跟人類有什麼不同,泉音卻怎麼都無法將她和人類聯繫在一起。
    可是這個男子卻不同,他一襲青袍,端坐不動,自己看過去時,能從他臉上感受到一種善意的笑容。
    “善意,怎麼會是善意呢?”她立即將這個感覺灑出腦袋,將刀橫在身前,將那光滑無比,不知是什麼材質織成的衣服將身體裹住。
    耳中便傳來這位在人類中都算得上是英俊的男子,溫和中帶著一絲怒意的聲音:“你不應該這樣做。”
    他竟然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難道他是比她還要厲害的妖怪嗎?泉音不禁心中想到。
    “你難道看不上她嗎,她可是我看到的最為漂亮的女子,最主要的是她和你一樣是一個人類,你不喜歡嗎?”那一襲紅衣服的女子說道,一頭及腰黑髮讓她顯得格外的邪魅。
    “你管得太多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對於一個人的淩辱。”端坐不動的青袍男子有些惱怒的說著。
    沒錯,泉音從他那平靜的聲音中竟然聽出一絲憤怒,可是為什麼會是憤怒呢,難道他真是一個人類,那怎麼可能呢,一個人類怎麼會跟妖怪混雜在一起,而且地位似乎還很高。
    “我只想知道你會對什麼樣的女子感興趣,其他的哪管得了,既然,你對這女子不感興趣,那我就帶走了。”紅衣女子袍袖一甩,便有一股大力將泉音籠罩。
    她身不由己的便要離玉床飛起,虛空一道白光劃過,那股將之籠罩的大力立即消散。那紅袍女子似乎生氣了,尖叫一聲,張嘴便一吸。
    泉音看到她這樣子,情不自禁的向後縮去,她可是親眼見過那些妖獸被她這麼一吸便死了的。
    白光再起,在虛空中攪動,最終化為一道璀璨光芒朝那紅衣女子劈了下去,泉音被那光芒刺得眼睛一閉,但迅速又睜開,再看時,哪裡還有那女子的身影。
    這洞府之中立即靜了下來,唯有兩人,一男一女,女的漂亮,且還一絲不掛,唯用一件深藍色的衣袍裹著身體。
    泉音立即向後面牆壁上擠了擠,手中的刀指著那青衣男子。耳中傳來他一聲歎息聲,接著又聽他說道:“姑娘不要害怕,我也是人類。”
    “你也是人類,你真的是人類,怎麼可能,你們不要想騙我。”泉音依然嘴上又急又快的說道,但是心中卻是希望他說的是真的,若是真是人類的話,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好接受一些。
    他笑了笑,笑容溫和,站起身來,便向外面走去。
    泉音看著他出去了,迅速的將那衣服穿起,穿衣服的時候,眼睛還是牢牢的盯著那入口。一穿好,便發現這衣服的不同,不但輕若無物,更是讓她渾身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就似乎不用法力都能飛起來。
    穿好衣服的她,心才稍稍定了一些,雖然衣服裡還是空蕩蕩的,但是比之剛才就那樣裹著卻要好上許多。
    稍微定下神之後泉音再看這山洞,感覺又有不同,腦海中想著那人說他是人類的話,再看時,便發現這些桌椅各種東西竟然真的都是人類部族中都使用的樣式,心中頓時便又信了幾分。
    手中緊握著彎刀,看著洞口良久之後,那人還沒有回來,便下得那玉床,光著一雙潔白無比的小腳向洞口小心的謹慎的走去。
    來到洞口,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一處高涯之上,前面一塊不大的被削平的岩石平臺。洞的一側刻著天上地下第一洞天,落靈山落靈洞天的字樣。
    “難道就這樣讓自己走了嗎?”泉音看著涯下那清澈的湖泊,心中想著,四下一看,只見崖頂上那個青袍男子正靜靜的站在一聲凸出來的大石邊緣。淩風而立,姿態飄然。
    想開口再問對方是不是真的是人類,想了想了沒有說出口,轉身便欲光著腳離開,耳中又傳來那溫和的聲音。
    “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怎麼一個人進到這山裡來了。”她立即轉身看去,那人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身邊。
    泉音被對方看著,突然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想起自己在山洞中時,一定被他給看了個通透。
    “我…我……”
    “呵呵,你不用害怕,我真的是人類,不是妖怪,剛才那個女的是妖怪,不過被我打跑。”
    泉音聽著他以輕鬆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心中沒來由的一松,低聲說道:“我相信了……”這聲音輕微,絲毫沒有剛才的那舉刀便劈的狠辣氣息。
    “你應該是山下那人族的吧,怎麼孤身一人來到這大山深處了。”
    “嗯,我叫泉音,是這山下朝霧部族的祭司,來山中是為了找哥哥的。”泉音低聲說道,說完之後,卻發現對方竟然沒有回話,不禁抬頭看去,只見他正出神的看著虛空,神情飄忽,從他的眉眼間,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哀傷。
    南落一直以來對於陽平族的覆滅在心中都沒有接受,對於自己族人的死,對於妹妹的死,都在那白狼被剝皮抽筋的那一天埋藏起來。之後的日子便不再願意想起,但是今天聽到這個名叫泉音的女子為了找自己哥哥深入深山,這多麼像當年的自己啊,只不過換了個角度,當年自己是祭司,被抓走了,妹妹一定也是極為難受的。
    她是一個祭司,人族祭司。自己也是,曾經是,以後卻不知道了。
    想到這裡,猛的回過神來,朝泉音笑了笑,卻不知道自己笑容中隱著一絲哀傷。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朝虛空中突然喊道:“所有人速來落靈洞前……”
    這不聲音不大,但卻傳得極遠,聲音才一發出,讓泉音驚訝的,整座山脈就像炸了窩似的,從那些茂林之間,幽暗之處冒出一隻只妖獸,氣態各不相同,或兇惡,或殘忍,或血腥。有些獸形,更有半人半獸形,亦有差一點便化成人形了的。
    泉音小嘴微張著,雖然猜到南落可能法力高強,所以才會住在這裡,卻沒有想到竟然有如此威勢,難道他真是妖王,一個人類竟然在山中做了妖王,這說出去只怕沒有一個人會信的吧。
    南落朝泉音微笑道:“你問問他們,有沒有人見到過你的哥哥。”
    泉音不禁吸了口氣,壯著膽子將自己哥哥的樣貌衣著描繪了一下,並將消失的時間,大概的位置也說了說。
    山下眾妖怪卻了下個將頭搖的像波浪鼓似的,表示說沒有看到。泉音心想,若是自己哥哥已經被這些妖怪中的一個害了的話,那如何問的出來,心中擔憂,不禁抬向南落看去。
    南落卻像是已經看出了她的擔憂,對著崖下眾妖又說道:“若有誰看到了她哥哥被哪個害了,或者知道下落,只需告訴我,我便傳他一道口訣,收為洞中童子。”
    他的話音才落,卻是一隻小紅鳥竄飛到天空中,生怕被人搶先了似的,清脆的說道:“我知道,我那天看到一個人類男子被葬魂山的金沙大王抓走了。”
    “你可確定。”
    “妖妖確定那男子就是夫人的哥哥。”那小紅鳥飛在空中清脆的說道。
    泉音聽那紅鳥竟然喊自己夫人,心中不禁羞澀,看了一眼南落,發現他面色如常,心下松了口去。卻又想到那小紅鳥說自己哥哥被葬魂山的金沙大王抓走,立即有種無力的感覺。
    那金沙大王在此盤據了不知道多少年,她幾乎是聽著那金沙大王的故事長大的,對於金沙大王的威勢,只要一想起,心中便有種恐懼的感覺。
    心中想著,這下哥哥的性命只怕是保不住了。鼻子一酸,便有種想哭的感覺。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葬魂山,將你哥哥要回來。”
    那聲音溫和卻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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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莫大佈局
    朝霧族的人自他們的祭司泉音走後便等不住了,都說要去進山中找,可是最終沒去成。說只怕現在祭司也在山中被那些妖怪害了,又幾天過去了,泉音依然沒有回來,這個說法越加在族人坐實了。
    可是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又過了兩天之後,他們的祭司泉音竟然回來了,不但回來了,而且還是騰雲駕霧而回的。
    那雲是五彩,炫麗無比,在他們的心中,只有神仙才能有這樣本事。而且回來的不光是他一樣人,還有泉音的哥哥泉石。人們圍上去問,平日子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時候的祭司,今天卻沒有說什麼。仔細的人會發現她頻頻回頭看向那大山,順著那方向看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祭司回來後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泉石卻將知道都說了,對於他被抓的事眾人大致的瞭解,無非就是將他抓走了,因為他會吹一手好笛,那金沙大王竟然將留下了他的性命,留著他在那裡日夜吹笛。
    正當他提心吊膽的想著,哪天這妖王聽厭煩了,也就是自己喪命之日了。
    連續幾天下來,因那些妖怪根本就不管他的吃食,只要他日夜吹笛,若非他也是有些修為在身的人,只怕光饑、渴就要了他的命。正當他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隨時都可能倒下之下時,他的妹妹來了。
    駕雲而來,只是那朵雲彩上還有一個人,束髮青袍,腰懸長劍,一臉冷峻。他堂然惶之的要帶自己走,那金沙大王自然不答應,還說了一些什麼話,泉石沒能聽懂,但是卻知道一個名字——天庭。
    天庭這個詞在天地間現在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大部分人並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個大概。
    “難道這金沙還是天庭的人,那這些就完了,妹妹也不知道從哪裡請來的一個能騰雲駕霧的神仙,就算是再厲害只怕也不敢得罪天庭吧。”正當泉石想到這裡時,便聽那空中的青袍男子清冷的說道:“你可是不願讓我南落帶他走了?”
    “沒錯,別說是你,就……”那金沙大王強橫的聲音,戛然而止,泉石回頭看去,只見那在他心中近似無敵的金沙大王已經變成兩截了,頭仍然在地上不停的滾動著。頸脖間的鮮血如泉水般噴湧著,四周那些妖怪一哄而散。
    一路回來,他只知道,這個人叫南落,是人類,卻是一方山中妖王。
    南落給了泉音一朵可飛遁的彩雲,給了他一篇修練功法,並說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或者遇到什麼困難可來山中找他。但是她又怎麼好意思,本來一直站在身邊到還好。這一分開,再去找的話,只在心中一想起便想到自己被他看通透。怎麼也下不了決心去找,可是便便又忘不了。
    以至於,整個朝霧族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們的祭司變了,總是愛一個人發呆,總是一個人站在高處,看著那大山。
    對於南落來說,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有人族的人遇到困難,他自是會義容辭的去幫助。但他更是深深的明白,人族若是不能多些法力高深的人的話,很難在這天地之間不受欺淩。
    時至今時今日,他卻是明的天地是公平的,人類生來弱小,生命短暫,卻是天生道體。無論是什麼生靈修行,都是要化成人形的,最終才能登臨大道顛峰。
    同那些隨天地一起孕育而出的生靈比不了,但是若是沒有那些人,光只是後天的這些野獸成精的妖類的話,人類總體來說並不比他們差,人類之中缺的就是那些頂級的存在。
    來這落靈山不知不覺已經一年多了,剛來的時候,北靈召集整山的開靈以上的妖們都來朝拜了一回,他直到前幾個月北靈帶了那泉音來之後,才出去過一回,斬殺了那個叫什麼金沙的妖王后,又進入了半閉關的狀態。
    祭煉太陰碑石!
