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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豪](纨绔霸王闯春秋)全書完

第十章 戰象

    這日午後,姬淩雲、阿青帶上了十名侍衛稍做準備,意圖前往句無城附近的大象牧場而去。

    行至北門,正巧遇上了森熊。

    森熊衝鋒陷陣,無人可比,但對於練兵,卻一竅不通,麾下三千沖陣死士都由副將掌管訓練,以及一切事物。森熊除了訓練自身實力外,其他的事情並不多。

    這日,覺得煩悶出來走走,打算去酒館飲了幾盅,恰好遇上了姬淩雲、阿青一行人,得知姬淩雲去處,也囔著同行。

    姬淩雲極寵森熊,命人送來一輛馬車,一同前行。森熊體格粗壯碩大,即便是月芽兒這種神駒也受不到他的體重,想要遠行也只有馬車代步。

    十二騎一車喬裝徑向南行,不一日已到,伍子胥建造的大象牧場。

    這大象牧場,建造在山丘與盆地之間,一條清澈的河流直西向動流淌而過,直入大海。這象兵是吳國的秘密兵種,打算在關鍵的時候才投放戰場,取得奇效。但這大象牧場卻造的並不隱秘,位於句無城東南方三十裡處的山谷中。

    對於伍子胥的這一手,姬淩雲非常贊同。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與其百般掩飾,惹有心人懷疑,還不如光明正大,讓別人失去興趣。

    如今自己的敵人數不勝數,想要探測自己秘密的人更是如過江之魚。你越是隱蔽,反而越顯得心虛。

    好比這大象牧場,牧場上下全無希奇之處,怎麼看都像是為了運輸百越物質而建造的圈養大象的地方,另人對他失去興趣。

    進入牧場,六隻粗壯的大象立於左右兩旁,象夫手裡拿著長鞭在一旁等待著顧客的上門。這裡是商人租用大象運送貨物的地方,百越經濟發展迅速,許多商人都來這裡租用大象上百越山中進貨或者賣貨。

    “哇嗷!”阿青開心的大叫了起來。指著其中一頭大象道:“那只最大,怕是有好幾千斤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傢夥,它的頭比我養地小白還要大。”阿青將所有的羊都娶了名字,小白是阿青所養羊中體形最大的一個。

    姬淩雲看去那象足足有一丈高,鼻長如麻繩,牙利如彎刀,耳大如蒲扇,四肢粗壯又如圓柱,以後世的單位計算。搜書網不會下餘三噸。不由奇怪,伍子胥說過,開設次行業是為了掩飾大象牧場的重要。只是為何以如此強壯的大象運送貨物,怕是有大材小用的嫌疑。

    他卻不知,這大象雖大,但年事以高。不能成為戰象。

    姬淩雲微笑道:“這象可稱為亞洲象,在我們這裡是地上最大的動物,想上去騎騎嗎?”阿青死勁的點著頭顱,又有些擔心地道:“這傢夥一定很凶吧?可以騎嗎?”

    姬淩雲道:“這你就錯了,亞洲像是最小的大象種類,它們性情溫和,不會攻擊對它無傷害的人類,如同家畜一般,可供騎乘或服勞役。”

    說著,姬淩雲叫來了那頭最大象地象夫。租用了他的大象,讓象夫教阿青禦象之術。

    阿青為人單純,學任何東西都非常的快,短短時間內就學會了簡單的禦象之術,坐在象肩上揮動著長鞭。

    大象膝關節不能自由屈曲。奔跑起來,左搖右晃,聲勢驚人,那足踏地時所發出地聲響,如同敲想了個戰鼓。動人心魄。

    姬淩雲大喜。一隻象奔跑起來就是如此聲威,若十隻。五十只,甚至百隻呢?那規模若不親眼所見,恐怕難以猜想,念此,心中更加迫切的想見識一下。告訴阿青自己要離開一下後,向牧場深出走去。

    裡頭是馴養大象的地方,三十餘隻大小象在右旁的泥潭水池裡打滾,還有一些在槽食裡吃著樹葉,果子,野草。

    看著大把大把的食物被吃進肚裡,姬淩雲額上不禁出了一絲冷汗,暗想,這些傢夥胃口真大。好在這些傢伙食量雖大,但並不挑食,竹筍、嫩葉、青草、野芭蕉和棕葉蘆等等食物都合口味。這個時代荒木叢生,最不缺的就是植被,為它們收集食物簡單容易。

    走到最深處,防守逐漸嚴密了起來。但對於姬淩雲來說等同虛設,身份一亮,誰敢阻攔。在負責人的帶領下,姬淩雲來到了牧場最深處的一排新建的屋舍前面。

    “大王,請跟我來。”負責人是一個中年男子,叫胡忠。胡忠是跟隨伍子胥多年的一位門客,為人值得信任。

    跟隨他走進了一間不起眼地房間,裡頭有一人看守。兩人核對了暗號,胡忠道:“這位是大王。”

    那人趕忙參拜。

    姬淩雲連讓對方免禮,這裡他還是第一次來,顯得有些被動。

    那人帶姬淩雲來到了裡屋,推開了裡屋裡的書架,入眼竟是一個藝人大小,漆黑悠長的山洞隧道。姬淩雲心下暗贊:“這密道佈置得妙極!誰有料得到秘道的入口處,竟會是在一處緊挨山壁,毫不起眼的屋舍之中。”

    “大王,請隨我來。”胡忠當先帶頭而入,在隧道中曲曲折折地奔出數十丈,眼前亮光隱現,以到了盡頭。

    出了隧道,姬淩雲只覺眼前突然一亮,有股柳岸花明之感。這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頓覺四周豁然開朗。只見自己身處在個人間仙境,世外桃源之中。四周都是巍峨的山崖,陡峭聳立,放眼望去竟是難以及頂。

    “拜見大王!”有過一面之緣的烏木乎等候多時,見姬淩雲出來趕忙拜見。

    姬淩雲笑道:“這地方確實夠隱秘的。”

    烏木乎點頭笑道:“伍相國尋到這裡確實也費了一番心血。”

    姬淩雲道:“值得了,這麼多重保護,可以確保這馴象之術不被外人偷學。”讓他人知道吳國有象兵,並不是最重要,最重要地是讓他們也學會著馴象之術,用來對付自己。

    這個時代地大象,並非後世那麼奇缺,只要有心並不難得到。

    姬淩雲心念著戰象神威,直接讓烏木乎帶自己去訓練基地。路上,他問道:“現在的象兵也能夠上得了戰場?”

    烏木乎自豪地說道:“可以,目前我軍有五十頭可以上戰場殺敵的象兵,它們衝刺起來那威力決不遜色萬馬奔騰,在聲勢上可能還優勝他們。”

    朝南走了五十餘丈,入耳可聞中蹄踏地以及大象嘶鳴之聲,再走五十餘丈,五十頭高達一丈的雄壯巨象並列站在一排,相互之間各隔兩丈。

    在它們的對面三十丈外是密密麻麻稻草人,足足不下千個。

    它們的大腿都有藤甲包裹,身上也覆蓋著藤甲,前額處也是一樣,左右象牙各綁著一口銳利的戰刀。象肩上坐著一御手,這御手全身是黑黝黝的藤甲,郝然是百越的那種特有的藤甲。大象背上左右各固定著三個竹簍,每個竹簍中立著一人,四個持拿長矛,兩個持拿弓箭。在中央還坐立一人,一樣穿著黑黝黝的藤甲。

    烏木乎向姬淩雲介紹道:“戰象衝鋒,可摧城拔營寨。大象皮肉厚,刀劍難傷,在加上騰甲防護,以防萬一,如此戰象將成無敵形態。當前御手是禦象關鍵,因此身著百越藤甲,使其刀槍不入,在亂軍中依舊可以指揮戰象衝刺。另外,左右三人,可增強戰象左右殺傷力,為了防止敵人從戰象的左右翼攻擊,他們也穿上了百越藤甲。”

    姬淩雲問道:“那戰象背上的那一個呢?”

    烏木乎道:“那也是御手。戰象這東西平時乖巧溫順,但攻擊起來卻是異常暴烈,敵我不分。因此,御手是其中最為關鍵的一還,為防萬一每匹戰象上都多安置一位御手,以防萬

    “妙,真是妙!”姬淩雲鼓起了手掌,迫不及待道:“快開始吧。”

    在烏木乎的一聲令下後。

    “喝日、喝日、喝日……”戰象的口中一齊沖出了一股嘶鳴之聲,僅接著“咚、咚、咚……”震耳欲聾的踏地聲響起,在這一刻,大地仿佛都為之震動了起來。

    五十頭戰象不緊不慢的向前沖去,雖然速度不快,但卻有一種難以言語的壓迫感,姬淩雲幾乎可以想像出在這種壓迫感面前,敵人瑟瑟發抖的景象。

    這五十頭戰象中就屬中間那頭最為巨大,別的都在一丈左右,即兩米五到三米之間,而那頭象卻意外的高出一丈開外,卻有三米三之高,在眾象之中如用鶴立雞群一般耀眼。它的速度最快,沖在了最前頭。

    抵達稻草人面前後,碩大的頭顱左右搖擺,象牙上的戰刀連續砍倒五個稻草人,然後發狂前沖,他們如同坦克一樣,將一個個的稻草人撞倒、踏爛,那威力駭人聽聞。

    姬淩雲看的目瞪口呆,忘記了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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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戰象(續)



除了戰象的衝鋒,踐踏,戰象背上的勇士也表現不凡。為了配合戰像是神勇,這些勇士都是萬裡挑一的人物。



他們或是矛刺,或是箭射,佔據高處的便利,每一下都攻擊在稻草人的頭部。可以想像,假如在戰場上他們還能那麼精准的話,絕對會是敵人的噩夢。



只是一輪衝刺,那上千稻草人決大部分都倒在了地上。



“好!”姬淩雲大聲叫囔,讚不絕口,毫不吝嗇的將讚美之詞用在這一群戰象,以及烏木乎的身上。



烏木乎聽得姬淩雲的謬贊,頓覺一切辛苦都有了價值,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對於他來說,能得到姬淩雲這位吳國之主,天下第一英雄如此稱讚,這種無與倫比的榮譽感比萬兩黃金還要珍貴。



一旁的森熊見巨像是神勇,對任何事情都不在意的他也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這時,烏木乎自豪的說道:“大王,這戰象的威力遠遠不如這些呢!”



姬淩雲心癢難耐,忙道:“還有什麼?”



烏木乎微笑道:“這戰象雖慢,但上得了高山,下得了激流,在任何地方都能發揮威力。它最大的能力就是衝鋒,拔寨。大王只不過見識到它衝鋒而已,還有拔寨的威力並沒有見識過哩。”



姬淩雲心情激動而亢奮,忙讓烏木乎讓自己見識一下戰象兵地拔寨能力。



在烏木乎的領路下。姬淩雲又向前走了一百五十丈左右,一排高達兩米。長達兩千米開外地柵欄聳立在平地上,一共有三層,隨著自己的靠近,逐漸印入眼簾。



烏木乎道:“大王可以試一試,這柵欄是否標準,牢固。”



姬淩雲明白烏木乎的意思,從一旁護衛那裡牽了匹馬,飛奔到了柵欄前。這柵欄是以堅固的榆木接連起來,入地有三尺深,推起來紋絲不動。



三層如是一樣。



別處也查視了一番。都異常的堅固。比起行軍時,為了防止敵人來襲,所搭建的防禦柵欄還要牢固三分。



此時,五十頭戰象均以待命,姬淩雲牽馬退至一旁,同時給了烏木乎一個手勢,打算近距離的觀看。



烏木乎再度發起了衝鋒的號令。



戰象長嘶一聲,再次發足狂奔,這一次因為面對著戰象,更加體會到了那種難以言語的壓迫感覺。



同時。他身旁的馬居然在這種壓力下狂躁不安了起來,馬頭左右搖擺,口中發出了驚慌地嘶鳴聲。



姬淩雲放開了馬韁,那匹馬毫不猶豫的撇下了他,夾著馬尾巴箭一般的逃跑了。在大象面前,戰馬都失去了戰鬥的勇氣。



姬淩雲啼笑皆非,但此刻也無暇理會,因為戰象群已經快接近柵欄了。



雙眼瞪著戰象群。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了胸膛。



兩軍爭風,野戰居多。因此,營地則成為重中之重的因素環節,只要營地尚在,就有著進可攻,退可守的便利。



歷代兵家無不重視營地的選擇、搭建,亦很講究營地的選擇、搭建。它就像一個移動的城池,能為你的部隊提供補給、臨時指揮地場所。使得你的戰線能深入敵軍領地。



正因為它的重要,所以更加需要好好保護,柵欄,是保護營寨的屏障,可以保護營寨內的軍隊免遭傷害。在柵欄中也可以建造各種防禦工事。抵擋來敵,要想攻入其中絕非易事。必須一擊而中。否則堅持下去只會憑添傷亡。



除非有一種可以一口氣沖斷柵欄的力量。



如果這象兵擁有這股力量,那麼他們將是當之無愧的拔寨機器。



轉瞬間,帶頭的戰象逼近了柵欄,大步一邁,只聽“哢嚓”一聲,第一層柵欄如同泡沫一般,根部斷裂朝前方倒去,但長達兩千米地柵欄也不是等閒,雖然根部以斷可依舊堅守著崗位。



但是第二隻,第三只……第十只……第二十隻大象一起使力的時候,柵欄以如同虛設,它們將第一層柵欄踐踏在腳下,又將第二層柵欄沖斷,僅接著第三層柵欄也成了戰象群訓練的犧牲品。



此時此刻,姬淩雲甚至可以想像的出,這群象兵日後在戰場上將敵人營寨衝垮的景象。這五十頭戰象完全可以坐到上萬人都無法辦到的事情。



再想想那匹馬的舉動,對於戰象這種陌生而巨大的東西,它們也避免不了心生恐懼吧?



烏木乎、森熊、專韋、豫讓等人走了過來。



森熊眼睛不斷地向象群中瞄去。



專韋高聲道:“大王,這一群傢夥太厲害了,若是上了戰場那還了得?”



姬淩雲點頭贊同,“這戰象雖非無敵,倘若用在恰當的時候,一定能夠向無前禁衛軍一般,讓天下人為之膽寒。”



烏木乎道:“大王,這戰象的威力你可曾滿意?”



姬淩雲大笑:“當然。”雖然烏木乎如此詢問有一些邀功的意思,但姬淩雲卻不在意,反而歡喜的緊。喜歡名利又任何?自己還不是一樣看中那個“千古一帝”地稱號,明明喜歡,卻裝地道貌岸然的模樣,這才讓人覺得噁心。當即將任命烏木乎為將軍,封爵位為官大夫。



烏木乎大喜過望,這官大夫是二十等爵制地第六階,這等於他從無階上升到了六階,一口氣跨越整整六個階層,同時還受封為將軍。這些封賞,對於他這個一無過人神勇,二無足夠智謀的人來說是莫大的榮耀。



“大王,那頭大象可不可以送給我,當坐騎啊?”森熊欲言又止,想了許久終於說了出來。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姬淩雲郝然發覺,那竟是象群中最大的那一頭,先是一愣,隨即大笑:“怪不得小森先前一直露出奇怪的神態,原來是看中了自己心儀的坐騎了。好,寡人答應了。”



“不可……”烏木乎大急道:“別得可以,惟獨這只不行。大王,您有所不知。這像是一群一群在一起的生活的動物,而這頭像是罕見的種類,有著塊頭大、力大、有靈性、聰慧等等優勢,末將好不容易的將它推舉群象認可信服的象王。衝鋒陷陣的時候,有它沖在最前頭可完全激發戰象的實力,但若將它們分開,不但實力大減,而且還會使得象群失去主心骨,不服從指揮。要在另立並不容易,何況我們如今從哪裡能尋到如此出眾的象王?”



姬淩雲早已有了對策,笑道:“不用分開,以後就是這隊象兵的首領就是森熊將軍。”如此決定並不草率,先前那一呆中,姬淩雲就已經有心任命森熊為象兵首領。



首先,森熊是全軍唯一一個遠近皆能的全能戰士。其次,也只有森熊一人可以在千軍萬馬之中立於不敗之地,最後,森熊完全有實力將象兵的威力發揮到至高。因為,他們是同一種類的怪物,單純,進攻,沒有任何花俏。象兵如此,森熊也是如此。



姬淩雲已經在腦中想像著森熊騎在大象上,向下揮灑致命小戟的神勇模樣,他高聲道:“森熊將軍,寡人現在給你個任務。你務必在這這一個月裡學會禦象之術,然後在適應戰象的衝鋒戰術。”



森熊高興的咧嘴大笑了起來,雙眼閃爍著紅光,拍著胸口道:“大王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由於體格大,不能夠策馬在沙場上馳騁一直是他心中的痛,這會有了象王充當坐騎,試問天下,還有誰這麼拉風?



接著,森熊迫不及待的讓人教他禦象之術,姬淩雲則由烏木乎領著在著神秘的山谷中轉了一圈。



這山谷有兩個入口,一個在灌木從中,險為人知的地方,一個是新開闢的隧道,也就是姬淩雲來的那條路。



為了保密,灌木從中的那條道路除了運送大象進來以外,不允許他人路過,怕人走多了漸漸形成一條道路出來。



聽了烏木乎的解釋,姬淩雲才恍然大悟,開始他還覺得奇怪,幾噸重的大象怎麼才能由那個一人通過的隧道運送進來呢,原來還有一條秘密的道路。



為了保密,伍子胥確實花了不少的心思。



他們先將有野性的大象在牧場中馴服,然後悄悄的送入山谷,並且人工將道路掩蓋,不讓人通行。



瞭解了種種,姬淩雲突然發覺已經以在山谷中待了一個半時辰,一件事情上了心頭,一拍腦袋大叫了聲“糟糕,太興奮了,竟把阿青給忘記了。”


第十二章
秦國音訓



當姬淩雲回到牧場的時候,意料中的事情發生了。阿青發瘋似的在牧場中尋找著自己,知道內情的不敢對她如何,但也不能告訴她自己的去處,只能在一旁勸慰。



可是阿青關心則亂,哪裡聽的進去。



那些不知道內情的人,見阿青在牧場裡橫衝直撞,如此囂張,個個都起了教訓她的想法。結果可想而知道,一個個三五大粗的男人,被阿青的一根竹棒打的哭爹喊娘,上竄下跳,顏面盡失,也因此惹了眾怒。



姬淩雲看到她的時候,她正以一敵八,地上還有八人在滾地呻吟,起不了身。



“阿青,住手。”姬淩雲連忙出聲叫喚。



阿青見了姬淩雲大喜,一聲嬌喝,一招將八人打倒,來到了他的身前道:“你去哪了,還以為你出事了呢,急死我了。”



阿青心直口快,有什麼就說什麼。



姬淩雲見阿青一臉的焦急,眼圈都有些紅了,心下感動道:“沒去哪,只是有一些公事要處理,離開了段時間,累你擔心了。”



阿青面上浮現了兩朵紅雲,低聲道:“只要你無恙,我就放心了。”



姬淩雲先是一呆,然後差開了話題問道:“怎樣,那大象好玩嗎?”



阿青見姬淩雲無恙已經放寬了心,又聽他提起大象,立刻展開了笑容道:“可有意思了。騎起來左搖右晃地,而且還穩當。”



姬淩雲提議道:“不如。我們各挑一隻,比賽,看誰速度快?”



阿青道:“好啊,好啊!”說著,拍手大笑,指著原先起乘過的那頭最大地象道:“我要那頭。”



姬淩雲還沒有騎過大象,但這些大象都經過了馴服,性格溫順,沒有任何危險。何況,他本人禦馬之術出神入化。禦象更加簡單。畢竟,大象遠遠沒有馬的速度和顛簸。



只是讓象夫傳授了一些訣竅就上了象肩,跟阿青約定了地點,相互賓士了起來。只要記住口令,禦象果然比禦馬簡單多了。



阿青的禦術完全配不上她的劍術,一邊笑著,一邊拍著象頭讓坐下大象加速,意圖贏得勝利。



姬淩雲在象肩上欣賞著阿青的笑容,同時還暗暗限制了坐下大象的速度,輸贏對他來說無所謂。只要能看到阿青的笑容,一切都無所謂了。



姬淩雲無心取勝,阿青想不贏都很困難。



得勝後的阿青,笑得更加歡了。



姬淩雲回到姑蘇的時候已經的六天后地深夜了,剛走入吳王宮殿,迎面碰上了等候已久的韓慶。



“啟稟大王,秦國發生大事情了……這幾日,您到哪裡去了?得到消息的時候。我等四處尋找,卻未能找到您。後來,伍相國說了您的去處,差人去找也沒有消息。”



回來的路上,姬淩雲念急吳國並無大事,大多數時間都樂得陪在阿青身旁,她想如何就如何,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憶。



姬淩雲尷尬的“嘿嘿”笑了起來。想不到自己也有耽誤國事的時候,見韓慶卻有急事,忙問道:“也許是雙方錯位了吧……秦國發生了什麼大事,如此慌張。難道秦國已經拿下了蜀國……”在他的印象中,任清璿早在一年前就開始為伐蜀做準備了。以任清璿的才幹。弱小地蜀國,能夠取勝的紀律很小。



由於秦地偏遠。秦國又挽住了各個要塞,入蜀的山道也極難行走。在加上今年,巴蜀,秦國一代下起了罕見的大雪,更加阻礙了消息的流通。雖然,秦國伐蜀以有半年,但姬淩雲卻依舊沒有得到有關秦署戰役的確切消息。



韓慶說道:“去年九月,秦國上將軍贏翎率六萬大軍征討蜀國,同月十八日,首戰告捷,破蜀國邊邑。月底,秦軍已經拿下了劍門關。十月,秦軍已經包圍了蜀國都城成都。”



姬淩雲驚訝道:“好快的速度,這兵貴神速,那丫頭學了十成十啊,依照如此速度,這時,成都應該已經下了吧?”說到底,他還是有些佩服任清璿的才幹地,一個女人走到這一步,不容易啊。



韓慶搖頭道:“天不助秦國,在蜀國快支援不住的時候,老天下起了暴雪。秦軍糧道為風雪所阻礙,棉衣也不夠用,秦軍只能停止了攻城。就在這個時候,秦國傳出了一種流言,說當今親君贏利暗中挑唆贏行反叛,害死了自己的父親秦悼公……”



韓慶話音一落,姬淩雲就“啊”的一聲叫了起來,這種流言不可能是無風起浪,這其中一定有未知的陰謀,忙問道:“贏利是怎麼反應的?”



韓慶道:“贏利大怒,下令:傳此言論者,移除三族,老幼不留。”



姬淩雲低頭沉吟了片刻,趕忙道:“也是這是一個好的機會……上大夫,你立刻派暗哨去秦國探聽消息,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向寡人彙報。”



韓慶道:“這個我以安排下去了。”



姬淩雲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問題的關鍵,忙道:“秦國地事情可以不去管他,但贏翎那裡一定要派人盯緊。尤其是贏翎本人,她的一舉一動寡人都需要知道。將張言派去,我軍中也只有他有這個能力了。”



韓慶一臉奇怪,這個時候應該多注意秦國的最新動向才是,看看是否的引起內訌,有機可趁,關注贏翎有什麼用意?



姬淩雲大笑道:“這是一個罕見的機會,上大夫也許不知道。那贏翎對贏利完全沒有好感,之所以會為秦國效力卻是因為她地父親秦悼公。假如流言是真,以贏翎地性格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韓慶大悟。


第十三章
計畫不如變化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姬淩雲將大小政事都交給了管繇、顏回二人全權處理。至於,姬淩雲、伍子胥、孫武子、韓慶四人,將注意都放在了秦國。



一切都如姬淩雲所想的一樣。任清璿曾經懷疑過贏利,但一直沒有確切的證據。知情人氏不是失蹤就是去世,事實真相石沉大海。



贏利雖然嫌疑最大,但並不代表他就是真凶。任清璿不敢開罪,也只能暗中探訪,最後不了而了知。



正在任清璿放棄後的第三年,事實的真相竟然再度浮現出了水面。背後的真凶竟是自己的兄長,自己所效命的君王。



饒是任清璿才智絕倫,一時間也不知應該如何應付眼前的局勢。



是繼續攻城?還是回雍城去問了究竟?回雍都,則犯了貽誤軍情的大罪,繼續攻打成都,對流言蜚語不聞不問,任清璿覺得自己無法辦到。



雖然流言蜚語當不得真,但這流言說得有板有眼,如同親眼見到一般。加上消息傳開後,贏利的異常舉動,無不證明贏利做賊心虛。



這不得不讓任清璿心生懷疑。



這時,姬淩雲正和伍子胥、孫武子三人起聚一堂,相互商量著,怎麼才能趁這個時機得到好處。



事情太過突然,姬淩雲、伍子胥、孫武子等人都有一些措手不及。



因為,依照原定計劃,吳國的下一個目標將會是韓、魏,而不是在西北方的秦國。



當日,商議軍事戰略的時候。



伍子胥首先就提出了破趙、韓、魏三晉的戰略。他將趙、韓、魏三晉比做是猛虎,而秦國比做是孤狼,吳國卻是雄獅。說道:“獅虎相鬥,孤狼勢弱。將會坐山觀虎,等候我軍兩敗俱傷,以求從中得利。而獅狼相爭,狼不及獅。是以會尋求外援。同時,猛虎亦不會坐視雄獅擴張,從而助狼攻獅。我吳國假如攻秦,趙、韓、魏勢必會趁需而入。但若攻趙、韓、魏,秦國則會按兵不動。與其面對四國,不如先破三晉。”



伍子胥的戰略觀是整個吳國最出色的。一番話有理有據得到了大眾的認可。更何況,趙、韓、魏面臨天災,是最佳地進攻時機。



原本,除吳國以外,以趙、魏實力最強。趙國國君趙毋恤英勇善戰,親率大軍北擊樓煩,收編樓煩大軍,擴地千里,威鎮異邦。而姬斯賢明遠播。手下能人無數,百姓安居而業,民心歸附,更是破滅中山,實力大增。



只是在一年前,魏國與吳國交戰中。先是中了孫武子的算計,在黃河一役,折了一萬五千水軍,又在攻城戰中,折損了近四萬人馬。最後又因姬斯不善領兵,三萬大軍被項鷹擊敗,損兵一萬餘,更因公孫聖的燒糧毒計,使得來年魏國大部分田地顆粒無收,陷入了饑荒,造成了百姓無米下鍋的局面。好在有趙、韓地援助,這才使得魏國渡過難關。



經過連方打擊。魏國元氣大傷。國君魏桓子因此憂慮成疾,無心理國,將魏國國君之位傳給了姬斯。姬斯並不妥協,反而更加邁力的處理國事。在姬斯的努力下,魏國情況日漸好轉。但綜合實力以比不上秦國。



魏國元氣大傷。意味著三晉實力大減,正是出兵三晉的大好時機。所以。吳國的重心移在了北地。這才導致了對秦國的偵察有些鬆懈,半年不得秦地地真實動向。



秦國的這些異變都是姬淩雲、伍子胥、孫武子等人史料不及的。



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在完美計畫也會被變化打亂。戰略方針,亦是一樣。當務之急,正是要根據秦國的一切情況來改變原定的計畫。



是改變計畫攻秦,還是不變計畫的出兵三晉,這一切都要依照秦地的實際狀況才能下定論,才能取得最大的利益。



此刻,即便姬淩雲、伍子胥、孫武子三人也無法定下日後的決策。



吳國地情報網還是值得贊許的,一旦將視線移到秦國後,雪花般的情報,嘩啦啦的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各種管道傳吳國。



不久前,他們還得到了任清璿的舉動,對於秦地的流言。這位秦國公主上將軍並未做任何表示,一直屬於沉默狀態。但她的舉動卻透露了她的意圖。如今風雪以停,路道以通,一切物資都準備就緒。



秦軍休息了幾個月,精力、戰力以達顛峰,是最佳的攻城時機。而這位秦國公主卻沒有發動給予蜀國最後一擊地攻勢,她在等,等待贏利的表態,或者等待一個關於真相的答案。在此之前,她不會下達任何攻城的命令。



姬淩雲、伍子胥、孫武子他們也在等,等贏利的決定,贏利的決定現在已經關係到了吳國下一步的決定。



“大王,秦國又有消息傳來了。”就在這個時候,韓慶急衝衝的走進了議事廳。



“快說!!!”這個時候,秦國地消息是最搶手的。姬淩雲道:“贏利那傢夥對贏翎的做法有什麼反應。”不等韓慶說明,他已經猜到這消息是贏利給贏翎的答案。



韓慶道:“不久前,贏利寫了一封密信給贏翎公主,信以被贏翎燒毀,具體內容不詳。此外,近日來秦國北方草原有聚集軍隊的跡象,贏利以下令讓贏翎速戰速決,或者直接班師回朝。”



伍子胥看穿了贏利地本意,冷笑道:“這怕是贏利遮休地一種手段吧?他慌稱異族來襲,將流言推給了異族。使人覺得是異族為了更好的攻佔秦國,才刻意散佈了這出無中生有地流言,以製造混亂,達到目的。並且,光明正大的讓贏翎回雍都,收繳她的兵權。”根據情報分析,伍子胥跟孫武子完全認同那流言的真實信,在他們眼中那流言並非是無的放矢,以贏利的為人看來,為達目的運用極端手段正是他的長處。



既然確有其事,贏利難免會為之心虛。贏翎只要一回雍都,以贏利的手腕來說,下場有死無生。贏利寫秘信給贏翎,完全是投鼠忌器,害怕贏翎手中的那五萬大軍。



秦國所有軍隊加起來不過十來萬而已,一下子損失五萬,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姬淩雲的想法與伍子胥不謀而和,他瞭解這段歷史,在歷史中贏利是接過秦悼公的位子上位的,這內亂並沒有發生。換而言之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才使得秦國發生了這場內亂,這其中最大的變數就是文種之子----文章。



因為自己的出現,文種早死,文章逃脫,並且去了秦國。以文章的狠辣、智計。與其在秦悼公麾下慢慢的向上爬,還不如輔助一位王子助他登位,立下曠世之功,取得高位。這應該也是文章為什麼在弱冠之年就能夠當上相國的原因吧。若非,文章立下曠世之功,即便在有才華也不可能由一名不經傳的門客,一躍成為一國之相。



姬淩雲道:“不知贏翎應該如何決斷,是反贏利,還是入朝待命。又或者說,整個事故都是一個局,由文章布下的局。”



韓慶點頭道:“不乏有這個可能。由於我吳國太強,秦國與三晉之間又早已有了來往,他們聯合一氣,並非不可能。利用這個理由,假意讓贏翎反秦,而在我們坐收漁利接受贏翎歸順時,反戈一擊,最後在四國合力將兵鋒一齊指向我國……這事情才剛剛發展,必要的消息不足,暫時無法判斷背後的這一切。秦國動亂,對我吳國是利,是弊由未可知。”



孫武子笑道:“老夫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文章布下的局不大可能。畢竟,這以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文章未必有這麼大的能耐。依照現有情報來判斷,這流言是有人刻意傳開來的,百姓健忘,他們不可能記憶起十多年前的事情,這事情對秦國的影響不大,百姓不會因此而產生任何動搖。畢竟,這贏利還是一個很出色的君王,百姓在他的治理下過的很好。唯一能受到影響的已然只有秦公主贏翎一人。大王說贏翎、贏利關係平淡,而跟秦悼公卻是感情深厚。這幕後黑手的最終目的一定是秦公主贏翎。”



孫武子說的也有道理,當年在洛邑的時候,姬淩雲曾經親眼看到任清璿為秦悼公流淚,也親耳聽到任清璿以不善的口氣質問王雲方是否是贏利害死了秦悼公。



他們兄弟倘若關係密切,任清璿絕對不會那樣質問王雲方。



姬淩雲、伍子胥、孫武子、韓慶四人即便有通天之能,也萬萬料不到這是公孫聖布下的局,為了就是送給姬淩雲遺言見面之禮,而這個禮物正是----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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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以國為禮

    正在姬淩雲、伍子胥、孫武子、韓慶四人相互揣測秦國動亂背後用意的時候,宮殿外意外的傳來了孫馳緊急求見的消息。

    三人均詫異的看著孫武子。

    孫武子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情。

    姬淩雲對下並不擺架子,但治下卻是極嚴,各人自有分工,決不允許過問職責範圍之外的事情,否則輕者打軍棍,重者殺頭。孫馳負責的是領兵,練兵,依照常例,在這個商議軍政大事的時候,不允許有人打擾,除非是緊要大事。

    孫馳貿然求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請他進來!”

