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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指尖】《人道紀元》全書完

第六十一章 一劍飛來 身首異處
    南落一路向大地中央的不周山方向前行,昭炎部族是從那邊而來,卻並不算是最靠近不周山的部族,只算是比較週邊的而已,要不能怎麼可能一年時間便已經遷徙到陽平氏那裡了。
    出了陽平族的南落才知道這外面真是亂了,到處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爭鬥,一個個都仿佛是發了瘋般。只不過半日時間,便再次遇上了許多人族的人。
    他們都和昭炎部族一樣,狼狽不堪,衣衫破碎。臉上瘦弱,更有許多奄奄一息。能看得出他們是從極遠處的地方遷徙而來。
    正當南落想問問他們是從哪裡而來之時,前方山后突然傳來倡狂的大笑聲,南落眉頭一皺,他自然能感應得出這笑聲中蘊含的法力,和那股絲毫不加掩飾的妖氣。
    人群中人只有朝身後看了看,臉上略顯驚慌之色,腳步雖能掙扎著加快了一些,卻也未見有擁擠踩踏的紛亂。似乎是沒有力氣再做什麼激烈的動作,又或許是這一路上已經聽得多了。
    “妖怪追來了,妖怪追來了,大家再加把勁,轉過前面那座山就會安全的。”人群中一個壯實男子使盡全身力氣大聲的喊道。並沒有人回應他,只是一個個只是用力的在狹小的山路上用力前行。
    南落隱入虛空向那倡狂笑聲處遁去,耳中卻隱約聽到:“族長,這種話你已經說了無數次了,大家都明白……”
    一簇人群被數十個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怪物圍在中間,瑟瑟發抖。
    那些妖怪有些身如人身,卻是獸首。亦有獸身人首,其中一條麻花大蛇身長兩手,握一黑鋼釵,蛇眼中陰寒冰冷。讓人只看一眼便有一種蛇纏身的感覺。但更多妖怪的卻是完整獸身,蛇鼠蟲豸,竟是雜亂一群。
    被圍在中間的人群前面站著一位面貌精獷的大漢,牙關緊咬,眼神絕決,一根滿是血跡的暗金長棍橫在身前。
    “嘿嘿,這一路上我們已經殺了八個了,這是最後一個,由誰來玩啊!”一個人身鼠頭的妖大笑著說道。
    “我來吧,你們一路上都吃了不了,老豬我腿腳慢,沒吃到一口人族修士的肉,這個就讓我來動手吧!”一頭豬妖走了出來晃頭那白森的獠牙嗡嗡的說道。
    “嘿嘿,這人心可是好東西啊……”那條化出兩隻手,握著一柄烏黑大鋼釵的蛇妖陰森森的說道。
    “那是那是,人心當然是蛇老大吃的。”豬妖忙回頭快速的說著。
    那面貌粗獷,手中橫握暗金長棍的漢子卻猛的大聲說道:“大隨我沖出去,朝東面跑,共主說過只要朝東邊走就能找到我們人族繁衍生息之地。”
    大聲說罷,他也不等身後眾人回答,手中那沾滿斑駁血跡的暗金長棍,帶著呼呼風聲朝那正當面的野豬妖狠狠的砸了下去。
    砰,暗金長棍砸在豬妖頭顱上竟讓長棍反彈而起,只見豬妖晃晃了那獠牙森森的豬頭竟一點事都沒有。
    大漢眼神深處閃過一絲絕望,穩住踉蹌後退的步子,從新站穩,手中的暗金棍再次揮了出去,可是這次卻震得連暗金長棍都飛了出去。
    被圍在中間的眾人都眼神色絕望,他們曾經不只一次的看到眼前這大漢一棍下去,妖怪身體立即灘軟,後來更是沒有一個妖怪敢硬用身體接。現在卻連兵器都拿不穩了,他們知道他太累了,一路走來,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撕殺,從來沒有休息過。
    豬妖似不想再跟這大漢玩了,也有心顯示本事給自己身後那些人看。身體猛得漲大數倍,氣浪翻湧,腳蹄一抬,便朝那大漢悍然踏去。
    大漢也不知道是已經脫力無力閃避還是反應不過來,眼看著那漆黑蹄掌就要踩下來竟然是一動都沒動。
    眾人大聲疾呼,雖然他們知道這次是再也逃不掉了的,但是看著大漢就要死在面前,頓時有幾人從人群中搶撲而出,要去拖那大漢退開,卻哪裡來得及。
    豬妖背後眾妖倡狂大笑,對於他們來說,看到人族絕望掙扎的模樣也是一大樂趣。
    一道劍光突然從虛空中遁出,瞬間劃過那已經漲大比兩人都還要高的豬妖身上。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只感覺眼中一道白光閃過,那豬妖已經化成兩截倒在地上顫動著,慘嚎陣陣,不一會兒便死去。
    眾妖大驚,一個個四下張望著,眼中驚疑不定。
    虛空中突然現出一把白瑩瑩的劍來,虛空一顫,瞬間消失不見,再出現之時已經將一個妖怪切成兩斷。那妖怪竟然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便死了。
    眾妖頓時慌恐起來,若說剛剛那豬妖被一劍斬了還只是一時不防。可是剛剛這一劍卻是人人都小小翼翼的防備著的,可從劍出現,再到斬殺之時,眾妖竟然無法捕捉到任何氣息。
    劍光再現,又一妖怪被瞬間斬為兩截。
    人身鼠頭的妖怪,眼睛一轉,身體突然一虛晃,便化為一團黃霧向地面鑽去。眼看就要沒入地面,卻見白光在黃煙中一劃而過,一聲慘叫,鼠妖現出身來,一截在土裡一截已經斷在一邊,腥臭彌漫。
    白光在虛空穿梭,無聲無息,卻犀利無比,無論是什麼妖怪,經什麼兵器抵擋,劍光過處,必定身首異出。轉眼之間就只剩下那個手持烏黑鋼釵的蛇妖。他的眼中依然一片冰冷陰森,只是那佈滿鱗甲的手卻握得緊緊的。
    虛空一晃,他的眼中便出現一個人,一襲青衣,一把出鞘長劍正握在手上,慘白,刺眼。顯然正是這人出手殺害了這許多了。想到他那似乎無堅不推的劍光,心中湧起一股恐懼。
    “人族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人物了。老祖不是說過,人族除了一個叫伏羲的人,便沒有厲害人物了嗎?那他又是何方神聖呢!”蛇妖心中想著,便用那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家老祖是幽風山的青蛟大王……”
    劍光一閃,聲音戛然而止,蛇妖連同他手中的烏黑鋼釵一起變成兩截,鮮血在地上噴湧。
    南落面色冷峻,手中青顏劍緩緩插入鞘中。
    [  ]
第六十二 一方雪岩 一襲紫衣
    那使暗金長棍的大漢名叫真松,南落從他口中得知其本是跟隨共主伏羲修行的,這次本是有八個人一起,但是路上都死。所護著的族人也從幾萬人減到現在的幾百了。說到這些時,原本對死都沒有皺一下眉頭的漢子竟然悲切萬分,隱有泣意。
    南落看著眾人,心中五味雜全,那份自以為恬淡平靜的心卻如暗流一般湧動著。他並無法給予眾人多大的幫助,心中想著若是有妖怪再追來定然要殺個乾乾淨淨。
    告訴他們再向前走應該就會安全了,那裡已經沒有妖追著吃人了。眾人千恩萬謝,南落卻覺得受之有愧,連名字都不曾留下。
    自被抓到那蒼蟒崖牢籠中時,他就已經知道人族在天下生靈中只是最弱勢的存在。但是當看到人族真正成為眾生口中之食的一幕時,心中卻怎麼也接受不了。
    在這些人眼中南落是冷厲的,他們至始自終看到的都只是冷著臉,殺氣凜然的南落。
    看著已經遠氣的南落,人群中有人便說道:“想不到,在除了不周山下的人族中,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人物,真是人族之幸啊。看他這拔劍斬妖的姿態,只怕已經是仙道中人了。這種人即使是在我們不周山下的千萬人中也沒有幾個的。”
    “當日共主只是說人族將會有大難,唯一的生路便是大地的東方,現在看來,我們應該是已經逃出來了。”
    逃出來了嗎?這就逃出來了嗎?眾人面面相覷,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回顧這一路,腦海中竟然只有哭泣呐喊聲,和那腥紅的血色,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活下來了,恍如隔世,不真不確。
    南落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手上會染上這麼多生命的血。他不知道為什麼山中各種生靈都沿路捕食人類,仿佛這是一場以天地間人類為食物而舉行的豪華盛宴一般。他沒有那份心思去想,一路上,他只要遇見便殺,臉色冷的如三九天的崖壁一般。
    不過好在這些追著人類的都只是一些小妖小怪,並無什麼大妖。
    南落已經不知道自己這一路上都殺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妖怪了,若是有人從天空中看著的話,便能看到天地間有一條已經被鮮血屍體染紅鋪就的道路。
    而這條道路中仍然有著許多人類在前行著,就像是從地獄深淵中掙扎都會往上爬一樣,攀爬在屍山血海之中。在這條連通希望和生存的路上有一道青影在閃逝著,所過之處白光閃爍,劍光璀璨。
    ……………………
    天地浩大,深山大澤數之不盡,其中奇妙險惡之處也是難以測度。
    不知何時南落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進入到了一個白霧茫茫的山谷中,鼻尖似乎沾染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花香味。大步的向前走著,心神飄忽間驀然驚醒,發現自己竟然仍然身處白霧之,眼力所過之處也只有方圓十多米的範圍而已。
    心中一突,警兆頓生。瞳孔中火焰跳動,天視眼下依然是白霧升騰,飄渺無蹤,不知從何處來,亦不辨歸途。那種淡淡的香味依然在鼻尖纏繞著,清淡,若有若無,仔細去聞卻又聞不到。
    這是什麼地方?回頭看來時的路,白霧茫茫,哪裡還分得清楚自己是從哪裡進來的。天視眼下也最多三十多的範圍繞而已,神念散出,卻是更加不堪,竟還不如天視眼所見的範圍,似乎那飄渺的白霧在將神念吞噬隔斷了一般。
    南落心中駭然,心道:“莫非被人暗算了,這是什麼手段,竟如此高明。”一步跨出,人影閃動。他自己感覺自己一遁之下至少有上百里了,可是舉目望去依然白霧茫茫。
    略一思索,手腕一翻,一面鏡子突然出現在掌心,鏡面清亮如水。
    鏡面清光一閃便出現了一片清晰無比的天地,南落將手中的妖月鏡轉動,只見鏡中的的景物也跟著一一呈現。
    一方雪白岩石,雪白岩石僅一張桌子大小,呈圓形。圓石上坐著一個淡紫衣裙女子正低著頭,似乎正在雪白岩石上刻畫著什麼。
    南落疑惑的看著鏡中的景象,不知道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來路。鏡中女子突然四下望瞭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最終卻是將看向南落這裡,透過鏡子能夠看到那女子秀眉微皺,似乎有些不高興。突然一揚出手,瑩瑩皓腕在空中一揮,一顆石對從她手中扔了出來。
    南落一驚,手中妖月鏡一晃,定神之下才發那只是一顆普通的石子,也沒有被那女子施上什麼法。連忙再向那女子照過去,卻唯留一方雪白岩石靜靜的躺在哪裡。
    鏡面轉動,立即四下尋找著,幾乎轉了一圈之後卻是沒有看到,再照向那雪白岩石所在的位置時,竟然連那岩石都不見了。
    心中驚疑,想著,好在這女子似乎沒有什麼惡意,有心想要離去,卻發現自己雖然能夠了將山川地勢一處處照得透徹,卻在走了大半天依然沒有走出去,似乎依然在原地打轉。
    鏡光晃動,鏡中山川流轉,一個身穿淡紫衣裙女子坐在一方雪白岩石,兩手撐在身下的岩石上,金絲的小花邊鞋懸在那裡晃動著。她歪著頭,嘴角淺笑著。
    當她發現南落鏡當照到她時,笑得卻是更加開心,眼睛彎成了一抹月牙兒。
    南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只覺得這女子看上極為的可愛,小巧的鼻子,月牙兒般的眼睛,還有那看去不安份的頭髮歪斜的紮在一邊。
    她笑的天真無邪,卻又透著一股精靈古怪的味道。
    鏡面流轉,場景變幻,南落不再管她。
    對於這鏡子雖然已經算是差不多煉化了,能以心神相通。但是對於這鏡子的應用方式卻還少得很。唯一的用處便是這照徹大千世界的功能,可是這也依然無法讓他走出這片白霧。他心中想著若是自己能像那玄冥一個將這鏡子幻化成月亮當空照下的話,那還有什麼地方能困得住自己呢。
    凝聚心神,一步步的仔細的向前走著,手中的妖月鏡筆直的朝前面照著,白霧中纖毫畢現。只是那只是在鏡子中清晰的呈現出來,但是眼前卻是茫茫白霧。
    南落幾乎無法確實自己走了多久,突然看著前面竟然出現了一方雪白岩石,一個紫衣少女正蹲旁邊,潔白小手上蒙著一層瑩瑩紫光在雪白岩石上刻畫著什麼。
    她有些驚訝的張著小嘴看著南落,似乎沒想到南落竟然走到自己面前了。有些茫然的感覺,看著南落,突然她站起身來,將那比她高上許多也大上許多的雪白岩石般起,腳步輕盈如紫蝶翩翩於花叢中。
    南落疑惑她怎麼突然搬著大岩石走幹嘛,卻見她只是來到自己的身後十幾步的地方放了下來。然後就那樣看著自己,南落心中莫名其妙,難道她還怕自己搶他的石頭嗎?
    耳中卻突然傳那女子話音:“我沒擋你的路了啊,你怎麼還不走啊!”聲音清脆,略帶童音。
    南落看著她那疑惑的眼神,不禁哭笑不得,這都什麼啊,我有說你擋我路嗎!心下又暗忖,這女子能在白霧中發現自己用妖月鏡照她,還能行動自如,很有可能就是此間中人,即使不是也知道出去的方法。
    心中打定主意,便來到紫衣女子旁邊,只見這紫衣女子又自蹲在雪白岩石邊上刻畫著,凝神看去,只風一道道紫色符文處女子指尖劃出,迅速隱沒到這岩石中去。
    看著這女子這麼認真,額頭上都已經滲出了絲絲清汗。因有求於人就更加不好打斷,害怕惹對方生厭,只得在旁邊等著。鼻尖傳來淡淡的清香,這次卻是清晰了許多,明確的感覺的得是從這紫衣女子身上飄散出來了。
    紫衣女子驀然抬頭,鼻尖淡淡清汗清晰可見。她眨了眨眼睛,蹲在地上疑惑的看著南落。
    南落連忙拱手行禮,說道:“在下南落,因誤入此山,卻覓不得出路,不知姑娘可知曉出山之法?”語態恭敬,神色端正。
    紫衣女子看到南落說話行禮,似乎覺得十分有趣,驚訝之後,立即掩嘴輕笑起來,那眼睛再次彎成了月牙兒。
    “嘻嘻,我就知道你出不去。”紫衣女子站起身來拍了拍潔白小手妖妖笑道。
    南落卻是一怔,忙再次說道:“還望姑娘能……”
    “我不告訴你,你剛才拿鏡子照到我了。”紫衣女子還沒有等南落把話說完,便快速的說道,說話同時還將頭故意扭到一邊,不看南落。
    南落自修道以來就極少跟人打交道,同女子這樣說話更是少,以前遇到的人要麼個個打機鋒,要麼就是沉穩寡言的人。竟突然之間不知道如何回話。難道要一舉拿下硬逼著她帶自己出去。
    心頭百轉,卻只是瞬間眼之間,那紫衣女子回過頭來看了看南落表情再次嘻嘻一笑,皓腕輕舉,紫色衣袖滑下露出一截瑩瑩嫩白手腕。手指著剛剛南落正行走的方向,說道:“喏,就那個方向,筆真走就能出去了。”
    南落忙道了聲多謝,想要笑一笑,卻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轉身便離去。才走十幾步,耳中卻又傳來一陣嘻笑聲。他疑惑的轉過頭來,只見那紫衣女子說道:“你怎麼這麼笨啊,這也相信!……嘻嘻……”
    看著紫衣女子嘻笑,南落竟然生不出一絲憤怒的感覺,情不自禁也無奈的笑了起來,心想道:“是啊,就那樣筆直的能走出去,自己早就已經出去,怎麼會等到現在。”
    “那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出去呢,若不是有要事的話,困在這裡百十年也沒關係,可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卻是不能耽誤。不知道姑娘能否見告呢?”南落過了一會兒,卻是誠懇的著說道。
    紫衣女子輕笑著,那透著狡黠的眼眸看了一眼南落,便轉頭看著天空,手抱在胸前,其中一隻纖纖玉手還在圓潤的下巴上緩緩滑動著,同時圍著那方雪白岩石慢慢的踱起步來。
    白霧茫茫,卻是可以清晰的看見紫衣少女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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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千回百轉無劫山
    一個青衣巨人,肩上抗著一方雪白岩石,岩石邊緣坐著一個紫衣少女。
    她的那雙金絲花邊鞋正在雪白岩石邊上晃悠著,嘴角含笑,眼睛卻是已經彎成了月牙兒。
    雙手撐著身下岩石,身體稍向後仰,一會兒看著天空,一會兒低頭跟青衣巨人說幾句話。
    南落沒想過這看上去只是一張桌子大小的雪白岩石竟然會這樣的重,當坐在他肩上的紫衣女子要他幫著將這岩石扛出去時,想也沒有想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可當他伸手去抱時,竟然發現那岩石重的嚇人,憑**的力量一抱之下竟然紋絲不動。驚訝之時,耳中已經傳來紫衣女子的嘻笑之聲,顯然她是肯定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老早就準備著看自己的笑話了。
    想到剛才這女子那樣輕盈抱著這岩石的樣子,法力頓時狂湧,大喝一聲,這岩石便被扛上了肩頭。只是扛上了肩頭之後,卻覺得依然吃力,法力急劇消耗著。雖然他認為在已經入了仙道之後法力不是訣定一切的了,但是卻是推動一切法術法寶的基礎。
    雖然跟人鬥法之時一般都是憑著自己身的法力為引,勾通天地元氣來戰鬥。可是扛這東西卻要憑自身的法力才行,心下想著若是短時間內到也沒有什麼,但是若是長時間的話,自己體內法力豈不是要耗盡了。
    心念一動,法象天地神通便應心而出。
    南落不知道的這岩石的來歷,這這紫衣女子卻是清楚的很。本來她也沒有想到南落真的能夠將這岩石扛著走多久,心中也有好幾個條件等著呢。這會兒看到南落的法象天地一出,大口一張,天地元氣湧水一般的被他給吞了進去。
    不禁驚訝中帶著喜意,眉角彎彎的眼睛狡黠笑道:“原來你有這般種神通,那就好了,我帶著你一起出去。你只管按我說的走就行了,保管不出半天便出這座千回百年無劫山。”
    據說這千回百轉無劫山乃是福德之地,沒有固定的方位,能在大千世界中漂流,是為天地間最為神秘的一個地方,唯偶有機緣才能踏入其中。
    這一點南落自然是聽著坐在自己肩頭的紫衣女子才知道,這紫衣女子講來也只是據說而已,卻並未正個肯定。
    她沒有跟南落說出自己的來歷,又為什麼要扛著這方岩萬石離開,南落不是多事之人,自然也沒有問。在他心想,自己有求於人,幫她扛著這岩石出去,自是公平,出去之後大家便各自要分別,何必知道那麼多呢?
    一步一折,三步一轉,九步一回。繞來繞去,只覺自己就是原地打轉的南落無比鬱悶,他能明顯看到周圍沒有任何的景物變化。
    嘴裡大口的吞噬著天地元氣,補入體內通過血脈迅速的轉化為法力。這吞噬天地之法並不能用來修練,只能用來在戰鬥時臨時補充支撐法象天地而已。可以說這吞噬天地之法就是為配合法象天地神能而產生的。
    真正的法力靈氣卻是要經過本身溫養調和才能做到運轉無礙,通融圓潤的。
    南落不想知道這紫衣女子的來歷目的,但並不代表這女子不會想知道他的事。
    “嗨,大個子,你叫什麼名字啊!”紫衣女子側過身來,幾乎要趴在南落肩頭的雪白岩石上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像夜空中那隱晦神秘的星眸。
    對於被人叫成大個子這種稱呼,並沒有多大的感覺的南落自是平淡的回應道:“我叫南落!”
    “哦,那你的原身是什麼啊,我怎麼看不出來!”似乎這句話才是紫衣女子真正感興趣的事。
    問別的人原身在這天地間是很忌諱的一件事,天地萬物相生相剋,除非真個是神通廣大,要不能必定會有秘法能以你相克的。所以許多神通沒有大成這前的人,都以各種方式隱藏著自己的原身,這也就有了許多能看穿別人原身的法門產生了,比如南落的天視眼。
    一旦知曉了對方的原身,就能使出相應的法術克制,克敵制勝也相對要容易了許多。
    可是這紫衣女子卻是就這麼直接的問了出來,從她的問話中,南落卻是知道她顯然用了某種方法察看自己。不過他對於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忌諱,隨口說道:“你看到的就是我原身啊!”
    “啊,你是人類啊,你這神通怎麼這麼像巫族的法象天地啊?”紫衣女子疑惑的問道,在雪岩上的身體頓時趴了下來,手墊著下巴,顯然對於南落的興趣大增。
    南落這人平時雖然想的多,但是話卻不多。而且沒有感覺到這紫衣女子身有什麼敵意,或者不好的感覺,自然是能說的就說了。他雖然不太愛說話,卻也不喜歡騙人。
    就在這樣,在那紫衣少女問話,南落答話的過程中他們已經走出了那“千回百轉無劫山”了。
    直到出了山之後,南落才發現自己對於這紫衣女子竟然一無所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扛著這石頭出來,不知道這石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這般的沉重。
    一步踏出白霧,驀然發現自己似乎來到了一個極為陌生的地方,似乎走了很遠的地方般。回頭看去,都只是平常的山川,哪裡有什麼白霧茫茫啊!南落心想,難道那山真的是會動的嗎?
    按著這紫衣女子的指點,來到一處風景優美的山谷這中,將肩頭岩石放下後,南落便要離去。身後那紫衣女子卻突然喊住他。
    只見她格外認真的說道:“你不問我姓名來歷,這點我要感謝你。不是我不願說,而是我不能說。就連這方岩石名字也不能告訴你,我和這石頭還有那千回百轉山本是一起誕生的,只是最近我感覺未來似乎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在我頭上一樣,所以就想離開那裡。而你來的正好,要是沒有你還不知道怎麼能做到離開後不讓人找到呢。”
    南落聽她這麼鄭重的說,驚訝的說道:“有我難道讓人找不到嗎?”
    紫衣女子眨了眨眼睛,眼中狡黠光芒流轉,笑著說道:“我有法術能將之前的一切都斬斷,即使是有大神通的人以後也無法通過那冥冥中的天機找到我。”
    語笑嫣然,竟讓南落刹那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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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蚊子
    紫衣女子其實還有一點沒有告訴南落,那就是別人找不她,卻能找得到南落,所以她什麼都沒有說。
    南落雖然莫名間感覺這紫衣女子很好看,但是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離開之時總算是微笑了起來,和平時的那種淡淡微笑有些不同。微澀、清秀。
    此地竟然是已經在離不周山不足萬里的地方,本來他也就一直沒有想好是要去不周山還是鳳凰山。
    在從不周山下逃出來的人口中得知,當時的大戰就是在不周山上空。但是為什麼會是在不周山上空呢,怎麼不是在鳳凰山呢,這一點南落實在想不通。
    之前是一直沿著那條人族人走的路行走,心中怒氣、殺氣澎湃,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只想把能見到妖怪都殺死。現在心境卻清明了許多,無數疑問湧上心中,想了一番之後卻是依然沒有任何的頭緒。
    回頭看向山谷內,只見那不知名的紫衣女子正坐在那雪白岩石上看著自己。她雙手撐在身下岩石上,撐得筆直,穿著金絲花邊鞋的小腳懸在空中晃悠著。
    遠遠的,南落朝那紫衣女子笑了笑便轉身離去。一步跨出,竟有了幾分咫尺天涯的感覺。在山前一步邁出,人便已經在山后了。
    對於五行中的土行領悟更是每時每刻都似乎有著不同的感覺,這正是南落已經入了元神之門後返照虛空,進入了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不再是光靠修練能增長修為的了。
    大袖翩翩,青袍飄飄。一步跨出,無盡風光在身後。
    風中突然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南落臉色一變,身形一晃便隨風逝。
    現在他對於血腥味非極度的敏感,只要一聞到血腥味,他就想到了人類正在被殘忍的殺戮著。
    順著血腥味一遁去,當遁到一處山谷的上空時,一道黑色遁光自山谷之中直沖而上。南落眼睛一掃穀內,只見山谷內骸堆積如山,竟已經快將山谷真滿。頓時大怒,殺意直沖腦後。怒喝一聲:“哪裡走。”
    對方似乎有些意外,應聲而停,腳下一團黑雲憑空而現,將他托在虛空之中。此人全身被黑袍籠罩,眼睛極小,只有一線。嘴巴卻呈尖型,看上去極為怪異。
    他也不說話,就那樣陰沉沉著看著南落。
    “你殺了人這麼多人就想走嗎?”南落眯著眼睛,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了來的。此時南落並不確定人就是他殺的,便是肯定會有關係,所以才那樣說道。
    “嘿嘿,老祖我從來不殺人。”他的眼睛雖然看上去只有一條縫,南落卻能從那眼神中感覺到一種嗜血的光芒。
    “你不殺人,那穀中的那些人難道不是你殺的嗎?”南落聲音低沉、生冷,殺氣翻騰,似乎隨時準備撲擊而出。
    “嘿嘿,殺他們,他們也配,老祖我只喝血,人類那心頭熱血的滋味美妙極了,尤其是像你這種人的精血。”這人話音一落,腳下黑雲湧動,竟然是先行向南落撲去。
    黑雲瞬間澎漲,刹那間竟將南落籠罩其中。
    “鏘……”青顏劍出鞘,殺氣沖天而起。
    一道道白光在黑雲中攪動,白光所過之處,黑雲頓時為之一散,但是隨即便被翻湧而來的黑雲給彌補了空白。
    南落本待對方一旦解釋不清,便要拔劍,卻沒有想卻對竟然先行動手,而且看這樣子和聽他所說的話的意思是要將自己殺死在這裡了。
    瞳孔中火焰跳動,看在眼裡依然黑一朦朧一片,神念散出去,卻立即被黑雲給吞噬。
    劍光在周身上下舞動,如綻放的蓮花一般,一簇簇,綿綿不絕,風雨不透。
    南落不敢稍停,而且在陷在這黑雲之中,似乎邊天地元氣都無法借用,若是長此下去的話,那豈不是要被消耗光了體內的法力。他心中想到這裡,頓時張口一吸,黑雲竟然迅速的就被吸和了嘴裡,天空中頓時清明朗朗。
    可是除了那個人也同樣已經消失不見了,手腕一翻,妖月鏡突然出現在手中。鏡面清光流轉,虛空如清泉般在鏡面中呈現,卻是沒有發現在那個黑袍人藏身在虛空中。
    南落警惕萬分,瞳孔中火焰跳動,將自己這片虛空看著通透,卻依然沒有發現那個人在哪裡。
    極目之下,山川起伏如波浪,山與山之間有霧氣升騰。
    “難道走了,沒道理啊!”南落心下想著,突然,腹內湧上錐心般的絞痛。宛如有人拿著一根針在自己心臟上刺著一般。
    他渾身一顫,這絞痛來的莫名,卻又瞬間消失,但是那股絞痛的餘韻卻讓他有種全身脫力的感覺。法力也像是突然之間失去了控制。
    這還只是他身體狀況,南落心中卻是如驚濤駭浪般的翻騰起來。自踏上修行之路後,身體便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出現過類似的事情。生病更是不可能,但是剛剛那一下卻根本就不是幻覺,直到現在他思感中都似乎還殘留著那種絞痛的味道。
    想到這裡,那股絞痛再次直襲來,直沖腦門,瞬間彌漫全身。
    南落全身法力瞬間失去控制,忍不住大叫一聲,從雲端直摔而下,一頭便向地面栽去。
    掉落的速度越來越快,但是南落的卻還是在空中捲縮翻動著,若是有人能看清他的臉的話,會發現他的臉上已經滿是汗水。身體內絞痛難忍,他根本就不分出絲毫心思去控制身體內的法力。
    南落身體掉落的速度快若流星,照這樣掉下去的話,只怕就算是他那融合了巫族血脈的肉身的也要受重傷了。就在離地面不三十米距離時,他身上的藏天映月浴風袍突然散溢出朦朦青光。頓時,直撞而下在的速度大減,越來越慢,整個人似乎突然之間失去了重量一般,如樹葉一般飄到了地上。
    但是南落卻並未好轉,反而愈加不堪。雖然他只是發出一聲聲的悶哼,但是卻在地上翻滾著,額頭汗水如雨下。
    “嘿嘿,人族小娃娃,老祖說了要吃喝你心頭之血,你去將老祖我吞到了肚子裡……嘿嘿……想不到你這小娃娃身體內竟然還有巫族精血,合該老祖我得此福緣。”
    南落腹中突然傳這說話聲,絞痛稍減,心中卻是驚駭異常。心念電而過,卻沒有任何一種辦法能夠將已經進入了自己腹內的黑袍人驅趕出來。
    “大意了,大意了!”心中瞬間滑過這樣的念頭,卻是那絞痛再次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促不疼防之下,不禁大聲的慘叫起來。
    藏天映月浴風袍奇妙,南落在地上翻騰許久,卻沒有沾上絲毫的泥土,但是,他的臉上卻是已經狼藉萬分。頭髮散亂,在泥土中攪拌著,嘴裡不知何時已經被他咬了一大口的黃土。
    南落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內的血竟然有已經在不受控制了,隱約能感覺到那血液正流向某一個缺口。
    青顏劍斜斜的插在不遠處的土坡上,半截劍身露在外面,在太陽下閃耀著寒光。
    南落未曾想自己在蒼蟒崖那牢籠中都未曾死去,在被金鵬隨手一擊下依然撿得一條性命,卻在已經踏入仙門,修得長生之道的時候竟然要死去了。
    就在這時,耳中突然傳來一聲劍吟,直入靈魂。南落明顯的能感覺到身體內流動著的血液頓了一下,緊接著,一聲泉水叮咚的聲音響,直如乾渴之時喝了一口清泉,心中頓時一松,那股劇烈的疼痛竟然瞬間停止了下來。
    南落睜開眼去,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處大樹下,一個英偉男子正手托著一尾雪白的瑤琴,別一隻手正在瑤琴上面輕輕的拔動。
    一串如行雲流水般的音符在他指尖流出,南落頓覺心身為之一松,原本被那股絞痛攪得要崩潰的靈魂頓晨清爽了許多。
    突然,那琴音從原本的柔和清晰,變得虛幻起來,就像第一聲聽到那劍吟一樣。似乎不是從耳中傳入思感中,而是直接穿透進靈魂。
    琴音越來越急,若萬馬奔騰,又若戰場撕殺中兵器撞擊聲。
    鼻子中突然傳來微癢的感覺,還沒等他明白什麼回事,一滴黑塵便迅速從鼻孔中飛了出去,瞬間便沒入虛空。
    “錚……”一聲鏗鏘的琴音猛的在那遠處的虛空中炸開,一個黑袍正從虛空中跌了出來,正是之前那個說叫喝南落心頭熱血的人,只見他那小的只有一道縫的眼睛中精光中嗜血光芒一閃,便又次遁入虛空。
    突然一道光華如從南落手中射出,光華過處,虛空纖毫畢現,連風似乎都能清晰可見。原本清亮如水的鏡面突然顯示出一隻黑漆漆的巨大蚊子。
    遁入虛空的黑衣人竟然還沒有走,而是就在原地看著這邊,顯然對於自己的隱遁術非常的自信。
    當他看到南落手聽妖月鏡竟然將自己的隱遁法破了時,臉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過。他卻是想也沒有想,轉身便飛遁而去。
    南落臉上殺氣凜然,身形微動,便已經撲向了那黑衣人飛遁而去的方向,那原本斜插在黃土中的青顏劍已經化為一道流光飛入他手中。
    青顏劍一落入他手中,便光芒大盛,殺氣沖天而起。
    那黑袍人沒想到這南落遁術竟然這般快速,一個不留神下,竟然已經追了近來。他那只有一條縫般的眼中嗜血光芒大盛,手中突然手現一根黑幽幽小刺。
    袍袖一揮,那黑幽幽的小刺便已經化為一道烏芒出現在了南落面前,仿佛直接紮穿了那一片空間一般。
    南落心中一凜,手中劍尖已經點在了那黑幽幽的小刺上面。
    “轟……”
    那小刺無聲的紮來,卻帶著驚天法力,南落劍力一擊卻只是拼個旗鼓相當而已。
    南落在那與那黑色小刺對擊之後身形不受控制的朝天空中翻騰而起,竟是直上雲端。
    當他翻穩住身形,再向下看去時,卻是已經只見到那地方黑影一閃,便已經沒入虛空。南落手中的妖月鏡瞬間出現,光華一閃便有一束光芒照了下去。
    妖月鏡似乎能根據南落的心意追蹤一般,只見那黑袍人竟然站在百里之外一處山頭上。
    南落嘴角緊緊的抿著,虛空一跨,人便驀然消失。
    那黑袍人本來站在那裡看著表情陰鬱的看著南落那個方向,突然虛空中便出刺一道銀光。銀光所過之處,虛空如已經被刺破,發出絲絲劍吟聲。
    黑袍人沒想到南落的妖月鏡竟然如此神奇,能捕捉人的氣息追蹤到百里之外來。
    也未見他有什麼動作,劍尖前便出現了之前的那根幽黑小刺。
    幽黑小刺和青顏只一觸便分開,卻轟然爆出一陣狂野氣浪來。南落身形再次不受控制的翻飛出去。
    “你真當我怕你不成,竟然追到這裡來,那就讓老祖吸幹你身體內的血吧!”氣浪之中只聽那黑袍人陰懾懾的聲音傳遍這一方空間。
    南落穩住身形之時,只見一片黑雲已經當頭罩了下來。濃重幽黑,仿佛其中有著無盡陰毒怨魂在雲中咆哮。
    [  ]
第六十五章 妖月朦朧 殺意沖天
    此雲直似起于無名,飄忽詭異,忽視距離,當頭罩下。
    這跟之前將南落籠罩的那團黑雲又有不同,此前是無聲無息,近似偷襲,所以南落才會促不及防之下被罩入黑雲中。這次卻是帶著一股濃重煞氣,未落下便已有一股聞之欲嘔的腥臭撲湧而來。
    南落曾在這黑雲之中吃過大虧,險死還生。自是不會提防著自己再陷進去,心中一緊,人便化為一道黃色煙霞隨風而逝。
    法術神通並沒有定勢,同一種神通法術在不同的人用來,卻有著不同的妙處。這無關威力大小,只是各有各的理解,各有各的巧妙。南落從羊力大仙那裡獲得先天土遁術的傳承,卻已經遠遠超脫於羊力大仙之上了。
    借土行氣息遁走那只是一種使用方式而已,現在南落身化黃色煙霞卻也是一種更深層次的使用方式。
    黑雲那迅捷詭異的當空一兜,卻兜了空。似乎他能感覺到已經化為煙雲遁入虛空的南落般,連稍停片刻也沒有,便在虛空中一個兜轉,化為一根長長的黑雲刺,直向高空中刺去。
    高空雲端本是有白雲朵朵,卻在黑雲刺所過之後瞬間化為烏有。
    一縷黃煙在高空中自虛空中溢出,絲絲縷縷,如柳絮。卻是迎風而漲,只是一瞬間便已經成了一朵黃雲。
    這黃雲自是南落勾通天地五行中的土行氣息,借助五行之力來壯大自身。自他那跟刑天一戰之後,對於這一招已經領悟更深了,若是此時的南落再跟當時的刑一戰的話,就不會被他只一斧便將身周煙雲給劈散了。
    劍光依然如霜雪,淩厲。南落在向不周山走來的路上,曾邊續數月都在殺那些追殺吃人的妖怪,心中殺氣充溢,意念灌注劍身,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讓這本來只是鋒利堅硬的先天劍器染上了絲絲殺意。
    綿綿劍吟,拖著一條長長黃雲霧帶,如經天長虹,橫穿虛空。
    青顏劍幻化成一柄高數丈的巨劍,裹挾著天地之威,自上而下劈斬來來。
    狂風呼嘯!虛空激蕩。
    黑幽幽的雲刺逆天而上,瞬間,便已經跟青顏劍撞在了一起。
    這氣勢浩然一擊,卻是無聲無息的結果。只見那黑雲連抵擋片刻都沒能做到,便被巨大的青顏劍給從中剖開。
    劍光攪動,青顏劍便已經將黑雲割成無數小塊,若是在遠處看的話,卻是會發現那被割成一塊塊的小黑雲並沒有散去,而是有規律的排列成了一面巨在的雲網。
    南落驀然一驚,心道不好,莫要又陷入這怪雲當中去了。
    正待抽身而出,虛空中卻傳來陰沉沉的笑聲:“嘿嘿,現在才想走,太遲了,老祖我在跟人戰鬥搏命之時,你還不知在何處呢?”
    南落面色一冷,現出身來,周身上下黃煙纏繞。手中青顏劍一振,便如寒梅吐信,又若雪花飛舞,在黑雲中綻放開來。
    此時的他與之前的狀況卻又不同,遠遠看去雖然看不清南落的身體,但是卻能看到黃霧和黑雲相包融裹挾夾雜在一起,誰也沒有將誰徹底包融。
    南落平時話少,心靜恬淡,有些偏冷。但是並非沒有喜怒哀樂,只不過是比常人看得透一點而已。但是當他決心要殺一人時,卻也同樣的決絕。
    他心頭唯有一念,便是將這人斬殺。這念頭純粹的殺意,傳導到青顏劍中,卻讓靜青顏劍瞬間溢出一股懾人心魄的殺氣。
    絕決、冰冷、純粹的殺意沖天而起,即使是黑雲也無法掩蓋一絲一毫。
    黑雲中傳來驚疑的聲音:“這竟然是先天劍器……好…好…嘿嘿,老祖我果真福緣深厚,今天不但有幸能得到巫族精血,還能得到先天劍器,嘿嘿……”
    南落手中殺氣淩厲,並不答話,尋聲音傳來之出,便殺了過去。劍光絲絲縷縷,劃過之處便是一條白線,竟是不一會兒便將黑雲沖的七零八落,已經難以再構成吞噬之勢了。
    “嘿嘿……”笑聲才落,黑雲頓時散去,散彌的無影無蹤。南落驚訝,心想,聽他口氣根本不像是要走。
    心中雖然這般想著,妖月鏡已經照了出去。
    在南落心中,這人手段本事到也罷了,那份陰險詭異卻讓他心有餘悸。
    鏡面清光流轉,周邊虛空清晰呈現。這麼多年來,南落對於這妖月鏡的摸索雖然沒有什麼突破性的使用方法,但是卻也摸索出一起心得,比如只須在腦海中將心中所相之人的容貌氣自己印入鏡中,便能自動追尋著那氣息而照。不過這不但有範圍限制。
    南落眉頭輕皺,這人根本就不是那種會逃走的人,他那貪婪的眼神,決不會就這麼善罷干休。但是妖月鏡卻根本就有照到。
    這人竟是有秘法掩蓋自己的一切氣息,不被妖月鏡照到。
    想到這裡,妖月鏡在手中驀然消失,高高的虛空如波紋一般泛起一圈圈漣漪,妖月鏡由虛空波紋慢慢的浮現出來。
    一團朦朧光韻將妖月鏡籠罩,看上去有些虛幻,就像一個縮小的毛月亮一般。那光韻並不強烈,淡淡的,非常柔和的灑落淡的黃色光芒,方圓數裡之內瞬間被籠罩,沒有任何的可躲藏的地方。
    這一方空間並未見什麼實在的變化,但是在南落的感覺中卻又不同,只覺光芒籠罩之處不用自己卻看,一切的一切都清晰的映在自己腦海之中。
    “鏘……”
    劍光沖天而起。
    南落身形在劍光閃逝而出的時候,便已經消失了,劍光落下之時,人已經在十多米外的一處地方。
    那處正有一道朦朧的虛影驚訝的看著天空中的妖月鏡。正是那個躲在隱遁了的黑袍,他果然沒有走,竟然已經潛到了如此之近的距離。
    劍光如銀絲般的劃過虛空,瞬間將那道淡淡虛影頸脖間劃過。
    南落卻沒有停止,劍光再閃,便又再次向另一方向劃去。而這個剛剛被劃過的頸脖的虛影則慢慢的如煙雲般消散。
    妖月鏡的朦朧光韻下,南落身影也是在朦朧光韻下化為一道道虛影,劍光在虛空中如銀色絲線般穿插著,又若隨風紛飛柳絮,淩亂卻給人一種危險至極的感覺。
    那一道道虛影不斷的被劍光劃過,卻又不斷在別的地方重新出現。遁術之快竟似乎比南落的先天土遁還要快上一線。
    那些虛影都保持著抬頭看妖月鏡的姿勢,似乎在琢磨著什麼事情般。
    “想不到你不但除了先天劍器之外,還有這麼一件先天靈寶。嘿嘿,這下全都要歸老祖我了……”
    他話音才落,便被一道劍光劃開,可是這次去沒有像之前那樣消失,而是從好劃開的虛影中潮湧出無盡黑蚊,瞬間四散而去。
    黑蚊通體幽黑,頭上一根幽黑刺,背有兩翼,略一顫,便已經如穿越空間一般在數十數之外了。南落心頭一驚,手中的劍光如蓮花般綻放開來,手中的青顏雖然將成批的黑蚊殺死,他卻感覺像是劃在金鐵上一般,發出叮叮響聲,而更多的黑蚊卻已經彌漫了這片空間。
    舉頭望去,只見漫天的黑蚊已經朝天空中的妖月鏡湧去,妖月鏡的光芒已經被這些黑蚊掩蓋住了,如一片黑雲。
    就在南落抬頭看去,心中驚訝之際,一根幽黑小刺無聲無息的朝南落刺去,與此同時一隻小蚊蟲竟透過南落的護身黃霧,落在了他的脖子後面的衣領上。只見這只小黑蚊眼中泛著幽幽血光,額上一根尖刺正對準了南落的後頸。
    [  ]
第六十六章 有朝一日你若回來了
    南落曾在陽平氏族中跟洛水說過踏入仙道之門後,法力的強弱就不再是決定一切的因素了。
    在之前那山谷上空喝出那聲“哪裡走”時,他沒有感覺到這人法力的深淺,一時大意之下吃了大虧。後來被那個撫琴的英偉男子用琴音救了,他依然悍然不顧的追了下來。
    在對拼了一下之後,被震得翻飛出去後,明顯法力要差上許多,戰鬥經驗上也能看出要差上許多,但是他依然不管不顧的追了下去。在別人看來就是不知深淺,跟自找死路沒有什麼分別。明顯人一看就知道這黑袍人是對那個撫琴英武男子忌憚,所以才離開的。
    南落雖然平時話不多,並不意味著他心思就簡單了,相反,有許多事他都比別人看的透。
    在陽平氏族內那些孩童都說南落是神仙,他卻說是自己依然是和大家一樣的人。所以當他看到人族被殺害吞噬時,他會忘乎所以的一路殺了下去。在看到一山谷人類屍體時,他不管不顧的毅然決然的追下去。
    是否能殺得了已經不在他的思慮中了,他的心中唯有一個殺的念頭,所以青顏劍殺氣沖天,帶著一股決絕的殺念,直沖雲宵。
    但是他卻不知道他自己在一路殺戮那殺妖怪時候,陽平族卻有了滅族的危機。
    陽平氏族族長荒原想著那白狼妖會像以前一樣的每吃一個人便休息幾天,但是大家都知道白狼已經從新出現了,誰又還敢去山上呢?都知道去了就是送死,自然沒有人敢上山去。
    就在那昭炎、山陰、有窮三個部族正在考慮著什麼時候遷徙離開這裡的時候。
    一天傍晚,陽平氏族上空突然出現一團血雲,血雲翻騰間化成一頭血狼。
    夕陽下血狼身上鮮血浴滴,不聞絲毫的血腥味,卻讓人一看之下有種屍山血海潮湧而來的感覺。
    沒見到那血狼有什麼動作,虛空便傳來一道磨牙般的聲音:“從今天起,每九天給本王送一個童子到山上來,不然,讓爾全族覆滅。”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元吉道觀中卻突然有小童飛入空中的血狼嘴裡。陽平氏族人這才反應過來,個個驚恐的迅速的跪倒在地,不停的磕著頭,嘴裡大聲的乞求著,聲音驚恐中帶著悲切,人群中還有認出了那小童的父母正在抱頭痛哭。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出現一道身影,卻是元吉道人,只見他怒聲說道:“欺我太甚,欺我太甚……”元吉道人虛空而立,一手指著那血狼,一縷黑須不停的顫動著。
    “哼,欺你又怎麼樣,哪天本王煩悶了,一樣把你打殺了下灑,哈哈……”血狼仰天大笑,轉身悠悠而去,竟像是逛後花園般的輕鬆自在。
    “你……你要知道我亦是有傳承之人,人族也非沒有卓絕之輩,你安敢如此囂張,不怕他日我人族大能找上門來嗎?”元吉道人昂然的說道,此時的他雖然少了一份仙風道骨,卻多了一份大義凜然。
    “哈哈…你縱有傳承又何足道哉,人族的才卓絕之輩?笑話,我會怕,你只是井底之蛙而已,又怎知天地大勢,又怎麼知道我妖族即將一統天地,又怎知我的根腳,縱然有你人族所謂的大能找上我山門來,打殺了便是了,哈哈……”血狼化為一團血雲悠然飄入陽平山中。
    洛水並沒有像她的族人們一樣跪著,自從那天在祭壇上她舅舅南落拉著她手不讓她跪時,她便想著從此以後再也不跪了。
    站在那裡看著、聽著元吉道人跟那血狼的對話洛水看上去瘦弱,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是她的眼神和那略帶英氣的眉角,卻顯露出一絲淡淡的倔強和堅毅。
    元吉道人站在虛空中臉色鐵青,但是神通不敵對方,那個本是借來對付那青面大王的法寶卻在那白狼的血霧下瞬間被侵汙,已經不可再用。而自身的法力法術各方面都相差甚遠,若非這元吉道亦是有些血性之輩,此時只怕縮在道觀中出都不敢出來。
    只見他深深看了陽平山一眼,虛空一跺腳,竟是轉身朝天際飛去,瞬眼之間便已經消失在陽平氏族人眼中。
    元吉道人的離去,陽平氏族人自然個個都看在眼裡,雖然有不少人驚呼出聲來,但更多的人卻是默不作聲。突然人群中有人問道:“祭司什麼時候回來?”這話才一出口,眾人便像驀然驚醒一般,轉對向族長和洛水看來。
    這些日子以來,族長荒原早已經將南落出門訪友的事告訴了族人。
    洛水看著眾人的目光,眼中雖然平靜,心中卻是翻騰不休,他也從跟那昭炎族打聽過他們的因何而來的事,也知道自己舅舅是因為跟他們談了話之後便離去的。更是知道南落並不是出門訪友,但是她能說嗎?洛水自問著。她猜測南落給的那個少則一年多則兩年的答案只怕是說出來安自己的心,和安族人的心的。
    洛水不敢看眾人的目光,更不敢將自己心中的猜測告訴他們,只得將南落告訴她的話再轉訴給眾人。
    昭炎族才安下寨來,便又搬走了。山陰和有窮兩族在這裡安住幾年後也搬走了。
    並沒有見到什麼痛哭喧囂,人族部落的遷徙竟如山泉一般平靜流淌,或許,他們已經習慣這種流離的生活。
    陽平氏族也要遷徙了,他們世代都是住在這裡,從來沒有遷徙過,但是卻不得不捨棄這處地方。在昭炎、山陰、有窮三族相繼遷走後,陽平族也開始上路了,方向仍然是東方,他們聽說東面有大海,有濕潤的氣候。
    陽平氏族五百多人浩浩然的走了只不過半天路,卻突然停住了。因為他們路途已經被擋住了。
    一頭白狼,眼睛泛紅光。通體雪白,那泛紅的狼眼中似乎有一種譏誚的意味。
    族長荒原只是一驚之後,立即回過神來。當即撲痛一聲跪倒在地,隨即陽平氏族人跟著跪倒一大片。
    荒原族長跪在地上磕頭,嘴裡念著大王饒命,請饒恕我陽平氏一族,一邊求饒一邊向那白狼爬去。
    洛水一看到族長荒原的舉動瞬間便已知道他只怕是想以身喂狼了,知道他是希望讓族人能躲過一回,即使是再回到族內去,也不用這個時候全部被殺死。
    荒原族長在灰白的頭顱一步一叩,不多時便來到了那白狼身前。
    白狼一直靜靜的看著,看著荒原族長,看著陽平氏族人,看著站那裡的的洛水和一些手中已經將弓弦拉的緊緊的漢子。
    荒原族長身後拖出一道清晰的痕跡,來到白狼身前,抬起頭來,額頭已經滿是血跡。
    突然,那白狼動了,就在荒原族長抬起頭來的一刹那,白狼已經狠狠的咬上荒原族長的咽喉。
    “族長……”
    一道電光劈在白狼身上,卻連白狼的毛髮都沒有傷到。百多支箭矢也瞬間向白狼身上射去,可是那卻在支支從白狼身邊滑落,仿佛他身體周圍有什麼氣流吹動著箭矢改變路線一般。
    眾人發現箭矢無法傷害,頓時抓起身邊的兵器,怒喝著向白狼殺去。被壓抑了良久的憤怒和恐懼在這一瞬間暴發無限勇氣和殺氣。
    可是巨大的實力差距又怎麼是憑血氣之勇所以抵得過的,只見白狼瞬間動了起來,在人群中穿梭,所過之處,竟是沒有一個還能站起來,個個咽喉上都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噴湧。一時間血腥彌漫,哀嚎遍野。
    洛水手中掐著法訣,卻無法鎖定那白狼,看著那如白色閃電般穿梭在族人之中的白狼,耳中聽著仿如天外之音的哀嚎,心中卻想到舅舅離開時說讓自己照顧好自己,照顧好阿媽的話。心中驀然驚醒,回頭看去,卻未見到,四下一看,卻見到自己的阿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股悲切頓時湧上心來,手中當訣瞬間散卻,急跑過去,眼前白影一閃,一股大力已經將她撲倒,定神看去,白狼那血紅的雙眼正殘忍的看著自己。白狼嘴中的鮮血腥紅刺眼。
    “我這就要死了,舅舅,你知道嗎?有朝一日你若回來了,看到已經成了廢墟陽平族會怎麼樣呢?……”
    此時的洛水竟然心神飄忽,時間在她眼似乎變得極慢。
    “師姐,就是這頭妖狼……”
    “竟敢如此作惡,金蛟剪…殺…”
    一把紫青大剪刀從遙遠的天際破空而來,速度之快直似已經將天地給撕開了一般,那話音未落,紫青剪刀便已經到了白頭上空。
    淩厲無匹,就像兩頭要纏繞在一起的惡蛟一般,凶厲的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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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那頸脖後的盈盈一拍
    妖月之名是南落在昆侖山同那小青蛇傳道念黃庭經時便在心中生起的,當時妖月鏡將深山各洞府之中的修者都清晰的照了出來,這對於當時的南落來說是一件很妖異的事情,妖這個字便定了下來。隨後鏡中的月亮清晰的呈現在了鏡中,那一刻妖月之名便已經定。
    他不知道曾經在他坐著金翅大鵬鳥去龍宮的路上時,一路上被妖月鏡照到飛鳥都一隻只失魂栽落地面。但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類似的現象了,這一點南落當然不知道。所以當他看到無數的黑蚊擁向妖月鏡時,心中驚詫之餘,便要將妖月鏡收回。
    突然,後頸無聲無息被人拍了下了,南落心中一顫,被人無聲無息的侵到身後,怎能不讓他驚懼。
    猛的回過頭來,卻看到一張帶著三分嬌憨,七分狡黠的笑臉,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經因嘻笑彎成了月牙兒。正是那個曾被他扛著了一路的紫衣女子。
    “你怎麼來了?”南落開心的問道,不沒未等對方回答,便突然在紫衣女子周邊快速的閃動著,手中青顏更是如狂風暴雨般的刺割著。
    紫衣女子眼睛瞪的大大的隨著南落身體轉動,似乎非常驚訝南落這突然的舉動。
    一圈之後停了下來,也沒有解釋為什麼突然那麼做。而是微笑著再次說道:“你不是說要躲起來嘛,怎麼到這裡來了。”
    紫衣女子卻笑道:“我沒說我要躲,我不不躲也沒有人能找到我了,能找到的話躲哪裡都沒用,對了,你剛才那是幹嘛?”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著南落的眼睛,眼神中似乎隱著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南落一聽他的話,卻是連忙四下看去,空中那漫天的黑蚊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手一招,妖月鏡便已經落入手中,四下再的次照了照之後,似乎松了口氣的說道:“我正在跟一個人戰鬥,他隱遁之術很厲害,我怕他藏在這旁邊。”
    “嘻嘻……是不是一隻蚊子啊!”紫衣女子笑著說道。
    南落忙不迭點頭,說道:“他原身正是一隻蚊子,能鑽到人肚子裡,專門喜歡吸人心血,邪異的緊,你如果遇上的話一定要小心了!”
    他本不是多言之人,有時即使想要說卻最年還是會在嘴邊停止,但是在面對這紫衣女子卻不由自主的說出了這許多話。
    “我才不怕他呢,剛才要不是他飛的快我就一下拍死他了,哪像你,有兩樣先天靈寶都鬥不過別人。”紫衣女子皺著小巧的鼻頭得意的說道。
    南落心中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又疑惑她所說的“拍死他了”這句話,想要問,紫衣女子卻說道:“你來這裡幹嘛呢,怎麼又跟那只臭蚊子打起來了。”
    於是南落便將自跟她分手後所發生的事都說了遍,紫衣女子聽完之後,卻皺著眉頭問道:“你說的那個撫琴的男子是不是一個身穿麻衣,披散著頭髮,長得很是英武不凡的人。”
    南落略一沉吟,便立即回答道:“沒錯,身形高大,濃眉大眼,確實很英武,你見過?怎麼了?”看著紫衣女子皺深思的樣子,他不禁問道。
    “沒怎麼,就是感覺怪怪的,剛才過來的時候在遠處看了一眼,就覺得這個人似乎會對我有什麼影響一樣。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紫衣女子問道。
    “影響,不能吧,你都不認識他。我也不認識他,不過從他那玉石瑤琴和穿著人族人才會穿的麻衣來看,他應該是不周山下人族公認的共主。”南落這一路下來遇到過許多人,自然會向他們找聽一番所發現的事,而這其中又不可避免的都會提到人族共族伏羲這個名字,所以南落也對於這個人族共主伏羲的一些情況有了大致的瞭解。
    “那是你人族的人,那他有什麼神通本事你知道嗎?”紫衣少女似乎對於這事非常關心一般,快速的問道。
    南落微微眯著眼,沉吟片刻後,說道:“我對他並不熟悉,現在也只知道他那琴音有著非凡的能力,……或許他的測算之道應該很厲害吧!”他想著這伏羲能夠在一年前便讓人族遷徙而走這一點,但是卻又不是很肯定,所以聲音有些遲疑的說道。
    紫衣女子卻突然恍然大悟的說道:“我明白了,以後我避著他就是了,嘻嘻,他救過你,你還不回去感謝人家啊!”她似乎明白了之後,人一下子又開心起來,仿佛從來沒有過什麼上心的事。
    南落疑惑的問道:“怎麼回事呢,幹嘛要避著他啊!”
    “他不是會測算之道,我的來歷不能讓人知道,他如果看到了我,聽過我的真實名字,就能算出我的來歷,所以我就要避開他啊!”
    “難道他不見到你,不知道你的名字,就算不出來嗎?”
    “那當然了,能不能算出別人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算不出我身在何處的。”紫衣女子有些小得意的說道。
    南落看到她的樣子,不禁心情也莫名的喜悅起來,兩人聊了一會兒,南落突然看了看四周疑惑的問道:“你的那個大石頭呢?”
    紫衣女子嘻嘻一笑,手在空中一揮,一方雪岩便憑空出現在了她的身旁,輕輕的躍,人便已經坐到那方雪白岩石上去了,看著南落微微驚訝的根個,笑的眼睛彎成月牙兒般的看著南落。
    “你會袖裡乾坤?”南落驚訝的問道。
    “不會啊,這可不是袖裡乾坤。”紫衣女子笑著說道。
    對於袖裡乾坤之術,南落可是心熱的很,不過那一問也只是心中閃電般劃過的念頭。
    驀然發現坐在岩石上的紫衣女子那一晃一晃的小腳後面,竟然多出了三個字,血紅色,玄奧無比,而且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不禁問道:“那是什麼字啊!”紫衣女子低頭一看,嘻笑道,那是這石頭的名字啊,不能告訴你的。
    南落笑了笑,並沒有再追問。想著還要回那山谷中去了,或許那個伏羲還會在那裡,自己還要卻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呢!便說道自己要走了。
    紫衣女子坐在石頭上金絲花邊鞋在雪白岩石上一踢一踢的回答道:“好啊,你走吧!哪天我無聊了再去找你玩啊!”
    南落忙不迭的點頭說好。轉身離去時,紫衣女子卻又說道:“不能跟別人說起我來,更不能描述我的樣子,要不然,我就不去找你了。”南落再次點頭保證說不會。
    他雖然覺得這紫衣女子神秘,不知為何卻並沒有什麼防備之心,時常會想,神秘就神秘唄,這天地間哪個人不神秘啊。走出老遠了竟然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遠遠的青山環抱下,一方雪岩清晰可見,雪岩上的紫衣女子正手撐著身下石頭,身體後仰著,嘴角似乎還掛著一絲狡黠玩味的笑容。
    金絲花邊鞋在雪白岩石上那多出來的三個血紅大字前頑皮的晃悠著。
    南落不知道自己性命被這紫衣女子在那後頸處的盈盈一拍而得救,她卻也沒有說。
    天邊不知何時出現了濃厚雲層,似有一種風起雲湧之勢,就像這天地大勢一般,南落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但是卻朦朧不真切,他心中想著自己來這裡只不過是想見風孔宣,知道他沒事就立即回陽平氏族內去,任他紛亂大戰也不關自己什麼事。
    [  ]
第六十八章 統治天地眾生的天庭
    有人喜歡用大自然的各種美好的事物來比喻女人,極盡心中之詞彙卻無法將一個女人完完全全的按自己心中意願描繪出來。那是因為女人永遠不會讓你知道她心中的小心思,這也就是女人的魅力所在,所以南落看到的這個紫衣女子除了神秘之外,唯有那一絲狡黠和純真,至少她說的每一句話也南落看來都是真的,不能說的只說不能說,而沒有欺騙過南落一句。
    南落消失在了紫衣女子的眼中,她卻依然還坐在那裡。
    陽光裹在清風中灑在她的黑髮下頸脖間,雪膚若霜,嬌嫩無比,側臉看去那耳垂在陽光下如羊脂白玉般。
    她歪著頭,髮絲垂下風中輕輕飄動,若有若無的清香在虛空中浮動。
    原本掛著淡淡笑意的答突然之間冷了下來,身體突然間在身下的岩上翻轉,盈盈玉手毫無算徵兆的拍了出去。
    當年玄冥曾在的在刑天胸口輕盈的拍了一掌,便將狂霸無匹的刑天連法象天地的神通都給拍散了,若是南落看到這紫衣女子拍出的這一掌或許也會將兩者放到一起去比較。
    沒有所謂的狂霸或氣勢凜然,只是輕輕盈盈如少女驅趕身邊令人生厭的蚊蟲般。但是虛空卻在她玉白小手所過之處寸寸碎裂了般。
    一隻小小的幽黑蚊子羽翼狂顫,像是被凍結在虛空的中的琥珀,連那血紅的眼孔中的驚詫感覺都清晰的看得出來,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飛動半分。
    就在那盈盈小手要一把將這黑蚊子拍在雪白岩石上時,那黑蚊額上的黑幽尖刺黑光一顫,在虛空中以極快速的速度刺了一下,便在玉白小手落下的瞬間消失了。
    玉白小手啪的一聲拍在身下的岩石,發出一聲嬌脆輕響。紫衣女子微微厥著嘴,縮回的小手放在嘴前吹著,似乎因為拍蚊子沒有拍到,而拍在岩石上將自己的手給拍痛了般。
    她眼中的狡黠越發的明顯了,那虛空中不知道何是已經多了一個黑袍人,正是之前差點讓南落吃盡苦頭的那人。他身上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黑霧,離紫衣女子保持著數丈距離,那只有一條縫隙的眼睛泛著隱晦的紅光,面色凝重,似乎對於紫衣女子忌憚萬分。
    “你這臭哄哄的蚊子竟然還敢來偷襲我,小心我把你拍在這石頭上禁你魂魄萬萬年。”紫衣女子帶著三分冷意,七分狡黠的說道。
    那黑袍人越發的陰沉,詭異的笑道:“本來我不知道你的根腳,現在卻已了然。嘿嘿……”
    紫衣女子面色一冷,卻並未問他怎麼知曉,而是說道:“你想怎樣?想要我身上精血嗎?”
    “嘿嘿…我只要你將靈魂之道傳給我就行了,那精血比起這個來差遠了。嘿嘿……”黑袍人帶著一絲得意的陰笑著。
    紫衣女子眼中驀然冰冷,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我的來歷呢。”
    “嘿嘿……千回百轉無劫山,三生輪回靈魂道,一念不生了塵湯。這……”黑袍人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身體急速的向後遁走。
    紫衣女子紫衣翩翩,玉手如霜,搖搖拍出,一道朦朧的掌影突然出現在黑袍人的背心,無聲不息的印下。黑袍人眼神竟瞬間有些散亂,仿佛靈魂都要飄出去了一般。
    “你知道的太多,卻又太高估自己了。”紫衣女子嘴角淺笑的說道,腳步輕搖,悠悠然的走了過去。
    那黑袍人眼神時而煥散,時而凝聚,臉上表情驚恐萬分,就在紫衣女子向他走來的時候,他手中驀然多了一根黑幽幽的小刺,只在虛空中一紮,人便隨之消失。
    紫衣女子緊隨其後的掌便拍了個空,“哼!你就算是跑到天邊我也要將你靈魂鎮壓,讓你永世不得超生。”女子一跺腳,便已經向著那黑袍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南落再回到到那個山谷上空之時已經差不多是日落黃昏之時了,果然和他心中所想的一樣,那個心中猜測名叫伏羲的英武男子仍然還在那裡。
    還在空中的時候南落便看到那山谷邊上的一個座山頭,那伏羲山頂盤坐那裡,膝上橫著那玉石瑤琴,叮咚的琴音正緩緩從他的指尖流出。
    聽在南落的耳裡,卻像是輕絲拂過靈魂,心莫明的平靜下來,竟有一種想要睡眠的感覺。
    雖然是想睡,南落卻未真個睡著,他就站在這人身後,閉著眼睛傾聽著。
    月亮靜的升起,朦朧霜華揮灑在天地間。
    天地靜謐,南落眼前的山谷中無數的屍體堆疊著,血腥味似乎都被封禁在山谷中,隱約間有無盡靈魂在山谷中仰望著這處山頭。他不敢用天視眼卻個那些人的面容,卻仍然有一種淒然心揪的感覺。
    那琴音在夜空中飄散著一種淡淡的悲切,又像是在對著那山谷中的無盡屍骸安撫勸慰著。
    一曲終了,餘音淒婉……。
    “這是什麼曲子。”
    “安魂曲,一曲安魂,但願族人們能夠安息吧!”
    “你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怎麼了嗎?為什麼會這樣子?”
    “這能有什麼理由,人族弱小,人家只當人類是食物,哪裡需要理由呢!”
    “我來自東邊的陽平氏族,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心性已經很沉靜了,但是一路上見到無數的人死去,所以我一路上也殺了無數的妖怪,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你是人類,和他們一樣都是人類。”
    “是嗎,我還以為我已經和別的人不同了呢,原來我真的不是什麼神仙。”
    “神仙,或許千百年後會有人族自己的神仙吧,但是現在卻沒有,只有妖神而已!”
    南落靜靜的站著,眼神飄渺,過一全兒又說道:“我叫南落,曾經受鳳凰山不死宮孔宣太子的大恩,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即我所知,他還活著。”
    “能跟我說說嗎?”
    “呵呵,當然,不過這一切都還要從一個名叫帝俊,一個叫太一的人說起。他們伴天地而生的神通者,卻一直隱不出世。鳳凰當年大戰天間眾神時,有許多大神通都是在潛修,並未出現,這其中就有他們兩人……”
    南落雖然在這天地間也算是遊蕩過許多年頭的人,但是對於天地間大神通者之間的事卻一無所知,這跟他一直以來修為低有關,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不認識瞭解這天地間事的人,當年在孔宣那裡時卻不沒想過要去瞭解這些,而且還有許多人就也孔宣也不知道。
    他在空中聽到那琴音之時便已經確定這人就是伏羲,那種對於人族的關愛之心是做不了假的。他的琴音讓南落想起了小時候祭司長老撫摸在頭上的手。
    在昭炎族中聽到人族共主的這稱謂時,他心中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承認,只想著有什麼人有資格被人你做人族共主,一路下來,聽到許多關於這個人族共主伏羲的事蹟。
    一個人誇讚認可什麼都不算,一族人崇敬也不算什麼。但是幾十上百個部族,千萬人都認可的一個人,卻又怎麼不讓南落感到詫異呢。
    此時見到了這真人,唯有一種感覺,人族共族或許就應該這樣子。
    那心懷天地蒼生的胸懷,那種對於族人們的慈悲之心,那種能看穿天下大勢的能力。
    南落知道自己做不到這些,自己做不到,別人能做到,所以他對於伏羲便有了敬意。
    不死宮已經毀,鳳凰山也倒了,這是伏羲所說的,南落心中想不相信,卻已經信了。
    傳言鳳凰每百年都要涅盤一次這竟是假的,但是她的修練功法中卻是每上升一級卻要涅槃一次,這一點本沒有人知道,但是卻被帝俊算出來了。
    而鳳凰也似乎感覺到了別人在背後算計她,所以她的修為一壓再壓,直到到了不得不涅槃的地步。她隱密的來到了不周山,而幫她護法的只是孔宣一人而已。
    在鳳凰涅槃的時候,龍宮的人來了,麒麟崖的人也來了。
    天地間的所以的大神通者都動了。
    最終卻是龍宮死傷慘重,龍王蒼龍都死了,麒麟崖沒有什麼人知道具體的傷亡,但是卻猜想得到。
    這一切的發生都只不過那帝俊和太一兩人要做一件事而已。
    他們要建一座天庭,統治天地眾生的天庭。
    南落遙遙的向那不周山上看去,三個月後不周山上就要出現一個天庭了,這天庭將要統治天地眾生。
    他不敢相信,卻由不得他不信。
    [  ]
第六十九章 聖道 萬族朝拜
    天地間有大神通者沒有人能說的清楚,但是那帝俊和太一卻想統治天地眾生。南落幾乎不敢相信,可不相信卻不行,因為這個時候虛空中突然震盪起來,一道聲音自天而降,瞬間傳遍大地:“不周山頂,天庭已立,三十三日後,萬族朝拜!”
    若說剛才只不過算是伏羲一個人所說的話,心中還是不敢相信,那麼現在這在天地間回蕩著的聲音,卻是將南落那微弱的懷疑震的支離破碎。
    南落不曾想像過有人能有那麼大的法力將自己的聲音傳遍天地,這讓他不禁想到自己那師尊通玄天師,一直經來他都覺得自己的師尊和鳳凰宮主算是這天地間頂級的存在了。但是一聽到這聲音之後便不禁動搖了。
    那傳遍天地間各個角落的聲音恢宏霸氣,才剛剛落下,虛空中便又響起了一道席捲洪荒的鐘聲。
    當這鐘聲再想起時,南落便覺得這天地間,只怕已經沒有人能夠比得上這讓這鐘聲響徹鴻蒙天地的人了。
    鐘聲響聲,天地為之靜寂,耳中、心中、靈魂中都唯有這鐘聲,一切似乎都已經停止了,就連思緒也不再存在,身內身外,九天幽冥唯有這鐘聲。
    南落連抵擋之心都沒能生出,身體便已經不受控制,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一種威懾,一種力壓天地眾生的霸道威懾。
    鐘聲不斷的在天地間震盪著,南落在鐘聲響起的瞬間便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是天地間這個時候卻有許多地方一股股氣勢沖天而起的,或銳利,或宏大,或中正,或狂野,或邪異。
    無數的大神通者在鐘聲響起的瞬間,便以自身的神通法力氣勢抵擋著這狂霸蓋世的鐘聲。
    隨著鐘聲的持續震盪著,天地間的那些各個深山大澤慢慢的沉寂下來,許多人便已經無法再唯持那種氣勢了,唯能自保而已。
    但卻還有一些依然堅持著,昆侖山有一處恢宏浩然的氣場托在山頂上空,東海之中有一處島嶼上殺氣沖天將一方空間籠罩。極西之地亦有淡淡金光中蘊含飄渺禪唱托起一方空間。
    大地上卻有十來處地方煞氣沖天,隱隱有咆哮怒吼傳到空中,卻被鐘聲迅速的壓了下去。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相對要弱上許多的氣場在支撐著,他們都是在借一方山川靈脈跟這似乎有定天地乾坤般的鐘聲相抗,而這鐘聲竟是以一己之力將天地間的眾多大神通者壓制著。
    “鐺……鐺……鐺……”
    鐘聲震盪天地,仿佛能讓時間靜止,又似乎能散人魂魄。
    三十三鐘聲之後,天地再次靜寂下來。
    “若有違逆不服者,滅其全族……”
    南落耳中再次這道聲音時才算是回過神,才明白那鐘聲已經停了。
    只是腦海中依然不停的翻轉著那句,若有違抗不服者,滅其全族。這話說的蠻橫霸道,比之前他見過的刑天,何止狂放了無數倍,實力更是力壓眾生。
    “這世間竟然有如此強橫的人。”南落喃喃自語著。
    “這人只怕已經進踏人聖道了,也不知道是那個帝俊還是太一,或許兩人都已經進入了聖道。”伏羲看著天空,悠悠的說道。
    南落疑惑,他沒有聽過什麼聖道,禁問道為:“什麼聖道。剛剛那就是算是嗎?”