    這祭煉並非祭煉法寶的那種,而是將這太陰碑石祭煉的跟這一片大山融入一體,確切的說是跟這片山脈的靈脈融為一體。一直以來他都是照著那口訣上的祭煉之法煉著,一年下來,連將那塊不知是什麼材質的太陰碑石,跟這整片大山氣息稍稍融合在一起了都還未能完全做到。
    並非他沒盡心,而是想要將這太陰碑跟山中靈脈融合在一起的話,首先要那靈脈跟本身氣息相合,而且要將那太陰碑石煉於無形,然後才能慢慢的將這條帝俊所說的太陰靈脈同這塊太陰碑石融合在一起。
    這將太陰碑石祭煉到無形,跟青顏劍和妖月鏡祭煉到無形,幻化無方的狀態卻是不同,直到現在,除了能按部就班的祭煉之外,就只能控制著縮小和還原而已,根本就沒有其他的特殊功用,又或許有什麼功用,也不是他所能知曉的。
    不過,雖然看上去像是賣苦力活,但是這以自身氣息跟靈脈相融,又怎會一點好處都沒有呢,感受大山的氣息,乙太陰靈脈滋潤本身,這好處卻是大了,但是卻要在今後的歲月裡才能顯現出來,這是一種潤物無聲的提高方式。
    當然,這勾通太陰靈脈之法,也有方法的,要不能只能通過漫長的歲月去熬了,這方法自然也是帝俊給的。能想像的到,帝俊下了這麼大的本錢,讓太一禁制九位龍子拉一座宮殿般的大車在天地間巡遊三年,吸引天地眾生的目光,他自己卻在後面不動聲色的做了如此大的佈局,所謀劃的事南落不知怎麼去想像。
    就連幫做這些事的人都能得到莫大好處,有極大的可能進入道境,而且有一絲窺視聖道的機緣,那麼帝俊他本人呢,成就聖道,還是聖道更上層的成就,南落不得而知。
    他不知道這次帝俊的佈局天地間那些大厲害的人物是否知道,但是他沒有理由不做,有這許多好處,也沒道理不盡心祭煉,這有機會進入道境是一個好處,至於其他的煉器禁制方面的東西,卻算是附帶的好處。
    雖然帝俊沒有規定時間,只是說,如果能先于別人融合的話,自會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好處。
    南落不知道別的是不是都是因為這樣的好處而甘願做這些的,但是他自己卻對此並沒有多少排斥感,至少在能變強的欲望下很多東西都並非不可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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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天地變遷
    這一年來,他可謂有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感覺,任他天地風雲變幻,只一心祭練太陰碑石,以精、氣、神同那太陰靈脈交融在一起。
    可是北靈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事沒事總是喜歡隔三差五的帶些女妖精回來,或嬌媚,或端莊,個個嫵媚動人,儀態萬千。自南落對於妖月鏡的祭化到了通透的神魂交融氣息合一的境界之後,竟是只有看一眼,便能將那些個女妖的原身看了個透徹。
    南落無奈,問這北靈想幹什麼,她也不回答。前段時日將那泉音抓來,才算是知道她竟然是想看看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子,這豈非邪異的緊。
    不過北靈在南落心中向來都邪性,做事從來都是只憑自己所好,就連身上衣服色澤都會隨心情變幻,這一點南落還是最近才發現的。
    好在自那天斬殺了那金沙大王之後,她便跑去那裡整合那一山妖怪去了,已經許久沒有再來打攪他了。
    當南落在深山洞穴之中全力修行祭煉之時,外面世界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天地間隨天地一起誕生的生靈中有一鯤鵬,精於變化,通靈萬物,得道了便以鯤鵬為名,但是許多人只知其名而不知其身,屬於天地間頂級大神者中的一位。
    就在南落全力祭煉那太陰碑融合太陰靈脈之時,那鯤鵬出現在了天庭,天帝通告天下。
    封鯤鵬為妖師,專職教化天地眾生,於不周山下專門開闢了一處道場專供其講道之用。而鯤鵬亦是自言其有八百大道,條條入道鏡,至此,修練之道仙、神、道、聖四境便被天地眾生知曉。
    無數生靈蜂擁而來,天庭威勢日隆。
    天皇八年,東皇再次巡視天地,受巫族祖巫共工阻攔,大怒,擊之。
    山川蹦蹋,江河斷流,共工大敗,遁而走。
    東皇怒而追擊,大有將其滅於當下的之勢,祖巫句芒出現,其身形怪異,竟是鳥身人面,乘兩龍而來。
    兩人合戰東皇,威力成倍翻升,竟依然不敵,敗走。
    東皇追擊,又來兩怪異大漢,有人認出他們竟是祖巫中的蓐收與天吳,四人結陣而戰,才堪堪撐住敗走之勢,但是依然處於下風。
    此時,東皇太一天下第一人的地位便再也沒有人能撼動。那年天庭成立之初,太一以鋪天之勢威壓天地之時,尚有許多人感受不真切,這次卻有在洪荒天地間赫赫有名的十二祖巫中的四位合戰依然處於下風,這才讓所有人有個直觀的認識。
    巫族大巫的實力到底有多高許多人知道,祖巫出手的機會畢竟不多,但是由大巫可以推測出祖巫的實力是多麼的恐怖,可是四人結陣而戰,依然不是那太一的對手,這讓所有人有一種震撼的感覺。
    這才對於那仙、神、道、聖四種境界中的聖境猛然間有了一種實實在在的認識。
    “這太一是已經踏入聖道之人,果然厲害,那我等在他面前,豈非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這是許多人自看到太一追殺共工,從而引來四祖巫結陣而戰其一人後,眾人的心中的感受。
    至於最終戰鬥怎麼就那麼結束了,有人說是太一見短時內無法擊殺這四祖巫,怕引來更多的祖巫圍攻,所以才退走的。還有人說當時已經有別的祖巫到來了,曾有人見到一位粉裙女子,靜立戰場邊緣的一座山崖上,不受絲毫的影響。有人說她便是巫族祖巫玄冥。
    還有人說,巫族其他的祖巫已經在戰圈之外布下了陣式,正待與戰圈之中的四位祖巫會合、結陣,一舉擊殺那太一,而那東皇太一卻在那一刻抽身而走了。
    沒人會覺得太一就弱了,太一那天下第一人的地位已經沒有人能撼動的了。這一戰之後,天庭的地位瞬間淩空而起,淩駕于眾生之上。
    不過又人事後想著,巫族的祖巫個個都強大無比,不可能在那四人交戰了許久之後還不出現的,或沒趕到。便猜測聯想到,巫族十二祖巫向來不和這傳言似乎是真的。
    自那一戰之後,天庭更是有如日天之勢,分封三千六百散仙,七百二十妖將,更有十大妖神法力高強,深不可測。
    這冊封之時間就持續了三天三夜,沒人清楚到底都有哪些人,都在哪些地方。他們並不需要呆在天庭,只是在天庭宣召之時來天庭便行。
    在那冊封之日,天帝帝俊,召告天地,言其所作所為只為能讓天地清明,不再有爭鬥,不再有殺戮,併發下如宏願般的話語,“願與天地同存。”
    這話有多少人信不得而知,但是當他那最後一句話說出口之是,天地似乎都在震動,虛空回蕩,仿佛在回答他的話一般。
    東皇十年,南落終於將本身氣自己跟那太陰靈脈相互交融,那太陰碑也終於煉化無形。
    那無形卻並非真的無形無質,此時的太陰石碑石在虛空之中,就像是一束光芒,又像是鏡中的影像,若是以手去觸摸的話,自會一穿而過,根本就無法感觸的到,但是卻讓讓人清晰的看到。而且那太陰兩個字每當晚上之時,更是清晰,仿佛跟遙遠天空中的太陰星相呼應。
    每逢月滿之時,月上中天,霜華灑落之際,那太陰碑石便光芒大放,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仿佛要與那月光要融合在一起了。
    那個冒著白煙的玉床上可並非只是普通的一種溫玉而已,而是南落遁入靈脈深處截起出來的一塊被靈脈滋潤了無數日夜的玉石。
    現在應該叫陰玉,依著帝俊傳《太陰星辰祭神訣》上的訣要刻上禁法,將靈脈氣息牽引上來,使得坐在這一方玉床能感受那太陰靈脈的。但是現在他的身體雖然還在這方玉床之上,卻又可以說他已經不在這裡了。
    因為他的元神已經循著這玉床著牽引著的靈脈氣息遁入到了太陰靈脈之中了,一入這太陰靈脈,他便有一種無比美妙的感覺,如入溫泉,溫潤無比。
    一種再也不想離開的感覺在他心中滋生,仿佛大山都成了自己的一部,頓時有一種法力無窮無盡的感覺。
    似乎這整片山脈的法力都已經能隨著自己心意調動一般,心念一動,思感竟然能瞬間達到這片山脈任一地方。
    人便是山,山便是人。
    “這是道境嗎?”“道境是這種樣子嗎?”南落不禁自問著。他自己也說不出來,這種感覺很其妙,有一種只要在這一方山脈之中無所不能的感覺。
    但是他明白,只要他元神一遁出去,這種感覺便會消失,雖然對於這一方天地之力還能比別的地方借用的多一些,但是跟現在比起來肯定差的極遠。
    這太陰靈脈並非一種實在東西,而是一股氣息,類似于大道氣息,卻又不是。所以許多人在自己的洞府之中,在自己的道場跟人戰鬥的話,會有著無盡的優勢。
    依著那《太陰星辰祭神決》便開始將太陰碑石與這太陰靈脈衝融合,那太陰碑石是被南落元神托著,而又被那股太陰靈脈氣息包裹著。
    時間便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天地間依然在變化著,爭鬥依然沒有停止過。但這一切似乎都跟南落沒有半點關係,他已經淫浸在了那種玄妙的交融當中去了,與大山共通,以天地交融,吞噬那無盡月華之力,融合到這靈脈之中,匯成太陰靈脈,成為他可以調動的一份天地之力。
    北靈在南落元神遁入那太陰靈脈之中不久便回來了。當她看到南落這若有若無的氣息,而那塊太陰碑石也已經不見了,便猜測出他這是怎麼了。
    因為在她的追問下,南落曾告訴過她來這裡的所要做的事,她竟然只是問過之後,並沒有下一個動作,就像是全忘記了一般。
    這次一看到南落氣息若有若無,便猜測著可能是已經遁入太陰靈脈之中去融合太陰碑石了。當下便一起坐在了那玉床上面,算是護法了。
    剛開始她還能坐在那玉床上打坐修練,但是時間一久,便不耐起來。法力這東西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修來的,做為噬靈陰蟲,能吞噬天地間的任何靈氣,尤其是別人的法力。
    這是她的天賦神通,而且她這吞噬靈力的能力,在經過這一次蛻變之後,已經變得更加的恐怖了,若說以前是一隻蟲的話,那麼現在的北靈,已經是已經蛻變後的蝶了,在神境眾多強者之中已經佔有一席之地了。
    對於從來不修法力的她來說,靜坐不動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於是她出去了,出去在山間飛騰著,在落靈山四處看了看,在那山中她取名為靈湖的湖泊之中洗了個澡,殺了一些不小心在她洗澡之時來到那湖邊的小妖小怪,又回來了。