    不一刻,孫馳大步走進了議事廳,看到了伍子胥、孫武子、韓慶三人,對他們微一點頭致意,然後道:“啟稟大王,末將今日在練兵的時候。有人急見,他交給了末將一封信和一個錦盒讓末將呈交給大王……”

    “胡鬧……”孫馳話音還沒有落下,伍子胥就雙目一瞪,怒氣指責道:“這等小事,什麼時候不能說,非要在這個時辰?”

    伍子胥年紀越大,脾氣好象也大了起來。本來還以為發生大事情的他,驟然間聽到了這麼一件小事,立刻出聲訓斥了起來。

    姬淩雲對著孫馳報以一個同情的眼神,伍子胥不象孫武子那樣無欲無求,從不勉強。他為了秦國這突發的時間,這幾日都未很好的休息。心情煩躁,火氣十足。加上他地性格本來就有些苛刻急噪,孫馳這一下正好碰到了槍口上。

    孫馳小聲道:“本來末將也是這麼想的,當記起父親說過公孫聖。曾贊他智計無雙,末將想他送的東西和信函應該很重要吧?”

    姬淩雲一愣神。竟然是公孫聖送的東西?一年前,他曾讓孫武子地小兒子上雲夢山求賢。但卻得到他再度下山的消息。此後,公孫聖就音訓全無,不知去向。一年後再次出現,竟然托人送自己禮物。即是奇怪。又有些好奇。自己地這位師兄一身的神秘,自己竟完全不知他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東西。

    “拿上來!”姬淩雲從孫馳地手中接過了一個錦囊,取出信箋,上書:“承蒙大王贈送《孫子兵法》,公孫聖銘感於內,特送上大禮一份,以表敬慕之情。”下書:鬼穀公孫聖筆。

    姬淩雲在案幾上找到了當初地那塊自己幫助避過葉公水攻的衣襟,相互對比,上面的字跡果然一模一樣。

    他將衣襟和信箋傳閱了下去。然後在命人呈上公孫聖信中的那個所謂的大禮。

    不說自己奇怪了,就連伍子胥、孫武子兩人也是一頭的霧水。打開了錦盒,裡頭竟是一束碗口粗細的紫紅色木簡,將之在案幾上平平鋪開,原來是一副巨大的地圖。那是秦國的地圖。但卻包括了尚未歸入秦國版圖地蜀國。

    莫非,難道……

    姬淩雲將地圖拿在手上。給堂下眾人觀看。

    韓慶發出了一陣驚呼:“這一切難道是他布下的局?信中說的大禮不可能僅僅只是一副地圖而已。所謂的大禮應該是地圖上的土地,秦國加蜀國,這禮物確實夠大地了。這封信加上地圖,還有如今秦國地動向,一起加起來一切一目了然。”跟隨了姬淩雲多年,韓慶發覺自己的成語越說越順口了。

    伍子胥對公孫聖並不瞭解懷疑道:“會不會有詐?”

    “不會!”孫武子微笑地說了兩個字。

    姬淩雲也道:“寡人也有同感。首先,師兄兩次在關鍵的時候幫過寡人,可見他對我軍以及寡人並無惡意,況且有沒有必要利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軍。另外,他人冒充也不可能。《孫子兵法》一事,也只有我們兩人知道而已。寡人這位師兄才學驚人,潛力深不可測,值得信賴。”

    孫武子也同意姬淩雲的說法,在鬼穀生活多年,對於公孫聖的為人以及才學還是非常瞭解的。鬼穀代代留傳,以有千年,這公孫聖絕對是其中最出色的弟子無疑。

    鬼穀傳人在繼任上任鬼穀子後,必改名為鬼穀子。是以,世人皆傳鬼穀子乃神人也長生不老,實是謬傳。

    伍子胥見姬淩雲、孫武子一致認可了公孫聖的人品實力後也對此人產生的好奇,姬淩雲、孫武子如此推崇一人,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呢?沉吟道:“那我們現在是放棄攻取三晉的計畫,還是怎麼樣?”

    姬淩雲果斷的道:“放棄攻取三晉,按兵不動,等待伐秦的時機。”

    富貴險中求,姬淩雲天生具有賭徒心態,從來不懼怕賭博與挑戰。比起攻伐三晉,秦國這塊骨頭顯然要好啃上許多。

    韓慶突然想起一事驚道:“這公孫聖我聽過,在秦國來的情報裡,有過公孫聖的名字。他是秦國的大夫,據說是由文章舉薦的,深得秦厲共公贏利的重視。這次贏翎能夠順利伐蜀,是他給予了贏利的決心。”

    姬淩雲一楞,隨即笑道:“這就對了,正是因為他要潛入秦國,所以才不能現身,不能和我們有過多的接觸,以次來確保計畫能夠順利進行。”

    韓慶皺起了眉頭道:“不能於我們接觸,那麼我軍如何才能跟他配合一氣?”

    姬淩雲指著公孫聖送來的地圖笑道:“一切奧妙都在其中,你們仔細看了,這地圖上已經標明瞭我軍的進攻路線,只要根據進攻路線走准是沒錯了。”

    姬淩雲一拍案幾,定了下來,同時在心底想道:“師兄,讓寡人看看你是否有能力決勝千里,將秦國送給寡人。”

第十五章 毒計陷害

    在這場政治風暴的中心,秦都雍城顯得格外的平靜,平靜的讓人喘不過氣來。這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景象。

    流言僅靠殺戮是無法平息的,尤其是這種政治上的流言。你越是鎮壓,越顯得你心虛。但你要是不鎮壓,任憑發展,後果也會不堪設想。

    有一句話說,謠言止於智者,但更有一句話是三人成虎。

    何況,這惹得秦國上下風聲鶴唳的流言,僅僅只是謠言這麼簡單嗎?至少,許多明眼人就從其中察覺出了貓膩。

    除非贏利能夠有百分百的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在這個時候的秦厲共公贏利顯然失去了一位明君,英主應該的風度,在空曠的大殿內來回渡步,略顯英俊的面龐有些扭曲。在他身旁依舊站立著視為心腹的文章。

    此時的文章依舊擺出一個萬古不便的僵屍臉色,看著贏利焦慮的模樣,心中卻是有些幸災樂禍,笑他活該。文章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更不是一個聖人。只要自己得利,任何人都可以利用。

    贏利重用贏翎來權衡朝中實力,以防自己坐大。以文章的才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只是一直裝做不知而已。在暗中,他早已經留了一手。他承認在軍事上自己確實比不上那個女人,但在狡猾,詭詐上那女人還是嫩了一點。

    雖然,此刻他有辦法對付贏翎,可他就是不說,看著贏利這副模樣,一股報復的喜悅感油然而生。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

    父親文種因為在猜忌心重的勾踐麾下而被勾踐處死。贏利才幹尤勝於勾踐。猜忌心亦勝於勾踐。若秦國稱霸,那些功高震主之臣,一個也逃不了。

    此刻的文章又豈會重蹈覆轍?

    他要的是長久的權利,而不是一時地富貴。

    贏利此刻也有些後悔,若不是自己想要平衡朝中實力,自己這位便宜妹妹也不會以一女兒之身,在短短時日內就成為大秦國第一統帥。想不到當時自己引以為傲的舉動。竟然會使得秦國陷入這般危機。

    歸根究柢,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那個散佈真實謠言的幕後黑手。那件事情自己當時做的異常小心。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安枕了十年,想不到還是走漏了風聲。

    光是贏翎一事就足以令他頭痛,前段日子,鎮邊大將伍封竟也差人來詢問此事,言語之中迫有不善。

    這伍封不比贏翎。伍封鎮守秦國疆界二十年,德高望重。邊境守將視他軍命為一切,得罪了他,秦國邊境將會難以安生。在伍封起疑之前,必須將這事情壓下。

    贏利看向了文章,知道自己雖對他意圖把持朝政有些不滿,但在關鍵時候還是離不開他,問道:“相國有什麼辦法化解眼前危機?”

    文章眯起了小眼道:“贏翎公主手中有五萬大軍,巴地又是其心腹大將鎮守。以她當前的實力,已經成了一個小國諸侯。想要她乖乖聽話可不容易。”

    贏利厲聲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文章笑道:“為今之計也只有一法,先下手為上。”

    贏利道:“怎麼個下手法?”

    文章眼中出現一絲利芒,陰冷著笑道:“最近我國邊城附近不是常有異族騎兵游戈的消息嗎?我們可以仿冒贏翎公主地字跡偽造一封贏翎公主勾結匈奴王,意圖製造內亂,顛覆秦國的書信。先誣告贏翎公主有不軌之心,然後在光明正大地招伍封將軍鎮壓反賊。如此,即便贏翎公主有一百張口,無法為自己辯白。”

    贏利早已領教過文章的毒計。此刻聽之,還是有種毛孔悚然的感覺,但他就是喜歡這種感覺:“計是好計,只是如何讓人信服?還有其麾下的五萬大軍又該如何?一旦損失這五萬大軍,我秦國到時連韓、魏都比不了了。”

    文章胸有成竹道:“這個容易。我們只要賄賂一人就可。贏翎公主麾下有三將。其中雲飛揚智勇雙全,仲青虎英勇善戰。而範威則精於用騎,我秦國最精銳的騎兵就在他的麾下,因為蜀地難行,所以呆在了巴地鎮守城寨,只要我們能夠說服他,斷贏翎公主糧草輜重。贏翎公主再有通天之能也難逃我等手

    贏利問道:“有把握嗎?”他知道雲飛揚、仲青虎、範威三人都是贏翎公主的臂膀,對她忠心耿耿。

    “當然!”文章自信地笑了起來,因為範威就是他的人,是他安排在贏翎公主身旁的棋子。

    贏利長歎了口氣道:“就這麼辦吧!”他知道面對如此死局也只有用這種毒計才能夠奏效了。

    文章出了秦王宮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直奔公孫聖的住處。

    兩人就坐。

    公孫聖手中把玩著一根已經生繡了個青銅鞭,眼中露出了陣陣的貪婪,歡喜。這青銅鞭看似一根尋常的鞭子,實則不然。它乃殷商時期,太師聞種的打王鞭,價值連城,實是無價之寶,難怪“貪財”的公孫聖會如此迷戀。

    文章笑道:“公孫兄,這份禮物你可滿意?”

    公孫聖賠笑道:“滿意,滿意。”說話的時候,眼睛依舊不離手上地打王鞭,說道:“有此寶貝,在下日夜不願意離手,讓文兄見笑了。”

    文章難得的笑了起來,他文章自詡才學過人,當世能讓他忌憚者僅有幾人而已。其中包括了他的仇人姬淩雲、伍子胥、孫武子,另外還有趙國的董安於、郤疵,還有魏國的李悝,在就是眼前的公孫聖。和公孫聖相處的時間雖短,但對於他的才學,文章亦不得不服,他用計之毒辣,思緒之敏捷,出謀之奇妙尤勝自己。若非他貪財成性,容易駕馭,又可以幫助自己對付伍子胥、孫武子,自己早已容不下他了。

    文章假惺惺地笑道:“公孫兄的計謀真是神鬼難料,這一下任那贏翎有通天之能,也只有死路一條。”

    公孫聖道:“那是自然,我這一計除非贏翎以死明志,否則罪名永遠無法洗脫。以贏翎之好強,又怎麼會輕易的自盡甘休。她只要反抗,這罪名就定了下來,再也無力翻身。”說著,奇怪道:“也許是老天幫助,最近這些時候我國邊境好象有些不安分。”

    文章笑道:“公孫兄太多疑了吧,邊城有伍封大將軍在,那些宵小哪敢放肆。”說雖如此說,但公孫聖還是察覺出了文章剛才的笑容裡有一絲絲的不自然,心道:“伍封在宵小不敢放肆,要是不在呢?”這話他沒有問出口,他知道只要自己這話一出口等待他地只有死亡。文章地辣手比起贏利,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淩雲八年,五月六日。

    安定守將擒獲一名奸細,搜得秘信一封,信中內容竟是秦國上將軍贏翎寫給北方匈奴王的一封通敵秘信。信上說秦國以因流言而日益衰退,不出半年,就是滅秦之日。

    秘信傳到雍都,群臣譁然。秦厲共公贏利更是大怒,當即下令贏翎死罪,取其首級之人可升官三級,並賞黃金千兩,封為侯爵。

    頓時,秦國大震。

    淩雲八年,五月十六日。

    贏翎通敵地消息傳到了成都外的秦國軍營。

    以化名為贏翎的任清璿一臉的蒼白,“撲通”一聲,直接坐到了地上,雙拳緊握咬牙厲聲道:“贏利你好狠的手段,父王,你死的好慘……”此時此刻,任清璿立時想通了一切。贏利就是殺害她父王的真凶。

    自從消息傳開,雲飛揚心中早有預感,只是他萬萬想不到贏利會做的那麼絕,一點活路也不給她們。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了。要不是死,要不是反,別無他途。“上將軍,您下令吧!”雲飛揚的命是任清璿給的,現在是回報他的時候了。仲青虎也站了出來,他不能說話,但眼神足以代表一切。

    任清璿眼圈以紅,但強忍住了淚水,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她更要為她麾下的將士負責,寒聲道:“將這消息封住,不讓任何人知曉。在通知范威守住巴地,還有傳令下去,立刻攻城。”

    命令剛剛下達,任清璿心就沉了下來,在她視線內出現了六位元秦國將軍。

第十六章 誣陷對誣陷

    在公孫聖、文章的算計下,任清璿以無路可退。正如公孫聖說的那樣,任清璿是高傲的,面對即將來臨的危險,她並沒有放棄,也沒有妥協。因為,她的高傲不允許自己這麼做,她可以接受自己敗在姬淩雲這等英雄的手上,但不能接受自己輸給類似文章一樣的無恥的佞臣,宵小。

    反抗是她唯一的選擇。

    要反抗,要對付秦國,首先要有一個穩固的根據地。

    此時,她們所包圍的成都正是不二之選。

    將巴蜀聯合,利用山道之險,為自己的清白做無聲的辯白。

    正當任清璿下令不計較傷亡攻打成都的時候,六位秦國將軍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他們都是軍中宿將。無論是家世還是軍隊中都有不小的威望,更重要的是他們不同於雲飛揚、仲青虎。

    這兩人是她的直系部下,只忠於她一人。而眼前的這六位秦國將軍卻只忠於秦國,他們來勢洶洶,一看就知來者不善。

    為首一人走到了任清璿的面前也不參拜,直接質問道:“上將軍,我等對你的才學相當仰慕。你既然貴為我秦國的上將軍,又為何要勾結匈奴異族,同我大秦為敵?我大秦有何虧待上將軍之處?”

    任清璿在他們來之前以知不妙,此時一聽心中更是氣憤。也知贏利以不講究任何情面,一心想要處死自己,否則他們不可能如此快的得到消息。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圈套,治自己與死地的圈套。

    任清璿麾下有三萬大軍,其中一萬騎兵在巴地,在成都這兒的嫡系部隊僅有兩萬。而在她面前的六位將軍卻有三萬士卒。在人數上不佔優勢。雖然她有自信能夠以少勝多,但這內亂一起。她們將無力攻取成都。到頭來只有死路一條。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更是需要冷靜,而不是鹵莽。

    任清璿面色寒如嚴冬,威嚴與肅殺之氣由那嬌小的身軀噴射而出,“吳志偉,以下放上,污蔑主帥,依照大秦律法該當何罪。”

    吳志偉便是那為首大將。

    吳志偉見任清璿如此模樣,懼由心生,不禁小退了一步。標記1自從任清璿逐漸展露才華之始,秦國地軍治有了十足的改善。尤其是軍令之嚴。手段之絕,讓所有人又敬又怕。在她麾下觸犯軍令之人,不論是誰,一概不留情面。

    在六年前,秦國亞卿之孫上將軍王駱醉酒在大街上逞威。任清璿依照大秦律法打了他五板子。王駱不服,帶上了八十多名家將,直沖任清璿所在地軍營。

    任清璿二話不說,將王駱一行八十多人全部斬殺,人頭高掛營外示眾。

    秦國朝野大動。此後,無人在敢對任清璿所制定地軍法說個不字。

    贏利以狠下心腸。要至任清璿與死地,下達了絕殺命令。吳志偉此刻完全可以無視任清璿的任何指令,但多年來的敬畏,還是令他不敢放肆。

    任清璿冷“哼”一聲道:“自從本將上位以來,除了大王還沒有人敢這麼跟本將說話。今日本將到要看看,你們一個個向誰借了膽子。”

    六位秦國將軍你眼望我眼,個個都不知所措。

    任清璿道:“你們既然不說,好。那就輪到本將說了。刀斧手聽令,吳志偉藐視本將,無視秦國軍法,胡亂編造謠言罪無可恕,立即推向營門斬首示眾。以正我秦國軍威。餘下趙素、錢杉、李琿、周平、黃碩五人無視本將。各打二十軍棍。”

    “是!”早有八名刀斧手站了出來,意圖押送六人執行軍法。

    “賊子爾敢?”吳志偉、趙素、錢杉、李琿等六將大驚失色。紛紛取出了兵器。

    這一下可了不得,周遭士兵不明情況見吳志偉、趙素、錢杉、李琿等六將竟然拿著兵器對付他們的主帥。一個個像是吞了炸藥一樣,將六將包圍了起來。裡三層,外三層,足足有上百人,人數還不斷的增加。

    六將臉都白了,他們得到消息,驚疑不定,想來問一問事實,看看情況。誰想到會成這個局面。

    還沒有反抗就被制服住了。

    六將被繩索綁縛狼狽的跪在任清璿的面前。有人不願,但在武力的脅迫下還是屈服了。

    任清璿冷眼看著他們,正義凜然的寒聲道:“吳志偉、趙素、錢杉、李琿、周平、黃碩六人在本將面前意圖不軌,還出言不遜,污蔑本將,罪無可恕,通通推下去斬了。”

    六將驚恐萬分,一個個的大聲叫囔了起來。

    死亡可以讓人感到恐懼,也可以讓人變得聰明。

    “慢著!”錢杉突然大叫了一聲,直眼望著任清璿道:“上將軍,你真地沒有勾結匈奴異族,同我大秦為敵?”

    任清璿冷笑道:“笑話,本將在秦國一人之上,萬人之上,又是當今秦君的妹妹,手中握有三萬大軍,錢財用之不盡。我何必去巴結匈奴異族?這對本將有什麼好處?”

    吳志偉、趙素、錢杉、李琿、周平五將皆為之動容,眼睛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同樣震驚的黃碩。

    吳志偉最是急噪叫道:“黃老弟,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告訴我們說上將軍勾結匈奴異族嗎?大王還為之大怒,說只要取了上將軍的頭顱就可以官三級,並賞黃金千兩,封為侯爵?”

    “這個……”黃碩鬥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一時說不出話來。

    “原來如此。”任清璿臉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走到了黃碩的面前道:“你就是蜀國的奸細,收了蜀王的好處,從而背叛秦國。我說地可對黃碩將軍。”

    吳志偉、趙素、錢杉、李琿、周平五將糊塗了。

    趙素問道:“上將軍,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任清璿道:“最近幾日,我軍內應來報,在我軍將領之中,有人與蜀王有過勾結,謀害於本將。你是這次行動的真兄,想必內應說的內奸就是你了吧?”

    黃碩終於饞到了百口莫變的滋味,無論他怎麼辯駁。任清璿都是一副你是真凶的模樣。

    “上將軍,你還是拿出證據來得好。”周平跟黃碩關係最是要好,這個時候也只有周平一人站出來幫黃碩說了一句好話。

    任清璿冷哼道:“是與不是,等會便知。飛揚,你帶一夥人去黃碩的營帳搜查,看看能夠找到一些證據。”

    雲飛揚高聲領命。

    “我也去!”周平在這個時候還能保持著一些清明,為了防止他們弄虛作假,黃碩首先開口請求。

    “好!”任清璿回答的很是暢快,但心中卻有著將周平千刀萬剮的想法。

    在這危機之刻,任清璿好不容易想出對應之法。她料六將如此快地得到這個消息,一定的其中一人因身份的關係得到了事先通知,想集合其他五將之力讓自己在不反抗的情況下,不知不覺的死去。

    不然,他們也不可能先禮後兵,先來質問自己。

    這正是自己可以利用地契機,效仿贏利對付自己地方法,先下手為強,來個惡人先告狀。眼看計謀將成,周平卻意外的殺了出來壞了她地好事情。

    本來以雲飛揚的智計,完全可以偽造一個事實,但如今箭在弦上,卻是不得不發。同時,她還讓吳志偉、趙素搜查她的住處。這樣即便黃碩那裡沒有搜查到什麼,她也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任清璿身正不怕影子斜,營帳內除了一些書籍以及日常用品以外,別無他物,一丁點的線索也沒有。

    沒過片刻,周平氣衝衝的由遠處沖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裹包袱和一個盆狀容器。來到黃碩面前,對著他就是一腳猛踹,直將他踢了丈餘,在地下哀嚎不已。

    周平大怒道:“枉我如此信你,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小人。你看看這些是什麼?”他將包袱和容器丟到了地上。

    包袱與容器裡的東西灑落了出來。

    包袱中裝的是黃碩的衣服,而容器中卻是布灰幾片未燒盡的碎布上盡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具體內容怎樣卻以看不清了。

    這個時候,雲飛揚一臉陰沉的走了過來,手裡也哪著一個包裹,說道:“這是在黃碩床塌底下挖掘出來的東西。”

    同樣的丟在地上。

    珍珠、美玉、黃金、瑪瑙這些東西從包裹裡滾了出來。

    黃碩這一身的罪,即便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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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任清璿妥協

    刀斧手可不講任何關係,出色的刀斧手一刀下去可以將牛頭劈成兩斷,更別說是脆弱的人頭了。

    黃碩那碩大的頭顱在吳志偉、趙素、錢杉、李琿、周平五將的面前滾動著,只見那頭顱嘴巴大張,雙目圓瞪,完全是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這就是違背軍令的下場。”任清璿的話如同從九幽地獄裡傳來的催命符一般,跪在地下的五將從心底顫抖起來。

    任清璿的美天下罕有,但卻如罌粟花一般,誘惑卻是致命。

    黃碩也是文章在秦軍中安排的一個棋子,文章本欲讓他在消息未傳到蜀地之前,聯合諸將殺了任清璿。使得任清璿的嫡系親兵在不知原由的情況下和秦國的軍隊相互撕殺,然後在借助蜀國之手將這些秦兵全部的留在蜀地。以此毒計來消耗秦國的兵力,達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任清璿會比黃碩更早的得到消息。黃碩雖然不不蠢,但又如何是任清璿的對手,不過幾下就百口莫辯丟了性命。

    五將看著頭顱不知如何是好,依照秦國的律法,他們今日所犯之罪,唯死路一條。在死亡面前,不是人人都有勇氣坦然面對的。

    周平咬著牙道:“我等五人錯信黃碩逆賊之言,冒犯了上將軍,唯死而以,末將甘願受罰。”

    跟隨任清璿多年,周平或多或少知道對方的脾氣。看前這人最討厭的就是膽小怕事,卑鄙齷齪的小人。你越是哀求,越顯得可憐,她越覺得你無能,越不饒你。其餘這樣,不如承擔一切,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其他人也幡然醒悟,一個個將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表現的視死如歸,就象將要慷慨就義的烈士一樣。

    任清璿面露冷笑。這點伎倆。他們的任大公主又豈會看在眼裡?當下冷笑道:“你們應該知道本將治軍的原則。你們今日所做的一切,足以讓本將殺你們十次。本將很想殺你們,但殺了你們接下來地戰就沒有的打了。我討厭失敗,不想就這樣回到秦國。”她站了起來,在五將面前走來走去,又向是自語又向是對五人述說:“秦國因為謠言使得朝野有些混亂,本將也曾對王兄起了懷疑。所以,一直以來並未下令攻城。前些日子王兄親自修書澄清一切,本將正打算下令攻城,想不到卻發生了這種事。林雷”

    她讓人將贏利在前些時候向他示弱。澄清謠言時寫給他的書信拿了出來。

    五將看了心中最後一點的疑惑全都煙消雲散,有的只有懊惱和愧疚。

    周平尚未說話。一旁的吳志偉以是羞愧難當,掙紮著搶上一步大聲道:“上將軍,都是我等貪功,聽信小人之言。冒犯了上將軍!上將軍只管在這裡休息。吳志偉願率本部人馬蕩平蜀國,將蜀王人頭獻於上將軍帳下!”

    餘下四人也紛紛表態。

    任清璿大笑道:“好……本將就在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全起麾下所有兵馬強攻成都,不下此城誓不停歇。”

    吳志偉、趙素、錢杉、李琿、周平五將被松了綁,對任清璿行了一禮後大步離去,那模樣當真有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架勢。

    五將離去,雲飛揚婉兒笑道:“上將軍這一手真是漂亮,將他們六個蠢材玩弄於鼓掌之間。此次離去。怕是要賣命大幹一場了。”

    任清璿微笑道:“他們犯的是死罪,我能饒他們,贏利未必會如此。為了補過,他們不賣命都不成。”說著,她又疑惑道:“黃碩營帳是什麼一回事情?”

    一切都不出她所料。惟獨在周平那裡出現了些變故。只是。不知為何周平手上會有那些“罪證”。

    雲飛揚聽了大笑了起來,道:“起初末將也覺得有些奇怪。但細細一想也明白了個中關鍵。想必是那黃碩自認為將要功成,可以回國了,於是事先準備好了行囊。至於那被燒掉的信函可能是贏利或者文章寫給他告訴他消息的信箋吧。事有湊巧,經過上將軍那麼一說,周平見到那兩樣東西時立刻起了誤會,認為黃碩準備好了行囊是意圖逃跑,那被燒毀地信箋則是他的通敵秘函。事實據在,加上末將一陣諷刺直把周平氣地火冒三丈,失去了理智,一句話也沒有就沖出來找黃碩出氣。趁著這個時候末將將一包珠寶埋在他的床下又挖了出來,三個證據合在一起,黃碩辯駁的餘地都沒有了。”

    任清璿點了點頭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同時,一件心事又上了心頭。

    究竟是誰將這個消息告訴自己地呢?