    “沒有踏入聖道的人永遠也不知道聖道是什麼樣的,但是剛剛那鐘聲,卻已經淩駕于眾生之生,鳳凰在不周山上那不完整的涅槃達到過,但是卻最終隕落了……”伏羲看著天空中悠悠的說道,那眼眸如星空般深邃。
    “聖道,這是什麼樣的境界,若是聖道已經淩駕于眾生之上,豈非就是聖道以下眾生皆為螻蟻。”南落心中駭然,想起自己剛才那毫無反抗之地的狀況,不禁思緒飄忽,一時之間山頂寂靜。
    伏羲似乎也在沉思著什麼,濃眉微皺。
    南落回過神來,看著那穀中,心中一動,說道:“我們人族也是這天地眾生中的一族,那豈不是也要去那不周山的天庭朝拜。”
    “嗯,那是一定要去的,雖然我們人族在天地間是弱小的,去了也不過是萬族中的不起眼的一個而已,但是不去的話,卻要成為那順手的抹殺的榜樣了。”伏羲肯定的說道。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去,我們什麼時候去呢?”南落看著那伏羲那披散著黑髮的背影說道,竟然不知不覺間說出了我們這兩個字。
    他雖然內心深處有著那種熱血,卻也不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他心中雖然想著自己護著陽平族平安,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護佑天下人的想法。
    看著那山谷中的屍骸,南落突然覺得自己眼前坐著的這人很高大,若是沒有他的話,這不周山周圍的人類只怕都要死絕。
    南落可以想像得到,鳳凰那半腳已經踏入聖道的人都隕落了,那戰鬥是多麼的慘烈,毫抵抗之力的人類在戰鬥的波及下唯有死路一條了。
    “這到也不急,這天庭想要明正言順壓服眾生的話,只怕還得經過一翻爭鬥,雖然這次他們以無上法力力壓天地眾神,但真正會臣服的卻也沒有幾個,所以,這天庭真到了一統天地那一天時,一定是在幾十上百年之後。”
    伏羲靜靜的說著,就像是述說著一件事實一般,在他那裡無論是已經發生了的,還是那些沒有發生了的事,都像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清清楚的說了出來,仿佛天地間沒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
    在南落眼中,伏羲這一刻有種指點江山,縱論天地的氣質。
    這讓他不禁想起自己所見過的那些大神通者們,昆侖山那位仿佛已經忘情天地的師尊,傲凜然的孔宣,那冷豔無雙的玄冥。現在卻又多了一位能縱論天地,對天地大勢了然於胸的睿智無比之人——伏羲。
    “哦,對了,我還沒有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呢!”南落卻像才想起來般,突然說道。
    伏羲手在膝蓋上的玉白瑤琴上一撫,瑤琴便被收起。他站起身來,看著南落,笑道:“說來,你會跟他打起來估計還是因為我呢!”
    南落疑惑,伏羲卻歎了口氣說道:“這山谷中的族人屍骨,都是我從這附近收回來了,準備葬在這山谷之中的。今天那人本是這天地間第一隻蚊子得道,自稱蚊道人,最愛吸食鮮血,估計是被血腥吸引而來,卻被你碰上了。”
    南落笑了笑道:“他那種人今天不遇上的話,以後遇上了定然還是會要爭鬥一番的,只是我神通能法力不濟,不能斬其於劍下。”
    “法力高低只能靠時間積累,不過我看你使用的法寶方法似乎還皺為生澀,尚未發揮出法寶的威力來,若非如此,即使不能將那蚊道人斬于劍下,卻也不會輸給他。”
    “生澀?我自問雖然沒能摸索出將法寶發揮出最大威力方法,卻也已經將法寶跟自身氣機融合,心神相連了,怎麼會生澀呢。”南落疑惑的問道。
    “呵呵,你以自身靈氣日夜洗煉,達到與法寶心神相連,這方法雖然慢了點,卻是極好。我卻在這基礎上摸索出了一種讓本身更快發揮出法寶威力的方法,也可以算是一種祭練法寶的法門。”
    祭練法寶的方法自然也有一定的法門,就像當年孔宣所說的修練無非就是納天地元氣為己用,但是知道歸知道,沒有具體的步驟,想要修練卻是無比的艱難。
    南落卻微微笑道:“我不能要你的祭練法寶的法門,你是人族共族,我若要了你的這祭煉法門的話,以後你讓我做什麼事,我怎麼還能拒絕啊!”
    伏羲卻是哈哈一笑,道:“難道我前面對你的救命之恩就不算了嗎,若是真要欠的話,你也已經很難還了。”
    “那自然不算,你自己說過那是因你而起的,所以你的救命之恩我本就沒有打算還。”南落也是笑著說道。
    “哈哈…”
    這些當然只不過是開玩笑的話而已,伏羲自然也不是那種要人報恩的人,南落又豈會是那種將恩情忘記的人。
    他一直覺得自己心情有些偏冷,不願意理會一切自身以外的事情,但是每當一些事情發生在他面前之前,他卻又忍不住心中要悸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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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佈局天地陰陽亂
    移山填海是大神通,唯有大-法力的人才能做到將整座山連根拔起而扔到遙遠的大海中去。但是推倒一座山卻有許多人能做到。
    南落使出法象天地神通,手中青顏劍已經變得巨大無比,一劍劍的蠻橫的削著山峰,飛沙走石。參天大樹,龐大岩石,在巨劍下如稻草豆腐一般。
    這山谷只四座大山環繞,不一會兒工夫,一座大山便已經被南落巨劍削平,土石全都落入山谷之中。而那邊伏羲卻也已經將一座大山削平山頂,堪堪將穀中那屍骸埋葬。
    這處的人族屍骨已經被掩埋了,但是四下仍然有許多人族屍骨散落。之後的時間裡的南落便跟隨著伏羲一起,將散落在各處的屍骨收集起來放到一個山谷之中,然後削山掩埋。
    若要說天地間最為弱勢的種族,人族絕對算得上一個,天生不通修行,沒有強者庇護,更沒有長久的壽元來修行,雖然學習能力和創造能力很強,但是跟這天地間的眾多生靈種族比起來卻是差之甚遠。
    曾就有大神通者在高空中觀察了人類的生活了,說人類白白浪費了這天生的道體,卻一輩子只是在為口中食物而奮鬥。
    不過好在雖然人族生來壽短力弱,卻也聰慧,天地間也不乏有天姿卓絕之人自悟修行之法,而通了大道的。
    伏羲就是其中的一個,他不但自己悟得修行之道,還教導族人修行,可惜並非所有人都能修練有成。這麼年來,也只有數十位堪堪有了本事,脫得了壽元限制,但是這次突如其來的三族大戰幾乎讓那些人死傷殆盡。
    南落這段日子以來一直在想,那個帝俊和太一既然已經有人已經踏入了聖道,想立天庭統禦天地眾生,卻在暗中佈局,至使鳳凰在涅槃踏入聖道之時功虧一潰。更是讓威望盛極天地的龍宮龍王隕落,神秘莫測的麒麟崖損傷慘重。這份算計比之武力征服不知要高明多少倍了,天地間只怕沒有人能有這麼大手筆了。
    帝俊、太一兩人不但有強橫的實力,竟然還有如此高超佈局算計,還有什麼能夠抵擋,不久的將來,天庭必將君臨天下。南落這種念頭時常在心頭徘徊,當跟伏羲說出後,伏羲沉默著看著天空,最終搖了搖頭說自己根本就不法測算出任何可能的結果。
    南落不懂測算之道,疑惑看著,伏羲則解釋到,測算之道也要有契機的時候才可以看得出來,沒有契機也根本無法憑空而測,就比如你剛剛那一句話就可以算得上是契機,可惜,這天地間的陰陽似乎已經被人攪亂了,根本就無從算起。
    南落聽了伏羲的話心中突然想起那紫衣女子說不能跟任何人談論她,這應該也是一個契機吧。
    不周雖然只是一座,但是卻龐大無比,而因為不周山上元氣雜亂,不適合修練,所以這裡幾乎沒有修士集聚修行,及至周圍最人類眾多,發展極為昌盛。
    但是這一次的大戰人類卻成了死亡最為慘重的族類,或許在那些大神通者眼中人類根本就不算什麼,但是卻是人類的大災難,而那些小妖小怪似乎在受到了那紛亂氣氛影響,看到一路上眾多遷徙的人類,竟然以殺人類為樂,更是以殺人之後取人心而食為趣。
    在不周山附近的人類本來不計其數,這只怕唯伏羲才知道,當南落看那集在一個超大山寨中的人耳中聽到伏羲說道:“我所知道的部族總人口加起來本有一仇三千七百五十萬人,現在卻連百萬人都沒有了。”
    南落面容平靜,但是眼睛卻微微眯了眯,瞳孔收縮。問伏羲是不是要帶著這些人往東而去,伏羲點了點頭說這個地方已經不適合人類住了,不周山上建了天庭,修士必定眾多,而且這不周山肯定還會有激戰的,所以為了族人的安全,必須要離開的。
    這不是測算的,而是分析出來,很多時候一些天機其實也可以根據天下大勢分析出來的。
    這些時日跟伏羲在一起已經差不多二十多天,走過無數的村寨,從各個龐大的寨子可以看得出昔日的繁榮昌盛,但是現在卻唯有一座座殘破敗落的空寨,遲早在風雨和時間中變成廢墟,若干年後,也不會再人記得這裡曾有過人類居住。
    南落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孔宣,若是孔宣還活著的話,他也就可以安心的回陽平族了,但是若是已經死了的話,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尋找到孔宣的屍體為他安葬。
    可是若真的死了的話,恐怕屍體是不可能到的了。至於報仇南落又怎麼會不想,可該找誰報呢,又怎麼難報得了呢,也唯能記在心裡罷了。
    好在伏羲說孔宣應該還活著,南落問是否知曉孔宣的下落,能不能測算出來。伏羲搖頭說擾亂天機的人法力太高,什麼也算不了,又說他當時遠遠的看到巫族祖巫祝融將孔宣從亂戰之中救了出去。
    南落可以想像得到,以孔宣那傲氣的性格,已經到了被人救走的地步,可見當時的他已經受了極得的傷,即使是想不走也不行了。
    相約好十一天后在不周山上見,辭別離去,雖然知道天庭組建必定會有一番爭鬥,甚至有可能又是一場大混戰,但是伏羲卻表示一定要去,因為這天地間現在還沒有哪一位人能抵得過那個以鐘壓制眾生的人,何況對方是兩人,即使另一人差一些的話,也是天地間頂級的存在。
    就在南落準備轉身離去之時,卻看到伏羲突然看向一處地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處山頭上正靜立著一女子風中,青衣寬袍,頭髮同樣的披散著隨風飄動著,她也正凝視著這邊,南落可以感覺得到,她是在看伏羲。
    天視眼在隨心而動的情況下,她臉上卻依然朦朧不清,這種情況下只在當年的玄冥身上發生過,這次他卻沒有偷偷的去用,而是再次看向伏羲時,卻見他似乎已經失神了。
    一直以來,伏羲在南落眼中永遠都是那麼的冷靜睿智,仿佛什麼事都了然於胸。看到他的樣子,南落不禁想到,其實他也是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伏羲驀然回過神來,朝南落笑了笑,沒有尷尬,爽朗大方,卻也沒有向南落解釋那女子,南落自然也沒有多問,只是再看了一眼之後抱告辭離去。
    南落離開走了不遠,便又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伏羲又再次失神的跟那個靜立在山頂風中的女子凝視著,安靜中帶著一絲纏綿。
    巫族人口稀少,在不周山下唯一有一個後土部落,裡面有人族也有巫族,但是人族除了跟巫族通婚的人之外便沒有其他的人了。
    當年那個誇父曾說過他就住在不周山下的後土部落,南落並不清楚具體的方位,好在伏羲知道。
    在走了差不多三天的時間,便遇到了一個人,在這個地方還有人類活動,肯定是生活在巫族中的人。南落上前詢問之後,對方果然是後土部族的人。
    說起前段時間的大戰時,對方也是一臉悲切。他說自己是跟巫族女子通婚了,但是親人卻都在那大戰的波及下死了。當他知道南落是一位修士是時,立即對南落誇讚起來,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並說他本來也是要跟伏羲共主修行的,但是最終卻被巫族選了去通婚。
    南落不禁心中歎氣的想著,他只怕在巫族中的日子也不好過,一個外族人被選去通婚,這只怕是為了繁洐後代而已。這道理任誰都能想到,但是卻還是有不好人族的人融入到巫族中去了,男人或許還好一些,若是女子的話……想到這裡,南落突然在心中罵起自己來,什麼男人女,男人被選去成了配種的人,女子也一樣,哪裡有什麼好了一些。
    不禁再次歎了口氣,他突然間感覺自己最近歎氣似乎多了起來,側目細看之下,發現這個自稱召華的人果然眉目俊朗,身材高大,在人族中算是一個美男子了。
    再次歎了口氣,遠遠的,一座龐大的寨子已經映入眼簾。
    [  ]
第七十一章 巫族內通婚的人類
    巫族之人在南落心中就沒有一個是正常人,那誇父身量高得嚇人,算是南落見過正常活動下身高最高的一個,而那刑天又是蠻橫無匹,不可理喻,一見面就要剁人頭顱,這點尤其讓他印象深刻。
    那位灰發灰灰的照眠更是讓他殺心大起,不過在這麼長的時間沉澱下來,似乎一切都已經淡了,過去的一些人一些事都已經淡了,但是那個名叫玄冥的冷豔女子卻不曾消減半分,危險至極的雪花和那一襲在雪花中竟顯現出孤絕味道的粉裙,依然在記憶中鋒芒畢露。
    巫族的寨子跟人族的又不同,人族大多是以木頭建成,或居住在山洞中。而巫族的卻是一個個巨石搭建的屋子,不見有多麼的美觀,卻有一種異樣的粗獷風格在內。巫族的人個個實力高強,他們不去招惹別人就好了,自然不怕別人來招惹他們,所以根本就沒有陽平族那種將整個部族圍嚴嚴實的巨木柵欄。
    走到近前便看到了一塊巨大青石聳立在過道邊上,巨大青石上印刻“後土”兩字,像是被斧頭給劈出來的,沒有絲毫的美感,卻有一種狂野蠻橫的味道,南落不禁心想這是不是刑天那廝幹的呢。
    同南落並肩走著的召華很興奮,自那三族大戰之後,這周圍的人族都已經消失了。這個時候還能遇上一個算是奇跡了,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修士,雖然他不知道南落的修為有多高,但是不防礙他心中湧起的那份親切和高興。
    他一邊領著南落向誇父所住處的地方走去,一邊說誇父看上去很高有些嚇人,其實是人很好的,對他們這些通婚的人都很照顧。
    轉進部落裡面,卻有些冷清的感覺,三三兩兩人在做事簡單的事,這或許是因為巫族的人並不像人類一樣必須餐餐吃飯才行,所以勞動的人並不多。
    南落四下一看,卻看得出來這三十四人竟然全都人真正的人類。有男有女,差不多者是年輕力壯的年紀,手中所幹的活也是跟在人類部族中所幹的活差不多,南落心中想著,這些人做的事應該只是滿足自己的生活所需。
    “召華,你不是去采黃刺果了嗎?怎麼就回來了?”那些幹活的人看到帶著南落進來的召華後,有人開口問著,只是手中的活計卻沒有絲毫的耽誤,眼睛還時不時的看一下南落。
    “哦,呵呵,我在路上遇到了我們人族仙長,他正好要找誇父大巫,我就先帶仙長過來,等會就去摘黃刺果。”召華笑著說道,南落也微笑著朝他們點頭致意。
    他們聽到南落竟是自己人族的人仙長時,雖然沒有哪個靠近來,卻一個個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看著南落,眼中的光彩和召華一樣,親切中帶著興奮,似乎人族仙長在這裡出現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般。
    “即是仙長來了,那快帶仙長去吧,呵呵……”人群中有人說道。
    “好勒,大家慢慢忙,我先帶仙長去誇父大巫那裡了。”召華笑著說道。領著南落便朝前走去,南落微笑著一一點頭回應著他們的那有些激動的目光。
    此時的南落才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仙長了,看到他們的眼神,竟有一種莫名的感觸,說不上來,卻感覺心中沉甸甸的。
    “召華你怎麼死回來了,不是叫你去摘黃刺果嗎,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小心我抽你。”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南落心中驀然不是滋味。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女子正快步走來,滿臉橫肉,步履寬大。
    召華一聽這聲音臉色微變,忙轉過頭去,快速的說道:“在路上遇上了我人族仙長來拜訪誇父大巫,所以就帶著過來,我馬上就去摘了,不會耽誤醇酒的。”
    他說完還回頭朝南落笑了笑,說道:“仙長,這是我的…我的…”
    還未等他說完,那五大三粗的女子已經來到近前,厚實粗壯的手在他後拍了一巴掌,促不及防下,召華不禁被拍一個踉蹌,向前撲出幾步。
    南落聽到召華說的話時,便猜測這五大三粗的女子只怕就是跟他通婚的女子了。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無奈和惱怒,一把將召華扶住,只見他俊朗的面孔已經通紅如血。
    “看什麼看,今天膽子夠肥的,還有你們,快點幹活,餓死你們。還仙長呢,你們人族的仙長在我們巫族面前屁都不是。一巴掌拍死他。”她張橫跋扈的說著,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南落這麼一個人,又像是特意說給南落聽的。
    南落目光有些冷了,看著這個五大三粗的女子,對人族態度如此噁心劣,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之前他就想著在巫族中通婚的人只怕日子並不怎麼好過,現在親眼看到,竟有種刺痛的感覺。
    眾人一個個低頭幹活,沒有一個敢再抬頭。
    召華看出了南落的臉色很差,似乎擔心南落會跟這五大三粗的女子起衝突,連忙說道:“仙長,走吧,我帶你到誇父大巫那裡去。”
    他雖然對於南落這人族仙長的到來極為高興,卻並想南落在這巫族中發生什麼事,在他看來,若是鬧出事來了,吃虧的總是南落,他自來的巫族之後,卻是深深的感受到了巫族人的實力強大。任何一個都要比自己以前所見過的那些仙長厲害數倍不止。
    “走吧仙長!”召華忍不住又低聲的說了一句。
    南落看著召華那臉上的擔憂之色,不禁咬了咬牙,點了點頭。可就待隨著召華繼續向前走去時,耳中卻又傳來那女子的聲音。
    “召華,你今天還真是吃了豹子膽了,幾天不打,還就翻天了。”那五大三粗的女子大步走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召華眼睛一閉,他當然清楚這是決不能躲的,躲了之後只會引來更嚴重的後果。可是本來鼓著作勁準備挨一下,卻遲遲沒有那手落下,不禁睜開眼看去,只見見竟是仙長將那打向自己的手給接住了。
    只見南落臉色如冰,眼中寒光閃爍。
    還未等他說話,南落已經將手一推,將自己握著的手抖推了出去,看也沒再看那五大三粗的女子一眼,低沉的說道:“走吧!”
    那些在幹著活的人都一個個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那五大三粗的女子身形高大,滿臉橫肉,沒想到自己的巴掌下去竟然被南落給接住了,而且感覺抓在自己手中的力道竟然強橫無比,正待用力時,對方卻已經推送了一下,她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幾步。
    她心中暴怒,怒喝道:“我到要看看你這個仙師怎麼為你的族人出頭,巫族豈是你這人類所以撒野的地方。”
    話音一落,人便如一猛衝過來,身體竟似漲大了幾分,如一頭暴熊一般猛撲過來。
    召華心中一顫,對於這女子的威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自己也曾是族內一勇士,來了之後又怎麼會願意被人隨意欺淩呢。但是和其他的一些人在幾次合力反抗下都被這女子一次次的輕易扇倒後,便明白了這巫族人隨便一個人都有著比猛虎來強橫的實力,更不要說那些上巫大巫們了。
    對於南落實力召華不瞭解,其他那些擔憂的看著的更是不瞭解,但是他們曾經的部族或多或少也有跟隨伏羲修行的人,自然以此來作比較。心中覺得南落或許能夠戰勝這個女子,卻只怕要死在這裡了,對於巫族人的脾氣他們自是清楚,沒有人能夠在巫族中鬧事後還活下來。
    南落身形微晃,在眾人還未看明白怎麼一回事,他手中的劍鞘便已經抵在了那女子咽喉上的肉上,深深的凹陷下去。看著那五大三粗的女子在南落的劍鞘下一動不能動,這時眾人才回過神來,心中不禁想到,這個仙長似跟別的仙長不同。
    但是他們的但心卻沒有絲毫的減弱,因為這是在巫族,天地間最為強橫的一族類。
    “我當是誰敢在我巫族撒野,今天你若能接下我三斧便任你離去,若不然,便劈下你的頭顱掛到樹上去。”
    那些本已經擔心的人類一聽這蠻橫的聲音,心頓時揪了起來,臉上沒來由的出現了慌亂之色。
    [  ]
第七十二章 一絲傲氣若霜雪
    南落聽到這蠻橫的聲音便緩緩將抵在這女人咽喉的劍鞘縮了回來,但是這原本同樣張狂的女子卻仍然一動不動,眼中滿是驚懼。
    在別人眼中南落中不過是速度極快的一招,將她給震懾住了。但是她卻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死了,沒有人能知道那一刻她的感覺,那冰冷的殺意只一瞬間便將她蠻橫的心氣推毀。
    直到她的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她才像是從夢中驚醒般快速的後退了幾步。眼中滿是驚懼之色,竟連看都不敢再看南落的眼睛一眼。
    卻在看到這個拍自己肩膀的人時,心中不禁為之一顫,連忙退下去,根本就不敢跟他說什麼,她可是知道這人向來蠻橫無比,無論是對外族人還是對族內人,從來不講什麼道理。若是突然之間看你不順眼了,二話不說便是一斧頭將你頭顱剁下來。
    “我今天來此只為找誇父大巫,並無意冒犯,你我說上次只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還望刑天大巫不要為難!”南落這話說得可謂極為謙遜,姿態放得更是極底。
    他並不是自己怕了,只不過一來這是在巫族內,有這麼許多人族的人都在這裡生活,若真是鬧得不可收拾,自己即使是死了只怕還要連累他們了。
    “誰跟你談以前的事了,我刑天自己會判斷,這次你來我巫族,還打我巫族的人,這可是我親眼所見,假不了吧!來來來,看來你是神通大漲,我到要看看被我這干戈斧剁下了頭來還能不能說話。”說完根本就不理會南落要說什麼,揚斧便劈。
    眾人族之人一個個大驚失色,刑天是大巫,他們心裡清清楚楚,對於刑天的威名更是如雷貫耳,聽著他說話便已經心道不好,現在卻看他果然如傳言般,全憑個人喜好動不動就要剁人頭顱,一個人更是在倉惶後退,心也不禁揪了起來,畢竟南落是人族中的仙長,在這裡看到他被人剁了腦袋,心中自是不舒服。
    已經有人將眼睛閉了起來,但是竟然遲遲沒有聽到什麼慘叫聲,便詫異的睜開眼睛,卻見到這位仙長竟然身如幻影般的在刑天的雙斧下飄閃著。
    這次刑天的氣勢雖然還是蠻橫霸道,但是跟上次卻又不同。少了幾分外在的澎湃張狂,卻似乎多了幾分內斂兇悍,當然這只是他的戰技方面,人卻一如既往的不可理喻,南落心中這麼想,身體卻在那斧下飄渺如輕紗隨著那兩把漆黑大板斧翻飛。
    “這些人真是礙眼,先等我將他們的頭都剁下來再來剁你的頭。”刑天一個轉身竟然不再理會南落,轉身便向那些退在遠處圍觀的人類大步而去。
    南落來這裡只是為了看看祝融會不會在這裡,若是不在的話就問一下會在哪裡,然後好去尋找,根本就不想跟這刑天戰鬥。但是這刑天地卻根本就是蠻橫不可理喻,一出來見到了就要剁人頭顱,這讓南落那自來到這巫族之後便已經五味雜全的心頭火氣。
    現在卻又看到刑天竟要去殺他們這些人,心中頓時怒不可歇,不禁咬了咬牙,森然說道:“刑天,你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避讓了,今天也要叫你知曉人族並不是可以隨意打殺欺淩的,我若死於你斧下還望你們巫族不要為難他們…你若死於我的劍下希望巫族也不要為難他們…”
    南落聲音低沉,似有一股壓抑著的殺意在周身盤旋。他這話一出,便有一股不死不休的意味在裡面,這一方空間頓時殺氣彌漫,溫度仿似降下了好幾度。
    刑天驀然轉過身來,那如板斧般剛硬的臉倡狂一笑,大聲道:“我刑天只看誰不順眼就剁下他的頭來,從來不給人保證什麼。”
    “我也想看看剁下你的頭顱後,你是否還能笑的出來。”南落也不管不顧的大聲的說道,這一刻的他鋒芒畢露,那一絲內心深處的傲氣顯現出來,如劍芒,若寒霜。
    “哈哈…”刑仰天大笑,似在笑南落的不自量力。一邊笑一邊朝南落大步走來。
    他的步子並不見有多大,卻讓人覺得如一把斧頭緩緩的壓向頸脖間,蠻橫、霸道。
    眾人面色蒼白,他們沒有想到南落竟然突然之間變得如此的強勢,毫不避讓,這跟他剛來時的地淡然謙和的氣質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擔心。
    南落一襲青袍,腰背挺得筆直,下顎微收,青顏劍緩緩被抽了出來,劍每被拔出一分,他的氣勢成倍的翻漲。
    此時的他張揚冷冽,褪去了一切理性,任由這段日子以來的積壓在心頭的殺念、無奈和莫名怒氣肆意翻騰著。
    “刑天!”
    就在這一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候,突然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
    只這軟軟綿綿的聲音一喊,刑天像是被人從頭澆了一桶冰水般,立即沉寂了。
    他沒有再理會南落,轉身便向身那個叫他的女子大步走去。南落那青顏劍瞬間歸回鞘中,身上那翻騰的殺氣立即被壓了回去。
    他疑惑什麼人竟然能夠只一句話便將已經要大打出手的刑天給壓回去,就連當年玄冥面前,刑天都是說要劈下南落頭顱再給她行禮。
    向刑天離去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空土黃衣袍女子正皺頭眉頭看著走近的刑天,他們旁邊站著一個身量極高的黑袍人,正是誇父。
    他看見南落望過來,微笑著點頭致意。南落自是微笑回應著,向那邊走去。
    走近時,耳中便傳來那黃袍女子的話:“你呀,跟你說過多少回不要總是動不動就找人打架,怎麼事到臨頭就不記得了。”
    “我…記性不好,總是會忘記。”刑天在一邊低頭輕聲的辯解著。
    南落心中不禁有一種可思議的感覺,這還是剛剛那個張橫霸道動不動就要剁人頭顱的刑天嗎!
    這時那黃袍女子卻向南落看來,她的眼神和她的聲音一樣,給人一種溫柔慈愛的感覺,竟有一種看著自己的孩子般的寵愛蘊藏在眼神中。
    南落父母離去的早,這種母性般溫柔慈愛的眼神,讓他有些無所適從,眼神不禁快速的避了開去。
    “這是我們後土娘娘!”誇父像是看出了南落的無所適從般,笑著介紹道。
    南落一聽,心道原來她竟是祖巫,竟然會是這樣子。心中雖然這麼想,卻已經向後土躬身行禮,說道:“人族南落見過娘娘。”
    “呵呵,你來這裡是不是要找孔宣呢?”後土聲音溫和的說道。
    南落忙應說道說是,後土卻歎了口氣說道:“他被祝融妹子救下後不知藏到哪裡去了,我們也在找祝融妹子呢,你大老遠的來一趟到是叫你失望了。”
    南落連忙說沒關係,說自己再去找找,在她那溫柔慈愛的目光下,南落很不適應。再跟誇父說了幾句話後,便要告辭離去。又聽後土說道:“你要找也不用急這一時,何不在這裡歇息一下再走。”
    南落回答說自己此行就是為了找孔宣,沒有找到他心裡難安。便要離開之時,看到遠遠的看過來的人類眾人,心中一動迎著後土那溫柔的目光說道:“我人類來巫族內通婚,卻倍受欺淩,不知娘娘可知曉。”
    刑天一聽南落這話,頓時眼睛一瞪,便要發作,被後土輕喊一聲壓了下去。
    她目光溫柔不變,笑容也依舊。卻向那個五大三粗的女子招了招手,那女子快步過來。
    後土依然是用那溫柔的聲音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對他們要像對我們族人一樣嗎,你呀,怎麼還是這樣子。”
    那五大三粗的女子低頭說道:“是娘娘,鶯歌記下了。”她說完便退在了一邊,低著頭,極為的溫訓。
    南落心中本來想著,這後土是如些慈善溫和的人,人族在這裡的生活斷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現在卻是一切都明白了。
    這只怕都是因為她太過慈善的原因,或許從來沒有責罰過任何人吧,即使是對方犯了錯也就是口頭上說幾句,雖然大家在她面前都溫訓的如小綿羊一般,但是轉過頭來卻依然如故。
    南落心中無奈歎了歎氣,便告辭離去,那後土溫柔慈愛的目光下,他竟然始終無法適應。所以在他跟人族眾人一一告別,直到消到失在蒼茫天色中時,也沒有感覺到在一個角落裡,一個灰衣灰發的人正冷冷的看著他。
    那目光怨毒,如陰暗山溝中的毒蛇一般,讓人一看便心中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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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後羿的箭【求收藏、紅票】
    南落沒有在後土部族中停留,他可以肯定那個後土娘娘見到任何人都會說出挽留的話的,但是他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讓自己在那裡停歇。那刑天虎視眈眈眼神,那個叫鶯歌卻長得五大三粗的女子躲閃的目光,都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
    來到外面之後,遠遠的回頭看了一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並非是什麼懼怕,而是自出陽平族以來便有一股莫名的煩燥感纏繞心頭,讓他內心不得通透。
    打坐存神時也會想著是不是自己的心境受到這天地間殺戮之氣的侵染,已經不無保持那種恬淡靜謐的狀態了。
    本以為孔宣被祝融救下,也許會在後土部族裡,哪裡知道巫族竟然也在找祝融。心中突然想到,巫族的祖巫們之間竟似都不怎麼和睦一般,各做各的事,分居在天地之間。
    也對,就玄冥那樣的性格又有哪個人原意跟她呆在一起呢。
    不過這後土到還好,居住在部族之中,能夠找得到。那玄冥卻只怕是四處行走,走到哪裡看上了什麼地方,直接搶奪就是了。現在祝融連身為祖巫的後土都在找,且並沒有找到,南落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找到。
    還有五天便要是天庭正式成立時間,他沒有發現有什麼各路仙神都潮湧而向不周山飛去的遁光,相反,天地間似乎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各山川之間的雲氣都似乎飄渺潔白了許多。
    驀然,南落心頭湧起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覺,如劍指咽喉。
    猛的向危險傳來方向看去,一個黑點映入眼中,心中一緊,遁術應心而起,身體瞬間化為虛無。可就在他身體化為虛無的那一刹那,虛空就像鏡面一般無聲無息的破碎了,南落悶哼一聲從虛空中倒飛而出。
    一根黑幽幽利箭貫穿他的左肩,帶著他的身體不由身主的倒飛而起。
    心中駭然,這是第二次被人破了遁術,第一次是被玄冥生硬生生的人虛空中掐著脖子掐了出來,這次卻是才剛遁入虛空卻被一箭給紮了出來。
    此時的南落像是一頭被獵人盯上了的獵物一般,法力在周身湧動。
    想也未想便要再次遁走,第二箭卻已經射到了。有了第一箭的經驗,南落知道即使是此時遁入虛空也會因為被鎖定了再次被射中。容不得他多想,青顏劍瞬間出鞘。
    叮……,劍和箭撞擊在一起。
    只見道一道璀璨光線迎向了那幽黑箭芒,卻無法看到南落。他身體在手中的劍在撞擊上那箭時也同地隱遁起來。
    一道猛烈的法力波動將虛空震得如水面般漣漪陣陣,南落身體並沒有遁走,並非他不想,而是他不能,雖然看似已經隱遁在虛空中,卻是剛拼過一記根本無法做到立即遁走。但是若是能夠有讓他哪怕有一口喘息時間,便就能從容遁走了。
    心中雖然這麼想著,可是對方時間拿捏之准,射速之快卻讓南落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時間。
    因為第三支箭又已經射到了,此箭如劃破天際的黑色閃電,跟之前兩箭的無聲無身截然不同。這一箭堂堂煌煌,似乎有一種一箭之下生死立判的感覺在內。
    南落自然也感覺到了這種堂然浩大的威勢,不禁緊咬著牙,心中髒緊縮。
    這支箭一路劃過虛空,竟似會自己吸天地元氣一般,威勢只有越來越重,南落有心想要遁走,心中卻知道即使是遁走了,還是會被射中,那時自己在遁逃之中只怕會沒有任何抵抗之力的被這一箭射殺。
    心念起,黃霧生,一層淡淡的黃霧如風一般驀然出現。
    南落法力瘋狂的運轉,心神刹那間進入空明狀態,無天無地,無念無想,再也沒有絲毫對於這挾天地之威一箭的懼意,眼中那箭芒似乎也在刹那之間慢了下來。法象天地神通和那悟得的土行之道竟然瞬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那一支箭雖然在南落眼中似乎慢了下來,卻也眨眼之間便已經挾浩然之威紮了下來,如破碎虛空,一股沁人心魄的殺氣讓這一方空為之冰冷。
    箭落,如黑色閃電。劍氣沖天而起,卻只見一道銀色白光。
    南落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融入到了青顏劍中了,不分彼此,劍即是人,人即是劍。對於這先天劍器的融合竟在這刹天間進入到了個微妙的狀態。
    轟……
    山林中樹木只在這一瞬間便如被風浪席捲過了一般,東倒西歪,中心位置一個大土坑散發著清新的泥土氣息,除此之外唯兩支散紮在地上的黑色長箭,南落已經消失了的無無影無蹤。那箭黑幽幽仿佛能吞噬光芒,蘊含著一股純粹的殺意在其中。
    只見那兩支黑色長箭突然顫動了一下,隨即驀然在消失。
    就在南落遇到射殺的所在位置的對面一座山頭上,一個白衣人伸手在虛空中一探,便有兩支黑幽幽的長箭落入他手中,再手腕一翻,便已經消失無蹤。
    他的一身白衣如雪,眼中平靜冷寞,若是南落看到他的話,一定會大覺不可思議,因為這人長相俊美,絲毫不亞於他心中那天地間第一美男子之稱的孔宣。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灰衣灰發的人,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陰鬱之氣,正是那個因南落得了半滴祖巫精血而沒能得到完整傳承的照眠。
    “後羿,為什麼不再射一箭,只要再射出第四箭的話,他一定擋不住了。”照眠眼神有些怨毒的看著那白衣勝雪的男子說道。也不知道他那怨毒的眼神是因南落而起,還是因為這個被他稱為後羿的男子沒有射出第四箭而生的。
    “我說過,我只射三箭。”那名叫後羿的白衣勝雪男子靜靜的看著南落消失的地方,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若是每一箭都用盡力的話,他不可能撐得過三箭的。”照眠陰沉沉的說道。
    後羿依然沒有回過頭來,山風將他那如雪的白衣吹起一角,飄飄然,纖塵不染。
    “我出手自有我自己的判斷方式,以你的牽魂之術,要尋找已經受傷的他一點都不難。”他說完便仍是靜靜的看著,眼眸中未見絲毫感覺波動,就像他身上和白衣一般,靜寂異常。
    “你我一起長大,我被外族人奪了半滴精血而沒能得到傳承,你卻不幫我搶回來,好…好…誇父不幫我,你也這樣,這是為什麼,我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外族人,……”照眠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吼著說道:“你們都不幫我,我自己去,我去取會那半滴屬於我的精血,我也會成為真的大巫的……”
    他眼睛通紅,緊緊的看著後羿的側臉,一掀身上的灰袍便已經化為一團灰霧向對面山中飛遁而去。
    天空中陽光燦爛,山風徐徐,青山之中,後羿那一襲雪白衣袍分外醒目。
    照眠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後羿,所以他沒有看到後羿眼中的那一絲感傷。
    “你從小就要我們幫你這幫你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難處,你將我從閉關靜修處喊了出來,又怎麼知道我修練到了關鍵時候根本就不能動箭,呵呵,你根本就不會去想這些,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還是這樣。”後羿靜立山頭,喃喃自語的說道,一縷腥紅從他的嘴角溢出,沿著下巴滴落在那雪白的衣袍上。
    他的咽喉不停的動著,分明是在吞咽著鮮血。
    [  ]
第七十四章 追殺
    南落的傷可以說重也可以說不重,若是再不去動用法術的話,只要修養個幾天就沒事,雖然他沒有巫族的練精之法,卻也得了半滴祖巫精血,**的恢復能力也是極強的。
    關鍵的在於他的神念在融入到青顏劍之中時,同後羿的箭對拼了一記之後受了損傷。而這神念是運使法力勾通天地之地的根本,這使得他去遁出數十裡便不得不停下來。
    他不知道第三箭過後,怎麼沒有第四箭再射來。當時那第三箭過後短暫的時間內,他已經心神激蕩,法力不受控,若是再有一箭射來的話,連南落自己都不敢想像那後果了。
    可是最終那箭卻莫名其妙的停了下來,讓他得以喘息之機,才借土遁而走。
    南落不知道那箭為什麼停了,自然也不也確定還有沒有人追上來殺自己。
    無論怎麼樣也只有兩個可能,有和沒有。沒有的話萬事大吉,只要給他打座存神一天的時間便能恢復。但是若是有人追上來的話,卻是致命的。
    他自己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態,本身實力此時最多只能發揮一半而已。而且他可不認為自己斂息藏神之術讓別人找不到,這天地間秘術多不勝數,更是令人防不勝防。
    此時南落身靠坐在一棵參天大樹下,這大樹中間已經空了,卻枝葉繁茂。
    他是沒心去看這些,一心只想著就是怎麼活下去。
    將自己會的東西在腦海中瞬間轉了想了遍之後,才發現似乎只有遁地之術才勉強可行。遁入大地深處躲藏起來,這個想法卻讓他犯難了。若是真這樣的話,那麼遁入大地深處後,就得靜謐下來,隱藏自身的一切氣息遮罩六識,那對於外界的一切也就沒有辦法感應了。
    若是對方有什麼秘術的話找到自己,而自己卻不知道對方已經來了,那就可能要死得不乾乾淨淨了,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
    想到這裡,南落卻算是對自己的狀況有了更清的認識了。無非是對方找到自己,自己唯有想辦法將對方殺死而已。至於那暗算自己的人是誰他已經沒有工夫去想了。
    但是在他心中卻能肯定一定不會是那個射箭的人,要不然,他之前就能殺自己了。而若是會有人追上來的話,那麼他的本身實力定然不如全盛時期的自己,或者是差不多,那麼也就可能還有一拼之力了。
    這是南落心中的想法,不過他還是暗暗的祈禱最好不要有人追上來。
    就在他準備抱著僥倖心裡遁入大地深處去時,驀然想到自己身上的兩件法寶,妖月鏡豈非可以當自己的眼睛用。
    本來若是隱遁在大地中再用神念探查地面的話,這很容易就會讓人察覺,而露自己。但是若是將神念連著妖月鏡,通過妖月鏡觀察對方的話,那南落卻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對方發現不了。
    而對方若是真的能夠有秘法找到自己,那麼他一定會被自己吸引注意力,這個時候若是能趁機偷襲的話,那豈不是有可能斬殺對方。
    以神念附在劍上面斬殺小妖小怪的事南落也不是沒有做過,但是那都是在眼睛能看到,神念能夠鎖定對方的情況下才能飛劍斬敵,威力也不如手持劍來得大。雖然速度極快,卻也極少應用。而且距離無法太遠,而距離近的話,土遁也就瞬間就到了,所以南落從來沒有想過用這一招來對敵。
    但是現在卻不同,以神念鎖定對方容易被對方察覺這一點卻是可以通過妖月鏡解決了。另一點就是神念附在劍上發揮出威力來,這一點卻是也算勉強解決了。
    一件法寶中若是自己煉成的,那麼自然有禦使法寶的法訣,自然能夠將法寶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而先天的法寶中卻是有些麻煩,但是蘊念有先天大道的先天法寶卻在完全煉化之後便能領悟出各種駕禦靈寶的方法。
    可是這沒有蘊含先天大道的靈寶卻只能自己摸索著使用方法了。一直以來南落都是將那妖月鏡當作看別人原身,破除別人隱匿藏身的一種法寶來用,而青顏劍則是正常普通的用法,並無什麼特別使用方法。
    南落想到這裡不禁笑起來,因為正好他現在已經會怎麼發揮法寶的威力了。正如伏羲所說,南落對於靈寶的使用還是很生澀的。
    伏羲所傳的那篇禦使法寶的方法算得上是一種理論,也是一種禦寶方法。可以用在任何法寶上面,其中最基礎的就是要能做到神念以靈寶融合,能夠以神念操控靈寶。
    其中就有一個使用方法是將神念隱於法寶之中,然後勾通天地,使得靈寶威力大增。這說來也並不是多難,但是一直以來南落卻沒有想到這一點。
    以肉身法力為基,以神念勾通天地來做戰,這是修士的最起碼的手段。但是以靈寶為基礎,這點在天地間雖然也不算什麼奧秘,但是對於南落來說卻像是開了一扇天窗。
    手一揮,妖月鏡便已經落在一處樹丫間,正好能將這下麵的一處空間照下。而青顏劍也被他放在了一處隱密地方,他本人則一踩地面,人便如沉入水中一般迅速沉入到地底去了。
    …………
    照眠在來到南落抵擋後羿箭的那個土坑旁邊,眯一眯眼,四下看了看,那隱在灰色衣袖中的手突然在虛空中一抓,然後緩緩的縮回來,放在鼻子前閉著眼睛,似乎在聞著什麼味道。不一會兒,便睜開眼睛,嘴角不自覺的欠動著,似笑非笑。
    他的身體在毫無徵兆下突然冒出一團灰霧,而他本人則在灰霧中慢慢消失,一陣風吹來,灰霧卻逆風而行。
    巫族沒有升到大巫是不能夠到祖巫殿中去學習戰技的,只能學習各種法術而已。但是這些法術雖然不是上剩之法,卻也有著各自的玄妙之處。
    他的牽魂之術是巫族內用的最好的一個,但是卻是主要用來追蹤,並不能用來戰鬥。而那灰霧卻是吸納山間的一種障氣凝聚而成,有護身傷敵的妙用。
    雖然半隻腳已經踏進了大巫之門卻依然無法學習戰技,以至於他只能修練一些比較下剩的秘術,而且這些秘術限制很多,根本無法真正的用來正面對敵。而血脈中的傳承的主要神通卻被南落得了,這怎麼能讓他不恨南落入骨呢。
    山林中陰暗,一團灰霧在山間飄忽著,速度並不快,偶爾還會停頓一下,但卻一直向南落藏身的地方靠近。
    突然,那團灰霧在陰暗的山林中停了下來,隨即往地上一凝,照眠的身體便在灰霧中顯現出來,那些灰霧則快速的融入到他的灰色衣袍中去了。
    他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不是南落的那種淡淡笑容,而是一種陰沉怨毒的笑容。
    一顆已經中空了大樹如一把青傘般遮蓋著這一片空間,照眠已經確定南落就在這一塊位置,卻一時無法確定,所以他在遠處停了下來,眼中光芒閃爍,這也是一種看破隱遁之術的法術,名叫破妄天目,也是他所練了的法術中的一種,若說巫族祖巫之下哪個戰力最高,可能沒有人能給出個準確答案,但是若說哪個通曉的法術最多,那就非他莫屬了。
    只是眼睛一掃,照眠便抬頭看去,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一絲窺視感覺。嘴角再次動了動,一絲陰狠的笑容在他臉上出現。他並沒有再往樹上看去,手卻在袖子裡快速掐動著法訣,一縷淡淡的灰霧從他腳下鑽入地面,灰霧之中似乎有一隻小蟲子若隱若現,只一接觸到地面,便往地面鑽去。
    那只蟲子名叫噬靈陰蟲,能飛遁,善隱匿,可入地,更不避水火,最可怕的就是它能在促不及防之下瞬間鑽入人和身體內,入到丹田之中去,是照眠為數不多的攻擊手段之一。
    噬靈陰蟲只是一沾地面便仿佛能尋南落的氣味一般,迅速朝他的藏身的大地深處鑽去。
    而南落這個時候卻是閉著眼眼,將神念完全融入到那青顏劍中,對於那飛快的鑽來的噬靈陰蟲似乎一無所知。
    照眠周身飄散著淡淡灰霧,嘴角掛著一絲笑容,朝大樹下走去。
    [  ]
第七十五章 不死不休
    照眠自覺已經勝券在握,嘴角的笑意便少了幾分陰沉,卻多了幾分陰狠和興奮。
    他興奮自己就要將南落殺死,興奮自己就要成為真正的大巫,可以修練祖巫殿的戰技,不必在矮那些自小一起長大的人一頭了,不用有什麼事都得求人了。
    枝葉間的妖月鏡中,照眠的身影慢慢從邊緣出現,先只是一隻腳,接著整個人出現,他的嘴角笑意越來越盛。
    在一下現有人窺視自己時,照眠便立即發現了南落藏身之處。雖然他無法看卻能猜測到南落的狀況,所以他暗暗的將最為得意的那種噬靈陰蟲放了出去,然後卻又裝著什麼都沒有發現。
    將神念附在青顏劍上飛出殺敵並不難,只要是神念與劍融合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就能做到驅使其飛行。但是想要劍為基礎勾通天地卻並非一朝就能做到的。
    好在南落神念附在青顏劍上已經沒有了多年前的那種生澀感。又自今天抵擋後羿那殺意凜然挾天地之威而下的第三箭時,更是讓他有一種人劍合一的感覺,雖然這感覺短暫,但是卻讓他與青顏劍之間的聯繫更為通融圓潤了。
    青顏劍就插在離照眠數十米外的一大樹後面的土中,此時劍身微微的顫動,一團淡淡的黃色煙霧將劍身纏繞,每顫動一下似乎便濃郁幾分。
    南落欲以劍為基,勾通天地五行中的土行之力,來增加劍的威力,但是他直到此時才發現這似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神去思考別的人事情,唯有一心以青顏劍融合,勾通天地五行。一切的外在兇險都似乎已經遺忘,包括那只一進入土中便被妖月鏡照得清清楚楚的噬靈陰蟲。
    這一刻的南落是在拿命以時間相搏,他雖然不知道那蟲子是什麼來歷,但是能被那照眠這個時候放出來又怎會是什麼善類呢。
    突然,南落的神念像是突破了某種無形的壓制一般,原本輕飄飄不道力的青顏劍,此時就像充滿了力量。又似乎原本是淹沒在水中,而此時卻突然之間進入到虛空之中。
    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丹田位置一寒,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丹田位置靜伏了下來。那種感覺,讓南落瞬間想到那只灰色的蟲子,心中大駭,他沒有想到藏天映月袍竟然連阻擋片刻都沒能做到,在無聲無息間,竟然已經鑽了進去。
    照眠站在妖月鏡子的下方靜靜的站著,瞳孔中一絲淡淡灰色霧氣若隱若現。不經竟見抬頭看去,只見枝葉間一面鏡子正對著自己。心中一驚,還未想明白怎麼回事,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驚人殺氣,猛然回頭,只見一道慘烈白光沖天而起,白光外絲絲黃霧纏繞,正待遁避開來,卻只覺身體似乎突然之間失去控制,隨之便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後羿並沒有離開,他一直站在那裡看著,雖然南落在他心中超出了預計實力,但是他還是不認為此時的南落有能力正面對照眠造成多大的危險,而潛藏和追蹤之術卻是照眠的強項,他更是清楚以照眠的性格一定會在暗中偷襲的。
    青山掩映,大樹參天,起伏的大山如碧波,山間的瘴氣雲霧若隱若現。
    一道劍光在青山之中沖天而去,只一瞬間便又沉寂下去。
    後羿那俊逸的臉頓時寒了幾分,眼睛一瞬不瞬的眼著那劍光沖起的地方。
    他緩緩抬起左手,雪白的衣袖向嘴角的血跡擦去,一陣風來,那青山頂峰的一襲白衣已經消失不見。
    南落已經遁到地面上來了,劍歸鞘,鏡入懷。
    看著倒在地上變成兩半的照眠心中有莫名感覺觸,他對於要致自己於死地的人不會手軟,卻想到自己終歸是得了本該屬於他的半滴精血,才惹來這一番怨恨。心中不自禁的想到那個沒有見過面的祝融了,自己因為是孔宣的童子,平白得了她半滴珍貴的精血,受了她莫大恩情,而現在卻又殺他巫族的人。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似乎要將連日來的煩悶與不快吐個乾乾淨淨。
    一道白影自虛空出現,沒有絲毫的徵兆,就像水中的魚慢慢的浮向水面,又像是隨風而飄落的樹葉。來人正是那隨風而逝的後羿
    南落驀然回頭,一看道這人便在心中瞬間想到,這人一定就是剛才用箭射自己的人。因為他的人跟那箭上的氣質幾乎是一樣,靜寂而冷寞。
    看著他的眼神,南落卻從中看到了一絲和他外在氣質相矛盾的哀傷。
    他就用那冷寞靜寂中透著哀傷的眼神看著南落,從那眼眸深處能看到一絲哀傷纏綿的殺意。
    在南落心中,若是有某個人滅了陽平族的話,殺了洛水和自己的妹妹,那麼這個矛盾是怎麼也解不了的,這白衣人眼中看到的那種殺意正是這樣的,無法解脫,不可調和,沒有任何話語理由可講。
    但是南落依然開口說道:“我叫南落,曾受祝融祖巫大恩,殺他,我只是不得已。”
    後羿靜寂得的可怕,眼中的那絲哀傷不曾消減半分。於是南落腰間的劍出鞘了,一道白光自他腰間閃逝而出,直刺後羿的咽喉,速度之快竟似乎比沒受傷前還要快速。
    南落已經在拼命,非拼不可,他不想再遠距離面對這人的箭,只得希望近身將他拿下,而且南落知道自己身體狀況容不得拖延,所以他拼命了。
    叮……
    後羿身體飄動如清風,手上一根黑色長箭點在青顏劍上發出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音。
    兩人的身姿虛中一凝,便又瞬間糾纏在一起。
    南落一襲青袍,肩上那根箭雖然已經拔了,血跡卻已經變成了一灘黑色,雖然看上去頗為狼狽,但是手中的劍卻如風中流絮飄散開來。
    後羿一身白衣飄飄,手中一根幽黑箭矢帶著在他手中每一擊都如離弦的箭一般,狠辣,準確,速度更是絲不比南落慢。
    兩人都沒有使什麼法術,只是以武技交戰著。
    劍光一時如絲絲白線在虛空纏綿,又時如雪花飄落彌漫在後羿周身,南落人如煙霧般閃爍,時而迎面疾刺咽喉,時而身後旋劃,又驀然從天而降如捨命一擊,亦會突然從大地中偷襲。
    後羿卻是只在一個小範圍內閃動著,身姿如風,閃轉騰挪如行雲流水般,無論是南落從什麼地方刺來的劍都能從容化解,他那俊逸的面容不見絲毫的感覺情波動。
    自從南落說話到出手,不見後羿有過任何表情,但是眼眸中的情緒卻被南落看在眼中,所以南落毅然出手。
    南落不是什麼心狠的人,卻也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當威脅到生命之時,他的姿態亦是決絕異常。
    突然,南落那在後羿前前後後閃動著的身體頓了一下。後羿宛如背後長了眼睛般,瞬間一箭紮了過來,直指南落胸口。
    南落眉頭緊皺,身體微動,便已經在數十丈之外,似要就此遁走。
    他外表看似乎平靜,內裡的血氣翻湧,原本就是因為受了傷後強行斬殺了那照眠,而使得進一步加重的傷勢在一翻激烈打鬥後終於壓不住了。
    他沒想到傷勢會暴發的這麼猛烈,血氣翻湧,丹田內靈氣更是一時間如了般,竟然有不受控制的傾向,而腦海帶更是因為神識受了損傷而昏沉起來。
    南落深吸一口氣,身形再動,便又要消失在虛空,卻驀然停了下來。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連手指都不敢稍動。
    數十丈外,後羿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張幽黑大弓,大弓如他的人一樣,線條流暢,看上去靜寂而優美。
    那弓已被拉成滿月,箭尖若寒星,正指著南落的後心,淩厲無比,有一種箭矢過處,萬法皆空之態。
    此時南落身體內卻是已經亂做一團,若是讓他靜下來打坐存神,也就幾天就能恢復,但是此時後羿卻是已經寒箭在弦,殺氣森然,這讓他如何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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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邪性北靈
    後羿白衣勝雪,冷寞寂靜,手中漆黑大弓如滿月。
    在這幽暗的山林之中無形的天地元氣瘋狂的朝他手中的幽黑大弓湧去,那幽黑大弓就像是深淵大海一般,吞噬著這無盡的元氣,卻靜寂的可怕。
    驀然,天地元氣一凝,一道如黑色閃電般的箭光閃逝而出。
    後羿竟是連話都沒有半句,已經將手中的箭射了出去,臉若寒霜,寂若寒夜。
    南落雖然體內似乎已經到了蹦潰的邊緣,但是他的主要精神仍然全都集中在後羿身上。他有一種無法逃脫的感覺,似乎無論怎麼遁逃都無法躲開這一箭般。
    當那箭才一離弦,南落遁了出去,他克制著自己心中的那種感覺,依然遁了出去。
    可就在他才一遁入虛空,那如黑色閃電般的箭竟然已經到了身後,似乎一點都沒有應為南落遁離原來的位置射空,這時南落心卻是明白自己的遁術無論如何也避不開這能追尋而來的一箭。
    腰間的青顏劍再次出鞘,劍上光芒就像南落的臉色一樣慘白、決絕。
    青顏劍倉促一擋,人卻是已經飛了起來,那箭依然狠辣的紮向南落的心臟。
    就在這時,一團灰霧將從南落身上湧出,灰霧中隱隱有一隻似乎有些透明的蟲子迎上了那箭矢。
    叮……那小蟲跟箭尖撞在一起竟然發出了一聲金鐵交明般的聲音。
    裹在灰霧中的小蟲瞬間翻轉而飛,而那幽黑箭矢被這一撞也改變了方向,竟紮進了樹裡,南落想也未想,身形一動便已經消失了,虛空中突然控出一隻手,把那在空中翻飛的小蟲子撈在手中,隨即便縮回虛空之中。
    因大樹參天而顯得有些幽暗的山林中,後羿一手持弓靜靜的站立,他的咽節上下動著,突然,一口鮮血自他口中噴灑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團血霧。
    未等血霧落地,卻見他將手中的幽黑大弓在血霧中一陣舞動,不一會兒,血霧便已經消失,而他手中幽黑大弓卻似乎一點血跡都沒有沾上,隨即將黑弓在虛空中一紮,便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般消失不見。
    後羿在原地靜靜的站立著,山風過處,白衣飄飄,這一刻的他竟顯得那麼虛弱。良久過後,他有些踉蹌的向眧眠屍身走去。
    只見他站在照眠那已經被劈為兩半的屍體前,閉著眼睛,沉默寂靜,一種哀傷沉痛的氣息將他籠罩。
    一會兒後,只聽他說道:“我們這些人雖然都比你進入大巫境界早,但是你的保命手段卻是最多的,而且你還修了靈魂奪舍之術,只是靈魂不滅,便能活下來。沒想到他手上就然有消人魂魄的法寶,早知如此,我那時無論如何都應該射出那第四射,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
    山林之中,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跪倒一棵大樹下,一具鮮血橫流的屍體猙獰的躺在地上。
    若是南落晚遁走一步或者回頭來看看,便能夠發現這個氣勢凜然的白衣人竟然也是只有一擊之力,只是他的掩飾的非常好,而且他是真正的要想一擊將南落擊殺,以命相搏。
    誇父寬厚待人,刑天干戈蠻橫無匹,唯白衣後羿面冷心熱,義氣無雙。南落沒有聽過巫族內流傳的這句話,但是他卻能從後羿的眼眸中看出這個仇是結下了,而且是那種不死不休的仇怨,所以他才在那一刻毫不猶豫的拔劍。
    天地間的靈氣濃郁,雖然也分層次,但終歸是任何地方都能養傷的,這個時候的南落又哪裡敢去什麼靈氣彙集的地方。只得尋了一處荒山,遁入地底。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荒山底下竟然有一條小小的靈脈。心中微喜,立即靜下來打坐存神。
    而原本被他抓在手裡一起帶出來的小蟲子似乎已經忘記了,此時,那小蟲子正在南落的丹田徘徊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三天的時間對於任何一個修士來說都只不算什麼,對於這個時候的南落來說卻是寶貴,一是可以養好傷,還有一個就是他得馬上趕去不周山。
    只見那連野草都沒有的一座荒山上,突然冒出一個人頭來,那人極為警惕的四下望瞭望,隨即雙手探出來,在地上一撐人便出來了,而他出來的地方竟然如水一般合了回去。
    這人正是南落,四下看了看後,淡淡的歎了口氣,接著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肩,那裡的傷已經好了,但是藏天映月浴風袍去破了一洞,雖然洞口不大,乍眼看去也不會發現,但是畢竟是已經破了,這讓南落心裡頗為不舒服,難得有這麼一件衣袍,卻已經破了。
    就在這時,他身邊憑空突然出現一個人來。
    確切的說是一個女子,心中微驚,轉頭看去。皓齒明媚,淺笑盈盈,有一道一股邪異的美麗。
    她身上的衣服在南落看她的過程中竟然變幻了三個顏色,最終卻是和南落身上衣服同樣的青色停了下來。她雖然在笑,但是南落怎麼都感覺她的眼中有一股子邪氣。
    對於這個女子的突然出現,南落心中微微驚詫,雖然沒有感覺到她有什麼敵意,但是她的眼神總讓南落不由自主的防備起來。
    “姑娘是?”南落問道。
    這帶著一股子邪氣的女子,眼睛一轉,卻是說道:“你先說。”聲音到是清脆好聽,南落心中這麼想著,一邊笑著回答道:“人族南落。”
    “人族南落……”眼眸中帶著邪氣的女子一邊念叨著一邊圍著南落轉起圈子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兩圈過後,她突然停下來笑道:“我叫人族北靈。”說完她還得意的一笑,似乎對於自己的名字極為滿意。
    南落一聽他的名字,不禁笑道:“姑娘不想告訴我的話,就直說,卻又何必來騙我。”說完拿著鏡子一照之後又笑道:“原來你就是那只蟲子啊!”
    他話音才落,這女子卻臉色一變,眼中驀然冰冷,邪異中帶著一絲殘忍。
    只聽她冷冷的說道:“你敢取笑我。”話音一落,她的身體驀然消失,一隻幾近透明的小蟲子出現在虛空中,只輕輕一動便已經消失。
    南落腰間劍光一閃,卻在才拔出一半的時候頓住了。
    只見原本消失了的邪氣女子又從新出現在那裡,身上的衣服已經變成了腥紅色。
    南落防備著,將劍緩緩插入鞘中,笑著說道:“姑娘說笑了,怎麼可能會取笑你呢,我還要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呢!”
    她仍然是邪性的盯著南落,聽了南落的話之後,那殘忍兇狠的樣子才慢慢的消退。
    “你不用謝我,你把我從那個巫人手中解救了出來,我幫你擋了一箭,現在我們互不相欠。”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南落剛才拿鏡子的手,又冷下臉說道:“還有,以後不要再拿這鏡子照我,要不然,我一定吞噬了你的靈氣。”
    “呵呵,姑娘放心,決對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南落肯定的說道,心中卻想道,離開後只怕再也見不了面了,怎麼可能還用妖月鏡照你呢。
    這邪氣女子只是冷哼一聲過,臉色似乎好看了許多。南落便又笑道:“在下與人有約,這就不打擾姑娘了,先行告辭了。”
    未等這女子回答,南落便要遁走,卻聽這女子喊道:“等會,你要去哪裡?”
    “在下與人有約……”
    “管你跟誰有約,我反正沒事,就跟著一起玩玩好了。”
    “我……”
    “還有,不要叫我姑娘,難聽得很,叫我北靈。”
    南落被這女子一打岔,心中一想,反正也沒什麼,去就去吧,只是這女子喜怒無常,還是小心不要招惹她,免得麻煩。
    想到這裡便輕笑一聲道:“那就一起去吧,只是此得正是不周山,山上這時只怕有無數的大神通者,…北靈姑娘自己還要小心了。”
    “這你放心,我若要逃,沒人能抓的住我。”北靈那帶著一絲邪氣的眼神中卻蒙上了一層自傲的神彩。
    南落心中想到,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你怎麼會被那照眠抓住了呢。心中雖然這麼想,表面卻是微微一笑,道了一聲走吧,但一步跨出,消失在了風中。
    北靈卻是嘻嘻一笑,道:“還想用遁術擺脫我。”腥紅衣袍一轉卻已經變成了青色,隨即瞬間消失在了空中。
    [  ]
第七十七章 論心性 通天道人
    天地元氣分許多種,其中各種能夠侵染人肉身靈魂的煞氣也算是天地元氣中的一種。而不周山上靈氣雖然濃郁無比,但是其中卻參雜著無盡的煞氣,以至於沒有修士願意在山上面停留。
    但是現在不周山卻已經不同了。雖然雲霧依舊籠罩著不周山的腰間,依然穩穩的聳立在大地的中心,不動不語。但是卻不知何時這山頂上已經多出一座宮殿。
    宮殿似乎本就是和不周山一起誕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華麗的宮殿與雄渾壯麗的不周山相應成輝,相輔相成。
    不周山腰的雲霧以上便再也沒有任何雲霧了,一眼望去,只見層層綿綿黑白相間的雲彩如綿如浪,時而靜寂,時而翻騰。
    那宮殿就在不周山頂峰,俯瞰天地眾生。
    宮廷龐大,層層疊疊,在陽光下金光燦燦,熠熠生輝。
    殿內此時正有兩個在交談著,一座一站。
    座著的那位眼如星辰,似已經看破世間萬物。身穿一件玄黑法袍,法袍如夜空,仿佛有無數星辰在法袍中若隱若現,玄妙而迷離,他便是這天宮中的主人之一,也就是伏羲同南落所說的帝俊。
    而那站著的那位剛身穿一件玄黃法袍則是太一,他只是那麼在殿中靜靜的站立著,便似乎是有一股壓迫感從他身上彌散開來。
    “大哥,現在已經有許多人來朝拜了,你不必再擔心了吧!自今往後你就是這天地間的天帝了,得享天地眾生朝拜,萬世不滅,與天地同存。”太一朗聲笑道。
    “呵呵,二弟現在來的還都不過是世間弱族,真正的大神通者並未有人來呢!”那坐在金燦燦的王座上的帝俊輕笑說道,他雖然這麼說,眼中卻是自信滿滿,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大哥你往日裡都說這天地間大神通者眾多,那天在的我混沌鐘下也沒見有人能翻出多大的浪來,若有人不服,我太一定要讓真正的見識我這混沌鐘的威力。”
    “二弟的本事為兄自是知道,只是也莫要太過大意了。”帝俊笑道。
    “大哥放心…我雖然沒有你那測天算地,蒙蔽天機顛倒陰陽的本事,但也不是能輕意被人算計到的,何況有大哥在,還有什麼人能夠算計得了呢,那龍宮的老傢伙和那號稱不死之身的鳳凰還不是在大哥你翻掌之間便灰飛湮滅了…”太一大聲的說道,話語間似乎對於自己的這位大哥甚為佩服。
    帝俊微微一笑,眼眸深邃。
    太一卻是又說道:“可惜三弟不肯受封,要不然,我做東皇,他也做個西皇或者北皇什麼的,我們三兄弟豈不樂哉。”
    “三弟他晚出世我們一段時間,導致天姿不全,自覺得法力不足而拒不受封,我們也不必勉強,或許這樣會更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讓這天地間無人知曉三弟的存在了吧!”帝俊眼望著虛空,似有無盡的神秘在他眼中回轉,又仿佛透過虛空看到了遙遠的未來。
    太一看到帝俊的樣子,聲音不禁壓低了幾分,問道:“大哥,你是不是算到了什麼。”
    帝俊緩緩的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後突然睜開眼睛,目中閃爍著神秘的星光,只見他緩緩道:“我將陰陰撓亂,讓別人無法測算,想不到竟然有許多人也在裡的參了一手,竟連我也無法算清了。”
    “什麼人敢,大哥可知道是哪些人,我這就去一一擊殺。”太一聽了帝俊的話了眼睛一瞪怒聲的說道。
    “呵呵,二弟不用擔心,雖然有許多人參了一手,但是我還是還能算出七成,而他們總共也只是占了三成而已,又有何懼。”帝俊微笑著說道,笑容自信且透著一股神秘氣息。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來報說人族族長來朝拜。太一微一思索便說到,這人族沒聽過,想必是弱小種族,不見也罷。
    帝俊卻是眼中星光流轉,手指微動,隨即笑著說道:“這人族雖然弱小,但是這位族長卻是不錯,你帶他到星辰殿中去。”
    來報之人行禮應著,便退了下去。
    “大哥,這人族族長莫非還是有大神通之人,他叫什麼名字,又有什麼來歷。”太一疑惑的問道。
    帝俊卻是呵呵一笑,說道:“這人名叫伏羲,雖然沒有什麼大神通,也沒有什麼根腳,卻憑著自己的悟性,悟得一樣本事,跟我的河圖洛書頗為相似。”
    “哦,竟然還有人能自悟出這樣的本事,那到要去看看了。”太一哈哈笑道。
    …………
    在離不周山百里之外的一座大山頂上,這是正有兩個青衣道人並肩立站著,其中一個滿臉正氣,氣度威嚴。而另一個則神情灑脫。
    迷離星光將他們的身影籠罩著。他們的身後各靜立著一人,一個穿著月白道袍,另一個則是杏黃道袍。
    只聽那氣度威嚴青衣道人說道:“你我自相識以來便以師兄弟相稱,想不到轉眼間已經過去這許多年了,你的金鼇島已經越發的興盛了。”
    “道兄的玉虛宮不是也已經收了十二位弟子嗎!道兄眼光極高,能入得了道兄法眼的人自然個個都是天姿卓絕之輩,這次隨你一起出來就非常不錯。”那神情灑脫的道人笑著說道。
    “呵呵,哪裡能比得上師弟那成百上千的弟子,廣成,還不多代你諸位師弟多謝你師叔的誇獎。”氣度威嚴的道人朝身後那杏黃道袍的道人威嚴的說道。站在他身後一人連忙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師叔。
    “哈哈,免禮免禮,我這個做師叔的窮得很,這次見面也沒等給你見面禮,你對我行禮行得我這個做師叔的很不好意思。公明,你也幫為拜一拜,算是還禮吧!哈哈……”
    站在他身後那穿月白道袍年輕道人應了一聲之後,便也恭敬的行禮。
    那氣度威嚴的道人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後說道:“不錯,到是比其他的人好多了。”
    “呵呵,道兄說的是他的出身吧!”那神情灑脫的道人笑著說道。
    “呵呵……”那氣度威嚴的道人笑了笑沒有說話。
    “道兄過於苛刻了,你看這即將成為這天地間主宰的人出身又豈是同你我一樣,所以我還是那句話,天地眾生是不分高低的,所以無論是誰都有聽聞大道的資格。”那神情灑脫的道人看著星空淡淡的說道。
    氣度威嚴的道人背負著雙手,俯瞰著大地,說道:“但是卻也不能像師弟這樣不論心性,什麼樣的都傳,若是心性不全之輩得了神通法術,豈不是要禍亂天下蒼生,這罪過又算到誰頭上呢。”
    “哈哈,道兄想得太多了,誰又能確定一個人的心性會是怎麼樣的呢,即使是現在很不錯,或許以後也會變。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環境而改變的。”那神情灑脫的道人這一刻似乎已經將一切都已經看透。
    “預先就選擇好心性之輩調教又怎麼會變,即使有些會變也是極例外,而你那樣卻是大部分。”那氣度威嚴的道人自信的說道。
    “呵呵,我們不說這個了,今次來這裡不是論道的,道兄你覺得這帝俊和太一兩人否都已經踏入聖道了呢?”