    南落依然端坐不動,身上氣息若有若無,跟整座大山氣息融為一體,他盤著的雙腿上,青顏劍靜靜的橫在那裡,似蘊含著無盡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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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祭神
    天空皓月當空,亮如白晝。
    落靈山被籠罩在夜光下,似乎比別的地主的月華要濃重幾分。仿佛漫天月華之引都受這落靈山的牽著,聚攏到這一處來了。北靈一身白衣,長髮飄飄,站在落靈洞前,看著那空中那玉盤般的月亮,神情在這月光下竟然染上了幾分安祥。
    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了十年,南落仍沒有絲毫醒過來的跡象。這樣的霜華滿天的情況,她已經見過許多次了。初時還覺得異樣,以為這是南落要祭煉成功要醒來的徵兆,可是一次次這樣的情形過去了之後,她便對不再有什麼特別的期待了。
    山中那些未能化形,或者才開靈的妖怪們,卻是每逢這個時候,都大口大口的吞吐著月華之力。每年之中都有許多到了一定年份的花、草、蟲、獸因此而開靈,有幸能成妖成精。
    驀然,北靈聽到一聲歎息,這聲音仿佛是來自大山,又像是自整片虛空溢出。但是她又明顯的聽出這是南落的聲音,悠然轉身,黑髮白裙在虛空一飄,人便已經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她站在落靈洞中的玉床前,微皺著眉頭。面前的南落端坐不動,臉上表情安靜,面貌沒有絲毫的變化,無論是衣衫還是身上,不沾半點塵埃。
    他的姿勢與十年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膝上的青顏劍橫在那裡,似乎已經成了那身體的一部分。
    “南落……是你……?”北靈有些生冷的說著,就像因為許多年沒有開口說話,聲音變得有些生硬。
    “是我……”聲音再自虛空中傳出,卻並非自那端坐著的肉身上發出來的。
    “怎麼回事?”北靈靜立不動,快速的問道。
    “呵呵,也沒什麼,只是……或許……再也出不去了。”
    北靈眉頭再次皺了皺,說道:“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出不來了,難道你還被困住在那太陰靈脈之中了。”
    “是啊,被這太陰靈脈和太陰碑給困住了,再也出不出了,呵呵,《太陰星辰祭神訣》祭的竟然是自己的神,從此以後我真的要成了這山神了,永世不得出,與山川同存了。”南落的聲音有些苦澀,北靈追問著。
    南落講述道,原來他自那天遁入山中太陰靈脈之中後,不等他要依法訣融合太陰碑和太陰靈脈,他們竟然已經相互融合起來。這融合到也罷了,卻是將南落的元神一起融合著,那太陰碑就像是無底深淵般的吞噬著太陰靈脈,而南落立即便感覺到了不妙,想要遁出去,卻是已經有心無力了。
    對於外界山中的一切感覺都還在,但是卻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了,使盡各種手段,想了各種辦法,依然無法掙脫。此時他才明白,自己祭煉那太陰碑,竟然已經被那太陰碑給禁制了。
    太陰碑石融合太陰靈脈,而那雪白的碑石上,不知何時,便已經出現了一道人影,起初還是模糊不清,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是越來越清晰,若是有人能看到的話,便會發現這人竟然跟南落的面貌一模一樣。
    北靈聽完南落的講述之後,沉默了良久,突然狠狠的說道:“自己愚笨,這怪得了誰,被人算計得成這樣,竟然事先一點都沒有察覺,真是愚笨之極。哼,既然你已經醒了,又再也不能離開了,我呆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不過,相識多年,走之前到是可以再幫你一次,你可有什麼朋友神通強大,有辦法幫你脫身,我可以去幫你送信。”
    南落沉默一會兒後,說道:“帝俊算計這麼深,又豈能輕易脫身,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其他的那些人,也必定和我現在一樣了。這麼久以來,多謝你了。你我相識於困境之中,當年若非你在最後時刻忍受著那照眠的禁制的推動的痛苦,緩了一息時間,我又怎麼能斬得了他。原本你性格就好動,根本就無法在一個地方呆多久,卻在這裡守護我肉身十多年,只是沒什麼感謝你了。素來你就想游遍洪荒,我卻是不可能陪你了去。不過,你若是在外面遇到了什麼麻煩的話,可以回這山中來,我大概還是能護得了你的。”
    北靈沉默,似乎陷入了回憶,突然回過神來,卻是轉身便走,可是才走得幾步,又轉過身來,對著南落那肉身說道:“帝俊謀劃這麼深,設計了這麼多人,布下這麼大的局,將來必定要在關鍵時候用上,你已經身陷其中,身不由己,若有什麼事,肯定要隨著這座山湮滅,你最好還是儘快想法辦法脫身。”
    南落沉默。
    北靈本待要走,卻又說道:“你們人類極少有天生神通的人,但你的一身神通獨特,又是從哪裡來的。想必一定有人傳授吧,你沒有辦法,或許他們會有辦法助你脫身呢。”
    北靈的話不禁讓南落陷入了沉思,有哪些人可能救得了自己呢,孔宣嗎,他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而且他的先天五行大道自己也練了,即使他練的更深,卻只怕不能幫助自己。
    隨之他便想起了通玄天師,那張似乎亙古不變的臉,又想到自己曾在風雪之中跪拜三天,都未能求得個回應,到嘴邊的話,卻又說不出口了。
    “到底有還是沒有。”北靈突然大聲問道。
    “我有一師尊,名通玄天師,隱于昆侖山太極宮中,只是……”
    未等南落說完,北靈竟然已經消失不見。
    虛空沉寂,從此,落靈山中的妖怪便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個動則殺人,愛在月光下獨站,愛在月下湖中洗澡的大王了。
    這十年的時間對於修士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所以天地間大勢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之前是什麼樣的還是什麼樣的。只是天庭的威勢越加的深入人心,
    而巫族的人祖巫經過那次大戰之後,竟沒有再去找東皇,不知是被太一的威勢所攝還是另有打算。
    這便引得許多原本許多跟巫族有仇的人,在入了天庭之後,便覺得就此找到了靠山,拉籠一起人,便去尋巫族的晦氣。由此,雖然大戰沒有發生過,但是小戰鬥卻不斷。巫族大巫頻頻出手,斬敵無數,這期間竟然也有大巫隕落,巫族和天庭之間的矛盾更加的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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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多年的追殺
    極西之地,一片沼澤上空。
    漆黑的泥沼冒著不斷破裂的毒氣泡,黑色的毒氣升到虛空中竟然變成了碧綠色,籠罩著這一方空間,仿如碧海、青苔。
    那碧綠的毒氣中一有塊雪白岩石飄浮在虛空中,通體散發著柔白光芒,將毒氣逼開。而雪白岩石上坐著一個女子,她正是當年被南落從那千回百轉無劫山中扛出來的那個紫衣女子。
    當年她在南落與那蚊道人爭鬥之時,在南落後頸一拍,將正準備偷襲的蚊道人給驚走。
    在南落離開之後,那蚊道人竟然要來偷襲於她,卻差點被她給反偷襲了。可是這蚊道人竟然認出來了她的來歷,引得她一路追殺,這麼多年,卻是縷縷被這蚊道人逃脫。
    紫衣女子坐在那雪岩上,看似神態悠閒,眼睛卻緊緊的盯著面前那團翻騰不休的碧綠的毒霧。
    毒霧之中正有一個那蚊道人正陰沉的看著這個追殺了自己多年的女人,他那仿若是一條縫隙般的眼睛,似乎也染上了一絲碧綠毒氣,身上的黑袍也像是被被碧綠毒氣浸染過了。
    “千回百轉無轉山,三生輪回靈魂道,呵呵,只要你將靈魂之道傳給我,我可以對天地起誓絕對不會說出的。”蚊道人隱在那翻騰的碧綠毒霧之中陰沉沉的說道。
    “你以為回到了出生之地我便奈何不了你了嗎,你以為你兜了一圈子將我引到這裡來,我不知道嗎?呵呵!”紫衣女子坐在雪岩上冷笑道。
    蚊道人卻是陰沉沉的一笑,面無表情的說道:“你的靈魂之道確實可怕,只要是有靈魂的人遇上你都要吃大虧,可你太自信了,你不知道這世間還有生靈是沒有靈魂的。嘿嘿……”
    紫衣女子眉頭微皺,冷冷的說道:“你說是那毒霧中隱著的億萬毒蚊嗎,若是你想憑此來獲勝的話,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外了。”
    “嘿嘿,你太小看我的億萬分身了,他們雖然沒有什麼能力,卻毒性強烈,即便是法力高深之輩被叮上也難將有隕落的可能。還有,你可知道這片沼澤的來歷,你可知道這片沼澤連接著何方。嘿嘿……”蚊道人在碧綠毒霧中若隱若現,就像一隻隱在暗處觀察著獵物的凶獸。
    雪白岩石散發出柔和的乳白光芒將毒霧擋在撐在外面,岩石上坐著的紫衣女子心中猛的一跳,心道,莫不是真的大意了,難道真的陷入了什麼大凶之地了。
    四下一看,除了無數陒毒霧中的黑蚊之外,便沒有再看到什麼,心下卻越發的不安起來。
    說起來,她自在天地間誕生以來,便是在那千回百轉無劫山中從來沒有出來過。而那次以秘法斬斷自身以那千回百轉無劫山的伴生聯繫時,正好南落無意間闖入。
    隨後一起出來,那也是她第一次到外面的世界來,由於神通特殊,她到不曾怕過什麼人,但是對於天間的凶煞之地卻不知曉。
    心中感覺到不安的她也不再說話了,玉手突然在虛空快速的畫動,一個金色的玄奧的符文憑空而生。
    蚊道人一看之後立即狂退,同時發出一聲輕嘯,籠罩在虛空中的碧綠毒霧瞬間翻騰起來,如海浪般向虛空中的雪岩上的紫衣女子撲湧而去。
    毒霧之中伴隨著無盡的黑蚊也一起湧了上去,紫衣女子根本就不管不顧,在符文剛剛成形之時,突然玉指在金色符文中心一點,符文瞬間蹦散。已經退入了到了霧海深處的蚊道人卻臉色一白,卻有無數的黑蚊在這一瞬間如雨一般掉落下去。
    毒霧伴隨著黑蚊朝紫衣女子湧去,但被那柔和白光擋在外面,根本就是無法沖進來,對紫衣女子不能產生半點傷害。
    她再次快速寫了一個符文,然後再瞬間點碎,那隱在毒霧學處的蚊道人這次卻沒有什麼反應,只是他身依然有無數的黑蚊瞬間死去,如下雨一般掉落到下方那冒著毒泡的沼澤之中。
    紫衣少女心中一緊,她沒想來到此地之後,蚊道人竟然可以用那些黑蚊來擋靈魂之道的傷害。看了一眼依然密密麻麻的黑蚊卻根本就無法沖入白光,心下稍定,玉指又是在虛空中劃動。