    任清璿這次能順利躲過這劫全歸功於一個神秘人告訴她贏利和文章地毒計。

    淩雲八年,五月十六日,夜晚。

    正如任清璿想像的一樣,吳志偉、趙素、錢杉、李琿、周平五將知恥而後勇。一個個都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發瘋,發狂的向成都發起了猛攻。

    也許是因為秦軍太長時間沒有攻城了,成都上的守兵在防守上出現了一絲的鬆懈。為秦軍的這次猛攻狠狠的給了蜀兵一個教訓。

    激戰了整整一天一夜,成都雖未被攻破,但卻折損了三千餘將士的生命。成都城中所有的兵力加起來也不過七千,

    這番苦戰下來,蜀國幾乎損失了一半地兵力。

    當蜀王明白秦軍這次要動真閣的時候未時以晚,餘下的人馬根本不足以將成都這座巨城防守的面面具到。兵力不足,使得成都上下一日三驚。

    蜀王甚至將百姓屈趕上了城頭,一起幫助守城。

    五月十九日。

    激戰三日,秦蜀兩軍傷亡慘重。

    吳志偉、趙素、錢杉、李琿、周平五將皆疲憊不堪。當夜,淩晨。任清璿出五千精銳助陣,強攻北門。

    成都北門搖搖欲墜,蜀王親臨戰線集結重兵鎮守。

    戰至關鍵時刻,任清璿在讓仲青虎親率一千秦國最最精銳的鐵鷹劍士奇襲成都南門,並親臨戰線擊鼓助威。

    鐵鷹劍士神勇無雙,頭頂城樓箭雨沖上了城頭。城頭上地百姓一哄而散,守兵也被百姓沖亂了陣腳。

    鐵鷹劍士以絕對地力量拿下了成都南門。城門大開,早已待命的秦軍一擁而上。

    當日,清晨。

    仲青虎率鐵鷹劍士殺入蜀國王宮,親斬蜀王於刀下,至此,蜀國滅亡,任清璿入主成都。

    五月二十日。

    任清璿剛一接管成都,贏利地指令就傳到了成都。吳志偉、趙素、錢杉、李琿、周平五將一個個目瞪口呆想要反抗卻早已被先知先覺的任清璿給擒拿住了。

    他們麾下的將士連日苦戰,一個個疲乏不堪,哪裡還是任清璿麾下嫡系士卒的對手,何況,他們的主將全部都被任清璿給擒住了。

    戰還未打,一個個就棄械投降了。

    五月二十一日。

    任清璿本欲高舉義旗,叱責贏利弑父並誣陷自己的罪惡。但義旗還未舉出,巴地就以發生變化。

    范威是任清璿所倚重的臂膀之一,在這個關鍵時刻,他並沒有聲援任清璿的舉動。反而,向秦國百姓陳訴任清璿與匈奴勾結的種種“事實”。

    此番任清璿真正的是百口莫辯了。

    蜀國王宮。

    天下最令人難過的事情莫過於被最信賴的人出賣。

    任清璿呆呆的看著長空,臉上是數不盡的沒落。範威在她未發跡之前就已經跟隨她了,當時範威不過是區區馬奴,是她發覺了範威的才華,助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如今這個位置。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居然會背叛她。

    而且是如此的徹底,將她推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仲青虎不能說話,但雙目赤紅,雙拳緊握,指尖深入掌肉由不自知。他恨,恨自己無能,不能幫上一點兒忙。

    雲飛揚也一臉的沒落,範威的反叛使得他們失去了軍隊賴以生存的糧食。

    任清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飛揚,你現在去將吳志偉、趙素、錢杉、李琿、周平五將以及他們麾下的所有將士都放了。無論他們是信於不信都將他們放了。”

    這個時候,多一張口就等於提前向死亡邁進一步。

    任清璿無法對這些曾經為自己邁過命的將士下手,也只能放虎歸山。

    雲飛揚漠然的點了點頭,這是當前最好的辦法。

    任清璿咬了咬牙道:“還有一件事情,在放了他們以後,你混入軍中出巴地過庸地前往郢都向薑良求助就說……就說……”她張了張口,最後無奈道:“就說我願意率兵……率兵歸降。”

    短短的一句話,她仿佛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說出來的。

    雲飛揚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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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決定出兵

    沒有人比雲飛揚更瞭解任清璿的高傲,在他第一次對任清璿印象中,任清璿不過是一個癡心妄想的丫頭而已。

    他雲飛揚是秦國一沒落世家的子弟,自由習得祖上留傳下來的兵法韜略,以求重新光耀家族。秦悼公時期,參軍投入鎮邊大將軍伍封的麾下因作戰勇敢,且善於用謀,精通用兵之道,在戰場上多有建樹。

    此後,秦悼公之弟贏行,聯合巴、蜀起兵反叛。雲飛揚追隨伍封鎮壓叛軍,出謀大破贏行又因事先料到贏行撤退路線,擒得贏行立有大功,且被相國文章看中多番示好。

    只是當時文章為實行自己的治國方針,大勢屠害朝中士族大臣,雲飛揚很是反感,將文章的示好視若無睹。

    文章本非心胸廣闊之人,找了個藉口將雲飛揚貶成了看守城門的將領,十足的無權閒職。雲飛揚心中不岔,有些自暴自棄。

    直到任清璿的出現,她的出現改變了雲飛揚的一生。

    記得任清璿初次向他拋出橄欖枝的時候,雲飛揚當時心情不好,不屑的說了一句戰場,女人滾開的氣話。

    任清璿當時氣急,留下了一句話:“我還會在來的。”

    此後,一直也沒有聽到任清璿的消息了,這事漸漸在他的腦海中淡去。

    直到那一天,他在酒館裡聽到了一個消息,鎮邊大將伍封回秦都雍城敘職,北方強大的義渠之戎揮師來攻,邊境失守。林雷臨危間,任清璿挺身而出,以三千敗卒固守危城,直至伍封援兵到達。後來更是組建了一支飛鳳軍,,以美貌、戰術威鎮秦邊異族,成為了秦國的女英雄。

    起初。他還不在意。但不久後,任清璿再度來到了他的家中,譏諷道:“我現在官職比你大,功績比你高。你什麼都不如我,憑什麼小覷於我?”

    他記得自己當時羞愧的無地自容,在對方的激將下答應了加入到對方的麾下。

    本來,他僅僅只是想給任清璿一個教訓後離開。可是,當看到任清璿的付出後,他動容了。

    一個比男人更要出色的女人一絲不苟的幹著一切不屬於她幹地事情。她比所有人都努力,比所有人付出的都要多。但得到的成果卻因為是個女人而變的非常的小。

    他曾經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賣命。

    她只是高傲的回答了一句:“我要證明給世人看女人絕對不比男人差。尤其是我,絕對不輸於任何一個男人。”

    從那時起,雲飛揚對自己的這位女主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盡自己一切努力,以自己的才幹幫助於她。經過諸多考驗。終於得到了秦君贏利的認可。

    這一次。任清璿居然放下了自己地高傲去求一個打敗過她的男人。她不會不知道自己自己一歸順了對方,這就意味著自己將永遠不可能贏過對方。

    她之所以這麼決定無非是為了麾下兩萬將士地性命,不忍心看著他們白白跟隨自己犧牲罷了。

    任清璿做出了這般犧牲,雲飛揚覺得自己若無法完成任務,即便是死了也不會覺得瞑目的。

    混在兵群之中,雲飛揚瞧見了範威這個叛徒,此刻的他正高坐馬上心不在焉的看著遠方,一股難以言語地暴烈之氣由心底沖出,恨不得將對方大卸八塊用來喂狗。

    但身後士兵地催促讓他清醒過來。憤然的看了範威一眼往前走去。

    在偏僻的地方脫離的隊伍,朝著記憶中的小路趕往郢都。

    經過十日,晝夜不停的趕路,雲飛揚踏上了郢都的街道。

    經過通傳,雲飛揚並沒有如願的見到薑良。但卻見到了令一個人。名動天下的吳王---姬淩雲。

    見著雲飛揚詫異地表情,姬淩雲自得的暗笑。秦國的消息一日三變。秦國上下流言四起,亂做一團。自從他決定相信公孫聖後,為了更方便的瞭解形勢便來到了郢都,且將二十萬大軍分批向這裡集結,做伐秦之用。友善的解釋道:“雲將軍不會認為我吳國一點情報能力也沒有吧?對於秦國地事情,寡人知道地或許不如你知道的多,但也不會少了。寡人最喜歡佔便宜,這種可以撈得好處地地方怎麼能夠少得了我姬淩雲呢?”

    雲飛揚一臉的風塵,聽得此言,心中不由大生好感,暗道:想這樣擁有如此權利的人物,卻無任何架子的君王,真是難得。

    姬淩雲道:“雲將軍,說說你的目的。對於贏公主陷入現在的局面,寡人也覺得很是遺憾。贏利小兒為了掩蓋汙名也做的太絕了。”口中如此說著,心中卻是加了句“才怪!”

    雲飛揚恭敬道:“公主讓末將前來是為了向大王求援的。我家公主說了,只要大王能夠伸出援手,她便率領麾下兩萬將士歸順大王,此後為大王效命。”

    姬淩雲一震,這個答案既在情理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任清璿除了向自己求助,以無路可走。難得的是以她那高傲的性格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向自己服軟。

    他“哈哈”大笑了一聲,道:“雲將軍如此直接,寡人也不含糊。兩日之後,寡人親率二十萬大軍救援贏公主。”

    雲飛揚搖頭苦笑,二十萬大軍,這是什麼概念?如今的秦國兵力減去上將軍的軍隊,綜合起來也不過十萬餘。姬淩雲這二十萬大軍的真正用意,瞎子也能夠猜的出來。

    在感慨的同時,也未姬淩雲的魄力而感到震驚:吳王姬淩雲,果然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難怪上將軍對他會另眼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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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征服

    二十萬大軍整裝待發,等待的只是姬淩雲的一個命令。如此大的聲勢想要瞞過天下之人顯然不太符合實際,尤其是那些想把吳國除之而後快的對頭。

    但這個時候的吳國以非伐楚時候的那個吳國了。攻下了楚地,吳國更添加了十萬生力軍。除去用來伐秦的二十萬以外,國內尚有二十萬大軍,足以應付一切對手。

    郢都城外,浩蕩軍威。二十萬大軍聚集此處,人潮湧動,但卻可細針落地,足見軍紀之嚴,世所罕見。

    姬淩雲一行人由過道經過走向校台,在他身旁的是由蜀國趕來求援的雲飛揚。此刻,他正在左看右望,看著號稱天下第一強兵的吳軍是否名副其實。

    一路走來看來,雲飛揚的面色有些發白,顯是為眼前大軍的陣容給震撼住了,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些什麼,怎麼形容。最後長歎了口氣,道:“難怪吳國能夠戰無不勝,有如此大軍誓死效命,想敗都難。”

    姬淩雲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這些由孫武子一手鑄基的軍隊。在軍紀上遠遠勝於他國,尤其是在吳國軍中所湧現的明星效應,個人崇拜,都是讓吳軍強盛的秘訣之一。

    一個人要有目標動力才可能進步,軍隊也是一樣。

    姬淩雲上得校台,看著一看瞧不到邊的軍隊,拔出佩劍高聲大呼道:“你們是什麼?”

    “軍人!”將士們齊聲大喊。在別的國家士卒就是士卒,微不足道。而在吳國士卒在投軍的那一刻就成為軍人。然後接受思想洗腦,培養他們屬於軍人地榮譽。告訴他們屬於軍人的責任。

    姬淩雲在道:“軍人的責任是什麼?”

    將士們先是一愣,隨即喊道:“保家為國。”

    “放屁!”姬淩雲聽了竟是火冒三丈,“誰告訴你們的?”

    校場下鴉雀無聲,將士們個個都茫然無措。

    姬淩雲揮著劍道:“現在我告訴你們,軍人的第一責任是---征服。用你們手中的兵器去征服,利用你們地武勇去征服一切。讓太陽照射到的地方成為我們地土地。讓有河流的地方都有我們族人的蹤影。林雷以征服來建立你們的無上功勳,讓所有敵人都在你們地面前顫抖。”姬淩雲面色有些瘋狂。手臂揮個不停,高聲道:“現在,告訴寡人----軍人地責任是什麼?”

    姬淩雲的話,很快就原封不動的傳到了二十萬士卒的耳中。二十萬士卒都是意氣奮揚。突然不約而同的叫道:“征服……征服……征服”

    戰鼓聲隨著將士們的呼喊而震天做響。戰馬聽到主人呼喊,跟著嘶鳴起來。刹時間方圓百里上聲震天地,似乎正經歷著一場大戰。

    “征服”二字,在長空回蕩,久久不歇。

    這一刻,姬淩雲首次表露出了自己意圖征服天下的宣言。

    一干大將隱約中以知道姬淩雲的心思,個個都覺得熱血沸騰。

    雲飛揚更是目瞪口呆,類似與姬淩雲這般人物,千百年來還是第一個。看著一干大將那神情,不知不覺也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暗道:“在這種英雄麾下效命,並不是件壞事情。”

    任清璿放下高傲,低聲下氣地向自己求援。可見情況以到了千鈞一髮的地步。不容多想。姬淩雲當即調兵譴將。依照公孫聖在地圖上所繪的行軍之法,兵分三路進軍秦國。一路由姬淩雲親自率領。項鷹、冷蝶、瑞科、施猛、雅英、諸奎等將領輔佐,出兵十萬,過南陽攻打武關;一路由上將軍展如率領,熊宜僚、段皓、頤無亥輔佐,雲飛揚一旁協助,起兵七萬,由庸地直取漢中南鄭。最後一路溯長江而上,沿永安,巴郡河道,直抵西蜀內部,帶上糧草支援任清璿。

    卻說,姬淩雲一路出了南陽,直達武關關城。

    武關關城,建立在峽穀間一塊高的平地上。北依高峻的少習山,南臨浩浩地武關河。周圍崇山峻嶺,路途險阻。關西地勢較為平坦,唯出關東行,沿山腰盤曲而過,崖高穀深,狹窄難行,武關易守難攻,為兵家必爭之地。

    由於武關歷代兵事頻冗,也有三秦要塞之稱。

    沉寂地夜空下,一輪皓月緩緩升上了天空,姬淩雲等人在武關城下十裡外安下了營寨。

    這夜,姬淩雲帶上了專韋、豫讓、韓慶三人策馬來到了武關城下,遙望關城城樓上***林立,人影來回走動。初步計算一下,平均一刻鐘就有一個來回,可見防守之嚴,幾乎水泄不通。

    黑黝黝的武關城更是如同蹲伏著地巨獸一般,屹立在這山嶺之間。

    韓慶看著武關城,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歎道:“這武關之險,名不虛傳;這關尹之能也名不虛傳。”

    關尹少時即好觀天文、愛讀古籍,修養深厚,並且精通韜略。本是函穀關守將。傳言在四十年前,一日夜晚。關尹獨立樓觀之上凝視星空,忽見東方紫雲聚集,其長三萬裡,形如飛龍,由東向西滾滾而來,自語道:“紫氣東來三萬裡,聖人西行經此地。青牛緩緩載老翁,藏形匿跡混元氣。”

    關尹早聞老子李耳大名,心想莫非是老子將來?於是派人清掃道路四十裡,夾道焚香,以迎聖人。

    關尹引老子至官舍,請老子上坐,焚香而行弟子之禮,懇求道:“先生乃當今大聖人也!聖人者,不以一己之智竊為己有,必以天下人智為己任也。今汝將隱居而不仁,求教者必難尋矣!何不將汝之聖智著為書?關尹雖淺陋,願代先生傳于後世,流芳千古,造福萬代。”

    老聃允諾,以王朝興衰成敗、百姓安危禍福為鑒,溯其源,著上、下兩篇,共五千言。上篇起首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故人稱《道經》。下篇起首為“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故人稱為《德經》,合稱《道德經》。《道經》言宇宙本根,含天地變化之機,蘊陰陽變幻之妙;下篇《德經》,言處世之方,含人事進退之術,蘊長生久視之道。關尹得之,如獲至寶,終日默誦,如饑似渴。

    傳言雖有些誇大,但關尹得到老子青睞,傳授《道德經》確實不假。能得到老子的看中,決計不是等閒之輩。

    因武關緊挨吳國疆土。為保邊境安全,在姬淩雲攻下楚國後不久,贏利就將關尹調至武關,以防吳軍來犯。

    韓慶道:“當年屬下還在晉國時,就有聞關尹將八卦陣的排位修築防禦工事,令強晉兵不過函穀。即便是趙鞅也在關尹做鎮守的函穀關下望關而歎。此刻,武關的個個防禦工事同樣以卦陣的陣勢排位,不可小覷。”

    姬淩雲也贊同的點了點頭,以馬鞭指著武關城樓,緩緩的說道:“此關隘如此高峻,只要對方固守此關隘,我軍如果強攻,只是徒喪精兵而已。”

    說著,他臉上隱隱露出笑意,暗道:“不師兄究竟有何辦法讓我軍從關尹手中奪得此城。”

    天明時分,在武關西端,一支人數高達上千人的隊伍緩緩向武關行去。為首一人方臉、厚唇、濃眉、端鼻,威嚴而不冷酷,柔慈而無媚態,顯得格外有魅力。

    只見他光著腳丫子,腳上佈滿了厚厚的老繭。走在滿是石子、荊棘的山路,卻絲毫不覺得疼痛,左右共七人緊跟其後,竟是墨翟一干墨者。

    墨翟來到武關城下,求見守將關尹。

    片刻,關尹來到城頭。

    這關尹五十餘歲,但精通道家養生之道,面色紅潤,不見老態。

    關尹在城上高喊:“墨賢士來我武關所謂何事?”

    墨翟抱拳高呼:“鄙人墨翟受秦君贏利之囑託,前來住大人守城,一同抵禦吳國侵略。”關尹眉頭微皺道:“賢士可有憑證?”

    墨翟從懷中掏出一物,卻是一卷書簡,高聲道:“鄙人剛由秦都雍城面見秦君而來,手中有秦君親筆任命書信和印鑒,可供大人一閱。”

    武關城上丟下了一個竹籃,關尹道:“將書簡放於籃上。”

    墨翟從之,關尹取得書簡上面卻有贏利的印鑒,點名由墨翟率墨者助他守城。

    關尹大喜過望,立刻下令開門,並且親自迎接。

    兩人敘舊。

    墨翟道:“後方有我墨者建造的守城器械,威力奇大,可助大人對付吳國虎狼。”

    關尹笑道:“久聞墨者精於器械,此番在下可要親自探了究竟。”說著,一邊請墨翟入城,一邊讓人協助墨者搬運攻城器械。

第二十章 神秘老朋友

    關尹請墨翟至官舍,請其上坐,奉上茶水,行禮納拜。

    墨翟受寵若驚急忙扶起關尹,道:“鄙人不過世間一俗子,怎敢受大人大禮。”墨家講究平等,你越是對他尊敬,他越是顯得不自在。

    而關尹恰恰卻是一個守禮之人,當年為了迎接老子。他派人清掃四十裡道路,夾道點上檀香,恭迎老子到來。見墨翟如此,急忙後退兩步,謙卑道:“恩師與弟子論道時,除孔聖人以外,得其最多稱讚的便是墨賢士。恩師與您同輩而交,弟子怎敢越輩冒犯?”

    墨翟苦笑,他並不反對講禮。人與人之間彼此尊重是人賴以生存的原則之一。但若講禮講到謙卑的地步就讓人覺得厭煩了。自行坐下,不在理會關尹。

    這正是關尹所願。他坐在墨翟下手道:“墨賢士乃大德之人,有幸得見,不吝賜教。”

    墨翟頓覺坐立不安,勉強道:“學無止境,賜教不敢,相互印證,追求真理才是永久之道。”

    關尹聽了大訝,世人見解不同,理念不合,是常理之事。李耳之道學,受人推崇亦受人鄙夷。孔子仁學也是一般,但他們無不堅持自己的信仰、學說,自成一派。但墨翟此言,卻是承認自己的理念有不足之處,需要取長補短,加以改正。

    這對他們這類堅持自己一身信仰的聖人、賢士來說是一件極其罕見的事情。林雷即便當時最有名地兩位聖人:老子、孔子都曾為一些相左的爭論不休,到頭來誰也說服不了誰。

    墨翟笑道:“在一年前,鄙人與令師有過一番交談。言語間提到了以辭世的左丘明。左丘明在《左氏春秋*宣公二年》中有一句良言值得銘記在心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你我皆非聖人,出錯再所難免。與其給後世留下笑柄,不如就此改過,造福萬代。”

    關尹神情大動,出班作揖。歎道:“關尹受教了。”

    墨翟眉頭皺了皺,他自認自己不是缺乏耐心之人。但在對方的謙卑下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忙道:“論道不急在一刻,不如我等先應付眼前危機?”

    關尹連連稱是,然後感慨的長歎道:“夫兵者。不祥之器也。物或惡之。故有道者弗居。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故兵者非君子之器也。兵者不祥之器也,不得已而用之,恬為上,勿美也。若美之,是樂殺人也。夫樂殺人,不可以得志於天下矣!吉事尚左,喪事尚右;是以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居之也。殺人眾。以悲哀蒞之;戰勝,以喪禮處之。世人愚昧,貪心不足,令大周天下刀兵四起,實是不智。”搖頭晃腦。好象是在為天下愚者而感到不值。

    而在他的眼中這最愚之人。莫過於城外地姬淩雲了。

    墨翟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兩人來到了城樓,墨翟臉上露出了些許動容之色。原本見關尹迂不可耐。認為他只是一個徒有虛表之人,但見到武關上那些防禦設置恍然發覺,這關尹確實有些本事。他贊道:“這些防禦設施竟是以五行八卦之法排列,內涵陰陽兩儀之變化,使得城樓渾然一體,難以攻克。妙,甚妙。”

    墨翟這位守城大師如此稱讚,可見這關尹確實有著非凡地能耐。

    墨翟細細觀察研究,然後開口道:“此法面對人數相近的敵人可發揮奇效,但一旦面對十倍以上的敵人卻有些見拙了,還須稍加改善。”

    說完,他將時間的想法向關尹一說。

    關尹動容道:“墨賢士無愧是守禦大師,這守禦之術,天下無人可比。”

    只是稍加改善,令加了一些墨者地守城器械,這武關竟如同重新修葺過一樣,不在是一味地死守,而變成了攻守兼備的堡壘。墨者出現在武關上的消息,很快就被姬淩雲知曉了。

    姬淩雲搖頭苦笑,想不到一別十餘載,再次見面會在這疆場之上。

    冷蝶更是哭了出來,一面是自己最親最愛的丈夫,一面是養育自己的義父以及一干陪著她成長的師兄弟妹,如何抉擇,左右為難。

    姬淩雲拍了拍冷蝶的肩膀,安慰道:“此戰你不用參加了,去後方休息吧?”

    冷蝶預言有止,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一旁的韓慶在冷蝶出去後問道:“大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韓慶是知道姬淩雲跟墨翟之間的關係地。

    姬淩雲此刻亦早已不是那個為個人情感所束縛的姬淩雲了,猛得一拍案桌道:“既然墨翟選擇了與寡人為敵,寡人也無須顧忌什麼,就在刀劍上見了真章吧!”頓了一頓,他道:“計畫比不上變化,那我師兄即便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料到墨翟會來插上一手。不能在等下去了,傳令各軍準備,明日攻城。”

    韓慶點了點頭,領命而去。

    姬淩雲歎了一口氣,一股煩躁的感覺由心底生了出來,一腳將案幾踢的老遠,憤然忖道:這種對自己尊敬的人下手地感覺真是鬱悶。

    當夜,姬淩雲想到明日地戰事,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無奈用起了蠢法子,數起了羊羔。

    一直數到三千,竟覺得自己越數越是精神,自嘲道:“這麼傻的辦法也信,真是無可就要了。”

    正在這時,竟然有士兵來報:“營寨外有老朋友求見。”

    姬淩雲登時跳了起來。

    老朋友?

    是師兄?

    還是……

第二十一章 出人意料的變化

    姬淩雲帶著懷疑,好奇的心態向營寨門口走去。路上來回巡視的士兵紛紛行禮問安,他心中有事,僅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通過層層營帳,來到了營寨門口。只見一人迎風而立,赫然是那十多年沒見的墨門矩子墨翟。

    聽到了腳步聲,墨翟轉過頭看來。

    當姬淩雲和墨翟目光相交時,兩人登時怔住了。十年的光景像是突然停頓,又像是老天爺給他們開了一個一點也不好笑的玩笑。兩人當年相處的何等融洽,何等的愉快。誰又想得到再次見面兩人會在這種情況下呢?

    姬淩雲顯得有些震驚,而墨翟亦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姬淩雲想不到來人竟然會是他,一個既令他敬重又是他敵人的人。而墨翟卻是為姬淩雲的變化而驚訝。

    在十年前,他就覺得姬淩雲言談舉止非一般人,定可成就大器。十年後再見,對方果真如他所料,但卻想不到會有這般驚人的成就。

    十年前,眼前這人是一個略顯幼稚的亡國王子;十年後,眼前這人卻成了天下第一的諸侯。

    事事之奇,由此可見。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沒有人說話。姬淩雲與墨翟就這樣望著,都是面無表情,眼中的神情卻又都是那麼的複雜,任誰也理不清其中的頭緒。

    良久,墨翟長歎了一口氣。

    姬淩雲好奇問道:“你歎什麼氣?”

    墨翟坦然笑道:“我是在想這一生追求,卻因你而變得一文不值,整個人仿佛失去了依靠。這到底是應該怨恨。還是應該高興。”

    姬淩雲一臉的詫異,不知墨翟為何會說出這傷感的話來。一時間也忘記了自己那因是否要殺墨翟而衍生出的猶豫心態。

    墨翟見姬淩雲地神態,“哈哈”一笑,“光顧著傷懷,竟忘了正事。吳王。點齊兵馬請入關吧!!!”

    姬淩雲更加困惑。

    墨翟高聲道:“在公孫兄的計畫下,鄙人已經佔據了武關,請大王入關。林雷”

    公孫兄???

    公孫聖!!!

    姬淩雲恍然大悟,雖然他不曉得之間的原由經過。但卻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情。墨翟的出現是公孫聖計畫地一部分,墨翟並不是自己的敵人,而是自己的盟友。他到武關表面上是為了幫助關尹守城,實則是暗助自己拿下武關。

    對此。姬淩雲不得不暗中對公孫聖翹起了大拇指,他的這一招莫說關尹,即便是自己也被瞞在了骨子裡。

    誰又想得到一生以兼愛、非攻,救助弱小為理念地賢士墨翟,居然會放棄畢生最求的理念而幫助強大的吳國呢?

    姬淩雲大笑的走了上去,“能得墨兄出手襄助,姬淩雲感激不盡。”

    墨翟眼中再度出現地複雜的神色歎息道:“不必如此,鄙人幫助大王並非是為了吳國。更非為了大王。”他望著長空道:“鄙人是為了天下。”

    姬淩雲神色一稟,若是常人說這種話。姬淩雲只當他在放狗臭屁,不可聞之。即便是老子、孔子亦是一樣,但由墨翟口中說出來分量都是大大不同。

    老子、孔子都從政,在政治上沒有人能夠把持住清明,為了大利而犧牲小利之事再所難免。而墨翟卻是從民,他兼愛、非攻的思想,等於跟天下諸侯世族為敵。在政治的角度上完全站不住腳跟,因為他的理念一切都利於百姓,利於平民。世上也只有墨翟一人公開的反對諸侯專權。反對世族專政,認為天下之人,無論君王還是乞丐都是平等的。

    墨翟所創立的墨學,有些荒唐,不符合實際。根本無法適應歷史地潮流。但那一顆拳拳的為民之心,卻值得世人尊重。

    “仁”這一個字在墨翟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孔子的“仁”,在於制度。而最好墨翟的“仁”卻是在於人人平等,百姓個個遠離戰火,豐衣足食。

    姬淩雲正容道:“這點寡人可以向墨兄保證,我姬淩雲對天下百姓皆一視同仁。只要他們不作出有損吳國利益的事情,寡人絕對不事先作出任何愧對百姓的事情。這點不是寡人吹噓,天下諸侯沒有一個人向寡人一樣,如此對待百姓。”

    墨翟微笑的點了點頭道:“我信你。”

    姬淩雲好奇的問起了墨翟為什麼會於公孫聖聯合在了一起。

    墨翟笑道:“我與公孫兄兩人可以說是同一類人吧!還記得當初你離開的時候對我說過地話嗎?”

    姬淩雲點了點頭,那段難得的歷練時常在他的腦海裡浮現,無法忘懷。

    墨翟想起了前事,心中感慨萬千道:“當初你說如今諸侯混戰不休,相互攻伐。單憑學問不足以撫平亂世,想要撫平亂世,真正實現天下太平。惟有一法,那就是消除國家諸侯的限制,令萬民歸一,建立一個新的制度。對此,鄙人當時心中有些明悟,又有些茫然。鄙人出生低微,瞭解百姓之勞苦。在青年時,思前想後終於定下了一個理想。就是要消除天下之大害,實現天下之大利。這天下地大害,莫如弱肉強食,強者侵略弱者、大國侵略小國、智者壓迫愚者。而這切禍患地根由,是由於人與人間彼此不相愛,若能兼相愛,交相利,便可以均分財富,再無嫉怨恨爭奪,實現了天下之大利。”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丫道:“為了這個理想,我幾乎付出了自己地一切。直到遇上了你,經過你當時的開導。鄙人開始遊歷天下,尋找答案。後來遇上了同樣迷茫的公孫兄,公孫兄于鄙人微有相同之處。他原先認為世間紛爭來源於人心貪欲。無論協助哪個諸侯成就霸業,都會令大周百姓苦不堪言,憑添紛爭。與其助紂為虐,不如修身養性,遠離世間煩惱,紛爭。但經過你與孫武子先生的影響,他的觀念有了變化。為了尋求答案,下山歷練。也許是經歷一樣,也許是相互欣賞。我們結為至交,一起尋找著答案。我們曾周遊各國,觀察民情,最後終改變了想法。一致認為若要天下太平,唯一的方法就是消弭國家之別,把所有人置於一個君主的統治下。只有這樣和有這一統天下的人才能實現我畢生的理想,實現天下的之大利。”

    說完,墨翟看著姬淩雲道:“毫無疑問,大王是諸侯中最適合一統天下的人,吳國是最適合一統的國家。所以,我們才一起決定幫助大王,一統天下。當今之勢,可謂三分天下。其中吳國最強,三晉次之,秦國再次之。三家相互牽制,無論是誰想要一統都非易事。公孫兄認為最好、最快的一統方法就是將三家變為兩家。公孫兄早年經過秦國的時候,曾經救給一將死之人,得到了贏利令麾下謀士文章教唆贏行謀反一消息。於是,公孫兄就定下良策,擬定方針,將秦國誘入甕中任吳國吞噬。”

    墨翟笑道:“為了這個計畫,公孫兄還讓鄙人毒死了西方羌族人的馬匹,讓他們將怒火撒在秦軍身上。秦軍守將抵禦不住,鄙人便趁機增援秦軍,並幫助秦軍打退了羌人。得到了秦國的信賴,贏利更是為此親自召見了我等。直到武關傳來被攻的消息,鄙人馬上裝做憤慨,自薦幫助秦國防守城池。贏利不疑有他,加上公孫兄的勸說。他很自然的就派了鄙人與三千墨者,前來助陣。因為鄙人擁有贏利親筆寫下的文書,武關守將關尹毫不懷疑,就將鄙人迎入了武關。”

    墨翟的一番長篇大論,姬淩雲聽得是如癡如醉,想不到兩人竟還有這般經歷與故事。

    姬淩雲瞭解了大概,心中的懷疑全消,問道:“墨兄,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配合行動。寡人可是迫不及待的想在武關的城樓上欣賞明晨的日出呢?”

    墨翟大笑,“何需安排,如今這城中的守軍不過二千,其中還有一千是我麾下的墨者,大王只須下一聲號令,就可大模大樣的入城。”

    姬淩雲奇道:“那城中守兵呢?”