    “那太一已經踏入聖道是無用置疑的,至於那帝俊卻根本就沒有出過手,到是無從知曉,不過這天地間陰陽顛倒,卻一定是他做的,即使是沒有踏入聖道,也應當不在你我之下。”
    “哈哈,聖道,好大的名頭,我通天到要見識見識這聖道是怎麼樣的一個威勢。”神情灑脫的道人笑著說道,大有一種不羈之風。
    “師弟還是莫要衝動,聖道是怎麼樣的,那天你我不是都感覺到了嗎?等過得幾日,我們去通玄師兄的太極宮中走一趟。”
    “通玄道兄啊,也不知道通玄道兄這些年是否有什麼突破沒有,你覺得我們三人一起出手的話能不能將那太一斬殺呢。”那通天道人微笑著看道星空,似乎在想著他們三人跟那太一的大戰。
    那氣度威嚴的道人卻沉默著沒有說話,似乎也同樣思考著這個問題。
    天地寂靜,卻有無數的修有大神通之輩同他們兩人一樣,在百多裡外的地方遙望著,談論著那不周山上的兩人。
    [  ]
第七十八章 朝拜天帝
    南落已經不再是那個剛被帶離部族的小人類了,不再是那個見到蒼蟒崖那樣的地方便會感到震撼了。若說見多識廣,南落還算不上,但是天地間最有威勢的幾個地方卻去過幾個。
    可一來到這不周山頂峰,見到這座即將統治天地眾生的宮殿時還是被深深的震撼了一下。
    那華麗的程度未必就比鳳凰不死宮要強,但是那種氣勢卻是俯瞰眾生的。鳳凰不死宮雖然也是沖天而起的凜傲之氣,但是那鳳凰山卻先天上便弱了不止一籌,又怎麼比得了這與不周山那撐天氣勢融合在一起了的天宮呢。
    抬頭看著天空,竟發現太陽離自己如此之近,似乎一個縱身就能觸摸得到。
    太陽那炫目的光彩照在那這座天地間第一宮殿的門匾上,“天庭”兩個字隱隱有萬道光芒在虛空擴散。
    沒有見到一個守衛,空曠浩然。這一切南落自然不理會,因為他是陪著伏羲一起來的,一切都有伏羲去做,他只跟隨在伏羲身後就是了。
    其實南落自己都不知道跟隨著伏羲來這裡做什麼,說是想為人族出力吧,但是卻根本就不要他做什麼,而且來這天庭之中,以他的本事又能做什麼呢。
    到是伏羲自山下和他相遇之後看上去挺高興,一路上與南落談論著人族的一些事,講著一些南落不曾聽到的人物。而南落卻是一直聽著。
    期間還問過他知道不知道一隻蟲子,看上去透明,並將那蟲子的外形跟伏羲描繪了一下。南落本只是隨便一問,沒想到伏羲卻將那蟲子的來歷說得清清楚楚。
    南落心中不禁驚訝,雖然早知道伏羲通測算,但是沒想到只是說了一下外形,就能將那蟲子的根腳算的一清二楚。不禁又想那個千回百轉無劫山中遇到的女子,當時還覺得是她太過小心了,現在卻算是真正的見識到這測算之道的奇異之處。
    那個自稱北靈的邪異女子本說要跟南落一起來這不周山,但是來到這不周山下時卻突然消失了。南落自然不會管,她能離開南落更是高興。對於這喜怒無常的邪異女子,他心中始終提防戒備著,現在知道了那女子的根腳更是有些後怕。
    終於有人出來引他們進去了,讓南落沒想到的是,這個引他們進去的人竟然是當年同關在牢籠中的十八,後來在不死宮中又遇上了還為他而一怒拔劍殺人呢。
    南落看到了他,他自然也看到了南落。正當南落高興的想要開問他怎麼會在這裡時,他卻已經轉過頭去跟伏羲說話,似乎一眼就看出了這次是伏羲為主的,這看人的本事卻也算是一等一的了。
    他將南落和伏羲兩人帶進去,進入麼第二層的一個大殿中。抬頭看去這殿上的牌匾,卻原來是星辰殿。至始至終那當年的十八,名叫藏風的都沒有回頭再看南落一眼,更莫要論什麼交流說話了。
    南落剛開始到還有點疑惑,隨後卻釋然了,那藏風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來到了這天庭之中,但想必他也是怕出現什麼差錯,才如此的。
    伏羲靜靜的站在這處宮殿中間,神情安靜。南落卻將這處大殿看了個仔細,他的第一感覺這就是一個議事的地方,最上面一個兩座位,一個玄黑,上有星光點點。另一個卻是金光燦燦,顯現一股霸氣。除此之處便沒有什麼東西,唯有宮殿頂上那如星空般的天花板讓南落深陷其中。
    這一刻南落仿佛自己置身於茫茫星空,不知天不知地,點點星辰,似遠似近,如夢若幻。不知過了多久,他驀然驚醒過來。腦海中依然流轉著那茫茫玄奧莫測的星空,眼前卻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
    一個是一身玄黃,只在那裡站著便讓覺得壓得踹不過氣來。南落卻是才看一眼便覺得這人應該就是那個以鐘聲壓制天地眾生之人。因為他的氣質實在是太像了,就跟那天的鐘聲一樣,恢宏、霸道。
    另一個身穿玄黑法袍拖地的人,站在他旁邊卻一邊都不顯得弱勢,反而有一種神秘的魅力。南落看到他的眼睛時只覺得自己像是看到了那夜空中的星光,迷離而飄渺,不可捉摸,仿佛不存在,卻又似乎已經被看了通透。
    “人族伏羲拜見天帝。”伏羲微一躬身,朗聲說道,不亢不卑。
    他所躬身的物件竟然就是南落眼中的一身玄黑法袍拖地的人。
    南落不知道伏羲是怎麼知道這人就是天帝,只是微一疑惑,便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想到,自己不知道,難道別人就會不知道嗎,他對於伏羲卻是已經打心裡的相信,自然也毫不猶豫跟隨著躬身行禮。
    伏羲說完之後,便靜立著,不再說話,眼睛半開半合,鎮定自若。
    太一只是站在那裡看著,在外人面前,只要不是出手,他是從來不會搶著說話的。
    帝俊卻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也看著伏羲,一會兒後,他卻突然說道:“你可知道我的根腳。”
    南落卻是大驚訝,沒想到這個天地眾生的主宰竟然會問這麼一句話,他現在卻是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歡別人測算自己根腳的。
    伏羲卻是微微一笑,笑容竟然跟帝俊極為相似。他淡淡的說道:“略知一二。”
    “哦,說來聽聽。”帝俊雙手負于身後,寬大且長的玄黑法袍拖在地上。
    “混沌中開靈,隨天地而生,太陽星上潛修,出世鳳凰死龍王滅,天庭立。”伏羲朗聲的說道,未見一絲怯意。南落一聽便知道說的是帝俊從出生到現在的事。
    “你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沒有說,我的原身。”帝俊微笑著說道。
    “我算不出。”
    “你算得出,卻不敢說。”
    伏羲沉默,南落不知道伏羲到底能不能算得出,心中卻想著,那天在跟自己介紹這兩人時確實沒有說這兩人原身是什麼。難道他算到會有今天這一幕,所以沒有說的嗎。
    帝俊卻是笑道:“我生混沌,隨天地一起化形,太陽星中浴火煉身,乃天地間第一隻三足金烏,可吞龍、可噬鳳,有什麼不敢讓人知道呢!”
    南落聽著這帝俊的話,心中驚詫莫名,尤其是那一句可吞龍可噬鳳,這是麼多的囂張霸道的一句話,蒼龍和鳳凰前段時間還是天地間最頂級的存在,南落不知道他們也還罷,但是他卻是在鳳凰宮呆過那麼久,能感覺到鳳凰的無上威勢。
    而在這個帝俊說來卻有一種清風拂仰,星光搖曳的感覺,一切似乎理所當然。
    伏羲卻是微笑著沒有說話。
    帝俊看著伏羲,突然轉過身去,不緊不慢的說道:“聽說你觀玄龜背甲而悟八封測算之法,這也算是天姿卓絕了,我欲收你為弟子,你可願意。”
    南落心中大驚,他聽不出這帝是開玩笑的還是認真,連表情都看不到,心中不禁為伏羲擔憂起來。
    伏羲卻是想也未想的便開口說道:“多謝天帝厚愛,伏羲不能做天帝弟子。”他的聲音不見任何的波動,依然如先前一樣鎮定自若,不喜不悲。
    “哦,為什麼呢?”
    “族人需要照顧。”
    “你做了我的弟子也能照顧你的族人,而且我天庭還能幫你。”
    伏羲沉默,南落站在他側面,能看到他的眼睛似乎眯了眯,臉上的表情也僵硬了不少。
    南落心中大急,心想著做他弟子就做他弟子,有什麼大不了的。想要開口說話,耳中又傳來帝俊那平靜的聲音:“你不願做我弟子,可是覺得我天庭無法持久,怕到時被禍及受大災。”
    “伏羲法力低微,算不出天庭運勢。”
    “呵呵,那你今天到是說出個理由來,不然,現在就讓你人類舉族滅絕。”
    聲音風輕雲淡,不見任何的威勢,卻讓南落心中寒意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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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天庭第一星君
    南落側頭看去,似乎已經出伏羲又要準備拒絕,心中一緊,脫口而道:“天帝,伏羲是我人族共主,又怎能成為他人弟子呢,若是天庭缺少差遣之人,就讓我留下吧。”
    帝俊卻是有似乎有些驚訝的回過頭來看著南落,似乎直到此時才算是發現了南落的存在。他眼中星光流轉。
    南落絲毫不避讓的看著帝俊,卓然而立,毫無怯弱之態。
    帝俊突然笑道:“到是將你忽略了,現在卻才發現,原來你竟然也不簡單,連我也無法看清你的過往,看來你身後有人為你顛倒陰陽了。呵呵,既然如此,那你說說你有什麼本事,我為什麼要讓你留下。”
    南落此時似乎已經豁出去了,未見他臉上有任何的敬畏姿態,仿佛突然之間又回到了陽平族中那閑坐靜誦黃庭,對著那些小童子講道的日子裡。
    只見他四下裡一看,略一思索後,微笑道:“我有一鏡,可照乾坤,察天地,天地間無處不可照,當可為天庭所用吧。”
    帝俊聽了竟然根本就不管南落是否能夠真的做到笑著說道:“好,那你就留下,自今日起,你就是天庭第一仙君,主職監察天地之責。”
    南落未曾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他的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道一聲多謝天帝之後,便伴伏羲離開。
    這裡四人對於這樣的結果從表面上看起來竟然沒有一個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帝俊依然淺笑了,仿佛那笑容背後有著無盡的深意,而伏羲則靜之泰若。
    南落沒想到自己冒然一句話,竟然引來這種結局,讓他有種虛幻的感覺,就這樣成了這天庭中的天第一位仙君。
    太一在南落送伏羲出去了,有些疑惑的看著帝俊。
    只聽帝俊說道:“那伏羲會的東西我都會,我會的他不會,沒有必要留在身邊,到是那個南落還有點意思。”眼眸漆黑如夜空,深邃而神秘。
    南落只是將伏羲送到山下,他現在已經算是這天庭的仙君了,還掌著監察天地之職,雖然他覺得這只不過是隨嘴亂說的話,但是既然已經應了下來便要去。
    伏羲看了看那不周山,笑道:“我的八封測算之道已經入了先天,不在任何測算之道之下。”
    南落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的伏羲這是唱的哪一出,正待南落要問,伏羲卻又說道:“陽平氏族我來代為照顧的,你放心,自己保重。”說完笑了笑,竟然就那麼走了。
    南落想喊住他,卻猛發現自己沒有什麼話可說。只得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風中。
    就這麼成了天庭的監察天地的仙君,此時南落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站在原地,閉上眼睛,回想著自己的過去,連他自己也已經忘記了時間……。
    當他睜天眼睛的時候,眼中已經沒有了那種錯愕和迷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毅。
    沒人知道他這段時間在想什麼,又想到了什麼。
    他毅然決然回到了天庭之中,去當他的天庭第一仙君,行使他的監察天地之職責了。
    在一處山峰上,正有一男一女兩人並肩而站,看著那駕著一團黃雲往天庭飛去的南落。
    男的英偉高大,眼眸深邃,女的一襲青衣,仿佛超脫世間之外。
    …………
    不周山立天庭,這樣的大事自然引起無數大神通者的關注,更何況之前太一以一人之力力壓天地眾生,這樣做的目的在那些大神通者的眼中無非就是示威。
    所以這一天到來之時沒有什麼人出現在不周山,但是卻在不周山周圍隱著許多人。
    “鐺……鐺……”
    鐘聲響起,震徹鴻宇,那種鐘聲響起眾生拜伏的霸氣鋪天蓋地的在天地間回蕩。
    南落站在太一的身後,看著他曲指在一個土黃古樸的大鐘上輕彈,一聲聲鐘聲便是這樣出現,這讓南落有一種不可思意的感覺,就這樣輕輕的彈擊出,竟然就發出一震徹天地的鐘聲。
    不周山是天地間最高的山,自然站在不周頂端的南落和太一被無數人以秘法看得清清楚。沒人會在意站在太一背後的南落,他自然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處在這麼一個引人注目的地方,眾生俯仰。
    鐘聲如波濤,在天地間洶湧翻騰。
    突然,天空中出現一道光華,光華炫燦有五彩。
    五彩光華原本只是一絲,在鐘聲音波下一蕩,似乎被鐘聲震碎了一般,瞬間在空中擴散,散成一片霞光朝太一灑來。
    太一仿佛沒有看見,只是不緊不慢在鐘聲上輕彈著。那五彩霞光在天空中如在波濤中飄動的小船一般,灑落的竟是無比的緩慢,不過卻沒有停止,依然朝太一卷來。
    突然太一掌心在鐘聲上一拍,那五彩霞光中瞬間爆開,如煙花一般,再也不是排列整齊的的霞光了。
    只是那五彩霞光在在爆碎之後,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更添威勢,從四面八方的撲湧而下。
    “鐺……”
    鐘聲終於發生了一絲變化,由之前的震懾之意,在這一瞬間湧蕩出驚濤駭浪的殺氣。
    這一聲鐘聲響起之時,天地為之一靜,似乎時間已經靜止了一般,緊接著那撲湧而下的五彩霞光如拍擊在海崖的潮水一般倒卷而回。
    就在此時,一個紅衣女子從天而降,虛空踏步。每一步都踏在那鐘音波紋上,竟是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太一面前,揮手便是一拳。
    她那看小去纖細小巧的拳頭上籠罩著一層火焰,所過之處,竟然有種虛空坍塌的感覺。
    這霞光來的突然,這女子也出現的詭異
    電光火石間,那五彩霞光又再刷了下來,飄飄渺渺,仿佛已經進入到了別一層空間,一點也不受鐘聲的影響。
    這紅衣女子打的不是僅是人,一股強烈的勢竟然將太一和那混沌鐘一起籠罩著,似要將這一處空間都徹底的湮滅。
    突然,太一的身休消失了,唯一有那古樸的混沌鐘在虛空中一顫一顫的,聲音竟然起來越小,而那紅衣女子的拳也越來越慢,仿佛有億萬重力將她的拳頭包裹著一般。
    無聲無息間,虛空碎裂。碎裂的虛空如流水一般在澆在混沌鐘上,只是見到那混沌鐘一顫,虛裂的虛空便人歸平靜。
    一抹五彩光華此時正好刷下,五彩的霞光將混沌鐘籠罩著,如流水從上而下淹沒了下來。先只是薄薄的一層,隨之起來越濃重,五彩光華璀璨,整遍虛空中一時之間全都是五彩的光芒。混沌鐘已經淹沒不見了,也沒有了那種雖然聽不到,卻直接出現在別人靈魂中的鐘聲。
    驀然虛空中的光華消失,混沌鐘也消失不見,天地靜寂。
    那紅衣女子嘻笑道:“也沒什麼嘛,還統治天地眾生呢。”她話音才落。
    “鐺……”
    一聲響徹底天地鐘聲仿佛在耳邊炸開。
    虛空中一團五彩煙霞爆碎開來,化為五彩煙霧,在鐘聲中淹沒消失。
    而那混沌鐘出次現的地方竟然是在那紅衣女子的頭頂上空,一圈圈波紋往下罩去。
    紅衣少女臉色一冷,便要離去,卻似乎被那一層層波紋給纏住了,身姿像是被無形的虛空給束縛著一般。
    只見她那纖細的手拳頭上已經籠罩著一層濃得的煞火,隨之瞬間將整個人包裹。
    天空中的五彩霞光已經再次席捲而回,在混沌鐘上空結成一團霞雲,只是卻怎麼也落不下來,被一層層的鐘聲波紋掀了回去。
    身在鐘下的紅衣女子,身上煞火一漲,瞬間化為一為一個撐天巨人,煞氣沖天。
    那古樸混沌鐘在那紅衣少女全身籠罩進煞火之中,漲成一個撐天巨人之時,那混沌鐘也同時漲大,依然始終將那紅衣女子籠罩著,似乎勢要將紅衣女子湮滅。
    混沌此刻就像是天地間的唯一的存在,在億米高空中震盪著,頭頂著一一片遮天蔽日的彩光,下方一個巨人在沖右突。每一拳過去都帶動著虛空震動。
    “哈哈……巫族祖巫也不過如此,先天五行大道又能奈我何。”虛中傳來太一那恢宏霸道的聲音。
    鐘聲越來越密集,一時如戰鼓之聲,殺氣直擊靈魂。
    天空中那霞光中突然突然傳來一聲喝吒,這一聲喝聲一出,似乎連那鐘聲都給掩蓋了下去,五彩光芒瞬間鋪天蓋地的灑下,如太陽光芒,豔麗耀眼。
    此時那混沌鐘下已經化為撐天巨人的紅衣少女,像是回應著上面的五彩光芒一般。腳下踏著玄奧的步法,竟是直向那混沌鐘襲去,一步步如踏在虛無的天階上向混沌鐘逼進,只一瞬間便已經接近了那混沌鐘,巨大無比的拳頭帶著天地間的煞火氣息,和一股沁人心神的毀滅之力擊向那混沌鐘。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從不周山頂沖起,劍光在這那睥睨眾生的混沌鐘前猶如皓月下的熒火蟲般。但是那劍光竟是毅然的撲向那混沌鐘,帶著一股決絕的狠辣氣息。
    南落似乎已經不忘乎所以,一切都只是憑著本能在行事。他能看得出來,這是孔宣來了,那五彩霞光天地間唯有孔宣才有,曾經的孔宣在南落心中是那樣的高大,仿佛沒有什麼事能能做不到,只一道揮手間天地清靜。可是此時南落卻從那天空中的五彩光芒中感覺到了一種無奈和虛弱。
    那鐘下的紅衣女子,在出現時南落便猜測她可能就是那個祝融,給了自己半滴精血的祝融,當之後的法象天地神通出現時,更是確定無疑。
    所以他拔劍了,拔得義無反顧。不管自己可能還沒能靠近便已經湮滅在那如海浪般的鐘聲中,不管自己已經是天庭第一仙君的身份。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在手觸及劍柄的那一刹那,心中竟然是那樣的暢快,劍出鞘之時瞬間,仿佛連日來的煩悶和壓抑都在這一劍中爆發出來。
    一種一劍斬斷一切的感覺在心中湧起,劍意決絕。
    以混沌鐘為中心,虛空如海浪翻騰,南落的身影就像是在海浪中奮力的搏泳,一個巨浪打來,他的身體便在虛空聲浪中淹沒,但是沒過一全兒,他的身體便又會從虛空中躍出,依然劍光璀璨,如銀絲,若柳絮,一劍劍朝那混沌鐘劃去,忽前忽後,時而厚重如山,時而決絕森然。
    他竟像是海浪中的魚一般,在混沌鐘這樣的龐然大物前侵襲著。
    在數百裡外的一個山頭上,有四個道人站在那裡,其中兩個站在前面,別兩個站在後面。他們眼中光芒流轉,顯然是在用秘法看著不周山的大戰。其中一個道人正是那個叫通天的道人。
    突然,那個通天道人笑道。那五行大道威力驚人,但此時仍然不是那太一的對手,即使是加上那個巫族祖巫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到是那個使劍的年輕人不錯,也不知是什麼人。
    “他是通玄師兄的弟子,曾在我開山收徒之日,受通玄師兄的指點到過我的玉虛宮前。”這道人原來就是那個沒有收南落的元始道人。
    “這麼好的天姿,你竟然沒有收,豈非太過可惜,還是因為他入不了道兄的法眼,我看他比你現在的這些弟子都要高明呢。”通天道人笑著說道,根本就沒有在乎身後那廣成道人的鐵青臉色。
    “呵呵,通玄師兄都沒有收,我又豈會收他為弟子。”元始道人說道,通天道人微一愣,便即哈哈大笑,也不知道笑些什麼,元始道人卻不理會,繼續說道:“再說,他來我那裡時,也沒有表現出這種天姿,不過,他對於劍道的天賦更好,到是坷以繼承你的四殺劍啊。”
    通天道人哈哈一笑,沒有說話。
    南落此時心中一片空明,沒有任何的雜念,眼中是一片五色的光河,而他就像是這光河中的魚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已經被那天空中的五彩五霞籠罩著了,那些五彩光霞似跟他的身體已經交融在一起。
    “鐺……”
    天地似乎已崩塌,南落只覺腦海中一瞬間一片空白,人便翻飛出去。
    而那五彩霞光在一刻竟然在音波過處瞬間潰散,而鐘下地的祝融一刻似乎也受到了巨大的傷害,整個人竟然瞬間縮小,從新變成了那嬌小的身姿,一抹鮮血在出現在她嘴角。
    “哈哈,今天就拿你們來祭天庭帝旗。”
    太一的話在響徹大地。
    就在此時,一道驚天殺氣沖天而起,這一刻,在每個人心中都出現了一種寒意。一身道白光,從出現到不周山竟讓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那白光已經斬在了混沌鐘上。
    那古樸的混沌鐘在這一瞬間顫動起來,未見有什麼強烈的法力波動,但那原本就要將祝融罩著的混沌鐘卻在虛空中頓住了。
    一道紅光過瞬間刷了下來,祝融便已經消失。
    天空中此時才翻騰起來,天地元氣混亂。籠罩在不周山四處的雲層竟然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太一從新現出身形,目光森然的看著那劍光發出之處,就待要追上去,卻突然頓住了,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之後竟然回了天宮之中。
    南落醒過來之時,面前站著四個人。
    四個道人,其中一個竟是當年在太極宮前見過的那個像極了十六的人。
    南落一回過神來便明白自己只怕是被他們給救了,連忙起身感謝。
    其中一個氣度威嚴的道人,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別一個神情灑脫的人道人,卻連連說道:“不錯,真是不錯,尤其是你的劍使的不錯,我讓你看一樣東西,睜大眼睛,能悟多少都算是你的造化。”
    不等南落回答,眼前便多了四把劍,眼眸中一映出那四把劍時,便陷了進去,天地間仿佛唯有這四把劍,殺氣沖宵。
    四種不同的殺氣,充斥著南落的腦海……
    不知過了多久,驀然醒來,眼前卻是只有那個像極了十六的白衣人。
    南落微笑著正待說話,他卻已經開口說道:“我叫趙公明,被師尊所救,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能活著。”說罷竟是轉身就要離去,突然又頓住了,回過頭來說道:“十七已經入了玉虛宮。”
    說罷已經遁入虛空,南落朝著虛空喊著:“十八在不周山天宮中。”
    沒有回音,唯有他的聲音在山谷中回蕩。
    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前面那兩個道人是什麼人,看著虛空悵然不已。思緒竟然不由自主的,似乎什麼也沒有想,又似乎已經將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都想了一遍。
    他不知道現在離那大戰過了多久,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要不要回到天庭中去。
    “是不是應該回族內去呢。”南落心中想著,“反正天庭那帝俊和太一只怕不會管自己了,若是他們以為自己死就再好不過了。”
    想到這裡,心中高興,就待要回去,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道沛然浩蕩的聲音:“監天星君南落……歸位……。”
    “監天星君南落……歸位……。”
    “監天星君南落……歸位……。”
    這聲音竟然不比那混沌鐘聲來的弱上分毫,一瞬間便已經傳遍了天地。
    無論是有神通之輩,還是凡塵之人都清晰的聽得到這一道聲音。
    所有人自然抬頭向天空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青衣法袍,腰懸長劍的年輕人腳踩一團雲彩快事的向天空中飛去,那團雲彩雖然以黃色為主,但是其中夾雜著青黑赤白四道光芒,隱隱有五彩之色。
    這一刻監天星君南落之名天地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  ]
第八十章 剝皮抽筋
    南落曾經總是幻想著自己能跑的比那白狼還快,能像小鳥一樣的在天上飛,去看到別處不曾看到過的景色。但是現在他卻只想回去,回到陽平族內去,哪裡也不去了。
    以前不信祭司說過人能長生不老,不信人能在天上飛,現在他卻都做到了。而且很厲害,厲害的是那很喜歡講故事的祭司都想像不到。
    經歷過欺辱,在生死邊緣徘徊過,受過別人大恩,也殺許多人。
    他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當年那個坐在木屋前仰望天空的少年。
    天庭處於天地之顛峰,卻有些清冷。
    南落回到了天庭,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天地眾生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一個人物。
    令人意外的是天庭竟然在這個時候沉寂下來,一改之前的君臨天下的王霸之態。南落自然也樂得清閒,恍惚間竟進入了半閉關的狀態。
    每天能看到他的人在天庭那廣場上俯瞰著眾生,實際上他的思緒已經沉入了對於自身所學的道法的思悟當中去了。
    從陽平族的祭司教得那粗淺練氣口訣,到太極宮中學習的《太上感應篇》,這都是練氣法門,是修練法力的法門,靠得是水磨功夫。
    而南落思緒中出現的最多的自然是那《黃庭》經和那孔宣給的《五行》玉簡,不過現在思感中卻又多了四把劍,四把殺氣沖宵的劍。
    《黃庭》自然不能再張口朗誦了,當他在默念之時,卻發現絲毫不比口朗誦效果來得差,大道經文在心裡流淌,靈魂似乎便與天地交融起來,此時南落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不知不覺之中達到了默誦的境界。
    修練之人中以通過特殊的咒語來勾通天地,使出法術。那咒語卻又分兩個層次,一是大聲的念,另一剛是心裡默念。若是真跟人爭鬥,生死一線的話,那麼默念無疑將會占著巨大的優勢,無論是速度方面還是威力方面要強上不少,而且更為的突然隱密。
    如果說對於《黃庭》經的不知不覺間達到了默誦的層次只是讓他心中微喜的話,那麼對於天地五行突然領悟卻讓他無比的意外。
    原本因為那羊力大仙的傳承印記,一直以來他只是對於土行有著較深的領悟,但是現在卻是對於五行都入門了。五行相生相剋,任何事物都脫不了五行。他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修成孔宣那樣的五彩神光,同樣的五行之道因人不同,自然領悟出來的東西也就不同了。
    從新將那玉簡拿出來看時,果然有了不同的感覺,說不出來,但是對於這於這天地突然有著不一樣的認識了。似乎這天地變得更為清晰,對於本身的束縛也小了許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在靈魂心神方面。
    這些若說是一些感覺境界方面,看到到摸不著,只是在潛移默化中提升的話,那麼他思感中的四把劍卻讓他心悸不已。那四把劍的樣子當時南落只是看了一眼,便被震懾住了。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只要他的心一靜下來,那四把劍的樣子便又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四把顏色各異的劍,四種不同的殺氣,或浩然正氣,或決絕無情,或瘋狂殺戮,或陰沉可怖。這四種劍的氣息在南落的思感中讓他非常的難受,就像是在腦海中被硬生生的塞進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般,但是久而久之,那四種劍意似乎便慢慢融合了。
    其實也可以說是慢慢的消失了,因為那四把劍已經在南落的思感中消失,但是那四種劍意卻仿佛已經沁入了南落靈魂。
    當那四把劍消失時,南落卻突然明白,那個道人並非是要傳給自己這四種劍意,而是傳給自己使用劍意的方法。那四種劍意可以說是一種另類的道,可以悟,可以觀,但是不能拿來直接用。
    不知哪一天,他突然覺得這劍意其實只不過是心意的一種表達方式。當你的心中充滿了殺意的時候,那麼你的劍也就有了殺氣。而意念卻是沒有上限的,意念越強烈,那麼劍意的也就越強,威力自然也就越大。
    南落不知道他自己的這個思想跟那通天道人的劍道已經不同了,通天道人領悟的是四把劍中的劍意,最終超脫。而南落卻是以自己的意念融入劍中成為劍意,哪個更為好些卻是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至於伏羲傳給南落的禦使靈寶的方法,在此時的南落看來也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了,只不過之前南落沒有人點入門,所以不得其門。
    就這樣半夢半醒,迷迷糊糊的站在不周山頂,天庭廣場的邊緣,任由日夜更替,天地風雲變遷。
    一站就是三年……
    驀然間醒來,南落才發現自己所站的位置,一眼望去,有一種天地眾生皆為螻蟻的感覺。
    站了良久,想著自己莫名的頓悟得到了什麼,卻發現根本就說不情,無法表述,法力到是深厚精純了不少。至於其他的方面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進入到天庭中,來到星辰殿中,卻發現此時竟然已經有了十多個人,他們看到南落進來之時,一個個神情古怪的看著。
    南落卻是神情平靜,仿若未見。
    當看到這麼多人的時候,他便想到自己應該站了許久,卻沒有被人打擾,一定是帝俊或者太一下了命令的。
    他也不管這些人的眼神,來到眾人的前面,先是朝那坐在那上面的帝俊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天帝成全。”
    “呵呵,你我皆是修行之人,本帝又怎麼會不知道頓悟的寶貴,你能有此機緣也算是造化了,本帝怎會不知趣斷了別的人修行之路呢。”帝俊坐在那裡微笑著說道。這一刻溫和無比,仿佛成了一個真正的胸懷天地的天帝。
    “小子,不錯啊,還敢跟我出手,膽子到是不小。”坐在一邊的太一虎聲虎氣的大聲說道。
    南落連連告罪,他能看得出這太一並沒有生氣。
    帝俊說道:“以你現在的修為到也堪堪可以稱得上是天庭第一星君了,也該為天庭出力了。呵呵,所以有人都在猜測我們這三年來是怎麼了,卻不知道就是這三年已經讓本帝立於不敗之地,任他天大神通,也奈何不了我們天庭了。”
    南落心中猜測著這帝俊在這三年之中做了什麼,不過這也只是瞬間劃過的念頭,即抬頭說道:“南落離族三年多,曾許諾兩年必回,現已是失信,懇請天帝能夠允許南落回族一趟,告慰族人。”
    “本帝統禦天地眾生,又不是抓人坐牢,你且速去速回,本帝還有任務安排你去做。”
    南落告謝之後,便轉身離去,站在殿中的其餘十幾個人竟然個個面色不善。
    他面色平靜的走了出,目不斜視,似乎沒有看到,又似乎一切都看在眼裡,只不過是屑理會罷了。
    從部族裡的恬淡到出來後的浮澡,至到此時終於又再次靜了下來,靜若夜空,若寒潭。
    小時他喜歡抬頭望著天空,看著是不是有人從頭頂上飛過去。如今已經能飛天遁地的他,卻不知道為什麼不喜歡駕雲。
    依然是像以前一樣,一步跨出,人便已經消失在了虛空之中。這看上去和以前的土遁之法沒有任何的區別,但是這內在的玄奇奧妙之處唯有南落自己清楚差別是多麼的巨大。
    一步跨出,千山萬水盡在身後。
    心雖然已經沉靜了下來,但是能夠回去看一眼依然讓他心頭湧上一種莫名的感觸。
    一條蜿蜒的河流歡快的流淌著,一片能讓人們種植種種糧食作物的平原,一座在南落眼中已經不再高大了的陽平山。
    陽平山下有一座寨子,陽平氏族就在那裡。
    南落站在族寨門口,看著已經破敗了許多的寨門,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
    神念過處,寨子的情況已經了然于胸,原本五百多人的部族,此時竟然百人不到,而且還沒有幾個是認識的。
    那在處祭壇上,正有十多個小孩和半大的孩子圍成一個圈,不遠處亦有不少大人在忙碌著。其中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坐在那祭壇邊緣神彩飛揚的對圍在他面前的一些孩童說著什麼。
    遠處有一位正在勞作的大人突然大聲的喊道:“三娃,別聽小虎在那裡瞎說,快來幫牽著絲線,這網編好了,阿爸一會兒就帶你去捕魚吃。”
    圍著的十幾個小孩子中一個小孩有些不舍的跑了出去。
    坐在祭壇邊緣的大約十五六歲長的虎頭虎腦的少年大聲的說道:“誰說我是瞎說,我跟你們說了,三年前的那個監天星君一定就是我們陽平族的祭司長老,我就是跟祭司長老學過仙法的。”
    那人笑了笑,沒有回答,顯然是不相信了,這個叫小虎的少年腰一挺似乎要再辯駁,卻又軟了下來,對面前的眾小童說道:“不要理他們,今天我給你們講講我們祭司長老學藝歸來後大戰妖怪的事,話說,當時天空烏雲密佈,一個青面獠牙的……”
    突然,他的聲音頓住了,圍在他面前的一個個有些驚訝,這麼多久以來,只要是一講到他所說的祭司時,便沒有什麼能打斷,似乎在一切不在重要。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只見那小虎手在祭壇一撐,人便跳了下為,因為太過急促,而踉蹌著差一點撲到在地。他卻一點都沒有停止,快速的向前跑去,眾人順著他的跑去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時,那裡已經多了一個人,青袍飄飄,整個人卻籠罩著一股肅殺之氣。
    在眾人心中從來都是虎虎生風,野氣十足的小虎,快步的跑到那青袍人面前,撲通一跪了下去,一把抱住那青袍人的腿腳,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緊接著不遠處人群中突然也站起一些人,快步的走了出來,也在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竟也是嗚咽的哭了起來,無論男女老少。
    其餘的人有些莫名其妙,他們都是逃難而來到這裡,對於陽平氏族的過去也只過是從之前就在這裡的人那裡聽來的,尤其是小虎喜歡講他們的祭司長老。
    他們猛然醒悟過來,這個莫非就是他們常說的祭司長老。
    南落臉色冰冷,一動不動,從他的面部肌肉,能看出他的牙齒緊緊的咬著。
    一股殺氣在虛空中飄散著。
    “怎麼回事。”南落的聲音仿佛是從牙齒中擠出來的般,帶著一股嗜血的殺氣。
    小虎抬起頭,眼睛通紅,這一刻的他再也沒有了平時的堅強,從他的眼中溢出一份殺氣和狠意。只聽他說道:“祭司長老走後,那後山白狼又出現了……族內大多都死了,唯有我們二十多個僥倖脫得性命,洛水被一位仙子救走。……”
    “那白狼死了沒有。”南落低沉的說道。
    “沒有,逃走了。”小虎恨恨的說道。
    “好,沒死就好!我去將他拿來,剝皮抽筋。”
    南落說出最後幾個字時,語態森然,殺機畢現。他的聲音一落,人卻是已經消失了的了。
    那些不認識南落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道:“這個就是你們所說的祭司長老,竟然是真的……”
    “這就是我們的祭司長老,南落祭司,他去抓那狼妖去了,我去寨子門口等著,等著剝那狼妖的皮,抽那狼妖的筋。”小虎昂著頭環顧眾人,大聲的說著,說得無比的壯氣。
    他大步的向那寨門走去,凜然的站立在寨門之下,等待著。
    此時夕陽將寨門照的蕭瑟斑駁,門前空地上仿佛染上一層血色,寨門下的小虎半邊臉處於臉影中,半邊臉在夕陽下竟顯現了猙獰殺氣。
    虛空中突然傳來一道恢宏的聲音。
    “人類,你是來報仇的嗎。”
    “鏘……”
    劍氣沖天。
    眾人一個個豎起耳朵聽。
    突然有一人指著天空大聲說道:“快看那。”
    只見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頭血狼,巨大無比,仿佛能吞天噬地,一股腥氣彌漫虛空中。一道劍光自虛空中劃著,原本看上去威勢無比的血狼竟然瞬間蹦散。
    一頭巨大的白狼出現在了虛空中,他眼中此時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殘忍和貪婪,充滿了驚懼之色。他手爪在虛空中一劃,便出現了一道血痕,血痕瞬間變成一道門,白狼縱身一躍便跳進了門中。
    就在這時,南落現出身來。一道劍光再次劃破虛空,那已經要消失了的白狼從虛空中跌了出來。神情狼狽,眼中更是駭然。
    “人類,你可知道我的來歷。若敢殺我的話,我族內人中找來,定然讓你神形具滅。”
    回答他的卻是一根五彩的光繩,南落虛空一指,那白狼妖便被一根五彩光繩給捆住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瞬間從雲端掉了下來。
    陽平寨內眾人個個大聲驚呼,震驚于南落的強勢,也震驚於這世間竟然真的有如此神仙。
    當寨內的人跑到寨子門口時,那頭凶威卓著的白狼正被懸掛在寨門上在夕陽下左右的晃動。而南落正負手站在旁邊,臉色依然冷峻無比。
    “拿刀來。”小虎大聲的喝道。
    那趕過來的人群中迅速有小童跑回去,很快便有好幾個孩童捧著種種刀具出來。
    小虎接過一把帶勾的刀,狠狠的在白狼身上割著,竟是真的要剝他的皮。
    那白狼畢竟是得了道了狼妖,對於這疼痛竟是生生的忍住了。眼睛森森盯著小虎,小虎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一邊割著,一邊流著眼淚喊道:“這一刀,是為族長而割,這一刀,是為我阿爸而割,這一刀,……”
    “你可知道我的老祖是誰,你可知道我狼族有多少神通之輩,你竟敢這樣對我,你們這些人,都將要死,要死……”白狼突然口吐人言,森然的威脅道。
    南落絲毫不理會,卻能看到他那眼中絲毫未減的殺意。
    這一刻,他思感中的那四種劍意竟然緩緩的融入到這殺意當中來。
    在聽小虎講解一切的時候間,南落便知道那個救了洛水的綠衣女子是誰了,他見過那剪刀的威力,只是沒有想到,這狼妖竟然能夠從這剪刀下脫得一條生路。
    “你這算什麼本事,我若不是三年前受了重傷,你又怎能抓得了我。”
    南落不理會,只是看著那天邊如血的霞雲。
    整個虛空唯有小虎那一邊哭一邊喊著的話語,仿佛是在喊給那些已經死去了的人聽。
    “這一刀,是為阿木,這一刀,是為原年而割……”
    小虎滿身是血,狀若瘋狂。
    突然,天空中竄下一道血光,血光未落,便有聲音傳來。
    “什麼人敢傷我嗜血狼一族的人,好大的膽子,不怕神形具滅嗎!”聲音充斥整片空間,讓眾人不禁後退了幾步,小虎的動作也不禁停了下來。
    “二兄……二兄…救我,就是他,趁我受傷,擒了我來,還讓這些凡人淩辱於我。我要將他們都吃掉了,統統吃掉。”白狼淒厲的叫喊道。
    “繼續割,割完剝了他的皮,抽他的筋。”南落卻是頭也沒有回,冷煞的說道。
    來人現出身形來,卻是一個一個身穿血紅袍衣的中年人。他聽到南落的話後,不禁眼睛一瞪,煞氣逼人,就待要出手,卻突然停住了。
    低沉的說道:“原來是監天星君,我大兄司命與星君同在天庭效力,能否給個薄面,放過我七弟。”
    南落微抬著頭,雙手負於身後,聲音不大,卻格外冷冽的說道:“滾,要不然連你一起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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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青顏凋零
    不認識南落的人,看到他這個時候冷峻無比,殺機凜然的,只會覺得他或許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但是倖存的陽平族人卻知道當年的南落雖然話不多,卻從來沒有冷過臉對待任何一個人,跟每一個人說話的時候都會微笑的。
    可是現在,他卻是那麼的冷煞,這卻讓他們的心中卻湧上一種強烈的豪意。
    那身穿血紅袍衣的人臉色猛的一變,原本只是低沉壓抑著殺氣的臉,突然之間便猙獰起來:“既然如此,那……”
    “鏘……”
    南落腰間的劍已然出鞘,劍氣如寒潮,卻只是一閃而過。
    當眾人再回過神來再看時,那個血衣人已經成為兩截躺在地上,他的屍身的手上握著的一把血紅的劍也已經被斬斷。
    這個突然的結果讓整片空間突然靜寂,沒有人想到戰鬥竟然結束的如此之快。
    “這一刀,是為洛水姐割的……這一刀……”小虎在沉寂了一下之後,變的越發的瘋狂起來。刀刀深沉,劃在骨頭上咯咯的聲音伴隨著他的呐喊聲在虛空回蕩。
    白狼這個時候卻突然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小虎的刀,還是因為自己的二兄的死。
    那被一劍斬殺的人,南落不知姓名,只知到他是那被吊著的狼妖的二兄,還有一位在天庭任職了的大兄。從他本身散發出的氣機來看,法力較之南落也只是弱上一籌而已,但是在南落面前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當時南落心中並沒有考慮過任何戰鬥勝負之數,說出讓對方滾之後,對方沒有走,而且似乎有威脅之意,他便受氣機牽引,悍然出手了。那一刻他的心中的殺意通過手中的青顏劍綻放了出來,威力竟是如此的驚人,讓只比他弱上一線的人連稍稍抵擋一下都不行。
    那一劍劈出時,南落突然有一種無論是任何人站在那裡都將被斬殺的感覺,那種一往無前,心中唯殺一念的心態,讓他的劍威力成倍的增長。
    但是那一劍之後,他才發現身體內的法力竟然在那一劍之中消耗了一大半,而且還有一種虛弱的感覺襲來,略一定神卻是膽白,原來神念在這一劍之中竟然消耗一空。
    南落靜靜的站在夕陽下思索著,良久之後,才算是明白這一劍竟是不借用一絲天地元氣,純以自身法力為基,融入整個人的神念,帶動心中的殺意瞬間爆發出來,威力竟大至如此,再次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狼屍,突然有一種殺雞用牛刀的感覺。
    這一劍威力到底有多大,南落心裡也沒有個準確的概念,但是卻明白這一劍的弊端,一劍之後,敵人若不死,自己也就危險了,不過這一招能達到這種威力時卻是除非心中一種念力達到了極強的程度才行。就像是現在南落恢復到顛峰時刻,要他再使用那一劍來,威力卻是要大打折扣。不過這也讓他對於劍道的領悟又上了一個臺階,直到此時他卻算是真正的走上了自己的獨特的劍道。
    以心禦劍,以神禦劍,劍上蘊含著的卻是個人的意念。這意念也許如春花一般脆弱,卻也可能比任何大道都可怕。
    南落再次離開了,那頭白狼妖被剝皮抽筋。
    那小虎就是當年在陽平氏族之中問南落是不是神仙的那個,沒想到這多年過去了,竟然也入了練氣之門。
    再次傳了他兩層口訣,說道若是有一天踏入練神返虛的層次後,我又沒有回來,便可來天庭找我。小虎眼睛通紅的點頭,這一刻的他活脫脫就是一個孩子,全然沒有了剛才的顛狂。而他在平時生活中更是要強,在現在的陽平族內實力也是最強的一個了。
    離開之時,南落卻是腳現五彩祥雲在空中緩緩升起。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做,心中感覺他們或許想看到這樣的,於是便這麼做了。
    直到飛出極遠的位置,以南落目力望去,也只能看到層層疊疊的青山之時,才掩去身形遁入虛空。這是回天庭中去,自然不是像回陽平族一樣的快速,一路上都在思索著對於青顏劍的應用。直到現在南落才算是感覺到了先天靈寶的威力了。
    一道白光劃破虛空,瞬間將一顆參天大樹削成光禿禿的樹幹,那白光從天空中出現到山間大樹都只過是眨眼之間,若是有人看到的話,也只是看到了一道白光在虛空中閃了一下,卻沒有可能追著那麼白光看到山間的一顆大樹在這白光一閃之間已經被削成了樹幹。
    山間開靈的野獸眾多,一頭山豬趴在樹林中突然對身邊的刺蝟驚呼道:“快看,那有一個人,咦,已經消失了。”
    刺蝟抬頭看時果然一無所有,不禁大聲嚷嚷道:“你這個夯貨,又哄騙俺老刺,下次俺決不再帶你去南山找蝴蝶妹玩耍了。”
    “老豬我可是實誠人,從來沒有騙過誰,莫要冤枉俺老豬,俺知道你早就想找藉口不帶俺去南山蝴蝶妹那裡了。”
    “你這夯貨素來奸滑,已經哄騙過俺老刺許多次了,你說有人,那哪裡有人了。”
    “俺真的見到一個人,穿青衣呢,那容貌可以南山大王俊俏多了,一看就知道是高人,要不是他離開的太快,俺已經沖出去拜他為師了。”山豬趴在林木間的葉子堆中,一臉憧憬的看著天空說道。
    旁邊的刺蝟不屑的晃了晃頭,突然說道:“槐樹那老妖婆什麼時候變成樹幹了。”
    “你這刺人的貨,也想學俺老豬來哄騙人,那老妖婆法力只比南王大王低上少許,怎麼可能變成樹幹呢,騙人可是一門技術活,你的謊話破綻太大,俺用耳朵都能聽出是騙人的。”山豬趴了下去,卻是頭也未抬的說道。
    “俺可沒騙你,快看,不看俺可要刺你了。”刺蝟有些興奮的大聲說道。
    山豬不知是被他的語態感染了,還是被刺蝟說要刺他給威脅到了,站起身來側頭看去。
    “蝴蝶妹啊,真的變樹幹了。”
    山豬和刺蝟風風火火的跑到一顆被削成了大大的樹幹面前。大聲的問道:“槐花奶奶,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只見那樹幹顫動了一下,傳來一聲哭腔:“奶奶我怎麼知道,只是看到天上有一道白光落下,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變成樹幹了,天殺的,奶奶我招誰惹誰了,站在山頭沒事看看風景也會被人削,嗚嗚……”
    南落自然不知道他心有所感,隨心而動的一劍竟是削了一個開了靈的樹妖。
    他知道《黃庭》經若是到了高深處,能有言出法隨的效果,但那畢竟是要極長的時間和修行感悟才能做到的,或許一輩子都做不到。但是對於這青顏劍,他卻突然能做到心動劍起,而且威力竟然不小。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什麼特別攻擊手段,孔宣沒有教過,太極宮中也沒有得到傳授,唯有祝融那裡傳承到的法象天地了,但是南落在去過後土部族後,被那後羿偷襲似的差點射殺後,便不大喜歡用那法象天地神通了。
    到是那通天道人莫名傳給他的那種劍意之道,卻是他最為喜歡的。不過別人的畢竟是別人的,只有真正的有了自己的領悟才能算是學到了。否則也就像是天地大道一般,無處不在,卻不能為被應用也是枉然。
    現在他卻算是終於有了自己的東西,這些都是從各處學來的,卻都已經似是而非,形成了他自己的東西。
    “當那一劍用出時,說明我心中有了無盡的怨恨殺氣,又有了什麼讓我無法接受的事情發生,……但願那一劍永遠不會用出,但願那一劍用出時能讓我的心清靜下來……這一劍不如就叫凋零吧,凋零了我的心或者他人的命。”南落心中想著,而那因為這一劍而洐出來的一套在心中仍然朦朧的劍法便被他命名為青顏劍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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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妖神白澤
    青山疊疊,雲氣飄渺。
    此處為不周山以南的一處山之中,因此處氣候濕潤雨水極多,所以山間彌漫著濃郁的瘴氣,在晨光下折射出華麗飄逸的光韻。
    白澤輕搖著一柄白玉扇,看著眼前那一襲青衣的人,笑道:“你一個人來的?”
    那青衣人同樣笑了笑,沒有說話。
    “如果你真是一個人來的話,那你今天算是白來了。”白澤溫文爾雅,一身乳白衣袍在晨光中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他的身後是一棟石屋,不大,只有三個房間而已,一眼也能看出裡面根本就是沒有什麼華麗的擺設。他的旁邊坐著一個同樣白衣的女子,正聚精會神的在一方錦帕上秀著一幅鴛鴦圖。
    那白衣女子這時卻抬起頭來對身前的白澤說道:“要不讓人家進去坐一會兒吧,你的那沁心酒不是還有一壇嗎?”聲音柔軟卻不嬌,眼波流轉卻沒有絲毫的媚態。
    白澤回頭笑道:“尊命,夫人。”再轉過頭時卻是一臉苦笑道:“看來我僅有的一壇沁心酒是保不住了,那咱們就把它喝了,不過喝完後你一定要說說是我的酒好喝還是天庭的酒好喝。”
    那青衣人卻似乎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進展,有些意外,頓了一下才笑了笑,說道:“我沒有喝過天庭的酒,我也不能喝你的。”
    “哦,天庭難道沒酒嗎,你這天庭第一星君都沒有喝過。既然沒喝過那也沒什麼,現在喝一下我的,回頭再去喝天庭的,看看是誰的好喝,有機會你回來告訴我一聲就行了。”白澤輕搖白玉扇,風姿卓絕。
    青衣人自然就是南落,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真的不能喝你的酒,我是來請你去天庭的,如果因為喝了你的酒,而沒完成任務,那喝酒的傢伙都會沒了。”
    “哈哈……夫人,這可不是我不拿酒招待他,而是他不喝的。”白澤朝身後的女子笑著說道。
    那女子去秀眉輕皺,看著南落,說道:“星君應該知道我們的規矩吧?”
    南落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們請人喝酒是化敵為友的規矩,若是拒絕了,就是要刀劍相交了。”
    “那就是星君一定要為難我們夫妻了?”
    南落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我說過,你若只是一個人來的,今天便算是白來了。”白澤臉色有些冷的說道。
    南落卻是側了側頭,看了一眼那女子微微隆的小腹,說道:“南疆白澤善測算,通陽陰,曉天時,法力高強被稱南疆之神,這些我自然是知道,只是天帝他自掌天庭以來,便已經亂了陰陽,你卻是算不出來我這次來了多少人。”
    白澤手中白玉扇一頓,冷著臉說道:“當初帝俊設計鳳凰龍宮時,可是對我許諾過,只要我不插手,他若建了天庭,也決對不會來打擾白某的,可是現在卻如此做法,堂堂天帝之尊莫非要做出爾反爾的小人了。”
    “我不知道你是跟天帝有過什麼約定,但是我來這裡卻是天帝安排好的。”南落頓了頓看了眼坐在白澤身後,臉現擔擾之色的女子,接著說道:“天帝他還說,這個時候到這裡來,一定能將你請到天庭中去。”
    “天帝到是好算計啊,但是他卻忘記了我白澤不是個只會測算天地的人,我若要走,你攔不住,除非帝俊和太一親來。”白澤森然道。
    南落看了看那女子,沒有說話。他寧願去跟人交換任務,寧願帶著許多人去跟人生死搏鬥,也不願意趁人之危做這取巧的事。
    他是一個人來的,暗中並沒有任何人跟著,而面前的這個白澤卻是名震南疆的一位妖神。
    “看來你是很有自信了,我知道你只有一個人來,大不了殺了你,然後我們夫妻再次找個地方隱遁起來,這天地陰陽已亂,即使是帝俊也未必算得出我來。”白澤眯著眼睛,手中的白玉扇已經收起,氣機牢牢的鎖定南落,大有出手之意。
    南落面色平靜,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自己是一個人,就那樣的平靜的站著,眼看虛空。
    白澤看著南落,殺機畢露,寒意森然。
    氣勢如山嶽般向南落壓來。
    良久之後,他突然笑了起來:“哈哈……,人族生來弱小,卻沒想到還星君這等人物,白某雖是早有耳聞,卻從未想到星君本事竟然這等高明了。”
    南落微微一笑。
    白澤卻是又說道:“只是這次只怕要讓星君失望了,天帝讓你來,算准了我白某的心性,一定會跟你去,但是前提是你一定要阻得了我白澤離去。”
    “呵呵……”南落淡淡一笑,說道:“出手吧,試過就知道。”他說的風輕雲淡,不見絲毫的殺氣。
    白澤動了,動的沒有絲毫的煙火氣息,就像他的人一樣,手中的那把玉扇像風一樣的拂了過來。但是南落卻絲毫不敢大意,白玉扇拂過時,他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在一個棵樹枝頭現出身來。
    “五行之術,想不到除了孔宣之處,還有人兼具五行之法,那我到要看看你這五行遁法到了什麼程度。”白澤聲音才落,便已經消失在空中。
    再出現時已經出現在了南落的頭頂,玉扇做劍,點向南落頭上的那一刻,南落便又再次消失。
    突然一陣清風在整片空間的拂動起來,清風如山泉緩緩流淌在虛空中,不見絲毫的勢態。但是沒過一會兒,那此被風吹過的樹木卻瞬間枯黃起來。
    這清風範圍越來越大,瞬間便已經將整座山覆蓋,無論是天空中的飛鳥,還是山中未來得逃走的妖類,連稍微抵擋的一下都不能,只一時半會兒便化為一推枯骨。
    在這風中,南落周身裹著一層五彩的煙霧,抵擋著這股絲絲縷軟綿綿卻極為可怕的清風。不斷有煙霞被吹走,卻又不斷有煙霞生成,雖然速度趕不上被吹走的速度,但是卻也能抵擋一時半會兒。
    “澤,不要再用你的陰陽扇了,太傷天和了。”那坐在石屋門口的女子皺著眉頭擔憂的大聲說道。
    她的話一出,這股風便瞬間消失。
    白澤現出身來,冷冷的看著南落,說道:“若你只有這般手段的話,還是阻不了我們離去。”說罷卻是不再理會南落,虛空一閃便來到了那女子身邊,迅速的一抱那女子,兩人便已經消失了。
    南落瞳孔中火光一閃,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心中歎到,這天視眼越來越不管用了,雖然看得極遠,卻有許多人的遁法看不破。
    之前有那蚊道人讓他吃了大虧,現在卻有這個白澤,連一連痕跡感覺都看不出,就這一手遁術,天地間已經可以排得上號了。
    這次任務確也只有他一個人來,所以是決不能讓這白澤走脫的。
    身形一晃,人卻是已經來到了高空中,頭頂清光冒起,一面大大的鏡子出現在清光中。鏡面清亮透徹,在虛這中一轉,似乎有靈智一般,轉動了一個方向,鏡面便出現了那白澤懷抱著他夫人的身影。
    南落站在高空中朗聲一笑道:“若是任你這般輕易就走了,我如何當得起這個監天星君之名呢。”手一指,一道劍光在虛空中劃過。
    只聽他朗聲說道:“白澤先生也接南落一劍,看看是否有請先生回去的資格。”
    這白光如穿越虛空,瞬間但已經到了百里之外那妖月鏡中的所照的白澤頭頂。
    “哈哈,你天庭監天星君有一面可照徹大千世界的鏡子,我白澤豈會不知,可歎今天卻要易主矣,天庭的監天星君亦要隕落於今天了。”
    南落所以這一處虛空中突然傳來白澤笑聲,那百多裡外的身影應劍而碎,化為一柄白玉扇,在虛空中一蕩便消失不見蹤影。
    [  ]
第八十三章 天皇年間
    白澤是隨天地一起孕育而出的,屬於先天生靈。神通剛成之時曾流轉於天地間各位,名聲極響。彼時比他神通大的也有許多,但他天生通陰陽之術,曉天時,能避兇險。卻是去過許多地方都平安無事,體內陰陽二氣被他應用的出神入化,陰陽遁術更是詭秘無雙。
    一溜無形無聲的風在話音一落時,便已經從虛空中溢了出來,仿佛是沿著大道的軌跡而流動。南落才一轉頭,便已經被風裹住,連人帶鏡的就像是枯葉被搓碎一般,在空中化為粉末消散
    白澤從虛空中如風一般溢出,一手摟著那個那白衣女子,宛若神仙眷侶,只是那白衣女一手撫著小腹,秀眉輕皺。她那有些粉白唇張了張,卻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白澤似乎看出了她想說什麼,輕聲說道:“不是我要殺他,而是他手中那鏡子頗為神妙,有他在的話,我們沒辦法離開的。”
    她眉頭依然輕皺著,沒有說話,卻是歎了歎氣。
    白澤一拉她的手又便要離開,突然以他們為中心的虛空中出現了十多個人,將他們團團圍住,這些人來的突然,竟是連白澤事先都沒有發現,即使是現在他們現出身來,竟是也無法從他們身上感覺到絲毫的法力波動,但是他們卻是個個昂立虛空,手中各有法寶散發著各種光芒,隱隱之間似乎已經組成了一套玄奧的陣法,將這一片虛空給封鎖了。
    “原來是赤蜂老祖,不知赤蜂老祖幾時也成了天庭的爪牙了。”白澤微側著頭,眼神輕蔑,語態輕挑,直到此時他才算是顯露出一股先天生靈的輕狂來。
    十多人中一個赤發老者嘿嘿一笑,道:“南疆之神白澤好大的名頭,老祖我早就想見識見識。”
    “呵呵,見識,你還不配,若不是你們身上有隔絕一切氣息的符籙,百里之內我便能讓你們魂飛魄散。”白澤嘴角含笑,笑容輕蔑。
    赤蜂老祖眼睛一瞪,就待動手,白澤卻是又哈哈一笑道:“你赤蜂老祖也是成名許多年的人,入了天庭也罷了,卻反而排名在一個弱族小輩身後,哈哈……既然帝俊這麼想見我,那我去天庭走一遭又有何防。”
    白澤話音一落,便已經化為一團清風朝消失而去,有人想要攔截,卻在赤蜂老祖的示意下停了下來。
    這些人都算是赤蜂老祖那一族派的人,有些是得過他傳法,更多的則是他同一族的人。他們疑惑的看著赤蜂老祖。
    “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白澤不是善輩,我們不必跟他捨命爭鬥。反正這次請白澤的任務是人族那小輩接手的,白澤若是去了天庭,正是我們的功勞,沒去的話也只過是那堂堂天庭第一星君辦事不力,嘿嘿……”他說到最後那一句第一仙君時,語態無比諷刺,其他人也是大笑不已。
    “哈哈,老祖高明,可惜那堂堂天庭第一星君就這麼死了!白澤的陰陽之氣果然厲害。”
    “嘿嘿,不死老祖也要叫他知道老祖的手段,要讓他知道一個後輩不能太過傲氣,不要以為自己入天庭早一點,就真的是天庭第一星君。”
    赤蜂老祖說完,手中掐動法訣,所有人身上都閃出一道紅光,隱隱有玄奧符紋顯現。赤蜂老祖一聲輕吒一聲,眾人竟是同時消失。
    天地驟然清靜,唯有那一座枯黃了的山顯示著這裡發生了特殊的事情。
    這座被白澤陰陽之氣籠罩吹拂過的大山已死寂,已經沒有任何的生命了。山峰頂上,南落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天空,那個方向正是白澤離去的方向,也是後來的那赤蜂老祖離去的方向。
    那白澤的陰陽之氣讓他心悸不已,不過好在在那陰陽之氣籠罩的瞬間,還是遁了出去。至於那後來出現的赤蜂老祖南落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們老早就在百里之外出現了。
    雖然他們有帝俊給的符籙隔絕自身的一切氣息,卻被南落在追蹤白澤的那一刻照了出來。他們最後走時說的話,南落自然都聽在耳裡,對於這一點他從來沒有去證明過,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天庭第一星君。
    尤其是近年來天庭中的各山大王絡繹不絕的入了天庭,他那監天星君的名頭和流傳著天帝說過的那句‘天庭第一星君’的話,讓許多占山為王的人都非常的不服,總想著找機會來跟南落鬥一鬥神通法術之類的。
    在天庭中到還沒什麼,沒人敢無緣由的動手,但是在外面的話,卻讓南落提著十二分的心,生怕被人埋伏或者算計了。他不通什麼測算之道,無法在禍及自身時通過一些冥冥中的氣機算出原由來。所以他只能時刻以妖月鏡照著自己周身百里之內有什麼特別的人,時刻保持著五行之氣籠罩在身上。
    天地間最高的山——不周山上被佔據。
    從此天庭便建立了,三年後天庭帝俊自封天帝,太一封東皇,昭告天下眾生。
    命天地之名為洪荒,同年為天皇紀元,宣召洪荒中各族來不周山朝拜。
    有些族類去了,有些山中大王去了,更有些不理會,自顧消遙,但是更多的卻是持觀望態度。許多大神通者相互結盟,暗通款曲,聯合抗衡著天庭那咄咄逼人的勢態。
    天皇三年,南疆之神白澤入天庭受封妖神,天地震動。
    白澤之名並不在他的法術神通,而在於他那通陰陽曉天時善測算之道,至此那些準備決心抗衡天庭的人越發警惕。有許多認識白澤之人,竟是一個個就此入了天庭。
    一時間天庭勢力大增,帝俊、太一尚未出手便已有澎湃之勢。
    當南落回到天庭之時,白澤已經來到天庭許多日子,他也不必再去覆命了。
    天庭中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再加上最近人越來越多,更是沒有一個認識。他不認識別人卻不代表別人不認識他,他那天庭第一星君的名頭可是帝俊說的,雖然當時人很少,說得也不正式,但是卻讓所有人都記住了,後來新加入的人自然也只能從前面的人那裡聽,以至於莫名間便已經成了眾人敵視的物件。
    能入得了天庭並有一席之地的,沒有任何一個是良善之輩,他們沒有見到過南落出手,不知道南落有什麼手段,只是知道他有一面鏡子能照大千世界罷了。
    天庭無需點卯,但是東皇太一的鐘聲響起時卻是召集的意思。南落聽到鐘聲響起,便快步的向星辰殿中走去。
    此時的星辰殿卻是和之前的又有所不同,整個殿內每進一個人,便似乎漲大一份,似乎能夠無限的擴張下去。南落進來時,大殿中已經站著上百個人,他只是在最後面的位置站定下來,沒有理會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南落一站定便聽到天帝說道:“眾卿各自己去部族中選法力深厚之人組建一支隊伍來天庭,三個月後來回天庭登記名姓,從此錄入仙籍,本帝賜他們法訣丹藥,傳他們戰陣之道,從此永為天庭兵將。”
    南落眉頭一皺,這回族中組建一支隊伍對於別人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有些難了。
    [  ]
第八十三章 鷹三太子
    人類的生命相對於此時其他族類來說,便宛如那一年一季的花兒般,年年歲歲都見花開,卻不是同一朵。人類歲歲年年都在那裡生活,卻不斷有人死去,不為斷有人出生,換了一批又一批。
    南落腦海努力的想著,實在想不起來人類中有什麼修行之人來。而且他也覺得在這天庭之中就像牢籠一樣,能不來自然更好。尤其是眼看天下要大亂了,明顯天庭要征戰四方了。
    突然間他又想起當年伏羲說天庭成立之後必定要經過一翻征戰才能確定地位,時至今日,卻是已經應驗了,此時的天地間的大勢連南落都能看得出來,不大征戰一番,那些個大神通者是不會真心歸附了。就連時下這些投入天庭的人,只怕也沒有多少是真的吧,個個心中都有著自己的算盤。
    南落自然不會去跟帝俊說什麼自己找不到人什麼的,反正有三個月的時間,沒有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多別人帶著一眾兵士出去征戰之時,自己看著更好。
    下了不周山,一路向東而行,人族大多都已經遷徙到那邊去了,所以南落離了天庭下意識的便向那邊走去。
    他並沒有在天空中駕雲飛遁,而是如閒庭信步一般在大地上走著,雖然這個時候的他離在洪荒世界中橫行仍然差之甚遠,但已經沒有了多年前那戰戰兢兢的心了。
    即使是現在會遇到一些自己鬥不過的人,逃走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對於這一點他卻是極有信心的了。
    曾幾何時自己還只有一個小人類之時,命運全然無法由自己掌握,現在已經成了族人眼中的神仙,命運卻依然沒能完全由自己掌控。
    驀然間,他突然想到那個蒼蟒崖上去看看。
    既有此念,身形便在消失在了青山細風之間。
    那蒼蟒崖這麼多年過去了未見絲毫的變化,依然聳立風中,在青山中猶如一條巨青灰色的巨蟒探出青山,欲沖天而去。
    那崖上的宮殿仍然還在,俯瞰下去,卻仍然看到了一大一小兩個牢籠。只是現在牢籠中早已經沒有了關押的人類,天視眼下看到的卻是只有點一個黑袍人。
    南落凝眸看去,立即便想到那個鷹九。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被關在裡面了。”心中疑惑著想著。
    直到此時此刻,他都無法確定那鷹族的三太子和鷹九有多厲害,主要是那時候太過弱小,而他們對於當時的南落來說威勢太盛了。直到後來想起來,仍然覺得他們算是很厲害人。
    不過現在再回到這裡看時,卻發現這蒼蟒崖並沒有自己記憶中的那麼高大險峻了,而那幾天之中便能將一年的氣候極端的變化著的牢籠,在現在的南落看來,也不是很驚天動地的大神通大-法術了,那只不過是一種陣法而已。
    雖然他對於陣法的瞭解無比的稀少,但卻不是看不出來。
    看著那被關在牢籠中的鷹九,良久之後,淡淡的歎了口氣,抽出腰間的青顏劍,朝那牢籠一揮,青顏劍便在虛空中化為一道白光向那那黑沉沉的牢籠斬去。
    對於這鷹九南落並無多少好感,但是看到他時卻讓他想起那時候自己差點死了,正是他的一席話,讓自己改變心意,最終活了下來。雖然可能只是他的隨口而說的話,但是自己終究是活了下來。
    這麼做並不要對方的什麼感激,只過覺得既然遇上了就應該還上。
    白色劍光劃過黑沉沉的牢籠如切豆腐,無聲無息的便將那牢籠切開一角。那鷹九依然像以前一樣,面相木然僵硬,唯有從那冰冷的眼眸中能看出一絲驚訝,他卻只是看了天空中的南落一眼,便沖出了牢籠,化為一隻黑鷹沖天而起,消失在雲端。
    在那鷹九所化黑鷹消失在雲端的瞬間,南落面前也出現了兩個人,正是那鷹三太子和那個白髮老者。
    他們依然和以前一樣的面色冰冷,但是看向南落的眼神卻已經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而是一種警惕的眼神。
    “你是誰,為什麼劍劈我鷹族關押罪人的牢籠。”鷹三太子冷著臉說道,雖然是冷著臉,但是南落卻明顯的感覺到了他和當年對待自己完全不一樣。
    當年連一句話都懶得跟自己說,多看自己一眼都像是會汙了他的眼一般,但是現在自己在劈了那牢籠之後,他竟然還沒有動手。
    “呵呵,我是誰,你們難道不認識了嗎?”南落淡淡一笑,有些風輕雲淡的說道。
    鷹三太子和那個白髮老者皺著眉頭,盯著南落,卻根本就認不當年那個被他不放在眼裡的人族小子。
    這也難怪,這麼多年過去了,南落的變化太大了,雖然長相還差不多,但是那份氣質卻已經跟當年那沉默帶著幾分倔強的小人類有了天壤之別。
    變雖然變了,但是他的沉默依然,只是他的臉不再出現怯弱,倔強也還有,只是隱得更深,變成了內心深處的一種堅持。
    “你難道是小九的朋友,若是的話,請說出你的來歷,你或許不知道小九他犯了什麼過錯,我們也不會為難於你。”鷹三太子顯然是想打聽南落的來歷,他一眼便看出南落的氣度不凡,面對自己兩人時沒有絲毫的怯意。而他用族內的秘法查看南落修為,卻只是看到一團五彩的煙霞籠罩著,根本就無法看出什麼來。而氣機方面是隱晦莫名,只能感覺對方就像是天空中的雲一樣,飄渺虛幻。
    南落微笑道:“不是,我跟他不是朋友。”當他說到這裡時對方臉卻是越發的冷了,顯然不是朋友那就可能是故意搗亂的了。卻又聽南落慢悠悠的說道:“他非但不是我的朋友,我對他還是恨的緊,不過我卻更恨那個牢籠,因為我就差點死在了那個牢籠之中。”
    “你到底是誰。”鷹三森然的說道,他已經知道來者不善,但是一時拿捏不准南落的實力,不敢冒然動手,要不然豈會問這麼多。
    “我只是一個不被你們放在眼裡的人類而已。”南落說出最後幾個字時已經有些低沉了,溢出了絲殺氣。
    沒來這裡之前他本以為自己在心裡淡忘了,但是當他看到鷹三太子出現在面前時,終於還是起了殺心,他終究不是什麼道德聖人,對於自己有恩情的人他能記在心裡,對於自己有怨的人,記得竟也是如此深刻。
    當南落說到人類兩個字時,鷹三太子眼中閃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反應可謂極快的了,不見有什麼作勢,整個人驀然向天空中沖起,瞬間化成一頭遮天蔽日般的黑鷹。
    雙翅一振,一股迴旋之風將南落團團困住,他雙翅下的那一方空間儼然已經成了那鷹三太子所控制的範圍了。
    烏黑如黑鐵般的巨爪如破空般的抓了下來,不見什麼如山氣勢,卻有一般抓碎山嶽的淩厲感覺襲上心頭。
    “哈哈,這卻已經不能奈何我了,看我剁你一爪。”話音落,劍光閃,那鷹三太子所化的巨大黑鷹慘叫一聲朝天空中沖飛而起。
    一截烏黑如刀的爪子向大地上掉去。
    巨鷹雙翅振動,如一道黑色閃電向高空中沖去,似乎他感覺到了跟南落之間的差距,也從青顏劍上感受到了那恐怖的危險。所以他選擇了逃,對於自己的速度鷹三太子還是有信心的,雖然比不上那些傳說中天地間飛遁速度第一的金翅大鵬,但是比起一般的禽類飛遁速度卻是要快上許多。
    他所逃的地方方向自然是鷹族的聚集地,只要到了那裡,任這人類有天大本事,也別想活著離開,這是鷹三太子心中的想法,但是就在這時,卻感覺後突然一重,隨即便聽到。
    “本星君正缺一代步坐騎,你到正好合適。”
    [  ]
第八十四章 殺局
    天空中一頭巨大的黑鷹,如烏雲般在天空中劃過。卻時不時的在天空中翻轉,一聲聲憤怒的鳴叫聲傳四野。鷹三無比的憤怒,他不記得南落,但是卻記得自己曾經抓過許多人類。
    “難道是人類的大能來為報仇來了。”他心中想著,那巨大雙翅瘋狂湧動著法力,奮力的拍動著,心中想著,“我先不理會你,回到族內自然有父王做主,又豈怕你勢單力孤的一個人類啊。”
    突然,鷹三太子只覺得自己後背上的那人類越來越重,剛開始是輕若無物,若非那人類說話,都感覺不到後背上多了一個人,慢慢的卻感覺像是背了一塊巨石。
    這到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在以他的巨大身形和法力即使是背一座小山丘也能勉強在空中飛行,更何況只是感覺像是一塊大石頭。
    可是那大石卻越來越重,重到鷹三太子不得不加大-法力拍動著雙翅,想擺脫卻又做不到,只得竭盡全力的拍動著那巨大的鷹翅。
    所過之處無論是天上還是地面山中,都掀起一陣陣惡龍般的狂風,瘋狂肆虐著。天空中的雲朵瞬間便被撕成無數小塊,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儘管如此,鷹三太子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到最後幾乎是呈直線下降,雖然是緩慢的,但是跟他那瘋狂振動的雙翅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巨鷹身軀一漲再漲,依然無法盡變那下降之勢,一聲聲淒厲的鳴叫聲刺穿虛空,傳至極遠。
    就在這聲音如箭一般刺穿虛空的同時,一道真正的黑箭從下方青山中射了出來。
    那箭身有著細密的紋路,印刻著玄奧莫名的符咒,只要看一眼便感覺心神跳動,仿佛要被引吸納到箭身裡面了。
    這一箭名叫攝魂,仿佛來自幽冥。
    不見絲毫的殺氣,連虛空都像是已經被洞穿,但是一股沁人心神的殺意卻如刺一般刺入南落的心中。
    他當然忘不了這箭,當年他就差一點死這箭下。
    南落不認識後羿,卻清晰記得他那一塵不染的白衣,那白衣的每一寸布料都像是被殺氣浸染過一般。他的眉角如刀,眼神如箭芒。
    黑箭在虛空中拖出一道長長的黑影,瞬間沒入鷹三太子那巨大的身體內。
    南落朝高空中躍起,他沒有遁逃,而是直線朝高空中沖起。