    她寫出的符文便是靈魂道紋,以冥冥之中的靈魂牽引著那蚊道人的靈魂,從而擊碎這個符文來傷害那蚊道人靈魂,此法極難防禦。但是在此地的蚊道人卻是可以將這種傷害轉稼到那些黑蚊身上去,雖然每一次攻擊都會有大量的黑蚊死去,但是那黑蚊卻太多了。
    突然,蚊道人再次發出一聲長嘯,隨著這他聲長嘯,下方黑色沼澤突然翻動去來。
    一隻扁長如蛇又似魚一般的怪物鑽了出來,背生有兩翅,通體玄黑鱗甲,嘴一張,上下兩排鋒處的牙齒。它這一露面,便在沼澤上快速的遊動起來,快速無比。
    隨著這一隻似蛇又似魚的怪物出現,沼澤瞬間冒出了許多這樣的生物,只是有些是血紅的顏色而已,但是無論是哪種顏色,無論是體形大的還是體形小的,看上去都詭異無比。
    他們出現的無聲無息,即使是在沼澤上遊動也是沒有半點聲響,突然騰空而起,依然像是在水中在沼澤之中一般,靈活快速無比。
    自這些怪異的怪物一出現,紫衣少女便注意到了,玉手在虛中一抓,手中出現了一根七彩的長鞭。這七彩長鞭看上去有些虛幻,仿佛只是一條七彩光影。
    虛空閃出,朝那條已經竄到雪岩前方的怪物身上抽了下去,迅捷無比,不帶絲毫的煙火氣息,就連那毒霧都沒有絲毫的浮動。
    七彩長鞭準確的抽打在那怪物身上,卻如幻影般的一閃而過。
    紫衣女子心中一驚,這七彩長鞭可不是等閒之物,乃是靈魂之鞭,只要是有靈魂的生靈,被這靈魂之鞭抽中了的話便有靈魂潰散的危險。
    可是這靈魂之鞭抽在這怪物身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心中想到那蚊道人所說的話,暗忖道:“難道這世間還真有沒有靈魂的生靈。若真是如此的話,還是早走為好。”
    她的天生神通便是那靈魂之道,能傷人靈魂,是世間最為詭秘的神通。但是今天卻陷入此地,那蚊道人有著無盡分身,能為他擋傷害,無法殺死。
    現在又出現了沒有靈魂的生靈,怎能不讓她心生退意。
    心中一動,雪岩頓時如白玉舟般向天空中升去。
    那怪蛇無聲無息間竟然已經遊到了雪岩近前,只見它不停的扭動著身軀,圍繞著雪岩轉動著,竟然在一圈圈的靠近來。那白色光芒雖然對它起了作用,卻無法徹底的阻擋。
    紫衣女子緊盯著那在虛空遊動著不斷轉著圈,卻又不斷靠近的怪蛇一般的怪物。嘴角緊緊的抿著,玉手在雪岩上連續的拍動了著幾下。
    雪岩的光芒越發的濃郁了,連飛行的速度都快上了許我,可是那背生兩翅的怪蛇速度極快,而且似乎已經對雪岩上散發的光芒有了抵抗之力,身體在柔和白光中扭動著,速度竟然越來越快。
    就在這時,一道黑芒突然從虛空中射出,紮向那雪岩上面的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想要遁走,四周卻是如海潮般的毒霧和那無盡黑蚊,而且還有那怪蛇,若是離開了這雪岩的話後果不堪想像。
    只見她快速的在雪岩上快速的拍動,隨之,七彩的魂鞭朝虛空中抽去。頓時,一道七彩的彩虹出現在的空中。
    紫衣女子連同那方雪岩瞬間沒入其中,與此同時,那道黑芒卻是在紫衣女子消失的瞬間紮了進去,虛空傳來一聲悶哼之聲,那紫衣女子和那方雪岩便消失不見,唯有一條七彩長鞭在毒霧中穿行,那些怪蛇黑蚊要阻擋卻根本就不能,因為那魂鞭根本就是無形無質的。
    蚊道人飄浮在那翻騰的碧綠霧海,身邊突然出現那條似蛇非蛇,似魚非魚的怪物。只見那怪物出現在蚊道人身邊,虛空一轉,瞬間變成朦朧不清,再出現之時,已經變成了一個頭上長佈滿了黑色鱗甲的人,相貌醜陋,眼神兇殘。
    蚊道人看著紫衣女子遁走的方向,回過頭來笑了笑道:“羅兄,可願一起去那天地生靈繁盛之處看看呢。”
    這頭上滿是鱗甲的醜陋男子沉吟著。蚊道人笑了笑又道:“那裡有著無盡的生靈,有著無數的強者,你的道法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吧,唯有見識更多的強者才能有所突破,更何況,你的道法卻是要強大的生靈魂魄祭煉才能提高威力,那裡,才是你的天堂。”
    “呵呵,你無需說這麼多,我自有分曉,那大地的中心地帶也早想去了。只是這女子不知是何許人,竟逼得你逃回出生之地才能抵擋。”
    那羅姓醜陋男子眼中血光閃動著,聲音竟是溫柔無比。
    “呵呵,那女子有一種神通,天地間獨一無二,嘿嘿,她已經被我的幽冥刺給刺傷了,逃到天邊都躲不過了,這回也讓她償償被人追殺的滋味。”
    就在蚊道人話音剛落,突然面色一變,毒霧中無盡的黑蚊死去。
    羅姓醜陋男子卻是看到這情形,卻是哈哈一笑道:“那神通果然詭秘,到時可否讓羅某觀摩一二呢?”
    “哈哈,當然……”
    蚊道人笑道,豪爽無比,裹起漫天毒霧黑蚊與那羅妖醜陋男子朝紫衣女子遁逃的方向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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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章 巫族大巫蓬蒙在此
    南落不知道自己是該悔還是該恨,但是無論是後悔還是懷恨都無濟於事。自北靈離去之後,他便拼了命般的要從那太陰碑的上掙脫下來。
    可是那太陰碑像是已經完全徹底的跟他的靈魂、元神,同除了肉身之外的一切完完全全的融合在一起了。
    若是能夠捨棄一半靈魂,掙脫出去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捨棄。正如北靈離開時所說,帝俊所謀如此之大,算計如此之深,又怎麼讓已經入局之人有一絲一毫的掙脫機會呢!
    那只叫妖妖的小紅鳥已經許久沒有看到他們的大王北靈了,以往她總是會在月光下的靈湖之中洗澡,然後殺一批無意間闖入的人,以至於這塊靈湖周圍都差不多成了禁區了。
    雖然南落初來第一天,北靈便召集所有的人說這是大王,但是大家真正懼怕仍然是北靈,見到了北靈叫的依然是大王。不過自那次南落依承諾,傳了她一篇修練口訣之後,南落的形象在她心中頓時無限高大起來。
    雖然南落只是傳了她一篇口訣,並沒有要她去落靈洞中當什麼童子之類的,更何況她還是鳥聲,根本也就當不了。所以自得了那口訣之後,她便躲在自己的窩裡,和那只小青鳥一起修練著。
    今天算是她覺得有所突破,便出來轉轉。在山中飛行著,自我感覺無比的良好,在她的心中,以往那些對自己不屑或從不拿正眼看自己的那些人,此時看到自己時眼中都燃燒著熊熊的嫉妒和羡慕之火。所以,她越發得得意,火紅雙翅在風中扇的越發悠然,叫得越發的清脆。
    突然,她看到一隻喜鵲鳥在樹林子裡鬼鬼祟祟的飛行了,之所以說是鬼鬼祟祟,這完全是她個人感覺而已。不過這並不是主要的,山中開靈的禽內並不在少數,有這麼一隻喜鵲鳥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關鍵的是,這只喜鵲鳥她認識。曾經小紅鳥妖妖還跟這喜鵲鳥比過誰飛的更快,叫聲更響亮的,雖然是各有勝負,但是這卻讓小紅鳥妖妖心裡不舒服。
    不過這也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這喜鵲鳥不是本山的,確切的說不是落靈山中的妖怪。而是葬魂山中的,那座被南落一劍斬殺了的金沙大王山中的妖。
    “她怎麼來了,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樣子,一看就知道要做什麼壞事。”正待飛過去喝破,並驅逐那喜鵲鳥離山。遠處看到一朵五彩祥雲朝山中飛來。
    那祥雲飛得並不快,但是卻很穩,看上去仙氣盎然。
    小紅鳥妖妖立即迎了上去,因為那五彩祥雲上面站著一個女子,天藍的裙袍,高挽的髮髻,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無一掛飾。
    若是別的什麼女子的話,小紅鳥可能還要避開,免得衝撞,無故惹來麻煩。但是這個女子不一樣,因為她的那篇口訣還是因為這女子才被賞賜的。
    來人自然是泉音,自南落帶著她救了她哥哥泉石,至今已經過了十多年。雖然每當夜深人靜之時想起在落靈洞天中,自己一絲不掛的呈現在南落眼中的情景臉上就火辣辣的,心也跳的極快,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再進山中去。
    可是這次不得不來了,雖然她努力的修練,但有有些東西並非光努力就行的,當能,努力是一切的基礎。
    她有一侄女,也就是她哥哥泉石的女兒,長得花容月貌,氣質甜美。不知為何被一個路過的巫族之人看上了,開口便說要娶其為妻。
    泉音侄女哭著說不同意,泉音便以其侄女年紀還小為由婉拒,對方只是笑了笑,並未多言。只是抬手便是一拳朝泉音打去,泉音得了南落傳授,亦是苦修十多年,已經有了返虛的實力,可是跟這個巫族之人比起來卻差了許多,只一拳便將泉音轟出極遠,震傷了肺腑,口吐鮮血。
    她侄女當即大哭,說願意嫁給那巫族之人。
    泉音卻不知為何突然說自己山中有一長輩隱修,這孩子的婚事她不能做主,因為馬上就要送到山中長輩那裡去修行了。
    那巫人卻是哈哈大笑道:“你且去山中,只說巫族大巫蓬蒙在此,他定然比你們答應的爽快。我在此等你一天,若你一天后沒回來,我可就要帶人走了,哈哈……”
    小紅鳥妖妖眼力極好,一眼便看出泉音滿面的愁容,立即一邊在前面領路一邊說道自己大王如何的神通廣大,說不管有什麼困難只要大王出手,一定立即解決。
    泉音只是聽著,心中有些後悔當時一衝動說出那個理由來。如果說以前那個金沙大王是壓在朝霧族人們身上的一塊巨石的話,那麼巫族兩個字便是一座大山,巫族大巫更是大山中的大山。
    這可不比那金沙,先不論能不能戰勝,便是能戰勝,也不能得罪,因為巫族大巫上面還有祖巫。
    泉心一路上都想著這個,想的越多便越後悔,心想,當時要是一狠心,讓侄女隨他去就是了。
    小紅鳥妖妖卻是在落靈洞前停了下來,沒有隨泉音一起進去,這正是她的小聰明之處,任何可能會帶來麻煩的事,堅決不沾。
    再次入得落靈洞來,泉音心情卻是複雜得很,看著與十年前相比沒有絲毫變動的罷設,看著端坐在那玉床上的南落,心跳沒來由的加快起來。
    虛空中傳來南落的話,“呵呵,你修為已經到煉神返虛,進境能有這麼快,想必一定是極為用功了。看你一臉愁容的樣子,是不是部族遇到什麼困難了。”
    泉音看著端坐不動的南落,聽著虛空傳來的聲音,心中雖然疑惑,卻以為這是南落在修行什麼法術,於是便將巫族逼婚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下。
    虛空靜寂,一時沒得到南落的回話,泉音卻是以為南落或許也是對巫族極為忌憚,正想說自己侄女已經答應了婚事時。虛空中再次傳來南落的聲音,只是這聲音以之前帶著笑音的溫和不同,一絲清冷自話音中流露出來。
    “那巫族的人是不是動手了,你詳細的說一遍給我聽吧!”