    墨翟道:“鄙人以吳軍強大,驕傲為由,設置了一場奇襲。此刻武關城中的將士大多都在離這裡西北的群山中蟄伏,等待大王明早從那裡路過哩。”

    姬淩雲放聲大笑:“果然是好計。”

    就這樣秦國的門戶已經向吳軍敞開。

第二十二章 智取函穀關

    當夜,姬淩雲派瑞科領步卒經山間小道,繞過秦軍埋伏之地,順利的拿下了巍峨的武關,接收了關內的一切佈防。

    翌日,天明。

    依舊不知詳情的秦國伏兵還在妄想吳兵落入圈套。待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吳國的二十萬大軍已經將他們團團圍死。無須開戰,秦軍直接棄械歸降。

    姬淩雲高坐馬上,看也不看那些被擒了的降卒,遙指武關意氣風發的高聲道:“全軍聽令,隨寡人入城。”

    大軍抵達武關城下,只見關城外不遠處,早有人馬迎接。為首共有八人,其中一位是項鷹,餘下分別是曾經一起與姬淩雲相處過的禽滑厘、管黔敖、縣子碩、公尚過、隨巢子五人,還有一位蒼鬢壯漢,姬淩雲未成見過。

    想必,那就是胡非子吧?

    在墨翟的幾個弟子中也只有胡非子是他沒有見過的。當年在助陣對晉的時候,胡非子的雙親正巧去世不久,胡非子告別墨翟回鄉守孝。

    “大王!”瑞科大步迎了上來高聲道:“末將在諸位墨者朋友的協助下,已經兵不血刃的接收了武關。”

    “辛苦了!”姬淩雲微笑的對瑞科點了點頭,然後向墨翟的幾位徒弟問好。

    六人中最于姬淩雲親近的便是長得如同猴子一般的縣子碩,當年也是他不遠千里將冷蝶送到了他地身旁。還在自己的請求下破例地收了張言為徒。傳授他刺探軍情,蠱惑人心的技術。使得張言成為了吳國唯一一個斥候將軍。

    縣子碩大笑的上前拍著姬淩雲的肩膀道:“你小子果然厲害。我們第一次見面,你不過是一個落魄的王子;第二次見面,你以發展成了江東的蛟龍;這回是第三次見面,現在的你卻已成為了天下第一諸侯。如此下去,下次再見的時候,恐怕你這個天下都是你的了。”

    姬淩雲知墨者不講究禮節,對縣子碩地舉動不已為意“哈哈”笑道:“得縣三哥吉言,兄弟我一定努力。”

    冷蝶是墨翟的義女,姬淩雲尊重她。因為對於墨翟的徒弟都以大哥、二哥、三哥相稱。墨翟不好這些,所以他們兩的關係不變。

    說笑間,眾人一起向武關關城內走去。林雷

    守將關尹給綁縛在了關內最大的議事廳中,此刻正雙眼噴火的瞪著一干墨者,恨不得將他們拔皮抽骨。直到看見姬淩雲,雙眼頓成死灰。顯然已經從對方的裝束中,隱約猜到了他地身份。

    姬淩雲命人將他押下。

    墨翟這時出面求情。請求放了關尹。

    姬淩雲本來就沒有想過要殺他,但見墨翟出面也樂得賣墨翟一個面子,順水推舟的對關尹道:“既然有墨兄為你求情,寡人就饒了你。不過還得委屈你幾天。來人,將此人看護起來,好生對待。”

    墨翟神秘笑道:“大王可是想拿下函穀關?”

    姬淩雲一愣,點頭笑道:“不錯。秦軍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我軍會如此快速的攻破武關。若得到消息,必然會全軍震恐,然後向三晉求援。三晉視我吳國為死敵,在公在私。必然會前來救援。函穀關便是他們入秦最近的道路,只要我們能夠在秦國未察覺武關以失的時候,拿下函穀關。那麼就等於卡住了三晉入秦的道路,那時,我軍面對的僅僅只是秦國而已。一個秦國,對我吳國來說根本不在話下。當然,三晉也可以通過草原,繞過異族領地支援秦國。不過,當他們抵達的時候,秦國已經快要滅亡了。”

    墨翟聽了這番話。臉上出現了驚詫之色,隨即苦笑道:“這應該就是智者所見相同吧?”

    姬淩雲不明所以。

    墨翟從袖中去出一卷書簡遞給了姬淩雲道:“公孫兄乃當世神人,他以想好攻取函穀關的計策,一切都在這書簡之中。”

    姬淩雲迫不及待的接過書簡打開閱覽。其中內容竟是讓墨者協助函穀關地守將宋陵防禦函穀關,書簡中在落筆處竟然有秦君贏利的印璽。

    “這怎麼可能?”姬淩雲失聲叫了起來。

    墨翟變魔術似的從袖中取出了兩根竹片。上面各寫滿了字跡。道:“這樣就有可能了。”

    姬淩雲拿過兩根竹片,一片上面寫道“武關乃我大秦門戶。軍事重地。其意之深,不容有失。寡人為策萬一,特讓墨者前來助君,同對強敵。”另一片寫“尹公乃寡人重要臂膀,不可獲缺。大敵當前,望公全力一戰,務必將吳國虎狼拒於關外。寡人大軍,不日趕來支援。待吳軍退卻後,寡人必將重賞。”

    他看了看竹片,在看看了書簡轟然大笑了起來,高聲贊道:“師兄這一計,絕了。”

    這時候尚且沒有發明紙張,書簡是唯一的書寫用具。它們多用竹片製成,每片寫字一行,將一篇文章的所有竹片編聯起來,就是書簡亦可稱之為“簡牘”。

    而公孫聖將贏利寫給關尹的書簡拆開,將其中寫有武關以及關尹姓名的竹片取出拓寫一份,但卻將武關改為了函穀關,關尹的姓名改成了函穀關守將宋陵的姓名。這樣一來,全篇就成了贏利讓墨翟幫助宋陵一同鎮守函穀關。那在書簡最後的秦軍印璽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墨翟在武關城下以贏利寫地禦令,毫不懷疑的被請進了武關。但若在函穀關的時候,他又可將書簡拆開,去掉關鍵的竹片,裝上公孫聖拓寫的竹片,儼然又是一封蓋有贏利印璽地“親筆書簡”。

    姬淩雲將書簡慎重地交給了墨翟,道:“墨兄,這一次又得麻煩你了。”

    墨翟笑道:“只要大王不忘對鄙人的承諾,區區小事,不值一曬。”他頓了一頓,道:“只要我們軍用過早膳,立刻出發。”

    六月一十一日。

    姬淩雲在墨者行會地幫助下不費一兵一卒,攻取了武關,打開了吳國入秦的門戶。姬淩雲不換秦國旌旗,不走任何風聲,將戰略目光看向了連接秦國與中原的唯一隘口----函穀關。

    六月一十五日。

    經過了四天的跋涉,墨翟率領墨者來到了函穀關下。

    函穀關是中國歷史上建置最早的雄關要塞之一,因關在穀中,深險如函,故稱函穀關。始建于東周。是東去洛陽,西達長安的咽喉,亦是老子著作《道德經》的地方。

    墨翟望著函穀關,不久之前他曾來到這裡作過實地考察,知函穀關關城為不規則四方形。城牆基寬三丈,東城牆沿弘農澗河岸蜿蜒起伏,長七百八十餘丈;西城牆沿衡嶺原而築,長五百六十餘丈,南城牆長八十餘丈,實是天下第一關。感慨之餘不由慶倖,若非用計,此關縱有雄兵萬百一時也難以攻克,到時也不知道要犧牲多少將士。

    在大弟子禽滑厘的提醒下,墨翟定了定心神靠近了關城。程式如同武關一樣,先呈上書簡,在決定一切。

    取代關尹的守將宋陵,並非是一個睿智之人,但卻是一個心細之人,疑惑問道:“吳軍出現在武關,依照常例,你們應該去武關幫助關尹將軍,怎麼會來函穀關?”

    墨翟很自然的回答道:“將軍可能有所不知,那吳王姬淩雲生性狡詐,用兵虛虛實實,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攻是不攻,不攻才是攻。他故意說要攻打武關,,其實真正的意圖卻是想通過天子領地,神不知,鬼不覺的攻打函穀關。貴軍相國文章有通天之才,事先料到那賊子的詭計,並讓鄙人幫助大人守城。”

    宋陵見墨翟不像是說謊,又知墨翟在不久前幫助秦國抵禦了羌族的入侵,為秦國立下大功。可以說是自己人,兼之墨翟威名遠揚心底便信了他的話,將墨翟以及三千墨者放入城中。

    三千墨者被安排在了南方,宋陵當即設宴款待墨翟,並讓關內全部將軍相陪。墨翟安排了一番同縣子碩以及隨巢子一起前去赴宴。

    宴會上,眾人相處愉快。

    在傍晚士兵用餐的時候,三千墨者在管黔敖、公尚過、胡非子的帶領下殺向了正在享用食物,毫無防範的秦兵。

    關中的秦兵在慌亂時連兵器亦找不到,更別說反抗了。

    有士卒去官邸報信,一進大廳卻發現宋陵以及其他三位將軍都以被墨翟生擒住了。宋陵雖然通曉武藝,但比起墨翟這位公認的劍術宗師,遜上何至一籌!!!

    很快,宋陵被擒的消息傳了開來,關內秦軍更是失去了戰鬥的欲望。

    函穀關因此落陷。

    得到消息的姬淩雲立刻讓瑞科分兵一萬前去鎮守函穀關。

    五日之內,秦國連失兩處門戶,朝野巨震。吳國這王者的強勢讓他們心底發寒,有的更是生出了投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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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孤注一擲

    贏利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書房之中,抬頭呆呆的望著屋頂。那意氣風發的神態早已消失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無比憔悴的神情。眼眶黑腫顯然是三夜未眠的跡象,眼珠中佈滿了血絲,樣子恐怖而嚇人,一個好好的青年,在短短時日裡仿佛蒼老了十餘歲。

    得到武關,函穀關落陷的消息以有三天了。

    自從派出墨翟後,贏利天天都在等待大軍進程和戰鬥的消息。

    只幾天,墨翟就到了武關,武關關令關尹派信使報告自己墨翟已到達了武關,並且還大勢稱讚了墨翟的才華。當時,贏利還曾誇獎他墨翟“行軍無紊,才幹非凡”。可是他哪裡料到“才幹非凡”的墨翟及麾下墨者竟是他人棋子,在五個晝夜之間就幫助自己的死敵拿下了自己麾下至關重要的兩處門戶關隘,徹底覆滅了鎮守兩地的萬餘士卒。

    萬餘士卒在吳兵眼中算不得什麼,但對於兵源不足的秦國來說,卻是不小的數量。

    記得那一天,僥倖從函穀關逃出升天秦國士卒歷盡千辛萬苦回到了秦都雍城。那時,贏利還記得自己正在朝堂上意氣風發的向朝中大臣灌輸秦軍必勝的意念,說著自己打算以武關天險阻擋吳軍主力,集結大軍先行消滅漢中之敵,在反過頭來對付吳兵主力的卓越戰術。

    突然,前線聽得前線的消息,開始還以為取得了優秀的戰果,但見僥倖逃生的士卒形容憔悴,衣衫襤褸,不安的舉動在胸中回蕩。忍不住大聲驚問到:“莫非前線兵敗,否則怎是這等模樣?”

    那士卒叩首悲痛叫道:“正如大王,意料的一樣。”哭喪著臉向贏利以及朝中大臣說明瞭

    群臣惶恐。

    即便三天過去了,贏利始終沒有忘記那個時候議事大廳裡的景象。當時,他聽了肺都要氣炸了,朝堂上的文人世家你一言、我一語。將吳國說得如何如何強大,將姬淩雲贊成了舉世無雙的英雄人物。話裡無不表現出悲觀的情緒,暗指自己以及秦國一無是處,根本不是對方地敵手。

    有人說:“吳國雄兵五十萬,戰將千員,龍驤虎視,前來併吞秦國。s而我國在關中勁旅不過七萬,實力懸殊,如何是吳國的對手。”

    有人又說:“吳國強大,不可立敵。”

    有地乾脆就挑明瞭說:“自古以來。哪有不亡之國?哪有不敗之家?吳王姬淩雲今以取得一半天下,眾人歸心,強欲與爭,以卵擊石。我觀吳王姬淩雲賢德、仁慈,不如效仿當年晉文公依附我國一例,暫時歸順吳國,待日後吳國衰敗之時。在做打算。當年,晉文公重耳遭到驪姬之亂的迫害,離開了晉國都城絳邑,四處逃亡。後得春秋霸主秦穆公的款待,在秦穆公的幫助重耳即位。

    開始,晉文公依照約定依附秦國,但隨著晉國的強大,不但脫離了秦國的懷抱,反而成了新的霸主。

    那話中之意,明裡是外贏利委曲求全。實著卻是想以避戰的方法來保住富貴。

    贏利當時恨不得將他們通通砍頭,以泄心頭之恨。但是,他知道如今人心浮動,若在大勢殺戮,只會造成更大的潛在危機。為了秦國,他強迫自己忍了下來,當場甩袖而走。

    並且將自己關在了書房之中,這一呆就是三天。三天裡,贏利滴水未進。

    “大王,文章相國。公孫聖大夫求見。”在這寂靜無聲地書房中,侍衛剛強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請他們進來!”贏利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充滿了令人窒息的煞氣。

    “是!”侍衛應了一聲,急促的腳步聲隨之遠去,仿佛要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緊接著又有腳步聲響起。文章、公孫聖步入書房一同行禮參拜。

    贏利道:“你們起來。坐下說話。”

    文章、公孫聖分別與兩旁跪坐,抬頭看向贏利都忍不住驚訝的叫了起來。只不過三日不見。贏利地模樣竟然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尤其是那一身的濃厚的煞氣,讓文章、公孫聖都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文章資格比公孫聖要老上許多,問道:“大王,您不要緊吧?”

    贏利添了添已經乾裂的嘴唇道:“沒事,寡人很好,你們放心。今日,寡人召見你們來是想問一問你們對當前局勢的看法。我們到底是戰,還是降。”

    文章立時表態道:“吳國強大不假,但我秦國亦不懼怕他們。戰,即便到死,也要戰。”

    贏利滿意的看了文章一眼,然後在看向了公孫聖。

    公孫聖面不改色,知贏利心中已經有了決斷,自己若是說降,即便贏利不殺他,亦不會在用他,平靜而穩重的說道:“縱然死戰,決不妥協。今我秦國尚有關中、天水,兵精糧足,尚且有一戰之力。這如此情況之下,反欲投降,甘當奴才,卑躬屈膝,必未後人所以恥笑。我公孫聖丟不起這個顏面,大王更是丟不起。”

    贏利昂首“哈哈”大笑道:“想我巍巍大秦,整個朝中居然只有相國與大夫才是寡人的心腹,我贏利實在愧對歷代先祖。但我大秦只有戰死地君王,沒有投降的君王。我得不到的東西,他人亦休想得到。”說到這裡的時候,贏利眼中竟是瘋狂,煞氣更勝。

    文章、公孫聖對望了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詫異。

    大笑過後,贏利問道:“兩位先生均有蓋世之才,你們認為依照當前的情況,我們應該如何打這一戰?”

    公孫聖搶先道:“臣下覺得應該立刻將伍封將軍掉回雍城,死守城池,然後派使者遊說三晉,讓他們出兵幫助我國。”

    公孫聖說完並沒有望著贏利,反而偷偷向文章看了過去。

    果然,見到文章平淡無奇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在淡淡的說道:“文某並不認同公孫大夫的主意,臣下認為當前首要大事是主動出擊,召集所有兵力,主動迎擊。”

    公孫聖詫異問道:“這是為何?”

    文章道:“公孫大夫不聞楚國熊章一例?姬淩雲領兵征戰疆場,所打之戰不下百次,僅有一次敗在範蠡之手。如此輝煌戰績至有他獨到之處,若我們學熊章一樣。他依舊可以將雍城圍死。相互消耗下去。如此,我軍必敗。與其這樣,不如冒險進軍,殺姬淩雲一個措手不及,或許還有勝利的機會。”

    文章滔滔不絕地說道:“此外,吳國強勢朝野震恐。如果我們在象烏龜一樣縮在龜殼之中,恐怕朝野中人更會人人自危,更加助長了那些萌生投降之意的懦夫的氣焰。”

    公孫聖面色露出為難的表情道:“我還是覺得應該死守為上,貿然出擊太過冒險。不如這樣,還是讓大王決定吧!!!大王才是秦國之主,這等大事也只有大王能夠做出最準確的決定。”

    贏利拍案而起道:“寡人決定了,秦國只有英雄沒有懦夫。文相國說地對,我們不能當烏龜,應該主動出擊,以求反敗為勝。”

    文章、公孫聖齊聲道:“大王英明。”

    文章松了一口氣,心底竊喜不已。公孫聖也是一樣,姬淩雲地軍事才幹,天下少有敵手。不怕你戰,只怕你避戰。若一人有心避戰,即便再有才華的人一時間也無法取勝。

    贏利一掌定音道:“就這樣決定了。等伍封將軍抵達之後。寡人立刻前去迎戰,文相國,你充當寡人地隨軍謀士,一起出征。至於雍城就交給公孫大夫治理了。”

    文章神色微變,急在心頭。

    公孫聖神色也是微變,道:“大王,不可。臣下資力微薄,哪能號令群臣。”

    贏利冷哼道:“才幹你是不缺,非常時期還講什麼資歷。如果寡人將雍城交給那些廢物,只怕寡人一出城,他們就關上城門投降了罷。這鎮守雍城,非你不可。寡人再將配劍交於你,在提拔你為上卿,地位僅次於文相國。在寡人不在其間,若發現意圖不軌者,可立即將之斬首,無須通報。”

    公孫聖面色嚴肅拜伏在地,高聲道:“臣下謝大王恩典,必不辜負大王厚望。”伏地其間,公孫聖眼中露出了一絲興奮。

    顯然,在這一次的交鋒中,公孫聖勝過了文章。

第二十四章 石破天驚的消息

    公孫聖和文章都是當時少有的聰慧之人,心思縝密,目光長遠。對任何事情都非常的敏感,能夠在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時中察覺出一些問題。

    經過這段時間的形勢發展,以及雙方的所作所為。兩人都對對方起了疑心。公孫聖隱約察覺到了文章背後的意圖。反之,文章在朦朧間亦感覺到公孫聖的用心不良。

    只是雙方都僅僅只是懷疑沒有證據證明。表面上兩人是至交好友,其實暗地裡不知交鋒了多少次了。

    公孫聖在朝中的威望,實力遠遠不如文章。是以勉強將自己維持在不敗之地,無法有效的還擊。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這麼一個機會,打勝了一場無硝煙的戰爭。

    其實,公孫聖自己巴不得讓贏利出戰,但他非常清楚只要自己一說出戰,文章會立刻說不出戰。這樣,有意出戰的贏利絕對派遣對口味的自己充當隨軍謀士,而不會選擇不對他口味,反對出戰的文章。

    可現在他先一步說不戰,那麼文章在說不戰的話,縱然贏利有心出戰也會因此而打消這個念頭。

    公孫聖並不清楚文章的真正意圖,其背後有什麼目的他也不曉得,但卻知道若在文章實現他的計畫一定會對吳國不利,因此,公孫聖果斷的出擊,先一步打破文章的計畫,迫使他隨軍出征,令對方的計畫胎死腹中。

    至於吳秦對戰,公孫聖並不擔心。文章長於戰略而不是戰術,贏利強與於權術,也不長於戰術,老將伍封經驗豐富,卻是大將之才,但在應變上尚且不如任清璿。他們跟已得伍子胥、孫武子真傳的大王正面交鋒。勝算並不是很大。只要自己傳出消息,告之贏利、文章的意圖,讓他有個準備就可。

    文章淡淡的看著公孫聖。眉頭微微起皺,竟露出冷冷笑的笑意。兩個人表面上和諧的關係正式打破。

    吳國攻下武關、函古關的消息,如同霹靂閃電一般傳遍遍了天下諸國。

    趙國國君趙毋恤此刻正在掃蕩北疆,在姬淩雲伐秦地前三個月。趙毋恤已經率領趙國六萬騎兵,北出雁門將兵鋒指向了東胡異族。s

    趙毋恤天性好戰,三晉聯合,使之不得對內起兵,只能將矛頭指向了塞外。一有空閒,他便會領上一隊騎兵遠出塞外。一年之中。趙毋恤幾乎有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戰馬上渡過的。

    自從趙國建立以來,趙毋恤在這數載中收服大小異族三十部落餘個,擊破的大小部落五十個。

    以戰養戰,趙毋恤以這種粗鄙,卻妙用無窮地方法,無時無刻的訓練己方將士,威鎮異域。使得北方聞趙喪膽。

    而東胡是一個古老遊牧民族,是一個部落聯盟,包括了當時族屬相同而名號不一的大小部落。早在商朝就有東胡的活動記載。此時,主要活動在當時燕國的北部和東北部,也就是西遼河的上游老哈河、西拉木倫河流域。

    他是一個強大的部落聯盟,時常窺視中原。與燕國和趙國的接觸比較頻繁,經常發動戰爭。

    趙國以北的部落,大多都以臣服趙國,惟有東胡卻不將趙國看在眼內,甚至是時常挑釁。趙毋恤本打算將精力用在對付吳國身上。但那東胡王卻不知好歹,派兵來惹趙毋恤這個煞星。

    趙毋恤忍無可忍,親率大軍迎敵。採用了強攻,迂回地戰術,以自己精兵對抗來敵,再命大將竇隼率領趙國最精銳的胡刀騎士迂回穿插,大破東胡。經過一路追殺,趙毋恤已經遠出千里,將來犯的八萬賊寇徹底殺潰,連續收服了六個原本是東胡聯盟的族部。

    趙毋恤高坐在馬上口中抱怨道:“整個漠北就沒有一個像樣的對手嗎?”在他的眼中戰鬥不是殺戮。而是樂趣。

    每一場戰鬥的過程都會讓他生出一種難以言語地快感,使其深深的為之陶醉。

    在他身旁站著兩位文士。

    一個神色木納,呆板,表情卻有如一個木偶,看不出有什麼奇特之處。另一個中等身材。面貌乾癟,長得是奇醜無比。但那一雙眼睛卻是靈活多變,鬱鬱生姿。

    木納男子道:“蠻夷人不曉戰術,不通陣法,不知鬼謀,遠不如中原人厲害,我等取勝也是正常之事。”

    奇醜男子“咻咻”笑道:“我到是覺得這戰打的舒服。若對手都是這般蠢材,我也可以安樂一些。”

    趙毋恤笑道:“義父還是這個樣子,若真是這樣,人生豈不無趣的緊?還是董師但的話對寡人的脾胃,不斷的同優秀的對手戰鬥,才能真正的得到成長。真想早日跟姬淩雲一較高下,不知我和他到底誰厲害一些。”

    木納男子、奇醜男子正是趙國相國董安於以及上卿郤疵,兩人都是盛名以久,雖然奇貌不揚,但一生才幹卻是世間難得。

    “大王不是對手!”董安於話不多,但字字精闢從不做作,有一是一。

    趙毋恤不服氣道:“為什麼?”

    “衝鋒陷陣,你比他強,但戰略佈局,你卻遠遜於他。他為政而戰,所打的每一戰都有意義。而大王卻是為戰而戰,盲目地追求勝利,不在乎其他。這樣縱然可以使得大王在戰場上保持著不屈的鬥志,同時卻會在不知不覺中消耗自己的國力。”這次回答的是趙毋恤的義父郤疵。

    趙毋恤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明白。

    董安於、郤疵相互對望了一眼,均暗歎了口氣,知道趙毋恤這毛病一時半會兒是改不過來了。

    人無完人,世上那有沒有弱點的人呢?即便是姬淩雲也有致命的弱點哩。

    兩人同時想到,相視一笑,均想到了自己手上的那張王牌。

    這時,快馬來報,“大王,秦國傳來消息。說姬淩雲已經攻下了武關、函穀關了兩座關城,現今以向秦國深處深

    “這麼快!”三人腦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他們無時不在注意秦國的戰況,前不久才得知吳國兵分三路攻秦。短短時日,吳國竟然已經拿下了兩座秦國最堅固的關城。

    “對方用地是什麼妙計?”郤疵忙問道。

    傳令兵將知道得到的消息細細一說。

    三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得到墨者行會的襄助,姬淩雲以後的防線將更加穩固了。

    傳令兵又道:“還有秦國已經派出了使者求援,希望我國與韓、魏可以出兵共同對付吳國賊寇。”

    趙毋恤道:“你們怎麼看?”

    郤疵搖頭道:“姬淩雲地戰略目光真是可怕,沒有了函穀關我們必須親騎通過草原,繞個大圈,穿過匈奴地領土,我們才能夠救得了秦國。”

    聽到匈奴,趙毋恤這時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問道:“你們覺得攣廣義如何?”

    “那個匈奴單於?”董安於、郤疵相繼一愣。然後,董安於道:“是個好人物。”

    郤疵緊接著道:“此人是葷粥的少族長,據說仰慕中原文化,自幼就來到了中原。三十年後歸國。因習得一身本領,他父親讓他統率一萬騎兵。此後,攣廣義利用著一萬騎兵殺敗了月氏、獫狁地三萬大軍,更是收編了他們的實力。後來,他殺了他的父親、兄弟,成了葷粥一族的族長,將葷粥威震天下的狻猊鐵騎編入自己的麾下。此後,他一直南征北戰,戰無不勝。他認為葷粥不夠霸氣就建立了匈奴。根據消息,此人麾下有許多中原人,其中智氏餘孽就在攣廣義的麾下效命。但他的敵手都是一些異族人,雖是常勝,但與姬淩雲的常勝卻是相差甚多。大王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趙毋恤道:“當年在洛邑時,姬淩雲曾說他有一個匈奴朋友,極有幹略。但那個時候匈奴還沒有建立,姬淩雲對北方不熟,不可能事先知道匈奴。恐怕姬淩雲口中的匈奴朋友就是這個人。”

    郤疵動容道:“姬淩雲居然跟攣廣義有關聯?根據消息,最近這些匈奴人在秦國的邊境聚集了大軍。難道,姬淩雲為了防止他們救援秦國已經知會了匈奴人,讓他們堵截我們嗎?”

    趙毋恤搖頭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理由了。”

    “有!”董安於簡潔的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道:“佔領秦國,秦相文章是攣廣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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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喪心病狂

    鹹陽。

    這鹹陽位於省八百里秦川腹地,在關中平原的中部,渭水穿南,宗山亙北,其落座在渭水以北,山南叫陽,水北也叫陽。因山水俱陽,故稱鹹陽。這裡風景秀麗,四季分明,物產豐富,是秦國最富庶的土地之一。

    姬淩雲早聞這鹹陽大名了,這裡是中國著名古都之一,是歷史悠久的文化古城。古時,周人曾在鹹陽一帶長期活動。秦始皇嬴政在此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中央集權制,將多民族政權結合一體的封建帝國----秦王朝。

    周、漢、唐等十一個朝代也都曾把鹹陽做為都城或京畿之地,成為我國當時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在中華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上,鹹陽閃爍過燦爛的光輝。

    但此刻的鹹陽卻與姬淩雲腦中想像的不一樣,此時的鹹陽談不上落魄,但也決計說不上繁華。走在大街上,左右無行人,屋舍沒有得到合理的規劃,鄰與鄰之間,落建的歪歪斜斜,絲毫沒有千古名都的風貌。

    自從拿下武關和函穀關以後,姬淩雲就得到了公孫聖的秘密書函,告訴他關於贏利打算準備出兵一決生死的消息。

    姬淩雲詳細思索,布下了一個局,叫來了項鷹、施猛、雅英,命他們領一隊兵馬前去破敵,而自己則掃平周遍不降的城邑。

    今日,他們已經來到了鹹陽。鹹陽守軍在吳國大軍未到之前自己逃跑。餘下一頑固的將軍拼死抵抗。他在城牆上指揮時,被冷蝶神箭射死。

    鹹陽遂破。

    姬淩雲剛一入城。見城中荒涼地景象,對左右道:“你們怎麼看這鹹陽?”

    韓慶道:“依山傍水,位於關中平原中心,是一塊絕佳的風水寶地,兼之接近中原,我若是秦君必然在此地建都。”

    公尚過笑道:“鄙人對政務並不太精通,但受到恩師地影響,對建築一學頗有研究。也覺得在這裡圈上塊土地,重新建設規劃。以這裡的地理環境來說絕對不遜色于姑蘇大城。恩師當年路過姑蘇,曾對姑蘇的建設大勢稱讚。說姑蘇城址選在龜背之上。可以避免被洪水淹沒;城內水陸相繼,添加了姑蘇大城的特色,城中更是有耕地,縱然城池被圍依舊可以解決戰時的口糧難處。s為了做到最好,伍相國以人力改變了吳境內的五條主幹河流的流向,才達到了理想的效果。在看看這鹹陽,這鹹陽附近有渭、涇、灃、澇、、、、灞八條河流。它們在鹹陽城四周穿流,隱隱有將這裡環繞之勢。若將八條河流所環繞的疆域歸於鹹陽,必將可以新建一座更勝姑蘇的大城。”

    公尚過本人是墨翟地四弟子,機敏過人,善於出謀畫策。對敵作戰,即便是墨翟也時常向他求教。

    墨翟本人不願意加入吳國,但並不反對弟子加入。經過協商,墨翟的六個徒弟有三個願意加入吳國效命,其中分別是善於建築,發明攻城器械的管黔敖;靈活如猴。不需要任何道具就可以模仿任何人的聲線,善於打探消息情報的縣子碩,以及公尚過三人。

    公尚過並不精於建築之術,不過在縱兄弟的耳聞目染之下也有了一些心得,一番話說的姬淩雲大感驚訝。

    後世地長安就是在秦鹹陽遺址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史記》中有記載“漢長安,秦鹹陽也”;舊唐書地理志》也說:“京師,故秦之鹹陽,漢之長安也。”

    由此可見,鹹陽就是後世的長安。而八水繞長安正是長安馳名中外的景色之一。

    姬淩雲暗忖:“吳國雖好,但畢竟偏遠,遠離中原,自己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遷都了?”略一思考,道:“來人。呆會叫管黔敖大夫來我營帳一趟。”

    公尚過揣測道:“難道大王想在這裡建造城池?”他笑了笑道:“鄙人對這方面也不太瞭解。瞎說的。”

    姬淩雲笑道:“只要可行為什麼不呢?還有儘快將鄙人這毛病去掉。”鄙人是墨者對自己的稱呼,泛指自己是布衣之士。粗鄙之人。姬淩雲雖也討厭諸多的繁文縟節,但更不願意聽自己的屬下一口一個的稱自己是粗鄙之人。

    公尚過習慣成自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點頭說是。

    韓慶面上露出欣喜之色,道:“大王,莫不是有意遷都?”