    在沖起的那一刹那,黑箭已經貫穿了鷹身,速度絲毫不減的向高空中的南落追擊而去。
    鷹三太子發出一聲慘叫,直到此時他到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後背上的南落一離去,他在那慣性的拍動下,瞬間沖出幾座山頭,卻一頭栽了下去。
    天空中南落身體清晰可見,根本就沒有遁入虛空,他腳步在虛空中飛快的踏著,就像是蹬天梯一般,又似乎在與身後的那支奪命黑箭比誰的速度更快。
    腳步每踏過的虛空,便會有一團不大的雲朵留在那裡,形成一層層雲彩階梯。
    那雲彩以黃色為主,又伴有絲絲縷縷的赤、黑、青、白之色在其中,漂亮而耀眼,但是以心神去感應的話,卻會發現那雲朵竟是極為玄妙。
    黑箭一路向高空中追擊,一路刺穿無數的南落腳踏過後留下的雲朵,每一朵雲彩瞬間便被洞穿,隨之消散,但是卻讓那箭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在億萬米高空停了下來,虛空一顫便向下方落去。
    南落卻是在黑箭勢頭一停之後便停了下來,手上泛起五彩的煙霞,虛空一探便將那黑箭抓在手中。
    黑箭顫動,蹦發出刺眼的黑光,卻被南落手中的五彩煙霞壓制著,最終沉寂了下來。
    南落面色冷峻無比,這是他又一次受到這箭的襲擊,第一次那幾乎命喪當場時的絕望之心至今想起仍然讓他心中冰冷。
    眼眸中那白衣人的雪白衣袍在青山頂上格外的醒目,將手中的一箭朝那後羿狠狠的扔了出去,只是這次箭上籠罩著的不是烏黑光芒,而是一層若有若無的五彩霞光。
    霞光如流水,溫潤流轉,每流轉一次那黑箭便在虛空中消失一下,再出現時卻是已經前進了數千米。
    南落大袖飄飄,虛空踏步就跟在那黑箭身後,每一步踏出都清晰無比,絲毫不比那黑箭慢,與那黑箭距離也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
    從黑箭自青山中射出,到南落反扔回去,這只過是眨眼間的事。天地寂靜,絲毫不見天地元氣的驟然波動,安靜如流雲隨風而逝,若樹葉在平靜的湖面上輕輕滑動。
    南落不知道後羿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亦或者對方本就是守在不周山下,等待著自己,時刻準備著將自己射殺,這一刻的後羿就像一個老道的獵手。
    後羿白衣勝雪,纖塵不染,格外的刺眼。手中那看上去張狂卻又線條優美流暢的黑弓被他握在手裡。
    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那被五彩霞光籠罩著,卻極快速的紮刺下來的黑箭,眼睛只是盯著南落,那神深處的殺意冰冷,宛若實質。
    黑箭越來越近,勢比閃電,直紮向後羿的咽喉。
    就在這時,卻見那後羿手不只何時已經伸了出去,在空中一握,那支黑箭便出現在他手中,輕輕一抖,五彩煙霞便仿佛灰塵一般消失在了箭身上。
    一道刺眼白光在虛空中劃過,南落的劍已經出鞘。
    這一刻的南落沉靜異常,就連他的劍似乎都不帶絲何的殺意,竟然有一種虛幻的感覺,如煙火在夜空中寂然綻放,淒美而決絕。
    後羿的眼眸中倒映著南落那自天而降仿佛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的身姿,靜謐的讓人心悸,危險無比。此時沒有人發現,他們兩人的眼眸竟是如此的相似,沉寂的殺意飄浮在山間。
    南落心中詫異這白衣人竟然無此沉得住氣,被他射殺過兩次自然知道對方的弓的殺傷力遠高於近戰,但是他卻站在那裡任由自己靠近。
    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警兆,就在這時,一般狂霸無匹的氣息從山間爆裂開來。一個強壯無比的人仿佛已經將虛空撕裂,他手緊握兩把猙獰的板斧。大腳在山間一踩,隱隱地動山搖。
    這仿佛撕裂虛空而出現的人正是刑天,只見他怒吼一聲,一踩腳人已經竄至虛空,手中巨斧便已經逆著南落俯刺而下的劍光劈了出去。
    這刑天一出現之時,南落心中突的一跳,心道不好,被他們的埋伏了。
    他沒想到這個巫族的人竟然會埋伏自己,以前他遇上的那些從來都是一言不合大找出手,實力高的嚇人,這次竟然打埋伏。在他看來,那白衣人之前差點射殺自己,只會比自己高,決不會比自己低,何必還要埋伏呢。
    前一刻還想著跟這白衣人真正較量一次的南落頓時生出了離去之心。
    心念動時,人已經遁入虛,如煙雲般散去,又若水滴落入水中,再也沒有絲毫的痕跡可尋找。
    後羿卻突然動手,動作如行雲流水,仿若天成。在南落融入虛空聽那一瞬間,他已經將手中的弓拉成滿月。
    “咻……嘶……”黑幽幽的箭矢瞬間紮入一處虛空之中。
    “叮……”金鐵交鳴之聲,緊接著一股強烈的爆裂聲在虛空中炸開,震出一圈圈波紋。
    南落青衣飄飄,手握長劍,面色冷峻的現出身來,竟是被後羿一箭破了遁術。
    “……敢殺我巫族人,我剁你頭顱……”刑天提著那狂霸的巨斧一個跨步便已經沖到了南落面前,
    身體並未見漲大,卻有一種高蹦地蹋的感覺。
    他揚手便是一斧,震盪虛空,斧身黑亮,倒映著南落冷冽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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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死戰
    這是一個殺局,專門為了殺他而設的局。
    南落心中閃電般劃過這個可怕的想法,他是自己突然之間想到要來這蒼蟒崖的,根本就不是別的人建議,但是他們兩人就這麼找了上來,這讓南落不得不懷疑他們是布好的局。
    南落下不周山並沒有想過有人可能會在暗中遠處跟蹤自己,以至於他也沒有刻意的去察看自己身後。而這洪荒中有多少秘法能夠無聲無息的跟在一個身後,這只怕帝俊都說不清楚。
    他們直到此時才動手,這個地方離不周山已經極遠了,南落猜測他們可能是怕自己逃回不周山天庭中,或者怕天庭有人下來,所以才會選擇跟到這麼遠才動手。
    容不得南落多想,刑天那排山倒海般的霸烈之氣已經湧了過來,那巨大板斧已經當頭劈下。
    巨斧過處,虛空寸寸碎裂。
    南落身形飄動,如風中柳絮,迅速的向後飄去,看似不快,卻間不容髮的從刑天的巨斧下閃了出去,手中的劍也在退的過程中閃逝而出。
    青顏劍化為一道耀眼白光直刺刑天的咽喉,刑天的斧技看似狂霸無雙,招招進功,卻驀然間變得飄忽輕盈起來。那原本因為疾沖的身體並沒有因為南落那一劍而停頓。
    手中的巨斧竟是已經平擋住了南落那迅捷的一劍,抵在南落的劍尖上,狂野的硬頂了上去。
    虛空踏步,如踩實地,虛空震盪。他另一隻手的巨斧已經迅捷的劈了下去,南落劍在那巨斧上一點,整個人就像是被那巨斧給震得飄了出去。
    刑天手中的一對巨斧如影隨形,上下翻飛,或疾或烈,不離南落周身三寸。而南落卻像是被刑天給纏住脫不了身了般,在他的那雙巨斧之下閃動著,手中的劍更是一劍快似一劍的疾刺著。
    遠遠看去,只見到雲端兩個人上下翻飛,周身元氣混亂,竟是沒有一刻停留。明明還在天空之中,眨眼之間兩人卻又出現在了一座山頭上。再看時,兩人又消失,一聲激烈的爆響聲,兩人都從虛空中戰了出來。
    天地元氣就像是湖裡平靜的水面,被兩人攪的翻騰不休。
    後羿站在下方的山頂上靜靜的看著,看著天空中兩人那激烈的戰鬥,心中不禁想到:“刑天的近戰天賦卓絕無雙,這個南落竟然能夠同刑天鬥個旗鼓相當,看來還是小看他了,原來他不只是遁法特殊,近戰之法竟也如此之強。”
    後羿就像是一個天生的獵人,這次就是他在不周山下守候著南落。他修有一種在巫族內號稱能看穿世間一切隱遁之術的窺天之眼,本來在見到南落時想立即動手,卻發現南落無論是法力還是氣機都有了極大的提升,而且那無意間顯露出來的遁法更是有一種玄妙莫測的感覺,才拉住想要衝過去的刑天沒有動手,直到南落來到這個離不周山已經極遠了的蒼蟒崖才動手,這才不怕南落逃回不周山。
    本以為刑天動手應該能穩占上風,不用多久便能迫使南落遁走,而自己只要防止他遁逃就行,但是沒有想到的時,這南落竟然能夠在近戰之中和刑天鬥個難分難解。後羿心下想著。
    刑天戰的興起,雙斧時而如泰山壓頂般鋪天蓋地壓下,時而卻又飄忽不定,斧刃如風一般旋割著。
    後羿不急,他們有兩人,一動一靜,刑天追逐著,沒有多少人能夠跟刑天打上幾天的持久戰的,一來是巫族戰技功法特殊,還有一個是刑天能越戰越猛,戰鬥對於他來說就像是打坐修練,可以打上幾年。而且越到最後,他的戰鬥力卻是會呈直線上升。
    對於南落來說,最讓他感到可怕的不是這個刑天,而是那個一直靜靜站在那裡的白衣人,他的眼睛就像是箭一樣盯著自己,讓他時刻想要遁走的心一直揪著。
    因為害怕那後羿的箭,所以南落一直貼身跟這刑天戰鬥,儘量不讓自己暴露在對方的箭下。
    心中想著,這樣下去不行,到時候戰了幾天幾夜只怕還是這個樣子,他沒有想過這個能夠了在後羿的黑箭威脅下戰勝刑天。所以他便想著要走,而且晚走不如早走。
    他明白自己天庭中有多麼的不待見,那些人時時都想找自己麻煩,而且自己曾一路上殺過許多妖怪,現在他們只怕也都知道南落的身份了。若是沒什麼事到還好,南落不懼他們,但是若是在這裡打鬥幾天幾夜,受了重傷,又驚動了許多人,萬一這裡有就自己的仇人的話,那可就危險了。
    想到這裡,南落便邊打邊走,也不打著一次遁走的目的,自被那後羿破了遁術之後,他便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遁走是不可能的了,唯有且戰且退,隨機而走了。
    南落身形在空中閃動,刑天緊緊跟隨,手中巨斧緊貼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南落的竟是已經帶著他來到另一處空間。可是南落心卻沉了下來,因為下方的那白衣人依然保持著同樣的角度跟著,依然站在一坐山上,眼神冰冷的看著,仿佛經將南落的心思看透。
    讓他心沉下來的不只是這點,不知何時,這一方空間的山頭上或遠遠的虛空中已經有許多修士駐足觀看著。南落最怕就是這種情況發生。
    不過若是能夠發生混亂的話,或許有機會逃走。南落心中想著,正想要製造混亂之時。只聽到那白衣人清冷的說道:“巫族行事,借一方天地殺敵,諸君……請……避讓。”
    他的話語中雖然有一個請字,便是語氣生硬,顯示著一股凜冽的狂傲。
    南落聽了後羿的聲音,這才知道這個白衣人名字是叫後羿,聽到他的話的瞬間,微微愣之後,心中卻是一喜。心想著,這天地間哪個不是狂傲唯我之輩,尤其是一些占山為王的人,你這樣說話,還不是要惹來眾怒啊。
    正待那些人憤怒跟那後羿起衝突之時,卻看到不少因為站在比較靠近的人竟向後退了許多位置,其他的一些人也或多或少的挪動了一下位置,顯然是聽了後羿的話,做出的表態。
    南落沒有想到巫族在這天地間的威勢竟然如此之盛,令這些占山為王的修士都忌憚如斯。
    他的心不禁越來越冷,突然之間又感覺這刑天的戰力似乎越來越強,前面自己能在那的斧下進退自如,現在竟然有一種空間粘稠感覺,行動受到壓制的感覺,似乎刑天巨斧揮過的空間已經有了變化。
    而這刑天看上去就像是已經摸到了南落閃避規律,那斧竟是總在循著冥冥中的那一絲氣機而來,無論南落怎麼在小範圍內的著他的閃遁,都無法再像以前那種輕鬆自如,有許多次不得不以刑天的硬碰硬。
    “叮……叮……”連續幾次不得不以劍硬擋刑天的斧之後,南落便深深的感覺到了這刑天的可怕,他的可怕是那種仿佛沒有衰弱的連續性打擊,不須任何準備,那巨斧若是邊續以同一種勢態劈著的話,威勢竟然全一次比一次重,每一次幾乎都是成倍的上漲。
    四方面觀戰的人越來越多,或遠或近,單是顯露出身形來的的就不下數千人,不論修為高低,個個都看著天空中戰鬥的兩人。
    修為高的人卻是已經認出南落那人類之身,不禁笑著跟身邊熟識的人談論著南落還能在刑天的斧下撐過多少回合。而修為低的看不出南落是什麼族類的卻又在猜測是什麼人竟然得罪了巫族,惹來了巫族兩位凶威上卓著的大巫追殺。
    此時的南落上已經籠罩著一層煙霞,將他的身體團團的包裹。這是他為了應對刑天那仿若能追尋氣機而來巨斧而想出的應對之法。
    果然如他所想,刑天的斧不再是那麼讓他感到心悸了,一時之間劍光閃爍,霞光道道,竟是反守為攻,將刑天裹進了劍光之中。
    劍光飄渺若仙雲,殺機隱隱,氣浪翻騰。
    “來的好,看我斬你頭顱為照眠那廝報仇。”
    那無盡的劍光之中,纏綿劍雲之中,傳來刑天那聲震虛空的聲音。
    南落心中冰冷,不知不覺間竟陷入了死戰之局。
    [  ]
第八十六章 妖月照天地
    “他是誰,怎麼得罪了巫族的人,竟被巫族中兩位頂級大巫聯手追殺?這下不是要死定了。”
    圍觀南落和刑天之戰的最週邊的一座山頭上正有三個人並排站著,一團隱晦的氣息將他們籠罩著,竟是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掩藏著本身的氣息。
    三個人分別為兩男一女,剛才說這話正是中間那個女子說的。
    她說完之後停了一會,發現自己左右兩邊的兩個人竟然都都沉默著,沒有回答自己,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在意,接著又說道:“看那人似乎還挺厲害的,沒准還會有什麼殺手鐧呢,要是能跟那個刑天拼個兩敗懼傷的話,我們沒准還能撿點便宜呢。”說完她又看看了四下裡,又歎了口氣,有些沮喪的說道。
    “看的人這麼多,這下沒便宜撿了,那個人劍一定是好東西,可惜人太多了。”說到這裡她終於發現身邊兩人的不對勁了,不禁皺著那秀氣的眉毛,扯了扯右手邊那男子的純麻衣袖說道:“天佑哥,怎麼了?。”
    這個被他叫做天佑哥的年輕男子拍了拍她的手,嘴角微微動了動,卻是最終沒有說出什麼來,眼睛仍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天空中戰鬥越來越激烈的南落和刑天。
    她似乎有些生氣,噘著嘴轉過頭來想問另一邊的那個男子,卻又立即頓住了。看到他那妖異的臉便有一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更何況她知道就算問了,依他那三個都說不出幾句話來的性格,問了也是白問。
    “天佑哥……”她轉過身來又搖了搖右手邊的那名叫天佑的男子的手臂。
    那名叫天佑白男子轉過頭來,似乎有些勉強的笑了笑,說道:“我聽到前面那座山頂上的人說,那天空中使劍的人是我們人族的。”
    “我們人族的,怎麼可能,我們人族的怎麼會有這樣人,我們怎麼會不知道呢?”女子驚訝的說道,她不敢相信人類中除了那名聲極盛的伏羲共主之外還有如此強大的人類。
    在她的心中,一直以為自己幾人算得上是人族之中最頂級的存在了。
    “南落。”
    站在她左手邊的男子突然說道,聲音清冷,聽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動。
    “熙羽也聽到了,沒錯,那人叫南落,這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名叫天佑的男子聲線中竟似帶有一股莫名的情緒。
    女子皺著眉頭,似乎在沉思著,突然間猛抬起頭來,大聲道:“我知道,我記起來了,天庭第一星君,監天星君南落,他竟然是我們人族的……竟然是我們人族的。”女子震驚無比,她不敢相信,這突然間冒出威壓當世的天庭中的第一星君竟然會是人族的。
    “那……那……他……”女子不禁不驚慌的指著天空中慘烈戰鬥著的南落說道,竟是說出完整的話來了。
    那名叫天佑的男子卻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道為:“很危險,如果只有一個巫族大巫在這裡的話,他應該能從容而去,但是有兩個在,一靜一動制約著他,已經將這方空間鎖死了,他若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手段的話,只怕要被那兩個大巫絞殺在這裡了。”
    一時之間三人沉默,氣氛壓抑。
    他們三人中,中間的女子名叫瑤姬,她右邊的男那看上去成熟穩重的男子名叫楊天佑,而她左邊那個站得離他們稍遠的男子名叫熙羽。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因有一次在山中吃下了一種不知名的山果之後,偶然之下走上了修行之路,一切都只靠自己的自悟和偷學各山中妖怪的法術神通,這麼多年下來到也練成了一些本事。但是要跟巫族的大巫或那些先天便有神通的妖怪比起來卻有不小的差距。
    “他能從那兩個大巫手上逃走嗎?”瑤姬問道,卻沒人能回答她。
    “只怕很難,前面那山上的幾人好像跟他也有仇,而且似乎還有不少人都跟他有仇怨的樣子。”那楊天佑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後,突然說道。
    “他…他怎麼會,怎麼會跟這許多人都有仇怨,那他這次豈不是死定了,可看他樣子也不像是會到處得罪人的人啊。”瑤姬皺眉說道。
    “轟……”
    天空中傳來巨響,他們三人連忙凝神看去,只見好刑天已經使出了巫族名震洪荒的法象天地神通。
    那手中的猙獰巨斧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快了,但是卻一斧一斧勢若開山,虛空震顫。南落的身姿在那巨斧之下遁閃竟也一種吃力的感覺。
    刑天此時的威勢比起許多年前在陽平族外的時候有著天壤之別,以南落現在的遁法竟然也會有種虛空混亂難以避讓的感覺。
    巨斧震盪,南落如身處於洶湧的暗流之中,翻騰混亂。不過好在他也非昔日可比,身週五彩霞雲飄浮著,身體在霞雲中若隱若現。手中的劍或挑或刺的擋著刑天的進功。
    戰了這麼久,南落心中卻已經靜了下來,心想著,得必須離開了,再不離開的話,只怕還真要被絞殺在這裡了。但是這個刑天近戰之法極強,當年自己能通過遁術擺脫他,可是時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遁術提高了許多,他對於氣機感應方面卻也同樣的有了極大進步,戰到現在已經難以擺脫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下面還有一個後羿站在那裡,時刻的防備著自己遁走,他的箭更是致命的。
    想到這裡,南落不禁心中一動,劍光爆漲,一團巨大的雲霧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瞬間將刑天籠罩在其中,外面的人頓時只能聽到兵器撞擊之身,卻是已經無法看清裡面的情況了。
    不知不覺間,竟是已經從白天打到了黑夜,天空中繁星滿天,但是在眾人眼中卻和白晝無異。
    天空中驀然間出現了一輪昏黃的月亮,這月亮並不似以前看到的那些月亮一樣高高掛在無盡高遠的天空中。眾人都被天空中的戰鬥吸引了,竟是一時沒有注意到那月亮是何時出現的。
    當有人以秘法去看時,卻發現那月亮上籠罩著一層昏黃的光韻,阻擋著他們的神識,他們根本就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麼,但是卻猜測得出那是一樣寶物。
    當妖月鏡被南落使出之時,頓時有一種這一方天地盡在腦海的清晰感覺。
    在這月光下,似乎對於五行之道的應用也格外的自如,竟是已經沒有了那種晦澀感,更有一種掌控了這一方空間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都感覺這妖月鏡的對於戰鬥沒有什麼用處,所以在戰鬥之時很少用。可是這次本是為了吸引那後羿的注意力,如為自己遁走做準備,竟然發現在這妖月鏡的光芒籠罩之下,自己各方面的能力竟是大大的提升了。
    那五彩的雲霧瞬間聚在南落的腳下,手中的劍勢頓時威勢濃重了不少。
    遠遠的圍觀的人發現了南落身上的變化,他們發現原本一直處於下風的南落竟這一刻竟是越戰越勇。
    突然聽到空中那南落朗聲長笑一聲道:“刑天,你也接我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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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一劍破萬法
    天空中南落人未變,劍未變。但是勢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總是給人一股飄渺氣息的南落,此時竟是勢如山嶽,凝重無比。
    不知何時,南落身體已經出現在了刑天的雙斧籠罩之外,他的話音一落,手中劍便自上而正斬了出去,竟是以劍當斧,氣勢比不上刑天斧上的霸烈,卻是帶著一份厚重如山之意境。
    刑天眼睛一瞪,大笑道:“來得好,你們人類盡是些沒膽之輩,只會逃。哈哈……”他一邊大笑道,腳步在虛空踏出玄奧莫測的步法。
    虛空在他的腳下一步一顫,每踏一步那股巫族特有的煞氣便要濃重一分,天地的風起雲湧,無邊煞氣在刑天身後凝成一團煞雲。
    天地元氣瘋狂湧動,刑天黑衣飛散,眼中光芒閃動,仿佛能洞穿虛空。他手中的兩把猙獰巨斧就像是專門用來劈山裂地而用,提在他手上每動一下,虛空便有種要塌陷的感覺。
    南落手中的青顏劍已經劈了下去,人與劍似乎已經融為一體,又與他身後那不只何時凝聚的大片霞雲融為了一體,青顏劍一動,便似決堤的江河,蹦蹋的山川一般,朝刑天翻湧而下。
    死……刑天大喝著迎著南落劈了下去。
    狂風呼嘯,元氣混亂,一陣氣浪以南落和刑天為中心瘋狂的向外擴散開來,不少修為低的人,立即被掀翻了出去。連在天空中妖月鏡也是一陣晃動,驚起漣漪陣陣。
    巫族在天地眾生中雖然人數稀少,但是卻個個實力極高,雖然那些祖巫都分別居住在天地間各處,沒有結在一起,但是任一一個祖巫都足於讓天地失色。
    直正能讓那些祖巫出手的事情並不多,反而是巫族的大巫給人印象深刻。而刑天和後羿兩人更是巫族大巫中的頂尖人物。因為一般那些祖巫身邊或多或少都會跟隨一兩個大巫,這些大巫實力此少都在那些一山大王的實力之上。當然玄冥那樣的性格卻是沒有傳承任何大巫的。
    “這南落竟然能在與刑天對拼不落下風,天庭第一星君的名頭果然名不虛傳。”
    戰圈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此時大部分人都認出了南落那天庭監天星君的身份,也大部人都知道南落的人族之身。不禁都暗暗的談論起來。
    “人族什麼時候還出了這樣一個人,聽說有個伏羲莫測高深的,這個南落又是從哪裡學來的功法神通,竟是可以跟巫族刑天爭鬥而不落絲這的下風。”
    突然,一道黑光劃破虛空,直射那高掛於天空中的妖月鏡。
    這道黑光之快幾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卻在才發現那道黑光之時,那要沒入那天空中散發著昏黃光韻的妖月鏡中去了。
    “叮……”
    南落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妖月鏡的下方,手中長劍璀璨,堪堪將那道黑光擋住了。
    後羿的箭在洪荒中都是有名的,究竟有多快,沒有什麼人說的清楚,也沒有多少人敢說自己一定能夠躲的過。但是南落卻在剛剛才跟刑天對拼了一記後,接著又擋住了那一箭。
    這讓人不禁對於南落實力再次猜測起來,其實他們不知道,這只過是在妖月鏡的籠罩下實力莫名的提升了許多而已。要不然憑他的遁術能在後羿的箭下逃脫開來已經不算了,更別說在箭射出後追上去攔截了。
    剛才就在他發現後羿竟然用箭射妖月鏡時,心中一緊,但遁了過去,讓他敢到不可思議的是,在這片妖月鏡光芒籠罩的範圍內,他的遁術更是達到了一個駭然的地步,竟是能後發先至的擋截下那黑箭。
    “咻……”
    後羿張弓搭箭似乎不需要時間般,又一箭劃破虛空。
    一箭才出,第二箭又緊隨之後。
    南落凝神靜氣,對於這個曾經差點將他身殺的後羿,他心中一直忌憚萬分。
    當看到第一支箭時,唯一的感覺就是銳利,那種刺穿一切的銳利。可是第一箭才出,第二箭已經跟在身後了,這一箭卻給南落一種無從閃避的壓迫感。
    但是最讓他感覺心驚的卻是那第三箭,那第三箭在前面兩出手之後,便已經再次出現在了後羿的手中,可那第三箭卻沒有射出,而是遙遙的指著南落。
    讓南落有一種心驚肉跳,仿佛被一毒蛇卷住了脖子的感覺,那毒牙已經在咽喉徘徊。
    就那第三箭的懸而不發,讓南落瞬間陷入了一種極為危險境地。
    容不得多想,那第一箭已經到了,那股推毀一切的銳霸之氣,讓南落有種立即躲開的想法,可是自己身後就是妖月鏡,他不知道妖月鏡在這箭之下還能不能完好無損。而且因為有妖月鏡在,才讓他的各方面能力有了極大的提高,才能在有著後羿的威脅下大戰刑天還占上風。
    尤其是現在後羿竟然已經形成了一種勢,他站在那裡似乎已經跟那一座山融為了一體,整片空間似乎都在他手中的箭籠罩之下。
    南落這些感覺念頭在後羿第一箭射出時便生起,第三箭拉開時已經落下。
    手中的青顏劍已經被他給祭了出去,劍化為一道朦朦白光,在天空中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光影迎向了那第一支箭。
    就在這時,後羿手中的第三支箭出手,這支箭才跟前面兩支又不同,無論是第一支的稅利,還是第二支的壓迫都是筆直的射過去的。
    可這第三直卻是在空中旋轉著,竟將天地元氣帶成一股如卷風向南落卷起。
    南落心中一緊,青顏劍在虛空中一顫,瞬間便快了一倍不止,似乎已經化為一道虛光。
    青顏劍在第一支箭上才接觸的那一瞬間竟劈了數十劍,但是外人看卻只會看到劈了一箭,這一箭幾乎已經將南落的心提到嗓子眼裡了。
    才堪堪將第一箭擋下,第二箭已經到了,剛剛那一劍幾乎消耗光了南落心氣,這一箭卻也容不得他多想,只得將心中精氣神劍都集中起來。
    突然間南落忽然感覺自己似乎多了一種雙眼睛,確切的不是眼睛而是一種感知。就像通過妖月鏡觀看天地一樣,不過這多出的這種感覺卻是通過青顏劍傳來。
    這是一種血肉相連般的感覺,對於妖月鏡是神之交融,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而對於這青顏劍這時卻是血肉相連的實實在在的感覺,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一條手臂,卻又像是自己突然靈魂都已經進入到了劍中。禦使青顏劍這一刻就像是在禦使自己的身體。
    這種人劍合一感覺再次出現,上次出現時也是在這後羿那第三箭的寂滅下,只是這一次卻比上次要清晰的多。
    “叮……叮…叮…”
    青顏劍在虛空中幻出縷縷煙霞,每顫動一下似乎都在虛空中消失了一回,卻又似乎根本就沒有動過。
    便是那凝重無比且極為沉重的第二箭竟然就這樣被硬生生的劈落回去。
    此時的南落的眼睛已經閉上了,但是這一方被妖月鏡籠罩著的空間中所有人和物都在他的腦海中纖毫畢現。
    眾多圍觀中的人心中卻是無比駭然,不是因為看到南落將眼睛閉上,而因為這一刻的青顏劍竟像是化為了無數柄劍,又像是化為了一片白光,如孔雀開屏,又如綻放在虛空中的一朵巨大梅花。
    後羿的那將裹挾著天地元氣而來第三箭,似乎根本就不是以南落為目標,又似乎無論是南落逃到哪裡都無法躲得過,更是讓人難以阻擋。
    這一箭,有一個名字,叫風亂。洪荒中有許多人都知道,這一箭可謂大名鼎鼎,是後羿真正的成名箭技中的一箭,如果前面那兩箭還在算是一種箭技的話,那麼這一箭已經算是後羿的神通了,得心應手,入了骨髓的本命技能便可稱之為神通。
    “叮……叮……”
    沒人能看得清後羿箭,也沒有人能看得清南落劍。眼中只有一邊白光,和那從後羿所立的山頂直噴向高空中的卷風般雲氣。
    眼睛已經看不清,有些有天視眼之類的神通的人卻也只是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痕跡。更多從的卻是想以神識捕捉,才一靠近便駭然的發現,自己的神識只要一靠近便不受控制,要麼被那龍捲風般的雲氣卷的離散開來,便是補那劍光給切割了,一股沁人心神的殺氣通過神識刺入心中,讓那些修為稍低神念稍弱的人一個個血氣翻騰。
    箭、劍相擊的聲音驟然停止,天空中氣浪翻騰,那元氣依然離亂,仍未平復,便聽到那後羿突然說道:“再接我第二箭,碎空。”
    碎空是後羿箭技中第二箭,喻意為一箭過處,碎裂虛空之意。
    這一刻的後羿似乎才算是真正的將南落當成了對手,他彎弓搭箭,白衣如雪,似已經跟腳下大山融為一體。
    借天地之地為己用是天地間修士戰鬥最常用的方式,巫族自然有自己獨特的手段借用天地之力。而後羿更是早已經得了這其中的精髓,他所站的那一座山險峻淩絕,以他氣質正好相合,所以他這一箭也將必定是石破天驚,碎裂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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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一方天地
    天地間的流傳著這麼一句話:人心七竅,最是玄妙。
    指得不僅是人的聰慧,還指得是人心的味道。所以才會有那年人類遷徙,無數小妖小怪追逐著人吃人的事發生。本來人類安靜的住在那裡不動,到也沒什麼事,但是一下了全都湧了出來,在大地間走動起來,便惹得他們一個個興奮起來。這就好比無聊之時猛然發現的一個樂子,他們卻沒想過這是人類的災難。
    陽平族後山的白狼驚嚇過陽族幾代人,吃過許多,曾是幾任族長的眼中釘,肉中刺。恨,卻沒有辦法,只得眼看著族人死那白狼妖爪牙之下。
    白狼妖被南落拿了,被小虎剝皮抽筋。那白狼妖的二兄來了,被南落看似無比輕易的一劍斬為兩截了。那白狼妖的二兄說過他是嗜血狼一族的,在天庭還有個大兄。當時南落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聽到對方竟然還在耳邊聒噪,便按奈不住殺意,將對方斬了。
    後來冷靜了後,也依然沒有後悔,更沒有害怕,只是在心中加倍的小心了。
    那天帝似有意似無意的一句‘天庭第一星君’之話,便讓南落陷入了危險的境地,而在今天便達到了顛峰時候。
    所有人的都有感覺到了在那天空是昏黃月光籠罩下的一絲莫名危險和制約感,所以圍看的人不約而同的選擇著退到月光之外去了。南落現在不知道月光之外的黑暗中有多少雙眼睛正在黑暗之中注視著自己,又有多少人想在今天取少自己的性命。
    天地靈寶是個好東西,說少的話,卻經常能看到被人拿出來使用,能發揮出驚天的威勢。但是卻都存在於有機緣的人手裡,一件先天靈寶能讓一個同自己等同實力的人翻幾倍。所以南落手中青顏劍和妖月鏡這會兒早已有不少人猜測出是先天靈物。
    此時的南落在那些人眼中已經成了一個必死之人,哪怕是他現在表現出了能跟巫族頂級大巫爭鋒的實力也沒用。巫族刑天手中的干戈斧和後羿手中的彎天弓絕對是個好東西,卻沒有一個人敢打主意,誰都知道即使是現在捨命搶到了,只怕也沒有命擁有多久,因為巫族有十二位祖巫,威霸天地,無人可擋其鋒芒。
    南落則不一樣,雖然他現在看上去實力頗高,屬於可跟巫族大巫爭鋒,與眾天地間那些妖王差不多的實力。但是人人都想搶他的,因為他實力還沒有高到那種讓人望而生畏,思而心寒的地步,身後更是沒有強大的人威懾天地。
    南落的境遇如此,人族當年自亦是如此。
    司命站在一座大山的頂上,遙遙的看著天空中的那輪昏黃的月亮,又看著閉目禦劍的南落,心中殺意綿綿。
    他是一個人而來,嗜血狼一族並沒有別的人前來,雖然他仍然不如族內的老祖宗,但是卻是除族內那已經閉關多年的老祖宗之外的第一人了。
    為弟報仇,這是他此行的目的,當然如果能順手奪下一件先天靈寶自然更好。
    天庭不允許私鬥,所以在天庭中他沒有動手,甚至連殺意也壓制著,生怕被南落發覺,而生出什麼變數。跟隨在南落身後下山,和後羿一樣,怕南落逃回天庭中去,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但是卻讓他發出了後羿,後羿自然也發現了他。
    以後羿那巫族特有的驕傲自是沒有將司命放在眼裡,只是確定司命不是南落一起的人之後,便不再理會於他。
    司命看著南落,看著天空中的妖月鏡,眼中出現一種炙熱的光芒。對於青顏劍他卻沒那麼心熱,但是看到自妖月鏡出現後,南落的實力明顯成倍的翻升之後,他便明白這那天空中的“月亮”正是他所需要的好東西。
    他可以肯定刑天和後羿一定不會在意那天空中的“月亮”和把劍,不是他們不知道那是先天靈物,而是他們已經不須要了,有些東西並非越多越好,唯有精、專,才能超凡脫俗,法寶也是如此。
    巫族的兩位大巫可能不會在意,卻不代表其他的人不會搶,司命他就知道至少有五座山頭上的人,對於那南落手中的兩件先天靈物有著必取之心。
    他們都是這附近幾座山中的一山大王,司命雖然覺得這些一山大王論本身實力的話,沒有一個比得過自己,但是對方各個人多勢重,又是在自己的山頭,經營多年,不容小視。
    就在這時,虛空中突然傳來後羿那清冷不帶絲毫感情波動的聲音,那聲音玄妙異常,晦澀難懂,司命向後羿看去,只見此時的後羿似乎已經跟他所整立的大山融為一體了。
    那座大山的凜然氣息似乎已經全都集中到他的箭上,散發著一種碎裂虛空之威勢。
    後羿白衣如雪,彎天弓如滿月。這一刻的後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天地靜寂,一股可怕的氣息直沖南落心頭。
    天地間的聲音仿佛在這一瞬間都被那箭給吸納。
    破……箭出。
    所人有心中在這一刹那都唯有一種感覺——虛空已碎。
    前一刻的整片空間就像是一面鏡子一般,當後羿手中的箭射出的那一瞬間,便有一種虛空瞬間蹦蹋碎裂的感覺。
    那箭仿佛極慢,慢得眾人能清晰的感覺到虛空在黑箭所過之處寸寸破碎,碎得如浪花,若雨霧。
    雖然在眾人思感中是極慢的,但是眾人也只是捕捉到了箭出那一瞬間的樣子,再看清箭時,卻是已經跟天空中南落劍相擊在一起的瞬間了。
    若說剛才箭離弦的那一瞬間是一種無聲無息,靜謐的破碎的話,那麼現在就是驚天動地的那大爆破。
    如萬米瀑布從山頂而落,又像是海嘯席捲而來,聲震天地。
    轟……轟……
    沒人想到南落竟然擋住,在那箭離弦破空的瞬間,所有人心中便做好了準備,在他們心中南落是擋不住這一箭,即使是擋住了也一定是受傷極重,那麼機會就來了。
    先天靈物是極難遇見的,這次卻一次性出現兩件,怎麼能不讓他們興奮。
    但是他們卻沒有發現在後羿的碎空箭射出的那一瞬間,南落頭頂的那昏黃朦朧的“月亮”在那一瞬間似乎受到了影響一般,陡然間竟是亮敞了不少。
    外在的一切在後羿箭離弦的瞬間,他的思感驀然便進入了一種失聰般的狀態。這失聰不是一切都聽不到,而是所有的神念在這一刻都用來捕捉那支碎裂虛空而來的箭。
    碎空之箭不愧有碎空之名,若不是因為箭是在妖月鏡光芒籠罩下,若不是南落的思感,精氣神都妖月鏡下有大大提升的話,能不能擋住這一箭,他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但就在碎空而來的箭到了近前之時,那股破碎一切,毀滅靈魂的氣息卻讓南落的心神高度集中,在這壓力下,不知不覺間,便將他的潛能逼了出來。
    多年以來的人、劍、鏡的相互交融,那份三才之勢便在這一刻顯露一種完美的姿態來。三者在這一刻就像是一個整體,一個人,一方天地。
    南落身前飄浮著的劍,幻起淡淡光韻,顫動著,沒有一刻是停止,劍指天下。
    而他整個人帶著頭頂上的妖月鏡似乎難以承受那碎空而來一箭的威力,整體向天這空中飛了起來,不過卻始終保持著那種完美的三才之勢。
    劍、鏡、人已然成為一方天地。
    妖月鏡便是天,吞吐天地元氣,照徹天下,青顏劍顫動,沒有一刻是靜止的,似乎指向妖月鏡照徹下的任何一個人,隨時可能劃破虛空,削人首級。
    司命心中大驚失色,如果之前南落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只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話,那麼現在就是讓他有一種難以接受的感覺。
    這分明已經到人器合一,靈魂交融的境界了。
    若是要再說的清楚的一些的話,只能用通透兩個字來形容。祭煉靈寶自然也是分境界層次的,初其不過是感應,隨之是勾通禦使,再接但是通融圓潤。而南落則是在這一刻進入到了一種通透的境界中,這就像有些人突然之間悟道了,原本不太清楚,便能應用的一些法術,卻不明白原理,突然之間便明白過來,一切都像是濁水刹那清澈,鏡面被探亮。
    再上去的一層的話便是煉化,當一個得到一件靈寶之後,便開始煉化,但是真正煉化的標誌卻是能將器物化入體內,器物隨心而動隨心而變幻,不再拘泥於形體。煉化也可以說是器物的化形過程,化去外在形體,那個時候便是不可能被人搶奪了,除非主人死亡,要不能心念一動,便要化於無形,回到主人體內。
    但是這卻有一個制約條件,那就是必須是先天器物,要不能怎麼也做不到將器物完全煉化入體,而正做到這一點的在洪荒中卻是屈指可數,當一件先天靈物被真正的煉化之後,那這人實力將會翻幾倍,其中真正的玄奇之處更是只有真正煉化了先天靈物的人才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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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諸位有禮了 南落去也
    南落自踏上修行之路已經二十多年,自得《黃庭》經以來,從來沒有間斷過誦讀,從之前的郎誦到後來的默誦。每天打座存神,勾通天地,感悟大道。潛移默化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他的對於道的感悟已經不比一些修行幾百年的老妖怪差到哪裡去了。
    這有天姿在內,也看心性。他曾在太極宮外枯坐六年之久,幾乎讓他的心枯寂,達到那纖塵不染的境界。後來又在陽平族內靜心誦經,雖然看似當時沒出多大成效,但是卻是影響深遠。
    就在眾人因為南落的威勢而大感意外之時,刑天卻突然動了,只見他爆喝一聲,便提著雙斧沖上了高空中的南落。
    後羿這次卻沒有停止,而是再次拉開了那彎天弓,箭尖已經指向了不斷向那高空中升起的南落。他們竟然是想兩人一起將南落斬殺,顯然他們兩人也意識到一個人想要將南落擊殺在這裡已經不太可能了。
    所以就準備兩人一起動手將南落擊殺。
    但是南落豈會看不出他的意途,如果之前不能逃掉是因為刑天的纏鬥和後羿那恐怖的箭怕一個分心都會受傷的話,早就遁走了。
    現在南落的狀態空前的好,劍、鏡、人呈三才之勢似已成為一方天地了,而又像是融入整個天地中去了。
    無限的升高,整度之快速,刑天竟然追之不及。
    南落並沒有遁入虛空,他就那樣無限的上升,仿佛要飛出九天之外去了。
    眾人心中大驚,一個個竊竊私語,似乎到手的先天靈寶就要飛出去了。
    不過那些想要從南落手中搶奪靈寶的人,或者與南落有仇怨的人,仍然沒有動,因為後羿沒有動,他的箭已經上弦,人再次和腳下大山融為一體。
    如果說上一箭帶給所有人的是一種破碎一切的穿越氣息的話,這一箭卻讓人有種無從閃避,無論跑到哪裡都將被箭射中隕落的感覺。
    翩然絕世,一箭出,萬里空寂。這就是後羿現在給人的感覺。
    這一箭是後羿自那照眠死後,他從新回去閉關療傷之後,修成的箭術。
    刑天腳踏玄步,如踏天梯,一路追去,氣勢如虹,煞氣直沖雲宵。但是無論他如何追趕都始終無法追上那仿佛徐徐上升的南落。似乎兩人之間有著無盡的距離。
    此時的南落人所有人心中突然之間便高深莫測起來,那種淡然的眼神,那嘴角似有似無的笑容,讓山上那些抬頭看的人,心生寒意。
    司命心中大驚,這一刻在南落的眼中,他竟然看到了一種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意味。
    而站在最週邊一座山上的楊天佑和熙羽、瑤姬三人也是驚詫不已,不過他們的驚訝卻是發自心裡的高興。這就像是突然間看到自己的親人竟無比的厲害一般,心底深處竟湧起一股莫名的熱流。
    瑤姬更是兩眼冒出了小星星,雙手握拳抱於胸前,那粉嫩的櫻桃小嘴此時已經張開,顯得可愛無比,她的一眨不眨的盯著已經看不太清楚的南落,那原本昏黃的“月亮”卻似乎越來越亮。在繁星落天的夜空下,竟似一輪雨後月亮,朦朧卻異常的美麗。
    天地一片寂靜。
    極遠處似乎隱隱的山狼對月長嘯,又似狐狸正對著那一輪似月非月的月亮嘶鳴。
    突然,眾人感覺腳下的大山莫名的顫動起來,仔細去感受時,卻什麼也沒有。但是虛空中卻似有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吟誦著什麼,天地元氣瘋狂的向後羿湧去。
    與此同時,無盡高空中突然有一道道如大道玄音般的聲音飄來,聲音如煙如霧,聽不真切,也感受不出。
    瑤姬疑惑,問她右邊的楊天佑道:“這是什麼聲音,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楊天佑卻眼看著後羿,駭然的說道:“這是勾通天地的大道玄音,想不到巫族大巫後羿竟然已經達到了如此境界,恐怕他已經是巫族祖巫之下第一人了。不過他也不差,他竟然也通了大道玄音。”
    楊天佑說的他自然是南落了,就在這他的話音才落。
    耳邊便傳來後羿那仿佛天地聖音般的冰冷的聲音。
    “星……落……”
    這一箭名叫星落,喻意為天上星辰也能一箭射下。
    箭才一出,便消失在夜空中,只一刹那便似已經紮入了那“月亮”當中去了。
    眾人看到這一箭,心中都或多或少的想著這下南落恐怕逃不掉了。
    但是後羿心裡去比任何人明白清楚自己的箭遇到了阻力有多大,在那月光之下,似乎一切都被消弱了,精氣,神念,都沒有以前那種通融達意了。而且勾通天地的難度也是難了不止一倍,要不然他怎麼會要這麼久才射出這一箭呢。
    箭一出,外人看是勢如破竹,閃逝無敵的姿態。但是他自己卻知道在那看似虛無的虛空中卻遇到了極大的阻力,就像是射入了泥土之中,這一箭就像是在泥土中穿行著。
    他自然也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天空中的“月亮”造成的,一開始他並不在意,只是後來發現之時,已經晚了,整片天地已經被那光芒籠罩。
    外人或許不知道南落為什麼只是一直上升,而不飛遁離開。這卻恰是因為後羿的箭沒有出手,才使得他不得不一直上升,以月光籠罩來消弱後羿的力量。
    果然如後羿所料,這自己最強的一箭依然沒能將南落射落,他清楚的知道,這一箭到達南落面前時,最多也不過是六七成的威力了而已。
    “轟……”一聲高空巨響。
    翻騰的氣浪將那“月亮”掀騰而起,驚起一陣陣煙雲,籠罩著天地的月光頓時不見了。
    不過那月光卻並未真個消散,而是集成一束光芒將南落籠罩著,卻也弱了許多。
    只見高空中傳來南落那朗朗聲音:“諸位有禮了,南落去也。”
    “他受傷了……”
    不知何人突然喊道。
    “沒錯,傷得還不輕。哈哈,那妖月鏡今天要歸本王了。”這聲音一落,便有一人騰空而起,向南落追去。
    “憑什麼是你的,那妖月鏡本聖要定了。”另一人騰空而起,虛空怒喝著。
    但是更多的人卻是默不作聲的追了上去。
    瑤姬手指著南落消失了的地方大聲說道:“太有魅力了,我要拜他為師……”
    楊天佑此時卻似乎心情舒爽了許多,笑道:“那也得遇上再說,我們也追過去看看吧,也不知道他受傷重不重。”說完三人在黑暗中追了上去,他們三人跟別的人在空中飛行不同,他們竟是在山林間閃遁,速度出奇的快。
    刑天沒有追了,後羿也沒有追,他們只是靜靜看著那些追逐南落而去的人。
    似乎有些不屑,又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此時的他們就像是一個資深獵人,冷寞的看著獵物的逃竄。
    [  ]
第八十九章 無奈的絕殺之劍
    一團妖雲煞氣自天空中落入山間,一個妖冶女子現出身來。
    她身上緊緊的裹一層輕紗,曲線玲瓏,眼波流轉,似乎要蕩出水來了。雖然未露出任何正常女子不該露的肌膚,卻給人一種輕浮浮媚惑之意。
    她一落入林間,便隱遁起來,緊接著,又一道烏光緊隨其後落下來。
    來人五短身形,小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仿佛時刻在想著什麼壞主意一般。他落下眼睛滴滴一轉,四下一看之後,便突然嘿嘿笑道:“青蘿娘娘,躲起來作甚,我萬量可是對娘娘一片真心呢!”
    他話音才落,一道粉紅的煙霧驀然襲來,煙霧輕飄,卻從出現到萬量身前只一瞬間,萬量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幕出現,身體一彎,便鑽入土中消失不見,而那粉紅煙霧無功而返後,快速的縮了回去,化成一塊粉紅錦帕,出現在那個即使一臉怒氣,卻依然如春風般惹人心神跳動的女子手上。
    “萬量你不去追那個人類,跟著我作什麼,你不是對那把劍勢在必得嗎?”這名叫青蘿娘娘的妖冶女子,從一棵青皮大樹後面緩緩的走了出來。
    那名叫萬量的五短身形男子笑嘻嘻的現出身來,他的眼睛在那名叫青蘿的妖冶女子身上下轉動著。
    “嘿嘿……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青蘿娘娘有一樣本事,能察萬物氣息,只要是那個人還在這世間,便逃不你的瓊鼻輕嗅的。”
    名叫青蘿的妖冶女子,沒有否認,眼波流轉,輕輕搖柳腰,扭動著走了出來,圍著萬量轉了一圈說道:“你就這麼確定追上了就能得搶到那先天靈寶嗎?”
    “嘿嘿……一個重傷垂死的人類,有什麼可擔心的,只要能夠先於別人追上,我便能奪了他的劍,到時候那面據說能照徹天地的妖月鏡便歸你了。”那萬量毫不在意的自信的說道。
    妖冶女子青蘿娘娘深深的笑道:“你這麼有自信,那人類可是天庭第一星君,能在巫族兩位頂級大巫下全身而退,你的本事我還不知道嗎?”
    “嘿嘿,我的本事,要殺已經受了傷的天庭第一星君那是措措有餘。”
    他那看似精明的眼神裡,此時的多麼的不屑,即使是南落表現出了那非同尋常的實力,在他的心中自然也打了一個巨大的折扣。
    不是僅他一個人這樣想,在眾多的妖修心中都是如此。
    “那我們不用找了,我聞到了,他就在這裡。”青蘿娘娘笑著說道。
    那名叫萬量的五短身形的男子,驀地一震,有些僵硬的笑了笑道:“青蘿娘娘莫要開玩笑。”
    他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竟然不願意相信這件事,莫名在心中有些心虛起來。
    青蘿娘娘臉色已經僵硬了,萬量猛然轉身,只見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人。
    一襲青衣,在夜色星光下,顯得那樣的神秘和冷寞。
    “原來你真的在這裡,看來我萬量福緣也到了,那劍,歸我了。”萬量心有害怕,聲音都有些顫抖,但是眼神卻是那樣的興奮,看著那南落腰間的青鞘長劍。
    說著便似乎等不及了,手往懷裡一探,手中便出現了一把銀色長劍,只是劍光駁雜,少了一份秋水般的神韻,而多了幾分枯草般的灰敗。
    他劍一入手,身形一閃,便向南落撲上去,對於劍術之道,竟然頗為了的,難怪會對南落的青顏劍那樣的心動。
    煞氣、妖氣頓時湧起。
    一道劍光一閃而逝,一聲劍吟卻在這空中回蕩。
    那煞氣妖氣才起,便散去。
    剛才還一臉熱切的想要將南落青顏劍據為己有的萬量已經倒在地上,已經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黃鼠狼了。那把劍卻是從和他的身體一樣,從中間斷為兩截了。
    青蘿娘娘眼中駭然,當那道劍光在虛空中閃逝而過時,她只覺有一盆冰水正自頭頂澆下,心中那一份對於先天靈物的貪念頓時消逝的無影無蹤。
    在她的眼中,這一刻的南落無比的冷冽,那眼神如劍一般冰冷鋒利。
    “我不明白,難道你們為了一件先天靈物真的連命都可以不要嗎?還是以為我南落已經重傷垂死,只等你們彎腰撿起就行了,亦或者我南落根本就不放在你們眼中,可笑,就連這種角色也敢打我主意!……”
    南落仿佛喃喃自語般的看著地上已經斷為兩截的黃鼠狼萬量,卻讓青蘿娘娘感覺猶如寒風直侵入心中。
    青蘿娘娘就那樣樣看著南落,那被輕紗緊緊裹著的玲瓏身體在瑟瑟發抖。
    “我,我不是有意要追你的,我只是想跟來看看……”青蘿驚懼的說道,那萬量的法力她自然知道跟自己是不相上下的,但是在這人類面前竟然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就那樣連著一起法寶被斬成了兩斷。
    突然,她發現南落動了,心中一緊,不假思索的便將手中的粉紅錦帕給祭了起來,化為一團粉紗霧將她籠罩著。
    這只是下意識的反應,她心中卻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無法抵擋得了他的劍。可是久久的,沒有傳來任何的反應,睜開眼睛,空空如也,山風過處帶起陣陣腥臭味湧入鼻中,那南落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那粉嫩小巧的鼻頭微微一皺,竟是連一絲南落身上的氣息都沒有聞到了,心中不禁疑惑,難道他剛才是故意引我們過來,還是聽到我們說話,就想到了將自身氣息隱藏的辦法。
    說到底還是她這天賦並沒有那已經死去的萬量說的那般誇張,她也只不過是能將那些大意的人氣息聞出來而已,當別人知道了之後,便以特別手段掩蓋了,自然就聞不出來了。
    這種秘術在天地間很多,所以也就相應的出現了許多針對性的法術了。
    她不敢再有任何非份之想,這次算是撿得一條性命,連忙向自己洞府遁去,並決定從此以後輕易不再出山。她不知道她的這一決定讓他躲過了天地間的許多浩劫,竟能在那些大神通都死傷殆盡的千百年後,仍然活了下來,並且成為一方妖聖,只是在她的心中卻有一襲青衣,一道劍光永遠無法消褪。
    天地無盡,孕育生靈萬千,每一座山上都自己一位山大王,這些山大王實力自然也有高有低,一般大山靈氣充溢的大山中的人物都要比那些小山中的占山為王的妖王要高上幾籌不等。
    紫目大王算是這一帶山中妖王中的頂級的存在了,他心中對於南落手中的劍和那號稱天上地上無所不照的妖月鏡無比心熱。但是他卻不像是之前那個揚言一定要得到妖月鏡的風聖妖王那般張揚。他只想悶聲得靈寶,在這黑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追逐呢,能夠笑到最後得寶而歸才是王道。
    驀然,他從黑暗中感覺到了一股法力波動,身形一動,便已經遁入黑暗之中。
    紫目大王再次出現之時,已經出現了一個山谷中,而他的前面一片幽暗的參天大樹下,在他的紫目中如同白晝。
    “那是,風聖妖王。”紫目大王心中大驚,只見林木間道道劍光閃爍,原本風聖大王身邊的人竟然在這劍光起時只聞陣陣慘叫。
    “南落,我已經效命于天庭,你敢殺我。”劍光下,風聖妖王的惶恐的聲音尖銳的傳了出來。
    “殺你又怎樣。”一道冰冷殺意凜然的聲音伴隨著一道銀絲般的劍光劃過虛空。
    “啊……”
    風聖妖王化為一道疾風便要遁走,他號稱風聖,這手風遁之術自然有獨道之處,但是卻被劍光自中間一劃而過,隨即一絞,便已經零八落,緊接著一截截獸屍從虛空中掉了在了地上。
    紫目大王心中大驚,這風聖大王雖然跟他沒有什麼交情,但是都是屬於這一帶地區的妖王,彼此之間都大致的明白對方的實力,可是竟然在那南落的劍下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他竟然這般厲害……”紫目大王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直到此時,他像是才驀然間想起這個是可以跟巫族頂級大巫爭鋒的人。
    那劍器,是先天之物,他已經入了劍道了。
    紫目大王心驚駭之餘,便要離去,此時他絲毫沒有感覺到南落身上有什麼重傷的樣子。
    就在他準備退走之際,那一襲青衣靜寂的站在眾多屍體血水之間的南落突然消失。
    他心中一慌,一道冰冷璀璨的劍光已經出現在了他那紫色的眼眸中。
    劍光才映入眼中,卻已經有一股絕滅的殺意湧入心中,瞬間將他的意識凍結,竟在這一刻做不絲毫的反應。
    耳中,又似靈魂中傳入一聲輕呤,輕柔如情人低呤的劍呤聲傳入他腦海中的瞬間,意識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劍光斂起,殺意消散。
    南落現出身來,寂靜如默,身上沒有絲毫的殺戮氣息。那肩頭被射出了一小不起眼小洞的藏天映月浴風袍在山風中飄動,不沾半點塵埃和鮮血。
    淡淡的掃了一眼這個被自己一劍斬為兩斷的紫衣大漢,眼神中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動。天空中星光灑落,透過樹葉落下,披落在他身上,將他的臉照得如冰霜。
    他從來都不曾是個軟弱的人,只不過不真正惹到頭上來,就不會去動怒而已。
    山風搖曳,星光再次被樹葉擋住,一會兒後,再次透過樹葉灑下時,那裡唯有一推屍體了。
    突然,那被南落劈成兩半的紫目大王屍體突然間動了動,接著地上兩截屍體竟然慢慢融接在一起了。
    一會兒後,那本已經斷為兩截的屍體坐了起來。
    眼中駭然不已,他終於知道那許多法力並不差多少的人,為什麼竟然沒有絲毫反抗體之力便被斬殺了。一來是那劍是先天劍器,威力奇大,沒有什麼法寶能擋得了那一斬之威,更重要的是那股沁人心神的殺意,那股能讓人瞬間失去反抗意識的殺意才是真正令人可怕之處。
    他本是天地間一種紫目蟲得道,天生便有斷肢再生的能力,得道之後,更是能斷肢再續,只是這次卻差一點便神魂俱滅,紫目大王敢肯定,若非他偶然之下悟得一些神魂之道,此刻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有些艱難的站起身來,想要離去,卻又突然轉了回來。來到那些,被斬殺的人屍體旁邊才發現,竟然是沒有一個不是一劍兩段。
    這些人大多是那風聖大王的手下,他低下頭在他們身上摸索,果然不出他所料,有許多人連法寶都未能祭出。欣喜的將這些法寶抓在手裡,不盡想到南落竟然連看看沒有看過這些法寶。
    似乎有些搞不明白南落為什麼不將這些法寶都收去,當下走到那風聖大王身邊,卻讓他無比的失望,那風聖大王的呼風幡已經碎成了寸寸縷縷。
    山間樹頂突然搖動,紫目大王心中一驚,回頭一頭,什麼也沒有看到,卻抬腿便跑向遠處黑暗中,這一刻的他哪裡有一絲一山妖王的氣度,膽氣早已經隨著南落那一劍消逝。
    瑤姬、楊天估、熙羽三人卻也追了上來,卻在追了幾百裡外的一座大山中停了下來,不只是他們停了下來,而是似乎所有的追蹤而來的妖修們都沉寂了下來,一個個悶聲鑽入那大山之中。
    那大山就像一頭巨大無比的黑暗怪獸,吞噬著一切進入到裡面的生命。
    他們三人對視一眼,卻沒有進去,而是在旁邊的一座相對來說要高上許多的大山頂上停了下來。
    “天佑哥,我們也進吧,萬一那他真遇到了什麼危險,我們還能幫幫他呢。”瑤姬指著眼下那雖然低了不少,卻連綿不絕的大山說道。
    “呵呵,瑤瑤,不用擔心,那些想要奪靈寶的人,必定討不到好處,只要那巫族兩位大巫不追上來,那些人中還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我雖然修為不是很高,但是眼力卻差不了。”揚天佑笑著說道,卻是有種智珠在握的感覺。
    瑤姬聽了揚天佑的話,不禁嘻嘻一笑,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她就喜歡楊天佑這種氣質,沉穩、自信。
    沒過一會兒,突然,山中沖起一道劍光,一閃而逝。
    但是卻被站在在高山上的三人捕捉到了。
    瑤姬卻是指著那處劍光起處說道:“那是,那是不是他的劍……”
    “沒錯,那就是他的劍,那種從心底深處迸發出來的無奈與絕殺之心。”
    南落的劍意便是心意,這一刻竟然被楊天佑讀懂了。
    “無奈與絕殺……絕殺我能理解,但是無奈之心又是從哪裡來的呢?”瑤姬有些難以理解的問道。
    楊天佑看著那片籠罩在黑夜中的天地,若有所思道:“也許他遇到過許多讓他無奈的事吧,人活在這天地間,總會遇上許多無奈的事情的,這跟修為高低無關。”
    瑤姬看著楊天佑,眼中閃過一絲癡,不禁靠近了些,關切的問道:“天佑哥,你也有許多無奈的事情嗎?”
    “哈哈,不要想那麼多,你天佑哥不是悲天憫人的聖人,沒有那麼多無奈。”楊天佑笑道。
    瑤姬歪著頭想了想道:“那他是什麼人呢,怎麼會有那麼多無奈,他的修為那麼高了。”
    “他嗎?他是一個跟我們一樣的人。”楊天佑淡淡的說道為。
    “不,他跟我們不一樣。”那原本一直有些孤寂的站在那裡的熙羽突然說道,他自顧自的接著說道:“他比我們看得更淡,但是當觸及他底線時,卻比我們都要絕決,要不然,他的劍中不可能擁有那樣的絕殺之意的。”
    這熙羽音才落,那山中又閃逝出一團劍芒,但是很快便又消失。
    就這樣,三人站在那座高山之上,看著眼前那片漆黑的山中,不時閃爍出的殺意劍芒,竟是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黎明時分。
    “他殺了多少人?”瑤姬看著已經沉寂下來的天地,有些敬畏的說道。
    楊天佑搖了搖頭,說道:“我只知道至少有上千個人進去了,出來的不到十個。”
    東方漸漸浮現一抹魚肚白。
    “咦,你們看,那不是他嗎?”瑤姬突然指著遠處的一座山峰驚訝說道。“他在看什麼。”
    淡淡的晨光下,南落靜靜的站在山頂,青衣飄動,黑色長髮束於身後,腰間三尺青鞘長劍不停的晃動著。
    楊天佑眉頭一皺,順著他的目光方向看去,卻是看到了兩個人。
    巫族大巫,刑天和後羿。他們兩人也站在數十座大山之外的一座山頂看著南落。
    “他想幹什麼?”瑤姬也看到了那兩個疑問道:“難道,他想報仇嗎?”
    楊天佑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他若是現在報仇卻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兩個大巫,他不可能殺得了任何一個。”
    南落其實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麼不是一走了之,而是現出身來,他知道自己跟他們之間的仇已經很難化開了,但是,卻真的不想跟他們結成死仇,但是卻不代表他願意被人這樣的追殺。
    他的命被巫族祝融救過,人類中許多部族或多或少的跟巫族有些牽聯。
    看著那一身白衣的後羿,看著那依然像幾年前一樣半赤著上身刑天。
    太陽出來了,心卻驀然越發的冷了。
    [  ]
第九十章 神境
    三個月的時間還沒有過,南落就回到了天庭。
    這時的天庭在他眼中卻是多了幾分高遠意味,君臨天下,俯視眾生。
    原本已經略顯繁盛之態的天庭,在帝俊命所有人去召集各族的傑出之輩組成軍隊後,便又沉靜下來。
    不過此時的天庭已經算是虎露其爪,威霸姿態盡顯了。
    入內見天帝帝俊,他整個人就像已經跟那星辰殿融合在了一起。南落入得星辰殿,唯覺一種浩瀚神秘氣息裹著自己,細細去感覺,又什麼都感覺不到。
    南落向帝俊說了自己部族內並無什麼修士,沒有符合能入天庭為兵將的人。
    帝俊笑道:“人族之中還是有的,雖然比起其他的族類來說要少上許多,只是你不想他們入天庭來吧!”
    南落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心中確實是不想他們來,雖然他知道人族之中一定有這樣的人,但是在他的心裡,來天庭並不是什麼好事,要征戰,會死亡,更是無論身心都不得自由。
    帝俊並沒有在意南落沒有答自己的話,又笑著說道:“你進步到也快,初見你時,也不過才入得天仙之境而已,現在竟然已經可以跟巫族大巫交手而不敗了,入了神境了。”
    南落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元神之上做出境界劃分,不禁疑惑的問著:“南落入得洪荒以來,見過許多人,修練之道各不相同,這天仙之境和神境……。”
    “呵呵,這也沒什麼,當你到了一定高度之時,一切修練之道在你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各種修行之道就像是登山之路,只有站在山頂之時,看著無數仍然在山上攀登的人,自然就會知道他們都是什麼位置,相應的也就能劃分出各個層次了。”
    帝俊隨意的說道,一點也沒有那天帝的那種盛氣之態。
    南落笑了笑,他沒想到帝俊竟然還會以這麼一個比喻來解釋,剛剛只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卻引來了帝俊的一番解說。心中不禁又想到,太一已經入了聖道,那聖道難道就是山頂嗎?
    帝俊靜靜抬頭看著天星辰殿頂,不知何時,這星辰殿已經化為一虛空,眼中唯有滿天繁星,閃爍不定,迷離星光,無盡幽深。
    “唯有達到了天仙之境外的人才有資格登臨大道之山,而所謂的天仙之境,我把定義為能勾通天地,對天地有了朦朧的理解的人,便算是入了天仙之境。”
    “如果說入了天仙便算是有了登臨大道山峰頂端的資格,那麼神之境就已經到了山腰。至於神境便是對於天地有了一個清晰認識的人,至少要能使用自己所理解的大道轉化為法術神通,這便算是踏入了神境。”
    帝俊娓娓而談,溫和無比,像一個長輩教導晚輩一般。
    “那,天神之境上面呢,是聖道嗎?”南落問道。
    “呵呵,不,是天道,天道之境。”帝俊笑道。
    “天道,怎麼會是天道?”南落疑惑,這天道聽這名字至少應該是踏入頂點了,這個名字卻似乎有些不合適。
    “沒錯就是天道之境,當神境的人對於自己悟得的那一種大道有了無比透徹的認識之時,而他再對別的大道有所領悟之時便算是有踏進入了道境,因為道境是對於天地大道整體的認識,這個境界的人天地間很少,他們都是在悟道而不出世,唯有悟出那條屬於他們自己的大道通天之路,踏出那一步屬於他自己的那一條道路之時,便是進入了聖道。”
    帝俊一身玄黑周天星辰法袍靜站在那裡,淡淡的語氣,卻透露出一種俯視天地的氣度。
    南落退出,他沒有問那聖道之上還有什麼,但是卻明白自己也不過才初入神境而已,而神境到那道境還不知道要多少時間,要多大的機緣。真正讓一個人化繭成蝶的卻是那道境,南落淡淡的歎了口氣,心中想著,這道境卻可以算是已經到了最後登山之處了,這個時候不過是在將登臨頂峰的路都看一通,然後選擇走出最適合自己的那條。
    “仙境、神境、道境。”南落心中慢慢淌過這三個修練之路上的三個層次,心中明白那仙境初期不過是在山腳下尋找一條登山之路罷了,抬頭看去,山高險峻,在雲霧之中若隱若現。
    而當終於先擇了了一道路,鑽了山中之時,便是仙境通向神境之路,這一路上都是都只是低頭走,每走一處都像是有了新的認識,但是身陷其中無法看清,當到達一定高度之時,回望上山時的路,驀然醒悟過來,原來自己有許多地方卻是走了彎路,總結所有得失,若是總結出了自己的心得,這便算是踏了神境,應用心中所悟,化為自己的本事手段。
    天庭外面看上去似乎只是層層疊疊,卻總有窮盡之時,但是入得裡面的人卻有種無邊無際的感覺,如浩瀚星空。
    南落有一房間,並非只有他有,每一個上天庭效命的人都有一個房間,明明看上去就那麼大的天庭,卻偏偏似有無窮無盡之態,這一點南落第一次被帝俊傳了一張符籙之時便感受到了。
    他有過使用這種符籙的經驗,略一感應,便應用自如。
    默念咒語,那張仿佛包融天地的符籙便在虛空中擴大成一扇門的大小,人一跨入,便已經進入了一個房間。
    房間裡只有一張雲床,這雲床卻是不知帝俊用什麼手段將不周山的一絲靈脈引入其中,人坐在上面修練不但能更好的粹煉本身的法力,還能在若有若無間,感覺不周山的頂天立地的氣息。
    盤坐在雲床上準備修練的南落,突然聽到敲門聲,心中疑惑,自打分得這一處房間後,便從來沒有人敲過房間門,而且就算他自己打開房間門看到的也只是無盡星空,根本就無路,仿佛已經在另外一個空間。
    打開房間門,卻是那個當年的十七後來在不死宮中才知道名叫藏風的那個大個子。
    他比南落要高出半個頭,臉上依然如多年前一樣的掛著那憨厚的笑容,笑得有些傻氣的感覺。
    但是就是他這麼一個人卻從那南落拼命般修練才活下來的蒼蟒山牢籠中輕鬆的活了下來,鳳凰山蹦蹋,不死宮化為廢墟,無數被壓在不死宮下的人都出來了,無數不死宮中的人都死去了,但是他又莫名的活了下來。
    南落笑著將他迎了進來,自第一天見到過一次之後,便從來沒有見過他。
    “我跟天帝說了來這裡看你。”他笑著說道,眼中多了一份久違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麼南落習慣性的叫他十八,似乎只有那時候的他真實一些,但是若要仔細想的話,卻又覺得這十八竟然有種神秘色彩籠罩著。
    他進來之後,只是看了看,便說道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莫名其妙的來了這天庭,只知道那一天,突然天地混亂,鳳凰山連同不死宮都顫動起來,然後就拼命的向外面跑,跑到外面,便遇上了天帝,於是就求救於他,最後就來到了這天裡了。
    他就這麼靜靜的說著,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一切似乎順理成章,但是南落卻覺得不可思議,那麼多人都死了,偏偏就你跑了出來,偏偏就遇上了帝俊,但是卻又由不得他不信,因為這世上神奇的事情太多了。
    而他自己也是各種神奇的讓人無法相信的境遇連起來,才有現在已經踏入神境的南落。
    他離去了,南落卻只知道他現在正在後宮之中照顧著太子,其他卻是一概不知。不知道他曾經是哪個部族的,修為似乎仍然和當年在不死宮中的修為一樣,一絲一毫變化都沒有。
    瑤姬最終沒能拜南落為師,甚至邊話都沒說上一句。
    當時南落站在山頂上,看著同樣站在那裡的後羿和刑天,從他們的眼神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但是他仍然開口說道:“我並不想以你們為敵,若是可以選擇的話,不要那半滴精血也罷了,但是祝融祖巫對於我有救命之恩卻是事實,我殺照眠也是不得已。”
    說到這裡,他便沒有再說下去了,刑天和後羿卻是在靜靜的聽著,靜靜的看著,眼神沉處那蘊藏的殺意任誰也能感覺得出來。
    所以南落離開了,他們似乎也知道這次是無法再對南落夠成威脅了,所以也沒有追擊。
    瑤姬想要追上去拜師,卻是追之不及,耳中卻傳來楊天佑的話:“他們異日若是再相遇之時,便是不死不休了。”
    “不死不休?”瑤姬驚訝的重複道。“可是巫族還有祖巫呢,隨便一個祖巫他都不是對手吧!”
    楊天佑沉默不語。
    南落自然不知道曾有一個女子要拜他為師,在十八離開後,他便再次坐回雲床之上,本身的法力到了他這個境界雖然已經不是很重要了,戰鬥之時已經能借用天地之力了,威力比使用本身法力戰鬥大上許多倍,但是打座卻不光是粹煉本身法力,最重要的是以元神勾通天地,就像誦黃庭一般,久而久之的便能在潛移默化之中得到提升。
    沒過幾天,他的房間突然又被人敲響了,房間打開,進來的人卻讓他大為意外。
    “你怎麼來了,到我這來幹什麼?”南落驚訝的問道。
    “我們也算是共患難過的,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怎麼就不能來了。……還是因為你現在是天庭第一星君,名頭大了,便看不起人了,要不我們現在比比,看看這段日子來,你究竟有了多大的進步,竟然可以從那後羿和刑天聯手之下全身而退。”
    來人正是那位邪性無比的北靈,她此時一身淡雅的素藍色的長裙,顯得淑靜無比,沒有見過她那一言不合便翻臉擇人而噬的樣子,怎麼也想像不到那時候的她是多麼可怕。
    南落笑道:“我哪有什麼名聲,只不過被逼自保而已。”
    “嘻嘻,自保,好說法,以後我也殺人之後便說自己是沒辦法,被逼自保才殺人的。你在巫放頂尖的大巫追殺之下殺了三十多位妖王,最後飄然而去,現在可是名震洪荒了。”
    她一臉的嚮往之色,說完之後,接著歎道:“要是我當時在就好,現在也一定成名了。”
    南落怔了怔,沒想到她竟然還有種希望成名的心思,笑了笑道:“你當時不在真是可惜了,不過,你那麼長時間都去哪裡了,為什麼那天突然離開了呢。”
    “你終於問了,忍不住了吧,嘻嘻,我就是不告訴你。”那北靈卻是頭一抬,黑髮一甩,竟然變成了灰色。
    南落不禁在心中暗想到我不過隨便一問而已,怎麼就變成了我忍不住了呢,不禁笑了笑,便沒有說話。
    那北靈一個人得意了一番,發現南落竟是閉著眼睛入靜打座,不禁有些氣惱道:“我告訴你,我那天離開後,便去了巫族。”
    “去巫族幹什麼?”南落聽他這麼一說,便睜開眼睛問道。
    北靈瞬間由陰轉睛,嘻笑道:“去巫族當然是報仇了。”
    “報仇,那個照眠不是已經死了嗎?你還找誰報仇啊。”南落問道。
    “當然是巫族的人了,當年那個照眠趁我脫化之時,偷襲制住了我,控制了我那麼多年,我怎麼能不報仇呢!”北靈惡狠狠的說道,身上的衣服竟然逐漸的變成血紅之色。
    那原本精緻美麗的臉,也隨之變的殺氣凜然,邪性無比。
    “你……找誰報仇呢?”南落驚疑的問道。
    “巫族的人啊!”北靈身上的衣服又變成了那淡藍色,純靜無比,不禁讓南落有一種無法適應她那瞬間變幻的氣質的錯覺。
    她看到南落依然疑惑的樣子,笑著解釋道:“就是巫族的人,只要是巫族的人,我見一個殺一個,還吸光他們的精血。哼哼……”
    南落聽她這麼一說,卻並沒有多少震驚,在他的印象之中,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似乎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你就沒遇上大巫嗎?”南落眯著眼問道。
    “呵,大巫很了不起嗎,我還殺了一位大巫呢!”北靈得意的說道。
    “大巫,你殺了大巫?”南落難以罷信的說道。
    北靈看到南落那意外的樣了,越發的得意的說道:“大巫有什麼,大巫也分層次的,巫族裡大巫雖然不多,但也有十多位,但是卻真正名震洪荒的卻只有那麼幾位而已,並不是每一個大巫都能像後羿、刑天、誇父那樣的。”
    “那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南落問道,按她的性格只怕不殺光巫族的人不會甘休。
    “哎,遇到了一個祖巫。”
    “遇上了祖巫你還能活下來,還真是奇跡啊。”南落笑道。
    “不是我從她說裡逃脫,而是她沒有出手,要不能,我真的活不下來了,巫族祖巫太可怕了!”北靈感歎的說道。“那一襲紅裙,穿著在她身上,怎麼就顯得那麼冷呢!”