    泉音看著端坐在玉床上沒有絲毫表情的南落,頓了頓後,便將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虛空沉默,一會兒後。
    “我修行出了點差錯,現在無法離開這裡隨你去見那蓬蒙……”
    聽到這裡,泉音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慶倖和失望糾纏的感覺。慶倖的是南落不能去,就不會得罪那巫族大巫,也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失望的是南落一聽到對方大巫的名號之後,竟然找理由說無法去了。
    “不過,你可以帶一句話給那巫族蓬蒙,就說,人族南落在此。”
    南落的話一落,卻是讓泉音猛的翻騰起來,這聲音不大,卻和十年前說陪自己一起向那金沙大王要回自己哥時的聲音一樣堅定。其中似乎還蘊含著一種無比的自信在內,這讓泉音不知該不該相信,畢竟巫族大巫的名頭太大了。
    又說了一些話,因為那蓬蒙說中等一天,泉音便懷著忐忑的心,駕著南落專門為她煉製的五彩雲朵向朝霧族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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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 名號
    泉音離天部族去落靈山找南落之時是上午,回來之時也不過是日頭剛偏西而已。本是秋高氣爽的天氣,朝霧族的人心卻是陰沉沉的。
    那蓬蒙是在朝霧族門口遇上泉音侄女的,也是在寨門前一拳將泉音打得吐血的。這會兒依然在朝霧族的寨門口,只是卻是坐著的,大馬金刀的坐著,臉上掛著那種看似溫和卻顯得高高在的笑意。
    他身穿不知是什麼獸皮做成的軟甲,外面罩著的是披風,披風外面是黑色,內層腥紅,看上去無比的張揚,有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所坐的是一把有靠背的楠木椅,右手邊同樣是一張楠木桌子,看上去就是新做成不久。桌子上擺放著十幾樣果盤,全都是朝霧族人在這一點點時間內從山上摘下來的新鮮山果,另有幾盤仍在冒著熱氣的熟獸肉擺在那裡。
    桌上還有一個壇朝霧族人以山果釀成的果酒,果酒倒在碗中呈綠色。酒雖然不是很清澈,有許多果漿在內。顯然蓬蒙一點都不在意,因為他正一邊吃著山果,一邊大口的喝著那果酒。
    這些當然是朝霧族人在泉音走後特意為蓬蒙準備的,只是現在蓬蒙坐在太陽下風中喝酒啃山果吃獸肉,而朝霧族人都站在他身後的十多步之外,一個個小心的看著坐在那裡意態悠然的喝著果酒,吃著獸肉,不時的啃一口山果的蓬蒙。
    “哈哈,你們人族別的本事沒有,做吃食方面還真不錯,以後你們朝霧族就算是我巫族之下的附屬部族了,每年上交些你們部族特殊的吃食就行了。”
    蓬蒙吃著吃著突然大聲說道,頭也沒回,聽那語氣卻像這是對於朝霧族多麼的照顧一般。朝霧族現在的族長泉石連應著道:“是…是…是……”
    根本就不敢不答應,只是他低著頭回答之後,抬頭時眼睛看的卻是那大山中。
    人族成為巫族附屬部族這樣的事並不少見,主要是人族為了尋求庇護,主動找上門去的,這是一種無奈,又有誰願意成為別人的附屬叫呢,又年年將辛苦得來的食物上獻出去呢!只要是族內有像這泉音這種修士的人族部族,怎麼也不會去主動成為他族附屬部族的。
    整個朝霧族的人幾乎都站在那裡,卻是鴉雀無聲,小孩子都被大人拉著,不許他們亂動,還有更小一些仍然在手上抱著的,因為受不了這氣氛,眼看就要哭起來,卻被父母捂上了嘴巴快速的向後方遠處走去,任憑怎麼掙扎都不鬆手,生怕驚擾了那坐在那裡喝酒吃肉的巫族大巫蓬蒙。
    天邊,泉音那駕著五彩祥雲在空中飛行的身形一出現,便被朝霧族人看在眼裡。眾人都知道泉音是去幹什麼,她是去請那位聽說是人族先輩,卻在山中當了妖怪的大王的南落去了。
    可是現在,他們看到的只是泉音一個人,曾經看到泉音能駕雲騰空,朝霧族全族的人都慶賀了三天。在他們心中,自己的部族終於出現了一位能飛天遁的仙人。
    可是此時再看泉音從那山中飛回,卻有一種孤單怯弱的感覺,宛若浩瀚天地間風雨中的一隻鳥兒在奮力掙扎著。
    泉音降下回到寨前,泉石迎上去,什麼也沒有說,朝霧族其他的人也都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看著。
    不用說什麼,所有人心中都知道是什麼結果。
    泉音的侄女自然也知道,她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來到泉音和泉石身邊,笑了笑說道:“姑姑,阿爸,成為巫族大巫的女人很好啊,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回會來看望你們的。”
    她微笑的說著,竟是不見絲毫悲切之態。
    “哈哈……我說了,只要你們那個什麼長輩知道我在這裡,一定答應的比你們爽快。不過還要多謝他,要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你們朝霧族竟然還能釀出這樣的果酒來,從今天起,你們朝霧族便算是在我巫族庇護下了,不過,你們每年的秋後不要忘記了納貢,要不能惹得祖巫怪罪,我可保不了你們。”
    蓬蒙說完喝下一碗果酒,站起來,便要拉著泉音那侄女走。
    從一回來便沉默著的泉音卻突然喊道:“且慢!”
    蓬蒙回過頭來,眼神淩厲。
    所有的人都心中一驚,不明白泉音何意。卻聽泉音說道:“蓬蒙大巫,我那山中長輩讓我帶了一句話來給您。”
    “哦,什麼話!”蓬蒙輕笑著,神情輕蔑。
    “我那長輩要帶的話是,人族南落此!”泉音不避不讓的看著蓬蒙的眼睛說道。
    眾人大驚,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憑一個名字將人家巫族大巫嚇退嗎?泉石不禁上前扯了扯泉音的衣袖,他現在是一族族長,得為全族的人生命考慮,萬一惹得這蓬蒙發怒,豈不是害了整族的人。
    “嗯,你說什麼。”蓬蒙眼睛一眯,一絲殺氣仿佛從他的牙縫間鑽了出來。
    “我那長輩要帶的話是,人族南落在此。”泉音再次說了一遍,堅定無比,不知不覺間,竟然有幾分南落說出這句話時的那種自信與無畏,亦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淩傲之態。
    “人族南落,好,好膽,他竟在這裡,好……”蓬蒙嘴角牽動,眼神淩厲,看著泉音,又看了一眼那大山。
    所以人大氣都不喘一下,都是緊張的看著蓬蒙。只見他似乎思考了許多,長吸一口,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大山,轉身便離去,才幾步就已經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竟是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
    朝霧族人全都愣住了,直到那蓬蒙消失了許多,才回過神來,大聲疾呼。
    剛剛還言笑盈盈,說做巫族大巫女人的泉音侄女卻是哇的一聲撲在泉音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而泉音卻像是直到此時才從那種無懼無畏的狀態退出來,直到現在才確定一切都不是夢幻,之前的鎮定已經不見了,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不禁回過頭看向那層層疊疊的大山,心中想著,原來他竟有這樣的威名,他的名號竟然可以讓巫族大巫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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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 紫霞山妖王大會
    一個人若想要出名就必須要有一條道走到黑的決心,尤其是在這個神靈遍地的洪荒世界之中,在這人族處於底層弱勢的環境下,成就人族南落之名,更是要以無數屍體骸骨鋪路。
    不死宮中以孔雀殿孔宣侍劍童的身體斬下另一殿太子的頭顱掛於旗杆上,這讓整個不死宮都知道了南落這個名字。之後從陽平氏族一路出來,遇上追殺人族的妖怪,一路下去,更是殺妖無數。雖然當時殺的只是小妖小怪而已,也沒有人知道南落。但是後面卻是有人能能知道,畢竟洪荒中法術極多,通過虛空中殘留的氣息,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的法術並不在少數。
    在不周山頂,天庭成立那天,孔宣與祖巫祝融雙戰太一,那時更是有無數大神者在暗中以秘法觀看。南落拔劍而出,毅然的沖入了戰圈,那一天,南落的身形相貌便留在了許多人心中。
    隨後的那響徹天地的監天星君南落的召喚聲,更是讓天地間無人知無人不曉此名。戰刑天、後羿,在山中殺了上千想撿便宜的山中妖修,妖王數十。在東皇太一巡遊天地之時,伴隨在身邊,斬殺無數想要解救龍王九子的人。
    這些都不是明面上影響大的,還有那讓無數人不明其意的三千天兵,在他面前被誇父祭煉到衣袍內時,他竟然只是在旁邊看著,並斬殺一位逃出來的人。雖然這些別人不明白南落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是卻是許多人看在眼裡。
    所以,人族南落之名無關風月,唯一殺字爾,亦只是一搏命之人罷了。
    這些離人族的人都顯得有此遙遠,即使聽過也只是過耳便忘記,他們不會想到這南落是人族的。而且這十多年來,天地間紛亂不休,但是南落卻是在落靈山中祭煉太陰碑。
    泉音不知道南落的名字再正常不過了。
    “姑姑,我想拜山中的前輩為師好嗎?”這是泉音的侄女月在後來的日子裡所說的,泉音卻是說道,你現在所學的就是山中前輩傳來的道訣,等哪天姑姑再教不了你了的時候,我再帶你去山裡吧。
    他們雖然知道南落的名字,卻從不直呼南落的名字,又一時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稱呼,所以朝霧族內一般都稱南落為山中的前輩。
    南落在對泉音說話時看似堅定而自信,但是他卻也並非有十成把握能用自己的名字驚退那蓬蒙。
    若是別的妖族中人或許不會在意南落的名字,但是巫族中卻是一定會在意。因為南落是巫族大巫心中必殺之人,他得了半滴只有大巫才能傳承的祖巫精血,會巫族獨有的法象天地神通。他們無法對祖巫有什麼意見,對得了半滴祖巫精血的南落卻是懷恨在心。而且南落還殺了巫族的照眠,這事已經在巫族內人人知曉。
    刑天和後羿兩人設局人追殺南落,更是洪荒中人要都知曉了。而南落的實力,別人或許還會覺得傳言誇大了,但是蓬蒙卻知道絕對沒有。他們知道刑天的性格,殺人像玩似的,更是越戰越勇,戰得越久,便能進入一種顛狂狀態,實力成倍翻升。是巫族內大巫中最難纏也最讓人頭痛的一個人。
    而後羿更是巫族內公認的實力直追第一大巫誇父的人,他整個人外表和他的箭一樣冰冷無情,但是卻又是極為重感情的,照眠和他從小長大,卻被南落給殺了,最想殺南落的人就是後羿,所以後羿絕對不可能對南落有半分的留手的。