    姬淩雲點了點頭。

    “太好了!”韓慶高興地叫囔了起來。

    其實吳地遠離中原,占地固守,絕對是天下寶地。不同的是姬淩雲的目標是一統天下,是不斷的進攻擴地而不是堅守領土。以當前的形勢來說,吳地在戰略的需求上已經不足以擴極天下。

    私下裡他和姜良、管繇多次說道這事。只因吳地的吳國的根源,兼之沒有合適的地方,一定沒有開口而已。

    韓慶道:“依照大周疆域的地形來說,這咸陽和天子之都洛邑是最適合建都地地方。不過,洛邑是天子之都,即便如此天子似有似無也不能隨便攻取。這鹹陽雖好,只是秦國乃蠻夷之國,國人不曉中原文化,治理起來是一大弊處。”

    姬淩雲道:“所以此事拖不得,這咸陽是秦國土地最肥沃的地方,交通也很方便。。想要讓中原的文化流入秦國,就必須在鹹陽建造一座能夠吸引中原人來入境的城邑。只要雙方能夠交流,文化的傳遞是什麼迅速地。我們現在不需要這個地方,待破秦後,一統天下時,那就很難說了,未雨綢繆吧。”

    出了咸陽,姬淩雲來到了軍營。得到了傳召地管黔敖已經等待多時了。

    姬淩雲將自己意圖在鹹陽建造一坐規模宏大氣派的皇城告訴了管黔敖。

    管黔敖在這方面是個天才,只是稍微地想一想便道:“這個構思不錯,或許可行。但必須要規劃,實地考察,要經過精細的計算才能夠設計的完善。”

    姬淩雲贊同道:“時間充足,你有好幾年的時間,不用著急慢慢來,。或許,這新建設的城池會是日後的王城,應該花費的地方不用節省。”

    雖然天下沒有一統,但在姬淩雲的眼中,這天下早晚會是他的囊中之物。無論是什麼障礙都無法阻擋他一統天下的決心和步伐。

    秦都雍城。

    贏利自從決定出征以後,精神變得異常的亢奮,眼中充滿了鬥志和煞氣,那是孤注一擲的神情。

    經過漫長的等待,伍封終於率領他麾下的三萬秦兵來到了秦都雍城。

    贏利親自出城迎接這位幫助秦國鎮守邊疆二十年功勞顯著的老將。

    伍封中等身材,面白微須,見到贏利後拜倒道:“伍封拜見大王。”舉止嚴正而刻板神態專著,在他的脖頸上留有一道大傷疤,滿面的殺氣,

    贏利道:“老將軍來了就好,想不到我秦國會遭如此磨難。若秦國有個不幸叫寡人如何去面對秦國歷代的祖先,如何面對寡人的父王。”慚愧的竟然流下了淚水,模樣煽情之極。

    伍封心中對贏利還存有一些懷疑,但大敵當前,因此決口不提任清璿一事,直接拍著胸口抱拳道:“大王放心,無論是誰。除非他從老夫的身軀上踩過,否則,老夫絕對不會讓他們威脅到秦國的安危。”

    迎伍封入城,來到了議事大廳。

    贏利將自己準備出城與吳軍決戰的想法重複了一遍,同時還加上了文章的觀點。

    伍封點了並無不妥,點頭說好,另外又提起了一件事情道:“大王,老將之所以晚來了幾日,乃是因為在我國狄道附近有過小部分的匈奴騎兵出現,末將怕他們對我秦國有不軌的舉動,派人詳細的搜查了一番,故而來晚。”

    贏利皺著眉頭緊張道:“沒有問題吧?”

    伍封搖了搖頭道:“沒有任何發現,但老夫卻一直覺得奇怪。”

    文章沉聲道:“既然查無所獲,就不該在想。吳國強大,並非分心可以對付的了的。”

    伍封點了點頭,不在提匈奴之事。

    在伍封未來之前,贏利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軍事物質,等待的只是伍封的大軍而已。大軍既到,一切就緒。

    翌日,贏利就下達了出征的命令。

    朝中大小重臣於城外相送。

    贏利在走前將公孫聖拉到了一旁道:“若寡人得勝回來便罷;但若寡人戰死,你立刻告之各處城將,命他們將所有城池屋舍燒毀。尤其是雍城,一切都要焚燒乾淨。寡人得不到的東西,他人也休想得到。”

    公孫聖那古井不波的眼神中終於出現了一絲震撼。

第二十六章 失利?

    秦國的軍隊僅僅只是往北走了三日,就得到了一份至關重要的軍事情報。

    秦國的軍營中炊煙渺渺,這是起灶作飯的迅息。

    作為高層人士,贏利、文章、伍封三人有著特權,一停歇下來就有可口美味的飯菜擺上。飯菜之香充滿了營帳,但他們三人卻是無心享用,一個個的皺著眉頭,想著軍機要事。

    讓他們如此煩惱的原因皆在於他們剛剛得到了吳國的行軍情報。

    贏利生平出參加過兩次戰役,對於打戰知道的實在不多,隨軍親征最主要的目的只是在激勵將士的士氣而已,真正的決斷還要依靠文章、伍封等一干文武大將。

    贏利問道:“這項鷹究竟有何企圖,也不攻城,行軍竟然如此迅速?”在今日傍晚,他們得到了斥候傳來的消息。消息說吳國上將軍行軍迅速,避開了鎬京、涇陽等大城,直接往秦國雍城而去,速度奇快如同風馳電掣一般,

    “快!這個字是項鷹用兵的訣竅,自從他創建騎兵以來,行軍的速度已經無人出其左右。”文章將吳國視為死敵,對於吳國的一切都非常的瞭解熟悉,說道:“項鷹這舉動只怕是想重新上演一幕,吳國對付楚國的戰術。當年,楚國最失算的一招,便是失去了方城。這是造成楚國滅國的主要原因。吳兵所到之處,戰無不勝。為了更加方便他們攻取秦地,他們將矛頭直指雍城。讓我們心生忌諱,從而死守雍城。好讓他們不受到任何阻礙盡情的奪取我軍地城邑。”

    伍封聽得連連點頭。他也有著是同樣的意思。

    “好狡猾地賊胚子。”贏利忿忿不平的斥駡,對於兩人道:“他想寡人撤退,死守城礙,寡人卻不上他的當。他不要寡人進軍,寡人偏偏就進軍給他看看。”

    贏利道:“比計謀寡人是不如他,但論戰士驍勇,我秦國勇士卻不懼怕任何挑戰。”

    伍封聽了點了點頭。

    文章高聲稱讚道:“大王豪氣,臣等遠遠不如。只是行軍作戰並非是為了逞一時半刻之驍勇,所謂鬥力不如鬥智。臣下到有一計,或許可讓吳國吃上大虧。”

    贏利趕忙詢問。

    文章道:“正因為吳國長勝不敗。所以軍中有著驕縱之氣,狂妄而自大,不將他人放在眼底。只要我軍做出將各地守軍收攏聚集雍城的假像,以對方的自信一定會認為我等中計,從而忽視路途間的防守。前面不遠是邑我軍可以將六萬大軍分為兩部,其中一部過渭水,藏兵於邑所在的渭水之南。令一部藏兵與邑北方山區。待敵人即將到達邑之時。我軍過河出山阻擋在吳軍面前。與其一戰,吳國精銳天下聞名,但經過連日奔襲,體力必然不支。到時以我軍精力充沛之勇士與吳軍體力不支的勁旅交鋒,哪有不勝之理?況且,我軍在人數上遠勝於他們。”

    伍封久經過戰場,知陣戰交鋒時,軍隊最重要的是士氣與氣力。文章這一計若成,吳兵的士氣將會受損,體力也會不濟。交鋒起來秦軍可以占盡便宜。

    贏利不太通曉軍略,但計策地好壞還是分得清楚,連連稱好並採納其計策。

    卻說,項鷹得到軍令馬不停蹄的向雍城飛奔而去,一路上他歇馬不歇人,速度飛快。才不過三日,便急行了五百里路。如此的行軍速度,不說後無來者,這前無古人卻是一定的了。

    在距離邑尚有三十裡地時,項鷹得到了一份來至於縣子碩送上來的情報。情報上將秦軍在邑南北的藏身地方繪製的一清二楚。

    項鷹想道:“這縣子碩還真是厲害,如此機密地消息,竟如此輕易就到手了。”

    待全軍休息完畢後,項鷹再度向西方飛馳,絲毫不受兩路伏兵的影響。速度也絲毫沒有減慢。

    即將抵達邑時。養精蓄銳的六萬秦兵已經列好了陣勢。以勇武而揚名的秦國勇士,個個如同饑餓的豺狼一樣。通紅的雙眼死死瞪著項鷹以及他麾下的疲憊吳兵。

    贏利得意的策馬上前,大笑道:“對面的項將軍,你說說看以我軍精力充沛之勇士與你麾下的這些體力不支地勁旅交鋒,誰贏的機會更加大一些呢?”

    項鷹也跟著上前,笑道:“戰未打,這輸贏有何意義?所有戰場一道,千變萬化,孰勝孰敗,又豈是你可能料的到的?”

    文章這時由贏利的背後走出,提醒道:“大王,對方這是在拖延時間。”

    贏利醒悟高聲道:“項將軍,寡人不於你廢話。是戰是降,不過一句話而已。”

    項鷹眼中閃現著利芒,高聲道:“項某會用實際行動來表明態度……”

    這“度”字的話音一落,項鷹便大喝了一聲,“衝鋒……”

    一萬五千的騎兵毫不猶豫的高舉著兵器朝秦兵殺去。

    秦人驍勇好鬥,項鷹的軍隊也是百戰之士,雙方在邑附近進行著激烈的戰鬥,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腦中除了殺戮外,別地什麼也沒有了。

    但尚失了移動力又在疲乏狀態的情況之下,項鷹的輕騎已經漸漸出現不不支的跡象,陣形鬆動,局部混亂。

    “撤退!”項鷹知道在戰下去只會徒增傷亡而已,果斷的下達了撤退地任務,並且親自斷後。

    這一戰吳國失利,吳國地旌旗遍地都是,吳軍慌慌張張的向四處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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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你追我趕

    吳兵的失敗在贏利、文章、伍封的意料之內。畢竟秦人膘悍,在穩戰優勢的情況之下,想不勝利都很難。

    但在有心人的眼中,如此優勢仿佛是對方刻意造成的。

    眼看著吳軍敗退,贏利突然發覺威鎮天下的吳軍未必就如傳言中的說的那麼厲害。至少,在初次交鋒中,自己已經取得了暫時的優勝。

    贏利來到陣前高聲呼喊著,大叫著。在喧鬧的戰場上,贏利的呼喊聲根本就無法傳播,但他的舉動無疑是對秦軍最大的激勵。

    士氣如宏的他們在贏利的激勵下,發瘋似的肆意的虐殺著自己的對手。

    贏利傳令下去發動了總攻的戰鼓聲。

    “慢著,大王。”鼓尚未響起,心中存有疑惑的文章突然開口制止,道:“大王,您不覺得有些奇怪嗎?吳國怎會敗的如此迅速?”

    贏利眉頭微皺不悅道:“這不是中了相國的計策嗎?我軍以精力充沛之勇士戰體力不支的勁旅,穩占上風啊!!!”

    這時,在前線指揮的伍封意外的退了回來,聽到他們兩人爭論的問題後,說道:“大王,末將也同意相國的觀點。盛名之下無虛士。吳王姬淩雲僅靠千人起家,絕對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吳國兵多將廣,那項鷹在吳國軍隊中的地位僅在孫武子、展如之下。他敗的如此快速,敗的如此不合情理,這其中八成有問題。”

    贏利並不通曉軍略,但也並非傻瓜,細細一想也覺得有些可疑,說道:“難道這是誘敵計策,引誘我軍追擊?”

    文章點頭道:“臣下是有這個想法。如今伍封將軍也是這個意思,那就錯不了了。”

    看著即將撤離戰場的項鷹,贏利懊惱道:“可惜了,沒有在一開始就發動攻擊。雙方交戰的時間不滿半個時辰,並未給對方造成多少損傷。”

    伍封突然大笑了起來。道:“我們不是還可以趁勝追擊嗎,只要我們趁勝追擊一定可以擴大戰果。”

    贏利、文章都驚奇的看著伍封,不曉得對方有什麼打算。既然知道這很可能是誘敵計策,為什麼還要追擊呢?

    時間緊迫,伍封長話短說簡潔的說道:“大王,這誘敵計策人人都會使用,但能否用好卻是非常關鍵。在吳國軍中只有項鷹一人有如此地速度,而且往東不遠就算關中平原。那裡方圓數百里都是平川,少有可以隱藏軍隊的地方。在平原上我軍可以盡情的追擊,擴大戰果。只要在關鍵的時候停步不前。不踏入他們設下的埋伏圈內,我們又何必在意對方是否有伏兵呢?”伍封在戰場上地經驗遠遠不是贏利、文章可以比及的。

    兩人略一思索,一同展開了笑顏。

    贏利在這關鍵的時候盡顯名君氣度,高聲道:“寡人對於陣戰之術不太精通,現在將這調配的權力交於上將軍,上將軍可代寡人發號施令。”

    伍封嚴肅的點了點頭,當仁不讓道:“四萬騎兵隨末將追擊。餘下兩萬步卒看守輜重,隨後跟來。”

    接著,他對贏利抱拳道:“大王,請靜侯末將佳音。”

    贏利深沉道:“上將軍,寡人就將秦國的命運交給你了。”

    巨大的重擔向伍封壓來。

    面對巨大的壓力,有的人會選擇抱怨,有的人會選擇逃避,但有一種人卻可以將壓力轉化成為動力。

    顯然,伍封就是這一類人物,肩頭地壓力重上一分。他的決心也會強上一分。

    得到了贏利權力支持的伍封,展開了漫長的追擊戰。

    項鷹對騎兵的控制力,天下鮮有人出其左右。但伍封也非等閒之輩,以往他所對面的敵人都是在馬背上生存的異族,個人若是不精通騎兵地指揮,根本無力對付那些來去如風的異族賊寇。尤其是善於追擊。

    在二十年前,伍封在戰術上可以勝過那些異族賊寇。但每每即將獲勝的時候,那些異族賊寇就會調頭逃跑,讓伍封無能為力。

    時間一久,伍封卻自行琢磨出了一套追擊騎兵的方法。而且百試百靈。

    他們兩人都是用騎高手,你追我趕之間,各種罕見的騎兵戰術層出不窮,雙方摩擦無數,交戰無數。

    因為項鷹是敗卒。所以交戰的結果大多均以項鷹失利。

    關中平原。渭水上游。

    項鷹指揮著將士輪流給戰馬洗身、喂水、吃草等等事宜。雙方你追我趕,三日有餘。所賓士之地以不下四百餘裡。

    將士個個都盡顯疲態,一部分人的屁股上都磨出了水皰,一路跑來關是戰馬就累死了兩百餘匹。可見雙放追逐之激烈,實在是前所罕見。

    項鷹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取下水壺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在使用騎兵上能與之對抗的好人物。內心又是興奮,又是懊惱,還有一些些地不甘。

    這時,副將向他彙報了三日來的情況說道:“上將軍,連日來,我軍以折損了三千弟兄,還有五百失蹤。”

    激烈的行軍,掉隊是難免的。這失蹤是指因某種原因而不得不脫離隊行的人物。

    “三千弟兄啊!”項鷹長歎了口氣:“對方還真是厲害哩,即便我用盡了全力也無法大範圍的甩開他們。可惜,不能與之一戰。”

    正說間,一騎快馬來到了項鷹的面前。

    項鷹定睛一看,卻是縣子碩。

    縣子碩排著身上的灰塵對項鷹說道:“老項啊,那傢夥又追上來了。現在在我們後方十五裡的地方,他們也停了下來在做休整了。”

    項鷹搖頭苦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那伍封就像是那附骨之蛆一般,既難以擺脫,又纏的死緊。

    “休息半個時辰,繼續北行。”項鷹得到了伍封地消息,沉吟片刻立時下達了軍令。

    縣子碩一抱拳道:“消息帶到。上將軍,屬下再去監視。”

    “等等!”項鷹制止道:“縣兄不必麻煩,我軍已經行駛了四百餘裡,前面三十裡就是新平山,我軍以在那裡埋伏多時了。只要我們逃入新平山,我們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半個時辰轉眼既過。

    項鷹又開始了新的得逃亡。

    行至二十裡處,項鷹緩緩減慢了速度。

    “的兒噠……的兒噠”地馬蹄聲由後方響起,遠處沉煙蔽日,秦國地騎兵趁勢又追趕了上來。

    “其他人進入新平山,留下五千人隨我殿后。”項鷹從容的頒佈了命令。

    項鷹一馬當先直接逆行沖入了對方地軍陣。

    秦軍、吳軍再度交鋒。

    也許秦軍料想不到一直充當老鼠的吳軍對突然點頭逆擊,一時間顯得有些狼狽。

    此時伍封尚在佇列的中間,他愕然抬首向前眺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吳兵終於亮出獠牙了,自己的前軍已經加速追趕已經變得毫無陣行,被準備就緒的精銳騎兵猛力一沖,原本就零散的陣行變得更加混亂了。

    趕緊環顧四周,這一帶是一片平原,最利騎兵馳突。倘若不馬上穩定部隊,待吳兵緩過神來,縱兵大殺,只怕自己就是全軍覆沒之局!

    “前軍停步,左右迂回包圍。”

    在此危局,他反而鎮定下來,在判斷時局後飛速地下達著命令,發揮了一名指揮官的最高效率。

    在下達了那些命令之後,伍封大叫一聲:“前隊人馬原地待命,中軍部隊,全都跟我來!”

    伍封就像一道閃電,勇猛地楔入敵群之中。

    塵土被彼此急促翻動的馬蹄從大地掀起,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黃霧,直往人口鼻裡鑽。到處都是晃來晃去的人影,然而誰也看不清對方的真面目。他不待仔細觀看,眯起眼睛,但凡是面向自己奔來的騎兵影子,迎面便刺。鐵長矛左揮右挑,如披瓜斬菜一般,將身旁的敵軍挑下馬倍。

    項鷹的目的已經達到,見對方的包圍尚未完成,呼哨一聲,撤入了新平山中。

    伍封來到山前,見地勢險要,“哈哈”大笑對左右道:“區區小計怎能瞞我。”接著,領著軍隊向後撤去。

    一切事情正如伍封所想的一樣嗎?

    不。

    當然不。

    深得伍子胥、孫武子真傳的姬淩雲又怎會布下如此簡單、易破的局呢?

第二十八章 計中有計

    )新平山山道。

    項鷹雙手環抱胸前,身體靠在自己的愛駒身上,眼睛看著前方象似在等待著什麼。在他的背後靜靜的排列著上萬名士卒。他們列隊整齊,不發出任何聲響,一看就知是一群真正的精銳之士。

    突然間,項鷹雙眼一亮,目光所觸極之處,一人氣急敗壞的遠遠走來,口中不住是說著些什麼。

    來人卻是縣子碩。

    縣子碩走到近前,氣呼呼的說道:“那伍封實在是太狡猾了。他到了新平山入口處竟然停下了腳步,然後竟然分批離開了,根本就沒有進山谷的意思。大王的伏擊計策早就被他們看穿了。他們一路遠來不是因為中計被我們牽著鼻子走,而是我們被他們給戲弄了。”

    一想到這些日子的辛苦,徒勞無功,縣子碩實在忍不住不發牢騷。

    項鷹卻意外的笑了起來,“一切皆如大王所料。”

    “什麼?”縣子碩一臉的詫異。

    項鷹笑道:“大王說我強賊弱,在這種情況之下,抓住每一個戰機;消耗每一個敵人,減少兩軍之間的差距。這是以少勝多,以弱擊強的不二法門。秦國的國力、軍力與我軍相差甚遠,即便明知是計,秦國那邊也會為了擴大戰果而冒險出擊。”

    縣子碩更是覺得奇怪,道:“大王既然知道這計不可行,為什麼還要用?”

    項鷹神秘的笑道:“好戲才剛剛開始,你急什麼。仔細想想,這三日來,表面上看確實是秦軍追趕我吳國騎軍。但反過來一想,我吳國騎軍何嘗不是拖著秦國騎軍呢?”

    項鷹不在說話,讓人將潛伏在左右的伏兵叫了出來。整頓了一番。朝著伍封遠去的方向尾隨跟去。

    關中平原中部。

    項鷹與伍封的騎兵速度飛快,在交戰之餘,還能在三日中行的四百里地,但秦國的步卒卻沒有那個速度,只能在後邊押送著軍事物資慢慢地追趕。

    雖是如此。但對於前線的戰況他們還是知道的非常清楚的。一切如伍封所料,一路上的吳國騎兵只是知道逃跑,仿佛完全失去了對戰地勇氣。

    三日下來就殺敵三千,實在是大快人心。

    這日夜裡,贏利的軍帳中等火通明。贏利與文章正在商議著秦國下一步應該走的道路。

    文章說道:“我軍雖然首戰獲勝,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終歸沒有傷到吳國根骨。我們必須要想出一個計畫,如此盲目的打著消耗戰,以我軍目前的實力是無法消耗的起的。”

    贏利點頭同意,將目光看向了文章。

    文章正待開口要說。突然帳外傳來了贏怵緊急求見的消息。

    贏利請士兵入內,問道:“叔父,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

    贏怵恭敬的說道:“适才末將在巡視軍營,哨兵遠遠看見了無數火把向我軍行駛而來。末將派人查探,卻發現來人是兩個千人騎兵隊,他們穿地是我軍的服飾。為首一人,乃伍封麾下的一員將領叫李淮。他說上將軍在追擊秦軍的時候。想出了一條可以消耗敵人的妙計。但因糧草不足,無法在前線呆,特命末將待他來領取糧草……”

    贏怵的話還沒有說完,贏利就激動的大聲叫了起來:“竟有這等事情?”此刻,對於贏利來說,最大地好消息莫過於聽到能夠幫助秦國打敗吳國的妙計了。

    贏怵點了點頭,道:“李淮確實是這麼說的,但具體怎麼樣。末將就不清楚了,要不要請他進來問上一問?”

    贏利向來多疑猶豫道:“來人可靠嗎?”

    贏怵道:“應該可靠吧!他可是上將軍麾下的人物。據說此人頗有才幹,深得上將軍的信任。常常予以重任。只是,因為人冷淡,不喜歡與他人交流,所有朋友很少。末將也只是與他有過幾次照面而已,關係一般。”

    文章這時點頭道:“大王,這個人屬下聽說過,為人正直,是一個可靠忠心的人物,值得信任。”

    贏利點頭道:“既然兩位如此說就請他進帳來說話。至於,那麾下的騎兵也請他們入營。送上食物,好生招待。”

    贏怵點頭說是,大步而去。

    不知為何,此刻文章突然覺得一陣心驚膽戰。

    秦國軍營外。

    贏怵熱情的騎馬走出了軍營,來到了對面火把彙集的地方。對著為首的李淮說道:“李將軍。大王請你入帳一敘。”

    李淮策馬走出指了指身後地兵將問道:“那他們呢?”話語中有這一口濃厚的秦腔。

    贏怵大笑,道:“當然是一併入營。我等都是秦人,都是為秦國效命,怎能怠慢你們?”

    李淮冷冷的一笑,只是點了點頭也不答話。

    贏怵聽說過李淮的為人,知道他待人處世的冷淡,不以為意。臉上的笑容不改熱情的將李淮以及一眾兵將往秦軍營地走去。

    來到營寨門前。

    贏怵道:“李將軍,大王要見你。你麾下的這些將士都調到南營去歇息吧。”

    李淮“呵呵”笑了起來,說道:“調走他們,先問問我身後的這人吧!”濃厚的秦腔竟成了楚國地音調。

    贏怵還未反應過來,就聽身後一陣爆喝:“吳國施猛取贏利狗頭來了……”

    話音一落,贏怵的人頭就被施猛一斧斬下了頸勃。

    秦營大震。

第二十九章 破營

    施猛麾下的冠軍騎是吳國最具有衝擊力的軍隊之一,在瞬間的爆發力上更是無可匹敵。秦軍根本料不到營寨外的人馬竟然是敵人了。除了營寨門口的那些士卒及時的反應過來以外,他人都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施猛揮舞著斧子大聲喊殺,重達五十六斤的戰斧左揮右斬,如披瓜斬菜一般,周遍的幾個人反應過來的秦兵,拿著只剩下半截的兵器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敵人也發現了他,一部分秦國已經反應了過來。四條長矛一齊刺想施猛。施猛大吼一聲,轉瞬之間,那敵人連連砍翻在地,被他拋在了腦後。

    贏利、文章聽到了喊殺之聲,兩人不禁愕然,一個個驚奇的走了出來。

    剛出寨門就以有士兵來報,將軍寨前的事情簡單的告訴了兩人。

    士兵說的簡單,只有二十四個字:“寨外秦騎向我軍發動猛攻,贏將軍以戰死,他們正向這方殺來。”

    但著二十四個字卻如同擁有無窮的魔力一般,讓贏利、文章露出了驚駭之色。

    兩人情不自禁的在腦中想道:“秦騎的大將是李淮,而李淮又是上將軍伍封的親信。這麼說來,反得豈不是伍封嗎?”

    兩人本來就重視權力,對於“背叛”二字非常的敏感。如今卻聽到伍封的親信詐營門反攻自己的消息。那顆不安的心,登時無規律的跳動了起來。

    兩人同時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贏利面色蒼白,伍封有四萬騎兵,而自己這裡卻只有兩萬。如果,這一切都如他所想,那麼此戰是毫無勝算。

    刹那之間。

    鼓聲雷動,號角齊鳴。

    這是秦國總衝鋒的號角之聲。

    在四周昏暗之處,無數的戰鼓聲四面八方的傳來。

    “砰砰澎澎!”四周炮聲雷動,喊叫聲像潮水般往洛陽鞭撻。士氣昂揚沸騰至極點。天上的星月仿佛也受到了驚嚇,躲進了烏雲層中。

    “大王,我軍東方出現大批敵人。”

    “大王,我軍西方出現大批敵人。”

    “大王,我軍北方出現大批敵人。”

    “大王,我軍南方出現大批敵人。”都傳來了發現大批敵人的身影,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知數量,只聞其聲,不見其影。

    贏利、文章以及聚集到兩人身旁的秦軍將領,人人臉如土色,目生懼意的眺望著四周黑壓壓的一片,似乎打算尋找一條可以用來逃生的道路。秦國軍寨中,贏利、文章至每一個守城地戰士,無不志氣被奪。迷失在恐懼和絕望中。

    明處的敵人並不可怕,即便再多也有一個心裡準備。這暗處的敵人才是真正致命。

    因為不知敵人的數量,他們不知是戰還是撤;因為不知敵人的數量,他們無法準確的出擊;因為不知敵人的數量,他們想撤亦不知往哪兒撤。

    贏利臉上血色盡褪,瞥身旁的文章一眼,目光重投遠處。低聲道:“怎麼辦?也許伍封背叛寡人了哩!”

    文章頭皮發麻,無言以對。

    正在此時,前面傳來一片驚呼,贏利定睛一看,原來施猛已經殺到。一彪人馬猛衝出來,輕而易舉就驅散了營寨內混亂不堪的秦兵。他們人人手舉火把,三下五除二的將附近地營寨全部點燃,火勢熊熊!

    秦軍救火也不是,殺敵也不是,更加的混亂。

    施猛仿若咆哮中的雄獅。拍馬舉斧,單人匹馬的往前沖去。

    秦將趙南天見施猛竟然孤身突出重圍前來攘戰,不由大喜,不待贏利下命當即指揮著人馬包抄過去,“活捉敵酋”之聲響徹軍營上下。

    轉眼之間,施猛已陷入重重包圍。

    長笑聲從施猛寒口中傳出,響震軍營上下,透出視死如歸、勇者不懼、睥睨天下的信心和勇氣,直把周遍的氣勢也壓減少許。

    他全然不懼,催動戰馬加速。揮動長達一丈的大斧,剛與敵人一接觸,僅僅一擊便砍了三人地腦袋。巨大的鐵斧左右盤旋飛舞,竟然輕盈快捷仿佛雷電!

    那鐵斧威力其大,中者無不血漸三尺。身體分家。或是斷頭。或者少胳膊少腿;有的更是由頭至下陰直接被劈為兩斷。

    熊熊烈火中施猛就像是九幽深出的惡魔一般讓人人心寒膽裂。

    趙南天麾下軍士見施猛殺來,無不魂飛魄散。紛紛讓開。被他沖出一條血路,筆直地殺到趙南天的馬前!

    趙南天看得目瞪口呆,見施猛如殺神一般沖到,只嚇得手腳冰冷,撥馬便逃。

    慌張之間,趙南天哪有施猛來的迅速,只是一斧便將斬趙南天與馬下。

    施猛大聲呼喝,激勵士氣。

    一青年人趕上大聲呼喝著:“贏利以死,降者不殺!”

    聽到這聲叫囔,施猛不知是詐,還真以為自己殺的是贏利,高興的一斧將人頭挑起,縱聲大笑。

    黑夜裡,火光中。

    遠遠望去只能看見一個人頭的影子又哪裡看的清楚死人地相貌?

