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真神 第十七章 菩提和源老人
三界，萬族殿內。
孔秀正如實將一切說出來：“我們困在地鳴山中，陸吾、風機更是重傷，眼看我們就要撐不住了……是北冥，北冥道友之前一直在陣內仔細觀察，終於透過幻境窺透到了地鳴山的真實。於是他走出陣法，出手抵擋住了地鳴山那的一些無形的襲擊，也帶我們安然走出了地鳴山。”
“擋住襲擊？”眾多大能者中的雷神天尊問道，“孔秀，你之前也說過，地鳴山的襲擊威力非常大，曦皇道祖借助陣法才勉強擋下，甚至還受傷了。這紀寧他走出陣法，擋住襲擊？”
“對。”孔秀點頭，眼睛亮亮的，微笑著，“北冥道友乃是從盤古開天到如今有數的絶世人物，他如今的劍力已經達到了第五層次。”
“達到第五層次？”雷神難以置信，“怎麼可能？”
整個大殿內都是一片騷動。
劍力第五層次？
每一個劍力第五層次的，都是大能者中的一等一存在，像紀寧又會伍寶劍術，那就更加可怕了。
“真的？”
“他修煉才不足千年吧。”大能者們彼此低聲議論。
坐在最上方的佛祖如來則是開口：“的確如此。”
雷神天尊更是愣愣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坐在上方的菩提道祖卻是笑了。
一旁的三清道人笑道：“菩提，你早知道了？”
菩提得意撫鬚。
“師弟，當真了得。”后羿也笑了，“最終之戰，又多一員大將。”
下方的雷神天尊心中是非常複雜的，他本是孤傲之輩，對於紀寧他之前根本沒放在眼裡。而逐鹿大世界中紀寧的表現……就已經讓雷神天尊心中不是滋味了，可那時他還在安慰自己，那個紀寧小子靠的是陣法，靠的是萬物使者，真正自身實力還差的遠。
可現在劍力第五層次、超越天道極限，使得紀寧已經是無可爭議的三界第一劍仙！
“菩提。”雷神天尊開口道，“恭喜了。”
菩提看著雷神，笑著道：“老道我喜歡賣關子，雷神你不生氣就好。”
“哪裡生氣，我女媧陣營能多一員大將，我開心還來不及。”雷神天尊也道。
菩提點頭。
這雷神雖然是個倔強孤傲性子，可是對女媧陣營還是忠誠耿耿的，反而是他當年的好友‘源老人’，那是他曾經非常要好的朋友，實力也比雷神強的多，可如今卻依舊在兩大陣營中搖擺，至今沒有真正加入女媧陣營。
“老友啊，真不想和你分個生死啊。”菩提心中暗暗道。
……
一顆破破爛爛的星辰上，如今卻有兩位大能在此。
茅屋前。
有著紅鼻子的老者正盤膝坐著，面前是一小桌，在他對面也盤膝坐著鬚髮皆白的菩提，這正是菩提的化身。
“恭喜啊，你的徒弟竟然達到劍力第五層次。”紅鼻子老者慨嘆道，“可惜啊可惜，當初我就看出紀寧的潛力非常高，我硬是想要收他為徒，可惜你就是不答應。”
“我當時並沒有不答應。”菩提道，“我當初可說了，只要你加入我們這邊，你當時就可以立即收紀寧為徒。可你當初不答應。”
“現在我也沒法答應。”源老人搖頭。
“哼。”
菩提冷笑，“我們和無間門鬥到現在，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們兩邊根本沒法和平相處。你到這時候……竟然還搖擺！之前你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說什麼不想看到老兄弟一個個死去，可現在你這麼做，卻是讓更多的老友死去！你那些話，全部都是一個屁！”
“對。”源老人點頭，眼神飄渺，“我承認，我那些話都是為了顏面，那些都是假話。”
菩提只是看著他。
他心痛。