    在這兩人的絕殺之心下依然能夠逃脫,這實力不是蓬蒙所能抵擋的,他有這個自知之明。所以他選擇了退走,可他不知道此時南落已經被困在了太陰碑石中,根本就無法出來。要不能豈會冒險讓泉音帶話。
    這天,小紅鳥妖妖又看到了那葬魂山的喜鵲鳥,頓時大怒,沖上去喝問,對方轉身就走,小紅鳥振翅便追。一不小心就追出了落靈山脈。
    遠遠的看到一個人綠袍人虛空而立,小紅鳥心中警惕,轉身就往落靈山中飛,可是此時已經晚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之間,已經被那綠袍人抓在手裡了。
    只聽那綠袍人說道:“你去稟告你們大王,就說綠精子來訪。”說完卻是被放開了,此時小紅鳥已經被抓住過,知道對方若是想對自己怎麼樣自己根本就無法反抗,又聽到這叫什麼綠精子的人要自己卻報信,知道生命不礙,膽子便大起來。
    在虛空中扇動著火紅的雙翅,看了一眼停在這一身綠袍,名叫綠精子的人肩頭的喜鵲鳥,心下想不能弱了氣勢,便大聲的說道:“你是什麼人,找我家大王有什麼事。”
    “呵呵,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只管去稟告你家大王便是了。”
    小紅鳥看著這說話一團和氣,臉上笑眯眯的綠精子,心想他一定是害怕自己的大王,所以不敢私自進入到落靈山中去。又想著北靈那強勢的作風,底氣似乎都足了許多。
    又想,先答應你,只要我一回到山中,就回窩裡去睡覺,才不給你稟告呢,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誰會做啊,將我妖妖當大熊那傻子使喚啊,想都別想。
    小紅鳥撲騰著雙翅,脆生生的說道:“我家大王脾氣不好,對於私自闖入的人,從來都是打殺了下酒,你先在這裡等著吧,等我先去通報了再說。”轉身便要飛走,卻被又突然感覺眼前一暗,不見天不見地,一股冰冷的氣息將小紅鳥罩住。
    轉瞬即逝間,小紅鳥感覺就像找了個寒顫。不明所以,但是直覺告訴她,剛才那一瞬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疾轉過來,驚問道:“你剛剛做了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我家大王洞中童子,你若是敢對我怎麼樣的話,我家大王可不會饒你。”
    小紅鳥心中驚懼,但是說的卻無比有氣勢。
    綠精子笑道:“呵呵,我怕你回山之後直接回去睡覺,將我的事忘記了,所以給你下了一點禁制,等我見到了你大王時再為你解的了,到時候再送你一件法寶賠罪可好,呵呵……”
    小紅鳥怎麼也不可能相信這個對自己下了禁制依然笑眯眯說話的人,心中真的害怕了,轉身便走,化為一道紅影投入了落靈山中了。
    她心中真的擔心起來,已經許久沒有看到北靈的她越想越是害怕。對於北靈的強勢手段,一直以來都讓她膽驚受怕的,但是此時許久沒見,當遇到別處來的厲害人時,立即又想到自家大王的厲害了。
    不知北靈去哪裡了,只得一路向落靈洞中飛去。
    對於南落的印象,小紅鳥只是停留在那天承諾給法訣這件事上,在她的心中,這個大王是一個守信用很好相處的大王。雖然也聽說他把那金沙大王給斬了,但是畢竟是傳言。她心中還是願意相信一些是北靈大王將那金沙大王給斬了的。
    尤其是這時候被別人禁制了,被外人給欺負了的小紅鳥更希望那位無比強勢,一頭長髮飄飛的北靈大王出現。如果幫她出氣,去將那個穿一身綠袍的綠精子斬殺了就更好。
    進了落靈洞,看到的便是端坐不動的南落,看到南落一動不動,心想這位大王莫不是在修練什麼功法,難怪這麼多年都只出去過一次。
    等了一會兒,依然不見南落有什麼動靜,便心急起來,若是這麼一直等下去,那還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呢。
    當下便落在玉床前幾步之外,點頭叩首參拜,雙翅還撲騰了幾下。讓她沒想到的時,竟然只是一開口虛空中便傳來自己這位長年不動大王的聲音。
    小紅鳥大喜,連忙添油加醋的講如何如被一隻喜鵲鳥引誘出去,如何被一個叫綠綠子的綠袍人折磨了一番,還被下了禁制,不得已之下才來驚擾大王的。
    南落笑道,你去將那綠袍的綠綠子帶到這裡吧。
    小紅鳥卻是不願意再去,她的心願便是南落能夠揮手間將他的禁制給解除了,然後出去將那人斬殺了事。聽到南落讓她去將那人帶來,便說道:“那人看上去無比陰險,到我們落靈山來一定是在打我們落靈山的壞主意。”
    “呵呵,沒關係,只要進了落靈山,沒人能翻出什麼浪來,你放心去吧!讓我看看這個無比陰險的人長什麼樣。”
    小紅鳥聽了南落的話,無奈只得再去將請那個綠袍綠精子來,在她即將飛出落靈洞時,耳中傳來南落的話:“你的禁制已經被我給解了,放心去吧!那人不會傷害你的。”
    小紅鳥大喜,連聲叩謝。飛快來的到落靈山脈的邊緣,卻突然想到這樣過去有些失了氣勢,揚聲對著那遙遠的虛空喊著:“大王恩准,綠精子入山。”
    虛空中傳來綠精子爽朗笑聲,似乎他根本就不在意小紅鳥的小聰明。飛過小紅鳥時,看了一眼,輕輕的咦了一聲,有些意外小紅鳥的禁制竟然已經解了。
    不過只是瞬間的事,一路只是微笑著,綠袍翩翩,隨著小紅鳥來到了落靈洞前。
    入得洞來,看到南落閉眼端,眼睛一眯,微一沉吟,卻是笑著行了個平等的見面之禮。
    小紅鳥卻是心下對於南落的做派無比的支持,心想,這個大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北靈大王那樣強勢,但是卻也有著自己的性格,這不,別人行禮拜見,他卻端坐一動不動,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我身體不適,不便行禮,還望莫要見怪。”虛空中傳來南落溫和的聲音。
    “呵呵,哪裡,原來大王身體不適,難怪多年都沒離開過,我們準備在一月後在紫霞山舉辦一個妖王大會,方圓三千里之內的妖王都會參加,不知大王那時可能參加?”綠袍同樣溫和的笑著說道。
    “我因修練神通出了差錯,不能離開這裡,到時可能無法產加,還望綠精子道友莫要介意。”
    “呵呵,竟有如此嚴重嗎,那大王還要以身體為重。不過,聽說這裡還有一位北靈大王,不知,到時候她可能來參加。”
    “北靈她已經離去不在山中,只怕也不能參加那妖王大會了。”
    那綠精子卻是一付可惜的神色,說道:“聽說北靈大王不但法力高加,更是美貌絕倫,竟是無緣一見,可惜,可惜,相信到時候一定會讓許多人失望而回了。”
    南落卻是笑了笑,兩人之後再說了一些客套話後,綠精子便告辭離去。
    小紅鳥在那綠精子走了許久後,飛到洞口看了看,再次飛回來,緊張兮兮的低聲說道:“大王,你身體真的不能動了嗎?”
    “呵呵,是啊,怎麼了!”
    “哎呀,大王這下糟了,那個綠精子一看就不是好人,現在得知大王身體不能動,一定會起壞心思的,這……這下如何是好,而且,大王還將北靈大王不在的事告訴了他,更加要壞了。”
    小紅鳥在虛空上飛下竄的,比之端坐不動的南落來,簡直是兩個極端。
    “沒事的,我說了,只要是在這落靈山中,沒人能翻出浪來。”
    淡淡的聲音自虛空中滑出,小紅鳥卻是將信將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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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章 山川為身月為眼
    那個綠精子有什麼目的,南落卻是並不在意,在他看來,無論是什麼人要打他的主意都不可能了。除非對方有著將這整座山脈毀去的能力。
    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南落他自己也勉強就能做到。能推毀一座山,連得山下的靈脈一起破壞掉,可這毀得也只不過是一座不動的山脈。
    現在落靈山就是一座有思想的山,可以說已經是南落的身體了。雖然因為是山體的原因,無法動彈,但是山中蘊含的天地之地卻隨著日子的一天天過去,融合的越久,南落所能調動的山川之力也就越多了。
    自那天遁入太陰靈脈之中,初時感覺溫潤無比,那種與大山合體,動念間讓他能洞悉山中的一切,那似乎能毀天滅地的力量使他沉醉不已。
    可當他將那太陰碑從元神中放出時,頓時,那太陰碑和太陰靈脈就像吸鐵石一般瞬間糾纏在一起。那一片仿佛是月光過於濃郁而變成液體了的太陰靈脈朝太陰碑瘋狂的流去。
    太陰碑一向南落只能簡單的控制,琢磨過無數個日夜都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作用的太陰碑在這一刻,散發出乳白柔和的光芒,如月光。與太陰靈脈交相輝映,並有一股蒼涼的氣息顯現出來。
    與此同時,在太陰碑閃爍出光芒之際,南落便有一種感覺,感覺自己成了這太陰碑。之前雖然能對於這太陰碑簡單的控制著變大縮小,那感覺就是你自己操控法寶,應用息如,卻獨立在外的感覺。
    但是此時卻有種不分彼此,相互融合的趨勢。這不同於煉化法至無形融合到身體裡,這時的南落感覺自己要融合到那太陰碑中。一生出這種感覺,大驚失色,心道不好,真是被算計了,立即就要遁出,卻是已經不能了。
    一直以來他都小心謹慎的祭煉著,每一步都要思慮琢磨良久,確定對自己沒有什麼害處才敢去祭煉。從一開始他就對於帝俊封三百六十五位星神這一舉動疑惑著。
    憑天庭當時的作派,應該是召告天地,以增威勢。可是帝俊沒有,只是極快對突然出現的三百六十五人封了神。而且之後南落想起來那天在星辰殿中的感覺與平時有著不一樣,現在想來估計是那天帝俊一定是以大法力,擾亂遮罩了那天所有人的一切資訊,讓別人根本就無法測算到。
    怕被算計了,所以南落祭煉之時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將那《太陰星辰祭神訣》看了又看。沒有發現一絲突兀的地方,最終得出結論,那《太陰星辰祭神訣》是集煉器與祭煉靈器為一體的法訣。當然,最主的還是將一種器物融合到山川靈脈之中,並感應星辰,最終達到應用星辰之力應用山川之力的方法。
    星辰之力和山川靈脈之力都算是天地之力的一種,這也是南落最終放下心來祭煉的原因。心中猜測,帝俊肯定是想通過這種方法調動山川之力,而這些山川靈脈對應著天空中的一些星辰,最終與帝俊形成天地人三才之勢。
    當南落想到這裡時,卻算是覺得大開眼界了。自己以鏡、人、劍為三才之勢,便有了成倍翻升的實力。那以周天星辰和山川靈脈構成的三才將會有多麼強大的威力呢,天地間又還有誰能破得了這種勢呢。
    雖然覺得可能猜測到帝俊的目的,但是他仍然沒有放鬆警惕。對於祭煉的全過程他早已經在看的熟悉無比,對於每一步都瞭若指掌。
    而關鍵的一步便是在太陰碑祭煉至無形,本人自身氣息與靈脈相合這裡。現在的南落想起來,到了這一步,即使是自己不進入到這太陰靈脈中來,帝俊或許都有手段繼續下去,又或許,只要一祭煉了,便已經入了局中,再也無法逃脫。
    至於那祭煉太陰碑所帶來的好處這一點,帝俊卻沒有說謊。那與山川融合的一瞬間,那種掌控一方天地的感覺無比玄妙。可那只是一瞬間的事,隨之而後的元神隨著太陰靈脈一起融入到太陰碑中這段時間,卻是他人生最為黑暗的時段。