    大多秦卒信以為真,慌忙逃竄。

    本想戰出鼓勵士氣的贏利,但見施猛高大威武的影子離他不多百丈,登時心虛了起來。

    身旁一將低聲叫道:“大王先走,這裡由末將殿后。”

    贏利連忙點了點頭道:“秦將軍若寡人得脫,一定重重有賞。”

    秦將軍一臉苦笑,搖了搖頭,接下這份差事,他壓根就沒有想過能夠活著回去。

    贏利正準備撤退的時候,那青年人眼尖立刻就發現了他們。火光中,贏利的相貌無法判斷,但那一身華麗的龍袍卻是異常的顯眼。

    青年人登時高聲叫道:“將軍,那錦衣之人就是贏利。”

    施猛一愣也來不及多想朝贏利沖將過去。

    贏利大駭,魂飛破散。

    同一時刻的夜裡,姬淩雲帶著百人趕上了項鷹的部隊。

    此刻項鷹的部隊正在渭水河畔駐紮,在他不遠五裡地地方正是秦國上將軍伍封的營寨。兩地相隔不過五裡,情形異常的危險,但情況確是反了過來。

    不久前還是伍封追,項鷹逃,而如今卻是項鷹追,伍封逃。但因人數不比對方,兼之,對方一路小心翼翼沒有留下任何給項鷹的漏洞,項鷹只是莫名其妙的一路尾隨而已。“屬下拜見大王!”項鷹、雅英兩人從軍營內走出來迎接。

    姬淩雲笑道:“你們幹地不錯,等獲勝後,寡人重重有賞。”

    兩人齊聲拜謝。

    三人朝軍帳走去。

    雅英說道:“大王,你這又在想什麼鬼主意?我男人呢?”

    雖然在吳軍中呆了多年,雅英這一身野性始終沒有被施猛去除。

    姬淩雲笑道:“當然是建立功勳去了,你擔心個什麼。”

    雅英道:“我才不擔心他呢,我男人那麼厲害,誰能贏他。只是多日不見,有些想他了。”在她地心中,施猛仿佛永遠是最厲害的那一個。

    姬淩雲無奈道:“不急,最多三天你們就可以重新見面了,也許這個時候他已經砍了贏利地腦袋了。”

    他眼中閃過了一絲利芒,成竹在胸,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到達營帳。

    項鷹向姬淩雲彙報了一路上的情況,然後又將伍封最近的動向詳細的說了一遍。

    項鷹道:“正如大王預料的一樣,自從知道我軍一路追隨的時候。伍封將軍就放慢了行軍速度,變得小心謹慎起來。顯然他這是怕我軍,擔心在他們快速撤退後,被我軍追上,從而無力對抗。依照這個速度,施猛將軍有足夠的時間完成大王的計畫。”

    姬淩雲點了點頭。

    這次他的計畫每一步都是經過個人的精心計畫,成功率高達八成。

    首先,他讓項鷹以誘敵之計,利用小小的戰術漏洞,引誘伍封上當,讓他調離大部分的軍馬。

    然後在讓施猛領一萬士卒,穿上由武關、函穀關繳獲的秦軍服飾,讓他們利用秦軍的身份來隱藏行蹤。

    項鷹、伍封在渭水以北追逐而施猛卻從渭水以南行軍,如此既避開了伍封也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利用張言騙開秦軍營寨的城門,然後直沖秦國軍營中帳,贏利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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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風水論流轉

    事情說來湊巧,當日墨翟在公孫聖的策劃下助秦守城。那時,同他一起合作守稱的將領正是鎮邊大將伍封麾下的親信李淮。

    李淮這人為人冷靜、冷傲,不善於言談。說話簡單,不愛搭理人。

    在墨翟的雜學中有一項叫做易容術,能將一個人的相貌改變成另一個人的,精心打扮可達六七成象。

    張言經過墨翟的精心偽裝,以有七成李淮的模樣。

    當然,熟人一眼可以分辨出來,但李淮的朋友用手指都能夠數的過來。在利用夜色,口音的掩飾,足以瞞過任何非李淮朋友的人物。

    只要能夠順利的騙開營門,以一萬吳騎的實力足以對付秦國的那兩萬步卒。

    何況,姬淩雲在告之施猛破敵之法的時候,以讓他裝成伍封投降吳兵的假像。這樣一來,秦吳聯軍加起來的兵力絕對在四萬以上。如此,在兵力上的差距就可以直接摧誇贏利死戰到低的決心鬥志。

    在這種情況之下,即便是生擒或誅殺贏利的幾率都是很大的。

    只要計畫不出差錯,秦國一戰可定。

    不知從何時開始,領陣指揮的姬淩雲已經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在後方規劃一切的姬淩雲,如棋弈一般將戰局置於掌中,一步步的規劃,運籌帷幄。平心而論,這種感覺比上戰場還要爽上許多。

    吳軍五裡外,伍封軍軍營。

    伍封緊皺著眉頭,心中焦慮萬分。

    若知道會有這種局面,當初他也不會為了擴大一些戰果而貿然追擊。雖然,真正的騎兵最早於吳國,最早於項鷹,但伍封從來不承認自己在用騎的技巧上會遜色於項鷹。

    他的技巧是一步一步通過無數次的戰役磨練出來的,放眼整個秦國無人可比。曾自信的認為即便面對天下人亦不在話下。

    不過,這幾日的較量。他才真正意思到什麼才是坐井觀天。

    那項鷹經過了多日的賓士來到了邑,早以是疲乏之旅,而自己卻是養精蓄銳地秦國勇士。依照常理自己應該穩占上風,可對方卻不斷的利用地形,技術拉開距離。三日之內,自己的四萬騎兵竟然僅僅只是吃掉對方三千人而已。這種情況遠在意料之外。

    更意外的是自己在撤離的時候,對方竟然跟了上來。自己調頭去戰,可對方也緊跟著調頭撤退;自己放棄不追,對方也會在第一時間不逃。一旦自己後退,對方更是黏了上來,真的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無論自己如何想辦法都甩不過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撤退,以不變應對萬變。

    如此情況又過了一日,伍封還是沒有想到擺脫自己身後這條尾巴的最好辦法。

    這時。一條情報打亂了伍封所有的思緒。

    這日,正午時分。

    伍封麾下的愛將李淮抓住了八名逃兵,從他們口中探之消息後,立刻將他們送向了軍中大帳。

    “什麼?”伍封從草席上跳了起來,大步上前一探手,揪住了眼前這位士卒的當胸衣襟處,隨即一把將他拎了起來。從對面提到自己的面前,咬牙切齒高聲道:“大王……大王,死了?大王,戰死了?”

    他痛苦的搖著頭,淚水滾落了下來,不住的道:“不可能……不可能……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此時,那秦士卒就像一隻待宰的肥雞,神色惶恐之極,悲痛道:“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說謊?不信上將軍可以問與我一起逃出了來地人,我們都是聽到大王戰死的消息後才逃出來來的。”

    伍封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到了草席上雙目失神。

    旁邊一將走了出來,冷聲道:“將軍,節哀,也許事情並不如你想的一樣。他們的逃兵,話不值得信。”這句話仿佛耳邊響起的巨鼓,震得伍封面色大變,心頭一陣狂跳,想道:“李淮說的不假。無論如何,我都要親自確定才能算數。否則,怎對地起大王的信賴?”

    伍封下定了決心。讓留下一將殿后,自己馬不停蹄的向西方賓士而去。

    很快在縣子碩的通知下,姬淩雲很快就得到了這個消息,微微一笑,下令由項鷹、雅英一同對付那遺留下來殿后的五千騎兵。

    經過半日征戰。項鷹、雅英無可厚非的取得了勝利。五千騎兵戰死三千左右,餘下一千八百投降。另外兩百以逃竄的不知所終。

    項鷹、雅英一同來向姬淩雲彙報戰果。

    項鷹高聲道:“大王,我軍是否還要追擊。不過半日,以我軍的速度應該追的上。”

    姬淩雲自信的一笑道:“不用了,伍封如此反常一定是得到了後方出事地消息。他們此去不計較後果,一定會用上全力行軍。待抵達時,正好落入施猛將軍的手中。”

    在出征前,姬淩雲就已經囑咐了這件事情,讓施猛取得勝利後不要立刻撤退。而是運走物資糧草,以逸待勞,時刻準備給予伍封的疲憊之軍,致命一擊。

    邑以東五十裡處,急行的秦軍終於還是遇上了早已等候多時的施猛了。

    沒有多餘的廢話,施猛直接敲打起了戰鼓,對著眼前的敵人猛衝狠殺了過去,

    風水論流轉,不過十日,所有的情況仿佛都被逆轉了一樣,而超控這一切的人就是----吳王姬淩雲。

第三十一章 進展順利

    耳邊盡是風的低吼,呼嚕呼嚕的。半人高的野草叢們被吹的得簌簌發抖,它們不由自主地搖擺著瘦弱無助的身體,一會兒膽戰心驚地伏倒在地,一會兒怯生生地弓著脊背點頭哈腰。

    在這廣闊的原野上,兩股騎兵逐漸逼近,殺氣佈滿了全場。

    “衝鋒!”伍封大聲呼喝著,一面快速上前迎擊,一面大聲用秦腔大聲咆哮著,“所有秦國的勇士們,用你們的刀劍來捍衛你們的國家。”

    秦軍訓練有數,雖然一個個都以疲乏不堪,但個個都毫不猶豫的高舉起了手中的長矛、長戟往施猛掩殺過去。

    馬蹄聲像驟雨般從前方傳來,看似浩大,卻犯下嚴重的錯誤。

    他們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施猛。騎兵在施猛的手上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戰法,戰術。

    有的只是衝刺,不斷的衝刺。

    利用無與倫比的力量打亂敵人的陣行,衝破敵人的防線。任由敵人千般變化,他都只打一處,貫穿一處。

    以茁破巧,以力取勝。

    姬淩雲給這種戰術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鑿穿戰術。

    這鑿穿戰術是由“天可汗”李世民所創出來的戰術。歷史上,李世民有一支精銳的輕騎兵部隊。會戰的時候,他多次親自率領這支部隊迎頭殺入敵陣,銳不可當,通常能一直殺到敵人的隊尾,貫通到底,再殺回來。反復衝擊,直到敵人陣形大亂,喪失鬥志,大部隊同時掩殺過去。這個戰術幾乎是百戰百勝。

    在黃易的《大唐雙龍傳》裡對這個戰術評價很高,寇仲就一再使用這個戰術,以少克多,其實純粹是抄襲李世民的戰法。擔任這種作戰任務對武力要求最高,要求個個都是以一當百地猛士。

    施猛比之李世民或者是《大唐雙龍傳》裡的寇仲,那是遠遠不如。但也可看出姬淩雲對施猛的期望。

    因為,只要用的好,這鑿穿戰術是一個近乎無敵的存在。

    在如此情況下,對付這種隊伍與其正面交鋒實是棋差一著。

    但伍封此刻也毫無方法。因為,他們遠來疲憊,若調頭而走,降低士氣不說,以他們現在的速度根本就無法避開,到時後果會更加狼狽。與其那樣還不如正面一戰。以多克少,利用人數的優勢,打贏這場戰役。

    如果對上項鷹的騎兵,伍封如此是最正確的決定。只是伍封不知,吳國地冠軍騎分位兩種。其中一種是以速度為主,一種是以力量為主。

    伍封見施猛的騎兵高舉了同項鷹一樣的“冠軍騎”的旌旗,誤將施猛的騎兵看成了項鷹的騎兵。認為項鷹騎兵以速度見長,而非力量,遂然決定由正面突擊。

    原先早有人提議將項鷹與施猛分開,但姬淩雲卻並不贊同,認為如此雖然有些模糊,但卻可以迷惑敵軍,讓對方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敵人有什麼特性。

    連他自己恐怕也不會想到,竟然陰錯陽差的占了大便宜。

    施猛緊握著手中的一丈巨鐵斧,咆哮著催馬向前!

    鮮血飛濺中,施猛一馬當先。配合著冠軍騎地威風,擊碎了前面數層人潮。巨鐵斧左右盤旋,周圍無人敢近,但凡進入攻擊範圍,必定一擊斃命!

    他縱聲長嘯,吼聲遠遠地傳了出去,仿佛一頭下山的猛虎,叢林中的雄獅。

    勝敗決於一線之差,伍封錯誤的判斷使得秦國騎兵在一接觸的時候就落入了下風,處於不利的局面。

    “冠軍騎”那瞬間所爆發出來的力量讓秦國地騎兵們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是力量。那無堅不摧的衝鋒對對面迎擊而來的秦國騎兵展開絕不留情的殲滅戰。殺得對方屍橫荒野,血染草石,勢如破竹的沖入對方的腹心地。

    四方八面盡是朝他們攻來的秦軍,膽氣稍差者保證可嚇至手足發軟,任人宰割。

    施猛凜然不懼。帶頭前沖。鑿穿戰術直朝秦軍的尾部殺去。

    冠軍騎硬在敵人的包圍中殺出條血路,全力以赴地摘取勝利的果實。

    全軍上下無一不負傷浴血。跟來地留下來的五千精銳減至三千五百餘人,可見戰況的慘烈。不過人人都曉得勝利在望,士氣高漲至極點,勇不可擋。

    眼看勝利在握,遠處又傳來陣陣喊殺聲,施猛轉頭一看,覺得心都冷了:只見又一萬騎兵遠遠沖來,他們打著秦國的旗幟,呐喊著自背後殺了過來!

    卻說,姬淩雲與項鷹一塊領著餘下的部隊往秦都雍城逼近。

    即將抵達邑的時候,已是將近巳時。

    施猛早已在附近等候。

    親眼見到施猛,姬淩雲著實松了一口氣,根據原先的約定,施猛在破敵後會以最快的速度更自己匯合。

    可對方卻並沒有那麼做,姬淩雲心理多少有些不安,擔心對方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看到姬淩雲等人魚貫趕來,施猛上前一步道:“大王,這是我軍兩戰的詳細戰報,還請大王過目。”說著雙手捧過一捆木簡。

    姬淩雲雙手接過,並未翻閱,而是皺眉問道:“我軍傷亡有多少?”

    施猛聞言苦澀道道:“末將無能,陣亡者總共兩千八百零六人,重傷不治者一千三百九十一人。總計減員四千一百九十七人。”

    “這麼多?”姬淩雲皺起了眉頭?

    施猛歎了一口氣道:“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但在關鍵地時候卻出現了一小小的意外。”

    原來,當日施猛準備前去擊殺贏利的時候,一隊意外的秦國突然殺進了軍營。他們訓練有數,戰鬥力非常的強。吳軍措不提防,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其他人不瞭解,但施猛心底卻清楚地很。

    吳兵看起來人數超過四萬以上,但充其量不過一萬而已。其中七千在附近呐喊,營寨內也只有三千兵將。若被擊潰,對方會立時發覺中計,從而定神反攻,到時,只怕是一個兩敗具殘地結局。

    施猛只好回身與那異軍交戰了起來。

    好在那異軍志在救人,不知詳情,並不戀戰,救了贏利後就遠遠遁去。

    施猛將無法再戰的傷患,以及秦國留下來地物資,一併運過渭水存放在那裡的一個縣邑中,自己領五千兵馬等候伍封的到來。

    施猛在初期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但即將取勝的時候,那異軍再度出現挽救了伍封的敗局。一番苦戰,雙方損失都慘重。

    雙方隨即罷戰。

    此後,那異軍與伍封聯手起來不斷的在附近游戈,但因找不到破綻,又見施猛氣定神閑,擔心這是吳國的計策,從而未曾進攻。

    施猛也怕自己一撤退,就引起了對方的警覺,從而發動攻勢,因此,按兵不動,直到姬淩雲的到來。

    聽了經過,姬淩雲微微皺起了眉頭,歎道:“真的人算不如天算,施將軍無須自責,這並非你的過錯……只是……”他問道:“那異軍究竟是什麼來歷,竟多次壞我軍的好事?”

    “這還是我來說吧!”在施猛身後的張言走了出來,說道:“在此處駐紮的時候,我曾潛入邑去探察過。那異軍乃是原先贏公主麾下的騎兵統帥範威,據說在巴地吃了敗戰回到了秦國。路上聽說贏利率軍出征,便來襄助以便將攻補過。他這一來,打破了大王的所有計劃。”

    姬淩雲聽了,大笑了起來道:“沒殺贏利雖然有些可惜,但我們也沒有失敗,施將軍搶了他們的所有輜重,又連續的給了秦軍兩次教訓,值得高興,值得慶祝。同時也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哩,範威的出現意味著我軍已經和贏公主聯手,擊敗了範威。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跟展如將軍匯合了,等他們破了南鄭,便回趕來與我們回合。到那時,二十萬大軍嚇都可以嚇死那些與我們為敵的秦人。”

    姬淩雲揣測的不錯。

    符央率領的第三路大軍抵達成都後,任清璿就迫不及待的出兵巴地,打算親自懲治範威這個叛徒。

    巴地同蜀地相差不了多少大部分都是山區。

    範威的騎兵伸展不開,兼之范威在任清璿麾下效命多時,深刻的瞭解任清璿的厲害之處,自己遠不是對手。

    如此,人未戰,鬥志以失,交戰起來更不是任清璿的對手。三戰三敗,任清璿首先完成了任務幫助吳國奪取了巴蜀。

    此時,正與展如聯合圍攻秦國在漢中的最後一個據點----南鄭。

    總得來說,吳國的三路大軍都進展的異常順利。

第三十二章 匈奴來襲

    北原山脈,崇山峻嶺之中。

    一人快速的急行著,耳旁樹木飛快倒退,可見來人的速度令人匪夷所思。

    在這杳無人煙的山嶺中意外的來了許多的不速之客。其中還不乏高手,以及有頭有臉的人物。

    其中身份最有身份的莫過於在一個年僅四十的中年男子。

    那人翻山躍嶺來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恭敬的叫了一聲:“下屬拜徹裡骨見單於!!!”

    不錯。

    他就是那匈奴第一任的單於----攣廣義。這攣是姓氏,是草原上的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小姓氏,但因攣廣義的出現,使得攣氏日漸輝煌了起來,名震草原大漠。即便是在中土也偶爾可以聽到攣廣義的傳言。

    那人濃眉大眼,身材碩長,那漆黑漆黑的鬍子佔據了他一半的臉旁,一雙手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絹卷。

    那雙手又粗又大,骨節剛勁,老繭密佈,尤其是手掌上端的那幾個地方更是結了厚厚的老繭顯然經常握著兵器造成的。

    他打開了絹卷看著絹卷上的字,皺起了眉頭,開口念道:“七月一十一日,吳王姬淩雲……吳王姬淩雲……姬淩雲……”他連說了三個姬淩雲,始終說不出後面的話來。

    攣廣義劈面將絹卷奪來皺起了眉頭,說道:“什麼姬淩雲不姬淩雲的,這次算了,等會到族裡的時候,我會讓人親自教你認識周字。”

    徹裡骨一臉的痛苦,抱怨道:“單於,讓我學習認字,你還不如殺了更加舒服。現在我一見到這些歪來歪去的東西就有一種殺人的衝動。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好學的,有時間學這東西。還不如練練殺人衝鋒的技術。在怎麼說上了戰場還有些用處,學什麼周朝的文化禮節,一點用處也沒有。”

    攣廣義雙目一瞪,怒道:“正是因為你們有這種想法,才會讓我們生活在茫茫大漠、雪地之中。我們匈奴人是在日月真神庇佑下地民族,有著最高貴的血統,身上流著真神的血液,擁有比獅子還要強健的體魄,比惡狼還要聰明的頭腦。可是我們卻時刻被大周踩在腳下,一點一點的侵佔我們的土地。將我們趕向了茫茫大漠,趕向了寒冷的雪地。我們比周人強,可是為什麼我們打不過呢?”

    徹裡骨搖了搖頭,在他的眼中周人是任由欺淩的存在,但歷史卻可以證明一旦惹火了大周,每次最後地勝利者都是周人。他想不明白,但事實就是如此,

    攣廣義語重心長的說道:“那是因為我們沒有文化,沒有大周的學問。在我們草原大漠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向徹裡骨你一樣的勇士。真正的智者卻異常的稀少。而大周看似弱小,但只要在他們上百萬人裡出那麼一個智者就足夠我們受的了。我們族重視武勇而不重視文化。所以,我們可以培養出很多很多的勇士,但智者卻培養不出來。”

    他長歎道:“這些年我都在大周生活,比你們都瞭解大周的可怕。說實話我們這些小打小鬧其實根本就拿不上檯面,較真起來我們完全不可能是大周地對手。但他們卻忙於內鬥,一個個都將兵器對付著自己人。所以才任由我們放肆,不加以理會。一旦,我們觸碰到他們的低線,最終倒楣的還是我們。”

    徹裡骨聽得似懂非懂,有些不甘心的說道:“那我們匈奴真的比不上周朝了?”

    “當然不是!”攣廣義眼中出現了狂熱的神態:“以前比不上是因為我們不團結,不重視學問。只要我們能夠將草原、大漠、雪地所有的民族一統,以我們地實力絕對不會輸給漢人。”

    說著,他歎了口氣道:“本來以我們原定的計畫是要暗中使秦國與吳國正面對抗,然後我們在趁機奪取秦地,以秦地為我匈奴立國之根基。然後在想方法攻入中原。想不到贏公主多番壞我們好計,現在又于姬淩雲勾結在了一起,使得我們的計畫落空,真是可恨之極。”

    徹裡骨問道:“那姬淩雲厲害嗎?”即便是徹裡骨也多次聽得吳王姬淩雲的大名。

    攣廣義點頭道:“厲害,十分的厲害。我們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正面交鋒我們會吃虧的。所以,我決定放棄秦地,避開吳國的軍隊。但是………”

    他大笑了起來,說道:“我們也不能白來,至少在走之前我們要帶上滿滿的珠寶才行。那雍城經過秦國治理多年。只要我們能夠將城中的一切掠奪一空,我們將不愁沒有錢糧發展軍隊了。”

    攣廣義不在理會徹裡骨低聲念著手中地絹卷。

    信中寫道:

    廣義單於,屬下聞單於百戰百勝在威揚草原大漠,吞併大小部落五十餘個,並建立匈奴。可喜可賀。屬下多年潛入秦國暗中為單於效命。本欲將秦國獻給單於,奈何計畫有變。不得不重新計畫。有吳國在,我們想要佔領秦國的幾率不大,不能勉強。屬下認為應該以人口、錢財為住。

    屬下現已經唆使秦君贏利出雍城與吳國正面交鋒。在此其間,屬下會盡我所能拖延姬淩雲前進的步伐,以供單於奪取物資。

    雍城大將聶遠是屬下心腹,在單於快達雍城之時,屬下會用計支離聶遠。單於可取盡國庫中的奇珍異寶。另外,在雍城以北的倉庫中吞放著無數糧草與武器,盔甲可供單於擴充軍力。

    最下手的落款竟然是文章以及他的印記。

    攣廣義看了“哈哈”大笑了起來:“真是天佑我匈奴。”

    邑以東三十裡處,規模浩大的吳國軍營就落座與此。

    軍中大帳內,姬淩雲、韓慶、公尚過、項鷹等一干文臣武將聚集在了一起,一同圍在地圖四周。

    姬淩雲以棋子代替敵我雙方擺設在棋盤上。

    一個棋子代表五千軍隊,首先他拿四顆白棋放在了邑;又拿出五顆白棋放在新平邑,在拿兩枚白棋放在雍城,最後在自己軍營的所在地放上了十五顆黑棋,說道:“情況就是這樣。自從我軍連續占了上風以後。秦國的那般兔崽子改行當了烏龜,將手中地兵力一分為二,分別鎮守著邑、新平邑,並相互照應,以次來抵禦我軍的進攻。”

    韓慶、公尚過看了半晌,面色微微吃重:“這……”

    姬淩雲道:“你們也看出來了?”他長吸了一口氣,面色鄭重道:“我們的敵人確實有過人之處,如今他們退守邑、新平邑,這其中大有文章!”

    公尚過點頭表示贊同:“對方竟會挽守邑、新平邑,並在作戰之前就已經開始鞏固城防,這份戰略眼光,當真了不起。”

    邑、新平邑一個背靠黃河,一個緊挨高山都佔據著地利。吳國入關,道路難行,糧道悠長。只要秦軍死守邑、新平邑,吳國就甭想靠近雍城一步。因為邑、新平邑都位於軍事要衝,不顧他們只會將自己的糧道放在秦國的眼皮底下,對吳國來說是大大地不利。

    同時,邑、新平邑一共有四萬五千守兵,而姬淩雲此刻地手中除去鎮守武關、函谷關的士兵外,也只有七萬五千地兵力。正面對抗吳國是穩占上風,但在攻防戰兩軍的差距則會大大縮小。

    如此一來,也就是說。只消扼守邑、新平邑這兩個要衝,就足以將吳國的大軍盡數阻擋在,邑、新平邑的這一道防線之外。

    姬淩雲想要攻打雍城,必須要先破邑、新平邑,其中一座城邑。

    一時間大家都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姬淩雲暗道:“不知展如、符央的情況如何?若他們能夠早日趕來匯合,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趕往雍城正當眾人都陷入沉思的時候。

    張言慌慌張張的在外邊求見。

    他急衝衝的走了進來開口道:“大王,不得了了,匈奴在前五日,由北原山的小道避開了狄道的秦軍,殺入秦地附近。他們戰力驚人已經連續攻下了三座城池,此刻正向雍城逼近。”

    姬淩雲神色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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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形勢緊迫

    姬淩雲只覺得有些頭暈,他千算萬算卻始終想不到匈奴會插上一腿。近年來,姬淩雲也一直在留意匈奴的動靜。

    在世人眼中匈奴不過是方外大漠的一個異族部落,不值一提。只有姬淩雲清楚匈奴在中國歷史上的定義。

    匈奴對於中國來說可以算的上的世仇,由戰國開始就不斷的窺視中原,意圖佔領中原。一直到千百年後他們的分支突厥還曾多次威脅大唐的安危。

    對於這種潛在而有利的威脅,還是趁早做準備的好。畢竟,誰也無法料定匈奴會不會出現類似于冒頓、阿提拉有或者是成吉思汗的變態人物,危害到自己國家的利益。

    因此,在很久以前匈奴開始冒出枝芽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意了,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匈奴會突然插上一腳。而是是如此有力的一腳,這一腳幾乎打亂了他所有的計畫。

    本來,姬淩雲並不急得攻打邑以及新平邑這兩座城邑。

    畢竟攻城是下下之策,是非到必要關頭不用的一個戰術。

    攻取秦國並不急在一時,姬淩雲認為自己沒有必要耗費巨大的傷亡來換取伐秦的進度。因為只要和在南鄭的兩路匯合後,吳國大軍就可以輕易的圍死、新平兩邑,然後直接攻打兵力薄弱的雍城可現在匈奴進軍迅速,自己若是在耽誤下去。雍城早晚會被匈奴所破,到時候他們將財物、人口等掠奪一空,自己得到了不過是一片廢墟。到時候自己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公尚過說道:“大王,為今之計只有儘早想出破敵之法,為了吳國的利益,我們必須要趕在匈奴之前到達雍城。以免秦地塗炭。”他所想的跟姬淩雲想的-近乎一致,都認為要當務之要是要制止匈奴大軍的動向。

    韓慶點頭贊同道:“必須要這樣決定,贏利在怎麼兇殘,但對秦國不會如何。而匈奴卻是異類,他們會無所顧及的犯下累累罪行。為了得到更多的錢財很可能會大開殺戒,這對我們吳國來說是一種損失,必須要想辦法制止匈奴異族,不能讓對方為非作歹。”

    項鷹焦慮道:“只是這、新平兩邑都是根據地勢而建造地堅城,雖以我軍的實力想要攻取其中一城並不算困難。但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到決不可能。我軍必須量力而行。”

    項鷹的一句話將眾人拉回了現實。

    確實如此。

    雖然有一句話說“沒有辦不到,只有想不到”,但一個十歲孩童,無論怎麼樣也不可能打贏一個健壯青年。

    攻城戰不同於野戰,不付出代價,不花費時間是沒有奇跡出現的。破不了、新平兩邑就意味著不能深入秦國腹地,不能深入秦國腹地也就意味著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匈奴在秦地為禍。

    姬淩雲站了起來,來回走動,腦袋飛快的運轉著。

    公尚過提議道:“不如這樣,我們修書與贏利講和。停戰幾月。讓他們回軍支援雍城,將匈奴異族趕回草原大漠在說。這樣雖然可能會貽誤戰機,但怎麼樣也比任由匈奴異族糟蹋秦地要強些。”

    姬淩雲沉吟了片刻,權衡利弊說道:“也只有這樣了。”

    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

    吳國如此退讓也許會打亂公孫聖的全面佈局,延長秦國存亡的時間,但絕對要比放任匈奴作亂要好地多。

    否則的話匈奴來個雍城大屠殺。或者秦地大掠奪,只怕沒有個一、二十年,秦地休想在恢復現在的榮光。這也意味著在這一、二十年裡,自己將會無止境的向秦地倒貼錢物。

    這種傻事情絕對幹不得。

    姬淩雲當即派了使者入城,陳說厲害。同時也讓縣子碩前往雍城一探,看看公孫聖有什麼打算,問問他有什麼主意,雙管齊下。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

    前去遊說的使者始終沒有任何消息,姬淩雲表面平靜無波。但心底卻有些焦慮。在這兩個時辰裡,他將前因後果詳細的想了一遍發覺了其中的不尋常之處。

    尤其是關於文章。

    在原先的書信中,公孫聖曾透露文章的舉止異常,對他的身份和意圖產生了懷疑。而事有不巧在這個關鍵地時候又有匈奴來犯。

    本來說匈奴趁火打劫並無不妥之處,奇就奇在那些匈奴人對秦國的防線部署瞭若指掌。他們以鮮為人知的小道繞過秦國邊陲重鎮狄道,然後又針對秦國領地的軍事分佈打起了閃電戰,區區幾天就已經攻下了秦國的第二大都會天水。

    整合了多個部落的匈奴確實很強,但還不至於強到這個地步。除非,他們手上有一副精確無比的地圖,同時還知道秦國境內各各軍事力量地分佈。根據這些情況來行軍佈陣。避開嚴密的地方,專攻薄弱之處。

    如此一思索,文章的真實身份呼之欲出,其背後的目的也一覽無餘。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自己派出去的使者只怕是凶多極少了。

    正憂慮間。項鷹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大聲道:“太可惡了,太可惡了。大王。下令攻城吧!大王為了秦國的百姓,甘願停戰三月,後撤百里。而那秦國狗王根本就不領情,說我們欺瞞於他,說我們這是在耍花招誘騙他們離開、新平兩邑,然後我軍在攻取兩邑,直入雍城。並且還……還將我們派過去的使者給殺了,人頭懸掛在城門口示威呢!!!太可氣了,太可恨了。”

    姬淩雲一拍案幾,立身而起憤然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文章就是匈奴的走狗,他壓制住了這條消息,將之嫁禍給我軍。最後又殺了使者,斷絕我們地意念。好讓他的計策從容的實行。”

    說道這裡,姬淩雲呆立了半響。

    最後,姬淩雲、公尚過、韓慶一同叫道:“不好!”