    南落瞬間就想到了玄冥,也只有她是這樣的,冷豔無雙,她看到北靈殺巫族的人沒有出手也算是可以理解了。
    “你不會是被她的嚇到了吧,所以才到這天庭來躲避的。”南落淡淡的笑著問道。
    北靈自然是否認了,她接著說道:“我已經成了你的手下了,從今往後便要跟著你征戰天地了,嘻嘻……”
    “你跟著我,誰同意了……”
    “帝俊同意了。”
    北靈快速的回答到,竟是直呼帝俊的名頭,沒有一絲尊重在內。
    三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所有人很快便回來了,而且一個個都帶著一群人,人數多的達數百,少的至少也是數十。個個看上去,神氣內蘊,修為竟然都差不多在天仙之境。
    此時南落再去看這些和自己同殿為臣的人時,心中想著,這些人應該都是在神境吧,自他自己踏入神境之後,對於這方面的感應越發的清晰了。
    心中不禁又想到,雖然自己之前未必真個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在他們的眼中,自己只怕是沒有資格與他們相提並論的吧。
    想到這裡卻也算是明白了,這境界高實力自然就高,但是卻也因人而異,那境界只要相差不是太多,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依然是在星辰殿中,再加上這許多人進去,竟然依然能裝得下。星辰殿這一刻竟有種無限演化的感覺。
    此時帝俊並未給其他人授什麼職位,唯有南落算是半正式的封為監天星君,所以他便站在第一位,而北靈則跟在他身後。眼神邪異,竟然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姿態。
    原本一個個對於南落投以異樣眼神的人,個個對她怒目而視,她一點也不見害怕,身上衣服顏色變幻不定,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
    星辰殿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座真正的星辰殿,頭頂漫天星辰,無盡星光灑落。
    帝俊自星光是顯化出來,太一卻是沒有出現。
    “賜爾等星辰符,可隱匿無形,可結星辰法陣,可擋一次災劫。”
    帝俊說完玄黑袍袖一揮,漫天星光灑落,每一點星光都落到一個人身上。頓時所有人的身上籠罩著一層迷離星光,仿佛所有人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個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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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魔將——北靈
    符籙之術對於南落來說是一個純陌生的領域,或許是境界還不到,無法將自己的所悟所的構建出一個符紋,形成一種特殊的東西。
    不過自踏入神境以來,似乎已經慢慢的能領會一些這方面的原理了。
    北靈自也得了天帝符籙,不過她卻是一付不過如是的神情,
    南落自那星光籠罩在身上之時,便感覺自己的似乎對於遙遠的天際有了一種感覺,仿佛天空中的星辰有了一種冥冥之中感應,心念一動,卻是有一股星辰之力聚集在身周,隨心意所動,吞吐不定,星光朦朧。
    天地無邊無際,但在眾修士的心中,不周山卻是天地的中心位置,天庭就建在這不周山之上。
    天皇元年召眾生入天庭朝拜,來者寥寥無幾。
    天皇二年,白澤入天庭,封為妖神。
    天皇三年,天庭組建第一支軍隊,簡稱天兵。
    不周山方圓千里之內都算是不周山的勢範圍,而此時住在周圍山中的修士,似乎感覺到了那股風雨欲來的壓迫,早已經躲得遠遠的,要麼就是入了天庭,成了天庭天兵中的一員將士。
    而這次的征戰卻是從不周山下開始,一圈圈的往外推,呈鋪天蓋地之勢。
    南落沒有想到天庭對外的第一戰竟然就是對巫族後土部族的戰爭,而且他還是這一次征伐的領頭之人。
    這下可樂壞了北靈,說來這天庭果然沒有來錯地方,一來就能帶領這麼多人去打那巫族,嘻嘻,真是不錯,你放心,你只管在後面看著,看我怎麼幫你把巫族滅了。
    得意的說著,也不管後面的那些殺人般的眼神。
    司命也在其中,那天在山中,他最終沒有出手。雖然他也同為神境中人,但是在看到南落手中的那劍時,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寒意,思量再三,仍然沒下得了決心。
    這次他從部族裡帶來了狼族內的精英之輩,和其他的人都一樣,原本以為會是自己領著自己族內的人,去完成征伐任務。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合兵一處,由南落帶領著來征伐這天地間最大的股勢力——巫族。
    巫族雖然散落在天地間各處,從來沒有哪個人看到過兩個以上的巫族祖巫居住在一起,甚至還有人看到過祖巫之間的戰鬥,但是仍然是天下人心中公認的天下第一勢力。
    此時的天庭,有一位天下第一人——太一。只要是到了一定層次的人都知道,他已經踏入了聖道,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人了。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人表現出能超越東皇太一的實力。
    另還有一位讓人覺得高深莫測的帝俊,如果說太一是一種如不周山般淩絕天地,威壓當世的感覺。那麼帝俊便是如浩瀚星空,讓人無從探知他的深淺,神秘幽深。時至今日,唯一讓人們知道的便是鳳凰山不死宮的蹦蹋,半隻腳已經踏入聖道的鳳凰便是隕落在帝俊的算計之下。
    還有那在天地間有著無上威望的龍王,他建天地龍門,讓天地生靈都有機會躍過,而成就無上神通。但是他也死了,死在了那一場大戰之中。
    麒麟崖素來神秘,常有人能看到麒麟崖的人走動,但是依然是在那一場大戰之後,有人在虛空中看麒麟崖上流淌著無盡鮮血。
    這一切都是那一場突然而來的大戰,三族覆滅,天庭橫空出世。
    所有的一切,都讓人們不得不想到那帝俊身上去。
    巫族,南落說到底接觸的並不多,一個祝融,只見過一面,沒有說過一句話,卻欠著救命的恩情。
    一個玄冥,留在他心中唯有那種漫天飛雪,那一份冷豔無雙氣質,以及那不屑於任何事物的眼神。
    後土那種讓他無所適從的溫柔慈愛眼神,刑天那見過三次,便三次都要斬自己頭顱的蠻橫,後羿那一身如被殺氣侵染過的白衣。
    南落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輕喝一聲:“出發!”他的聲音不大,原本那些正跟北靈之間呈現一股劍拔弩張氣場頓時在他的話音過後消散。
    有人想要說話,卻在看了南落一眼之間,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司命眯了眯眼,看著南落,心中不由的又想起那天地山中,那奪人心魄的殺意,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眸。看著南落轉過頭,他連忙低下頭大步向前走去,將心中那份殺意隱藏到內心深處,生怕被南落感應到。
    別人在南落眼睛看過的時候,都避了開去,北靈卻神情怪異的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仔細的打量著。
    南落也不管她,任由她看,果然,沒一會兒,北靈將她那長至腰際的黑髮拿在手上撫摸著。疑惑的問道:“怎麼轉眼之間就變了這麼多,你到是比我還善變呢。”
    南落心道,你也知道你自己善變呢,不由輕笑道:“我怎麼變了。”
    “說不上來,只是感覺變了,變得有殺氣了,這種樣子,我喜歡。”北靈那原本在南落的印象中總是帶著一抹邪異的眼神,驀然間變得有些風情萬種起來。
    “呵呵,是嘛,只是突然之間想通到了一些事而已。”南落淡淡的笑道,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北靈的眼神改變,即使是注意到了,也不會有什麼奇怪之處,因為她本就是瞬息萬變的,上一刻可以是安靜無比,下一秒卻能嗜血瘋狂,翻臉永遠在你無法意料到的時候。
    “說說,想通了什麼。”北靈這一刻就像打聽別人隱密之事的小女生一般,眼中興奮異常。
    南落看著正自騰空而起來的天庭第一支軍隊,有些虛幻般的說道:“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別人對自己有恩義,自然要永記銘心,但是若是別人想要自己的性命的話,也得拿命來換才行。”
    北靈捏著一束黑髮,在自己那尖削雪白的下巴下輕輕的摩擦著。歪著頭想了一回兒,卻是有些不滿意的道:“別人跟你換命,你就換啊,明天我抓只螞蟻來跟你換了,你的命就是我的了。”說完,她似乎對於自己的想法極為得意,便自又將手中的漆黑頭髮在纖潔小手中甩動起來。
    “呵呵,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的命父母所賜,親人惦念,無價,誰的命都不換。”南落看著北靈的樣子輕笑著說道,但是說到最後面那句時,卻是無比的堅決,有種崖立風中,任天地變遷,風吹雨打都不動搖的感覺在內。說完之後,心中莫名的又重複了一回:“誰的都不行……。”
    北靈一聽南落的話,卻是眉眼一彎,輕笑道:“這話我愛聽,誰的都不行,就算是帝俊的也不行。”
    她直呼帝俊之名,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適,引來一些還沒有離去的人驚詫回頭。她卻得意的揚著那雪白玉頸,殺氣騰騰的瞪回去,那及腰長的漆黑髮絲在風中張揚的飛散著。
    對於後土部族,南落在心中其實並不想同他大戰,那裡不僅有人族的人,而且那後土娘娘和那誇父卻跟別的人不同,對於南落一直都以禮相待。
    但是這不去也不行,他即使不去,天庭卻是一定要征伐的,後土部族就在不周山下,不征伐讓天庭的臉面又往哪裡擺放呢。
    偶爾也會想,若是自己就這麼一走了之,那帝俊會怎麼樣,會抓自己回來嗎,南落無法確定。那太一呢,若是自己真的一走了之,他又會怎麼樣,會一怒之下震響那已經改名為東皇鐘的混沌鐘將自己湮滅嗎?或者順手再將人族從世間抹去,這一點南落卻敢確定會的。
    自己不走,在天庭可以是若有若無,無關緊要,但是一走,卻一定會引來天庭的怒火。
    後土部族依然像以前一樣,如後土這個名這個人一樣,一派安靜祥和。那部族之前那塊巨大青石上的後土兩字依然清晰無比,只是相較于現在的南落來說,已經沒有那種抬頭仰望的感覺了。
    遙遠的,便看到後土部族上空虛空而立著那身量極高的誇父,顯然天庭這幾千人的浩浩蕩蕩,殺氣騰騰而來,早已驚動了他。
    南落這些人也沒有想過能夠瞞過有祖巫坐鎮的後土部族,而來個突然襲擊。
    那星辰符,最主要作用還是擋一次攻擊,和借用周天星辰之力,以及結成星辰陣法。
    “眾位所來可是為我巫族後土部落。”
    誇父單人靜立虛空,手中漆黑木杖如蟠龍,一身黑袍穿他那比普通人高幾個頭的身上,顯得極為的沉著穩健。而對這麼多明顯來意不善的事,竟無一絲懼意。
    他的眼神看向所有人,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站在領頭位置的南落。
    未等南落回答,北靈卻虛空向前走出一步,冷冷的說道:“巫族藐視我天庭,天帝命我等征討之,現在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你可以選擇效忠或者湮滅。”
    她一身血紅袍裙,似乎淌出血來,一頭及腰長髮在飛中飄動,合著她那殺氣騰騰的話,精緻的面容,魔性十足。
    誇父依然面色不變,聲音一如往常一樣平緩溫和:“你是什麼人?”
    北靈聽了卻是咯咯一笑,微抬著頭,以一種高高在上的眼神,大聲說道:“你可聽好了,我乃此次征伐大元帥天庭第一星君座下第一魔將——北靈。”
    誇父眼中光芒一閃,北靈身上卻突然冒出一團光芒將身體籠罩起來,同時臉色更是冷了幾分,顯然,她對於別人看自己原身這事極為憤怒。
    南落本就不想面對誇父,北靈能夠接過去,自然再好不過。沒想到北靈竟然這般張揚,依然將自己繞了出來,讓他不得不面對著誇父。
    誇父並沒有看出這北靈的原身,也沒有在意,他身後有著祖巫,十二位祖巫,天地間任誰想動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真是世事變幻無常啊,想不到竟會有這一天,你離天庭吧,我巫族一樣能庇護的了人族。”誇父那沉穩的聲音,聽上去極為有份量。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南落,就連北靈原本想說什麼,也靜默了下來。
    原本是來征討的,這會兒突然變成了招降,而且還是自己這邊被對方招降,其他的人各個臉上露出了一種看戲般的笑容。
    南落微低著頭,在眾人的眼中,靜默如青石。
    沒有人知道這時候南落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只聽他歎了歎氣說道:“我代表不了人族,你也代表不了巫族,得罪了。”
    南落話音才落,北靈卻是緊緊的大聲的說道:“後土部族藐視天庭,冥頑不靈,給我拿下。”她黑髮飛散,血衣飄動,殺氣騰騰。
    眾人一愣,似乎有些出乎意料這外,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聽到北靈那殺氣四溢的命令,一個個都無是靜立不動。不約而同的看向南落,畢竟這一次南落才是領軍之人,雖然其他的人在心中都不怎麼服,但是既然入了天庭,自然就得聽從天帝的命令。
    南落依然靜默,北靈卻殺氣四溢的回頭看去,冷冷的說道:“怎麼,都要違抗天帝的命令嗎?天帝可是說過,若有不從者,一律殺死。現在這巫族視我天庭如無物,你們若只是想來這裡看看的話,那我們就現在回去,看看,是你們這些人有罪過,還是我們擔責任。”
    北靈的這一番話,卻是讓他們為難起來,南落領軍只是掛個名,這誰都知道的事,真正能命令這支天庭第一軍隊的還是他們這些人,這個領軍之人讓誰來讓都會跟南落的境遇一樣,不過南落相較於他們卻是身後只有一北靈。
    這或許是帝俊故意這麼安排的,直到這一刻,眾來驀然間才算是明白,為什麼帝俊要讓南落掛這個名了。若是別的人當了這兵馬元帥,那麼一個命令下去,他身後的人一定會動,其他人若是不動,他自己的人便可損失慘重了。
    所以南落才算是最好的一個人選,眾人對視一眼,都微微點了點頭。這時北靈再次一指那虛空而站的誇父,冷冷的說道:“殺了他。”
    “誰敢,誰敢動巫族。”誇父眉眼一瞪,手中木杖虛空一頓,刹那間風起雲湧,氣沖雲宵。無數煞氣在他腳下凝聚成一片黑雲。
    “我……”回答他的是北靈那冷冷的聲音,和那一道如血般的紅影。
    北靈身形一動,她身後的這支軍隊,便像是受到了牽引般,潮湧而上。
    妖氣、法術、法寶光芒頓時閃耀著虛空。
    洪荒中見過誇父出手的人極少,見過刑天出手的卻極多,便是巫族內誇父卻是有著祖巫之下第一人的稱謂,其中有一個原因便是因為誇父是巫族第一位晉升為大巫的人,至於實力方面,外人卻是根據巫族內那些大巫對於他的態度來判斷,這誇父實力絕對能列入大巫中前三甲中。
    誇父手中黑木杖虛空一頓,便是風起雲湧,一聲大喝,身形竟然是猛的化為一個撐天般的巨人,大手朝虛空中如血絲纏繞上去的北靈一撈。
    虛空凝結,能清晰的感覺到北靈的在那一刻靜止了下來,不過卻在關誇父的大手要抓住時,在虛空中一顫,便消失了。
    而誇父那只手卻是沒有停止,直接朝天兵陣營中抓來,漆黑巨手落下,抓起之時,竟然有兩個人被牢牢的抓在巨手中了。
    一個個奮力掙扎,卻如蚍蜉撼樹,又哪裡掙得開。
    無數法術落下在誇父的身上,如煙花般在他身上綻放,但根本未能給他帶來一絲傷害。
    不等其他來來得及營救,誇父巨口一張,將那兩人塞入口中,三口兩口的便吞咽了下去。血腥、彪悍,原本還只是給人穩重可靠,溫和的誇父瞬間變成這個樣子,讓南落有種夢幻的感覺。
    他當知道這就是法象天地,也知道那吃人用的是吞噬天地之法。當看到誇父這法象天地瞬間用出時,便明白自己的法象天地神通比起他來差距甚遠。
    這才是真正的法象天地,那巨大身軀,竟是任你法寶法術轟在身上如同清風拂過般,根本就不能給他帶來分毫的傷害。
    自從帝俊那裡聽到了仙境、神境、道境的說法後,他便在心中想著,那後羿、刑天也是神境,但是他們卻比其他同等神境的人高明太多了。心中便明白,即使是同一境界下,實力也是千差萬別的。
    南落可以確定這誇父並沒有跨入道境,應該是處於神境顛峰的那個位置,但是卻讓這許多人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巫族神通果然厲害。
    誇父手中那隨著一起漲大的黑木杖一掃而過,那本隱遁隨意,靈活無比的人竟然一個個在杖下呆立著,根本無法遁開,更像是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般。
    一團青光從他們身上冒起,將黑木杖托住。誇父有些驚訝,隨之第二杖再次掃下去,這次卻是有許多人在黑木杖下湮滅成粉末。
    幾千人在誇父一人面前竟然像是沒有反抗之力的人弱者,這就是練就一種強大神通到達頂峰的實力嗎,南落不禁心中想著。
    [  ]
第九十二章 三千性命做人情
    驀然間,南落髮現,自己這些人來征伐後土部落,跟送死豈不是沒有什麼區別。光是一個誇父就已經讓這天庭第一支天軍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這個層次的戰鬥已經不再是人數多所以解決的了的,雖然天仙階層同神境相差只不過是一個層次,但是眾多的天兵法術法寶打在誇父身上就如雪花飄落,光芒揮灑,看則好看,卻沒有對誇父構成什麼傷害。
    巫族神通以及那練精之法果然是天地間一絕,肉身竟可強大如斯。
    北靈驀然在南落面前現出身形來,精緻的臉上滿是興奮,瞳孔已經染上了一層血紅之色。
    “這頂級大巫果然厲害,今天就看看我的噬靈大-法能不能破了他的法象天地。”她也不等南落說話,便自又化為一道血影遁入虛空。
    那血影遁入虛空並非隱匿無形,而是如在水中的倒影一般,在虛空中穿梭變幻無方。只一瞬間便如一條浸入水中的血紅輕紗般在誇父周身忽隱忽現著。
    其他的人在北靈纏上去的瞬間便在天空中分散開來,手中的法術在這一刻都像是受到了誇父的影響而變的緩慢了起來。此次出征是天庭正真意義上的第一次對不臣服的人所展示出來的態度。
    但是這些這麼早就上了天庭的人一般都是修為不怎麼高的,真正修得大神通踏入神境了的人,也是極為少數,大部分都是在天仙之境顛峰。
    他們極大部族是本就在不周山下的山中修行,還有一個原因是想著自己早入天庭沒准能得到什麼好處。而有一些踏入神境的人修卻並沒有悟得什麼厲害的神通,雖然是踏入了神境,戰鬥力卻跟誇父這種身懷大神通的人神境顛峰比起來差之太遠。
    “結法陣……”
    司命看到自己這一方人根本就無法奈何得了這誇父,自然想起之前不以為然的法陣。他並沒有跟巫族的大巫戰鬥過,也只是那次見過南落跟兩個大巫戰鬥,並全身而退。
    自那次之後,便將自己跟南落相比,卻是覺得巫族雖然很厲害,自己或許也不會比巫族大巫差到哪裡去,但是此時真正面對大巫之時,才感覺到了巫族那威力絕倫的神通,和那能抵抗一切法術法寶的**,在心他心中禁生出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其他的人頓時回過神來,一團團星光自眾人身上冒騰起,法陣頃刻之間便生成。
    這法陣並不複雜,相反還是極為簡單,真正的功用只有一個,將眾人分散的法力集中起來,這就是此陣法的作用。
    太過複雜的陣法也不可能頃刻間布成。
    只見散佈在天空中的那些人身上的星光瞬間連成一片,結成一道藍色的魚網般的誇父籠罩在內。
    北靈在那網一結成後,便瞬間消失,再次出現在了南落身邊。
    只聽她輕哼地一聲道:“想把我一起困在裡面,門都沒有,這些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南落不見什麼表情,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也不理會,自顧自的說道有機會一定要把他們的靈氣都吞噬了去。
    看著誇父已經被眾人結成的法陣困在裡面的,心中不禁想著,若是別人用這樣的陣法來對付自己的話,自己一定不會讓對方困住,而是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遁開,然後逐一斬殺。
    就在這時,只見誇父將手中的漆黑木杖猛在空中一插,頓時,無邊雲氣以那漆黑木杖為中心湧來,頃刻之間便將那些圍困著他的人籠罩起來。
    南落靜立不動,北靈回頭看了看他,隨之便捏起束黑髮輕笑起來。
    黑雲越越來越濃,如墨如汁,翻騰不休。陣陣怒喝、嘶吼、獸鳴聲從雲中傳出。
    沒過一會兒,一道聲音從墨黑烏去中傳來。
    “南落,你竟然坐視我等受困而不出手,看你怎麼去跟天帝交待。”
    緊接著一道白光自黑雲中射出,出來後更是不停,直向遠空遁去。
    北靈聽到這人的話,眼睛一眯,一縷血光流轉,回頭看了南落時,卻發現南落竟然已經不見了。
    “鏘……”
    一聲劍呤在從遠處傳來。
    北靈本在意外南落怎麼消失了,聽到劍呤聲,詫異的向那天際看去,只見一個斷為兩截的屍體正自從高空中向下掉去,鮮血在空中灑落。
    而南落卻悠然間已經再次出現在了她身邊,北靈眼中神彩流轉,看著南落,說道:“我只不過想殺他,你竟然就殺了,嘻嘻……”
    南落淡淡的笑了笑,那黑雲散去,誇父現出身來,依然是一手持著黑木杖,沉穩平和的靜立虛空,不見絲毫的戾氣和殺氣。
    原本那幾千人竟然全都不見了,南落也不曾有半分驚訝,只是靜靜的看著,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心思。
    “我還是那句話,你身上有半滴巫族血脈,算是半個巫族的人,離開天庭,我巫族自可護得你平安。”誇父一如他往常一樣帶著那種沉穩平和氣質。
    “我想離開天庭,但是我不能離開,或許你還不知道我殺了照眠。我與你也算是相似一場,此次就當是送於你的一份禮物。異日我若是再來,便是刀兵相見之時。”南落靜靜的說著,說完也不理會北靈,只一拉她手,便消失於虛空。
    誇父靜靜的站立良久,遠遠的看去,似與天空融為一體。
    南落拉著北靈卻並沒有立即回到天庭,而是在一座山上停了下來,靜靜的站立著,看著遙遙的天際。
    北靈卻是將那只被南落抓過的手,舉在眼前看著,那纖纖小手如在陽光中如無瑕白玉,近似透明。她輕皺著秀眉,似乎在努力的感受著那手有什麼不同了。
    看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一眼南落的手,隨即又看一眼南落,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新將手縮回淡藍衣袖裡。
    她也不管南落似乎在想事,似乎有些生氣的說道:“我都還沒有問那個誇父是將那些人吃掉了還是怎麼的了,你就拉我走,這下好了,沒機會知道了。”
    南落回頭看了看,笑道:“不是被吃了,那些人全都被他煉入了那黑雲之中,那黑雲便是他身上的穿的那件黑袍。”
    “你能看清那黑雲?”北靈有些驚訝的說著,她自己當時竭盡所能也未能看穿那黑雲,不禁對於南落能看清大為驚訝。
    “呵呵,我有一鏡,可照天地乾坤,察大千世界,監天星君之名可非虛得。”南落淡淡一笑著。
    北靈打量了南落一會,卻是沒有說什麼要看那鏡子的話,而是突然說道:“你殺了天庭的人,不打算回去了嗎?”
    南落靜立,沒有回答。她又自顧自的說道:“不回去也好,從今天起,我們就去這洪荒中闖蕩,我看不用多久,一定會名震洪荒的。”
    “天庭,是一定要回的。”南落朝天空中看去,歎了歎氣說道。
    “那你,為什麼要還那樣做。”北靈疑惑的問著,那一頭及腰長髮在風中飄散著,天空中的太陽不知何時已經偏西,將天地染出一層淡淡紅霞。
    “呵呵,有些事情是說不清的,無論一個人怎麼修練,心如何的平靜,有些事都無法控制。”南落回過頭來,眼神有些飄忽的說道。不等北靈回答,他又說道:“走吧,回天庭覆命。”說完人便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北靈縮在淡藍衣袖中的手微微一動,人卻卻是靜立著,將那只曾被南落抓過的手,抬起看了看,夕陽將那玉手染上一層紅暈。
    一陣風吹來,她那一頭及腰黑髮在空中飄散,隨之消失不見。
    天庭之中,南落和北靈靜靜的站在星辰殿之中。
    帝俊淺笑著看著南落,太一卻是將南落從頭到腳看了個通透。
    “我太一到是走眼了,看不出來你小子竟然還有這種魄力,將我天庭兵將當人情送出去,還有膽量回來。你可是覺得我太一不會殺人嗎!”
    南落的所作所為,只一回來,自然便被帝俊太一知曉,或許在那戰鬥過程,他們兩個都是知曉的一清二楚。
    太一說到最後雖然沒有提高音量,但卻有一種如山的壓迫感湧來,北靈不禁心中一緊,法力在身體內瘋狂流轉,黑髮舞動。
    她站在南落旁邊一動不動,那粉頸高高的抬起,毫無懼色。
    南落卻在這時說道:“不敢,他們只不過是不敵而被對方殺死而已。”
    “那司命呢,他可是被你一劍兩斷的。”東皇背著手站在南落面前,那土黃的法袍上傳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他有一弟害我族人數十年,殺我族人無數,被我斬殺,此仇他定然要找我報,所以我斬殺了他。”南落靜靜的說道,不見絲毫的怯弱之態。
    帝俊中是坐在那裡,靜靜的聽著,似乎在考慮著什麼問題,根本就沒有在意這邊太一對南落的問話。
    “我若是現在命你去斬了那誇父,提他的頭來見我,你可能做到。”太一轉身走了幾步,背對南落說道。
    “呵呵,東皇太過看得起南落了,南落修道不過二十餘載,怎麼可能斬得了巫族頂級大巫。”南落微微一笑說道。
    南落的樣子讓北靈大為驚訝,此時的南落在她中有了翻天覆地般的轉變,即使是比起沒回天庭的時候都有了極大的變化。此時她才驀然發現,他這段日子以來,似乎一天一個變化。
    現在竟然可以在天帝、東皇面前談吐自若,不見絲毫的弱勢。
    東皇太一哈哈一笑,轉過身來,道:“誇父雖然是巫族第一位大巫,但是你的神通也不弱,手段盡出未必就會弱上多少,以後卻未必不能斬殺他,那誇父的性命便交給你了。”
    南落連忙應著,知道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正想告辭退下之時,卻聽帝俊說道:“我天庭初成,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他們死便死了,但是我天庭的威名卻不能損了,你說天庭現在應該怎麼做呢。”
    帝俊一襲周天星辰袍,眼若夜空,靜靜的說著,南落卻感覺到了一股凜冽殺氣。驀然間,他有一種這帝俊比太一還要可怕的感覺。
    聽他話的裡意思,本就知道這一批人只過是那些人帶到天庭來充人數的,而且並沒有真正的厲害人物,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攻打後土部族的一戰。
    雖然帝俊太一對於這些人都看不上眼,但是卻是代表著天庭出征,天地間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他這一問,南落卻是心中想著,難道自己還得要去後土部族走一回了,說好聽是為了天庭顏面,說難聽點便是去送死,為他斬殺那司命向天地間的人做出解釋。
    南落低頭道:“南落不知,但憑天帝吩咐。”
    “呵呵,你放心,天下人怎麼看,至明天後,便將徹底改變。我也不要你一人再去斬那誇父,那後土部落已經在你走後便撤離了,從今天起,你就跟在東皇身後,睜大眼睛看著就行了。一個小小的後土部落又算得了什麼。我天庭初成,還缺一拉車之神獸,龍宮真龍正好合適。”
    太一大笑,霸氣凜然。
    南落心中大驚,這帝俊竟然要抓九對真龍來拉車,這是何等的大手筆。若是真是這麼做了,天地必將震動。
    當年龍宮是何等的威勢,雖然雖然龍王隕落了,但是龍子卻有許多,得傳承的真龍更不在少數,但是他卻要九頭真龍來,僅是做拉車之用。
    這是怎麼一部戰車,又是何等驚人的手段。
    南落心中驚詫萬分,表面卻看不出什麼來,只是愣了幾秒之後,忙快速的應道。
    他心中明白,此時天庭才算是真正的準備行動了,之前跟巫族那一戰是什麼意思,南落大致猜是對那些隨意派些族內的人上天庭來效命而做出的警告。
    還有一個是想試試現在天地間最大的一股勢力巫族是什麼態度。
    至於那些人生命,帝俊和太一壓根就沒有在乎,南落不知道什麼樣的修為才能讓他們在乎,難道像是妖神白澤那樣的嗎,可是現在那白澤又在哪裡呢,南落不知曉。自那白澤上了天庭之後,南落便沒有見過他。
    出了星辰殿,南落看著北靈,問道:“你為什麼還要跟我回天庭呢,要知道,我坐視那些些人被誇父殺死,還將那司命斬了,很有可能性命不保,你又為什麼要跟隨我一起回來呢,我那時候之所以先行離開便是讓你有離開的理由,沒想到你竟然還回來了,這是為什麼?”
    “沒什麼啊,我之前就說過要來天庭玩玩的,現在還沒有玩夠呢。”北靈嘻笑道。
    “那剛才天帝要封你為星君,你為什麼不答應呢!”
    “做星君有什麼意思,做了之後想走時就不能走了,當你的手下才好呢,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南落笑了笑,不再理會她,對於她的怪異思想,他向來琢磨不透,也不會去琢磨。
    他們兩人站在天庭的前面廣場上,看著滿天星辰,北靈那一頭黑髮在風中飄散,此時一身白衣的她竟然顯得格外空靈。
    “想不到,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你之前一定就猜出了這個結果吧?”北靈笑著說道。
    “呵呵,天地間大神者無數,又豈會輪到我這個修道不過幾十載的人類成為天庭第一星君呢,只不過是那些人都沒有來而已,即使來一些妖王,卻又根本入不了天帝和東皇的眼,還有一些人卻是被他們族內的大能之輩派來的,只不過是敷衍而已,並未真個投效天庭。而讓這些人去征伐巫族,只怕是為了試探巫族對於天庭的態文學。”
    南落靜立於不周山頂,俯瞰天地,直到此時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也能看透許多事情了。
    一彎弦月,劃過天際,將南落和北靈的身影照片的朦朧不清,遠遠的看上去,影子拉得老長,仿佛已經交融在一起了。
    這一晚,南落和北靈說了許多。
    他本不是善談之人,但是不知是受到環境的影響還是受心境的影響,竟將自己從小到大然後被那鷹三太子抓到蒼蟒起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
    在被抓飛而在空中時的那種夢幻感覺,在牢籠中的恥辱與絕望,以及後來被風吹落逃出生天后的歡喜。
    那在山中與羊力大仙行走的那段日子,鳳凰山不死宮中的一切,昆侖山太極宮中的六年枯坐等待得來的一個記名弟子的身份。
    ……
    這一切,南落從來未曾跟別人講起過,在陽平族內時沒有講過,即使是講一些東西也只是說一些經驗和見聞而已。
    北靈一直安靜的聽著,這一刻的她沒有絲毫的魔性和那種嗜血的妖異,空靈而安靜。
    她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頻頻抬頭看南落,眼中有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南落說完之後,頓覺得心中一空,便又後悔起來,緊接說道:“這些你不要到處跟人講。”這話才一出口,南落卻是更回的後悔。
    依她的性格,不強調的東西或許轉眼就給忘記了,但是這麼一說了,她只怕要牢記了,再一個,自己那句話不等於廢話嗎,她又能跟隨講呢,誰又會願意聽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的經歷。
    北靈卻是高興的笑著快速的點頭道:“嗯,我不會跟人講的。”
    那眼神讓南落感覺怪異,不禁別過頭去,不再看她。
    [  ]
第九十三章 太陰星
    龍宮在天地間一直處於一種超然的地位,因為天地間那道似乎無處不在的龍門,讓許多後天之輩有機會得到龍族神通,所以許多躍過龍門,得了神通的人都以龍宮中人自居。
    即使是沒有去龍宮,自己也沒有承認,但是別的人也會將他們歸為龍宮一脈中去的。
    自龍王在那一戰中消逝了之後,龍之一族便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境地,到也沒有多少人去爭這龍宮的宮主之位,太子龍淵自然是成了龍宮現在宮主。
    不過那些天地間得了龍族傳承神通的一些非正宗龍族出身的,便不再聽從龍宮的號令了。
    東皇太一到來之時,龍宮現在的主人龍淵便出來問其來意,言詞間顯露出一股不亢不卑的氣息,但是沒有了龍王的龍宮,已經有了一種底氣不足的感覺。
    南落並沒有見過這個龍淵,當年來到這裡送請帖之時,甚至連門都沒進得了。
    看著眼前這個雖然年青英俊,但是卻努力收斂自身的鋒芒,顯現一股中正平和氣息的龍宮太子,今日龍宮之主,不禁想到當年孔宣曾在鳳凰山將這位太子壓在了不死宮下,那時候的他或許不是這樣的吧。
    伴隨著這龍淵一起出現的還有八個人,都同這龍淵一樣,男的英俊、瀟灑,氣質各不樣同。其中有一女子儀態溫婉,一身宮裝,華麗卻一點都不張揚,反而讓她有一種雍容華貴之美。
    他們跟隨在龍淵身後,如臨大敵。任誰都能想像的到,天庭的威勢已經顯露出來,而眼前這個人更是所有人心中默認了的天下第一人。他怎會無緣由的到來,難道這太一親自出馬,要自己龍宮臣服,入天庭朝拜嗎?
    若真是這樣的話,未免也太過霸道了,竟然拿我龍宮做為第一個開刀的。雖然父王不知所蹤,但是我龍宮即使覆滅也不會入天庭的。
    龍宮地位超然,龍宮太子在這種環境下長大自然各個心中有種超人一等的傲氣。一個個在心中想著,如果這太一提出要自己等入天庭效命的話,一定要拒絕。
    “本皇有一車,正缺拉車之人,你們正好合適。”太一只是眼睛一掃那站在自己面前如臨大敵的九位龍子,就猶如說吃飯般簡單的事樣。
    九位龍子頓時臉色大變,勃然大怒,身上金光一閃,便要騰空而起。
    可是他們的變化快,太一更快,他們的頭頂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頂土黃色的古樸巨鐘。
    “鐺……”
    鐘聲響起,九人身上的光芒散去,現出身來卻不再是人身,而是九條金光燦燦的巨龍,個個張牙舞爪,眼中有著無盡怒火。
    卻又像是受到了什麼束縛一般,努力的掙扎著,不得動彈。
    太一呵呵一笑,大袖一揮,一架金光閃閃的巨車出現在了空中。
    巨車不見車輪,只是一個巨大的框架,沒有什麼裝飾,卻有一種君臨天地的氣息。
    “鐺……”
    九條正在掙扎的金龍在這鐘聲響起時便驀然靜下來,只是從他們的眼中,可以看得出是多不麼的不甘和憤怒。
    太一手一張,虛空頓時出現了十八根金色繩索,瞬間纏繞著那九位龍子身上,另一端卻是連在了那金色的車架之上。
    “哈哈……”
    太一大步一跨,人便出現在了那車架上,伸手一點,車架便已經再是只有幾個框架,多了許多的裝飾華蓋。
    如果說之前是一種簡潔古樸的大氣,那麼現在就是奢華張場。
    不知何時,太一手上多了一根金色長鞭。
    “啪……”
    長鞭仿佛擊在空中,又像是打在九龍子身上。讓南落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九龍子竟然騰空飛起。
    金色車輦瞬間的在九龍的拉扯下破空而去。
    南落和北靈相視一眼,瞬間騰空而起,追了上去。
    龍宮中的其他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九位高高在上的龍子竟然成了別人拉車之獸,這讓他們怎麼接受的了,簡直就像是在做夢。
    上一刻還是龍宮之主,龍之子,地位超然。這一刻就已經變成了拉車之獸。
    南落跟隨在那被被九龍拉著的行輦之後,每一分每一秒都發現那車在變化,此時原本只是框架的車,已經變成了一座宮殿。
    宮殿龐大無比,氣勢恢宏,浩浩蕩蕩在的空中飛行,那九龍此時也像是極為賣力一般,身軀變得龐大無比,每一條都長大數百丈。
    九龍橫空,身後是一座龐大的宮殿。
    洪荒震動。
    無數曾受過龍宮恩惠的人,潮湧而來,想要救下龍子,卻被太一隨手湮滅。
    剛開始太一還會親自動手,遇到多了便命南落隨行護衛,他自己便不再動手了。
    這些沖上來想要救龍子大多只不過在天仙之境,偶爾有一兩個神境中人卻也被太一預先打發了。就這樣,南落護在宮車前,但凡有人沖上來的,便是信手一揮,一道道劍光在空中閃逝而過,一具具軀體在空中落下。
    無論是隱遁著身形靠近還是,明目張膽的撲上來,竟然無人能突破南落那一關。
    一座龐大的奢華的宮殿,被九頭大多巨龍拉著在虛空中浩然前行,速度不快,卻是有種排山倒海恐怖氣息瘋狂的在的天地間湧動。
    而這宮殿之和九龍之間,南落一襲青衣,頭頂上空一輪昏黃月亮照徹天地。在這浩然澎湃之間竟然顯現出一種靜謐,不斷有人以各種手段沖上去,卻在那月光下顯露無遺,一道道劍光在虛空中劃過,那些還未靠近的人便被一道道白光斬殺。
    “東皇出行,巡視天地,諸神退避。”
    九龍所拉的宮殿飛行不並不高,只是低空掠過,雖然還有些人冒死衝撞,但是更多的人卻是被那那排空而來的氣息壓的喘不過氣來。
    南落不知道是自己道行高了,還是因那些沖上來的人都已經被壓制了修為,十成的恐怕也都發揮不出一半本事。
    東皇太一這一巡竟是就巡視了三年,一處處地界飛過去,每一座山都為之起名,立碑石、封山神。
    對方若是臣服的話,那便罷了,若是反抗,直接以東皇鐘罩上去,轟殺成灰燼,有了一兩個這樣的榜樣,後面的人大部分都安然受封。
    不知為何,那些強大的存在竟然沒有一個出來,而東皇似乎也沒有想過要去刻意找他們。
    這三年,南落一直跟在東皇身邊,將天地看了遍,去過鳳凰山,去過昆侖山,但是沒有見到玉虛宮,也沒有見在太極宮。甚至連陽平山都是經過了。不過太一都是在陸地上巡遊,並未到海上去。
    直覺告訴南落,這天地間有事情發生了,果然,當他隨著東皇回到天庭之是,竟然發現星辰殿之中已經有了數百個氣若深淵的人。
    南落進去躬身拜過之後,只聽到帝俊說道:“這三年來,監天星君勞苦功高,特賜太陰星袍一件,掌太陰星,仍行監察天地之職。”
    南落心中莫明其妙,不明這功從何來,就這麼莫名的被封賞了。
    隨之,便是大批的封賞,南落一一聽著,竟是有三百六十五位。
    他可以肯定,這三百六十五位,每一位都在神境之上,而且肯定是法術通玄,道法高深。直到此時,南落才真正的領會到了洪荒大神通者無數這句話。
    可是這些人怎麼都入了天庭呢,這三年都發生了什麼事,讓這些人都入了天庭。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心甘情原的來,還是被禁制住了。
    這一點南落不得而知。
    洪荒天地無限廣闊,天空自然也是,漫天星辰,浩瀚星空。
    南落不知道這太陰星是怎麼回事,卻被傳了一張符籙,卻是明白那太陰星竟然就是那一輪月亮。
    心中對於自己被封賞掌太陰星驚詫莫明,想到,這太陰星在那般的遙遠,又如何去得,這一路上有那無盡的罡風,各種兇險,又叫我如何去得了。
    但是當用到那符籙之時,卻才明白那太陰星並不是在天空中,而是地上一處相對著的地方。
    這次帝俊封了三百六十五位星君,卻正好是太一這三年所去過的地方,南落這才明白那立碑、封山,原來是為這一著。只是那原本被太一隨口所封的山神只怕就要退位了。
    南落心中雖然想知道這些人怎麼被帝俊給找到的,而且一個個竟然都願意來天庭。帝俊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他所站在位置依然是在最前面,北靈並沒有來,唯他一人,安靜而立,感受著身後無盡的目光。
    ………………
    …………
    “這裡是殘山,我是東皇親口所封的山神,你是什麼人,竟然藐視天庭,來啊,給我拿下。”一個彪形大漢站在那裡張狂的說道。
    他的身後跟著一群小妖小怪,乍乍呼呼的跟著叫喚著,可就是沒有一個沖上來。
    他們對面站著的是一位女子,用他們的審美觀來說這樣的女子是不漂亮的,沒有漂亮光滑的皮毛,沒有各種原汁原味的氣味,但是這女子一出現,他們目光怎麼也無法移開了。
    “殘山,這麼難聽,從今天起這山就不叫殘山了。”這女子有著一頭及腰的黑髮,一套百花齊放的長裙。
    她的聲音雖然清脆,卻帶著一股冰冷。
    眾小妖只顧著看,根本就忘記了自己大王叫他們沖上去拿下的命令。
    那彪形大漢,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好一會兒才又大聲的說道:“不叫殘山叫什麼,殘山多有氣勢,就像本大王一樣,什麼人見到了都得懼怕三分,美人兒見到自到投懷送抱。小的們,你們說是不是啊,去,給我將這女子拿下,帶著本王洞府中去。”
    “嘻嘻,這山是我的了,從今天起,我便是這山的大王,小的們,給我將這個面貌粗卑的人拿下。”那女子嘻笑著同樣的大聲說道,竟唬的那些小妖小怪不無所適從。
    “算了,還是本大王親自出手,讓爾等見識一下,本王的手段。”
    她話音還未落下人便已經動了,那百花齊放裙猶如帶著一陣花香一般突然隨風而來。她的人就像花間蝴蝶一般在空中翩飛。
    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那結小妖小怪看在眼裡然後呈現在心中的感覺,當回過神來之時,他們的大王已經變成了一堆枯骨,一陣風吹來,那枯骨竟然如煙灰般在空中被吹散了。
    當看到這幕時,這些小妖小怪入頓時驚呆了,一個個愣在當場,有許多人還使勁的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過了一會兒之後,才算是緩過神來,立時化為原形,作鳥獸散。
    原地唯有那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環繞,但是在那些小妖小怪耳中卻如陰風一般,讓他們感覺無比的寒冷。
    大王那麼厲害的一個人,竟然就這麼一眨眼間便被那個漂亮的女子給變成一堆枯骨了。最主要的是,那女子殺人前竟然是一臉的笑意,而且殺人的時候姿勢是那樣的優美。這在他們的心中反差極大,此時,若是有人問他們世界上最危險的人是什麼,答案一定會是這個女子。
    這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脈,像這種山脈在天地間有許多,但是山脈圍抱著的中間有一個湖泊的卻沒有多少。從高空看去,到有幾分鐘天地之靈秀的感覺。
    “從今天起,這山就改為落靈山了。”女子站在那面臨那清澈湖泊的一座最高的山峰上說著,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穿透之力,在群山之間回蕩。
    她說完之後,似乎想了一會兒後又再次說道:“本王乃天庭監天星君座下魔將北靈,奉天帝之命執掌此山,限所有開靈之人三天內來本王洞府前報到,若是違者,一律誅殺。”
    這北靈站在山頂說完之後,感覺已經差不多了沒什麼說的了,便心想,從今往後就在這裡住下了,怎麼也得將洞府佈置好,四下一看,便發現有一隻小青鳥在不遠處的枝頭看自己。
    眼睛一掃便知道這是一隻開了靈的鳥,手一招,便將其攝入手中,問道:“原來那山神大王的洞府在哪裡。”
    那小青鳥在她的掌心顫抖著,好一會兒才說道:“在…在……在那裡。”
    北靈疑惑:“在哪裡,你帶我過去。”說完將那小青鳥往空中一放。卻沒想到那小青鳥竟然直挺挺的摔地上了,摔在地上的小青鳥仍然一顫一顫的,根本就飛不起來。
    北靈氣惱,正要說話,卻有另一隻小紅鳥突然飛了過來說道:“北靈大王,我妹妹膽小,還是我帶大王去吧。”
    不再管那只躺在地上顫抖著的小青鳥,一路隨著那小紅鳥來到了一處亂石之前,只見一個山洞朝陽而開。山洞邊石頭上刻著‘殘山洞府’幾個大字。
    對此,北靈輕笑一聲,表示不屑。
    洞府並沒有門,到也乾燥,進去之後卻是甚為簡陋,除了一些石桌石椅之外,竟然沒有什麼東西。其實到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而是根本就入不了北靈的眼。
    那小紅鳥卻還沒有離開,也不知是怕被怪罪不敢離開還是怎麼的。一直跟隨在北靈幾步之後,輕盈的飛在空中。
    “這洞府賞給你了,裡面東西也都是你的。”北靈卻是突然回頭對那小紅鳥笑著說道,頭髮一灑,黑髮飄散,人便已經消失在了空中。
    小紅鳥高興的對著虛空脆生生的說道:“多謝大王,多謝大王。”說完之後,在洞中飛了一圈,喃喃的說道:“本小姐就知道,高風險一定伴隨著高收穫的。嘻嘻,口口那小妮子竟然嚇成那樣子,嘻嘻……”
    現已經改名為落靈山的殘山座落在不周山以南的群山之中,雖然現在叫落靈山,但卻是對應著天空中的太陰星的。這一點南落之前並不清楚,但是當帝俊傳了他一篇法訣之時,他似乎便明白了許多東西。
    那篇法訣並不是什麼練氣法訣,而是煉器法訣,而且還是轉門煉製一種器物的法訣。那器物是一塊碑石,光潔無瑕,卻又不是玉。上在印有兩個陰文,玄奧莫名。誦讀過多年黃庭經的南落卻看得懂那是大道玄文——太陰。
    原來執掌太陰星並不是執掌天空中的那顆月亮,而執掌相對應著的一座山。祭煉這塊太陰碑石最終有什麼作用,帝俊沒有明說,卻只是說只要做將這太陰碑石跟那山的氣息融為一體了,便算是成了。
    而南落在這過程中卻也能得到莫大好處,而且從此以後可以借助天地之地粹煉自身,能進入道境,並有一絲踏足聖道的機會。
    這一點南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卻猜測那麼多人或許便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來的。只是不知他們怎麼就信了,至少南落是只信了三分的。
    北靈先行離去,前往那殘山,而南落便是在天庭中祭煉那場太陰碑石,要不能根本就無法帶離天庭。在他掌握了法訣的情況下全力祭煉,竟然仍然還花了一個多月才算是堪堪能將那太陰碑石化為一塊小玉石塊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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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湖中的赤裸女子
    泉音的哥哥昨天進山打獵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做為朝霧部落的祭司長老,她卻是有心無力。她雖然懂得練氣之法,而且還是部族裡會法術最多的一位,修為更是最高的。但她知道自己進到大山深處去尋找的話,恐怕也無濟於事。她心中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依然進山了。
    獨自一人,身上的麻白衣服袖口、腰間都紮得緊緊的,頭髮更是以一純麻布裹著。手中拿著的是一把刀,刀身彎曲,被磨的鋒利無比。
    進山之時,族裡的那些漢子都拿著武器要跟她一起進山來,被她拒絕了。
    她哥哥是族內屬一屬二的勇士,一般那些偶爾到山下來晃悠的小妖小妖根本就不是他對手。可是這次卻進了山中沒能回得來,只能說明遇到了更厲害的妖怪,或許遇到了深山中那些已經化形的老妖怪也說不定。人多並沒有用,所以她一個人來了,並說若是人多真遇到什麼大妖怪,根本就沒用,而她一個人卻能逃得了。
    一路披荊斬棘,她走的正是她哥哥進山打獵的路,讓她意外的是,連續走了二天竟然都沒遇上一個妖怪。不過,這種讓她心裡不安卻希望一直延續下去的現象在第三天便被打破了。
    一隻而像猴身若狼的不知名動物出現在她面前,做為一個年僅二十多歲,便是族內第一人的泉音來說,她的見識並不豐富。面前這只明顯看上去無比兇惡怪異的野獸並不認識,但可以肯定不是一隻普通的野獸。
    那眼睛透著兇狠,那毛茸茸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種讓人恐懼的笑意。
    此時正好是清晨,山林中還彌漫著霧氣,當然,即使是中午山中也到處都是永不消散的雲霧。那似猴似狼的兇惡怪獸正站在霧氣邊緣晨光照不到的陰暗處。
    泉音萬分警惕將手中磨的鋒利的彎刀橫在身前,慢慢後退,準備退遠一點的位置便繞過去。
    突然,身後傳來了呲牙聲音,猛得轉過身來,一頭花面豹子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那退路上。
    泉音心中一緊,便立即朝另一個方向退去,她這一動,卻引得那花豹和那似猴似狼的怪獸跟了上來,他們的速度也不快,她退一步,他們便進一步。
    霍然轉身便跑,兩獸躍起追趕,泉音卻在兩獸躍起的瞬間,旋轉而回,手中的刀被透過樹葉射下的陽光照出一道耀眼白光,劃過虛空。
    速度之速,絲毫不在那兩獸之下,姿態曼妙,角度更拿捏得極好。正好避過那花豹的撲擊,而面對的正好是那似猴似狼的怪獸一側。
    刀落。
    那似猴似狼的凶獸發出一聲童音般的慘叫,刀在他的頸脖到前腿劃出一條深深的傷口,鮮血噴湧而出,卻沒有要得了怪獸性命。
    泉音想再補上幾刀時,那似猴似狼的怪獸卻在腳一沾地,便猛的往前竄起,撲入茂林中,消失不見了。
    她追之不及,而且還有一隻更為龐大,氣勢也更盛的花豹在這裡。
    花豹沒有動,只是以那腥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但是泉音卻動了,依然是自一側滑過,手中刀如霹靂,花豹向前一竄避開,隔得更遠了,竟是不敢還擊。
    連續幾刀追擊而上,都被這花豹避開了,一時間無法奈何,泉音轉身便走。花豹在後面緊跟著,不遠不近,不時還發出一聲聲呲牙般的笑意。
    一天又過去了,泉音一直提著個心,若只是這只花豹跟在身後到還罷了,但是在她身邊出現的怪獸起來越多,其中還有那只被她劈了一刀的猴臉狼身的怪獸,並且似乎還帶了許多別的妖獸而來。
    泉音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若只是一兩隻的,三四隻的話,她自是不怕,並且會主動進攻,但是這麼多,即使殺得幾隻的話,也只怕要脫力了,那時只有死路一條了。
    一路上妖獸有些離開了,但是又立即有新的妖獸加入跟隨行列。偶爾,她也會突然回身襲擊,斬殺一兩隻,這才威攝得這些妖獸不敢靠得太近。
    妖獸中都是各種沒有見過的怪獸,有些竟然還化出了一半人身,或化出一人的四肢,這讓泉音有種要瘋狂的感覺,幾乎是慌不擇路的在山林中穿行,甚至連回去的路都不知道是哪個方向了。
    她能預感的到,自己這次只怕要死在這山中了。
    突然,眼前豁然開朗,一個湖泊出現在了眼前,湖水清澈,倒映著天空中的藍天白雲。
    湖中有一女子,正在洗澡,祼露在水面之外的肩頭,如玉,若雪。但是讓她最為感覺驚豔的卻是那一頭披散在水面的黑髮,黑髮映衫下的容顏卻是一種張揚的美,奪人心魄,仿佛有著無窮的魔力。
    她一看到這湖中洗澡的女子,心中便升起了一種危險的感覺,這絕對是一個大妖,已經徹底化成人形的妖怪,在泉音的所知當中,化形成了人形的妖怪才是真正可怕的。
    她立即便要退去,回頭才發現,原來身後的妖怪竟然不知何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聲輕哼,帶著一股慵懶味道。
    “都給我出來。”這聲音一出,原本跟在他身後卻又消失不見了的那些妖獸,再次出現了。泉音能看得出他們的驚懼,原來他們竟然沒有走遠,似乎正等待那女子開口命令一般。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都出來了,她明顯的看得出來將近有三分之一的妖獸沒有出來。
    泉音不知會有什麼結果,只是站立不動,不敢離開,也不敢靠近。
    只見這些上一刻還呈現出一兇惡樣子,煞氣凜然的姿態的妖獸,一個個戰戰兢的匍匐在岸邊,全身顫抖著,連頭都不敢抬。
    “你們去將那些離開的全都殺了,將他們的屍體帶來見本王。”湖中那長髮女子將中手臂抬出水面,以手掌裝著清澈湖水,從修長頸脖上倒下去,一邊平靜的說到,泉音聽不出有任何的憤怒的情緒在內,但卻在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那些妖獸卻如蒙大赦,立即轉身便竄入山林之中,泉音轉身便欲離開,耳中便又傳來,那女子的話。
    “你過來。”聲音如水聲一般清脆。
    泉音心念電轉,最終卻是來到了湖邊。
    感受著那湖中女子肆無忌憚的目光,泉音不禁在心中升起一種羞愧的感覺,正當她想開口說話時。那湖中女子突然說道:“把衣服脫了。”
    泉音心中一驚,早就聽說山中妖怪性格怪異,而且有著各種奇特的嗜好,沒想到今天竟然被自己給遇上了。她連忙說道:“大王,我只是誤入此地,還望大王能放過小女子。”
    “脫衣服……”湖中女子冷冷的說道。
    “我……”泉音如何肯脫,正想是不是要脫走之時,湖邊樹林顫動,一頭妖獸鑽了出來,嘴裡還托著一隻妖獸屍體。隨之陸陸續續有妖獸帶著屍體回來了。
    很快,湖邊又匍匐了一排剛才離去的妖獸,只是那些妖獸身上卻已經帶著傷口,身邊都有一隻妖獸屍體,那些妖獸屍體顯然正是前面偷離去的妖獸。
    泉音心悸不已,這女子難道正是這山中妖王,竟然有如此威勢。
    “很好,你們沒有逃走。”湖中女子說完突然張在嘴在空中一吸,天地元氣在湧動。
    可那些那些趴在湖邊的妖獸卻紛紛驚懼的跳起,轉身便要向茂林中跑去,卻在才剛躍起,便又摔回了地上,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泉音心中驚懼,轉身便走,身化輕煙,如一道離弦箭朝茂林中紮去。這女子太危險了,喜怒完全無法測度,更是絲毫不將生命當一回事,殺同類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就在紮入山林中那一刻,她身體突然動不了,不但動不了,竟然還在倒退。
    撲通一聲掉入湖中,清涼的湖水瞬間淹沒她全身,手中的刀卻朝四面八方劈了出去。狂劈了一陣之後,靜下來,定眼看去,那女子正在自己不遠處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泉音心中恐懼,手中的刀,指著那女子,一邊向後劃動著退了幾步,嘩的一聲,便騰空而起,帶起一串亮銀水花。
    那因為被水給浸濕了的純麻衣袍已經緊緊的將身體裹住,竟是曲線玲瓏,凹凸有致。她在湖面上連踏幾步,人如美人魚一般在水面上滑行而去。
    正當要登上湖岸之時,耳中傳來一聲輕笑。頓時便有一股拉扯之力,就像一股束縛的風,將她裹著往回拉去。
    泉音身體如風箏般被拉了回去,就在掉落回那湖中女子身前之時猛的一翻身,手中彎刀帶起一團水霧,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朝湖中那女子劈了下去。
    鋒利的彎刀劃過水面,帶起一捧水花,那女子卻安然無恙,不見絲毫傷痕,臉上有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還待再劈,已經不能動了,唯有眼珠能轉動,心中驚懼之心卻越盛。
    落在水中,水漫過胸。
    那水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她身周轉動,衣服竟然一件件的被剝落。
    很快,她便一絲不掛的被呈現在清澈的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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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落靈山落靈洞天【求收藏】
    泉音羞愧欲死,雖然面前的這是一個女子,但是二十多年沒被人看過裸-身的她,怎麼受得了這種張揚且侵略性的目光,那目光仿佛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突然,泉音感覺自己的騰空飛起,睜開眼,果然已經在空中,心中悲憤,無奈連動都動不了,只得閉上眼睛。仿佛已經過了幾個世紀般漫長,光線一暗,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個什麼山洞裡面,心中想著,聽說妖怪都有洞府,難道已經到,他們會把自己怎麼樣呢,想到這裡,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非不能動彈,只怕已經以自己手中的彎刀自殺身亡了。
    這裡面一定有許多妖怪,一定有許多醜陋兇惡的妖怪,想到那些妖怪淫邪的眼神,想著自己就要被那些妖怪看個通透,她心中便有一種刀絞般的感覺。
    突然,感覺自己猛的在空中拋飛而出,泉音已經做好了摔在什麼地上或者人懷裡的準備,果然不出她心中所想,正是跌入什麼妖怪的懷裡。
    只是跌入那什麼妖怪的懷裡之前,在空中之時感覺自己身上被裹上了一什麼衣服之類的東西。跌落到這不知什麼妖怪懷裡的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能動了,心念起,體內法力運轉,果然不再受到禁制了。
    迅速的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還未看清抱著自己的人是什麼樣,手中的刀已劈了出去,劈得無比的狠辣,有一種捨命一擊的氣息自她身上彌漫開來。
    鋒利的刀刃沒有遇到一絲阻礙,仿佛將虛空都已經割裂,她不但感覺到了,還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刀劈在這個妖怪的頸脖間。
    可是卻沒能給這個人帶來一絲的傷害,心中一驚,連續瘋狂的劈著,依然未能給這個看上去很像人類的妖怪帶來一絲一毫的傷害,唯有一縷髮絲在空中飄落。
    她立即知道自己根本就無法傷害個像極了人類的妖怪,將那已經滑落的衣袍迅速的抓起將自己裹住,朝後面退去,拉開了距離,稍微定了定神,才發現自己所在的是一張玉床上,玉床不停的往上冒著白霧,卻溫潤無比。
    而那個帶自己來的女子站離玉床一丈多外的地方,一身血紅衣袍,正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個女子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地方跟人類有什麼不同,泉音卻怎麼都無法將她和人類聯繫在一起。
    可是這個男子卻不同,他一襲青袍,端坐不動,自己看過去時,能從他臉上感受到一種善意的笑容。
    “善意,怎麼會是善意呢?”她立即將這個感覺灑出腦袋,將刀橫在身前,將那光滑無比,不知是什麼材質織成的衣服將身體裹住。
    耳中便傳來這位在人類中都算得上是英俊的男子,溫和中帶著一絲怒意的聲音:“你不應該這樣做。”
    他竟然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難道他是比她還要厲害的妖怪嗎?泉音不禁心中想到。
    “你難道看不上她嗎,她可是我看到的最為漂亮的女子,最主要的是她和你一樣是一個人類,你不喜歡嗎?”那一襲紅衣服的女子說道,一頭及腰黑髮讓她顯得格外的邪魅。
    “你管得太多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對於一個人的淩辱。”端坐不動的青袍男子有些惱怒的說著。
    沒錯,泉音從他那平靜的聲音中竟然聽出一絲憤怒,可是為什麼會是憤怒呢,難道他真是一個人類,那怎麼可能呢,一個人類怎麼會跟妖怪混雜在一起,而且地位似乎還很高。
    “我只想知道你會對什麼樣的女子感興趣,其他的哪管得了,既然,你對這女子不感興趣,那我就帶走了。”紅衣女子袍袖一甩,便有一股大力將泉音籠罩。
    她身不由己的便要離玉床飛起,虛空一道白光劃過,那股將之籠罩的大力立即消散。那紅袍女子似乎生氣了,尖叫一聲,張嘴便一吸。
    泉音看到她這樣子,情不自禁的向後縮去,她可是親眼見過那些妖獸被她這麼一吸便死了的。
    白光再起,在虛空中攪動,最終化為一道璀璨光芒朝那紅衣女子劈了下去,泉音被那光芒刺得眼睛一閉,但迅速又睜開,再看時,哪裡還有那女子的身影。
    這洞府之中立即靜了下來,唯有兩人,一男一女,女的漂亮,且還一絲不掛,唯用一件深藍色的衣袍裹著身體。
    泉音立即向後面牆壁上擠了擠,手中的刀指著那青衣男子。耳中傳來他一聲歎息聲,接著又聽他說道:“姑娘不要害怕,我也是人類。”
    “你也是人類,你真的是人類,怎麼可能,你們不要想騙我。”泉音依然嘴上又急又快的說道,但是心中卻是希望他說的是真的,若是真是人類的話,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好接受一些。
    他笑了笑,笑容溫和,站起身來,便向外面走去。
    泉音看著他出去了,迅速的將那衣服穿起,穿衣服的時候,眼睛還是牢牢的盯著那入口。一穿好,便發現這衣服的不同,不但輕若無物,更是讓她渾身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就似乎不用法力都能飛起來。
    穿好衣服的她,心才稍稍定了一些,雖然衣服裡還是空蕩蕩的,但是比之剛才就那樣裹著卻要好上許多。
    稍微定下神之後泉音再看這山洞,感覺又有不同,腦海中想著那人說他是人類的話,再看時,便發現這些桌椅各種東西竟然真的都是人類部族中都使用的樣式,心中頓時便又信了幾分。
    手中緊握著彎刀,看著洞口良久之後,那人還沒有回來,便下得那玉床,光著一雙潔白無比的小腳向洞口小心的謹慎的走去。
    來到洞口,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一處高涯之上,前面一塊不大的被削平的岩石平臺。洞的一側刻著天上地下第一洞天,落靈山落靈洞天的字樣。
    “難道就這樣讓自己走了嗎?”泉音看著涯下那清澈的湖泊,心中想著,四下一看,只見崖頂上那個青袍男子正靜靜的站在一聲凸出來的大石邊緣。淩風而立,姿態飄然。
    想開口再問對方是不是真的是人類,想了想了沒有說出口,轉身便欲光著腳離開,耳中又傳來那溫和的聲音。
    “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怎麼一個人進到這山裡來了。”她立即轉身看去,那人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身邊。
    泉音被對方看著,突然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想起自己在山洞中時,一定被他給看了個通透。
    “我…我……”
    “呵呵,你不用害怕,我真的是人類,不是妖怪,剛才那個女的是妖怪,不過被我打跑。”
    泉音聽著他以輕鬆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心中沒來由的一松,低聲說道:“我相信了……”這聲音輕微,絲毫沒有剛才的那舉刀便劈的狠辣氣息。
    “你應該是山下那人族的吧,怎麼孤身一人來到這大山深處了。”
    “嗯,我叫泉音,是這山下朝霧部族的祭司,來山中是為了找哥哥的。”泉音低聲說道,說完之後,卻發現對方竟然沒有回話,不禁抬頭看去,只見他正出神的看著虛空,神情飄忽,從他的眉眼間,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哀傷。
    南落一直以來對於陽平族的覆滅在心中都沒有接受,對於自己族人的死,對於妹妹的死,都在那白狼被剝皮抽筋的那一天埋藏起來。之後的日子便不再願意想起,但是今天聽到這個名叫泉音的女子為了找自己哥哥深入深山,這多麼像當年的自己啊,只不過換了個角度,當年自己是祭司,被抓走了,妹妹一定也是極為難受的。
    她是一個祭司,人族祭司。自己也是,曾經是,以後卻不知道了。
    想到這裡,猛的回過神來,朝泉音笑了笑,卻不知道自己笑容中隱著一絲哀傷。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朝虛空中突然喊道:“所有人速來落靈洞前……”
    這不聲音不大,但卻傳得極遠,聲音才一發出,讓泉音驚訝的,整座山脈就像炸了窩似的,從那些茂林之間,幽暗之處冒出一隻只妖獸,氣態各不相同,或兇惡,或殘忍,或血腥。有些獸形,更有半人半獸形,亦有差一點便化成人形了的。
    泉音小嘴微張著,雖然猜到南落可能法力高強,所以才會住在這裡,卻沒有想到竟然有如此威勢,難道他真是妖王,一個人類竟然在山中做了妖王,這說出去只怕沒有一個人會信的吧。
    南落朝泉音微笑道:“你問問他們,有沒有人見到過你的哥哥。”
    泉音不禁吸了口氣,壯著膽子將自己哥哥的樣貌衣著描繪了一下,並將消失的時間,大概的位置也說了說。
    山下眾妖怪卻了下個將頭搖的像波浪鼓似的,表示說沒有看到。泉音心想,若是自己哥哥已經被這些妖怪中的一個害了的話,那如何問的出來,心中擔憂,不禁抬向南落看去。
    南落卻像是已經看出了她的擔憂,對著崖下眾妖又說道:“若有誰看到了她哥哥被哪個害了,或者知道下落,只需告訴我,我便傳他一道口訣,收為洞中童子。”
    他的話音才落,卻是一隻小紅鳥竄飛到天空中,生怕被人搶先了似的,清脆的說道:“我知道,我那天看到一個人類男子被葬魂山的金沙大王抓走了。”
    “你可確定。”
    “妖妖確定那男子就是夫人的哥哥。”那小紅鳥飛在空中清脆的說道。
    泉音聽那紅鳥竟然喊自己夫人,心中不禁羞澀,看了一眼南落,發現他面色如常,心下松了口去。卻又想到那小紅鳥說自己哥哥被葬魂山的金沙大王抓走,立即有種無力的感覺。
    那金沙大王在此盤據了不知道多少年,她幾乎是聽著那金沙大王的故事長大的,對於金沙大王的威勢,只要一想起,心中便有種恐懼的感覺。
    心中想著,這下哥哥的性命只怕是保不住了。鼻子一酸,便有種想哭的感覺。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葬魂山,將你哥哥要回來。”
    那聲音溫和卻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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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莫大佈局【求收藏,求紅票】
    朝霧族的人自他們的祭司泉音走後便等不住了,都說要去進山中找,可是最終沒去成。說只怕現在祭司也在山中被那些妖怪害了,又幾天過去了,泉音依然沒有回來,這個說法越加在族人坐實了。
    可是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又過了兩天之後,他們的祭司泉音竟然回來了,不但回來了,而且還是騰雲駕霧而回的。
    那雲是五彩,炫麗無比,在他們的心中,只有神仙才能有這樣本事。而且回來的不光是他一樣人,還有泉音的哥哥泉石。人們圍上去問,平日子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時候的祭司,今天卻沒有說什麼。仔細的人會發現她頻頻回頭看向那大山,順著那方向看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祭司回來後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泉石卻將知道都說了,對於他被抓的事眾人大致的瞭解,無非就是將他抓走了,因為他會吹一手好笛,那金沙大王竟然將留下了他的性命,留著他在那裡日夜吹笛。
    正當他提心吊膽的想著,哪天這妖王聽厭煩了,也就是自己喪命之日了。
    連續幾天下來,因那些妖怪根本就不管他的吃食,只要他日夜吹笛,若非他也是有些修為在身的人,只怕光饑、渴就要了他的命。正當他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隨時都可能倒下之下時,他的妹妹來了。
    駕雲而來,只是那朵雲彩上還有一個人,束髮青袍,腰懸長劍,一臉冷峻。他堂然惶之的要帶自己走,那金沙大王自然不答應,還說了一些什麼話,泉石沒能聽懂,但是卻知道一個名字——天庭。
    天庭這個詞在天地間現在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大部分人並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個大概。
    “難道這金沙還是天庭的人,那這些就完了,妹妹也不知道從哪裡請來的一個能騰雲駕霧的神仙,就算是再厲害只怕也不敢得罪天庭吧。”正當泉石想到這裡時,便聽那空中的青袍男子清冷的說道:“你可是不願讓我南落帶他走了?”
    “沒錯,別說是你,就……”那金沙大王強橫的聲音,戛然而止,泉石回頭看去,只見那在他心中近似無敵的金沙大王已經變成兩截了,頭仍然在地上不停的滾動著。頸脖間的鮮血如泉水般噴湧著,四周那些妖怪一哄而散。
    一路回來,他只知道,這個人叫南落,是人類,卻是一方山中妖王。
    南落給了泉音一朵可飛遁的彩雲,給了他一篇修練功法,並說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或者遇到什麼困難可來山中找他。但是她又怎麼好意思,本來一直站在身邊到還好。這一分開,再去找的話,只在心中一想起便想到自己被他看通透。怎麼也下不了決心去找,可是便便又忘不了。
    以至於,整個朝霧族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們的祭司變了,總是愛一個人發呆,總是一個人站在高處,看著那大山。
    對於南落來說,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有人族的人遇到困難,他自是會義容辭的去幫助。但他更是深深的明白,人族若是不能多些法力高深的人的話,很難在這天地之間不受欺淩。
    時至今時今日,他卻是明的天地是公平的,人類生來弱小,生命短暫,卻是天生道體。無論是什麼生靈修行,都是要化成人形的,最終才能登臨大道顛峰。
    同那些隨天地一起孕育而出的生靈比不了,但是若是沒有那些人,光只是後天的這些野獸成精的妖類的話,人類總體來說並不比他們差,人類之中缺的就是那些頂級的存在。
    來這落靈山不知不覺已經一年多了,剛來的時候,北靈召集整山的開靈以上的妖們都來朝拜了一回,他直到前幾個月北靈帶了那泉音來之後,才出去過一回,斬殺了那個叫什麼金沙的妖王后,又進入了半閉關的狀態。
    祭煉太陰碑石!