    用盡各種手段,用盡各種方法,只為了能斬斷元神與那太陰碑之間的聯繫,為了能阻止這種融合之勢。南落想了許多,但是,最終無奈的發現,對於這種事情的發生,自己竟是束手無策。
    終於一天天過去了,終於徹底的融合到了太陰碑中。
    對於融入到太陰碑中這過程在南落心中是一種煎熬,但是這過程卻也讓他對於天地之力的感知理解穩步提升著。對於太陰靈脈的融合,初時只是一種感覺,真正能調動山川之力並不多,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感覺便化為一種實實在在的認知。
    這對於山川靈脈的感知算一種,最讓南落感覺到玄妙莫測的是那自遙遙天空中傳來的星力,那太陰星的星力。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存沒有間斷過,只是白天較弱一些,晚上較強一些而已。
    而每當月圓之時,那漫天霜華的夜晚更是讓南落沉醉,元神隨著那月光昇華。對於此時的南落來說,月光已經不再是那種無形無質,毫無感覺,只是看著漂亮的光芒了。而是一種可以禦使,可以應用的一種力量了。
    不過這卻是要通過那太陰碑才行,一切都是在借助這太陰碑的特性才能做到感應太陰星,借用那無邊的星力。而且這一切都不需要他來控制,不需要他刻意的去修練,一切都是潛移默化的感知融合當中。
    整片大山成了肉身,那延伸到地底深處的太陰靈脈便是他的法力之源。而對於本來的肉身卻是沒有那種控制力了,這根本就是調換了一下。原本是在自己肉身中,感覺應著大山靈脈,現在卻是在大山靈脈之中感應著自己的肉身。
    不過好在他的肉身融合了巫族的半滴精血,而且被靈氣粹煉多年。雖然元神已經離體,但是依然是在打坐修行,吸納天地元氣滋潤著肉身,到不會有腐朽的危險。
    對於肉身的感應自是無比的清晰,卻根本就無法控制。心中想著也不知青顏劍和妖月鏡還能不能控制,心念一動,青顏劍瞬間出鞘,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白光,縱橫飄忽,竟是得心應手,念動劍起,一點生澀的感覺都沒有。至於威力方面,連試都不用試,南落便知道自己憑著現在的法力境界和對於天地之力的應用,青顏劍的威力已經不是昔日的自己禦使下所能相比較的。
    虛空中的道道劍光忽地消逝,隨之傳出一聲長劍入鞘聲,青顏劍已經再次安靜的橫在南落肉身的雙膝上。
    青顏劍入鞘,但是虛空中卻多了一面鏡子,原本無比清晰停留在落靈洞的虛空中不一會兒後,突然化為一道流光飛出洞外停留在落靈山的上空。
    初時只是原形那麼一塊小鏡,在虛空中清晰無比,一會兒之後,卻是放大了許多,隨之變的朦朧起來,仿佛籠罩著一層白光。
    從此以後,落靈山的從妖們便發現,在晚的時候,山頂上空多了一輪朦朧的小月亮。初時沒人會覺得那是月亮,最多幾分相似而已,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看上去上像月亮的東西,越來越像月亮了,而且也越來越高了。
    直到此時,妖月鏡才算是顯現出了一絲照徹天地的感覺來。南落人雖然不能動,但卻是通過妖月鏡觀察著天地間的變化,初時,只是落靈山的周圍,慢慢的範圍越來越大了。
    雖然現在南落不用打坐修練,對於天地大道的感悟也從來沒有停止。而又有大把的時間,便被他用來祭煉妖月鏡了。青顏劍自然還是和以前一樣,以神念勾通著,期許能快一點祭煉至無形。
    而妖月鏡卻被他用上了祭煉太陰碑石的方法,雖然不全是,但是卻給了南落無盡的啟發。在以前只是使用妖月鏡那照破一切的功用,後來能夠通過妖月鏡借用一些天地五行之力與自身形成三才之勢。直到現在,南落才知道那並沒有將妖月鏡的優勢發揮出來。
    在現在的南落看來,這妖月竟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威力,發揮的作用也只是輔助的作用。但是以他今時今日的眼界來看,這鋪助的功用是極為強大的。當妖月鏡被再次召喚出來時,他便感覺到這妖月鏡似乎在吸納著那太陰星力。若非現在他對於太陰星靈極為的敏感,也不可能發現的了。
    所以南落便想借鑒祭煉太陰碑的方法祭煉妖月鏡,希望有一天妖月鏡能夠像太陰碑這樣牽引無邊的太陰星力,能夠通過妖月鏡去調動這太陰星力。
    南落在這裡祭煉著妖月鏡,通過妖月鏡窺視著天地。卻沒能照到北靈現在在何處,雖然他覺得自己師尊即使是知道了自己現在的狀況,也依然還會那樣的表情,不會理會。但是心中仍然抱有一份希望,希望自己的師尊能有辦法解救自己。
    北靈身化無形,遁速極快。
    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只要是閒時,就會想起被南落拉著手遁走的那一幕。那種感覺,每當想起時,竟然會心跳加速,這讓她非常的煩燥。
    被那照眠禁制多年的她並非是沒有思想的,所以對於男女之間的事她也知曉。但是她卻沒有想過有一天可能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喜歡上那個南落了嗎?北靈對此堅決否定。
    可是她自己卻無法解釋為什麼無緣無故的抓各種美貌女妖精送到南落那裡去,每次看到南落拒絕,並斥責她一番,說下次不要再這樣時,心中竟無比的快意。
    還有這次,得知南落被困在那太陰碑中時,心中無比的生氣,氣的是南落竟然這般不小心中了別人的局。這一切的情緒來的莫名其妙,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對這南落有什麼了。
    站一座懸崖上,看著天盡的天地,心中告誡自己只不過是因為他曾經將自己從那照眠手上解救出來,而自己是為了還他的恩情才會這樣的,跟這天地間可笑的感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嘴彎曲出一縷嘲諷意味的笑容,似在笑自己,又似在笑天地間的那些感情事。
    突然一個看上去相貌英俊,身形修長的白衣男子破空而來,當看到站在懸崖上的北靈時,眼睛頓時一亮。在空中一折,無比瀟灑的空中劃出一個弧彎,如一白雲般落在北靈旁邊。
    北靈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白衣男子微笑著,看著北靈,一恭手便說道:“在下牛憐花見過姑娘。”
    北靈依然看著遠方,及腰長髮伴隨著一襲黑玫瑰般的長裙,在風中飄動著。
    那自稱是牛憐花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北靈的冷寞,繼續說道:“姑娘一個人在此,看上去有什麼煩心事,不知可否說出,或許在下能幫上一二呢。”
    北靈突然轉過頭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長相太過難看了。”
    那牛憐花一怔,隨之笑道:“呵呵,姑娘真是幽默,牛某知道一處地方風景秀麗,環境優美,最適合散心了,姑娘何不到那去遊玩兩三日,一切煩心事自然都會忘記了。”
    牛憐花緊緊的看著北靈的表情,突然,北靈嫣然一笑,如月亮從烏雲中穿過的那一刹那,讓牛憐花不禁瞬間有些失神。
    “我漂亮嗎?”軟語帶香。
    牛憐花快速的點頭。
    “那你能幫我做一件事情嗎?”
    “姑娘請說,即使是上九天摘星也一定為姑娘辦到。”
    “不用,我只要你站在不動,然後閉上眼睛就行了。”
    “是嘛,姑娘是覺得我的眼睛太有魅力了嗎,那好,我閉上眼睛就是了。”牛憐花嘻笑著閉上眼睛,絲毫不在意。
    在他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北靈眼神驀然冰冷,紅唇微動,刹那間天地元氣湧動,卻是使出了那噬靈之法。
    那原本閉上眼睛的牛憐花像是早有準備,瞬間化一道長虹沖天而起,以此同時,北靈消失在了風中。
    天空中的牛憐花現出身來,嘴角含笑,喃喃道:“原本以為是一朵靜夜香,卻原來是一株食人花,有意思,呵呵。”
    虛空一轉,隨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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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噬靈神通
    在牛憐花眼中,北靈的隱遁之術如夜空下的熒火中飛行那般明顯。身化長虹,光影如夢似幻在虛空中閃逝而過,很快便追上了前面化為虛影的北靈。
    在他的眼中,北靈那一頭及腰長在空飄散,修長的頸脖如雪似玉,最讓他心動的卻是那種妖異的氣質,看上去靜謐柔美,眼神卻是那樣的冷寞。
    嘴角淺笑,英俊瀟灑,魅力無限。
    追至身後,伸手便向那北靈那飄在空中如黑色瀑布般飛散的頭髮摸去。嘴角的笑意擴散開來,可是才一碰到那髮絲,北靈那空靈夢幻的身影瞬間蹦散,如雨霧般消散在空中。
    牛憐花心中驀然一驚,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迷惑了。就在這時,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覺襲上心頭。猛然回頭,只見自己的後方上空多了一個人,正是北靈。
    只是現在的北靈卻是一襲腥紅長袍,眼睛隱隱泛著紅光,彌散著一股生冷的嗜血意味。
    這只是牛憐花猛然回頭驚鴻一瞥,瞬間湧上心頭的感覺。來不及在心中思考這女子怎麼前後變化如此之大,剛剛雖然冷煞了點,卻沒有這種讓人心寒的感覺,而這只是一眨眼的事就變成這樣了。
    周身被一股莫名的氣流籠罩,仿佛已經身處於另一處空間。身上的精氣靈力竟然在這一轉頭之間便已經源源不斷的流逝了許多。
    心念一動,法力運轉,卻發現身體的靈氣流逝的越加的快。立即掐動各種秘法想想要阻止這身體靈氣的流逝,卻最多只是稍稍變緩一些而已,根本就無法陰止。
    不過他也不想就此逃走,第一次可以說是不想得罪美人兒,第二次再被突然偷襲卻是有要他性命的意思,便想著怎麼也不能就這麼弱了下去。
    白色衣袖一揮,鋪天蓋地的火焰憑空而生,瘋狂的燃燒著虛空向北靈撲去。
    北靈表情不變,冷煞無比,櫻唇輕張,那團火泛白的火焰竟化為一道火線,被她給吸進嘴裡去了。虛空仿佛突然之間凝固了,唯有那牛憐花感覺到自身的精氣正在疾速的流逝著。
    他臉色一變,身上紅光籠罩,頓時化一道長虹沖天而起,在北靈頭頂上空繞了一圈之後,竟是激射而去,消失在了天際。
    北靈心中微微驚訝,她神通是本命神通,名字就叫噬靈。聽其名字便知道這神通便是吞噬世間一切靈氣,無論是身體內蘊含的靈氣,還是法術、法寶中的靈氣,都能瞬間吞噬。
    法寶擊出時必定要有本身的法靈蘊含在其中,然後再通過法寶勾通天地增大威力,而北靈這噬靈神通便是瞬間將法寶裡的靈氣吞噬,使得法寶不能發揮威力。而且高深處更是能將一件法寶變成靈氣全無的廢物,最高境界更是能動念間風起雲湧,讓天地萬物生靈瞬間失色。
    北靈的神通雖然主要是吞噬靈氣,但是一出世便能避水火,可飛天遁地。早期之時神通不能隔著虛空吞噬之時,要靠無聲無息之間靠近別人而吞噬。隱遁之術自然極為高明,而且在她蛻變之時被照眠偷襲騰禁制後,被驅使了許多年,但卻一直有著清醒的思想,所以巫族許多秘法,她也在照眠修習的時候偷學了。