    三人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驚訝、震驚,他們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如果一切如姬淩雲所意料的那樣,以文章的才幹,以他的佈局天份,兼之他辦事那滴水不漏的能力又怎麼可能會不將雍城算計再內。

    恐怕,匈奴的軍隊一到雍城,雍城地守將恐怕會開城投降吧?即便不是這樣,以姬淩雲對文章的瞭解,他絕對會耍某種手幫助匈奴人攻取雍城的。

    “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辦!”

    現在的時間更是緊迫,本來雍城還有一萬守軍可以抵擋一陣子,推延一下時間。但隨之文章的浮出水面,這雍城恐怕以危在旦夕,落陷在即了。

    項鷹請命道:“大王,不如強攻吧!!!無論怎麼樣也得試上一試,不能坐在這個等事情發生啊?”

    姬淩雲要著頭堅決地說道:“不行,我們不能自亂陣腳,亂打一通,這樣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必須靜下心神,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想出解決之道。”

    事態越是嚴重,姬淩雲知道自己越是要穩定心神。

    他目前的形勢左右思索,想了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說道:“世上沒有天衣無縫地局,世上也沒有想不出的妙計,關鍵是在於自己能不能夠想出。”

    一定行的,自己一定行的。

    姬淩雲幾乎要想炸了腦袋,突然間大吼一聲,計上心頭,高聲道:“有辦法了,有辦法可。”

    他跳了起來興奮的拉著韓慶的手問道:“上大夫,寡人問你。贏利為什麼要拒絕我們的談和?”

    他自問自答道:“是不是因為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他被文章給蒙蔽了,對不對?”

    韓慶答道:“確是如此。”姬淩雲在道:“在問你,秦國發生了這種變化,他們會不會向贏利報告?”

    韓慶道:“會!”

    姬淩雲再次道:“贏利是秦國的大王,想要靠近他,向他彙報情況需要好幾道手續。文章完全有能力將情報壓下來,不讓贏利知道。但寡人問你如果贏利真實的消息會不會派出援兵?”

    韓慶再道:“會,一定會。因為雍城是秦國的根。”

    姬淩雲最後笑問道:“那麼雍城不知道贏利收不到他們的消息,認為贏利會派援兵過來。但贏利確實不知道這個消息,所以他不可能派援兵。在這裡就有一個可以扭轉一切的因素---援兵。”

第三十四章 暗殺奪權

    姬淩雲向四周對望了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秦國不派援兵,但是我們吳國可以派。我們可以讓人喬裝成秦國的援兵,進入雍城。然後全力幫助公孫聖控制雍城。如今公孫聖掌握雍城的生殺大權,唯一遺憾的是未能掌握兵權。如果他在得到兵權就能夠完全的控制雍城的一切調配,以公孫聖的才華,只要能夠全權掌控雍城,一定可以抵擋的住異族的入侵,為我們爭取到最寶貴的時間。”

    韓慶、公尚過相互對望了一眼,高聲叫了起來:“妙,甚妙,此計甚妙。”

    項鷹奇道:“我吳國的援兵怎麼可能輕易的混入秦都雍城?”

    姬淩雲自信滿滿的笑道:“平常確實不可以,但眼下卻不一樣。首先,秦國形勢危機緊迫,急需援軍。見援軍到達必然狂喜,從而忽視檢察。在則,如今公孫先生掌握著雍城的生殺大權,只要他認同援兵誰敢反抗?”

    項鷹大悟,點頭明白。

    姬淩雲思索著沉吟道:“這援兵不能多,多了更會露餡,只要派五千人就夠了。因此,這五千人個個都必須是以一當十的精銳之士……”頓了一頓,他豪氣幹雲的說道:“要賭就賭大一點的,這一次寡人豁出去了。將無前禁衛軍和冠軍突擊隊都帶上,其他三千人也要挑選最精銳,最忠誠的將士。”

    吳國總共有四大強兵,分別是無前禁衛軍、冠軍突擊隊、陌刀銳士還有勇士營。其中有以無前禁衛軍最精銳,冠軍突擊隊最強悍。

    姬淩雲一次性將他們編入援兵之中,可見以是下了血本了。

    這一戰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略微一討論,定下了領兵的將領。明處以張言全軍統帥負責以秦腔交際,而孫馳則在暗處統帥全軍。另外,施猛曾在秦國找了西施多載,口音中也帶著濃厚的秦腔。因此,施猛也是其中一人。

    在千叮嚀萬囑咐之下,吳國的五千援兵悄悄的渡過了渭水。避開秦國的眼線,趕往雍城。

    五千喬裝成為秦國援兵的吳兵正向他們逐步逼近,但因沒有確切的證明,五千援兵被拒絕在了城外,不能入城對敵。

    就在雙方即將爭執起來的時候。

    早有得到消息地公孫聖親自來到了雍城城下。他不動聲色的跟張言打著招呼。並且熱情得向周邊人介紹。將張言說成了他的好友,並直接說明張言本人因常年在邊境與異族賊寇對抗,從未到過雍城,所以認識他地人不多。一些無中生有的事蹟。也在公孫聖的胡謅下。竟說的有那麼一會事情。張言成了難得的英雄人物,頗得城中將士地好感。

    有公孫聖作保,並親自確認身份,因而沒有一人在懷疑張言的真實身份。

    這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當天夜裡,公孫聖就請了張言、孫馳至自己府邸一敘。眾人齊聚公孫聖地上卿府,進入府裡密室開誠佈公地談著大事。

    張言、孫馳一起朝公孫聖施禮問好。

    公孫聖笑道:“兩位將軍可折殺在下了。你們都是吳國有功之臣,聖哪裡敢受你們的大禮。”

    孫馳道:“對於公孫先生的才學,大王與家父多次稱讚。此時我吳國勝敗就在當前一賭,必須靠能者來指揮全域。大王在我等行前已經囑咐我們一切都聽公孫先生差遣。並道先生之言就是寡人之命,不可違背。違令者,以軍法從事。”

    公孫聖聽了很是感動,姬淩雲如此信任讓他生出了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知情況緊急也不推遲道:“如此。在下就卻之不恭了。趕問兩位將軍這五千援兵戰力如何?”

    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想要戰勝敵人必須要先瞭解自己手上有多少實力。只有這樣才更好的發揮自己手上的所有力量。

    孫馳拍著胸口擔保道:“個個都足以以一當十,其中無前禁衛軍、冠軍突擊隊更是精銳中的精銳。以我們手中現有的力量完全可以輕易的拿下雍城,將雍城掌握在手中。”

    公孫聖點頭喜聲道:“這樣便好,你們來得真是時候。匈奴這一招遠在我地意料之外,我表面上雖然握著生殺大權,但兵力全在大將聶遠的手上。聶遠是文章的心腹,而文章又可能是匈奴人的奸細。聖手上沒有兵權根本奈何不得他,在這關鍵的時候大王派你們前來真乃英明之舉啊。”

    他略一沉吟,笑道:“在得知你們即將到來地時候,聖就在想對敵之法。僥倖思得一計可以幫大王打敗秦國,奪取秦地,並且讓秦國百姓歸心。”

    孫馳、張言齊聲道:“我等願意聽從先生地任何差遣,決不違背。”

    公孫聖撚著鬍鬚淡淡笑道:“首先,第一步我們要除去聶遠奪得兵權,將雍城的所有兵力集合起來調配。只有如此,才能守住雍城,保護雍城不失。”

    張言問道:“先生有什麼辦法?”

    公孫聖冷冷地吐了兩個字道:“暗殺!”

    公孫聖輕輕的笑道:“聶遠的一位作風非常嚴謹的將軍,每天活動的地方只有軍營和家中。他每天辰時會非常準時的出現在府邸門口,這是最好的刺殺時機。在沒有得到消息之前,在下已經準備以此手法奪其兵權,以抗匈奴異族。你們一來,在下更加有把握了。”

    聶遠將軍府第,位於城東,與公孫聖的腹地相隔約兩條街道。由將軍府往城西校場的大道,先要經過繁忙的市集和大街,然後才轉上幽靜的林蔭大道。大道穿過嫁接南北兩地的拱橋,這裡景色怡人,可容十馬並進。若被封閉,由東城門的路線,便等於被截斷。而這正是最快逃離雍城的出路。

    清晨寅時末,天還未全亮,將軍府四周的居民已開始了一天的活動,牛車馬車,通過大街小巷的次數開始頻密起來。

    比他們更早便守候在此的,是決定刺殺聶遠的公孫聖。公孫聖此人並非是手無付雞之力的書生,恰恰相反他與孔子一般,看似一個文弱書生,但實是一個力能頂牛的力士,膂力過人,尤其是射得一手精准的好箭,可百步穿楊。只是他為人並不張揚,深知扮豬吃虎之道,因此世人一直都認為他不過是區區一個文弱書生而已。

    公孫聖此刻正在將軍府對面的包間酒館之中,雙目凝望著將軍府的所有動靜,吳國其他的高手分別在佈置在每一個戰略性的位置附近遊走,做製造混亂之效,只要他弓弦一響,四周喬裝成各類的勇士,便會洶湧而出,製造混亂。

    公孫聖知道聶遠此人頗為自負,依仗一身出色的武藝,所以身旁的護衛並不多,混亂之間根本不足以應對突發事件。

    辰時轉瞬即至。

    聶遠由府內走了出來。

    公孫聖透窗眺望心中念道:“整理儀錶,帶上頭盔,命下人牽馬,然後背向自己踏馬鐙上馬。”

    這是聶遠每日的習慣,公孫聖早已瞭若指掌。

    果然如公孫聖所說的一樣,只見聶遠將自己的盔甲擺正,然後帶上頭盔,接著下人牽來了馬匹,最後踏著馬鐙翻身上馬。

    忽然,聶遠腳下一空馬鐙韁繩竟然斷裂開來。對方立足未穩,心下一驚,較為狼狽的落在地上。

    便在這時,公孫聖一箭射出。

    箭枝又急又快,刺入聶遠頸部,透頸而過。聶遠武藝不錯,本來並不至於閃避不了飛來的利箭,但因聶遠立足未穩,根本不無暇注意後背激射而來的箭枝。聶遠立即斃命。

    與此同時,又有一箭由酒館屋頂射出正中聶遠後心。

    南道遠處傳來轆轆聲響,一串十多輛用騾子拖動盛滿小山一樣那麽多禾草的車子,緩緩駛進南道。

    忽地一陣鼓聲,十多輛騾車的禾草下竄出人來,每人手中持著火器,霎時間十多車禾車一齊給點著了,火焰沖天而起,一股股濃厚之極的黑煙,驀地佈滿了整個區域。

    聶遠的府邸等正在風向之下,漫天遍地的濃煙,向府邸飄來,整條南道滿布濃煙,把聶遠的護衛等嗆得眼淚直流,不要說攔截敵人,連視物也大有問題。

    聶遠的府邸前登時亂做一團。

第三十五章 盡得兵權

    這是一起完美的刺殺,從開始到結束。整件時間就發生在那短短的頃刻之間,聶遠身旁的護衛根本無從反應。

    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一個未知的身影在酒館的樓頂上向聶遠射了一箭。同時,也因此而誤倒了他們的視線,使得聶遠的護衛一口咬頂射死聶遠的兇手是在酒館樓頂放出的冷箭。跟在酒樓喝酒的文弱書生毫無幹係。

    雍城登時混亂了起來。

    聶遠有一同胞弟弟叫做聶行,此人跟聶遠不同,為人正派及富有同情心,同時精明能幹,頗具計謀。平時,雖不恥自己兄長投效文章一事,但畢竟血溶于水。兄長出事,怎樣也不能坐視不理。

    聶行聽到消息後立刻封鎖了城門,根據僅有的一些線索,挨家挨戶的搜查,攪的雍城人心惶惶。

    得到消息的公孫聖出現在了聶行的面前。

    “末將聶行見過上卿。”聶行恭敬的對著公孫聖行禮作揖,真誠的表現出了尊重尊敬的神態。

    公孫聖見聶行眼圈有些發紅,長歎了口氣道:“對於令兄的死,我感到非常的難過,請將軍節哀。”

    公孫聖雖已經跟文章反目,但僅僅只是忌憚。並沒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並未真實的表現出來,在世人眼中公孫聖、文章自始至終都是相處要好的朋友。

    所以。公孫聖地這番話在聶行耳中並非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同時,公孫聖的作風正派,為秦國立不小功績,尤其是最近幾日。匈奴來犯時,朝野震動。民心不安。正是公孫聖挺身而出整治朝綱,安定民

    聶行早已心生佩服之情,見公孫聖如此一說急忙點頭說謝。

    公孫聖正容道:“我明白將軍的心情,也能體諒將軍的心情。但你們現在的作為是擾民,而非緝拿兇手。在下得大王重任不得不插手過問。”

    聶行身後一將不滿地大叫道:“這麼說來就是讓我家將軍枉死了?”

    “不得對上卿如此無禮!”聶行雙目一瞪,怒聲叱呵。

    那將不敢在言。聶行告罪同時道:“其實聶行也知自己這麼做不對,但也是無奈之舉。事情發生後,末將就封鎖了四門。所以兇手一定在這城中,對方設計周密。時間一久恐怕想查也無從查起了,我們總不能放過他們把?”

    公孫聖面露為難之色,問道:“不知有什麼線索。老夫曾經辦過一些案子,在這方面,有點經驗。象你們這樣在怎麼說也這樣挨家挨戶的搜查,對秦國百害而無一利。”

    聶行點了點頭道:“那末將先行謝過了。”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卷布革,上面寫著猩紅的血跡。說道:“這是對方射第二箭的時候所留下的。”

    公孫聖攤開觀望,寫得竟然是警告、勸降的語句。他神色一變道:“這是匈奴人幹的?”

    聶行咬牙切齒的說道:“不錯,就是那群畜生。他們一定是忌憚我大哥手中的兵力,故而將他殺了。”他又拿出了一根帶血地利箭,那利箭造型奇特,頭為扁平狀,兩隻相連,純圓,箭頭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竟是以黃金打造。一看就知是穿刺力驚人的利器。

    聶行道:“這是匈奴人慣用的狼舌人箭,非大力者不能發揮其威力。同時還以黃金打造,可見射箭之人身份不低。所以,末將認為對方很可能是匈奴人,因此,挨家挨戶的搜查一些模樣長得類似匈奴人的人物。”

    公孫聖沉默了半響,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聶將軍很抱歉,請你立刻放棄一切搜索行動,加緊操練士卒。”

    聶行怒問道:“為什麼?”

    公孫聖答道:“很簡單。這一切都是匈奴人地詭計。將軍還請心平氣和的想一想,匈奴賊人繞過狄道,襲擊天水。速度之快,令人驚歎。顯然,為了這一戰。匈奴賊人做了充分的準備。他們竟然出現在雍城就絕對不可以等閒視之。觀將軍所言。這匈奴賊人顯然是存心挑釁,故意為之。若非有所圖謀。他們何必多此一舉?在下認為匈奴賊人的最終目的是要造成雍城內部的混亂,造成雍城內部的動盪不安,為他們日後攻城製造有利的條件。將軍這般舉止只怕正在匈奴賊人的意料之中,見我們中計怕是在暗處投偷笑了吧。”

    聶行愣神片刻,長歎道:“大人說的有理,只是……只是我不甘心……”他一拳打在一旁地樹幹上,道:“我不甘心就這樣放了他們,不甘心那。”

    公孫聖勸慰道:“這要看將軍怎麼想。逝者以逝,即便將軍能夠輕手殺了兇手又能如何?令兄能再度活過來嗎?那兇手最多不過是匈奴人的走狗而已,殺了他真正的黑手還在逍遙快活,將軍能安心嗎?”

    “與其這樣,不如忍一時之氣,將目光看了長遠一些。在下個人認為只要將軍能夠粉碎匈奴賊人的這次來襲,將他們趕回大漠,這才是真正的報仇。既是為家,也是為國。將軍,你好好想想。”公孫聖語重心長的向聶行灌輸著家國理念。

    聶行感同身受長歎道:“多謝大人指點,末將幾欲成為大秦罪人。即日起,末將收回搜索將令,並且願意聽從大人差遣,全力抵禦匈奴賊人來犯。”

    聶行為人說一是一,他這麼說來,在心底等於已經將手中的兵權交給了公孫聖。

    公孫聖聽了此言,微微笑了起來。

    一切正如他所想,一切也正如他所料。在不知不覺中,公孫聖已經盡得雍城兵權,更難得的是外人絲毫看不出來任何跡象。

    剩下的僅僅只是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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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項鷹求見

    這天,雍城內的佔有一席之地的官員公卿幾乎在同一時間都得到了公孫聖的邀請。

    三十餘人聚集在了公孫聖的府邸之中。

    公孫聖高冠朝服端坐在殿上,一臉的肅穆,陛階下排列著文武百官,他們個個神色驚疑不定。

    這是公孫聖登得大位以來首次如此隆重的召見所有知名官僚。如今秦國內憂外患,形勢緊張,公孫聖如此舉動不得不讓他們相互揣測,低聲商談。

    大殿上的文武按照武右文左排列。

    右上方第一位是秦國的老將杜痕,此人年似以高,身份崇高,卻以不掌實權。接下來正是剛繼承兄長之位,掌握雍城兵馬大權的上將軍聶行,其次冒牌將軍張言。而右方首位是掌管錢財的史黃大夫,其次是著手米糧的賈德大夫。

    史黃大夫、賈德大夫關係密切一起低聲交談。而聶行與張言也在相互閒聊。張言最擅長的就是交際,幾日的相處已經跟聶行之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張言問道:“聶大哥,你說上卿集合我們有什麼事情?”

    聶行沉吟道:“上卿才智過人,如此作來自有他的用意。我個人認為應該是匈奴一事,現在對於秦國來說如何驅逐匈奴才是首要大事了。”

    張言點頭贊同道:“兄我秦國的根基。”

    張言眼圈緋紅。淚水竟流了下來。哽咽道:“在……在文章的勸說下大王已經放棄了狄道、天水那一塊,也不知我的妻兒怎麼樣了。”

    聶行本就對文章權傾朝野不滿。此刻更是氣得雙目冒火,憤然道:“可惡的老賊,若秦國有個異樣,我定不饒他。”說著,低聲安慰起了張言。

    便在這時,人員以全部到齊,公孫聖一臉凝重地站起身上來。

    文武重臣都閉上了嘴巴,將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公孫聖環顧了四周一眼,長歎了口氣道:“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剛剛得到情報。匈奴的大軍已經攻下了錦諸邑,城內的三千守兵全部陣亡,並且遭到了分屍。兇殘的匈奴惡賊將將將士的頭顱割下,掛在馬前以示功績。”

    大殿內一片驚呼。既有為匈奴的兇殘而感到義憤填膺,也有為匈奴的殘忍而感到恐懼,更有不知道如何保住性命而顫抖。

    當年,秦穆公賢明大度,秦國國力蒸蒸日上,遂攻伐西戎。一舉攻破錦諸戎、緄戎、翟戎、義渠等十二個戎國,稱霸西戎,使秦位列春秋五霸。

    錦諸邑就是原來錦諸邑的領土,他們離秦都雍城很近快馬加鞭也不過區區五日行程而已。公孫聖長歎了口氣,點頭無奈的說道:“也只好如此了。”接著,公孫聖下令道:“史黃大夫、賈德大夫,你們準備好俸祿、糧草,為大戰作好準備。”

    “是!”史黃大夫、賈德大夫一起出來領命。

    “聶將軍、張將軍,你們加緊訓練,雍城能否守的住,靠的是你們。”

    聶行、張言高聲應諾。

    “杜老將軍,您老經驗豐富,在下還是首次指揮如此大的場面,若有不足之處還望指點一二。”公孫聖的話給足了杜痕的面子。

    杜痕年事以高,比任何人都在意面子,聽得心花怒放回禮道:“好說,好說。”

    公孫聖最後道:“其餘人等各守本分,做好因做之事,否則別怪在下不講情面。”]

    正打算解散眾人。

    突然,一人急衝衝的來報導:“上卿大人,不好了。在我軍以東二十裡處出現了大批的騎兵,人數高達兩萬。”

    眾臣聽了登時譁然

    聶行聞之大震,急問道:“是何處的人馬?”

    那人忙道:“是吳國的軍隊。”

    便在此時,又有一人來報:“上卿大人在東城外有一人求見大人,他說他是吳國上將軍項鷹。”

    話音一落,更是訝聲不斷。所有秦國大臣腦袋上仿佛都出現了一個問號,他們在想著同一個問題:這究竟是怎麼一會回事情。

    所有人都相互商議了起來。

    有的人認為是吳國這是示威來的;有的人認為是吳國這是勸降來得;有的人更是認為吳國這是聯合匈奴一起對付秦國。

    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千奇百怪。

    公孫聖神秘的一笑,制止住了眾人的商談道:“他們以禮節求見,我們秦國也不能失了禮數。先不管他們為什麼而來,我們就必須接待。待得知他們的意圖後,我們在做決定。”

    眾臣一同說是。

    公孫聖讓人去請項鷹入城。

第三十七章 嘲諷

    對於項鷹的突然到來,秦國上下充滿了疑問,想不透對方的來意。

    公孫聖面色沉著而冷靜,分辨不清楚他本人真實的態度。

    這時有親衛來報,項鷹本人已經來到了府邸外門。

    公孫聖不再遲疑,率領秦國一干文武大臣一齊出迎。

    在大門外除了一些虎視眈眈的秦兵外,還有一群愛湊熱鬧的百姓。對於項鷹這位“敵人”的來訪,他們表現的比一眾文武大臣還要興奮。

    臺階下一隊人緩步而上,項鷹一馬當先。只見他長得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典型的軍人風采。

    在項鷹的背後僅僅只是跟了兩來個身穿晉服的武士,在諸多秦軍之中猶如羊入虎穴之敢,但項鷹面色如常,毫無畏懼。

    公孫聖大步迎了上去。

    等很快就和走上石階的項鷹相遇。

    兩人一陣客套,一邊談笑,一邊向上走來。

    步入議事大廳。

    秦國眾人入席。公孫聖回到主位看著項鷹,問道:“吳國與我秦國交惡,項將軍又與我秦國毫無瓜葛,請恕在下駑鈍,實在不知道將軍為何而來。難道是為了充當說客遊說我等加入秦國?若是如此,請將軍莫開金口,恕不遠送。”

    一開口,公孫聖就有了逐客之意。

    項鷹淡淡笑道:“這是逐客嗎?莫非這就是秦國的帶客之道?”

    “哼!對待客人,我們自當熱情,但對待敵人卻只有這個態度。”對於侵犯自己國家的人。聶行向來沒有好感,一開口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老將軍杜痕看著項鷹說道:“老夫承認你吳國確實強大,但我秦國即便是戰至最後地一兵一卒也不會向你們投降,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項鷹搖頭笑道:“你們有誤會了……”他話還沒有說完,一旁就有一人插話打斷道:“什麼誤會?你帶兩萬騎兵遠來,不是對付我們秦國,難道還是用來打匈奴嗎?”說完一陣冷笑。說話之人正是張言。

    項鷹很意外的看著張言一眼,笑道:“你這小子夠機靈,竟然一語猜中了本將來的意圖。不錯,我這次來是奉了我家大王之命。前來打匈奴的。”

    這話一說,眾人譁然。

    秦國大臣們你眼看我眼幾乎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公孫聖驚訝道:“是不是在下聽錯了,將軍說你是來打匈奴的?據我所知。匈奴於你們可是無怨無仇啊!!!”

    項鷹冷聲道:“別將我家大王想像的如此不堪,他跟你們的國君可大不一樣。你們的國君可以妄顧自己國民的生命,對於匈奴入侵而不聞不問,無視他們的生死。”

    聶行聽了一怔,想起了不久前張言對自己說地話,神色有些難堪。

    餘下大臣個個義憤填膺,怒聲叱喝道:“你說什麼?”

    項鷹無畏無懼的說道:“你們不必如此。究竟如何一眼可見。匈奴為禍秦地。在秦地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而贏利卻僅僅只派了幾千人來增加城防,顯然已經完全放棄了在狄道、天水、錦諸邑這一塊的百姓。如此狠心,我家大王卻作不到。他多次對我們說戰爭是無情地,但百姓是無辜的。不能為了一點點的恩怨而至百姓生死于不顧。因此,在得知匈奴犯境的時候,我家大王為了秦國的百姓在第一時間裡決定放棄眼前的勝利,派出使者于贏利和談。並且,心甘情願的撤退百里。讓你們有足夠地時間打退匈奴異族,保衛百姓利益。但贏利卻以小心之心度我家大王君子之腹,認為我家大王是為了騙離他們才下得決定。非但不同意,反而將派出去地使者給殺了,實在可恨之極。”

    公孫聖面容肅穆厲聲道:“不得詆毀我王。我王仁義為懷。根本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是那?”項鷹“呵呵”笑了起來:“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問問那些由前線退出來的秦兵,問問他們我說的是否屬實。”

    眾人的眼光都聚集在張言的臉上。

    張言面色為難之色。欲言有止最終道:“確實有怎麼一回事情。”

    一個個義憤填膺的大臣都呆立當場。尤其是向聶行這般心性正直的官員,個個都無言而對,均不滿贏利的如此舉動。

    張言強辯道:“大王是擔心你們心懷不軌。”雖是辯駁,但語氣中那心虛之意,卻是顯而易見。

    項鷹放聲大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道:“到底是不是心懷不軌無所謂了,大王常告訴我們做人要問心無愧,不需要他人的理解。你們認為如何就是如何吧!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也不願意跟你們一起鬥嘴皮子,我就說我的來意吧。”

    項鷹有些目中無人的說道:“你們秦君贏利挽住了、新平兩邑,使得我軍糧草不能夠及時供應,有斷糧之危機。為了全域考慮,所以,大王只能派在下領兩萬騎兵前來與匈奴交戰,以保我大周百姓不被異族欺淩。”

    “我吳國精銳冠甲天下,但面對六萬匈奴騎兵還是有一些吃力。所以,如果在這個時候,你們為了打敗我吳國,從而與匈奴聯手由我軍後方偷襲我軍的話,那麼我軍必敗。”

    項鷹看了四周一眼,道:“這就是我此行地目地,你們可以坐視自己國民百姓受到欺淩,而我家大王卻不能夠坐視大周百姓受到異族的欺淩。”

    “言盡於次,若你們還有一些良知地話,就縮在雍城裡,別給拖我軍後腿了。”

    說完,項鷹不在理會眾人大步離去。

第二十八章 民心盡失

    接上一章

    羞辱,這是真真正正的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君王不想辦法庇佑,依靠他人的救助,這已經是莫大的羞辱了。更何況人家為了大義前來幫忙,自己的君王非但不領情,還把對方的好意看成了驢幹肺,更出奇的是還恩將仇報的殺了對方的使者!!!

    大廳中所有的文武大臣都覺得自己跟了一個愚蠢無比的君王,與心懷天下的姬淩雲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公孫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好道:“你們對此有什麼看法?”

    文武大臣都羞愧的難以開

    公孫聖無奈的長歎了口氣,道:“那就這樣吧,你們暫且退下,各安本分,不可耽誤了政事。”

    文武大臣均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等等……”

    眾人正打算離去,公孫聖再度叫住了他們,囑咐道:“今日之事關係到大王的聲威,不可對任何人講起。你等若有違令著,寡人決不輕饒。”

    眾人齊聲說是。

    大夥兒離去,公孫聖獨自站在大殿之中,臉上那無奈的神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神秘微笑。

    他低頭輕語道:“贏利,你錯信毒蛇,終於到被毒蛇反噬的時候了。你的一世英明也只能到這裡了。”

    雖然公孫聖曾告訴群臣關於項鷹的來意不能說出,但僅僅只是一個晚上。如此消息就在有心人的宣揚下,傳遍了大街小巷,成為了百姓茶餘飯後必討論的一件事情。

    很快。僅僅不到兩天地時間。

    贏利恩將仇報,不顧秦國百姓性命,無視百姓死活的惡名的就已經傳遍了雍城的大街小巷。

    贏利經過上次圖謀弑父的醜聞,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一直不見得好,此刻更是惹出了眾怒,引發了民憤。

    所有不好地事情。所有難聽的話語都被加在了贏利的頭上。多年來累積下來地名望,一夕之間,淡然無存。

    反之。姬淩雲的做法使得秦國百姓讚賞連連,他的大義凜然,他的心懷天下,伴隨著他原有的賢明,被人吹捧成了堯舜在世,文王附身。

    九月十六日,項鷹率本部騎兵於錦諸邑遇上三千掠奪該縣的匈奴騎兵。親率大軍破之。救下秦國百姓五千,並將匈奴騎兵所掠奪的糧食、財物分于眾百姓,且保護他們離開危險之地。

    九月二十一日,項鷹率本部騎兵於緄邑遇上一千掠奪該縣地匈奴騎兵,親率大軍殲之,救下秦國百姓三千,並將匈奴騎兵所掠奪地糧食、財物分于眾百姓,且保護他們離開危險之地。

    九月二十六日,項鷹在渭水上游搗獲了匈奴分佈的一處小型基地。斬敵五千,救得為奴青壯一千餘人,取得財務若干。所得之物均分給路上難民做維持生計之用。

    十月三日,項鷹與翟邑遇上了大股匈奴兵。雙方對陣決戰,項鷹計高一籌。以微弱的優勢取得勝利。但對方反應神速。一露敗績立刻撤退,僅殺敵八百。

    十月六日。一隊匈奴騎兵在緄邑游戈。項鷹看出是計,分兵兩路,一擊而走,敵將追擊。然令一路伏兵卻救下了作為誘餌的秦國百姓。

    十月八日,項鷹下令退兵百里,與雍城以南的廢丘中駐紮。

    此時,吳國的大軍已經不在是議和入侵者,而是英雄,成了秦國百姓心中的英雄。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受到秦國百姓的擁戴。

    百姓既是無情,也是有情。

    為了生存,他們可以為自己的君王付出一切,但一旦自己地君王危害到了他們,他們不會記得當初君王的好,只會記住他們的壞。

    贏利是一個好君王,在位期間確實有過不少的作為,將秦國治理的蒸蒸日上。但這一次他地所作所為寒了所有秦地百姓地心。

    比起棄他們不顧的秦國,吳國地付出,吳國的表現更適合他們的生存。

    尤其是那些被救過的百姓,他們逃到了雍城,不斷的向城中百姓描述匈奴人的殘暴,他們所受到的欺淩,然後在說了吳軍的仁德、吳軍的好。

    一個異常荒謬的事情出現了,秦都裡的百姓對姬淩雲跟在贏利之上。這雍城仿佛不在是秦國的國都,而是吳國的城邑一般,令人啼笑皆非。

    廢丘。

    項鷹、縣子碩相對而坐。

    兩人一同苦著個臉,看著擺放在他們面前的地圖,絲毫沒有任何的喜悅之情。

    這幾日,項鷹所領的軍隊幾乎都是百戰百勝皆因所面對的敵人分散,沒有作戰的準備,遠不如他們靈活所致。

    連續幾戰下來,項鷹都以絕對的優勢取得勝利,連戰連捷。

    但他們的對手並非等閒之輩,連續的失利已經使得他們意識到了錯誤。竟用了誘敵之計,好在縣子碩利用本事混入了百姓群中,察覺了異樣,如此才令項鷹避過一劫。

    此後,匈奴毅然改變了戰術,將軍隊化零為整,全軍推進。

    匈奴有五萬餘騎士,而他們卻僅有一萬七千左右的騎兵,實力過於懸殊。兼之,匈奴騎兵的個人實力並不遜色於他麾下的騎兵,正面交鋒討不到半點的好處。

    因此,項鷹決定暫時退軍,避開匈奴大軍的鋒芒。

    吳國與敵交鋒注重情報,即便敵人守的再嚴。縣子碩、張言兩人都可以變著法子套出一點有用的消息,供姬淩雲等人參考、推敲。

    可如今對手的匈奴,縣子碩長得如猴子一般矮小,在高大的匈奴人面前如同黑夜中的夜明珠一般,顯而易見。加上縣子碩並不精通匈奴語言,根本就探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失去了消息來源,項鷹更加不敢貿然行動。

    正在這時,城外孫馳求見。

    項鷹急忙請他入內。

    孫馳早已改變了裝束,一身破爛的難民服飾,俊秀的面龐上滿是塵土。

    項鷹命上奉上茶水問道:“雍城裡的情況如何呢?”