    這祭煉並非祭煉法寶的那種,而是將這太陰碑石祭煉的跟這一片大山融入一體,確切的說是跟這片山脈的靈脈融為一體。一直以來他都是照著那口訣上的祭煉之法煉著,一年下來,連將那塊不知是什麼材質的太陰碑石,跟這整片大山氣息稍稍融合在一起了都還未能完全做到。
    並非他沒盡心,而是想要將這太陰碑跟山中靈脈融合在一起的話,首先要那靈脈跟本身氣息相合,而且要將那太陰碑石煉於無形,然後才能慢慢的將這條帝俊所說的太陰靈脈同這塊太陰碑石融合在一起。
    這將太陰碑石祭煉到無形,跟青顏劍和妖月鏡祭煉到無形,幻化無方的狀態卻是不同,直到現在,除了能按部就班的祭煉之外,就只能控制著縮小和還原而已,根本就沒有其他的特殊功用,又或許有什麼功用,也不是他所能知曉的。
    不過,雖然看上去像是賣苦力活,但是這以自身氣息跟靈脈相融,又怎會一點好處都沒有呢,感受大山的氣息,乙太陰靈脈滋潤本身,這好處卻是大了,但是卻要在今後的歲月裡才能顯現出來,這是一種潤物無聲的提高方式。
    當然,這勾通太陰靈脈之法,也有方法的,要不能只能通過漫長的歲月去熬了,這方法自然也是帝俊給的。能想像的到,帝俊下了這麼大的本錢,讓太一禁制九位龍子拉一座宮殿般的大車在天地間巡遊三年,吸引天地眾生的目光,他自己卻在後面不動聲色的做了如此大的佈局,所謀劃的事南落不知怎麼去想像。
    就連幫做這些事的人都能得到莫大好處,有極大的可能進入道境,而且有一絲窺視聖道的機緣,那麼帝俊他本人呢,成就聖道,還是聖道更上層的成就,南落不得而知。
    他不知道這次帝俊的佈局天地間那些大厲害的人物是否知道,但是他沒有理由不做,有這許多好處,也沒道理不盡心祭煉,這有機會進入道境是一個好處,至於其他的煉器禁制方面的東西,卻算是附帶的好處。
    雖然帝俊沒有規定時間,只是說,如果能先于別人融合的話,自會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好處。
    南落不知道別的是不是都是因為這樣的好處而甘願做這些的,但是他自己卻對此並沒有多少排斥感,至少在能變強的**下很多東西都並非不可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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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天地變遷
    這一年來,他可謂有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感覺,任他天地風雲變幻,只一心祭練太陰碑石,以精、氣、神同那太陰靈脈交融在一起。
    可是北靈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事沒事總是喜歡隔三差五的帶些女妖精回來,或嬌媚,或端莊,個個嫵媚動人,儀態萬千。自南落對於妖月鏡的祭化到了通透的神魂交融氣息合一的境界之後,竟是只有看一眼,便能將那些個女妖的原身看了個透徹。
    南落無奈,問這北靈想幹什麼,她也不回答。前段時日將那泉音抓來,才算是知道她竟然是想看看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子,這豈非邪異的緊。
    不過北靈在南落心中向來都邪性,做事從來都是只憑自己所好,就連身上衣服色澤都會隨心情變幻,這一點南落還是最近才發現的。
    好在自那天斬殺了那金沙大王之後,她便跑去那裡整合那一山妖怪去了,已經許久沒有再來打攪他了。
    當南落在深山洞穴之中全力修行祭煉之時,外面世界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天地間隨天地一起誕生的生靈中有一鯤鵬,精於變化,通靈萬物,得道了便以鯤鵬為名,但是許多人只知其名而不知其身,屬於天地間頂級大神者中的一位。
    就在南落全力祭煉那太陰碑融合太陰靈脈之時,那鯤鵬出現在了天庭,天帝通告天下。
    封鯤鵬為妖師,專職教化天地眾生,於不周山下專門開闢了一處道場專供其講道之用。而鯤鵬亦是自言其有八百大道,條條入道鏡,至此,修練之道仙、神、道、聖四境便被天地眾生知曉。
    無數生靈蜂擁而來,天庭威勢日隆。
    天皇八年,東皇再次巡視天地,受巫族祖巫共工阻攔,大怒,擊之。
    山川蹦蹋,江河斷流,共工大敗,遁而走。
    東皇怒而追擊,大有將其滅於當下的之勢,祖巫句芒出現,其身形怪異,竟是鳥身人面,乘兩龍而來。
    兩人合戰東皇,威力成倍翻升,竟依然不敵,敗走。
    東皇追擊,又來兩怪異大漢,有人認出他們竟是祖巫中的蓐收與天吳,四人結陣而戰,才堪堪撐住敗走之勢,但是依然處於下風。
    此時,東皇太一天下第一人的地位便再也沒有人能撼動。那年天庭成立之初,太一以鋪天之勢威壓天地之時,尚有許多人感受不真切,這次卻有在洪荒天地間赫赫有名的十二祖巫中的四位合戰依然處於下風,這才讓所有人有個直觀的認識。
    巫族大巫的實力到底有多高許多人知道,祖巫出手的機會畢竟不多,但是由大巫可以推測出祖巫的實力是多麼的恐怖,可是四人結陣而戰,依然不是那太一的對手,這讓所有人有一種震撼的感覺。
    這才對於那仙、神、道、聖四種境界中的聖境猛然間有了一種實實在在的認識。
    “這太一是已經踏入聖道之人,果然厲害,那我等在他面前,豈非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這是許多人自看到太一追殺共工,從而引來四祖巫結陣而戰其一人後,眾人的心中的感受。
    至於最終戰鬥怎麼就那麼結束了,有人說是太一見短時內無法擊殺這四祖巫,怕引來更多的祖巫圍攻,所以才退走的。還有人說當時已經有別的祖巫到來了,曾有人見到一位粉裙女子,靜立戰場邊緣的一座山崖上,不受絲毫的影響。有人說她便是巫族祖巫玄冥。
    還有人說,巫族其他的祖巫已經在戰圈之外布下了陣式,正待與戰圈之中的四位祖巫會合、結陣,一舉擊殺那太一,而那東皇太一卻在那一刻抽身而走了。
    沒人會覺得太一就弱了,太一那天下第一人的地位已經沒有人能撼動的了。這一戰之後,天庭的地位瞬間淩空而起,淩駕于眾生之上。
    不過又人事後想著,巫族的祖巫個個都強大無比,不可能在那四人交戰了許久之後還不出現的,或沒趕到。便猜測聯想到,巫族十二祖巫向來不和這傳言似乎是真的。
    自那一戰之後,天庭更是有如日天之勢,分封三千六百散仙,七百二十妖將,更有十大妖神法力高強,深不可測。
    這冊封之時間就持續了三天三夜,沒人清楚到底都有哪些人,都在哪些地方。他們並不需要呆在天庭,只是在天庭宣召之時來天庭便行。
    在那冊封之日,天帝帝俊,召告天地,言其所作所為只為能讓天地清明,不再有爭鬥,不再有殺戮,併發下如宏願般的話語,“願與天地同存。”
    這話有多少人信不得而知,但是當他那最後一句話說出口之是,天地似乎都在震動,虛空回蕩,仿佛在回答他的話一般。
    東皇十年,南落終於將本身氣自己跟那太陰靈脈相互交融,那太陰碑也終於煉化無形。
    那無形卻並非真的無形無質,此時的太陰石碑石在虛空之中,就像是一束光芒,又像是鏡中的影像,若是以手去觸摸的話,自會一穿而過,根本就無法感觸的到,但是卻讓讓人清晰的看到。而且那太陰兩個字每當晚上之時,更是清晰,仿佛跟遙遠天空中的太陰星相呼應。
    每逢月滿之時,月上中天,霜華灑落之際,那太陰碑石便光芒大放,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仿佛要與那月光要融合在一起了。
    那個冒著白煙的玉床上可並非只是普通的一種溫玉而已,而是南落遁入靈脈深處截起出來的一塊被靈脈滋潤了無數日夜的玉石。
    現在應該叫陰玉,依著帝俊傳《太陰星辰祭神訣》上的訣要刻上禁法,將靈脈氣息牽引上來,使得坐在這一方玉床能感受那太陰靈脈的。但是現在他的身體雖然還在這方玉床之上,卻又可以說他已經不在這裡了。
    因為他的元神已經循著這玉床著牽引著的靈脈氣息遁入到了太陰靈脈之中了,一入這太陰靈脈,他便有一種無比美妙的感覺,如入溫泉,溫潤無比。
    一種再也不想離開的感覺在他心中滋生,仿佛大山都成了自己的一部,頓時有一種法力無窮無盡的感覺。
    似乎這整片山脈的法力都已經能隨著自己心意調動一般,心念一動,思感竟然能瞬間達到這片山脈任一地方。
    人便是山,山便是人。
    “這是道境嗎?”“道境是這種樣子嗎?”南落不禁自問著。他自己也說不出來,這種感覺很其妙,有一種只要在這一方山脈之中無所不能的感覺。
    但是他明白,只要他元神一遁出去,這種感覺便會消失,雖然對於這一方天地之力還能比別的地方借用的多一些,但是跟現在比起來肯定差的極遠。
    這太陰靈脈並非一種實在東西,而是一股氣息,類似于大道氣息,卻又不是。所以許多人在自己的洞府之中,在自己的道場跟人戰鬥的話,會有著無盡的優勢。
    依著那《太陰星辰祭神決》便開始將太陰碑石與這太陰靈脈衝融合,那太陰碑石是被南落元神托著,而又被那股太陰靈脈氣息包裹著。
    時間便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天地間依然在變化著,爭鬥依然沒有停止過。但這一切似乎都跟南落沒有半點關係,他已經淫浸在了那種玄妙的交融當中去了,與大山共通,以天地交融,吞噬那無盡月華之力,融合到這靈脈之中,匯成太陰靈脈,成為他可以調動的一份天地之力。
    北靈在南落元神遁入那太陰靈脈之中不久便回來了。當她看到南落這若有若無的氣息,而那塊太陰碑石也已經不見了,便猜測出他這是怎麼了。
    因為在她的追問下,南落曾告訴過她來這裡的所要做的事,她竟然只是問過之後,並沒有下一個動作,就像是全忘記了一般。
    這次一看到南落氣息若有若無,便猜測著可能是已經遁入太陰靈脈之中去融合太陰碑石了。當下便一起坐在了那玉床上面,算是護法了。
    剛開始她還能坐在那玉床上打坐修練,但是時間一久,便不耐起來。法力這東西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修來的,做為噬靈陰蟲,能吞噬天地間的任何靈氣,尤其是別人的法力。
    這是她的天賦神通,而且她這吞噬靈力的能力,在經過這一次蛻變之後,已經變得更加的恐怖了,若說以前是一隻蟲的話,那麼現在的北靈,已經是已經蛻變後的蝶了,在神境眾多強者之中已經佔有一席之地了。
    對於從來不修法力的她來說,靜坐不動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於是她出去了,出去在山間飛騰著,在落靈山四處看了看,在那山中她取名為靈湖的湖泊之中洗了個澡,殺了一些不小心在她洗澡之時來到那湖邊的小妖小怪,又回來了。
    南落依然端坐不動,身上氣息若有若無,跟整座大山氣息融為一體,他盤著的雙腿上,青顏劍靜靜的橫在那裡,似蘊含著無盡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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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祭神
    天空皓月當空,亮如白晝。
    落靈山被籠罩在夜光下,似乎比別的地主的月華要濃重幾分。仿佛漫天月華之引都受這落靈山的牽著,聚攏到這一處來了。北靈一身白衣,長髮飄飄,站在落靈洞前,看著那空中那玉盤般的月亮,神情在這月光下竟然染上了幾分安祥。
    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了十年,南落仍沒有絲毫醒過來的跡象。這樣的霜華滿天的情況,她已經見過許多次了。初時還覺得異樣,以為這是南落要祭煉成功要醒來的徵兆,可是一次次這樣的情形過去了之後,她便對不再有什麼特別的期待了。
    山中那些未能化形,或者才開靈的妖怪們,卻是每逢這個時候,都大口大口的吞吐著月華之力。每年之中都有許多到了一定年份的花、草、蟲、獸因此而開靈,有幸能成妖成精。
    驀然,北靈聽到一聲歎息,這聲音仿佛是來自大山,又像是自整片虛空溢出。但是她又明顯的聽出這是南落的聲音,悠然轉身,黑髮白裙在虛空一飄,人便已經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她站在落靈洞中的玉床前,微皺著眉頭。面前的南落端坐不動,臉上表情安靜,面貌沒有絲毫的變化,無論是衣衫還是身上,不沾半點塵埃。
    他的姿勢與十年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膝上的青顏劍橫在那裡,似乎已經成了那身體的一部分。
    “南落……是你……?”北靈有些生冷的說著,就像因為許多年沒有開口說話,聲音變得有些生硬。
    “是我……”聲音再自虛空中傳出,卻並非自那端坐著的肉身上發出來的。
    “怎麼回事?”北靈靜立不動,快速的問道。
    “呵呵,也沒什麼,只是……或許……再也出不去了。”
    北靈眉頭再次皺了皺,說道:“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出不來了,難道你還被困住在那太陰靈脈之中了。”
    “是啊,被這太陰靈脈和太陰碑給困住了,再也出不出了,呵呵,《太陰星辰祭神訣》祭的竟然是自己的神,從此以後我真的要成了這山神了,永世不得出,與山川同存了。”南落的聲音有些苦澀,北靈追問著。
    南落講述道,原來他自那天遁入山中太陰靈脈之中後,不等他要依法訣融合太陰碑和太陰靈脈,他們竟然已經相互融合起來。這融合到也罷了,卻是將南落的元神一起融合著,那太陰碑就像是無底深淵般的吞噬著太陰靈脈,而南落立即便感覺到了不妙,想要遁出去,卻是已經有心無力了。
    對於外界山中的一切感覺都還在,但是卻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了,使盡各種手段,想了各種辦法,依然無法掙脫。此時他才明白,自己祭煉那太陰碑,竟然已經被那太陰碑給禁制了。
    太陰碑石融合太陰靈脈,而那雪白的碑石上,不知何時,便已經出現了一道人影,起初還是模糊不清,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是越來越清晰,若是有人能看到的話,便會發現這人竟然跟南落的面貌一模一樣。
    北靈聽完南落的講述之後,沉默了良久,突然狠狠的說道:“自己愚笨,這怪得了誰,被人算計得成這樣,竟然事先一點都沒有察覺,真是愚笨之極。哼,既然你已經醒了,又再也不能離開了,我呆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不過,相識多年,走之前到是可以再幫你一次,你可有什麼朋友神通強大,有辦法幫你脫身,我可以去幫你送信。”
    南落沉默一會兒後,說道:“帝俊算計這麼深,又豈能輕易脫身,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其他的那些人,也必定和我現在一樣了。這麼久以來,多謝你了。你我相識於困境之中,當年若非你在最後時刻忍受著那照眠的禁制的推動的痛苦,緩了一息時間,我又怎麼能斬得了他。原本你性格就好動,根本就無法在一個地方呆多久,卻在這裡守護我肉身十多年,只是沒什麼感謝你了。素來你就想游遍洪荒,我卻是不可能陪你了去。不過,你若是在外面遇到了什麼麻煩的話,可以回這山中來,我大概還是能護得了你的。”
    北靈沉默,似乎陷入了回憶,突然回過神來,卻是轉身便走,可是才走得幾步,又轉過身來,對著南落那肉身說道:“帝俊謀劃這麼深,設計了這麼多人,布下這麼大的局,將來必定要在關鍵時候用上,你已經身陷其中,身不由己,若有什麼事,肯定要隨著這座山湮滅,你最好還是儘快想法辦法脫身。”
    南落沉默。
    北靈本待要走,卻又說道:“你們人類極少有天生神通的人,但你的一身神通獨特,又是從哪裡來的。想必一定有人傳授吧,你沒有辦法,或許他們會有辦法助你脫身呢。”
    北靈的話不禁讓南落陷入了沉思,有哪些人可能救得了自己呢,孔宣嗎,他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而且他的先天五行大道自己也練了,即使他練的更深,卻只怕不能幫助自己。
    隨之他便想起了通玄天師,那張似乎亙古不變的臉,又想到自己曾在風雪之中跪拜三天,都未能求得個回應,到嘴邊的話,卻又說不出口了。
    “到底有還是沒有。”北靈突然大聲問道。
    “我有一師尊,名通玄天師,隱于昆侖山太極宮中,只是……”
    未等南落說完,北靈竟然已經消失不見。
    虛空沉寂,從此,落靈山中的妖怪便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個動則殺人,愛在月光下獨站,愛在月下湖中洗澡的大王了。
    這十年的時間對於修士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所以天地間大勢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之前是什麼樣的還是什麼樣的。只是天庭的威勢越加的深入人心,
    而巫族的人祖巫經過那次大戰之後,竟沒有再去找東皇,不知是被太一的威勢所攝還是另有打算。
    這便引得許多原本許多跟巫族有仇的人,在入了天庭之後,便覺得就此找到了靠山,拉籠一起人,便去尋巫族的晦氣。由此,雖然大戰沒有發生過,但是小戰鬥卻不斷。巫族大巫頻頻出手,斬敵無數,這期間竟然也有大巫隕落,巫族和天庭之間的矛盾更加的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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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多年的追殺
    極西之地,一片沼澤上空。
    漆黑的泥沼冒著不斷破裂的毒氣泡,黑色的毒氣升到虛空中竟然變成了碧綠色,籠罩著這一方空間,仿如碧海、青苔。
    那碧綠的毒氣中一有塊雪白岩石飄浮在虛空中,通體散發著柔白光芒,將毒氣逼開。而雪白岩石上坐著一個女子,她正是當年被南落從那千回百轉無劫山中扛出來的那個紫衣女子。
    當年她在南落與那蚊道人爭鬥之時,在南落後頸一拍,將正準備偷襲的蚊道人給驚走。
    在南落離開之後,那蚊道人竟然要來偷襲於她,卻差點被她給反偷襲了。可是這蚊道人竟然認出來了她的來歷,引得她一路追殺,這麼多年,卻是縷縷被這蚊道人逃脫。
    紫衣女子坐在那雪岩上,看似神態悠閒,眼睛卻緊緊的盯著面前那團翻騰不休的碧綠的毒霧。
    毒霧之中正有一個那蚊道人正陰沉的看著這個追殺了自己多年的女人,他那仿若是一條縫隙般的眼睛,似乎也染上了一絲碧綠毒氣,身上的黑袍也像是被被碧綠毒氣浸染過了。
    “千回百轉無轉山,三生輪回靈魂道,呵呵,只要你將靈魂之道傳給我,我可以對天地起誓絕對不會說出的。”蚊道人隱在那翻騰的碧綠毒霧之中陰沉沉的說道。
    “你以為回到了出生之地我便奈何不了你了嗎,你以為你兜了一圈子將我引到這裡來,我不知道嗎?呵呵!”紫衣女子坐在雪岩上冷笑道。
    蚊道人卻是陰沉沉的一笑,面無表情的說道:“你的靈魂之道確實可怕,只要是有靈魂的人遇上你都要吃大虧,可你太自信了,你不知道這世間還有生靈是沒有靈魂的。嘿嘿……”
    紫衣女子眉頭微皺,冷冷的說道:“你說是那毒霧中隱著的億萬毒蚊嗎,若是你想憑此來獲勝的話,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外了。”
    “嘿嘿,你太小看我的億萬分身了,他們雖然沒有什麼能力,卻毒性強烈,即便是法力高深之輩被叮上也難將有隕落的可能。還有,你可知道這片沼澤的來歷,你可知道這片沼澤連接著何方。嘿嘿……”蚊道人在碧綠毒霧中若隱若現,就像一隻隱在暗處觀察著獵物的凶獸。
    雪白岩石散發出柔和的乳白光芒將毒霧擋在撐在外面,岩石上坐著的紫衣女子心中猛的一跳,心道,莫不是真的大意了,難道真的陷入了什麼大凶之地了。
    四下一看,除了無數陒毒霧中的黑蚊之外,便沒有再看到什麼,心下卻越發的不安起來。
    說起來,她自在天地間誕生以來,便是在那千回百轉無劫山中從來沒有出來過。而那次以秘法斬斷自身以那千回百轉無劫山的伴生聯繫時,正好南落無意間闖入。
    隨後一起出來,那也是她第一次到外面的世界來,由於神通特殊,她到不曾怕過什麼人,但是對於天間的凶煞之地卻不知曉。
    心中感覺到不安的她也不再說話了,玉手突然在虛空快速的畫動,一個金色的玄奧的符文憑空而生。
    蚊道人一看之後立即狂退,同時發出一聲輕嘯,籠罩在虛空中的碧綠毒霧瞬間翻騰起來,如海浪般向虛空中的雪岩上的紫衣女子撲湧而去。
    毒霧之中伴隨著無盡的黑蚊也一起湧了上去,紫衣女子根本就不管不顧,在符文剛剛成形之時,突然玉指在金色符文中心一點,符文瞬間蹦散。已經退入了到了霧海深處的蚊道人卻臉色一白,卻有無數的黑蚊在這一瞬間如雨一般掉落下去。
    毒霧伴隨著黑蚊朝紫衣女子湧去,但被那柔和白光擋在外面,根本就是無法沖進來,對紫衣女子不能產生半點傷害。
    她再次快速寫了一個符文,然後再瞬間點碎,那隱在毒霧學處的蚊道人這次卻沒有什麼反應,只是他身依然有無數的黑蚊瞬間死去,如下雨一般掉落到下方那冒著毒泡的沼澤之中。
    紫衣少女心中一緊,她沒想來到此地之後,蚊道人竟然可以用那些黑蚊來擋靈魂之道的傷害。看了一眼依然密密麻麻的黑蚊卻根本就無法沖入白光,心下稍定,玉指又是在虛空中劃動。
    她寫出的符文便是靈魂道紋,以冥冥之中的靈魂牽引著那蚊道人的靈魂,從而擊碎這個符文來傷害那蚊道人靈魂,此法極難防禦。但是在此地的蚊道人卻是可以將這種傷害轉稼到那些黑蚊身上去,雖然每一次攻擊都會有大量的黑蚊死去,但是那黑蚊卻太多了。
    突然,蚊道人再次發出一聲長嘯,隨著這他聲長嘯,下方黑色沼澤突然翻動去來。
    一隻扁長如蛇又似魚一般的怪物鑽了出來,背生有兩翅,通體玄黑鱗甲,嘴一張,上下兩排鋒處的牙齒。它這一露面,便在沼澤上快速的遊動起來,快速無比。
    隨著這一隻似蛇又似魚的怪物出現,沼澤瞬間冒出了許多這樣的生物,只是有些是血紅的顏色而已,但是無論是哪種顏色,無論是體形大的還是體形小的,看上去都詭異無比。
    他們出現的無聲無息,即使是在沼澤上遊動也是沒有半點聲響,突然騰空而起,依然像是在水中在沼澤之中一般,靈活快速無比。
    自這些怪異的怪物一出現,紫衣少女便注意到了,玉手在虛中一抓,手中出現了一根七彩的長鞭。這七彩長鞭看上去有些虛幻,仿佛只是一條七彩光影。
    虛空閃出,朝那條已經竄到雪岩前方的怪物身上抽了下去,迅捷無比,不帶絲毫的煙火氣息,就連那毒霧都沒有絲毫的浮動。
    七彩長鞭準確的抽打在那怪物身上,卻如幻影般的一閃而過。
    紫衣女子心中一驚,這七彩長鞭可不是等閒之物,乃是靈魂之鞭,只要是有靈魂的生靈,被這靈魂之鞭抽中了的話便有靈魂潰散的危險。
    可是這靈魂之鞭抽在這怪物身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心中想到那蚊道人所說的話,暗忖道:“難道這世間還真有沒有靈魂的生靈。若真是如此的話,還是早走為好。”
    她的天生神通便是那靈魂之道,能傷人靈魂,是世間最為詭秘的神通。但是今天卻陷入此地,那蚊道人有著無盡分身,能為他擋傷害,無法殺死。
    現在又出現了沒有靈魂的生靈,怎能不讓她心生退意。
    心中一動,雪岩頓時如白玉舟般向天空中升去。
    那怪蛇無聲無息間竟然已經遊到了雪岩近前,只見它不停的扭動著身軀,圍繞著雪岩轉動著,竟然在一圈圈的靠近來。那白色光芒雖然對它起了作用,卻無法徹底的阻擋。
    紫衣女子緊盯著那在虛空遊動著不斷轉著圈,卻又不斷靠近的怪蛇一般的怪物。嘴角緊緊的抿著,玉手在雪岩上連續的拍動了著幾下。
    雪岩的光芒越發的濃郁了,連飛行的速度都快上了許我,可是那背生兩翅的怪蛇速度極快,而且似乎已經對雪岩上散發的光芒有了抵抗之力,身體在柔和白光中扭動著,速度竟然越來越快。
    就在這時,一道黑芒突然從虛空中射出,紮向那雪岩上面的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想要遁走,四周卻是如海潮般的毒霧和那無盡黑蚊,而且還有那怪蛇,若是離開了這雪岩的話後果不堪想像。
    只見她快速的在雪岩上快速的拍動,隨之,七彩的魂鞭朝虛空中抽去。頓時,一道七彩的彩虹出現在的空中。
    紫衣女子連同那方雪岩瞬間沒入其中,與此同時,那道黑芒卻是在紫衣女子消失的瞬間紮了進去,虛空傳來一聲悶哼之聲,那紫衣女子和那方雪岩便消失不見,唯有一條七彩長鞭在毒霧中穿行,那些怪蛇黑蚊要阻擋卻根本就不能,因為那魂鞭根本就是無形無質的。
    蚊道人飄浮在那翻騰的碧綠霧海,身邊突然出現那條似蛇非蛇,似魚非魚的怪物。只見那怪物出現在蚊道人身邊,虛空一轉,瞬間變成朦朧不清,再出現之時,已經變成了一個頭上長佈滿了黑色鱗甲的人,相貌醜陋,眼神兇殘。
    蚊道人看著紫衣女子遁走的方向,回過頭來笑了笑道:“羅兄,可願一起去那天地生靈繁盛之處看看呢。”
    這頭上滿是鱗甲的醜陋男子沉吟著。蚊道人笑了笑又道:“那裡有著無盡的生靈,有著無數的強者,你的道法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吧,唯有見識更多的強者才能有所突破,更何況,你的道法卻是要強大的生靈魂魄祭煉才能提高威力,那裡,才是你的天堂。”
    “呵呵,你無需說這麼多,我自有分曉,那大地的中心地帶也早想去了。只是這女子不知是何許人,竟逼得你逃回出生之地才能抵擋。”
    那羅姓醜陋男子眼中血光閃動著,聲音竟是溫柔無比。
    “呵呵,那女子有一種神通,天地間獨一無二,嘿嘿,她已經被我的幽冥刺給刺傷了,逃到天邊都躲不過了,這回也讓她償償被人追殺的滋味。”
    就在蚊道人話音剛落,突然面色一變,毒霧中無盡的黑蚊死去。
    羅姓醜陋男子卻是看到這情形,卻是哈哈一笑道:“那神通果然詭秘,到時可否讓羅某觀摩一二呢?”
    “哈哈,當然……”
    蚊道人笑道,豪爽無比,裹起漫天毒霧黑蚊與那羅妖醜陋男子朝紫衣女子遁逃的方向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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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章 巫族大巫蒙恬在此
    南落不知道自己是該悔還是該恨,但是無論是後悔還是懷恨都無濟於事。自北靈離去之後,他便拼了命般的要從那太陰碑的上掙脫下來。
    可是那太陰碑像是已經完全徹底的跟他的靈魂、元神,同除了肉身之外的一切完完全全的融合在一起了。
    若是能夠捨棄一半靈魂,掙脫出去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捨棄。正如北靈離開時所說,帝俊所謀如此之大,算計如此之深,又怎麼讓已經入局之人有一絲一毫的掙脫機會呢!
    那只叫妖妖的小紅鳥已經許久沒有看到他們的大王北靈了,以往她總是會在月光下的靈湖之中洗澡,然後殺一批無意間闖入的人,以至於這塊靈湖周圍都差不多成了禁區了。
    雖然南落初來第一天,北靈便召集所有的人說這是大王,但是大家真正懼怕仍然是北靈,見到了北靈叫的依然是大王。不過自那次南落依承諾,傳了她一篇修練口訣之後,南落的形象在她心中頓時無限高大起來。
    雖然南落只是傳了她一篇口訣,並沒有要她去落靈洞中當什麼童子之類的,更何況她還是鳥聲,根本也就當不了。所以自得了那口訣之後,她便躲在自己的窩裡,和那只小青鳥一起修練著。
    今天算是她覺得有所突破,便出來轉轉。在山中飛行著,自我感覺無比的良好,在她的心中,以往那些對自己不屑或從不拿正眼看自己的那些人,此時看到自己時眼中都燃燒著熊熊的嫉妒和羡慕之火。所以,她越發得得意,火紅雙翅在風中扇的越發悠然,叫得越發的清脆。
    突然,她看到一隻喜鵲鳥在樹林子裡鬼鬼祟祟的飛行了,之所以說是鬼鬼祟祟,這完全是她個人感覺而已。不過這並不是主要的,山中開靈的禽內並不在少數,有這麼一隻喜鵲鳥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關鍵的是,這只喜鵲鳥她認識。曾經小紅鳥妖妖還跟這喜鵲鳥比過誰飛的更快,叫聲更響亮的,雖然是各有勝負,但是這卻讓小紅鳥妖妖心裡不舒服。
    不過這也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這喜鵲鳥不是本山的,確切的說不是落靈山中的妖怪。而是葬魂山中的,那座被南落一劍斬殺了的金沙大王山中的妖。
    “她怎麼來了,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樣子,一看就知道要做什麼壞事。”正待飛過去喝破,並驅逐那喜鵲鳥離山。遠處看到一朵五彩祥雲朝山中飛來。
    那祥雲飛得並不快,但是卻很穩,看上去仙氣盎然。
    小紅鳥妖妖立即迎了上去,因為那五彩祥雲上面站著一個女子,文學的裙袍,高挽的髮髻,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無一掛飾。
    若是別的什麼女子的話,小紅鳥可能還要避開,免得衝撞,無故惹來麻煩。但是這個女子不一樣,因為她的那篇口訣還是因為這女子才被賞賜的。
    來人自然是泉音,自南落帶著她救了她哥哥泉石,至今已經過了十多年。雖然每當夜深人靜之時想起在落靈洞天中,自己一絲不掛的呈現在南落眼中的情景臉上就火辣辣的,心也跳的極快,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再進山中去。
    可是這次不得不來了,雖然她努力的修練,但有有些東西並非光努力就行的,當能,努力是一切的基礎。
    她有一侄女,也就是她哥哥泉石的女兒,長得花容月貌,氣質甜美。不知為何被一個路過的巫族之人看上了,開口便說要娶其為妻。
    泉音侄女哭著說不同意,泉音便以其侄女年紀還小為由婉拒,對方只是笑了笑,並未多言。只是抬手便是一拳朝泉音打去,泉音得了南落傳授,亦是苦修十多年,已經有了返虛的實力,可是跟這個巫族之人比起來卻差了許多,只一拳便將泉音轟出極遠,震傷了肺腑,口吐鮮血。
    她侄女當即大哭,說願意嫁給那巫族之人。
    泉音卻不知為何突然說自己山中有一長輩隱修,這孩子的婚事她不能做主,因為馬上就要送到山中長輩那裡去修行了。
    那巫人卻是哈哈大笑道:“你且去山中,只說巫族大巫蒙恬也在此,他定然比你們答應的爽快。我在此等你一天,若你一天后沒回來,我可就要帶人走了,哈哈……”
    小紅鳥妖妖眼力極好,一眼便看出泉音滿面的愁容,立即一邊在前面領路一邊說道自己大王如何的神通廣大,說不管有什麼困難只要大王出手,一定立即解決。
    泉音只是聽著,心中有些後悔當時一衝動說出那個理由來。如果說以前那個金沙大王是壓在朝霧族人們身上的一塊巨石的話,那麼巫族兩個字便是一座大山,巫族大巫更是大山中的大山。
    這可不比那金沙,先不論能不能戰勝,便是能戰勝,也不能得罪,因為巫族大巫上面還有祖巫。
    泉心一路上都想著這個,想的越多便越後悔,心想,當時要是一狠心,讓侄女隨他去就是了。
    小紅鳥妖妖卻是在落靈洞前停了下來,沒有隨泉音一起進去,這正是她的小聰明之處,任何可能會帶來麻煩的事,堅決不沾。
    再次入得落靈洞來,泉音心情卻是複雜得很,看著與十年前相比沒有絲毫變動的罷設,看著端坐在那玉床上的南落,心跳沒來由的加快起來。
    虛空中傳來南落的話,“呵呵,你修為已經到煉神返虛,進境能有這麼快,想必一定是極為用功了。看你一臉愁容的樣子,是不是部族遇到什麼困難了。”
    泉音看著端坐不動的南落,聽著虛空傳來的聲音,心中雖然疑惑,卻以為這是南落在修行什麼法術,於是便將巫族逼婚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下。
    虛空靜寂,一時沒得到南落的回話,泉音卻是以為南落或許也是對巫族極為忌憚,正想說自己侄女已經答應了婚事時。虛空中再次傳來南落的聲音,只是這聲音以之前帶著笑音的溫和不同,一絲清冷自話音中流露出來。
    “那巫族的人是不是動手了,你詳細的說一遍給我聽吧!”
    泉音看著端坐在玉床上沒有絲毫表情的南落,頓了頓後,便將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虛空沉默,一會兒後。
    “我修行出了點差錯,現在無法離開這裡隨你去見那蒙恬……”
    聽到這裡,泉音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慶倖和失望糾纏的感覺。慶倖的是南落不能去,就不會得罪那巫族大巫,也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失望的是南落一聽到對方大巫的名號之後,竟然找理由說無法去了。
    “不過,你可以帶一句話給那巫族蒙恬,就說,人族南落在此。”
    南落的話一落,卻是讓泉音猛的翻騰起來,這聲音不大,卻和十年前說陪自己一起向那金沙大王要回自己哥時的聲音一樣堅定。其中似乎還蘊含著一種無比的自信在內,這讓泉音不知該不該相信,畢竟巫族大巫的名頭太大了。
    又說了一些話,因為那蒙恬說中等一天,泉音便懷著忐忑的心,駕著南落專門為她煉製的五彩雲朵向朝霧族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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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 名號
    泉音離天部族去落靈山找南落之時是上午,回來之時也不過是日頭剛偏西而已。本是秋高氣爽的天氣,朝霧族的人心卻是陰沉沉的。
    那蒙恬是在朝霧族門口遇上泉音侄女的,也是在寨門前一拳將泉音打得吐血的。這會兒依然在朝霧族的寨門口,只是卻是坐著的,大馬金刀的坐著,臉上掛著那種看似溫和卻顯得高高在的笑意。
    他身穿不知是什麼獸皮做成的軟甲,外面罩著的是披風,披風外面是黑色,內層腥紅,看上去無比的張揚,有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所坐的是一把有靠背的楠木椅,右手邊同樣是一張楠木桌子,看上去就是新做成不久。桌子上擺放著十幾樣果盤,全都是朝霧族人在這一點點時間內從山上摘下來的新鮮山果,另有幾盤仍在冒著熱氣的熟獸肉擺在那裡。
    桌上還有一個壇朝霧族人以山果釀成的果酒,果酒倒在碗中呈綠色。酒雖然不是很清澈,有許多果漿在內。顯然蒙恬一點都不在意,因為他正一邊吃著山果,一邊大口的喝著那果酒。
    這些當然是朝霧族人在泉音走後特意為蒙恬準備的,只是現在蒙恬坐在太陽下風中喝酒啃山果吃獸肉,而朝霧族人都站在他身後的十多步之外,一個個小心的看著坐在那裡意態悠然的喝著果酒,吃著獸肉,不時的啃一口山果的蒙恬。
    “哈哈,你們人族別的本事沒有,做吃食方面還真不錯,以後你們朝霧族就算是我巫族之下的附屬部族了,每年上交些你們部族特殊的吃食就行了。”
    蒙恬吃著吃著突然大聲說道,頭也沒回,聽那語氣卻像這是對於朝霧族多麼的照顧一般。朝霧族現在的族長泉石連應著道:“是…是…是……”
    根本就不敢不答應,只是他低著頭回答之後,抬頭時眼睛看的卻是那大山中。
    人族成為巫族附屬部族這樣的事並不少見,主要是人族為了尋求庇護,主動找上門去的,這是一種無奈,又有誰願意成為別人的附屬叫呢,又年年將辛苦得來的食物上獻出去呢!只要是族內有像這泉音這種修士的人族部族,怎麼也不會去主動成為他族附屬部族的。
    整個朝霧族的人幾乎都站在那裡,卻是鴉雀無聲,小孩子都被大人拉著,不許他們亂動,還有更小一些仍然在手上抱著的,因為受不了這氣氛,眼看就要哭起來,卻被父母捂上了嘴巴快速的向後方遠處走去,任憑怎麼掙扎都不鬆手,生怕驚擾了那坐在那裡喝酒吃肉的巫族大巫蒙恬。
    天邊,泉音那駕著五彩祥雲在空中飛行的身形一出現,便被朝霧族人看在眼裡。眾人都知道泉音是去幹什麼,她是去請那位聽說是人族先輩,卻在山中當了妖怪的大王的南落去了。
    可是現在,他們看到的只是泉音一個人,曾經看到泉音能駕雲騰空,朝霧族全族的人都慶賀了三天。在他們心中,自己的部族終於出現了一位能飛天遁的仙人。
    可是此時再看泉音從那山中飛回,卻有一種孤單怯弱的感覺,宛若浩瀚天地間風雨中的一隻鳥兒在奮力掙扎著。
    泉音降下回到寨前,泉石迎上去,什麼也沒有說,朝霧族其他的人也都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看著。
    不用說什麼,所有人心中都知道是什麼結果。
    泉音的侄女自然也知道,她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來到泉音和泉石身邊,笑了笑說道:“姑姑,阿爸,成為巫族大巫的女人很好啊,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回會來看望你們的。”
    她微笑的說著,竟是不見絲毫悲切之態。
    “哈哈……我說了,只要你們那個什麼長輩知道我在這裡,一定答應的比你們爽快。不過還要多謝他,要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你們朝霧族竟然還能釀出這樣的果酒來,從今天起,你們朝霧族便算是在我巫族庇護下了,不過,你們每年的秋後不要忘記了納貢,要不能惹得祖巫怪罪,我可保不了你們。”
    蒙恬說完喝下一碗果酒,站起來,便要拉著泉音那侄女走。
    從一回來便沉默著的泉音卻突然喊道:“且慢!”
    蒙恬回過頭來,眼神淩厲。
    所有的人都心中一驚,不明白泉音何意。卻聽泉音說道:“蒙恬大巫,我那山中長輩讓我帶了一句話來給您。”
    “哦,什麼話!”蒙恬輕笑著,神情輕蔑。
    “我那長輩要帶的話是,人族南落此!”泉音不避不讓的看著蒙恬的眼睛說道。
    眾人大驚,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憑一個名字將人家巫族大巫嚇退嗎?泉石不禁上前扯了扯泉音的衣袖,他現在是一族族長,得為全族的人生命考慮,萬一惹得這蒙恬發怒,豈不是害了整族的人。
    “嗯,你說什麼。”蒙恬眼睛一眯,一絲殺氣仿佛從他的牙縫間鑽了出來。
    “我那長輩要帶的話是,人族南落在此。”泉音再次說了一遍,堅定無比,不知不覺間,竟然有幾分南落說出這句話時的那種自信與無畏,亦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淩傲之態。
    “人族南落,好,好膽,他竟在這裡,好……”蒙恬嘴角牽動,眼神淩厲,看著泉音,又看了一眼那大山。
    所以人大氣都不喘一下,都是緊張的看著蒙恬。只見他似乎思考了許多,長吸一口,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大山,轉身便離去,才幾步就已經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竟是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
    朝霧族人全都愣住了,直到那蒙恬消失了許多,才回過神來,大聲疾呼。
    剛剛還言笑盈盈,說做巫族大巫女人的泉音侄女卻是哇的一聲撲在泉音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而泉音卻像是直到此時才從那種無懼無畏的狀態退出來,直到現在才確定一切都不是夢幻,之前的鎮定已經不見了,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不禁回過頭看向那層層疊疊的大山,心中想著,原來他竟有這樣的威名,他的名號竟然可以讓巫族大巫退避。
    [  ]
第一零二章 紫霞山妖王大會
    一個人若想要出名就必須要有一條道走到黑的決心,尤其是在這個神靈遍地的洪荒世界之中,在這人族處於底層弱勢的環境下,成就人族南落之名,更是要以無數屍體骸骨鋪路。
    不死宮中以孔雀殿孔宣侍劍童的身體斬下另一殿太子的頭顱掛於旗杆上,這讓整個不死宮都知道了南落這個名字。之後從陽平氏族一路出來,遇上追殺人族的妖怪,一路下去,更是殺妖無數。雖然當時殺的只是小妖小怪而已,也沒有人知道南落。但是後面卻是有人能能知道,畢竟洪荒中法術極多,通過虛空中殘留的氣息,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的法術並不在少數。
    在不周山頂,天庭成立那天,孔宣與祖巫祝融雙戰太一,那時更是有無數大神者在暗中以秘法觀看。南落拔劍而出,毅然的沖入了戰圈,那一天,南落的身形相貌便留在了許多人心中。
    隨後的那響徹天地的監天星君南落的召喚聲,更是讓天地間無人知無人不曉此名。戰刑天、後羿,在山中殺了上千想撿便宜的山中妖修,妖王數十。在東皇太一巡遊天地之時,伴隨在身邊,斬殺無數想要解救龍王九子的人。
    這些都不是明面上影響大的,還有那讓無數人不明其意的三千天兵,在他面前被誇父祭煉到衣袍內時,他竟然只是在旁邊看著,並斬殺一位逃出來的人。雖然這些別人不明白南落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是卻是許多人看在眼裡。
    所以,人族南落之名無關風月,唯一殺字爾,亦只是一搏命之人罷了。
    這些離人族的人都顯得有此遙遠,即使聽過也只是過耳便忘記,他們不會想到這南落是人族的。而且這十多年來,天地間紛亂不休,但是南落卻是在落靈山中祭煉太陰碑。
    泉音不知道南落的名字再正常不過了。
    “姑姑,我想拜山中的前輩為師好嗎?”這是泉音的侄女月在後來的日子裡所說的,泉音卻是說道,你現在所學的就是山中前輩傳來的道訣,等哪天姑姑再教不了你了的時候,我再帶你去山裡吧。
    他們雖然知道南落的名字,卻從不直呼南落的名字,又一時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稱呼,所以朝霧族內一般都稱南落為山中的前輩。
    南落在對泉音說話時看似堅定而自信,但是他卻也並非有十成把握能用自己的名字驚退那蓬蒙。
    若是別的妖族中人或許不會在意南落的名字,但是巫族中卻是一定會在意。因為南落是巫族大巫心中必殺之人,他得了半滴只有大巫才能傳承的祖巫精血,會巫族獨有的法象天地神通。他們無法對祖巫有什麼意見,對得了半滴祖巫精血的南落卻是懷恨在心。而且南落還殺了巫族的照眠,這事已經在巫族內人人知曉。
    刑天和後羿兩人設局人追殺南落,更是洪荒中人要都知曉了。而南落的實力,別人或許還會覺得傳言誇大了,但是蓬蒙卻知道絕對沒有。他們知道刑天的性格,殺人像玩似的,更是越戰越勇,戰得越久,便能進入一種顛狂狀態,實力成倍翻升。是巫族內大巫中最難纏也最讓人頭痛的一個人。
    而後羿更是巫族內公認的實力直追第一大巫誇父的人,他整個人外表和他的箭一樣冰冷無情,但是卻又是極為重感情的,照眠和他從小長大,卻被南落給殺了,最想殺南落的人就是後羿,所以後羿絕對不可能對南落有半分的留手的。
    在這兩人的絕殺之心下依然能夠逃脫,這實力不是蓬蒙所能抵擋的,他有這個自知之明。所以他選擇了退走,可他不知道此時南落已經被困在了太陰碑石中,根本就無法出來。要不能豈會冒險讓泉音帶話。
    這天,小紅鳥妖妖又看到了那葬魂山的喜鵲鳥,頓時大怒,沖上去喝問,對方轉身就走,小紅鳥振翅便追。一不小心就追出了落靈山脈。
    遠遠的看到一個人綠袍人虛空而立,小紅鳥心中警惕,轉身就往落靈山中飛,可是此時已經晚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之間,已經被那綠袍人抓在手裡了。
    只聽那綠袍人說道:“你去稟告你們大王,就說綠精-子來訪。”說完卻是被放開了,此時小紅鳥已經被抓住過,知道對方若是想對自己怎麼樣自己根本就無法反抗,又聽到這叫什麼綠精-子的人要自己卻報信,知道生命不礙,膽子便大起來。
    在虛空中扇動著火紅的雙翅,看了一眼停在這一身綠袍,名叫綠精-子的人肩頭的喜鵲鳥,心下想不能弱了氣勢,便大聲的說道:“你是什麼人,找我家大王有什麼事。”
    “呵呵,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只管去稟告你家大王便是了。”
    小紅鳥看著這說話一團和氣,臉上笑眯眯的綠精-子,心想他一定是害怕自己的大王,所以不敢私自進入到落靈山中去。又想著北靈那強勢的作風,底氣似乎都足了許多。
    又想,先答應你,只要我一回到山中,就回窩裡去睡覺,才不給你稟告呢,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誰會做啊,將我妖妖當大熊那傻子使喚啊,想都別想。
    小紅鳥撲騰著雙翅,脆生生的說道:“我家大王脾氣不好,對於私自闖入的人,從來都是打殺了下酒,你先在這裡等著吧,等我先去通報了再說。”轉身便要飛走,卻被又突然感覺眼前一暗,不見天不見地,一股冰冷的氣息將小紅鳥罩住。
    轉瞬即逝間,小紅鳥感覺就像找了個寒顫。不明所以,但是直覺告訴她,剛才那一瞬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疾轉過來,驚問道:“你剛剛做了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我家大王洞中童子,你若是敢對我怎麼樣的話,我家大王可不會饒你。”
    小紅鳥心中驚懼,但是說的卻無比有氣勢。
    綠精-子笑道:“呵呵,我怕你回山之後直接回去睡覺,將我的事忘記了,所以給你下了一點禁制,等我見到了你大王時再為你解的了,到時候再送你一件法寶賠罪可好,呵呵……”
    小紅鳥怎麼也不可能相信這個對自己下了禁制依然笑眯眯說話的人,心中真的害怕了,轉身便走,化為一道紅影投入了落靈山中了。
    她心中真的擔心起來,已經許久沒有看到北靈的她越想越是害怕。對於北靈的強勢手段,一直以來都讓她膽驚受怕的,但是此時許久沒見,當遇到別處來的厲害人時,立即又想到自家大王的厲害了。
    不知北靈去哪裡了,只得一路向落靈洞中飛去。
    對於南落的印象,小紅鳥只是停留在那天承諾給法訣這件事上,在她的心中,這個大王是一個守信用很好相處的大王。雖然也聽說他把那金沙大王給斬了,但是畢竟是傳言。她心中還是願意相信一些是北靈大王將那金沙大王給斬了的。
    尤其是這時候被別人禁制了,被外人給欺負了的小紅鳥更希望那位無比強勢,一頭長髮飄飛的北靈大王出現。如果幫她出氣,去將那個穿一身綠袍的綠精-子斬殺了就更好。
    進了落靈洞,看到的便是端坐不動的南落,看到南落一動不動,心想這位大王莫不是在修練什麼功法,難怪這麼多年都只出去過一次。
    等了一會兒,依然不見南落有什麼動靜,便心急起來,若是這麼一直等下去,那還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呢。
    當下便落在玉床前幾步之外,點頭叩首參拜,雙翅還撲騰了幾下。讓她沒想到的時,竟然只是一開口虛空中便傳來自己這位長年不動大王的聲音。
    小紅鳥大喜,連忙添油加醋的講如何如被一隻喜鵲鳥引誘出去,如何被一個叫綠綠子的綠袍人折磨了一番,還被下了禁制,不得已之下才來驚擾大王的。
    南落笑道,你去將那綠袍的綠綠子帶到這裡吧。
    小紅鳥卻是不願意再去,她的心願便是南落能夠揮手間將他的禁制給解除了,然後出去將那人斬殺了事。聽到南落讓她去將那人帶來,便說道:“那人看上去無比陰險,到我們落靈山來一定是在打我們落靈山的壞主意。”
    “呵呵,沒關係,只要進了落靈山,沒人能翻出什麼浪來,你放心去吧!讓我看看這個無比陰險的人長什麼樣。”
    小紅鳥聽了南落的話,無奈只得再去將請那個綠袍綠精-子來,在她即將飛出落靈洞時,耳中傳來南落的話:“你的禁制已經被我給解了,放心去吧!那人不會傷害你的。”
    小紅鳥大喜,連聲叩謝。飛快來的到落靈山脈的邊緣,卻突然想到這樣過去有些失了氣勢,揚聲對著那遙遠的虛空喊著:“大王恩准,綠精-子入山。”
    虛空中傳來綠精-子爽朗笑聲,似乎他根本就不在意小紅鳥的小聰明。飛過小紅鳥時,看了一眼,輕輕的咦了一聲,有些意外小紅鳥的禁制竟然已經解了。
    不過只是瞬間的事,一路只是微笑著,綠袍翩翩,隨著小紅鳥來到了落靈洞前。
    入得洞來,看到南落閉眼端,眼睛一眯,微一沉吟,卻是笑著行了個平等的見面之禮。
    小紅鳥卻是心下對於南落的做派無比的支持,心想,這個大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北靈大王那樣強勢,但是卻也有著自己的性格,這不,別人行禮拜見,他卻端坐一動不動,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我身體不適,不便行禮,還望莫要見怪。”虛空中傳來南落溫和的聲音。
    “呵呵,哪裡,原來大王身體不適,難怪多年都沒離開過,我們準備在一月後在紫霞山舉辦一個妖王大會,方圓三千里之內的妖王都會參加,不知大王那時可能參加?”綠袍同樣溫和的笑著說道。
    “我因修練神通出了差錯,不能離開這裡,到時可能無法產加,還望綠精-子道友莫要介意。”
    “呵呵,竟有如此嚴重嗎,那大王還要以身體為重。不過,聽說這裡還有一位北靈大王,不知,到時候她可能來參加。”
    “北靈她已經離去不在山中,只怕也不能參加那妖王大會了。”
    那綠精-子卻是一付可惜的神色,說道:“聽說北靈大王不但法力高加,更是美貌絕倫,竟是無緣一見,可惜,可惜,相信到時候一定會讓許多人失望而回了。”
    南落卻是笑了笑,兩人之後再說了一些客套話後,綠精-子便告辭離去。
    小紅鳥在那綠精-子走了許久後,飛到洞口看了看,再次飛回來,緊張兮兮的低聲說道:“大王,你身體真的不能動了嗎?”
    “呵呵,是啊,怎麼了!”
    “哎呀,大王這下糟了,那個綠精-子一看就不是好人,現在得知大王身體不能動,一定會起壞心思的,這……這下如何是好,而且,大王還將北靈大王不在的事告訴了他,更加要壞了。”
    小紅鳥在虛空上飛下竄的,比之端坐不動的南落來,簡直是兩個極端。
    “沒事的,我說了,只要是在這落靈山中,沒人能翻出浪來。”
    淡淡的聲音自虛空中滑出,小紅鳥卻是將信將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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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章 山川為身月為眼
    那個綠精-子有什麼目的,南落卻是並不在意,在他看來,無論是什麼人要打他的主意都不可能了。除非對方有著將這整座山脈毀去的能力。
    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南落他自己也勉強就能做到。能推毀一座山,連得山下的靈脈一起破壞掉,可這毀得也只不過是一座不動的山脈。
    現在落靈山就是一座有思想的山,可以說已經是南落的身體了。雖然因為是山體的原因,無法動彈,但是山中蘊含的天地之地卻隨著日子的一天天過去,融合的越久,南落所能調動的山川之力也就越多了。
    自那天遁入太陰靈脈之中,初時感覺溫潤無比,那種與大山合體,動念間讓他能洞悉山中的一切,那似乎能毀天滅地的力量使他沉醉不已。
    可當他將那太陰碑從元神中放出時,頓時,那太陰碑和太陰靈脈就像吸鐵石一般瞬間糾纏在一起。那一片仿佛是月光過於濃郁而變成液體了的太陰靈脈朝太陰碑瘋狂的流去。
    太陰碑一向南落只能簡單的控制,琢磨過無數個日夜都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作用的太陰碑在這一刻,散發出乳白柔和的光芒,如月光。與太陰靈脈交相輝映,並有一股蒼涼的氣息顯現出來。
    與此同時,在太陰碑閃爍出光芒之際,南落便有一種感覺,感覺自己成了這太陰碑。之前雖然能對於這太陰碑簡單的控制著變大縮小,那感覺就是你自己操控法寶,應用息如,卻獨立在外的感覺。
    但是此時卻有種不分彼此,相互融合的趨勢。這不同於煉化法至無形融合到身體裡,這時的南落感覺自己要融合到那太陰碑中。一生出這種感覺,大驚失色,心道不好,真是被算計了,立即就要遁出,卻是已經不能了。
    一直以來他都小心謹慎的祭煉著,每一步都要思慮琢磨良久,確定對自己沒有什麼害處才敢去祭煉。從一開始他就對於帝俊封三百六十五位星神這一舉動疑惑著。
    憑天庭當時的作派,應該是召告天地,以增威勢。可是帝俊沒有,只是極快對突然出現的三百六十五人封了神。而且之後南落想起來那天在星辰殿中的感覺與平時有著不一樣,現在想來估計是那天帝俊一定是以大-法力,擾亂遮罩了那天所有人的一切資訊,讓別人根本就無法測算到。
    怕被算計了,所以南落祭煉之時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將那《太陰星辰祭神訣》看了又看。沒有發現一絲突兀的地方,最終得出結論,那《太陰星辰祭神訣》是集煉器與祭煉靈器為一體的法訣。當然,最主的還是將一種器物融合到山川靈脈之中,並感應星辰,最終達到應用星辰之力應用山川之力的方法。
    星辰之力和山川靈脈之力都算是天地之力的一種,這也是南落最終放下心來祭煉的原因。心中猜測,帝俊肯定是想通過這種方法調動山川之力,而這些山川靈脈對應著天空中的一些星辰,最終與帝俊形成天地人三才之勢。
    當南落想到這裡時,卻算是覺得大開眼界了。自己以鏡、人、劍為三才之勢,便有了成倍翻升的實力。那以周天星辰和山川靈脈構成的三才將會有多麼強大的威力呢,天地間又還有誰能破得了這種勢呢。
    雖然覺得可能猜測到帝俊的目的,但是他仍然沒有放鬆警惕。對於祭煉的全過程他早已經在看的熟悉無比,對於每一步都瞭若指掌。
    而關鍵的一步便是在太陰碑祭煉至無形,本人自身氣息與靈脈相合這裡。現在的南落想起來,到了這一步,即使是自己不進入到這太陰靈脈中來,帝俊或許都有手段繼續下去,又或許,只要一祭煉了,便已經入了局中,再也無法逃脫。
    至於那祭煉太陰碑所帶來的好處這一點,帝俊卻沒有說謊。那與山川融合的一瞬間,那種掌控一方天地的感覺無比玄妙。可那只是一瞬間的事,隨之而後的元神隨著太陰靈脈一起融入到太陰碑中這段時間,卻是他人生最為黑暗的時段。
    用盡各種手段,用盡各種方法,只為了能斬斷元神與那太陰碑之間的聯繫,為了能阻止這種融合之勢。南落想了許多,但是,最終無奈的發現,對於這種事情的發生,自己竟是束手無策。
    終於一天天過去了,終於徹底的融合到了太陰碑中。
    對於融入到太陰碑中這過程在南落心中是一種煎熬,但是這過程卻也讓他對於天地之力的感知理解穩步提升著。對於太陰靈脈的融合,初時只是一種感覺,真正能調動山川之力並不多,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感覺便化為一種實實在在的認知。
    這對於山川靈脈的感知算一種,最讓南落感覺到玄妙莫測的是那自遙遙天空中傳來的星力,那太陰星的星力。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存沒有間斷過,只是白天較弱一些,晚上較強一些而已。
    而每當月圓之時,那漫天霜華的夜晚更是讓南落沉醉,元神隨著那月光昇華。對於此時的南落來說,月光已經不再是那種無形無質,毫無感覺,只是看著漂亮的光芒了。而是一種可以禦使,可以應用的一種力量了。
    不過這卻是要通過那太陰碑才行,一切都是在借助這太陰碑的特性才能做到感應太陰星,借用那無邊的星力。而且這一切都不需要他來控制,不需要他刻意的去修練,一切都是潛移默化的感知融合當中。
    整片大山成了肉身,那延伸到地底深處的太陰靈脈便是他的法力之源。而對於本來的肉身卻是沒有那種控制力了,這根本就是調換了一下。原本是在自己肉身中,感覺應著大山靈脈,現在卻是在大山靈脈之中感應著自己的肉身。
    不過好在他的肉身融合了巫族的半滴精血,而且被靈氣粹煉多年。雖然元神已經離體,但是依然是在打坐修行,吸納天地元氣滋潤著肉身,到不會有腐朽的危險。
    對於肉身的感應自是無比的清晰,卻根本就無法控制。心中想著也不知青顏劍和妖月鏡還能不能控制,心念一動,青顏劍瞬間出鞘,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白光,縱橫飄忽,竟是得心應手,念動劍起,一點生澀的感覺都沒有。至於威力方面,連試都不用試,南落便知道自己憑著現在的法力境界和對於天地之力的應用,青顏劍的威力已經不是昔日的自己禦使下所能相比較的。
    虛空中的道道劍光忽地消逝,隨之傳出一聲長劍入鞘聲,青顏劍已經再次安靜的橫在南落肉身的雙膝上。
    青顏劍入鞘,但是虛空中卻多了一面鏡子,原本無比清晰停留在落靈洞的虛空中不一會兒後,突然化為一道流光飛出洞外停留在落靈山的上空。
    初時只是原形那麼一塊小鏡,在虛空中清晰無比,一會兒之後,卻是放大了許多,隨之變的朦朧起來,仿佛籠罩著一層白光。
    從此以後,落靈山的從妖們便發現,在晚的時候,山頂上空多了一輪朦朧的小月亮。初時沒人會覺得那是月亮,最多幾分相似而已,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看上去上像月亮的東西,越來越像月亮了,而且也越來越高了。
    直到此時,妖月鏡才算是顯現出了一絲照徹天地的感覺來。南落人雖然不能動,但卻是通過妖月鏡觀察著天地間的變化,初時,只是落靈山的周圍,慢慢的範圍越來越大了。
    雖然現在南落不用打坐修練,對於天地大道的感悟也從來沒有停止。而又有大把的時間,便被他用來祭煉妖月鏡了。青顏劍自然還是和以前一樣,以神念勾通著,期許能快一點祭煉至無形。
    而妖月鏡卻被他用上了祭煉太陰碑石的方法,雖然不全是,但是卻給了南落無盡的啟發。在以前只是使用妖月鏡那照破一切的功用,後來能夠通過妖月鏡借用一些天地五行之力與自身形成三才之勢。直到現在,南落才知道那並沒有將妖月鏡的優勢發揮出來。
    在現在的南落看來,這妖月竟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威力,發揮的作用也只是輔助的作用。但是以他今時今日的眼界來看,這鋪助的功用是極為強大的。當妖月鏡被再次召喚出來時,他便感覺到這妖月鏡似乎在吸納著那太陰星力。若非現在他對於太陰星靈極為的敏感,也不可能發現的了。
    所以南落便想借鑒祭煉太陰碑的方法祭煉妖月鏡,希望有一天妖月鏡能夠像太陰碑這樣牽引無邊的太陰星力,能夠通過妖月鏡去調動這太陰星力。
    南落在這裡祭煉著妖月鏡,通過妖月鏡窺視著天地。卻沒能照到北靈現在在何處,雖然他覺得自己師尊即使是知道了自己現在的狀況,也依然還會那樣的表情,不會理會。但是心中仍然抱有一份希望,希望自己的師尊能有辦法解救自己。
    北靈身化無形,遁速極快。
    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只要是閒時,就會想起被南落拉著手遁走的那一幕。那種感覺,每當想起時,竟然會心跳加速,這讓她非常的煩燥。
    被那照眠禁制多年的她並非是沒有思想的,所以對於男女之間的事她也知曉。但是她卻沒有想過有一天可能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喜歡上那個南落了嗎?北靈對此堅決否定。
    可是她自己卻無法解釋為什麼無緣無故的抓各種美貌女妖精送到南落那裡去,每次看到南落拒絕,並斥責她一番,說下次不要再這樣時,心中竟無比的快意。
    還有這次,得知南落被困在那太陰碑中時,心中無比的生氣,氣的是南落竟然這般不小心中了別人的局。這一切的情緒來的莫名其妙,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對這南落有什麼了。
    站一座懸崖上,看著天盡的天地,心中告誡自己只不過是因為他曾經將自己從那照眠手上解救出來,而自己是為了還他的恩情才會這樣的,跟這天地間可笑的感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嘴彎曲出一縷嘲諷意味的笑容,似在笑自己,又似在笑天地間的那些感情事。
    突然一個看上去相貌英俊,身形修長的白衣男子破空而來,當看到站在懸崖上的北靈時,眼睛頓時一亮。在空中一折,無比瀟灑的空中劃出一個弧彎,如一白雲般落在北靈旁邊。
    北靈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白衣男子微笑著,看著北靈,一恭手便說道:“在下牛憐花見過姑娘。”
    北靈依然看著遠方,及腰長髮伴隨著一襲黑玫瑰般的長裙,在風中飄動著。
    那自稱是牛憐花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北靈的冷寞,繼續說道:“姑娘一個人在此,看上去有什麼煩心事,不知可否說出,或許在下能幫上一二呢。”
    北靈突然轉過頭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長相太過難看了。”
    那牛憐花一怔,隨之笑道:“呵呵,姑娘真是幽默,牛某知道一處地方風景秀麗,環境優美,最適合散心了,姑娘何不到那去遊玩兩三日,一切煩心事自然都會忘記了。”
    牛憐花緊緊的看著北靈的表情,突然,北靈嫣然一笑,如月亮從烏雲中穿過的那一刹那,讓牛憐花不禁瞬間有些失神。
    “我漂亮嗎?”軟語帶香。
    牛憐花快速的點頭。
    “那你能幫我做一件事情嗎?”
    “姑娘請說,即使是上九天摘星也一定為姑娘辦到。”
    “不用,我只要你站在不動,然後閉上眼睛就行了。”
    “是嘛,姑娘是覺得我的眼睛太有魅力了嗎,那好,我閉上眼睛就是了。”牛憐花嘻笑著閉上眼睛,絲毫不在意。
    在他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北靈眼神驀然冰冷,紅唇微動,刹那間天地元氣湧動,卻是使出了那噬靈之法。
    那原本閉上眼睛的牛憐花像是早有準備,瞬間化一道長虹沖天而起,以此同時,北靈消失在了風中。
    天空中的牛憐花現出身來,嘴角含笑,喃喃道:“原本以為是一朵靜夜香,卻原來是一株食人花,有意思,呵呵。”
    虛空一轉,隨風而逝。
    求收藏。。。求紅票。。。終於三十萬字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沖上潛力榜。。。還望支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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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噬靈神通
    在牛憐花眼中,北靈的隱遁之術如夜空下的熒火中飛行那般明顯。身化長虹,光影如夢似幻在虛空中閃逝而過,很快便追上了前面化為虛影的北靈。
    在他的眼中,北靈那一頭及腰長在空飄散,修長的頸脖如雪似玉,最讓他心動的卻是那種妖異的氣質,看上去靜謐柔美,眼神卻是那樣的冷寞。
    嘴角淺笑,英俊瀟灑,魅力無限。
    追至身後,伸手便向那北靈那飄在空中如黑色瀑布般飛散的頭髮摸去。嘴角的笑意擴散開來,可是才一碰到那髮絲,北靈那空靈夢幻的身影瞬間蹦散,如雨霧般消散在空中。
    牛憐花心中驀然一驚,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迷惑了。就在這時,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覺襲上心頭。猛然回頭,只見自己的後方上空多了一個人,正是北靈。
    只是現在的北靈卻是一襲腥紅長袍,眼睛隱隱泛著紅光,彌散著一股生冷的嗜血意味。
    這只是牛憐花猛然回頭驚鴻一瞥,瞬間湧上心頭的感覺。來不及在心中思考這女子怎麼前後變化如此之大,剛剛雖然冷煞了點,卻沒有這種讓人心寒的感覺,而這只是一眨眼的事就變成這樣了。
    周身被一股莫名的氣流籠罩,仿佛已經身處於另一處空間。身上的精氣靈力竟然在這一轉頭之間便已經源源不斷的流逝了許多。
    心念一動,法力運轉,卻發現身體的靈氣流逝的越加的快。立即掐動各種秘法想想要阻止這身體靈氣的流逝,卻最多只是稍稍變緩一些而已,根本就無法陰止。
    不過他也不想就此逃走,第一次可以說是不想得罪美人兒,第二次再被突然偷襲卻是有要他性命的意思,便想著怎麼也不能就這麼弱了下去。
    白色衣袖一揮,鋪天蓋地的火焰憑空而生,瘋狂的燃燒著虛空向北靈撲去。
    北靈表情不變,冷煞無比,櫻唇輕張,那團火泛白的火焰竟化為一道火線,被她給吸進嘴裡去了。虛空仿佛突然之間凝固了,唯有那牛憐花感覺到自身的精氣正在疾速的流逝著。
    他臉色一變,身上紅光籠罩,頓時化一道長虹沖天而起,在北靈頭頂上空繞了一圈之後,竟是激射而去,消失在了天際。
    北靈心中微微驚訝,她神通是本命神通,名字就叫噬靈。聽其名字便知道這神通便是吞噬世間一切靈氣,無論是身體內蘊含的靈氣,還是法術、法寶中的靈氣,都能瞬間吞噬。
    法寶擊出時必定要有本身的法靈蘊含在其中,然後再通過法寶勾通天地增大威力,而北靈這噬靈神通便是瞬間將法寶裡的靈氣吞噬,使得法寶不能發揮威力。而且高深處更是能將一件法寶變成靈氣全無的廢物,最高境界更是能動念間風起雲湧,讓天地萬物生靈瞬間失色。
    北靈的神通雖然主要是吞噬靈氣,但是一出世便能避水火,可飛天遁地。早期之時神通不能隔著虛空吞噬之時,要靠無聲無息之間靠近別人而吞噬。隱遁之術自然極為高明,而且在她蛻變之時被照眠偷襲騰禁制後,被驅使了許多年,但卻一直有著清醒的思想,所以巫族許多秘法,她也在照眠修習的時候偷學了。
    她剛剛所使用的分身化影之術並不算多麼高明,但是勝在詭秘。即使是法力境界高上不少的人也難以看出破,算得上逃命保命、誘敵、偷襲的一種好手段。
    在那山崖上面之時,那牛憐花身化長虹躲過她的一記偷襲之時,便知道此人修為不在自己之下,那身化長虹這術更是自出道以來所見念動之間最快的遁術。
    於是立即便使用分身化影之術,那牛憐花大意之下果然沒有看破。而北靈卻是在牛憐花追上識破失神的一瞬間發動偷襲,能看得出對方也是身具秘法的,竟然在那一瞬間讓自己身體內的靈氣流逝速度減弱了不少。
    北靈意外,那牛憐花卻是更意外。
    緊接著吞噬了那鋪湧而來的大火,本以為將會是一場惡點,沒有想到那牛憐花竟然離去了。可以肯有決對不是因為懼怕自己而離去的,就他的那身化長虹之術已經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當然,北靈卻也不覺得自己就會輸給那人。
    看了看那牛憐花遁走的方向後,便不再理會。本來感覺自己對於南落的態度太過不像自己,心中正煩燥不已,這人一打攪,那煩燥之氣稍稍散了一點,便又立即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身影在空中一虛,便消失無蹤。
    遁萬山,穿透無盡虛空,一路一點直向昆侖山飛遁絲毫都沒有停頓,這點她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日夜飛遁,不停片刻,在一個月後的終於來到了昆侖山。
    只見連連綿綿,無窮無盡,起伏如怒浪,雲霧起處祥雲朵朵,飄渺如仙境。煞氣彙聚之所,惡煞隱隱。
    “昆侖山,太極宮……這讓我去哪裡找……”
    北靈看著連綿無際的昆侖山脈心中不禁隱隱升騰起一股殺氣,想著南落竟然不告訴自己具體方位,又怎麼找得到那個什麼通玄天師,又怎麼能救得了你呢。她卻忘記了是自己沒等南落話說完便已經離開了。
    遁入山中,將只虎妖踩在腳下,問對方可知道太極宮在哪裡。
    虎妖驚懼萬分,瘋狂的搖著那顆獸頭,帶著哭腔說道:“小妖一生未曾出過這座山,不曾聽說過太極宮。”
    “你們大王在哪裡,他可知道太極宮在哪裡。”北靈問道。
    虎妖快速的回答道:“我沒有大王,不過這裡有許多法力高強的前輩,或許他們的會知道。”
    當即北靈便讓這虎妖帶路,而這虎妖也是為了早點脫身,將北靈帶到了他認為法力最高強的一個妖怪山洞中。
    心中隱隱得還期待這個冷煞的女人能被這山洞的泂主殺死,他可是親眼見識過這山洞的洞主跟人大戰的,那場面飛沙走石,狂風大作,整個山谷都震動了。
    出來的是一條巨蟒,通體青黑。但是卻讓那虎妖失望了,在他眼中法力高強的巨蟒在看到這位冷煞女子的瞬間,轉身便想向黑洞的深處遁走。卻只是剛扭轉過頭去,便不知道怎麼再也動不得了,緊接著便像自己一樣被踩在了那冷煞女子的腳下。
    又聽北靈冷煞煞的問著同樣的問題,那巨蟒竟然也不知道,北靈心中越發的煩躁,按奈不住心中升騰的殺氣便要動手。那巨蟒驚懼萬萬,又快速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這太極宮在哪裡,但是我聽說離此百里之外的西邊的一座大山中有一人是在太極宮前學到過道法的。”
    [  ]
第一零五章 真假道境
    紫霞山確有其山,山如其名。
    遠處看像是籠罩在一層紫色霞當中,如神仙之境。
    這山中有一妖王早期曾有著赫赫威名,因沒人見過其真面目,且每一次出手之時,便是漫天紫霞雲彩籠罩著。無論別人使出什麼樣的神通秘術都無法看清裡面的人是男還是女,紫霞之名便由此而來。
    紫霞山的紫霞大王是出名的神秘,近幾十年來更是一次都沒有出現過。但是紫霞山上卻有一人經常會出現,他便是那一身綠袍的綠精-子。他真正有什麼神通本事沒多少人知道,但是因其是紫霞山上的人,所以周邊山中妖王都給他面子。
    紫霞山是真,綠精-子這名也是真,但是那妖王大會卻是假的。
    南落來到這落靈山后只出去過一次,就是斬殺那金沙大王。而那金沙大王跟這綠精-子頗有幾分交情,在被南落斬殺後不久,他來到葬魂山尋金沙之時發現其已經死去多時,找到山中那些原本在金沙身邊的妖怪一問,才知竟是被一個名叫南落的人揮手間放出一道白光斬殺了,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南落雖然在天地間也算是有些名氣,但是卻屬於那種中等層次的。高的如帝俊、太一、祖巫之類的根本就不會把他放在眼裡。而低層的那些小妖小怪又根本不知道,即使是偶爾聽說過也是轉眼就忘記了。他們的眼界只在這一座大山之中,所以並不知道南落的名頭。
    小妖小怪不知道,金沙知道,但是他不怕,因為他後面有一老祖宗。所以他才能以天仙中期的境界占得一山做妖王,別人都看在他身後的那位老祖宗面上才沒有搶奪他的山頭,霸佔那處靈脈。
    南落不知道金沙有什麼顯赫的來頭,即使是知道只怕也是照斬不誤。巫族大巫他都殺過,妖族中有著老祖宗在身後撐腰的人也斬殺過許多,多這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
    金沙連說出自己身後老祖宗的名號都沒有來得及便被斬了,死到臨頭的那一刻還在想,這人怎能這樣,也不讓人將話說完就動手。
    綠精-子不但聽過南落的名字,還對於南落這位監天星君瞭解的頗深。知道南落是人類之後更是感覺不可思議,而且對於南落手上的那面傳言能照徹天地乾坤,察看大千世界的妖月鏡極為感興趣。
    當年南落為了幫伏羲解圍,免得他以人族共主的身份成為了別人的弟子,發下豪言說自己的有一鏡可察天地,照乾坤。不知怎麼就在天地間流傳開了,雖然有許多人都覺得這其中有許多水份在內,但是仍然有人想要見見這鏡子。綠精-子就是其中一位。
    因為他有一門神通名叫映月術,可以月光下任意遁形,月光所至之處,念動間便能到達。若非只能在月光下才能用出的話,映月術幾可稱之為天地間第一遁形之術。
    映月術確切的說,便是一種借用太陰星力的方法,只是借用條件比較的苛刻,非得月華滿天,太陰星力濃郁無比,充斥天地間時才能借用到夠使用映月術的星力。
    而因為使用條件苛刻,他便通過這門映月術琢磨出了一種鏡遁術,這鏡遁術雖然受到鏡子的靈性限制,但是依然能夠保證遁術的詭秘無形和快速。
    所以當聽說南落手中的鏡子可以察天地乾坤之時,心便動了。想著若是自己的有這麼一面鏡子,豈不是完全可以取代映月術,能在任意時間使用,身隨鏡光任意顯化在天地間。
    他對南落妖月鏡起了心思,但是卻對南落的名頭極為顧忌。能從巫族兩位赫赫有名的大巫手中全身而退,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雖然他不曾親眼見過刑天與後羿的神通戰技,卻能過天地間的人物與自己做比較。心中想著自己若是被後羿後刑天圍殺的話是萬萬逃不了的,除非那天是月華滿天,能使出映月術逃脫,至於鏡遁術卻是沒有什麼自信能逃脫得了。
    一個人不敢對南落動手,何況還有一個殺性極重的北靈。對於北靈的來歷除了那天庭第一星君座下魔將北靈這句話之外,他卻是不知道任何關於北靈的消息,而外人也一般都將北靈稱之為魔將北靈。
    所以他請了金沙的老祖宗金光道人來,沒人探出過金光道人的根腳,但是都通過金沙的本體猜測可能也屬於草木之類的成精得道,因為金沙本休便是一株金沙滕。
    兩人一合計,卻是覺得還不夠穩妥,便又各自邀了些好友來。這四下秘密的邀請法力高強又信得過的好友,竟轉眼間就過了多年。
    集合在一起之後,為免打草驚蛇,便在暗中觀察,直到有一天發現北靈許久都沒有出現過了。便派了那只喜鵲鳥進山中打探。
    隨之便有了拜山那一段,主要目的不過是為了探聽虛實。想知道北靈是不是離山了。想知道南落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就只出來過一次。
    當探知現在只有南落一人,還是因為修練神通出了什麼差子,無法動彈了之後兩人自是高興。商議好一個要那妖月鏡,一個要那把同樣聞名的青顏劍。
    綠精-子對於自己的本事還是自信的,雖然覺得自己不一定就能勝過南落,但是卻能看得出來南落是真真實實的身體出了毛病。那種若有若無的氣息,根本就像是快要隕落的樣子。
    可就在準備動手的這幾天,卻發現那落靈山上空每當夜幕降臨之際,便會自山中升起一輪籠罩著五彩光韻的鏡子。小妖小怪們眼中看著像是月亮,但是他們依然能看得出來那光韻之中是一面鏡子。
    這一狀況的出現讓他們的準備動手的計畫被金光道人阻止了。
    他站在夜空下,遙遙的指著那天夜空中散發著光芒的妖月鏡說道:“我們只怕都被那南落騙了,就憑這手能融合天地之地的手段,便是只有道境中人才能做到。”
    “道境,就是妖師鯤鵬所說的仙、神、道、聖四境中的道境嗎?我聽說這道境在這整個天地間都是極少的。聖境更是只有天帝一人,這南落才修行多少年月,怎麼可能就踏入道境。”綠精-子驚疑的就著。
    金光道人解釋道:“妖師鯤鵬在不周山下曾說過,當一個人將自己所領悟的一種大道修練到了極至之時,能夠再進一步蛻化延伸領悟出別的大道便算是踏入道境了,這種判斷方法只有自己能知道。但是踏入了道境的人卻有一樣手段是沒踏入道境的人不可能做到的。”
    “莫非就是那融合天地的手段?”綠精-子緊緊的問道。
    “沒錯,道境已經不再是像神境一樣修練一種大道或幾種,而是慢慢的將自身融入到整個天地大道中去,最終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大道,這便是聖道。”
    “難道他真的踏入了道境,我們就此罷手嗎?”