當初一同從混沌中走出，懵懵懂懂，他們一個個老友彼此扶持，相互論道，共同在修煉路上前進。感情之深，宛如生死兄弟。有些老友在上古的混戰中死去，有些則是在上古破滅之戰中死去，像三壽他們都是已經死去的。
活著的已經不多了，可眼前這位老友‘源老人’竟然在最關鍵時刻，沒有跟他們站在一起。
“終於承認了。”菩提冰冷道。
“是啊。”
源老人搖頭，“自從上古時遇到一些混沌異族的入侵，斬殺些混沌異族，得到他們的一些法門，得到他們對無盡混沌中的記載。我那時，就明白……我們所在的，僅僅只是個混沌世界。無盡混沌中有更加廣闊的天地，那我時，心中就渴望走的更遠，看的更遠。”
“我們這些混沌中孕育的真神，僅僅只是些土著罷了，我們算什麼大能，我們只不過仗著出身才有這樣的實力。”源老人搖頭，“在無盡混沌中，一些世界神、混沌仙人那才是真正的大能，他們能夠輕易覆滅我們的世界。”
“女媧早就看透了，三界對她而言太小了，所以，女媧離開了三界，進入了更加廣闊的天地。”
“我也想要去更廣闊天地闖蕩。”源老人眼中有著渴望，“可是我的實力不夠，透過那些混沌異族，透過那萬物之主……我明白，就算萬物之主，在無盡混沌中也只是個一般人物罷了。比他厲害的多了去了。像羅睺等異族更是些小角色。”
“我必須夠強大。”
“三界爭鬥？女媧陣營和無間門的爭鬥？我從來沒在意過。你們眼睛能看到的太小了……你們看到的是三界，而我看到的卻是無盡混沌。”源老人搖頭，“我從來沒想過，將自己的心力生命消耗在三界的內部爭鬥中。”
“我想要走出去，想要變得更強。”
“我僅僅是因為生活在三界，沒有更好的法門，沒有更好的機會。如果走出去，我或許就有可能成為世界神，成為混沌仙人。”源老人期待著，“那才是我期待的，渴望的！”
菩提依舊冰冷看著他，冷然道：“自私！對，三界和無盡混沌相比，是很渺小，我們也的確只是土著，可這是我們的家！三界是我們的家，這裡有著我們一起孕育誕生的老友，一個個宛如生死兄弟。他們現在有難了，你卻眼看著，為了你所謂的世界神、混沌仙人的渴望……你眼看著你的一個個老友們去征戰，去死亡。”
“我沒想到，當年的源，會變成現在這樣子。”菩提搖頭。
“哈哈哈……”
源老人卻笑了，笑的鬚髮震顫，隨即看著菩提，眼神鋒利，“對，我是自私，修煉路本就是自私之路。在這條路上走，我當然得惜命。我當然得抓住一切機會讓自己變得更強，讓我傻乎乎的和你們一起去拼？”
“你沒法超然物外的，不管是我們，還是無間門，都不會允許你的。”菩提心中很難受，可依舊勸說。
“我會儘量從無間門身上得到好處。”源老人淡漠道，“放心吧，在最後決戰前，我會離開三界的，我會進入無盡混沌中……帶著跟隨我的那幾位好友，一同進入無盡混沌中闖蕩……至於你們和無間門的生死，我不會管。”
“離開？”菩提吃驚。
“對。”源老人冷笑，“難不成，你以為我真的會為無間門而戰？不，不管是你們，還是無間門，都不值得我去把命賭進去。”
“好，好，好。”菩提笑了，彷彿看到了大笑話，“我一夢三界，竟然看到很多凡人會變，現在發現，神魔的心也會變。你變了，和當初剛剛從混沌中誕生的源相比，變太多了。”
“那時我剛剛孕育誕生，生而執掌一條大道，除此以外，我們懂什麼，我們那時候太淳樸了。”源老人搖頭，“對我而言，兄弟老友，那是排在第二的，排在第一的是我的修煉路。”
菩提深深看了源老人一眼，隨即便憑空消散了。
源老人則是默默坐在那，端起小桌上的酒杯輕輕飲了一口：“等成了世界境，再迴首，這也不過是回憶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