    她剛剛所使用的分身化影之術並不算多麼高明,但是勝在詭秘。即使是法力境界高上不少的人也難以看出破,算得上逃命保命、誘敵、偷襲的一種好手段。
    在那山崖上面之時,那牛憐花身化長虹躲過她的一記偷襲之時,便知道此人修為不在自己之下,那身化長虹這術更是自出道以來所見念動之間最快的遁術。
    於是立即便使用分身化影之術,那牛憐花大意之下果然沒有看破。而北靈卻是在牛憐花追上識破失神的一瞬間發動偷襲,能看得出對方也是身具秘法的,竟然在那一瞬間讓自己身體內的靈氣流逝速度減弱了不少。
    北靈意外,那牛憐花卻是更意外。
    緊接著吞噬了那鋪湧而來的大火,本以為將會是一場惡點,沒有想到那牛憐花竟然離去了。可以肯有決對不是因為懼怕自己而離去的,就他的那身化長虹之術已經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當然,北靈卻也不覺得自己就會輸給那人。
    看了看那牛憐花遁走的方向後,便不再理會。本來感覺自己對於南落的態度太過不像自己,心中正煩燥不已,這人一打攪,那煩燥之氣稍稍散了一點,便又立即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身影在空中一虛,便消失無蹤。
    遁萬山,穿透無盡虛空,一路一點直向昆侖山飛遁絲毫都沒有停頓,這點她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日夜飛遁,不停片刻,在一個月後的終於來到了昆侖山。
    只見連連綿綿,無窮無盡,起伏如怒浪,雲霧起處祥雲朵朵,飄渺如仙境。煞氣彙聚之所,惡煞隱隱。
    “昆侖山,太極宮……這讓我去哪裡找……”
    北靈看著連綿無際的昆侖山脈心中不禁隱隱升騰起一股殺氣,想著南落竟然不告訴自己具體方位,又怎麼找得到那個什麼通玄天師,又怎麼能救得了你呢。她卻忘記了是自己沒等南落話說完便已經離開了。
    遁入山中,將只虎妖踩在腳下,問對方可知道太極宮在哪裡。
    虎妖驚懼萬分,瘋狂的搖著那顆獸頭,帶著哭腔說道:“小妖一生未曾出過這座山,不曾聽說過太極宮。”
    “你們大王在哪裡,他可知道太極宮在哪裡。”北靈問道。
    虎妖快速的回答道:“我沒有大王,不過這裡有許多法力高強的前輩,或許他們的會知道。”
    當即北靈便讓這虎妖帶路,而這虎妖也是為了早點脫身,將北靈帶到了他認為法力最高強的一個妖怪山洞中。
    心中隱隱得還期待這個冷煞的女人能被這山洞的泂主殺死,他可是親眼見識過這山洞的洞主跟人大戰的,那場面飛沙走石,狂風大作,整個山谷都震動了。
    出來的是一條巨蟒,通體青黑。但是卻讓那虎妖失望了,在他眼中法力高強的巨蟒在看到這位冷煞女子的瞬間,轉身便想向黑洞的深處遁走。卻只是剛扭轉過頭去,便不知道怎麼再也動不得了,緊接著便像自己一樣被踩在了那冷煞女子的腳下。
    又聽北靈冷煞煞的問著同樣的問題,那巨蟒竟然也不知道,北靈心中越發的煩躁,按奈不住心中升騰的殺氣便要動手。那巨蟒驚懼萬萬,又快速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這太極宮在哪裡,但是我聽說離此百里之外的西邊的一座大山中有一人是在太極宮前學到過道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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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真假道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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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霞山確有其山,山如其名。
    遠處看像是籠罩在一層紫色霞當中,如神仙之境。
    這山中有一妖王早期曾有著赫赫威名,因沒人見過其真面目,且每一次出手之時,便是漫天紫霞雲彩籠罩著。無論別人使出什麼樣的神通秘術都無法看清裡面的人是男還是女,紫霞之名便由此而來。
    紫霞山的紫霞大王是出名的神秘,近幾十年來更是一次都沒有出現過。但是紫霞山上卻有一人經常會出現,他便是那一身綠袍的綠精子。他真正有什麼神通本事沒多少人知道,但是因其是紫霞山上的人,所以周邊山中妖王都給他面子。
    紫霞山是真,綠精子這名也是真,但是那妖王大會卻是假的。
    南落來到這落靈山后只出去過一次,就是斬殺那金沙大王。而那金沙大王跟這綠精子頗有幾分交情,在被南落斬殺後不久,他來到葬魂山尋金沙之時發現其已經死去多時,找到山中那些原本在金沙身邊的妖怪一問,才知竟是被一個名叫南落的人揮手間放出一道白光斬殺了,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南落雖然在天地間也算是有些名氣,但是卻屬於那種中等層次的。高的如帝俊、太一、祖巫之類的根本就不會把他放在眼裡。而低層的那些小妖小怪又根本不知道,即使是偶爾聽說過也是轉眼就忘記了。他們的眼界只在這一座大山之中,所以並不知道南落的名頭。
    小妖小怪不知道,金沙知道,但是他不怕,因為他後面有一老祖宗。所以他才能以天仙中期的境界占得一山做妖王,別人都看在他身後的那位老祖宗面上才沒有搶奪他的山頭,霸佔那處靈脈。
    南落不知道金沙有什麼顯赫的來頭,即使是知道只怕也是照斬不誤。巫族大巫他都殺過,妖族中有著老祖宗在身後撐腰的人也斬殺過許多,多這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
    金沙連說出自己身後老祖宗的名號都沒有來得及便被斬了,死到臨頭的那一刻還在想,這人怎能這樣,也不讓人將話說完就動手。
    綠精子不但聽過南落的名字,還對於南落這位監天星君瞭解的頗深。知道南落是人類之後更是感覺不可思議,而且對於南落手上的那面傳言能照徹天地乾坤,察看大千世界的妖月鏡極為感興趣。
    當年南落為了幫伏羲解圍,免得他以人族共主的身份成為了別人的弟子,發下豪言說自己的有一鏡可察天地,照乾坤。不知怎麼就在天地間流傳開了,雖然有許多人都覺得這其中有許多水份在內,但是仍然有人想要見見這鏡子。綠精子就是其中一位。
    因為他有一門神通名叫映月術,可以月光下任意遁形,月光所至之處,念動間便能到達。若非只能在月光下才能用出的話,映月術幾可稱之為天地間第一遁形之術。
    映月術確切的說,便是一種借用太陰星力的方法,只是借用條件比較的苛刻,非得月華滿天,太陰星力濃郁無比,充斥天地間時才能借用到夠使用映月術的星力。
    而因為使用條件苛刻,他便通過這門映月術琢磨出了一種鏡遁術,這鏡遁術雖然受到鏡子的靈性限制,但是依然能夠保證遁術的詭秘無形和快速。
    所以當聽說南落手中的鏡子可以察天地乾坤之時,心便動了。想著若是自己的有這麼一面鏡子,豈不是完全可以取代映月術,能在任意時間使用,身隨鏡光任意顯化在天地間。
    他對南落妖月鏡起了心思,但是卻對南落的名頭極為顧忌。能從巫族兩位赫赫有名的大巫手中全身而退,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雖然他不曾親眼見過刑天與後羿的神通戰技,卻能過天地間的人物與自己做比較。心中想著自己若是被後羿後刑天圍殺的話是萬萬逃不了的,除非那天是月華滿天,能使出映月術逃脫,至於鏡遁術卻是沒有什麼自信能逃脫得了。
    一個人不敢對南落動手,何況還有一個殺性極重的北靈。對於北靈的來歷除了那天庭第一星君座下魔將北靈這句話之外,他卻是不知道任何關於北靈的消息,而外人也一般都將北靈稱之為魔將北靈。
    所以他請了金沙的老祖宗金光道人來,沒人探出過金光道人的根腳,但是都通過金沙的本體猜測可能也屬於草木之類的成精得道,因為金沙本休便是一株金沙滕。
    兩人一合計,卻是覺得還不夠穩妥,便又各自邀了些好友來。這四下秘密的邀請法力高強又信得過的好友,竟轉眼間就過了多年。
    集合在一起之後,為免打草驚蛇,便在暗中觀察,直到有一天發現北靈許久都沒有出現過了。便派了那只喜鵲鳥進山中打探。
    隨之便有了拜山那一段,主要目的不過是為了探聽虛實。想知道北靈是不是離山了。想知道南落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就只出來過一次。
    當探知現在只有南落一人,還是因為修練神通出了什麼差子,無法動彈了之後兩人自是高興。商議好一個要那妖月鏡,一個要那把同樣聞名的青顏劍。
    綠精子對於自己的本事還是自信的,雖然覺得自己不一定就能勝過南落,但是卻能看得出來南落是真真實實的身體出了毛病。那種若有若無的氣息,根本就像是快要隕落的樣子。
    可就在準備動手的這幾天,卻發現那落靈山上空每當夜幕降臨之際,便會自山中升起一輪籠罩著五彩光韻的鏡子。小妖小怪們眼中看著像是月亮,但是他們依然能看得出來那光韻之中是一面鏡子。
    這一狀況的出現讓他們的準備動手的計畫被金光道人阻止了。
    他站在夜空下,遙遙的指著那天夜空中散發著光芒的妖月鏡說道:“我們只怕都被那南落騙了,就憑這手能融合天地之地的手段,便是只有道境中人才能做到。”
    “道境,就是妖師鯤鵬所說的仙、神、道、聖四境中的道境嗎?我聽說這道境在這整個天地間都是極少的。聖境更是只有天帝一人,這南落才修行多少年月,怎麼可能就踏入道境。”綠精子驚疑的就著。
    金光道人解釋道:“妖師鯤鵬在不周山下曾說過,當一個人將自己所領悟的一種大道修練到了極至之時,能夠再進一步蛻化延伸領悟出別的大道便算是踏入道境了,這種判斷方法只有自己能知道。但是踏入了道境的人卻有一樣手段是沒踏入道境的人不可能做到的。”
    “莫非就是那融合天地的手段?”綠精子緊緊的問道。
    “沒錯,道境已經不再是像神境一樣修練一種大道或幾種,而是慢慢的將自身融入到整個天地大道中去,最終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大道,這便是聖道。”
    “難道他真的踏入了道境,我們就此罷手嗎?”
    “呵呵,罷手,豈有那麼便宜,金沙孩兒雖然不成器,卻是極為孝順,怎麼能憑白任人殺了。此子的道境老夫現在可以確定並非真正的道境,或許是他還沒有踏出最後那一步,又或許這只不過是在修練一種法術或者神通。”
    “哈哈,我就說了,他才修行多少年月,怎麼可能就踏入道境呢,我們幾時動手。”
    “不急,老夫有一位老友與此子有著殺子之仇,三天前老夫已經派人送信去了,過幾日應該便會到了。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勝算,雖然此子只是假道境,但是從那妖月鏡似已經跟天一方天地融合在一起的勢態來看,神通定然非同一般了。呵呵,你放心,我那老友只要此子性命,其他的一概不管。”
    “呵呵,我當然信得過前輩您了,我家大王還在我說過您不但法力深厚,更是心境清明,為人正真呢。”
    金光道人呵呵一笑,對於綠精子這一番話不置可否,只是看著散發著五彩光韻的妖月鏡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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