    “呵呵,罷手,豈有那麼便宜,金沙孩兒雖然不成器,卻是極為孝順,怎麼能憑白任人殺了。此子的道境老夫現在可以確定並非真正的道境,或許是他還沒有踏出最後那一步,又或許這只不過是在修練一種法術或者神通。”
    “哈哈,我就說了,他才修行多少年月,怎麼可能就踏入道境呢,我們幾時動手。”
    “不急,老夫有一位老友與此子有著殺子之仇,三天前老夫已經派人送信去了,過幾日應該便會到了。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勝算,雖然此子只是假道境,但是從那妖月鏡似已經跟天一方天地融合在一起的勢態來看,神通定然非同一般了。呵呵,你放心,我那老友只要此子性命,其他的一概不管。”
    “呵呵,我當然信得過前輩您了,我家大王還在我說過您不但法力深厚,更是心境清明,為人正真呢。”
    金光道人呵呵一笑,對於綠精-子這一番話不置可否,只是看著散發著五彩光韻的妖月鏡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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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 青青
    那妖月鏡上面的五彩光韻是融合五行大道後的表現形式,孔宣徹悟五行大道,揮手間能自成一片空間,光芒過處,即使是東皇太一都被收入過那片五行空間。
    但是不是每一個對五行方面有領悟的人都能產生一樣的神通,南落得了孔宣徹悟五行後給的玉簡,直到現在融合山川靈脈才算是對五行大道有了個全面的認知。
    可以說現在的南落是建立在登山望遠的情況下再回頭看自己走過的路,自然有了一種脫離迷霧,置身局外的清晰感。
    孔宣的神通是以五行構建出一個自己的天地,那片五行天地規則自然是由他掌握。而南落習了孔宣給的玉簡是從最開始的土行入門的。先只是悟得土行的那種沉凝厚重之意,直到在不周山上與孔宣、祝融三人戰東皇的那一刻,被孔宣以五行空間籠罩著南落,讓他又一次真正的浸潤在五行大道之中。自那一刻起,算是被孔宣領入了五行之門了。
    妖月鏡上的五彩光芒可以說是南落對於五行大道的一次融合,一直以來,對於五行大道的理解,南落都還停留在比較低層次的階段。現在正好借此機會好好的琢磨融合一翻,看看能不能融合出什麼神通手段來。
    當然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借鑒《太陰星辰祭神訣》上的方法思想,要不能等到南落自己有一天悟出什麼神通手段來,還不知要多少日夜呢。
    他在這裡融合自身所學道法,琢磨著脫離太陰碑的方法。北靈卻在昆侖山中帶著滿身殺氣的尋找著太極宮,那頭巨蟒戰戰兢兢說要帶著北靈去。
    北靈卻煞氣凜然的說道:“少廢話,告訴方位。”
    青黑巨蟒習慣性的吐了吐紅信,嘶…嘶聲一起,便感覺到被踩著的七寸位置那壓力頓時重了許多,連忙討饒。
    “說。”
    “從裡直向西過二十九座山,百里左右距離能看到一個黑色的深潭,那深潭便是玄水老祖的洞府,乃是小妖的本家。”巨蟒頭貼在地上,又疾又快的說道。
    才一說完,頭上頓時一輕,卻是北靈已經離去。
    巨蟒呆了呆,沒想到竟然就這麼沒事了,一切來來如此突然,又消失的這麼快。那虎妖似乎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他來之前是想巨蟒能跟北靈大戰一塊好出口惡氣,但是結果卻恰恰相反,便又想著北靈離開之時,應該會順腳將巨蟒踩扁了吧。
    再次出意料,虎妖與巨蟒面面相竊,眼中滿是問號,這種場景維持了大約四五秒後。虎妖率先反應過來,轉身就跑,而巨蟒看到虎妖突然轉身向外面茂林中跑去,微微一愣。隨即長嘶,怒吼道:“好啊,竟敢坑害你蟒祖,今天不抽下你的虎鞭來蟒祖我就不是蟒祖了。”
    “蟒祖,我有一兄弟在山北面,你可不可以去抽他啊!”樹林裡傳來虎妖的回應聲。
    青黑巨蟒長身而起,竄入林子裡,驚起陣陣飛鳥。
    “少廢話,乖乖的趴在那裡還能少些痛苦。”
    北靈哪裡會知道自己走後發生的事,一路直向西的飛遁而去,過得二十九座山果然看到了一個深潭,深潭上冒著白色煙霧。
    玄水老祖將頭顱露在外面,似乎在看著天空中的風景。遠遠的看到了北靈飛過來,本沒有在意,每天從頭上飛過的人少說也有十個八個的。
    但隨之便感覺不對勁起來,因為北靈的目光直接落在他身上之後便沒有移開過。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極其危險,而且這女人竟然已經朝自己這裡飛來了,眼看就要落下,莫名的感覺害怕,頓時騰身而起,駕起一團妖風便向西邊掠去。
    才飛出一段距離,回頭一看,那個冷煞的嚇人的女子竟然已經到了身後,心中一急,張口便喊道:“青青師姐,有人來滅門了。”
    北靈聽到這玄水老祖的喊話,心中一怔,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卻是嘴角微翹,露出一絲笑意,便由得這玄水老祖逃遁。
    遠處一個山谷中傳出一道清脆的女聲:“玄水你是不是又去偷學別人法術了。”
    玄水老祖立即回頭看了眼依然不遠不近的跟隨著的北靈,看著北靈那冷煞的臉,尤其是隨時候都可能殺人的樣子,連哭的心都有了,連忙爭辯的回答著:“青青姐,我沒有。”
    說話間已經來到一處山谷之中,北靈一眼看去。立即看出這一片山勢雖然沒有那種雄渾壯麗之態,卻秀麗幽靜,呈向內環抱之勢,自成一方空間。中心位置正是山谷,籠罩著淡淡的白霧。
    北靈不禁在心中想到:“這麼好的一個靈脈所在,竟然沒有什麼大神通者佔據。”她聽過南落講在太極宮中學道法的事,但是南落卻沒有跟他講在後來回到太極宮幫孔宣問話的事,在北靈離開之時,南落本想說的這件事,她卻已經離開了。
    此時那玄水老祖已經落到那山谷中去了,北靈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但是看在玄水的眼中卻是冷笑,無比的冷。他不禁大聲的說道:“青青姐,快出來啊,我這次沒有去偷學別人的法術。”
    一道青影從穀中一處涯壁上長了一株梅花的地方如青煙般冒了出來的。
    青影顯化出身形來,卻是一個十**歲的少女,面容皎好,青色袍裙,梳著兩條鬆散的麻花辮垂在胸前。其中一條子上似乎掛著一片青色樹葉般的飾物。她一出來也不管別的,兩手一捋青色裙袖,作勢就要打那已經變化成人身的玄水老祖。
    那玄水老祖落入山谷中時已經變成人身,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穿著黑白夾雜的緊身衣襟。看到這現出身來的女子要打自己連連後退,快速的說道:“青青姐,我這次真的沒有去偷學別人的法術,是她無緣無故的想要殺我。”
    青青這才回頭向北靈看去,才看一眼,轉身便又要打那玄水,一邊怒氣衝衝的說道:“你竟然又去偷看人家洗澡,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玄水大叫著抱著頭就要往地上蹲去,青青揚起的手卻突然縮了回去,猛得轉過身來,青色袍裙飄動。面對著仍然在空中俯視著的北靈,一手有意無意的撫著垂在胸前的那條掛一片綠葉般飾物的麻花辮,眼神警惕的打量著北靈。
    北靈本是淺笑著看著,但是聽到青青說那句偷看洗澡的話,面色立即冷了下來。眼中冷光閃爍,一會兒後突然說道:“太極宮在哪裡。”
    “你是誰,又怎麼知道太極宮的。”青青警惕萬分,在她的眼中,這個女子即使不用說什麼,不用做什麼,便有著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
    她一手背在身後,朝那玄水打了個手勢後,便掐著一道法訣。
    北靈並沒有理會青青的反問,而是朝山洞中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後,淡淡的說道:“這裡是這一片山脈的靈脈之源,卻只有你這條小蛇妖和一株還沒有化形的梅花在這裡,憑你們根本就不可能佔據得了,除非這裡還隱有什麼人,呵呵,我想……太極宮應該就在這裡吧。”
    “你到底是什麼人?”青青那只在胸前撫著辮子的手一動,將那綠葉飾物摘下在虛空一抖,便瞬間化為一把綠瑩瑩的小青扇。
    北靈看著青青姿態,突然展顏輕笑,身形一動便出現在了那崖壁邊的梅花樹旁的一塊青石邊。輕輕的坐了下來,緩緩的說道:“你不認得我,沒關係,我只問你,可還記得曾坐在這塊石上日夜誦經的人。”
    [  ]
第一零七章 翻天
    北靈身上衣裙在這一刻突然如夢幻淡化成素白,坐大那一方涯連青石上,漆黑長髮竟然幾乎托在了青石上,眼望著那一株結著蓓蕾的梅花樹。仿佛正在體會著當年南落對著星月盤坐於此朗聲誦讀《黃庭》經的感覺,這一刻的她竟然顯得無比的空靈夢幻,如山間精靈,又若花間仙子。
    青青感受著她那瞬間變幻的氣質,聽著那極為清冷的話語,心中卻是莫名的悸動起來。
    當年她還是一條小青蛇時,在山間艱難的生存,小心翼翼,東躲西藏,直到遇上了南落。躲在南落身下的崖壁中聽道,原本總是模糊不清的思想便慢慢的清澈起來。突然有一天,她得覺得自己應該報答南落,便義無反顧的回到自己當年的妖王那裡去偷了一面青鏡子來。
    她根本就不知道那鏡子是一件先天器物,只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心中更是認定南落便是自己的師尊,雖然南落不承認,但是她卻已經認定了。
    南落突然離去,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四下尋找,縮在自己師尊曾經坐過無數個日夜的青石縫隙中等待。終於有一天,師尊回來了,並為自己起名為青青。本來她已經有了一個纖纖的名字,但從那天起,纖纖便改成青青了。
    那個晚上是她最高興的一天,因為師尊終於傳自己道法了,專門的練氣法訣。雖然還沒有開口承認做自己的師尊,但是也沒有再否認了。光這一點就讓她開心不已,唯一讓她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竟然有許多人躲在暗處偷聽自己師尊傳道,而師尊明明知道卻不將他們趕走,不過在後來的日子裡卻是明白了師尊不趕那些人走了。
    緊接著發生的事卻讓她心裡非常的難受,看著自己的師尊跪在那裡,對著那已經消失不見了的太極宮跪拜,問著那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話。直到三天后,風雪漫天,終於駕一隻金光閃閃的神鳥而去。
    追之不及,喊之不應。自那天起,一晃便是這許多年。
    後來斷斷續續的還聽到過南落這個名字,但是卻不敢確定那些事會是自己師尊做出來的。直到今天,終於又有了確切的消息。
    青青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北靈的背影,忍著心中湧上了來的股莫名酸意快速的說道:“當然記得,他是我師尊,當年師尊就是坐在這裡給我傳道的,是師尊讓你到這裡來的嗎?他怎麼沒有來呢?”
    從北靈的語氣中,青青能聽得出這個女子認識自己的師尊,而且關係一定非同一般。
    “你師尊嗎,呵呵,他都等著他師尊救命呢!”北靈語態怪異,似乎有著一種刻意的疏遠意。
    青青雖然有這種感覺,卻是突然懷疑起來,驚疑的問道:“我師尊受傷了嗎,他難道沒有告訴你在許多年前太極宮已經消失了嗎?”
    北靈一聽青青的話,卻是突然站起來,腳步一動,便出現在了青青面前,清冷的說道:“消失,怎麼會。”不等青青回答,她便又快速的說道:“這裡是一處靈脈之源,就憑你怎麼可能佔據得了,太極宮一定還在這裡。”
    “我師尊當年在這裡跪拜三天三夜只為問一句話卻不得,這你不知道嗎?”青青疑惑的問著,手中的小青扇輕輕的扇動著,卻是又做出了防禦之態。
    她心中暗忖:“若是她真的認識師尊,而師尊又遇到了什麼事,不得不讓她來請師尊的師尊,不可能不會告訴她太極宮在許多年前已經隱去了的事,可是若是她不認識師尊的話,又怎麼可能知道那許多事呢?”
    北靈聽到了青青一番話,卻是沒有理會,而是身形晃動,如穿越空間般在那籠罩著的白霧中飄動起來,遁速之快讓青青有種心悸的感覺。
    “這個女人遁術好高明啊!”青青心中想著,她跟師尊到底是什麼關係呢,為什麼一聽到太極宮已經消失了許多年,就這麼激動。
    就在青青心中猜測之時,卻看到北靈突然身影閃動,突然出現在了山谷上空,那原本素白衣裙已經變成一襲腥紅色的衣袍。眼中隱隱有紅光泛起。這一刻的她殺氣四溢,在青青的眼中更是有種妖異的顛狂。
    只見她紅唇輕張,山谷中頓時風雲失色,那些白霧如決堤江河一般向北靈湧去,可是那原本並不濃郁的白霧卻像是無窮無盡般,怎麼也吞噬不乾淨。
    突然,虛空中的北靈大寒聲喊著:“通玄,你徒弟就要死了,你徒弟南落就要死了,你不去救他嗎。通玄,是不是怕了帝俊,所以不敢去,通玄,你出來,你不出來,我就殺光這山中的生靈,一切罪孽全都由你承擔。”
    北靈那腥紅法袍似要滴出血來,漆黑長髮隨風飄散著,魔性十足。
    青青心中一驚,這女子怎麼會如此,前一刻坐在那青石上面時還是那樣的空靈夢幻,現在竟然如此的嗜血、瘋狂。在驚詫之際,已經有大片的青山樹木因靈氣流逝,變成枯黃了。
    青青情不自禁的大聲的說道:“這是師尊修道之處,不得亂來。”這本是青青一時心急應口而出的話,卻沒想到北靈竟應聲而停。
    虛空中北靈回過頭來冷冷的看著青青,一會兒後突然喃喃自語般的說道:“是了,我只是來幫他送信的,現在信已經送到了,他自己師尊不去救他又關我什麼事呢,那,我還要回去嗎?”
    想到這裡北靈竟然突然有些茫然起來,那種自知道南落被陷入了太陰碑中之後便沒有消失過的煩燥感越發的強烈。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道正氣恢宏的聲音:“什麼人竟然敢說殺光山中生靈,還要別人來承擔罪孽。”
    北靈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杏黃道袍,整整齊齊的紮於腦後,並高高挽起,整個人顯得無比精神俐落。他雖然這樣問著,便是眼神卻是盯著北靈,顯然已經確定這話就是北靈說的。
    一看此人那正氣凜然的情神,聽著這人的話,北靈心中那股煩燥之意莫名的翻騰起來。心下卻不自禁的想到:“這可不是我要在你修道的地方亂來,而是有人來挑釁於我。”
    冷冷的看著負手踏雲而立的道人,沒有任何表情的說道:“那句話是我說的,你待怎樣。”
    “萬物有靈,你豈可自持神通而枉自剝奪其他生靈的性命,若是有一個神通比你高的人不問原由的便要奪你性命,你又做何感想。”那道人聲音中正,神態威嚴的說道。
    “呵呵,要奪我性命嗎?只要有本事,儘管來便是了,本事不濟被人殺了,這又能怪得了誰來。你這道人來此可是覺得神通比我高明,想要為那些花草樹木出頭嗎。”
    北靈雖然性格張揚,受成長環境影響而信奉的便是弱肉強食的法則。但並不代表她就是愚笨之人,只懂得動手。她那一句話便將那些個什麼道德的辯論轉化為實力方面的較量了。
    “呵呵,看來你對於自己的神通很自信,也罷,就先讓你知道天外有天這個道理,看我法寶……覆地翻天。”那道人身形不動,右手朝天空中一指,憑空出現一方暗黃小印,滴溜溜一轉,刹那間變成小山般的大印朝北靈壓了下去。
    浩然澎湃,更是堂惶中正,讓人有一種無從躲閃的感覺。
    那大印的下方有兩個玄奧莫名的大字——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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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圍
    夜晚,天空繁星點點,無月。
    落靈山上空卻有一輪朦朧的小月亮,那五彩光芒已經有了融合為一體的趨勢,不再像初時的那樣分出五種鮮明的色彩來了。
    自離北靈離開之時已經過去近半年了,北靈依然沒有回來,對此南落除了莫名的會想起之外什麼也做不了。他到是不擔心北靈會有什麼危險,在他看來,北靈在神境之中雖然不是屬於那種頂級的存在,但一身本事卻是詭秘的很,讓人防不勝防。北靈自己說如果想要逃的話,沒人能夠阻攔得了。
    她性格張揚,會這麼說,可南落不會真的相信她能做在那些什麼道境、聖道中人手上來去自如。不過心中也承認她的遁術有著獨到之處,詭秘難測。
    天地靜寂,無數的生靈在山間對著星空吞吐著星辰之精華。
    而在不周山以南三千里處的一處山脈的上空,卻有著一面似月非月的鏡子在散著五柔潤的五色光韻。當然天地間現在能看得出內裡是一面鏡子的人已經不多了。
    落靈山上空雖然不是亮如白晝,但在這星空下卻格外的醒目。
    突然,一隻雲氣所化的巨爪出現在了落靈山上空,無聲無息,沒有那種一出現便風起雲湧的鋪天蓋地之勢,反而有點偷襲的味道在內。
    偷襲一般都是在對方沒準備之下,自己做好了成全準備的行動。這只突然憑空出現在了落靈山上空的巨大雲手,龐大無比,幾乎將遮蓋住了半片落靈山脈。
    巨大雲手漆黑,只有三根爪子,一出現,便瞬間將落靈山上空的妖月鏡給包住了。天地頓時幽暗下來,只是才一會兒之後,
    落靈山四下的黑暗中突然傳出一聲驚疑的聲音。
    “咦……”
    只這一聲驚疑便將黑夜的靜謐給打破了一般,一縷光芒刺破黑暗,初時只是一縷如劍芒,隨時光芒越來越盛,不一會兒便將黑暗撕出一道口子,緊接著,妖月鏡從新出現在了天空中,光芒依舊。可是那只黑雲所化的巨手去在空中散成一團雲霧,在光芒下慢慢的淡化虛無,一切都像是沒有發生像。
    那一隻黑雲所化的巨手就像隨風所至,無意將月亮遮掩了的雲朵,又再次在風中消逝。
    只餘剛才那一驚疑聲卻仿佛還在虛空中回蕩,落靈山中的小紅鳥和小青鳥本躲在窩裡安安靜靜的修練,對於天空中那一輪似月非月的東西已經習慣,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是那位已經不能動了的大王搞出來的寶貝。
    當時南落跟那個綠精-子說自己已經不能動彈時,小紅鳥也在那裡聽著了,那時候她心中覺得可能要出事了,還著急的提醒著自己那位一點警惕心都沒有的大王,可是大王卻仍然是一點都在意的樣子。
    回來之後,她越想越覺得可能要發生大事了,便帶著小青鳥換了好幾個窩,直到找到現在這個隱秘的崖壁巢穴才算是安下心來。心中想著大王雖然傳過自己一篇修練法訣,可是自己也提醒他了,算是抵消了,從此兩不相欠。於是便安心修練,只是每當看到天空妖月鏡時,會在心中非議一下自己的大王真是沒有一點眼力,更是沒有一點警惕性,也不知道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很多天過去了,終於出現不出小紅鳥所料,麻煩終於來了。
    抬著她那顆小巧的紅色腦袋看著那被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黑雲巨手撈住後,卻不動聲色的掙脫並將那黑雲巨手消彌無形的妖月鏡,心中不禁想道:“原來大王他還是有真本事的,難怪會一點都不怕。只是這般的張揚,豈不是會引來更多更厲害的敵人。”
    無論怎麼樣,小紅鳥都覺得自己的大王在練神通出了狀況之後不應該這般的張揚。
    剛才那聲驚疑聲卻是讓小紅鳥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趨勢,正當小紅鳥要回巢穴去時。天空中再次出現一條如紅紗般的薄雲向妖月鏡纏了上去。
    依然是無聲無息的,靜謐的就像是無聲電影一般。那血紅薄雲在光芒下清晰無比,宛若一層噴灑在空中的血霧一般。看上去飄忽不定,如被風吹起來的輕紗,卻只是一眨眼間便已經將那妖月竟給籠罩著了。
    這次沒有那突如其來的黑暗,小紅鳥看得清清楚楚,那血霧將自己大王的寶貝籠罩住的瞬間,她心中依然不可控制的跳動了一下,畢竟這個大王還是不錯的。
    血霧本來是很飄忽的披了上去,卻在一籠罩住之後,便瘋狂的翻騰起來。如海浪波濤,像是要將妖月鏡席捲而走。可是那看似懸浮在虛空中毫不著力的妖月鏡竟然安穩如泰山,光芒因為被血霧籠罩而變成了紅色。卻顯現出一股清風拂山崗的氣味道來。
    任那血霧怎麼變化,怎麼翻騰,萬千法則加身,我自巍然不動。
    在光芒照不到的黑暗中,突然傳出一陣玄奧莫名的咒語吟誦聲,大道玄音,勾通天地。虛空在這聲音響起時,便突然靜寂下來,原本還有的風聲,樹梢相劃動的聲音,以及一些夜蟲的鳴叫聲在這一刻都被壓了下去。
    血霧突然一縮,原是如怒潮的血霧在這一瞬間變化成了一頭血狼,對天長嘯。小紅鳥明明沒有聽到絲毫的聲音,卻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一圈圈無形的波紋將妖月鏡籠罩著的虛空能攪得淩亂起來,原來似乎已經跟整片虛空已經融為一體的妖月鏡在這一刻被獨立出來,與那山川的聯繫也似不再那麼微妙了。
    就在這時,一隻青黑巨爪撕裂虛而來,巨爪宛若實體,將已經在震盪的虛空瞬間攪得翻騰起來。那血狼看到突然出現的這只青黑巨爪頓時大怒,竟然不再理會虛空中的妖月鏡,一口咬了過去。
    巨爪也不甘示弱同血狼鬥了起來,兩者竟然不是同一個夥的人,看似都想將這妖月鏡拒為己有。周圍的山脈如隱伏在黑暗中的凶獸,盯著中間的落靈。
    青黑巨爪和那血狼一鬥,卻並未動真格,只是相互試探著。顯然他們知道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即使是真的要鬥的話也還不是時候。
    就在青黑巨爪和血狼相互試探著的時候,妖月鏡卻動了,突然之間向高空中升去,仿佛是已經進入了虛空的夾層,根本就受外面的一切影響。同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從山中傳了上來。
    “諸位是想要我南落的妖月鏡呢,還是想要我的南落的性命呢。”
    “你命要,這鏡也要。”那血狼嘴巴一張,聲音仿佛都帶著一股血腥味,隱約間竟似有屍山血海在身後浮現,將虛空驚起陣陣波紋。從他現在威勢看,剛才顯然只是用了幾分力,根本就未動用真正的神通。
    青黑巨爪的三根似有鱗片佈滿的巨爪一動,虛空頓時如被砸碎的冰面,就連下方的落靈山似乎動要隨之蹦碎。緊接著便從巨爪上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南落,本王要拿你的命來祭奠我那死去的孩兒。”
    隨著聲音落下,落靈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傳來一聲歎息後:“我南落自出道以來自問從不主動得罪於人,但是死在我劍下的人卻不在少數,結下的仇人更是連我自己都分辨不清。我看你們兩個今天也只是來試探我南落是否還有戰力的吧,也罷,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瞞著了,讓你們知道,也讓大家看個真切。”
    南落的聲音剛開始還有些感歎,語速緩慢,說到最後之時,卻是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小紅鳥不知道何時已經清醒過來,連看也未看天空便快速的躲進了巢穴之中,與小青鳥依偎在一起,心中對於那血狼怒駡不休。這時突然聽到虛空中傳來的聲音,心想果然都是沖著自己這位笨笨的大王來的。
    可是緊接聽著南落的話話,卻讓小紅鳥瞬間想到,只怕大王對於這兩人的到來早就知曉了吧,而且還從南落的話音中聽出似乎還有許多人隱在暗處,想到這裡小紅鳥的身體再次的往小青鳥身上縮了縮,這小青鳥卻是對於外界的一無所知,睡得無比的香甜。
    南落的話音還在飄散,一道劍光仿佛穿越虛空而來,靜寂無聲,瞬間出現在那青黑巨爪和血狼面前,只見劍尖一顫,頓時綻放出驚天劍芒,滔天殺氣直沖雲宵。
    劍芒如漫天雪花,竟是將那巨爪和血狼同進籠罩。
    血狼一動,仰天巨吼,巨爪顫動,虛空淩亂。
    漫天劍光落下,血狼和巨爪瞬間被切成碎塊,劍光攪動,血狼和巨爪便化為粉末輕煙,消散於虛空。
    遠處的黑暗中傳來兩聲悶哼!
    同時四下黑暗中傳來驚疑聲。
    “先天劍器!”
    “劍道?竟是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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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靈魂之道
    兩聲悶哼,再兩聲驚呼聲之後,夜空便又沉寂下來,一切宛若從沒有發生過。
    落靈山上空那一輪纏綿著五彩光韻的妖月鏡安靜無比,光芒依然朦朧,但是光韻之中的妖月鏡正緩緩轉動著,這一刻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記得,當年南落在天庭之中一時豪言所說的那句:我有一鏡可照天地乾坤。或許是因為妖月鏡現在給別人帶來的感覺不再是單純的照徹天地的功用,而是一種可能無限提升自己實的寶貝。
    在他們眼中,被妖月鏡籠罩著的這一方空間已經自成一體,又似超脫天地之外。而對於周天星力有領悟的人卻又發現那妖月鏡竟然也能牽引著無邊的星力,與那漫漫星空構成一種玄妙的聯繫。
    綠精-子正熱切的看著那妖月鏡,在他的心中這妖月鏡無著無窮無盡的魅惑力,剛剛黑雲所化的巨手便是他一時沒忍住而使出來的。
    被妖月鏡的光芒不動聲色的便破了,別人或許都會認為那只不過是試探性的攻擊,但是綠精-子自己卻知道自己是使了全力的。在那一刻妖月鏡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座山,連著無邊的大地,沉重無比。那光芒卻又能無聲無息之間將周身的一切異常的靈力融化掉。那五彩的光韻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一切落入光芒的東西最多只能驚起一陣浪花,根本就無法給大海帶來什麼傾覆的影響。
    他這一時沒忍住的舉動,卻引的黑暗中另兩人也動手了。
    綠精-子臉色有些難看,他的本體原身在南落的眼中無所遁形,乃是一綠毛獾,算是半隻腳踏入了神境之門。雖然入了神境的人都要比仙境中的厲害,但是那都是相對來說。
    神境是只要是對一種大道有了清晰的認識,並能悟出一種神通來,便可以稱之為神境中人了,不過這悟出的是何種神通,又有多強,並不是判定入神境的標準。
    他的身邊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金光老祖,身穿暗金色的法袍,背上一把金色長劍,就連那一縷長須都是暗金色的。此時他眼中正流轉著淡淡的金芒,一瞬不瞬的盯著落靈山。
    剛剛那那一聲“先天劍器”的驚呼就是他發出來的。
    從他的背上的金鞘劍來看就知道他的法寶神通都在那劍上,自知道南落之名之後,便想起了南落手中的那把劍,這天地間的先天劍器極為稀少,而且以劍器這種兵器想要成就超凡的神通更是極難的,同別的各種詭異的法定比起來,劍器所用範圍太狹窄了,所以洪荒中用劍為的人極少。
    綠精-子不知道這位神秘的金光老祖是有神通,是何根腳。這只是因為這些年來他已經極少出手了,早期的時候,他也在天地間遊蕩,與人爭鬥之時,都只見一道金光劃過虛空,對方便已經身首異處。這也是他金光老祖的名號出處,至於他真正的名字到沒有人知道了。
    金光老祖背上的金鞘劍是他唯的一武器,雖然也是來歷非凡,內有淩亂殘缺的大道,卻只算是半先天之列。他這輩子最想要的就是得一把先天劍器。而他本人也是半隻腳邁入了道境中的人,早年更是遊歷到大地東面的一處島嶼上,與一個持有四柄先天劍器的切磋過一翻,從此更是一日千里,這些年潛心修行便是因為這個。
    自與那個得了四柄先天劍器的人鬥過一場後,領悟了許多東西,在心中卻想著若是自己有一柄先天劍器的話,或許也不會比那人差多少。所以,本來只是給天紫霞山的紫霞面子,順便為那金沙報仇的心便成了無論如何一定要得到這柄出乎他意料的青顏劍了。
    金光老祖旁邊還站著一人,陰沉的眼神中透著兇狠,南落通過妖月鏡一看到此人時,便想到了那蒼蟒崖上的鷹之一族中的人,同樣的兇狠的眼神,同樣的黑袍罩身。
    他來到這裡從頭尾都沒有說過幾句話,只是盯著落靈山,自青顏劍出現將空中的青黑巨爪和血狼只一瞬間斬滅後,他那薄薄的嘴唇閉的越緊了,眼神中閉過一絲意外,同時卻又愈加兇悍的盯著青顏劍飛出的落靈洞天。
    金光老祖向綠精-子介紹說這人是蒼鷹一族的族長,綠精-子心中不禁一兀,心道他竟然就是聞名天地的鷹王,別人當著鷹王的面自然是恭敬的稱之為鷹王,但是背後都叫他為魔鷹的。
    連忙笑著打招呼,鷹王卻理也未理,只是淡淡的看了綠精-子一眼,頓時讓綠精-子有種冰冷刺骨的感覺。鷹王的作派讓他心中猛的竄起騰騰怒火,卻瞬間壓了下去。他在這一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各大山中大王都要給他幾分面子,自然養成了一種自傲的心裡,所以對於這鷹王的姿態極為的惱怒。不過,他是一個無論別人怎麼得罪了他都不會在面上表現出來,而是一個隻會在暗處下手的人,所以他依然笑容滿面的,表面上看去一點都沒有在意鷹王的冷寞表現。
    他們三人中,都有著自己必得東西,金光老祖對於青顏劍有必取之心,綠精-子心對妖月鏡更是無比的熱切,鷹王更是一心要殺南落。
    但是在他們三人準備動手之時,卻發現落靈山的四周又來人了,而且一個個都神通不弱,至少都在神境之內。其中便有那頭剛才在虛空顯化一頭血狼嗜血老祖,他正是南落在陽平氏族前剝抽筋骨了的那頭白狼的老祖宗。至於那青黑巨爪是何方神聖顯化出來的,他們卻沒有看出來。而黑暗中還有沒有別的人,他們能清晰的感覺到有,但是卻無法探個真切。
    他們看不真切,南落卻通過妖月鏡將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妖月鏡散發的光芒只是恰好將整片落靈山籠罩著,連一絲都沒有擴散。這一點也是當眾多潛在暗處的人感到心悸的地方,這份控制力,這份對於一方空間的融合程度,這份對於天地之力的應用,讓他們一時不敢動手。
    在離落靈山數千之外,一道七彩虹光落入一座山中,現出一方雪白岩石和一襲紫衣的女子來,她臉色蒼白,左肩獨自在不斷有黑色的鮮血滲出,帶著一股腥臭氣息。
    她一落下現出身來,卻是驚動一頭山貓王。山貓王看出這女子的虛弱,猛的從黑暗中撲了出來,眼神興奮,森森白牙,撲出之時那種嘯聲竟帶著一絲虎嘯的威勢。
    紫衣女子手中的如輕煙的七彩長鞭閃揮出,抽在山貓王身上,一穿而過,但是山貓王卻立即垂直的掉在地上,一團灰霧自他身上飄散。
    七彩魂鞭專傷靈魂,只要是有靈魂的生靈中者便有魂飛魄散的危險,無論是她的靈魂之道還是七彩魂鞭都算是這天地間最為恐怖的神通之一,但是卻遇上了一個有億萬化身的蚊道人和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一路被追殺,若是非她魂遁之術有著獨特之處的話,早已經被追上了。
    她向身後的天空看了一眼,眼中的那種狡黠悠然之色已經消失了,卻染上了一絲惶然。貝齒緊咬,手中七彩魂鞭朝空中一揮,便又化來一道七彩虹光,隨之紫衣女子坐在那雪白岩石上融入其中,化為一縷七彩光線在林中閃逝著。
    沒過一會兒,天空中降下兩道烏光,在剛才紫衣女子停留的地方一停,現出身來卻是那蚊道人和那外羅姓醜陋男子。
    只聽那醜陋的羅姓男子笑著說道:“想不到這女子的遁法竟然如此怪異,若不是因為被你的幽冥刺傷過,還真要被她逃脫了。”
    蚊道人嘿嘿一笑,那一條縫般的眼睛閃著高深莫測的寒光。
    “你確定她在這天地間並沒有什麼朋友之類的嗎,要是被人救下,豈非白費一翻心思,還浪費這麼久的時間。”羅姓男子面相醜陋,但是聲音卻異常的溫柔,若只是聽聲音自然是極好的,可結合他的臉來聽,卻猶如數萬隻螞蟻在心頭爬動著。
    “她才從那地方出來便一直在追殺我,哪來的朋友。而且她不敢讓人知道她是從那裡出來的,這天地間只怕已經有人在尋找她了,嘿嘿……即使是有朋友什麼的,還能在我們的手上討得了好嗎,一起打發了便是。”
    “她到底是什麼來歷,聽你這語氣,好像這天間要發生什麼變化了,難道還有比帝俊太一建天庭更大的事嗎?”
    “嘿嘿……我也說不清楚,只是有這麼一種感覺,應該說只要是在天地演化成型前誕生的生靈都會有那種感覺吧,嘿嘿,靈魂之道,嘿嘿……”
    [  ]
第一一零章 任君取之
    “哼,天庭第一星君竟然隱在這裡,我到要看看,有什麼本事敢稱第一星君。”
    一個身穿天庭星君星袍的人身裹著一團紅光,手持一杆亮銀亂天戟,自黑暗中虛空踏步沖上落靈山上空,伸手便向那越發像月亮的妖月鏡摘去。
    一道白光從虛空中鑽出,那人似乎早有防備,手中的亮銀亂天戟閃般朝那道白光刺了出去。
    “啊!”
    亮銀亂天戟如豆腐一般被白光從中剖開,那人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被白光切為兩斷。
    “哎,第九個了!”
    落靈山中一處裸露出來的小山坡上正趴著一頭斑斕猛虎,躺著一頭黑棕熊,盤著一條巨大花蛇。
    剛才這句感歎的話就是那頭躺著的黑棕熊所說,旁邊的花蛇發出斷斷續續的嘶鳴聲後說道:“他…他們,怎麼都…都不…不怕死…死嗎?”
    “聽你說一句都要把我給累死了,哎,還記得前天出現那頭血狼和只巨爪嗎,都被大王的劍給劈成灰了,竟然還有這麼多人來送死,怎麼回事呢?”黑棕熊兩手交叉放墊於腦後,看著天空中的妖月鏡感慨萬千的說道。
    嘶…嘶……
    “一…一定…是…”
    “老花你不要說話,別把我給累著了。”黑棕熊毫不客氣的將花蛇的話打斷了。
    “還不是想要搶大王的寶貝,這都不知道,難怪妖妖會叫你笨熊。”趴在那裡的斑斕猛虎嘲笑道。
    黑棕熊卻是連頭都未轉,同樣嘲笑的說道:“搶寶貝也要看寶力啊,前面有那麼多人都被大王斬了,他們難道就不會考慮嗎?也不知道誰笨,妖妖昨天還跟我在一起呢,她說落靈山中最笨的就是你。”
    “呵,你不知道每個人都有**的嗎,貪欲會讓他們迷失自己,再說了,那些人哪一個不是覺得自己神通非凡,心中都想著別人不行自己行的。”那斑斕猛虎頭高高的抬起,快速的說道,說完看著黑棕熊愕然的表情,得意的從新趴了下去。
    “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吧,憑你怎麼可說出這樣的話來。”黑棕熊驚訝的說道。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口口說這是人性的貪婪,屬於哲學性的問題。”斑斕猛虎得意的說道。
    ……嘶…嘶…
    “又…又有……”
    “老花不要說話。”
    “啊……”
    黑棕熊快速的抬頭看去,只見漫天血水伴隨著兩截屍體向山中落去。
    “第十個。”
    嗖……
    花蛇帶起一陣妖風向屍體掉落的地方竄去,比起他的說話速度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幹嘛啊你!”黑棕熊大聲的問道。
    “撿法寶啊!笨!”斑斕猛虎同樣看著那飛速朝屍體掉落的地方竄去的花蛇,頭也不回的說道。
    “呵,那些法寶早被大王的劍給切泥巴一樣切兩斷了,還法寶呢!”黑棕熊不屑的說道。
    “這你就不知道吧,老狼那傢伙昨天就搶到了一件衣服,聽說能避水火呢,還有白貓那廝撿到一顆珠子,聽說有聚靈作用,修練都要快了許多。”猛虎看著天空說道。
    “那你怎麼不去,你去了的話,那些東西都是你的,沒人敢跟你搶得。”
    “呵!我去,真是笑話,搶那些只會淪落為不入流的貨色,會將我的強者之心削弱了,我豈能去做那種有**份的事,你看到大王有在意過那的法寶嗎?這叫強者之心,懂嗎?”
    “還強者,那你還想怎麼樣?”
    “我要成為大王一樣的存在,有一天我也要坐大山中,任他八方來敵,我自巍然不動,來一個斬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就在他們說話之間,天空中的妖月境下方突然結出一大片黃雲來,黃雲翻滾著著向中間擠壓、,慢慢的,竟然變成了一堆黃土,如一座飄浮在虛空中的孤墳。
    隨之那座如孤墳的黃土堆上空突然顯化出一柄三尺長劍來,劍身通體青色,劍鞘上銘刻著鳳凰翱翔圖。
    斜斜的插在那飄浮在妖月鏡下方的黃土堆上面,只一插入,頓時湧起一股滔天殺氣,朝四面八方彌散天來。
    四下裡頓時靜寂下來,沒有人知道南落這是什麼意思,只聽到虛空中突然傳來他那清冷的聲音:“我有一鏡名妖月,可照天地乾坤,大家都知曉。此劍名青顏,來自鳳凰山不死宮,份屬先天,知道的應該沒有幾個。從今天起,我便將他們放在這裡,任諸位憑本事取之。”
    天地靜寂,南落的話音傳來極遠,在天地間回蕩著,久久不息。
    “哇,大王太有氣魄了。”黑棕熊張著毛茸茸的黑嘴,情不自禁的說道。
    “是啊,太讓人崇拜了。”斑斕猛虎神情露出一股癡迷之態。
    …………
    ……
    落靈山以南的山就是葬魂山,此時綠精-子、金光老祖、鷹王三人正站在那裡,面色各異。
    綠精-子對於南落的實力完全出乎意料,現在不只是他一個人對那妖月鏡動了心思,黑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呢?不禁臉色有些陰沉看著那夜空下的妖月鏡,恨不得一把抱進自己懷裡。
    這是件事還是他先下手的,現在卻成了眾人搶奪。這一點綠精-子尤為納悶,怎麼就有這麼多人來了呢?這點他始終無法搞清楚。
    “聽說當年他以妖月鏡為天,人居其中,劍為用,構成三才之勢才從刑天和後羿的聯手之下逃脫。但是這次的卻不同,我一開始也許為他是以這個三才之法為基才呈現出這種似是而非的道境的。現在才知道那妖月鏡並不是那南落通融天地的關鍵所在,我們都被騙了。”金光老祖淡淡的說道。
    “那,他是以什麼方法做到的,難道真的入了道境嗎?要真是那樣的話,不光是我們不敵,隱在暗處的人一起上的話也無濟於事。”綠精-子臉色越發難看的說道。
    “呵呵,道境,哪裡是這麼容易就進入的,要不然哪裡還會有這麼多人隱在暗處不走。前面還覺得他是半腳踏入了道境了,現在到是可以確定他連半腳都沒有踏入,只不過不知道用什麼秘法竟然能與山川相合,能借用山川靈脈之力了。”
    “可他為什麼還要以這妖月鏡再構建出一個三才天地之勢呢?”綠精-子疑惑的問道。
    “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他這是在煉寶。”
    “煉寶?”
    “沒錯,先天靈寶中有許多並沒有先天蘊含先天大道,但是卻能祭煉出極為特特的用途來,雖然這受限祭煉之人的境界而無法跟天地孕育了大道的先天靈寶相比,但卻是可以隨著主人成長的,而且還是最為契合主人神通的靈寶,到後期威力只怕不在那些先天便蘊有大道在內的靈寶威力之下。”
    “竟是這樣,只怕其他的人也看出來了,也不知道他有什麼秘法,竟然沒有入道境也能借用天地山川之力,融合天地,不在道境之人的實力之下,而且那劍的威更是奇大無比,竟是沒有人能擋得了一下,這就是劍道嗎?”綠精-子說到這裡不禁看了眼金光道人的後背上的那把金鞘劍。
    “呵呵,劍道,劍道也是有高低之分的。”金光道人微眯著眼,在這喃喃自語之間,身上冒出一股戰意,隨之又瞬間的消失。他微吸一口氣淡淡的說道:“其他的一切都不算什麼,只要能將他以天地山川相合的勢破了,他就只能任人宰殺了。”
    “他這一切根基都是因為跟山川靈脈相合,可以無限借用山川之力,而這山川靈脈同大地上所有的靈脈都是想通的,山川靈脈之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那我們何不想辦法截斷這座山的靈脈,到那時豈不是可以將他一舉斬殺。”
    綠精-子越說越興奮,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座落靈山蹦蹋,妖月鏡被自己摘取的場景。
    [  ]
第一一一章 青青與野牛
    星空下,一輪朦朧彩月懸掛於虛空,正下方飄浮一座孤墳般的黃土堆,一柄青鞘劍斜斜的插在上面,殺氣直沖雲宵。
    “截山斷脈之法嗎?到是一個好方法,只要將這勢一破掉,那南落就再也翻不出什麼浪來了。只是要怎樣才能截斷這座山的靈脈呢?”金光道人神通本事都在背上的金鞘劍上,對於這些陣法之道可以說是絲毫不懂。這一點,南落到是和他極為的相似,從來沒有研究接觸過陣法之道。
    綠精-子亦是沒有什麼辦法,雖然這是由他說出來的,卻並不代表他就懂得這樣能截斷山川靈脈的陣法。
    那一直都沒有開過口的鷹王突然說道:“我到是有一法可截斷這山川靈脈,只是憑我們三人無法做到而已。”
    “哦,想不到鷹兄不但法力深厚,竟然還通陣法,你不妨先說說是什麼樣的陣法,我們大家一起思考一下,或許能有解決的辦法呢。”金光老祖笑著說道,一縷黃須在風中飄動著。
    鷹王看著那一虛空中如一座墳墓般的黃土堆,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這陣法是我偶然所得,名叫八方斷脈陣。只需在所要截斷靈脈的大山八個方向各設一祭壇,上應星辰,下應地勢,鋪以法術,便能將中間山川的靈脈給截斷。不過這截斷並不是真的截斷,只是暫時切斷靈脈的聯繫而已,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那個陣法將會失去作用。”
    “呵呵,竟是要在八個方向設下祭壇,我們三人的確完成不了,其他的人法力又太低。不過,我到是覺得可以同那些人一起來完成這個陣法,我想他們一定會同意的,畢竟,誰都不想同一個神通不在道境之下的人正面爭鬥的。”金光呵呵一笑,淡淡的說道。
    還未等鷹王回答,綠精-子卻是快速的說道:“老祖是說要跟那在隱在暗中的人一起合作嗎,那到時候靈寶怎麼分,那南落只有兩件靈寶的啊!”
    “呵呵,自然是誰的神通本事大,就歸誰。”金光老祖頭也沒回的說道,語氣一如既往溫和,卻讓綠精-子心中堵得難受之極。
    驀然間,綠精-子發現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預測之中,這件事明明是他挑起來,但是此時他卻成了最無力說話的一個,位置已經徹底的邊緣化了。這時他才驚醒過來,沒什麼關係到切身利益的事時,別人都會因為紫霞大王而給他幾分面子,但是這面子卻是不能在真刀真槍面前擺的。一切都還得看自己的實力,實力高了自然就有了地位,有了話語權。
    虛空飄浮著黃土堆,一柄青鞘的三尺劍似乎正無聲的挑戰著了所有人。沒有人知道南落這一刻在想什麼,又為什麼會有這麼一翻舉動,這明顯是擺出了挑戰所有人的架式,而且兩件先天靈寶擺在那裡,對於洪荒中絕大多數人來說,就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若是有知道南落過往的人在這裡,一定會不敢相信這是南落做出來的事。這種張揚中帶著無盡自信,隱現著一股淡淡的霸氣,又似有一種無聲的囂張在內。
    “不周山以南,三千里處,有一座落靈山,你師尊就在那裡。”
    這是青青從那個邪異魔性十足的女人那裡聽來的,青青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但是聽她喊出這句話時,卻確信她跟師傅的關係一定非同一般。
    所以青青便離開了那昆侖山,一路向不周山以南三千里處的地方走去,可是不周山以南只是一個範圍,要找一座落靈山又何其的難,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那落靈山是什麼樣的。
    她手中拿著的一把綠瑩瑩的小扇,若非有這把小扇的話,只怕已經死了不下百回了。儘管如此,此時的她依然是衣衫破損,髮絲淩亂,還有許多枯焦地方,那兩條麻花辮其中一隻已經散亂了,並且似被火燒短了許多,根本就無法再紮成麻花辮了。
    她也並非一個人,身邊還跟著一著身形魁武的男子,濃眉大眼,手中提著一根漆黑鐵棍。同樣的衣衫上滿是破動,裸露出來的肌膚傷口依然腥紅,隱隱有鮮血滲出,這男子卻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濃眉大眼,手提一根漆黑檳鐵棍的魁武男子名叫牛量,是青青從不周山下經過時遇上的,他說自己是在妖師鯤鵬那裡聽道好幾年了。青青問他為什麼又要離開也要去那個什麼伏波山,他只是笑著,不說話。
    青青自然不知道那個什麼伏波山在哪裡,她這都是第一次出來,每走一段路都會問一下這個叫牛量的人怎麼還跟著自己,對方都會說是同路,正好同路。問的多了,青青也就不再問了。
    就在這樣,兩人一起竟然走下了三千多裡路,一路上遇到什麼危險,牛量都會立即沖上去,也不論自己是不是對方的對手,有幾次一沖上去,卻很快被打了回來,要不是青青及時使出那綠瑩瑩的小扇,一下將對方扇飛的話,牛量還不知道要被對方打成什麼樣呢。
    牛量問青青去那落靈山幹嘛,青青回答說是去找師父,過了一會兒,又說道也算是送信。他並沒有問是送什麼信,只是說:“你師傅應該很厲害吧,要不能也不能有這樣厲害的寶貝給你。”
    青青看了看出上那綠瑩瑩的小扇說道:“師傅在我還沒有化形時就離開了,這是我有一天在他給我傳道坐過的青石上撿的。”
    牛量立即說道:“一定是你師傅偷留下的。”
    青搖了搖頭,心中卻想到了那座師尊跪拜了三天三夜都沒有再出現過的太極宮。
    “走吧,我們找人打聽打聽落靈山在哪裡,你師尊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他所在的落靈山在這一帶一定是極有名氣的。”牛量四下裡看了看,嗡聲嗡氣的說著。
    他話才說完,山角處突然轉出一隻鼠妖,扛著一柄鋼釵,一看到牛量和青青兩人便是大喝道:“呔,哪裡來的野牛,竟然過山而不拜我們大王,莫非是找死,速速將你手中的兵器交出來,還還可免去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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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殺意染青顏
    牛量在青青面前似乎格外的溫馴,就像他的原身一樣,總是憨厚、老實的樣子。,
    這鼠妖竟一眼就看出了牛量的原身,倒是讓牛量小小意外了一把。意外歸意外,他在別人面前可不是如在青青面前一樣溫馴著。頓時大喝到:“你是哪來的小妖,敢這樣跟你牛爺說話,趕緊滾過來,讓牛爺我敲碎你的鼠頭消消氣。”
    “呀,你這野牛好大的口氣,竟然敢如此跟你鼠爺說話!”鼠妖大怒,話音一落便朝虛空吹了一個尖銳的呼哨。還未等牛量和青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山中已經湧下數百小妖來,個個扛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武器。
    其中兩隊小妖分成列,手中武器寒光閃閃,整齊而出,竟是頗為威嚴。後面緊跟著一個牛頭人身,身披一件腥紅披風的牛妖,肩扛著一柄巨大的三尖叉武器,無論是排場,還是氣勢、身形比現在的牛量都強多了。
    牛量一看到這人出現,立即將手中的黑檳鐵棍往地上一柱,胸膛不自禁的挺了起來。
    “哪來裡來野牛,來到牛爺的山中竟然不拜見,你莫以為是我本家就可以不守規矩。小的們,給我將這廝綁了。”那牛妖一出現便將手聽三尖叉往地上一柱,氣勢凜然的大聲喝道。根本就像是沒有看到旁邊還站著一位嬌俏的女子。
    牛量立時就要撲上去動手打一場,青青似是早有準備,一把將他拉住。蓮步輕移,盈盈而動,柔聲說道:“大王,小女子初來寶山,不知入山拜山的規矩,還望大王能夠原諒小女子這一回,小女子還有去找師傅呢。”說完便是一副嬌顏欲泣的樣子。
    那牛妖故做此時才看到青青的樣子,連忙上前幾步,壓著聲音,以無比溫和的語態說道:“小娘子莫要害怕,你放心,有什麼困難跟我說,你說要找師傅,你師傅叫什麼名字,跟我說,我幫你找。這一片地界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牛妖說到最後得意的昂著一對漆黑的水牛角,拍著胸膛洋洋的說道。
    牛量眼睛一瞪,想要說話,卻壓了來,別過頭來,眼睛狠狠的瞪著那扛著鋼叉的正得意洋洋的鼠妖。
    青青依然是嬌顏欲泣,柔柔弱弱的道了一萬福,低聲的說道:“小女子師傅名叫南落,不知道大王聽過沒有。”
    那牛妖一聽青青這話,卻是猛得一愣,疑惑的緊緊的問道:“你說你師傅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師尊乃人族南落。”青青皺了皺眉頭再次柔聲說道。
    牛妖立即牛眼圓瞪,上下打量著青青來,嘴裡還發著嘖嘖的聲音。來回走動著,眼睛瞪的大大的,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淫邪樣子。
    “大王…你…”青青疑惑的看著那牛妖。
    “你這黑廝,莫要以為牛爺就怕了你。”牛量猛的炸雷一般將手中黑檳鐵棍在地上猛的一頓,大喝著。
    那牛妖卻沒有理會,只是嘴裡發著驚的嘖嘖聲音。緊接說著說道:“你說你師傅是南落,想哄騙我牛破天嗎!你可知道那南落是什麼人嗎,想要以這種方式來蒙混過去,嘿嘿,可惜,你沒有打聽清楚,那南落現在正自身難保了,他的名頭嚇不到我牛破天了。”
    “大王你說什麼,什麼要死了。”青青抬起頭緊緊的問道。
    “那南落啊,你還不知道吧,他正被這方圓千里的妖王們圍困在山中呢,不但是這方圓千里的妖王,聽說還有天庭星君,無數成名多年的老祖都來了。”那自稱牛破天的牛妖晃著牛頭大聲的說道。
    “怎麼會這樣?大王是不是弄錯了,我師尊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啊。”青青皺著眉頭反駁的說道。
    “嘖……嘖…那南落太過囂張,竟然將先天靈寶放在空中任人搶奪,殺的人啊,那是血流成河,屍如山嶽。嘿嘿,這回麻煩大了,無論如何他最終都改變不了隕落的命運,因為,已經有大神通者已經在落靈山八個方向建起了祭壇,擺下了一座陣法,南落必死無疑了。”
    青青心中一驚,難以相信這會是真的,在她心中南落仍然還是當年那個坐在青石上日夜誦讀黃庭經,一天到晚的努力的修練,青澀中帶著堅毅的樣子。可是聽他這牛妖所說的話,似乎自己的師尊已經不再是那個印象中的師尊了,難道那女子所師尊快要死了就是因為這個。
    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呢?青青心中疑惑的想著,不禁浮現出一副畫面,南落淩立於山顛,面對無數敵人進攻,鮮血染紅了青衫。
    想到這裡時,猛然驚醒過來,連忙問道:“大王,那落靈山在哪個方向。”
    牛妖牛破天嘿嘿一笑,伸手一指說道:“就在那邊,不過,你們今天走不得了。”
    不等青青回答,牛量卻是猛的竄起,大喝道:“黑廝,接你牛爺一棒。”
    “讓我來。”
    牛量身形高躍在空中,眼看就要一棒砸下去,突然耳中聽到青青的話,立即一個翻身向高空騰起。似乎對於這套路極為熟練。
    瞬間一股狂野的惡風從他腳下呼嘯而過,耳中只有樹斷裂以及一聲由近至遠的慘叫聲。
    牛量落回到地上時,那頂著個牛頭名叫牛破天的傢伙已經消失了,而其他的小妖則個個仰著頭看著天空,因為他們的大王就是瞬間被一股惡風吹到天空中消失在群山之後的。
    牛量一頓手中黑檳鐵棒,怒哼哼的說道:“算他走運,要不然我一定砸破他的牛頭。”說完對著那一群仍然沒有回過神來的小妖,大喝一聲,頓時一窩風的潰散入山中去了。
    回過頭來看青青一臉的擔憂之然,不禁說道:“想不到你師尊竟然這麼厲害,竟引得那麼多人合力擺下陣式才能對付,不過你放心,你師尊那麼厲害,又怎麼會不知道那些人的動作,既然他沒有什麼反應,任由那些人擺下祭壇,就說明你師尊根本就不怕,沒准你師尊還是故意的呢。”
    這牛量或許沒有想到他這麼一安慰,還真猜測到了,這一切南落自然知道。他知道落靈山的正南面在短短數日之間就建起了一座祭壇,那裡的三個人中正有來過自己這落靈洞天的綠精-子。其中一個黑袍罩身,面相陰沉,眼神陰狠的中年男子,原身為蒼鷹。南落猜測他是蒼鷹之一族的大能,畢竟那鷹三太子的死自己是脫不了干係的。
    蒼鷹一族的人或許不敢正面去尋巫族人報仇,但是卻會來找南落,南落再怎麼強大也只不過是一個人,尤其是南落還沒有強大到讓人想想就心寒的地步。
    還有一個一身暗金法袍的老者呈現在妖月鏡中竟然是一團金光,看不真切,南落不知道這是他的原身呢,還是他有什麼神通連妖月鏡都照不破。
    這三人在一般,落靈山西邊的一座山中卻是那位以神通顯化過血狼的老者,那天空中顯化的血狼仿佛裹挾著屍山血海,可是他本人在妖月份鏡中的影相卻是仙風道骨,纖塵不染的樣子。若不是妖月鏡照破了他的原身,根本就不會相信他竟然就是那天晚上以神通顯化血狼的人。
    到是那天晚上顯化出一隻青黑巨爪的人無比的神秘,南落以妖月鏡追尋著照過去,對方竟是一個極為英俊的年輕男子,可是根本就無法照出他的原身,一層淡淡的虹光將對方籠罩著。在妖月鏡照著他的時候,對方朝妖月鏡笑了笑,瀟灑無比。
    周圍其他山中的那些祭壇邊到沒有什麼特別的人,聚集著一群一群的人,又像是看熱鬧,又像是等了戰鬥結果,看看能不能有什麼便宜可撿的人。
    現如今已經沒有人敢再妄想摘走這一面越來越像月亮的妖月鏡了,之前之所以會有那麼多人不信邪的想要摘走,無非是自識過高,並在心中始終將南落這位人族出身的人看低了一層。當許多人為此付出生命之後,後面的來才驀然驚醒,一切並非虛假唬人的,原來那人類真是有大神能的。
    那劍光過處,無人能擋一下便被斬為兩截的場景深深的震撼著他們心靈。一次可以認為別人法力太過低劣,兩次也可以這麼認為,當十多個不信邪的人沖上去,無一例外的被一劍斬成兩截的從雲端掉下時,那劍光便在他們心中瞬間變成了一種無敵般的存在。
    從此再也沒有人敢沖入天空中去摘那一輪妖月,觸摸那沾染著無限殺戮的青顏了。
    青顏劍,妖月鏡,這兩個名在無聲無息之間傳開了來。
    落靈洞天中安靜無比,除了每天有一隻小紅鳥會飛來,嘰嘰喳喳的對著盤坐不動的南落,說一些山中小妖對於他的崇拜之事外,便再也沒有什麼人進來過了。
    南落看到那些人築起的八方祭壇之後,結合地理山勢、天時星辰略一思索,便已經猜測到那祭壇有什麼功用了。自融合這太陰靈脈以來,對山川、大勢以及星辰方面的感應與理解竟然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到了一個極高的層次。
    他可不認為這些人真能將這落靈山的太陰靈脈給截斷了,哪怕是一時半會也不可能。若是真能做到的話,那帝俊花了這麼大力,費了這麼大心機將三百六十五個人算計成了山神、碑靈,豈能讓這些人這麼輕易的就破去。
    驀然間,南落髮現自己對於這些來找自己報仇,和那些想要奪自己靈寶的人竟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恨竟。仿佛一切都只不過是滴在鏡面的上的水滴一樣,瞬間滑落。
    可對於算計了自己變成這種器靈、山神般狀態的帝俊卻是滋生出了一股怨恨。隨著時間的越久,回想起來的人起多,這個恨意便越強烈。
    恨意如泉水般往上冒,無形無質,那插在天空中黃土堆上的青顏劍上的殺氣卻越來越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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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南落的算計
    身入太陰碑,無法出去,就連元神顯化都不能。什麼都不能做,卻不代表南落就願意坐以待斃,終身成為這山神,成這太陰碑的碑靈。
    所以他有了這一番動作,當那綠精-子突然來到這裡說要邀請自己去參加那個什麼妖王大會時,他便心生警惕起來。這是他的自然心裡反應,自出道以來,似乎都無法融入到天地間的那些妖怪中去。無論是在天庭還是做了這一山妖王之後。
    於是南落便將自己不能動彈,北靈離開的消息說了出去。雖然南落無法用眼睛看到綠精-子的表情,但是綠精-子的舉一動都纖毫畢現的反映在南落的腦海之中。
    綠精-子眼底深處的欣喜,也被有南落清晰的捕捉到了。
    這一切又何曾需要那小紅鳥來提醒,此時的南落早已經不再青澀少年了。長久以來沉默的性格,卻使得他的內心更加的活躍,想的也更多。
    之後一切,南落便有意將事情擴大,引得八方來人,以先天靈寶勾起別人心中的貪欲。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想將自己暴露出來,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帝俊在暗中有了這麼一番動作。
    強橫無匹,已經表現出了天下第一人實力的東皇太一,心若學淵,算計天下的帝俊。這兩人的組合,南落不知道天地間還有什麼能與之抗衡。
    在他心中也就只有那有著十二位祖巫的巫族了,自己以巫族有仇。殺過巫族大巫,雖然他知道祖巫或許不把他放在眼裡,不會特意來殺自己,但是大巫卻是會的。
    那天泉音上山,蓬蒙的出現讓他心中頓時生出了吸引巫族人到來的想法。所以他讓泉音只帶了一句話回去,就是報自己名字。蓬蒙果然離開了,不過他相信,他一定還會回來。而且是回來之時,將會是一支讓自己逃無可逃的陣容。
    而現在南落無神已經與靈脈融合在一起了,想要殺死南落唯有毀了這太陰靈脈,可是帝俊會眼看著這太陰碑、太陰靈脈被毀嗎?顯然是不會的。
    南落相信帝俊絕對有著自己不曾想到的算計,那麼他是一定不會讓自己的算計落空的。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將帝俊的這一算計爆光出來,讓天下人去猜測,讓那些高人們去阻擾。
    或許那時候,自己還能有一線生機,這就是南落身入死局之後的掙扎之舉。
    想到這裡,他不禁又想到了去昆侖山中找自己師尊的北靈,這麼久,也應該回來了。難道她真的不打算回來了嗎?想著她的性格,暗忖或許她真的會這樣,可是直覺告訴他,北靈她應該會回來的。
    這些日子以來,這些作為也只不過南落順勢利導的結果。他真正的心思卻是放在修練上,雖然現在已經受困於此,似乎永遠無法離開,但是他心中人不曾放棄過,並寄望于自己修為境界能夠高一點,也許再高一點就能有掙脫這太陰碑的方法了。
    那虛空中飄浮黃土堆,便是這段時間以來,對於五行的領悟更深層次的表現。
    化無形為有形,五行之力本是無形無質之態,但是領悟到了一定程度之後,便能讓五行之力化出各種形態來。到了這個程度之後,法術的威力也將更上一層。
    能做到這一步之後,他對於五行之道的領悟又更進一步了,對於神境和道境之間的差距也更清楚了。孔宣走的路子顯然和他不同,他是以五行構建一個空間。而南落卻是讓五行擬出真形,現在若是再使出什麼法術來的話,便會出現種種真實的形態來,南落將這一境界稱之擬形。
    這算是對於五行大道應該用方面的境界,也可以算是本身的境界,兩者自是相輔相成。
    能做到這一步之後,南落心中突然對於五行大道應用方面和法寶應用方面有了更深的認識。踏入神境的人都是對於某一種大道有了較深層次的認識,並能轉化為神通法術的人。
    但是那神通法術依然是比較淺層次的應用,當他再進一步之時,便是會出南落這樣情況,如將五行之氣擬化出真實的形態來,各種五行方面的法術威力也將發生翻天覆地改變。
    南落不知道別人的對於大道進一步理解之後,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威力又將會有什麼樣的變化,但是卻知道,自己現在若是跟人鬥法的話,已經有了萬千手段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單調了。
    吸納太陰之力,融合太陰靈脈,感悟著天地山川的那種氣息。除此之外,南落便是在等待,等待著天地間的大能發現了帝俊的算計,等待著巫族人的到來,將這座落靈山毀滅。等待著北靈的歸來,這份似乎是唯一希望的期待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是那樣的強烈。
    以至於北靈的的音容相貌竟然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清晰起來了。
    他在這裡等待,落靈山外的面的人擺下的祭壇卻也到了最後的時刻。
    綠精-子現在已經搞不清楚南落身體不能動是真的還是假的了,當下便將心中的疑惑對那金光老祖說了出來。
    “從南落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法力和那高深莫測的手段來看,根本就不像是修練出了差子,身體不能動的樣子啊。可是他為什麼又任由我們擺下這八方斷脈陣呢,憑他的法力神通應該早就應該知曉了的。可是為什麼又任憑我們擺下大陣呢。”
    金光老祖笑子笑,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他應該是修練某一種神通,以身本神魂與山川靈脈想合了,所以才能調用得了這天地山川之力,不在道境中人之下。而他這種狀態一定是不能離開那大山,又或許覺得我們無法截斷山川靈脈,也或許有著自信即使是截斷了山川靈脈仍然不懼我們這些人,估計他還有著什麼特別的保命手段,認為自己即使不敵也能從容逃脫吧。”
    綠精-子同樣笑道:“看來一切都在老祖的算計之中,難怪你做了那麼多佈置,應該就是用來防止他最後逃脫的吧!”
    “呵呵,若一切都如我所料的話,那無論他有什麼神通都逃不掉了。不過到時候場面肯定會是一片混亂,我們與那些人之間的合作自然就廢了,那兩件靈寶,只能各自憑本事取了。”
    “老祖放心,我昨天回了一趟紫霞山,求得大王賜下了一件法寶,嘿嘿,只要大王不跟我搶那妖月鏡,我又懼何人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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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靈脈斷
    又是夜晚,星光燦爛,西邊天空中一彎殘月如勾。
    天空雖然繁星滿天,大地卻是一片黑暗。此起彼伏的蟲鳴獸吼,被黑暗吞噬。在黑暗的大地上,不時的閃爍出一道道光華,若隱若現。
    這一切都只能從高空俯視大地才能看到,才能看得到在這星空下,原來竟是有許多地方都在發生著爭鬥。並非自己仰望星空是看著的那般安靜、祥和。
    落靈山脈相對於整片大地來說只是一片小地方,就像漫天星辰中的一顆。
    此時妖月鏡散發的光芒已經愈加的柔和了,已經很難分出那光芒其實是五種色彩混合在一起的了。妖月鏡現在是鏡如其名,如一輪妖月,懸掛於天空,恰恰將不規則的落靈山籠罩著,多一分都不曾溢出去。
    妖月鏡下虛空中,一把青鞘長劍斜斜的插著在如孤墳般的黃土堆上。隱隱間黃土堆上沾染著一灘灘血跡,那青鞘長劍更是彌漫著沖天殺氣。
    ‘八方斷脈’陣此時已經布成,此陣法分為八座祭壇,依山川地勢,應天上星辰,分佈在落靈山脈的四周,看上去淩亂,不成規則,最近的那座離落靈山極近,遠的卻在幾座山之外。而且八座祭壇相互之的距離也不是一定的,有些相差極遠,數十幾,有些卻只是想差裡許。
    這些祭壇建造只是用了三天時間而已,並無需什麼特別是材質建造,只是就地啟材,應用山中岩石而已。重要的是地勢方位一點都不可偏差,這一點都是鷹王親自指點出來的地方,讓眾山妖王派人建造的。
    要截斷落靈山的太陰靈脈,那地勢方位自然是極為重要的。但是還有一點也是關建,那就是得有一道應合天上星辰,勾通地底靈脈的符文。
    這些符文由鷹王以大-法力親自銘刻,只見銘刻之時,天地風雲湧動,天上的星辰都似乎格外的亮了。鷹王嘴裡念著一串長長的大道玄音,震動虛空,天地元氣頓時彙聚在鷹王身周。
    他並指如劍,在土黃色的祭壇中間,迅速的劃動著,瞬間便是出現一個玄奧莫名的文字。文字成形的那一刻,一道光華從天空中激射而下,一閃而逝沒入祭壇之中。
    前一刻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祭壇在那道光華射入後瞬間籠罩上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依次之間,在另外七座祭壇上,一一銘刻上了上了不一樣的符文。
    鷹王那勾通天地的大道玄音,南落聽得清清楚楚,更是能聽得明明白白。這些音節都是在《黃庭》經上有過的。但是從新排列了之後便有了不同作用。
    一直以來南落都將那《黃庭》經當作提升自己對於大道契合的一個方法,卻並沒有去琢磨出什麼法術出來。這並非是南落不想,而是南活覺得用《黃庭》上面的大道玄文去琢磨法術有點捨本逐末。若是境界到了,將《黃庭》上面的所有玄文都悟透了,那麼神通法術之類的將信手拈來。隨手一個動作,隨口一句話,都將會有山蹦地裂的作用。
    不過,這有現成大道玄文排列方式,南落自然將其記在心裡,就像當年那元吉道人在陽平氏族中表演呼風喚雨神通一樣。雖然現在知道他那個並非真正的呼風喚雨神通,最多只能算是一個法術。但是南落現在依然記得那一串長長的玄文咒語。
    大地上的靈脈都是相通的,只不過因為山勢地理方位的不同,而靈脈的特性也就不一樣。若不是南落現在已經跟這靈脈融為一體了,哪裡會知道這些。
    太陰靈脈屬於純陰的,應著天空中的太陰星,所以被稱之為太陰靈脈。而南落自融合了太陰碑之後,就感應到了離落靈山幾千里之外有一處燥熱的靈脈,同太陰靈脈的溫潤大不相同。
    在鷹王那大道玄音一出,符文在祭壇上生成之時,南落便覺得東北方向延伸出的感應朦朧了許多,不禁沉吟了起來。心中想道:“帝俊是不可能看著這太陰碑被毀掉的,那他會以什麼方式來阻止呢?”
    被太陰碑禁制了,融合了之後,他才算是明白這太陰碑有多麼神奇。能調用這太陰靈脈的力量,還只不過是太陰碑比較基礎的作用,那無邊的月華之力可以說是漫漫無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這些只是南落得出來的結論,至於這太陰碑對於帝俊來說還有什麼特別的用處就不是南落所能知道的了。
    隨之,相繼傳來鷹王的念咒玄音,緊接著那種切斷了與外界聯繫的感覺再次出現。
    南落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這一切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自從自己被禁入這的太陰碑後,帝俊竟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而且太陰碑也能被自己所控制了,能通過控制太陰碑做許多事情。唯一不如意的地方就是不能出去,與太陰脈緊緊的融合在一起。
    突然,虛空中傳來一聲悶來般的響聲,似乎將虛空都已經撕裂開來。南落聽得出這是以大-法力、大神通、融合心血、神魂念出的一個大道音節。
    頓時,南落只覺得自己跟整片大的聯繫被截斷了,仿佛處身於一片漆黑的夜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唯餘這一山靈脈的法力了而已。
    靈脈也並非不會枯涸的,整個天地就是一個迴圈。靈脈中的靈力若是被抽離了,自然有別的地方的靈氣會源源不斷的流過來,就像大海中的水一般。但是現在落靈山的太陰靈脈以大地的聯繫竟真的被截斷了。
    南落心中震動,不禁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真的被截斷了,這裡的事情帝俊不會不知道的。是他不在意,還是有什麼事發生了讓他管不了這裡了。以今時仿日天庭的威勢,還有什麼照應不過來的事嗎?”
    隱約間,南落似乎感覺到了天地間發生什麼大變故,而自己或許就是導火線。
    落靈山東面的百里之外的一處山頂上,一個白衣勝雪,眉宇俊逸卻冷寞無比的後羿淡淡的說道:“靈脈已截斷。”
    他的左右分別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自然是身背一對大板斧的刑天,一個則是身披內紅外黑披風的蓬蒙。
    最邊上的一個卻是一位手持一杆黑幡的矮子,那黑幡極高極大,幡面上布落了小蝌蚪般的符文。他這麼矮的個子在人類中都算是矮的,在巫族中更是形如孩童。但是他卻算是巫族中除誇父、刑天、後羿之處,名氣最大的大巫,他那大風之名和他的身形卻是兩個極端。
    蓬蒙雖然也是大巫,但是跟他們三人比起來卻算是晚輩。因為他們三人比這蓬逢要早晉升為大巫許多年,而且出世也要早上許多年。
    在蓬蒙還不是大巫的時候,曾跟隨後羿學習過很長一段時間,蒙受後羿的指點良多。直到晉級大巫之後才離開後羿,在天地間遊歷的。他知道跟後羿之間的差距,所以才會在那天被南落的名頭給驚退。回去之後,自然是立即找到了後羿,將自己遇上一個心動的女子,正要帶回部族時,被隱在山中的南落給阻擾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當時後羿他們都在後土部落中,誇父也在,但是他卻沒有來。其他的人來的時候,似乎也有意的避開他,這並非是有什麼特別的心思,只不過大家都知道,南落曾在帶三千多天兵攻打後土部族之時,眼看著那些人被消滅,而沒有出手。雖然他們覺得即使出手了也沒有什麼作用。但也知道讓誇父對南落出手不太可能,所以他們儘量不在誇父面前談論如何對付南落,免得誇父難做,而誇父也當做沒聽到一般,避了開去。
    大風將那杆巨大黑幡柱在地上,裂嘴一笑,聲音沙啞的說道:“我突然有一個絕妙好計,嘿嘿……此計可以在關鍵時候分散那南落的心,或許有機會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斬殺。”
    刑天在一旁大聲的說道:“大風,我們這麼多人來,哪裡還要用得著你那什麼好計,就算是在那些妖族中人出手後,再動手我都覺得臊的慌。”
    “嘿嘿,能讓自己省一分力,何必多出一分力呢。哈哈……逢蒙,我們走,去看看讓你心動的小娘子長得什麼模樣。哈哈……”大風沙啞的笑聲仍然在虛空中飄散,人卻已經不見了。蓬蒙看了後羿、刑天一眼之後,披風一掀,人便如大鳥一般快速的向朝霧族方向飛去。
    後羿除了在落靈山被截斷的那一刻說一句話外,再也不曾開過口,就連表情似乎都不曾變過。
    到是刑天看著大風遁走的方向,嘴裡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
    在另一處方向,距離落靈山也差不多百里之外的一個山頭上同樣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那天晚上顯化青黑巨爪的瀟灑年輕男子,而另一個相貌卻同他不分上下。只是不同於那人的瀟灑,多了幾分風流氣質。
    若是北靈看到了的話,一定會認出那個帶著幾分風流氣質,白衣飄飄的英俊男子竟然是牛憐花。那天他突然離開,竟然來到了這裡。只見他不時的跟身邊那個以神通顯化過青黑巨爪的瀟灑男子說著什麼。
    南落感覺自己突然之間仿佛處身於黑暗之中,斷了與大地的一切聯繫。心中驚訝萬分,但是那些等待這一刻的眾位妖王,卻了,那青顏劍和妖月鏡在他們眼中似乎瞬間變成了案上肉,桌上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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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代師出手
    與山外眾人相比,南落的心思卻是在思考著,到底帝俊是知道有人截斷山脈呢還是不知道?又或者早已經知道,卻無法顧及到這裡。
    那到底又會是什麼事使得能夠力壓天地眾生的天帝都無法顧及到這裡呢。難道,這太陰靈脈、太陰碑對於帝俊並不是什麼缺之不得的東西?若真是這樣的話,太陰靈脈被毀時,便真的是自己魂飛魄散之時了。
    想到這裡,南落心思不禁凝重起來。他想吸引天下人的目光,讓那些在暗中不服天庭的大神通者們注意到帝俊的動作,從來暗中破壞阻擾。希望能夠有機會在混亂中得脫太陰碑的禁制,可是現在卻還沒有出現自己有機會脫身的效果,卻已經面臨山毀人亡的危險了。
    雖然得出的效果不一樣,但是南落卻敢肯定,暗中一定有人出手了,只是事情不是並非都是如自己想像中的那樣發展。說到底,南落他自己想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有機會脫離太陰碑,而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脫離卻一點頭緒都沒有。所以他不知道現在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是好還是壞。
    不過,現在面臨的這強敵環視的境況卻是絲毫都避讓不了的。
    “截山斷脈嗎?呵呵,即使是沒有八方靈氣彙聚,這一山靈脈怎麼也不會枯涸的,若是以前的話,用這招還有用,但是你們不知道,自有了太陰碑之後,這太陰靈脈已經能無限的吞噬太陰星力了。”南落心中想著,靈脈不會枯涸,卻並不代表不能推毀。若光只是一座山的話,用不了幾下就會被移為平地,但是有了神靈的山,卻不會任由自己被毀滅。
    何況南落現在無論是劍道、還是五行大道方面進步到了什麼境界,連他自己都無法清晰的給出一個答案了。同道境的人相比,南落敢確定,若只是法力方面的話,這一山靈脈中的靈氣,絕不會比道境中的人差到哪裡去。而補充本身的靈氣的速度,有太陰碑在,能源源不斷的吸納太陰星力,也不會比道境差多少。
    唯一比不上的就是對於大道的領悟方面,而這也是最重要的,對於大道的領悟越高深,無論是法術還是神通,亦或者法寶威力都是成倍翻升的。
    南落心中對於外面環視強敵並沒有什麼懼色,但是落靈山中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妖怪們,卻怕得東躲西藏的,一個個努力的找著隱蔽之處。有些找到了,卻又覺得不夠隱蔽安全,便又離開從新找,可是轉一圈後並沒有找到更加隱蔽安全的地方。再到原來的地方時,那處位置已經被人占了。理論沒用,動手又那心思。因為他們都發現了山外的祭壇,以及那震天的喊聲。
    “南落,獻上靈寶,饒你一命,如若不然,滅你滿山生靈,抽你魂魄,祭煉法器。”
    這樣的話,只不過是夾雜在大片的喊話中的一句而已。
    “山川靈脈已經斷,儘早獻上靈寶,還可免得一死……”
    山外眾妖王,其實有許多是都是後來才過來的,之前並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後來聽到有先天靈寶才聚集過來,以至於才會有許多沒見過青顏劍威勢的人想要摘走妖月鏡。
    但是後來青顏劍一劍一個的將那些不信邪的人給斬了時,那種絕決與寞然,將所以有都震住了。以至於到現在,都知道落靈山脈衝已經被截斷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再敢沖上去。
    一個個在四方山頭上發著狠話,沒有一個敢去摘那妖月鏡。還有許多人似乎感覺到了混戰就要來臨,便偷偷的隱遁起來了。
    在截斷山脈之前自然是一個個都配合著,在山脈一被截斷了,便一批批的人都分開了。人數多的是各山妖王帶著自己手下的大小妖怪。
    人數少的是從遠處趕來的人,這些人往往法力高強,都有著自己獨特的神通,也更加的小心,離得也遠一些。
    這些妖王有些是看到過那天晚上,那血狼和那只青黑巨爪的散溢出來的狂野凶煞之氣。而且鷹王在擺八方斷脈陣之時顯露出來的法力,也讓他們心驚。
    他們在等著這兩人先出手,能成為一山妖王的人,沒有一個不是精明透頂的人,雖然在**面前無法做到心思清明,但是卻都有著自己的算計。
    所以,這個時候反到是沒有人動手。也不敢帶頭動手,不敢動手卻能夠罵。初時只不過是一些妖王比較囂張的喊話,很快,那些妖王下面的小妖便開始漫駡起來。
    一開始還好一些,畢竟南落在他們的是一個極為強大的存在,看著那空中的那染滿了鮮血的黃土堆便有一種心寒的感覺。但是在經過試探性的叫駡了幾句之後,發現南落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便一個個大起膽子來了,心中對於南落的那種才建立起來沒有多久的敬畏在一句句漫駡之中消失不見了。
    “人類,速速出來拜見你家豬爺,待到豬爺怒時,莫要怪你家豬爺手段狠辣,踏平了你那落靈山。”一頭豬頭人身的豬妖,肩上扛著一把怪模怪樣的武器,站在一群人面前,趾高氣揚的大喊著,每說一句話,便扭動一下身體,得意無比。
    緊接著別處又傳來大聲的漫駡聲,此起彼伏,宛若在比試誰罵的更加的惡毒,誰罵的更加的有新意一般。
    那頭豬妖一身破舊的袍衣,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罵完之後便跑到坐那後面真微眯著眼睛,像是聽曲子一般聽著的一位妖王面前。低頭彎腰,一臉的獻媚表情。
    在聽到別處妖王座下的小妖罵完之後,似乎輪了一圈,又該輪到他罵了,立一挺身子,昂著那顆肥頭大耳的豬頭,大步走去。
    在眾妖王圍山漫駡之時,青青卻也來到了這裡,聽到那些不堪入耳,污辱自己師尊的話,立即大怒著就向那些人沖去。
    牛量卻猛的一把將她拉住,說道:“你不能過去啊,他們人多勢重,你去了就是送死。”
    “放手。”青青回頭,雙眼通紅,似隱有無盡怒火。
    牛量頓時鬆開手,青青轉身便又要衝出去,牛量又一把拉住。青青怒而回頭,說道:“怎麼的,還管你青姐的事來了,小心我扇你。”
    牛量立即鬆手,卻快速的說道:“你看你師傅都沒有說什麼,你沖上去幹什麼啊。”
    本來已經要衝上去了的青青聽了之後又快速的回轉過來,瞪著牛量說道:“我師尊是什麼身份,這些個小妖小怪在這裡漫駡,難道我師尊還會和他們對罵不成。即使是把殺他們都是髒了我師尊的劍,這個時候就該我這個做弟子的代師出手。”
    “可是……”
    “你閉嘴,你知不知道當年若不是有師尊傳道,今天的我仍然在山中追逐那些蟲鼠吃,仍然被別的人追逐著。雖然師尊他從來沒有承認的過我是他弟子,但是他卻是我青青心中唯一的師尊。”
    青青大氣凜然說完,轉身傳朝那罵的最大聲的山頂上沖飛遁而去。
    “……哈哈哈,小人類,你就縮在洞中一輩子都不要出來,豬爺我要……”
    “豬頭,你去死……”就在那豬妖無比得意,越罵越高興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殺氣騰騰地聲音。
    那豬妖愕然回頭,卻只見到一位青衣女子手持一把小扇的身影越來越小,不知何時他自己竟然已經在無盡空中,耳中唯有呼呼風聲。心中還來不及驚懼,嘴裡條反射殺豬般的慘叫起來。
    慘叫才起,便已經一頭紮進了數十座山外的一顆大樹中,將一棵大樹紮出一個洞來。頭卡在裡面,唯有身子在大樹之外無力的垂著。
    [  ]
第一一六章 沉寂的殺念
    “哪個再說一句,本姑娘讓他灰飛湮滅。”
    本來那頭豬妖罵的歡實,而其他也也聽得有味,突然之間被一股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惡風吹到雲中,一頭就栽入十幾座山外了。
    緊接著他們便聽到青青那怒氣衝衝、殺氣騰騰的聲音。頓時,一個個驚訝的看了過來。他們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會有人為南落出頭。
    “哪裡來的小青蛇,竟敢大言不慚,看我收你,為我座下豬先鋒報仇。”
    那豬妖的大王名叫黃臉怪,臉色枯黃如秋葉。威風凜凜的說著要為自己座下豬先鋒報仇,但是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著青青手中的小青扇,從剛才那一下,他看得出來,這小青扇絕對是好東西。
    若是能將這小青扇搶到手,立即就回去,也不再去沾染那殺人不用第二劍的南落了。
    所有人都看著這邊,看著突如其來的青青,那臉色枯黃的黃臉怪正是說給所有人聽的。說的理直氣壯,只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出手的理由,讓別人不好意思與他爭。
    他這話才一出口,就要動手,那青青卻已經揮動了手中的小青扇。
    小青扇流轉著若有若無的青光,也不見青青有任何的作勢。柳眉倒豎,櫻唇緊閉,手中的小青扇已經不管不顧的揮動了。
    刹那間,虛空撕裂,一股如來自異域位面的烈風呼嘯而出。那面色枯黃的黃臉怪心中大驚,周身光芒一閃,拔身便要飛遁而出,脫離烈風的籠罩。
    他可是見到了這扇子的威力有多大的,知道自己不能抵擋,所以才想要先行出手。可青青似乎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打算,竟是話也不說的,揮扇而出。
    “呼…呼……”
    這股風不似來自人間,只是看上去輕飄飄的一扇,山頭上的土石都隨風而起,飛沙走石,樹木連根拔起。那小妖小怪一點反應都沒有,便已經消失在了天際。
    那面容枯黃的妖王遁光一起,卻已經被這股惡風籠罩著,慘叫聲都被這股仿佛能撕裂虛空的吞噬了,如一片枯葉一般,在空中飛舞著,被吹入雲端消失不見。
    剛剛還是青翠一片,山石遍地,但在青青一扇之後立即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了泥土地。
    對於跟人鬥法,她的法術境界跟那些妖王差之甚遠,但是這一路過來,她吃了許多動手晚了的大虧。所以她一發現有任何人有動手的預兆,便會不管不顧的揮扇。
    法力高的話,被這青扇的風吹出去,卻並不會有多大的傷害。但是青青碰到過許多法力高強之輩,竟然無一例外的被青扇扇飛,這讓初次出昆侖山的她才猛然感覺到這小青扇的可怕之處。
    若說剛才那豬妖是被吹卻雲端去了,眾妖還會覺得那豬妖法力低。可是傾刻間,一大批的人被吹入雲端,就連那枯黃面容的黃臉妖王也不例外。這便讓許多妖王心中大驚,一個個看著青青手中的小青扇,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貪欲有時會讓人迷失,忽略了危險。
    刹那間,眾妖動了。
    數百道法術朝青青轟了下來,他們都知道那青扇的厲害,所以沒有一個敢近身去,遙遙的以法術攻擊。
    法寶雖然厲害,但是也得有人使用才能發揮出威力。所以他們第一時間便是想將青青殺死,然後再奪寶。不等青青反應過來,鋪天蓋地的法術已經在頭頂上空出現了。
    法術扯動著天地元氣瘋狂湧動,一片燦爛。
    “呼……嘶……”青青手中的小青扇已經朝頭頂揮動起來,狂野的大風所過之處,所有法術都瞬間失效,無論是電光,還是各種五行法術,都在惡風之下消散無蹤。
    在青青揮扇之後,頭頂上空立即一片清明,連高空中的雲朵都消失無影無蹤。
    但是法術卻並非都能讓人看出來,有許多秘法,肉眼本就看不到,而且靈氣波動都極小,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突然,青青只覺得腳有什麼東西在動,低頭一看,雙腳不只何時已經被一根灰藤蘿給纏住了,那灰色的藤蘿長滿灰色的刺,所過之處,腿腳瞬間麻木,變得毫無知覺。
    心中慌亂,一時之間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救。她唯一能對別人產生威脅的也就只有那綠瑩瑩的小扇了,根本就沒有應對這種東西的經驗和辦法。
    就在這時,手中的青扇又突然傳來一種極其強烈的拉扯之力,仿佛要將小青扇奪走。
    青青心中大急,不禁抬頭對著那已經看不出是當年她以嘴咬著送到南落手上的鏡子大聲喊道:“師尊,救我。”
    隨著她那仿佛無力掙扎般的一話音落下,一道光芒瞬間將她籠罩著。
    青青只覺仿佛一道暖流自頭頂沖刷而下,不但心中刹那間平靜下來,那纏在腳上的灰藤也如被火炙傷般快速的縮入虛空之中。而那股拉扯著小青扇的力量也消彌於無聲無息間,許多原本要趁機搶奪青扇的法術都瞬間失去了作用。
    “青青,你怎麼來了。”虛空中傳來南落略帶驚訝的聲音,清冷,卻蘊含著關切。
    “我…”青青才說一個字,卻發現自己鼻子徒然一酸,竟是說不出來。
    她這一路上來,雖然有著那仿佛無限威力的青扇,一開始又怎麼知道別人有沒有起什麼壞心。所以吃了許多虧,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在一次的教訓下,才養成了只看到對方有任何異動,揮手便扇的警惕之心。
    虛空沉默,一會兒後,傳來南落的話:“好…好,來了就就好。當年你說要拜我為師我沒有答應,並不是不願意收你,只是當時覺得自己根本就無法教你什麼。即然你來了這裡,仍然願意我做你的師尊,那我就答應了。”
    青青喜不自禁,聽到南落答應了,似乎一路上的的兇險都化為清煙消散於心中。
    不等青青說話,她人突然之間消失,再出現是卻是那黃土堆上邊,一團白雲將她托著。這切是被南落以五行之法將也挪移到虛空中那妖月鏡下去的。
    “你在路上遇到什麼苦難我只怕不能幫你報仇了,但是現在卻能了!”南落聲音傳遍虛,似乎有一種久別生逢的喜悅,又有一種傷感,不見絲毫的殺氣。
    青青欣喜的點著頭大聲的說道:“好……”
    隨著她這一聲好,青顏劍動了。
    原本孤寂若磐石的青顏劍,隨著劍刃緩緩從插在黃土堆上劍鞘中拔出。
    劍呤隨風而起,在虛空中傳至極遠,經久不散。
    一片白光從青顏劍鞘中溢出,鋪天蓋地,彌漫整片空間,讓那些緊盯著虛空的妖王不禁眯了眯眼。
    隨著那劍呤、白光在虛空擴散,緊接著的卻是如潮的殺氣。前一刻還死寂異常的青顏劍,在一刻散發出了讓人心悸的殺氣。似乎所有的殺念都集中在這一刹那爆發了出來。
    “鏘……”
    青顏劍出鞘,一道白光真沖雲宵,殺氣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湧去。
    在眾妖王心中警惕著抬頭看時,一片白光已經鋪天蓋地的灑了下來。那一道道白光才一出現在他們眼中,便感覺咽喉一痛,隨之陷入了黑暗之中。
    青青看到的卻是一道道白光過後,那些剛才還氣勢洶湧,不可一世的妖王們的頭顱瞬間便掉了下來。唯有那身軀仿佛還不知道頭已經掉了,筆直的站立著,過了好長一會兒才緩緩倒下。
    無論是妖王,還是小妖,都在白光過後化為兩斷。沒絲毫的反抗之力,這與之前他們的囂張比起來,反差極大。
    前一刻還是人多勢重,占盡優勢的眾位山中妖王,這一刻已經成為一具具頭死屍。
    再一聲劍呤,青顏劍入鞘,那股籠罩虛空的冰冷的殺氣頓時消失無蹤。青青不禁看了看那青色劍鞘,仿佛一切殺氣都是裝在那劍鞘之中。
    但是她心中卻明白,真正裝著殺氣的自己師尊的心。
    “好強的殺念。”金光老祖眯著眼睛說道。
    刑天背上的雙斧拿在了手中,驚訝的說道:“南落這廝竟然這般強大了!”
    [  ]
第一一七章 千年
    百里之外的青山之顛,那曾使出青黑巨爪的瀟灑男子,一身土黃法袍,嘴角似乎總是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唇上兩道如眉毛般的鬍鬚,讓他整個人都透著一種瀟灑不羈之風感覺。
    而他身邊站著的那個白衣牛憐花,人如其名,卻是處處透著一股風流氣息。只聽他說道:“三叔,看來那個南落還是有些本事的,這天庭第一星君的名頭到也不虛。”
    “呵呵,這第一星君你怎麼也會去信,不過,以他現在的道行來講,到也勉強稱得上了。”留有兩撇鬍鬚的瀟灑男子輕笑著說道,眼神深邃迷離。
    “也不知道他這次能不能應付得了,若是應付不過來豈不是壞了父皇的大事。”那牛憐花眼若桃花,有些擔憂的說道。
    “呵呵,本來我也擔心,不過,看他剛剛表現出來的劍道以及五行大道的修為來看,擔心到是有些多餘的了。”他頓了頓又說道:“大哥曾說人類雖然壽元短暫,但是天生道體,且天姿聰慧,若是能踏入修行之道的話,便算是天地眾生中最有優勢的一種生靈。從這南落短短百年不到時間內,便有此成就,可見這人類確實非同一般。”
    “我到是跟三叔想的不同,雖然這人類天生道體,比起我們妖之一族來少一步化形,也不要開靈。天生靈智上就強了許多,但是,他們人類真正能夠在百十年內,就修行到可以超脫壽元限制的卻沒有多少,而且,人類想要踏入修行之道更難,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沒有在天地演化時便得了天地大道的人,無人傳道,就永遠無法晉升為最頂級的存在。”
    “憐花,你太小看他們了,或許是你太小看天下生靈了。天地大道無處不在,只要有那個機緣把握住了,隨時都能領悟天地大道的。”
    那曾在北靈面前自稱牛憐花的白衣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顯然是有點有服氣,但卻沒有再說什麼。
    …………
    ……
    綠精-子臉色鐵青,他從不曾想過南落竟然如此的強大,在他以前看來最多比自己高上一兩籌而已。後來從金光老祖那裡聽到說,南落用秘法與山川靈脈相合,已經不在道境中人之下了。才慶倖自己當時在落靈洞天中時,沒有聽到南落說練功出了差子而冒然動手。
    可是轉眼之間,方圓千里之內各山頭的妖王就這到死了。連一絲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就算是感覺到了危險想要逃遁都不能。
    青顏劍出鞘的那一刻,他只覺得心中冰冷,仿佛置身于冰水之中。思想都似乎已經冰結,根本就無法產生半分思想。他之後來回想起來才明白,那麼多妖王為什麼竟是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就站在那裡等死。
    而且,他也更加的明白,若不是自己站的位置離落靈山足夠遠的話,自己現在只怕也死的不明不白了。
    綠精-子不禁轉頭看了看金光老祖和那位鷹族王者,卻發現他們一個個面沉如水,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麼驚訝之態,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金光老祖突然笑了笑說道:“想不到他對於道的領悟竟然已經這麼高了,雖然還不沒有踏入道境,卻也相距不遠了。”
    “老祖,您看這南落還是這般強勢,那截脈陣法好你沒有取到什麼做用啊。憑現在那山中靈脈的靈氣,根本就不在道境中人的法力之下啊。”綠精-子皺著眉頭說著,此時他不但發現自己似乎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人物,更是捅了下個馬蜂窩。旁邊的這兩個人,無論是金光老祖還是鷹王都似乎有著自己打算,顯得高深莫測。
    “呵呵,這以八方截脈陣截斷靈脈只是一個作用而已,還有一個妙用便是能夠無聲無息之間吸納陣中靈脈的靈氣。所以我們現在只要等就行,那落靈山的靈脈必定在七七十九天之內被吸幹的。”
    綠精-子心中一心沉,還有這種作用,他們兩人竟然根本就沒有告訴自己。他們是有意的呢,還是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呢?他心中想著這些,臉上卻是一副聽了之後大松一口氣的神情,並大笑道:“看來一切都在老祖和鷹王的掌控之中了,那南落這回是必死無疑了。”
    心下又暗忖道:“你們有什麼打算我也不管,但是到時候若是你們想連那妖月鏡也一起搶走的話,就別怪我對你們動用大王的法寶了。”想到這裡不禁又想起大王所說這法寶的威力:“此寶威力無窮,中者便有散魂之危,就連我都不能救治,不到性命幽關之時,不可輕用。”
    這一方天地在南落那一劍過後,便靜寂了下來,唯有那滿山妖屍橫躺在那裡。
    青青驀然間才發現,自己的師尊真的不再是那個在端坐青石上日夜努力修行的少年了。
    突然一條土黃色的道路出現在青青的腳下,延伸到山中。
    一步踏在上面,猶如踩在大地上面,結實無比。不等她邁出第二步,那土黃色的道路便瞬間將他帶到了落靈洞中。
    落靈洞天幽靜,略顯黑暗。南落依然端坐不動,閉著眼睛,髮絲梳理的整整齊齊,挽在腦後。青衣法袍,似乎也被整理過了。
    “師尊!”青青皺著眉頭,輕聲喊道。她突然想到在昆侖山中時,那個女子說自己師尊快要死了的事,剛才還以為是被那些人圍攻,現在才發現自己師尊或許真的出事了,難怪師尊會讓那個女子回昆侖山中找太極宮。
    “青青,呵呵,已經化形成了功了,化形了就好,來了就好。”虛空中傳來南落溫和的聲音,聽得出來他很高興,算是自受困以來最為高興的時候。
    青青靜靜的看著南落的端坐不動的身體,低聲道:“師尊,你的身體?”
    “呵呵,我的事體沒事,只是被那天帝算計了,失去了自由而已。”南落笑著說道,言語溫和、平淡,絲毫聽不出,感受不到剛才那股滔天的殺氣,以及那一劍出,萬千生靈伏首斃命的強橫之態。
    青青卻是不怎麼相信,她見過那一年南落突然回到太極宮前,在那風雪之中跪拜三天三夜後失望而去的情形。能夠想像的到,若不是師尊真的沒有辦法的話,怎麼也不會讓那女子再回昆侖山去找師尊的師尊的。
    況且聽到南落是被天帝所算計的,以今時今日天庭的威勢,這世間又有多少人是值得天帝算計得呢!既然被天帝算計了,那麼想要脫身又何其的難呢。
    當下便忍不住說道:“師尊,我在昆侖山遇到一個女子,她說,師尊你……”
    “說我快要是死是吧,她就是那樣,什麼事都喜歡誇大的說。”南落笑了笑說道。
    “嗯!”
    “那她呢,她有沒有說去哪裡。”在南落看來,既然北靈去了昆侖山,而且遇上了青青,一定是她告訴青青自己在這裡的,而她本人估計就此離去了吧。
    青青自然知道南落說的她是誰,微微沉默了一下,便說道:“她被玉虛宮的人抓走了。”
    虛空沉寂,青青看著南落那從來都不曾有過變化的臉,似乎突然間覺得自己師尊的表情臉沉了許多。青青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感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
    良久過後,虛空中才傳出南落的聲音:“被玉虛宮抓走了嗎?我就說她的性格遲早要出事,也不知玉虛宮是誰出手,竟然能將她抓住。”
    南落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特別的感情波動在內,仿佛只是聽到一個與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之人的消息。青青突然為那個女子感到不平,她對於那個邪異且魔性十足的女子行事風格也很不認同。但是,她卻是為了自己師尊才去得昆侖山,為了自己的師尊才會被玉虛宮的人抓走的。
    而且,青青明顯的感覺的出來,那個女子是因為聽到了太極宮已經在多年前已經消失了,才會突然之間那樣的顛狂,才會以漫山生靈的性命來迫逼通玄天師現身的。這才會招惹上了那玉虛宮,最終被抓走。
    但是現在卻聽到南落那樣平淡的語氣,心中便有種不平之意,卻也未說什麼,只是將如何遇上北靈,而北靈又在聽到了太極宮早已消失的消息,欲以漫山生靈的性命逼迫通玄天師出現的事說了一下。
    “她是怎麼被抓走的。”虛空中傳來南落緊緊的問話。
    “她本來是跟玉虛宮的廣成大仙鬥法的,後來突然有一個人偷襲了她,才被打成了重傷,最終失手被擒的。”
    廣成子在昆侖山一帶是極為有名氣的,所以一般人都認識,但是隨後出現的那人青青卻不認識,不過他卻在最後說了一句話,青青才算是知道了那人的名號。
    “你可知道那個傷她的人是何名號。”南落緊緊的問道。
    “他說他乃是玉虛宮元始尊者座下弟子黃龍。”青青看著南落那端坐不動的身體快速的說道。
    緊接著虛空中傳來南落喃喃自語般的聲音:“玉虛宮…黃龍…廣成大仙……”
    南落想起了自己當年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登上那九千九百九十座個階梯,最終卻是連宮門都未能進得了,便被告知已經不再收徒了。然後,便被贈送了一本《玉虛法術總綱》。
    說到這裡,青青突然想到北靈最後被帶走的時候,大聲將自己師尊所在落靈山的方位告訴自己,似乎有著特別的意思。
    “她應該是想自己能夠將她被人抓走的消息告訴師尊,是希望師尊去救她的吧。”青青心中想著。
    “她,傷的重嗎?”
    “口吐鮮血,臉色蒼白,遁逃無力,氣息淩亂。”青青回想著北靈當時的樣子快速的回答著。
    虛空再次沉寂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南落的聲音自大之下溢了出來。
    “嗯,沒有死就好!”
    青青聽了南落的話,突然有一種想要大聲說那女子一切都是因為你才會這樣子的,師尊你怎麼可以這樣一絲一毫的關切的心都沒有呢。
    未等她說話,南落又說道:“他們有沒有說要怎麼處置她?”
    “他們說要將她壓在玉虛宮前的階梯之下,長思己過,千年之後若是徹悟心非便放她出來。”青青快速的話道,似乎要將北靈的不平全都說出來。
    她心中對於北靈其實並無多少好感,若非她與南落有關係的話,對於北靈一定會唯恐避之不及。但是在知道了北靈是因為南落去昆侖山的,而且才會發生種種事端,被壓在了玉虛宮前的階梯下。再聽到南落那似乎並不怎麼在意的語氣,才會鳴生出一種不平之意。
    因為青青感覺自己讀懂了北靈那最後被抓走時的眼神,更是想著北靈那最後告訴自己師尊在什麼地方,其實是想要自己告訴師尊她被什麼人給抓走了。或許她還希望期待著有一天師尊能夠去將她救出來吧,只是她的性格讓她無法說出口而已。
    “玉虛宮前階梯下,長思己過……呵呵,思過嗎,養養性子也好,省得總是動不動就殺人性命,吞人靈氣,不將天下人放在眼裡。”
    “師尊,你不應該這麼說。”青青聽到南落話突然說道。
    南落似乎愣了一下,然後笑道:“呵呵,青青長大了,哎,那你覺得師尊應該怎麼做呢。”
    青青頓時愣住了,心道:“是啊,師尊已經困在這裡了,又能怎麼做呢。”不過她仍然覺得自己師尊的態度不應該那樣的隨意,不應該像是聽了不相干之人的事一般。
    她知道若是自己換成是師尊的話,聽了這個消息之後,一定會破口大駡,一定會發誓將那女子救出來。所以,她沒有聽到自己的師尊說這樣的話,感覺到失望。在她看來,雖然現在做不到,便至少應該有這個心。她無法從南落的話語中感受到任何憤怒的情緒。
    不禁吸了口氣,有些氣悶的說道:“師尊,能將她的名字告訴青青嗎?”
    青青這一問,卻是過了許久,才聽南落說道:“她…叫北靈。”過了一會兒卻又傳來南落的聲音:“是我南落座下魔將。”
    南落的聲音似乎有空靈,有些虛幻。但是青青卻感覺到了南落的情緒,那一句我南落座下魔將,說得無比的堅定。似有一種宣告的意味在內。
    在青青覺得自己感覺到了南落的想法,心中微喜。南落又說道:“青青你手上的芭蕉扇哪裡來的。”
    只見青青將那已經化為一片小綠葉般的芭蕉扇在嘴裡一吹,瞬間漲至變通扇子大少。輕輕的搖了搖道:“這青扇叫芭蕉扇嗎?弟子是在師尊給青青傳道坐的那塊青石上撿的。”
    “哦,是嘛,呵呵,這是你的機緣到了,好生祭煉,莫要遺失了。”
    青青點頭應著。
    “呵呵,聽你叫了這麼久的師尊,卻還沒有傳你什麼法術神通。你想要學什麼。”
    “我要學……”
    南落竟在這強敵環視之下傳起道來了,似乎已經忘記了還有敵人隱在暗處,又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那八座祭壇在源源不斷的吞噬著太陰靈脈。
    落靈山中的大妖小妖這次算是徹底的陷入了顛狂的興奮當中,南落的形象在他們的心中頓時無限高大起來。那麼多的妖王,挾平山之勢而來,卻在自家大王劍下眨眼之間伏首。
    對於那些想要圍攻落靈山的妖王和其座下小妖來說,這是一場災難,而且是一場過不去的災難。但是對於落靈山的大妖小妖們來說,卻是一場盛宴,一場撿寶的盛會。
    落靈山中的那頭黑熊撿到了把寒光閃閃,靈氣充溢的狼牙棒。入手沉重,揮動間隱隱有蹦山之威。不禁大笑道:“哈哈,從今天起我黑熊也有法寶了,哈哈……”笑著說著,突然暗忖道:“現在有法寶了,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應該有一個響亮一點的名號,叫什麼好呢……”他思索著,想著自己大家的威風,便立即對旁邊的那條巨大花蛇說道:“從今天起俺便叫黑風了。”
    花蛇:“黑…黑…風…是…是…什麼意思”
    “黑指的是我自己,這是不能忘本的,風呢,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有大王那樣的威風,嘿嘿。”黑熊得意的說道。
    朝霧部族就在落靈山脈與葬魂山之間,這段日子以來,是他們過得最為艱難的日子,泉石都有一種想要將部族遷移走的想法。
    但是卻被泉音陰止了,泉音的意思便是無論遷到哪裡,都避不了山中妖怪的騷擾。
    不過好在這些妖怪似乎都受到了約束,並沒有到山下的朝霧部族中來生事。即使是偶爾有只小妖小怪的跑下來,也被泉音給隨手打發了。一直以來並沒有什麼大妖來襲擾。
    這讓泉音心中松了口氣,朝霧中的人都擔心妖怪會來襲擾族寨,她卻擔心山中的南落。在她看來,這些妖怪只怕都是為了南落而來。
    她為南落擔憂的心還懸著,危險卻降臨到了她的頭上。
    一股黑風,一標黑幡,一個矮人出現在了泉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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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追月
    此時正值冬季,雖然天氣有點冷,但是明媚的陽光照在人們身上感覺溫暖無比。而且今天那些妖怪震天的漫駡聲已經消失了,一切似乎都過去了,就像這個寒冷的冬季一般,正在這溫暖的陽光下悄無聲息的融化。
    朝霧族的人大多在屋外的空地上曬太陽,議論著今天那個此起彼伏的辱駡聲怎麼在一夜之間就消失了,這種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朝霧族的人感到好奇。
    突然,一縷風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風本無形,只能感覺得到。但是朝霧族的人卻是實實在在的看到。因那那一縷黑色的風,如,絲絲縷縷,如黑線自虛空穿出。
    風並不大,在虛空中忽高忽低,轉折旋轉。低時,竟然能夠卷起沙石。在空中時,一片樹葉落入那縷黑風中,瞬間化為粉末。
    注意到這突然出現的詭異黑風的沒有幾個,但是泉音卻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心中一兀,立即暗掐法訣走了出去。
    當泉音在朝霧族人眼中走到那太陽低下時,那縷黑風猛的一漲,變成一杆黑幡。幡上爬滿各種如蟲子一般的符文,只是盯著看了一會兒,泉音便有一種噁心、頭暈的感覺。
    心中駭然,不禁退了一步。
    那黑幡高近兩米,一出現便湧出澎湃的壓迫感,散發著陰冷詭異的氣息。
    “哪位大神路過小寨,何不現身一見。”泉音大聲喊道,做為一族的祭司,雖然心中懼怕,卻不能讓族人感覺出來。
    隨著泉音的話音落下,那杆黑幡下慢慢的顯化出一個人來。
    身高不過那黑幡的一半左右,穿著一件又大又長的黑袍,長長的拖在地上。面若孩童,頭髮披散於肩。
    若只是看他的臉相的話,當會把他當成一個十二三歲的孩童。可是結合他的衣著打扮,以及那杆詭異的黑幡來看,卻是給人一種寒毛直豎,心裡發麻的感覺。
    “不知大神來此……”泉音上前一步,恭敬的問著,可還沒等她說完,便聽到眼前的這貌若孩童,散溢著讓人心悸的詭異氣息的人笑了。
    “嘿嘿……”他這一笑,聲音沙啞如刀磨石頭般的刺耳。
    這人正是巫族大風,他也不說話,只是盯著泉音嘿嘿的笑著,眼中透著淫邪光芒流轉。
    泉音不自禁的後退一步,正待再再口說話,眼前一暗,抬頭看去,只見頭頂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腥從的披風在空中張開,如羽翼一般。
    在泉音抬頭看的這一忽兒,來人已經如落葉般飄落。
    泉音心驀然間沉了下來,因為來人是被南落驚走的蓬蒙,既然這個蓬蒙來了,那麼這持黑幡的人也一定是巫族的人了。
    “本已經被驚走,再來之時,必定已經有了戰勝了南落前輩的實力了,而且,他們的目的極有可能就是要來對付南落前輩的。”泉音的心一沉再沉。
    蓬蒙落下,站在大風身後一步,並沒有說話,眼中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泉音,隨即目光轉向已經發現事不對,來到泉音身邊的泉音侄女——月的身上。
    “嘿嘿,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泉音,嘿嘿,人類女子果然美貌。”大風眼神以泉音身上徘徊著,淫邪無比。
    逢蒙眼睛卻是注視著泉音的侄女月,讓月不住的往泉音身後縮著。
    他聽得大風的話,同樣的笑道:“是啊,人類女子確實比我們巫族的女美貌許多。”
    泉音帶著月再後退一步,那大風也不再說什麼,徒然探手向泉音抓來,整個人就在這一探手間,變成一團人形的黑風。泉音時刻警惕著,同時之間,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團五彩祥雲。
    這五彩祥雲正是南落關給他的那一朵,到也有幾分妙用,不但飛遁快速,而且還能用來禦敵。算得上是當時南落對於五行大道的極至應用了。
    但是她卻並沒有用來阻擋那如風結成的大手,而是往她侄女月身上一罩,接著朝落靈山一指。那五彩祥雲便裹著月消失了,她知道自己即使是禦使南落送的這朵五彩祥雲也不是大巫的對手,所以她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抵擋。只是希望自己的侄女能夠去告訴南落,巫族有人來了。
    她將月送走了之後,手中法術隨心而動,只是一股腦兒的釋放出去。可那黑風所化的大手強橫無匹生硬的破除了一切法術,朝泉音頭上罩了下來,瞬間變化成一根黑色鬼繩索將泉音捆了起來。
    蓬蒙看到那泉音的侄子被送走的那一刹那,剛想去追,卻被大風攔了下來。
    蓬蒙疑惑不解,大風詭異一笑,說道:“如果都抓住了誰去給那南落報信啊。沒有人去報信,他又怎麼會知道這裡出事了,又怎麼分心呢,在後羿的箭下,只要稍一分心,便要處於被動。你跟隨後羿學藝多年,難道還知道他彎天弓下幾乎從不曾有過活口嗎?若說道境以下誰的神通最為高明,這點我說不出來,但是要說哪種神通殺傷力最大,這一點非後羿彎天弓下的箭莫屬了。”
    “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難道就在這裡等嗎。”蓬蒙沉默了一會兒後問道。
    “嘿嘿,當然不是,我們現在就跟著追上去,只要在你的小娘子到達那山中的一刻追上就行,我想那南落看到了定會出手的。他手的那一刻,後羿一定會出手。”
    神通到了這個種程度的人,出手最主要的就是找一個最契機,一個最有利於自己的契機。
    對於大風的作法,後羿在大風說去見蓬蒙看中的小娘子時,便猜到了他大概想怎麼做。他對於這種做法,無所謂反對與支持,自從修煉箭技後,一切似乎都在變淡,唯有以前的一些人和事成了心中的羈拌。所以他現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將那些羈拌斬斷,然後專心箭道。
    而南落的存在算了他心中的一根刺,只要南落還活著的一天,他就不可能斬斷過去,不可能專心箭。所以南落是必死的,而且還要死在他的箭下。
    泉音侄女名叫月,亦可叫泉月。她一直想要到落靈山來,可是沒想到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來落靈山。那五彩祥雲她一直就也想有一朵,而泉音自然將禦使法訣傳給了她。
    所以除了一開始是被泉音以掐動法訣將她關出來之外,便一直是她自己駕著這五彩祥雲而飛行。她現在才不過是化神境界,自然沒有泉音返虛境那麼快速了。
    這五彩祥雲是南落以神通化出,送給泉音的,只要有法訣就行,而泉月學得是南落傳給泉音的《太清感清篇》,自然也能輕易禦使這五彩祥雲了。
    一忽兒間便已經到了落靈山上空,她自然知道姑姑讓自己來這裡是什麼意思,所以她瘋狂的推動著腳下的五彩祥雲。
    就在這時,她耳中傳來“…嘶…嘶”的風聲。心中大驚,回頭一頭,果然有一繼黑風在虛空中刷動著,將虛空中刷出嘶嘶的聲音。如一條黑色的毒蛇,在身後追逐著。
    伴隨著那嘶嘶的風聲,還那毛骨悚然笑聲,泉月的腦海中立即浮現了大風那詭異的身形。
    心中大急,眼看就要到了落靈山,卻被追了上了。這下怎麼辦呢,泉幾乎急的要哭起來,體內法力瘋狂的運轉。
    就在這時,一道光芒將她籠罩著,心中莫名的頓時一松,耳中那嘶嘶的恐怖的聲音仿佛瞬間消失了。
    抬頭看去,不知何時,天空中出現了一輪月亮,在陽光下亦是那樣的清晰。竟是不比天空中的太陽弱上多少。
    緊接著耳傳來嘿嘿的冷的笑,未等她反應過來,一道白光從她的耳際劃過,一縷青絲在虛空散落。急轉頭看過去,只見著一道白光一閃而逝沒入了一團黑風之中。
    隨即黑風中傳來一聲悶哼,可是那團黑風並沒有散去,更沒有退卻。而是猛的大漲,竟是將那道白光包裹著。
    那白光一被黑風包裹,立即現出形體來,一把青色劍柄的長劍。在黑風中顯得無比的靜謐、沉寂。
    泉月心中一驚,她自是聽說過山中的前輩有一柄劍,曾化為一道白光將那個抓了自己父親的金沙大王給斬了。可是現在已經被那黑風包裹了,難道這個巫族人竟是這般厲害,連山中前輩也奈何不了。
    還未等她想出個什麼結果,便傳來一聲大笑,一杆黑幡自虛空中閃出,黑色幡旗一卷,便已經將那青柄長劍給裹住了。泉月心中大驚,她自是看得出來這杆黑幡正是那個孩童般的巫族矮人所持的那一杆。
    這一切都像是電光火石之間,她才剛來落靈山上空,就被追上。隨即被天空中那一束光芒給救下,緊接著便是一道劍光自她身邊掠過,斬向身後那追逐而來的巫族之人。
    可是,那劍不但未能將敵人逐走,反陷入了黑風之中,瞬間又被黑幡給裹住了。
    突然,泉月耳中傳來一道清冷冰絕的聲音,這聲音一傳來,這一方空間便像是瞬間凍結下來了。
    “追月……”
    隨著這聲音落下,百里之外的金光眼中金不爆漲,隨即沉寂下來,快速的說道:“準備動手。”說完,背上的金鞘劍已經落入手中。
    另一方向百里之處,牛憐花震驚的看著天空,脫口道:“這是,巫族的射日戰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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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鏡落
    巫族祖巫隨天地演化而生,生而便有各種恐怖神通,並且被祖巫發揮了個極至。
    而巫族祖巫殿中的戰技,卻是那些祖巫根據本身的神通參悟出來的,這其中又以後羿所修習的射日戰技最為犀利。在巫族中號稱一箭判生死的戰技。
    青青正在聽著南落講解著自己以前不通的各種疑難問題,突然,南落的聲音戛然而止。
    “師尊,怎麼了。”
    “在這裡不要出去。”
    青青的話才一落下,便聽到南落急速的說道。青青聽了南落的話後,心立即便沉了下來,因為她人南落的聲音感覺到了一種緊迫和慎重。
    她尤記得自大剛被師尊救下之時,在被眾多妖王圍攻漫駡中,師尊的語氣只有欣喜,和那種久違的感懷。一絲懼意都沒有,仿佛那些只不過是一些螞蟻在跳動著。
    而之後的一劍出,漫山妖王伏首的場景更是讓青青興奮莫名。
    但是現在聲音中卻是無比的凝重。
    緊接著青青便聽到一聲“追月”。聲音無比的清冷,宛若在冰水中浸染過了一般。青青瞬間名白了為什麼師尊聲音中會如此的凝重了。因為她光聽這聲音便有一種如箭紮心的感覺,似乎無論怎麼避也避不開。
    那聲音先是傳遍虛空,仿佛是在預先打招呼般。
    聲音才落下,遙遠的天際便出現了一道黑色光芒。
    那光芒出現的瞬間,便似乎已經將落靈山這一方空間徹底的籠罩著了。漫山的生靈,在這一刻有都有一種被危險籠罩著的感覺。頓時大亂,向巢穴-洞府中躲去,可是在他們閃動的過程中卻發現無論他們怎麼跳動,那股恐怖的危險一直籠罩著,絲毫沒有因為他們的跳動而減弱。而且還越來越強,許多法力稍弱一點的連動都不能動了。
    驚恐的抬頭看去,只見到天空中有一團翻騰的黑風如刀一般的空中割裂著,黑風中隱隱有一杆黑幡旗在一漲一縮著。
    他們這些本人本在抬頭看著天空的,這幾乎成了他們的習慣。親眼看著自家大王的青顏劍陷入到了那團黑風中去了,正驚訝之際,便傳來那聲“追月”以及那恐怖的殺氣。
    驀然,黑風中的迸射出一道驚天殺氣,瞬間綻放開來。劍光如虹,將那黑幡攪得粉碎。
    還未等山中小妖高興,一道黑芒帶著無邊的殺氣,裹挾著驚天法力,破碎虛空般的紮入了妖月鏡中。
    妖月鏡在黑芒紮入的瞬間,亦是綻放出華麗的五彩光芒,瞬間形成五道光圈。
    但是那黑芒卻只是在每一道光圈前稍稍一頓,便強橫的將一道道光圈震散。
    落靈山中的小妖們終於在這一瞬間看清了這麼久以來,一直懸在天空中如月亮的妖月鏡是什麼模樣。
    在一切光韻都被震散的瞬間,妖月鏡的本體顯現了出來。青色的鏡緣,仿佛有著無數的花、鳥、魚、蟲銘刻在上面。鏡面清亮如水,似有一層煙波籠罩著。
    妖月鏡一顫,便是要融入到虛空中去。瞬間便如水中倒影,一圈波紋過後,妖月鏡竟是朦朧的幾乎看不清了。
    “轟……”
    黑芒卻像是一點都不受影響,狠狠的紮了進去,將那一處空間紮的粉碎。妖月鏡翻飛而起,如一片青葉般在空中翻騰著。
    並且在虛空中傳來一聲柔弱如悲鳴般的聲音,原本在虛空中是一面巨大鏡子的妖月鏡,在被射中之後,立即縮成掌心般大小,並不住的在虛空中翻騰著。
    就在妖月鏡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在虛空翻飛的時候,一團綠雲現於在了妖月鏡的上空。
    綠雲顯化為巨手,凝實無比。
    這正是綠精-子再次忍不住出手了,他在金光老祖說準備動手之時,便已經一手將自己大王的法寶在寬大的衣袖中扣緊了。一手掐動著法訣。
    當看到那似乎有著裹挾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的黑芒出現時,他心中一驚,扣著法寶的手不禁又緊了幾分。雖然離後羿的所射出這一箭的位置,到少有兩百多裡。但是他依然感受到了一種恐怖的殺氣。
    那破碎虛空,刺穿一切,毀滅一切的氣勢深深的震撼著他。心中不禁為那妖月鏡擔心,在這樣的一箭之下,還有什麼樣的法寶能夠擋得住呢。
    對於巫族大巫的實力,在這一刻讓他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不禁想著當年南落竟然能夠在兩位大巫的合力圍殺之下,而逃得性命,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只是心猛的一縮的功夫,他心中的答案便有了。他的擔憂並沒有成為現實,那妖月鏡竟然沒有在那黑色箭芒下粉碎,只是是翻飛了起來。
    在妖月鏡顯露出本體的那一刹那,他立時便對妖月鏡癡迷起來,在他看來,這妖月鏡無認是從來在,還是從那種氣息都比自己手中的這面鏡子要好上幾十倍。
    可以說是根本就不能放在一起比較,所以他連一刻都不能等,立即使自己的法術神通一氣化神手。向那直向高空中翻飛的妖月鏡抓去。
    他可以肯定,此時的妖月鏡就是無主之物,沒有人能夠在那道箭下,還能讓自己的神能在法寶中不被震散。這一點,綠精-子是萬萬做不到了,更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裸的,仿佛只為殺而生的神通箭技。
    金光老祖眼睛眯著,卻有金光在他眼中流轉,此時的他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那種溫潤、平和,以及那種高深莫測。顯現而出的是一種鋒芒畢露的姿態,似欲與那道黑芒爭鋒,又似與那從黑幡中掙脫出來,瞬間將那黑幡攪得粉碎的青顏劍比試著。
    便是他仍然沒有動,鷹王臉沉如土,身上法袍鼓動,眼睛精光射在虛空,宛若實質。但是他也沒有動,只是法袍無風自動,在山顛獵獵做響。
    唯有綠精-子動了,那團綠雲是他使出來,瞬間將妖月鏡撈入綠雲手中。
    在妖月鏡若入雲手中的那一刻,心喜若狂,隨即便感覺到了妖月鏡上傳來微微的掙扎。立即一股腦兒的將自己所會的禁制法術纏在了妖月鏡上。
    緊接著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空中,那一閉綠雲所化的巨手,卻突然散溢開來,如輕煙一般,彌散在虛空中,但是那被裹入綠雲中的妖月鏡卻已經沒有絲毫蹤影了。
    金光老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後拉,似在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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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零章 三尺青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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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月鏡竟然被一團綠雲所化的巨手給搶走了!
    泉月依然在虛空中,那黑箭芒挾無邊殺氣呼嘯而過,直射入那一輪妖月中的那一刻,她的周身突然湧現著暗流般的光韻。一點都沒有被傷害到,所以她能清晰的看著青顏劍從被困,到綻放無邊殺氣瞬間攪碎那讓她一看就心寒的黑幡。
    看到這一幕,心生無邊快意。不禁想到,南落前輩果然是我人族大能,巫族的大巫也是比不了的。可是還未等她的高興維持幾秒鐘,那一輪華麗的妖月便被地擊飛,落入一團綠雲之中消失不見了。
    泉月在綠雲散去了,發現那妖月鏡不見了,心猛的一縮。對於這事實難以接受,落靈山中的大妖小妖們自然也看到了。不禁驚呼道:“大王的妖月鏡被搶了!”
    “啊……被搶了……”“那…那…那…雲……”
    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青顏劍迸發出絲絲縷縷劍氣,縱橫交錯,每一道劍絲都像是能將虛空割裂開來。
    黑幡在一瞬間便被攪的粉碎了,但是卻並沒有散去。裹在黑風中,眼看就又要結成一杆黑幡來,飄忽如柳絮般的劍氣又已經纏了上去,再次將那片黑風割的一塊塊的。接連幾次,那黑幡想要從新凝結成形,都被青顏劍無情的攪碎了。
    “南落,你不要欺人甚。”從那黑風之中傳來大風那驚怒的聲音,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卻多了幾分氣急敗壞,少了幾份陰沉的詭異色彩。
    青顏劍靜寂,劍上殺氣卻絲毫不減,再一次將快要從新凝結成形的黑幡給攪碎。似有永遠不讓這黑幡復原,研磨至灰飛煙滅的想法。
    這黑幡名叫‘纏神滅魂幡’,乃是大風他自己采極陰極邪之地的異獸脊骨作杆,以九九八十一種至毒之蟲豸所吐之絲結而為幡,再輔以巫族秘法祭煉百餘年乃成。
    那黑風卻是他本身所修的神通,是祖巫殿中所習得戰技,名叫地陰巽風。高深之處時,一縷巽風便能將一座大山化為荒漠。更是能傷人於無形間,無論是肉身還是元靈,沾染上那風中之毒,便唯有等死一條路,極少有人能救治。
    由於那纏神滅魂幡是他本身輔之以巫族秘法,並與自身精血祭煉而成。所以才可以一念之間聚散無形,但是卻並不代表就能被青顏劍一次次的攪碎而不傷分毫。
    纏神滅魂幡已經跟他神魂相融,每攪碎一次那纏神滅魂幡,便等若是傷他的神魂一次。雖然他本身法力高強,元靈強大,但是青顏劍上那看似如細絲般的劍氣,如柳絮般的飄動,仿佛毫不著力。但是只要一被纏上了,便能感覺一種強絕的殺意,和那種碎滅一切的銳利,這對於他的神魂傷害極大。
    每被攪碎一次,大風便感覺自己的神魂被劈斬過一次,那劍氣竟然能夠循著那冥冥中的連續,直襲化為一團黑風的大風。以至於每次大風都要花極大的法力才能將那一絲絲劍氣給化去。
    “若是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要被殺死在這裡了。”大風心中暗忖,他的神通,能將自己本體化來無形,無論是什麼傷害都能躲過去,幾乎有一種刀劍難傷,法術不侵的感覺。而且飛遁無跡,瞬息萬變,無從捉摸,困之不住,防不勝防。
    他被稱之為巫族最為詭異,最難防備的人。但是現在,他卻有一種無從抵擋的感覺,無論他怎麼變化神通,無論怎麼隱遁飛騰變化,都脫不了那劍網的籠罩。
    雖然每一劍都沒有斬到他的本體,但是,卻讓他的本身元靈受傷了。並且這與之神魂相融的法寶纏神滅魂幡竟已經是有了一種蹦散的感覺。運用起來已經有些晦澀了,不復之前的得心應手隨念而動了。
    巫族**比任何一族都要強大上許多倍,高深處更是能以**抵擋法寶的攻擊而不受傷害。可大風中卻有一種感覺,若是自己真個被斬了個結結實實的話,只怕將會死得極其俐落。
    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所有人都只看到,青顏劍從那黑幡之中殺氣,綻放出萬千光芒,將那黑幡攪個粉碎,並纏綿著織成一道劍網,使之逃脫不得。
    突然,虛空中一暗,似是被一團雲朵將這一方空間給遮住了。
    落靈山中那些大妖小妖們慌忙抬頭看去,只見天空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人來,身獸皮軟甲,身後的披風從下麵看去如一朵腥紅的雲朵,將整個落靈山上空遮住了,抬頭看的這一刹那便已經遮蓋了下來。
    若是從高空往下看,卻是一塊黑幕布將落靈山蓋得嚴嚴實實,仿佛已經將落靈山與整個世界隔離起來了。
    這將落靈山籠罩了起來的,正是蓬蒙。他練就的所有神通全這一件披風中,名叫遮天蔽日。任何被罩住的人,都將陷入他的世界之中受到壓制,而他自己卻能得得無限的提升。
    那遮蔽日的披風將那落靈山籠罩之後,突然之間如氣泡一般鼓了起來。從裡面傳來一聲狂野的大喝聲:“南落,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蓬蒙話如悶雷一般炸響,在虛空中回蕩不休。卻還沒末消逝,便傳來他的一聲慘叫,那將落靈山包裹著的披風應聲而破,一道劍光沖天而去。將那黑色披風撕而一道巨大的口。隨即一晃,晃出道道璀璨光華,傾刻間將那遮天蔽日的披風攪成一塊塊破布在空中翻飛。
    落靈山從新出現在了天地間,虛空中蓬蒙正朝九天雲宵外沖飛而起,他的一條手臂已經斷了,灑下一串血霧朝落靈山中掉去。那些被攪碎的布片依然神光瑩瑩,朝那蓬蒙那只剩半截的披風聚集而去。
    一道璀璨的劍光沖天而起,這劍光如銀絲,卻在太陽光芒下格外的清晰,耀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這道劍光朝那直上飛天的蓬蒙追逐而去,只一念之間,便已經追了上去,眼看就要纏住。一支黑箭恰恰在此時射到,不偏不斜的正好擊在銀絲上面。
    “轟……”
    銀光與黑芒擊在一起,迸發出驚天巨響,天地元氣翻滾著,九天之上,雲層頓時彌散一空。
    黑芒現出形體來,卻是一支黑色箭矢,泛著幽幽黑光。箭矢上面銘刻有無數的陰文,仿佛來自九幽,專為索魂而來。
    那道銀光卻是青顏劍,劍刃清亮如水,在陽光下耀出慘白的光芒。不見絲毫的殺氣,靜寂如寞。
    同時現出原形來的時候,似乎都在平復對方所帶來的衝擊力。只不過刹那間,兩者都動了。黑箭微微一晃,便如石頭落入水中一般,迅速往虛空中隱去。
    而青顏劍則同時也是輕輕一顫,卻有驚天殺氣沖天而起。以剛剛那一刹那的沉寂決然不同,靜時如默,動時如潮。
    在殺氣劍芒沖天而起的同時,自落靈山中突然傳來南落那似乎不帶任何感情波動的話。
    “大家既然這麼看得起我南落,一起上便是了,我便憑此三尺青鋒,接各位神通大-法。”
    話音才落,青顏劍已經化做一道流光,朝落靈山以北的方向飛刺而去。
    那個地方正是後羿與刑天所在的地方,青顏劍化流光,直破虛空,竟是牽引著天地元氣瘋狂的湧動起來。
    這一劍,非是普通的一劍,乃是南落這段日子以來所悟各感的實際應用。劍化流光,速度之快竟然不在後羿彎開弓射出的箭矢之下。
    南落的話音才落,青顏劍所化流光已經出現在了後羿、刑天所在挪處山頭的上空。青顏劍因為速度太快,托出一條長長的流光,出現在後羿和刑天的頭頂上空時,毫不停頓的當頭便斬。
    “好你個南落,讓我刑天來會你。”刑天大喝一聲,已經迎了上去,後中巨化為一片烏光,向流光般刺下的青顏劍罩去。
    叮……!
    一聲金鐵交鳴的脆響,卻不是劍斬在刑天的斧頭上,而是與後羿的後手中一杆黑箭想擊而發出來的聲音。
    刑天一驚,頓時大怒,他沒有想到這青顏劍的速度竟然這般的快,自然竟然會沒有劈到。
    轉身便看到正手持一杆黑箭,在那化為流光一般的青顏劍下翻飛飄閃的後羿。那劍的速度之快,在虛空中竟然帶起了一片征夢幻般的色彩,又隱隱有五彩的煙霞在劍光過處浮現。
    而在刑天眼中所看到的竟然是後羿處於下風,被那帶著夢幻色彩的青顏籠罩著,無從還擊。
    不過,刑天卻也知道,後羿雖然近戰能力沒有他的箭那般強,但是對於天地元氣的感覺觸極為敏銳,而且那眼睛更是祖巫之下第一眼,再細微的東西,都能夠捕捉的到。任何事物在他的眼中都無法遁形。
    所以刑天並不擔心後羿無法抵擋,即使是抵擋不了,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會有生命危險的。
    當下卻是轉身便朝落靈山跨去,他的腳才抬起,身體似是迎風而漲。空間仿佛已經被撐開了一道口子,眼看就要沒入其中。那籠罩著後羿的青顏劍突然閃爍了一下,便出現在了刑天的身後,無聲無息的切了下去。
    目標正是那後頸之處,這一劍來的詭異,沒有絲毫的元氣波動。仿佛潤物無聲的細雨,又像是一條隨風而動的白色絲線朝刑天的後頸落下去。
    看上去極為的緩慢和無力,但是習得巫族戰技,一跨步間便是千山萬水盡在身後的刑天,卻在那一條絲線落向後頸的那麼長距離中,依然還處於抬步而起的刹那。
    突然,那仿佛要撕裂虛空而去的刑天,停了下來,手中巨斧不突然出現在了後頸處,緊接著便從虛空中傳來兵器,相互切割的聲音。
    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刑天那遠高於一般人的戰鬥意思,讓他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一種致命的危險,才險之有險的擋了下來。刑天長於別人的地方就在那似乎天生為戰鬥也生的戰鬥意識,以及那種狂野殺性,一般人見到了,在氣勢上便弱了三分。當然,他的天賦在巫族中都是極高的,那開天斧法沒有人願意面對。
    但是此時的刑天卻是連續驚了兩次,前面那次是沒有截到青顏劍,而第二次則是差一點被青顏劍斬了。有些人驚了,心氣便弱了,氣勢一弱,什麼神通都在大打折扣。
    但是刑天無論是怎麼樣,都只會越來越興奮,尤其是對手越強,所迸發出來的戰力也就越強。
    只聽他大喝一聲,又待朝落靈山奔去,想直接找到南落的本體戰鬥,可是,青顏劍又再次當頭斬了下來。這一次卻不是再是那無聲無息的,而卷起這一方天地的元氣,形成一把巨大的劍,悍然朝刑天斬了下去。
    刑天身躲龐大,法象天地神通在身,最是不怕這硬碰硬的攻擊。手中黑色巨斧勢若開天,裹挾著開天狂野之氣劈向了巨劍。
    轟……
    巨劍上的籠罩著的無盡光芒瞬間散去,顯現出青顏劍三尺之軀來。
    天空中風雲湧動,刑天竟是連退幾大步,腳下大地寸寸龜裂,他心中狂震,這一劍之威竟然強橫如斯。那劍上面似乎有著仇萬重量,仿佛一是一座巨山凝聚在那一劍之中了。
    這一劍卻是南落對於五行大道與劍道的結合,那一劍中蘊含了五行大道中土行的厚重之意。大道無窮,只要應用得當,任何大道都能發揮出非同凡響的威力。
    刑天連續後退幾步,便已經退到了後羿身前,眼中神光猶如實質迸射而出。仰天大吼一聲,他確實是被南落激怒了,從來不曾有過被人壓著打的時候。
    但是還沒有待他進攻,青顏劍卻已經動了。只是在虛空中微微一頓,輕輕的挑,便綻放出萬千光華,當頭便將後羿和刑天兩人罩了進去。
    一劍綻放萬千光華,光華中隱隱有五彩煙霞隨劍而動,慢慢在整片虛空中飄浮凝結。從遠處看來,只見到一個撐天巨人在一霧霞霧中,怒吼連連,手中黑色巨斧上下翻飛,那巨斧隨意一擊都似能將一座大山劈開。可是任他怎麼瘋狂揮動都出不了那片越結越厚的五彩雲霞。
    雲霞中一道白色身影,閃爍不休,亦是無法突出到五彩煙霞之外了。
    在他們的周身上下,一道白光纏繞著,似乎無處不在,飛遁無跡,閃爍無名,仿佛只有是霞雲之中,便能忽視距離時間的,出現在任意的地方。
    “後羿和刑天竟然被困住了。”金光老祖撫摸手著手中的金鞘長劍,緊緊的看著那一片五彩煙霞籠罩著的地方。
    他身邊站著的鷹王,似沒聽見,又似根本沒有在意,只是眼睛一眯在眯,嘴角一抿再抿。身上的黑袍依然無風自動,仿佛如他的心情一般,跳動不休。
    他是來為兒子報仇的,但是卻到現在還沒有出手。每多過一分時間,他心中的那股氣便似泄了一分。
    當看到巫族大巫刑天和後羿竟然都困被那一劍所困時,心中便如驚濤駭浪般的翻騰起來。他知道自己的兒子鷹三其實是被後羿一箭射殺的,但是他卻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南落而起,若不是南落的話,自己的兒子怎麼會被那後羿一箭射殺了呢。
    恨後羿,便卻更恨南落。
    他此時還有一個身份,便是天庭後來所封的妖王之下,世代所居的山頭,在天庭中算是正賜於他的,對於這一點,他雖然覺得天庭是多此一舉,但也算是認可了,算是已經是天庭的人了。
    但是細心的他發現之前的天庭第一星君,南落竟然已經消失了。並且一點消失都沒有,就像天地間突然之間沒有了這個人一樣。
    四下尋找,終究沒有找到。直到有一天,金光老祖突然傳信說是南落在此處,他便來了,孤身而來,唯一的念想便是殺了南落。
    但是他心中同時又升起了一個疑問,這南落怎麼會這裡呢。難道天帝派他來這裡,若是的話,那又是什麼目的呢。潛修的話,此時天地間沒有哪裡比得上不周山了天庭了。
    可是天帝怎麼可能任由他在此地隱藏著呢?想了這麼多天,鷹王只得出一個案,南落一定是奉了天帝之命來此處了,至於有什麼目的,便怎麼也猜不透。
    想到這裡,並不代表他就不想殺南落,只是想先等著別人動手,再看看天帝是否會有什麼動作。如果是天帝讓南落來此處的,那麼當巫族的人毀山殺南落之時,天帝一定會干預的。
    但是,直到現在,仍然未見天帝派人來,而且巫族的兩位大巫竟然會被南落一劍困住。
    這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多二十年前,南落是在刑天和後羿的圍殺下逃得性命,而名聲大震的。現在卻已經有能力將兩人同時困住。
    是什麼使得他的神通法力大進的呢?鷹王眯著眼睛看著落靈山,似要將落靈山看個通透。
    想著自圍山以來,這南落竟然從來沒有出現過,而那綠精-子又說他肉身氣息若有若無,是將死之光景。難道,那落靈洞府中有什麼秘密,那秘密便是他隱匿於此山的原因。
    而這秘密還能將一個人的法力神通提高到不在道境之下,想到這裡,鷹王心突然熱切了起來。
    黑袍一掀,也不跟金光老祖打招呼,便化為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落靈山中的落靈洞天飛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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