    孫馳聽了顧不得喝水大笑道:“真是大快人心,公孫先生的這一離心之計真是絕妙到了頂點。雍城內百姓因贏利不顧他們死活,對贏利的不滿每日劇增。公孫先生已經下令,所有公開詆毀贏利者收監查辦。短短數日,被抓的人以高達千人,擠滿了雍城大小牢籠。不僅緊只是百姓不滿,某些世族大家也對贏利的做法感到了不滿。依照公孫先生的話說,在秦地我吳國已經是民心所向,一呼百應,現在僅僅只是差一步而已。只要時機一到,秦地必為我軍所有。”

    孫馳停了片刻,續道:“事情已經鬧的這麼大,文章此刻想瞞也瞞不下去了。公孫先生說以他的性格一定會事先逃走。到時候贏利必然會大怒,從而將怒火遷怒到雍城這些百姓的身上。只要他一作出出閣之舉,必然會使得雍城震恐,內亂必然發生。”

    項鷹、縣子碩相對大喜,齊聲道:“這太好了。”

    項鷹高聲贊道:“這公孫先生真乃當世神人也。”

    .“對了!”他道:“孫將軍冒險來此不知有何用意。”

    孫馳先喝了口茶水,然後再道:“公孫先生讓我給將軍傳個話,他讓你注意秦國北方的一處秘密倉庫。當初,文章以擴軍為由打造了五萬套的鎧甲、兵器,存放與此。公孫先生認為文章表面上是為擴軍而準備的鎧甲、兵器,但公孫先生卻一直認為沒有那麼簡單。他懷疑這是文章有意留給匈奴單於的禮物。現今,匈奴大軍朝雍城逼近,十有八九意在那五萬套的裝備。”

    項鷹聽了大笑道:“好,若對方真的意在那五萬套的裝備,項某必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孫馳起身告辭道:“如此,孫某也就告辭了。公孫先生讓我轉告將軍,如今他一心在處理雍城的事情,權衡關係,無力分心顧及將軍這邊。還望將軍小心從事,那匈奴單於攣廣義並非等閒之輩。先前將軍能夠獲得輝煌成就全因攣廣義料不到我軍的到來,現在他每做意見事情都會要防著將軍,將軍莫要大意給他盯上了。”

    項鷹大笑著讓孫馳放心

第二十九章 聲東擊西

    夜色朦朧,寂靜的籠罩著大地,廢丘以南的山坳中。五千匈奴騎兵靜靜的豎立著,他們身披著精美的獅皮披風,手拿著漆黑的長柄大斧。他們的身體是由虎皮作成的鎧甲包裹,在關鍵的地方都縛有鐵片。

    他們的坐騎很大,足足有兩米之高,寬大的馬蹄在地上滑動著,身上的肌肉鼓脹,一看就知爆發力驚人。

    他們的眼中充滿了藐視一切的死氣,威風拂過,獅皮披風發出了獵獵的聲響,在他們濃厚的殺氣中仿佛月亮都生出了恐懼之心,躲入雲層中消失不見。

    他們在草原上是無敵的存在,所有部落一聽到狻猊鐵騎都會嚇的抖上三抖。他們是草原上的死神,一旦投入戰場就是不死不休。

    在三年前,有一個中等的部落不服從攣廣義的指揮。攣廣義為了聽從了智瑤的建議,殺雞儆猴出動了狻猊鐵騎。

    那一戰使得攣廣義的凶名傳遍了整個草原、大漠。實力不錯的狼罕部落被狻猊鐵騎殺至滅族。

    那一戰是兩千對一萬。

    狻猊鐵騎將五倍與自己的敵人殺的落花流水。勝利後,狻猊鐵騎無情的對著狼罕部落的婦孺痛下了殺手。

    那些婦孺中,包括了八十高齡的老人,還有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嬰兒,無一倖免。由此之後,狻猊鐵騎在草原上的定義就是----無敵。

    攣廣義來到了狻猊鐵騎的首領徹裡骨的身旁,問道:“準備好了嗎?”

    徹裡骨點了點頭,不在說話。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沒有了當初因為攣廣義逼迫他學習大周文化的破窘的模樣,幾乎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手中那重達八十斤的黃金戰斧竟呈現著暗紅的顏色。那是因為這黃金戰斧飲了太多的血,血液被黃金吸入斧中,清洗不掉。久而久之,那金黃色地黃金戰斧成了如今地暗紅戰斧。

    攣廣義道:“要為我們死去的兄弟報仇,此刻廢丘城中只有兩千守軍而已,城中有我們地人。他們會幫助你打開城門---你的任務就是一個字----殺。殺完以後在將所有的物資收集起來帶走。”

    徹裡骨還是沒有說話。高舉著暗紅色地黃金戰斧。吼叫道:“殺!”

    五千人隨後也做著相同的動作,刹那之間。喊殺聲整天響起。

    但聽得蹄聲如雷,五千狻猊鐵騎朝遠方飛奔而去,人數雖不甚多。氣勢之壯,卻似有如千軍萬馬一般。

    攣廣義看著狻猊鐵騎遠去的身影面容上露出了淡淡的思愁。

    攣廣義在中原學習之時,僥倖遇上了落魄的文章。當時,文章因父親文種之死,悲痛欲決,一蹶不振,終日飲酒消愁。

    勾踐心狠手辣,深知斬草除根之道。在得知文章逃脫,知其才幹,生怕他成為伍子胥第二。於是。派人尋得文章蹤跡,將其殺害。

    攣廣義從殺手口中得知文章是文種之子。文種大名在南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攣廣義自幼就深懷遠大抱負,心想:文種乃當世奇人,一身才略,天下少有。這文種是文章之子,且深得勾踐忌憚,一定不是凡人。遂然,出手襄助,殺退了勾踐派來的殺手。

    文章並不道謝。依舊醉生夢死。

    攣廣義看不過眼,大罵了文章一通,並且將他丟到了河中,任由他自生自滅。文章在死亡的威脅下,不由自主的用處了求生的本能爬上了岸。一身的頹廢也隨之消散。兩人結交成為莫逆。

    文章報仇之心油然而生。於是,放眼觀察天下諸侯。愁然發現這天下竟無一可投效之人。晉定公志大才疏,齊簡公優柔寡斷,鄭聲公昏庸無能,魯哀公不掌大權。楚惠王熊章到是值得投效,但熊章只是信賴葉公一人,想要得到大權卻非易事。秦國地秦悼公卻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但此人老邁謹慎只怕到死,自己也難登高位。

    文章並不急得尋找自己的主君與攣廣義結伴而行,共遊天下,相互學習。轉眼五年過去,姬淩雲開始展露頭角。

    本來姬淩雲是文章最好的去處,但父仇焉能無視,心下更急著尋找為了的主君。直到一日,文章得知攣廣義的身份。

    五年的相處,文章知道攣廣義殺伐果敢,手段狠辣,有成大事的氣度。更重要的是,攣廣義擁有草原人的豪邁,大方,並非是一個忌憚能人地人物,在他手上效命不會重蹈自己父親的覆轍,毅然投入他的麾下,為他出謀劃策。

    只是,攣廣義所在的葷粥族太過弱小,周遍又是強敵環繞,很難有大的作為。

    於是,文章另闢蹊徑加入秦國,由秦國引進中原文化,以此來壯大葷粥部落。在秦國,文章遇上了贏利,同時贏利也看中了文章。

    兩人一拍即和,在文章地謀劃下,迫使贏行造反,扶持贏利登上王位,並且被封為相國,成為秦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人物。

    文章有意放棄攣廣義,但又覺得贏利為人可能會跟勾踐一般,忌憚能人、功臣,生怕自己會落得更自己的父親一般下場。

    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這是范蠡給文種地十二個字的良言,文種因為不信,所以幾乎滅族。因此,文章每日都要背上一遍,以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轍。

    於是,文章在攣廣義與贏利之間來回效命,他為秦國盡心盡力,只求秦國強大。同時,他還策劃了洛邑之變,表面上是為秦國消滅強敵,實際也是為了葷粥部落消弱他們對手的實力。

    果然,戎狄戰敗,損失慘重。而葷粥部落卻趁勢而起,吞下了強大的北戎。

    在文章那天才的戰略眼光下,秦國越來越發達,已經能夠于中原群雄一較長短。同時,葷粥部落也是越來越強大,並且還改名為匈奴。

    是該文章作出最後決定的時候了,到底是為匈奴效命,還是為秦國效命。

    文章在秦國算是一手遮天,因此,心向秦國。可就在他即將決定是時候,任清璿的出現猶如當頭棒喝。

    贏利最擅長的是權謀之術,見文章勢大有喧賓奪主的意思。於是,扶持任清璿以達平衡。但文章因為父親的關係在權謀上異常的敏感,知道贏利已經開始忌憚自己。若秦國真的發展起來,只怕自己會是文種第二。

    所以,文章毅然加入了匈奴陣營,開始設計讓匈奴入主秦國。只是因為任清璿的阻礙,以及贏利的偏袒一直未能成功。攣廣義長長的歎了口氣,古話說“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看來一點不假。

    隨著時間的流逝,公孫聖的出現,文章的計畫再度遭到了破壞。

    匈奴入主秦國以是無望,只能退而求其次。奪取物資、金錢以及人力,以此來壯大匈奴。因此,文章告訴他勸說贏利出戰,並且封鎖了西方的戰事,為了就是讓匈奴盡可能的得到秦國的一切資源。

    只是事與願違,姬淩雲出人意料的派遣了項鷹助陣秦國,給了一個毫無準備的攣廣義一次迎頭痛擊,殺了匈奴近萬人馬。

    攣廣義精通謀略計算,並非等閒之輩,他見項鷹處處破壞他的大計,又聞文章的心腹聶遠遇險遭到暗殺。立時懷疑計畫敗露,於是,想出一計來取雍城。

    他以一隊匈奴騎兵在緄邑充當誘餌,打算利用難民助他取城。他將兩百勇士藏于難民之心,然後假意被人救走,希望他們跟隨難民一起混入雍城,裡應外合。

    只是,沒有想到那兩百勇士並未跟隨大部隊到達雍城,而是輾轉來到了廢丘邑。

    攣廣義得到消息,無可奈何,只能動起為死去戰友報仇的念頭。在此之前,他打算先去取回文章為他準備的五萬套兵器。

    便在這出發時前一刻,在廢丘邑裡的勇士告訴了他一個至關重要的消息。說吳國正準備行軍,那目的正是他即將要去的倉庫。

    攣廣義幡然醒悟,明白了過來,自己的一切行動都在對方的算計之內,自己已經遇上了一位很了不得的對手。。

    於是,他立刻改變了戰術,那前往倉庫的士兵一個不少,表面中計,但僅僅只是壓制、遊走,吸引對方的注意。並不與敵交手,打算將項鷹拖住,從而一舉搗毀項鷹所在的基地----廢丘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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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意外的契機

    等候了一夜無果,項鷹登時醒悟其中有詐,飛奔回廢丘邑後,整個人傻立當場。在他身後的一萬五千大軍也是一樣,所有人都被當前的慘狀給驚呆了。

    只見廢丘邑中以無一個活口,四處都是殘肢斷臂,血跡斑斑,那模樣實是怵目驚心。

    一萬五千大軍就這樣傻傻的站著,眼中充滿了攝人的怒火。

    “這群混蛋!”縣子碩實在忍受不住,大聲唾駡。

    項鷹忍著怒火讓人收拾一切,不久後,手下將詳細的情報彙報給了項鷹。

    項鷹臉色陰沉。

    留守的兩千吳兵全部戰死,一個不留,另外,城內的三千百姓也受到了慘無人道的屠殺,沒有一個活口。

    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城內所有的屍體都失去了人頭,顯然是匈奴人得勝後,將所有人頭削去,以示功績。

    項鷹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軍的糧食呢?”

    新任命的軍中主簿搖了搖頭,道:“所有的物資全部被截走了,我軍現有的糧食僅僅只能維持五日而已。必須儘快想辦法,否則我軍危險了。”

    項鷹默然的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主簿下去,他的雙手死死握著,指尖深入皮肉而不自知。

    許久,他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將這股怨恨埋藏在心底,同時讓人去請縣子碩。

    縣子碩走了進來劈面問道:“你有什麼打算,要不要退兵?”

    項鷹搖了搖頭道:“不清楚,如果實在沒有他法也只能退兵了。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潛入雍城一趟,問問公孫先生,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縣子碩點頭道:“好,我去。”

    縣子碩喬裝成了難民混入了雍城,以公孫聖此刻在秦國的地位並不是想見就能夠見到的。因此,縣子碩先找到了自己的徒弟張言。說明來意。然後喬裝成侍從,跟隨張言見到了公孫聖。

    公孫聖的雙眼佈滿了血絲,連日來他周旋在秦國眾臣與贏利之間,一面暗中挑撥,一面又加以安撫,使得他們的怒氣越勝,卻無法爆發。為此,他以有多日未睡上一個好覺了,見到縣子碩先是一愣,然後醒悟道:“是不是項鷹將軍那裡出了什麼事情。”

    縣子碩將廢丘邑被屠一事告訴了公孫聖。

    聽得匈奴如此殘暴,公孫聖也不由色變。忍不住罵了一句:“可惡!”定了定神,突然又笑了起來,道:“也許這不是一件壞事情。”

    縣子碩不悅道:“公孫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公孫聖忙道:“縣將軍末要誤會,在下並沒有惡意。只是有意借此契機,幫助我軍更快的得到秦地。你們有所不知,消息已經傳開。文章知道自己無法在欺瞞下去。已經趁夜逃走了。贏利大發雷霆之怒,命我將文章的家人緝拿歸案,受千刀之刑罰。被最信任的人欺騙,對贏利來說是個不小地打擊。此時此刻,正是他不知應該信任誰的時候,只要有人公然違背他的意思,他必然不會饒過此人。贏利一旦引起眾怒,敗亡之日就在眼前。”

    縣子碩眉頭依然皺著,對於這勾心鬥角的事情,顯然是一竅不通。不明白公孫聖說些什麼。

    公孫聖知道自己在怎麼說也是對牛談情,也懶得解釋,略一思索道:“具體事情說了你不明白,但縣將軍大可放心回去。不過幾日,在下必將糧草送到。”

    縣子碩也不細問,有公孫聖這麼一句話就足夠了。

    縣子碩與張言走後,公孫聖獨自呆了會兒,然後修書兩封分別呈給姬淩雲與贏利。

    邑。

    受到了文章的背叛,贏利氣得幾欲發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過來。

    為什麼自己唆使贏行弑君的事情做的那麼隱秘。還是傳揚了開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文章,唆使贏行弑君是文章出地計謀,他當然知道其中詳情。一想起自己最信賴的人竟然是匈奴派來的內奸,自己的妹妹也背叛自己投奔了敵人,突然間他覺得自己身邊已經沒有一個可信之人。

    “大王!門外伍封將軍求見。”侍衛小心翼翼的說著。最近贏利正在氣頭之上。只要一惹他動怒,即便不死。只怕也要去一層皮。

    贏利醒悟連道:“快請!”也許自己還有這麼一人值得信任。

    伍封焦慮地走進了大廳,見贏利這副模樣,不由歎了口氣道:“大王,誰也料不到曾經為我秦國盡心盡力的人會是匈奴內奸。對於此事大王無須過於介懷。”

    贏利怒道:“別提他了。”隨即又柔聲道:“上將軍來找寡人有什麼事情。”

    “末將這是為了秦國的將來而來。”伍封懇求道:“事情到了今日這地步,為了秦國的延續必須要想辦法解決。末將認為當前首要大事是向吳王澄清一切,請求停戰,擊退匈奴,安撫民心。”

    贏利雙眼死瞪著伍封,高聲道:“吳國乃窺視我秦國的虎狼,其實力、其危害遠遠大於匈奴。伍將軍竟然讓寡人向虎狼屈服,這算什麼?”

    伍封歎道:“吳國是虎狼不假,但他們狡詐遠非匈奴人可以比擬的。他們利用大義的口號籠絡了秦地地百姓,使得姬淩雲在我秦國民心所向。對此,我們必須做出決定。一旦失去了民心,我們更加難以抵抗吳國的大軍。”

    贏利無言而對。

    正在此時,突然有緊急軍情來報。

    吳國姬淩雲以親率七萬大軍攻打邑,來勢洶洶。

    贏利本為伍封說的心動,但一聽此消息,立刻變色,怒道:“上將軍真的天真的認為姬淩雲會那麼好心的幫助我們嗎?姬淩雲用計險惡狠辣。他勸我們撤離、新平兩邑,然後揮軍佔領。而我們失去、新平兩邑不說,還要去跟六萬匈奴死戰。即便勝利,我軍那時還有多少再戰之力,到時候以吳國的實力必然可以輕易的吞併我們。與其這樣,不如狠下心來,保留實力對付吳國。只要我軍雍城還在,一切都有轉機。”

    伍封也知贏利說的在理,無論怎麼選擇秦國都會陷入滅頂的災難,無奈地歎著氣,告辭離去。

    贏利又怎能不知自己的險境,只是他不甘心而已,看著伍封的身影些瘋狂的想道:“寡人得不到的東西,他人也休想得到。”

    一日後,贏利得到了公孫聖的來信。信上注明了項鷹在秦國現在的處境,並隱隱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贏利看了“哈哈”大笑,當下修書下令秦將聶行偷襲項鷹營地。

    項鷹中匈奴單於攣廣義聲東擊西之計,所帶糧草毀於一旦一事以在雍城傳揚開來。百姓聽可紛紛惋惜。即便是秦國官員也露出了遺憾的神色,雖然他們是敵對,但無可否認項鷹在先前打了許多令他們都覺得大快人心的戰役。甚至還報著希望項鷹能打敗匈奴,救下更多秦國百姓地心態。

    朝會上,公孫聖也在這個時候留下了史黃大夫、賈德大夫、以及聶行、張言並向他們詢問對此時的看法。

    聶行最是正直,首先說道:“雖然秦吳關係敵對,但末將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張言贊同道:“項鷹沒有了糧食,撤退是必然的。而我秦國又沒騎兵與匈奴對抗,這下匈奴又要倡狂了。”

    史黃大夫和賈德大夫都是正直無私之人,否則贏利也不會讓他們一個管糧、一個管錢。兩人想起那些被項鷹所救難民的淒慘模樣,均覺得難受歎了口氣。

    聶行問道:“公孫大人,你足智多謀,能否想個辦法幫助一下項鷹,幫助項鷹也就是等於幫助秦國。”

    公孫聖苦笑道:“在足智多謀的人也變不出來錢糧啊?家裡到是有一些積蓄可以拿出來,但對方是一萬五千大軍,不是十幾,二十個人。”

    這時,張言開口道:“我軍中還有一切糧食,可以借給項鷹。”

    聶行醒悟忙道:“我也一樣,反正我們又不上戰場,不如將糧食借給用得到他們地人。”

    史黃大夫和賈德大夫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地意思。

    史黃大夫道:“兩位將軍就算了,為了挽回大王的聲譽。我可以破例有糧倉支些糧食借給吳軍。”

    賈德大夫也道:“我也一樣。

第三十一章 意志崩潰

    見史黃大夫和賈德大夫如此表態,公孫聖先是大喜,然後又是憂心,說道:“我們這般決定恐怕會令大王不悅。”

    聶行道:“我們如此決定也是為了秦國,為了大王。大王對我們臣子向來信任,應該不會過於責罰。”

    公孫聖一拍手道:“好吧!就這樣決定,如果大王怪罪下來,由我一人抗著。”

    史黃大夫、賈德大夫、聶行、張言四人齊聲道:“我們也願意一併承當。”

    公孫聖道:“不過我們要用大王的名義決定,如此才能為大王爭取一些民心。諸位大臣,你們看怎麼樣?”

    四人再度道:“我等並無異議。”

    接著,公孫聖讓史黃大夫、賈德大夫出使項鷹營地商議借糧、借軍響之事。項鷹熱情的款待,並且親入雍城道謝。

    公孫聖表面上對史黃大夫、賈德大夫的舉動大勢讚揚,暗中卻修書給贏利告發此事情。

    這日,贏利的書信傳到了公孫聖的手上,公孫聖見信中所寫於自己意料的一般,贏利果然下令讓聶行暗襲項鷹軍營落井下石。

    他命人招來了聶行。

    聶行如往常一般恭敬的行禮,問好。

    公孫聖仿佛在想著心事,絲毫沒有察覺到聶行的到來。

    “大人?公孫大人……公孫大人……”聶行一連叫了好幾聲,聲音也一次大過一次。

    “恩……啊……你來拉!”公孫聖被聶行驚醒,顯得很吃驚,又有一些不知所措。聶行察覺到了公孫聖的不正常,關心問道:“公孫大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了?”

    公孫聖“啊”了一聲搖頭道:“沒有,只是有些累了,真的……”

    聶行聽後笑了起來道:“大人真不會說謊話,如果真是這樣又何必心虛呢?”

    公孫聖道:“我哪有心虛了……”見聶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又加了一句:“真的……”

    聶行道:“既然是真的。又何必再三強調。”

    公孫聖語塞。

    聶行正容道:“末將認識的大人是一個正直、無私,敢於說真話,為我大秦敢效死命的人。而不是現在這個吞吞吐吐,有話卻不敢說。”

    公孫聖長歎了口氣道:“我不是不敢說,而是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

    聶行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正色道:“公孫大人不防直說,我聶行一身也經歷過不少地風浪支持得了。”

    “算了!”公孫聖從桌上拿起贏利的來信。將它遞給聶行道:“這是大王的來信,你自己看吧。”

    聶行驚疑不定的接過書信,草草閱覽,看到最後贏利的命令“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他終於明白了公孫聖為什麼會這樣為難。將信一丟大聲道:“這不是胡鬧嗎?項鷹在怎麼說也是為我們秦國的百姓而戰,如果姬淩雲真地有私心。他大可以按兵不動,任由匈奴禍亂我國,又怎會出兵來助?我們在這個時候恩將仇報與禽獸又有何意?究竟是誰?哪個混帳……”他本想說“教唆大王幹如此糊塗之事”,但話未出口忽然想到真正的逆臣文章已經離開了。話在喉中未說出來,雙眼卻死死的看著公孫聖想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公孫聖點了點頭道:“確實是大王的意思。”

    聶行閉上了雙眼歎道:“大王怎麼會如此糊塗,那個英明神武的大王究竟去哪了?”說話地時候,語氣中竟出現了一絲哽咽。

    公孫聖問道:“聶將軍。你打算怎麼做?”

    聶行略一沉吟,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幹,即便大王殺了末將,末將也不會幹這種禽獸不如的行徑。公孫大人,請你想一想,我們剛剛以大王的名義借了錢糧給吳國,如果在這個時候出兵攻打吳國。天下人會怎麼看我們秦國?百姓又怎麼看我們秦國?剛剛為大王挽回的聲譽,恐怕又要消散無終了。這事情有違道義,有違百姓,幹不得啊。”

    公孫聖贊同道:“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不如這樣我在修書給大王,澄清其中的厲害幹係。然後再做定論,你看如何?”

    聶行長歎了口氣道:“只好這樣了,那麼一切都拜託大人了。末將身體有些不適,先告退了。”贏利一系列地行為,舉動已經傷透了這位正直將軍的

    公孫聖再度修書一封,信中所寫的內容雖然是為聶行求情,但卻將贏利不尊號令一是寫的明明白白。

    贏利為當前的局勢幾乎要想破了腦袋,但始終未得到有效的應對辦法,不由得心煩意亂了起來。拿出公孫聖給他的信函反復推敲了起來。

    信中所寫正是史黃大夫和賈德大夫私借錢糧給項鷹一事。

    贏利想起了不久前公孫聖給自己的書信中提起吳國勢大。朝中有許多大臣、世家都有以背秦暮吳一事,不由嘀咕:“難道史黃大夫和賈德大夫就是其中之

    這沒道理啊!

    贏利覺得有些不大可能,錢糧是一個國家的根本,當初他選擇掌管錢糧官員的時候是精挑細選,百裡挑一才選中了史黃、賈德兩人。他們並未有過人地才華。但為人正直、清廉、願意為民請命是不可多得的忠臣。他們怎麼會背叛自己?

    一想到“背叛”,贏利再度想起了文章。不由冷笑了起來:自己對文章如此的器重,並且還任命他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到頭來怎樣?還不是一樣的背叛自己?他們也許表面上忠的不得了,實際一個個都是小人。

    正當他暗自生悶氣的時候,又聽下人來報,雍城公孫聖又有消息傳來。

    又是公孫聖?

    贏利奇怪心中忖道:“最近是什麼日子,公孫聖為了三天兩頭的就來信商議。有什麼事情他怎麼不能解決嗎?”

    侍衛送上了以金線縫補好的錦囊,先確定沒有人拆開後才取出裡面的信件,只是看了一眼,他地臉色立刻陰沉了起來。

    他越看越怒,這封信看完,他幾乎是咬斷了自己的牙根,“放肆,太放肆了。一個個都反了,我就不信大秦沒有了他們就不會轉動。”

    贏利本來就對權勢看的很重,戰況吃緊使之承受巨大的壓力。在這關鍵的時刻,他自己最信任地人背叛了他,同時遠在贏利也有他信任地臣子有背叛的嫌疑。如此,狀況令贏利煩躁、憤怒到了極點。

    現在他又得到了聶行公開地無視他的命令,公開的違背他的意思。再種種壓力下,贏利爆發了。

    無盡的怨恨,怒氣油然而生。

    “好!很好!好得很!非常好!”贏利咬牙切齒的說著:“既然一個個都是無恥小人,寡人留你們也沒有什麼作用。殺、殺、殺!”他一連喊了三個殺字,大聲咆哮道:“寡人要將你們一個個的都殺了。”

    怒極之下,他寫出了諸滅史黃、賈德以及聶行三族的命令,讓人以最快的速度送給公孫聖。

    很快,公孫聖就得到了贏利的命令,竊喜之餘迫不及待的命人請來了史黃大夫、賈德大夫與聶行三人。

    公孫聖在三人未來之前脫掉了自己的官服,穿上了一身很簡樸,很寒酸的儒生服飾,羽扇綸巾,後背還背著一個包裹,一副出遠門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一個重臣,到有幾分像是隱居的高士。

    史黃大夫、賈德大夫、聶行三人得到召見,心急贏利的答覆,很快的就來到了公孫聖的府邸。

    三人見到公孫聖的打扮相繼一驚,均有不祥的預感。

    “大人,你這是?”聶行驚訝的詢問著。

    公孫聖長歎了口氣,指著桌上的信函道:“你們看看就知道了。”

    聶行以有過一次如此經歷,慌忙上前拿信閱覽,直到見到贏利要誅他三族的時候,整個人傻立當場,信由手中落在地下由不自知。

    史黃大夫慎重的揀起信函與賈德大夫一同觀閱,看完信後兩人的反應與聶行幾乎一致。

    史黃大夫連退兩步不甘相信這是事實,大叫道:“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而賈德大夫卻不停囔囔自語:“君要臣死,臣不敢苟活,但大王為何要向我家人下手。我的孫兒還未滿月,我的小兒子才剛剛娶親,他們又有什麼過錯?”

    三人的意志因為贏利的這封信而崩潰了

第三十二章 終定秦國

    公孫聖見三人那失落、不甘、懊惱、憤怒等表情分別聚集在他們的臉上,心中大是歡喜,口中卻自責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你們也不至於受這種處罰。可笑,我居然開口要幫你們承當罪責,實在是不知所謂,天真之極。”

    “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會到這個地步,我以無顏面對三位。這個命令,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執行。但軍令卻不可不違,除非我不在是大秦的臣子。”

    公孫聖看著三人,長歎道:“我已經決定了,掛印封金離開秦國。”

    “大人?”三人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公孫聖搖頭道:“你們無須勸我,我以有了決定,就讓我走的安心吧!!!贏利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在下心灰意冷。對於秦國,除了覺得虧欠你們外,以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了。你們最好也作好準備,贏利這回不是在嚇唬你們,繼續待在這裡恐怕是難逃一死。雖我以將這消息壓下,但能瞞多少日就不知道了。”

    賈德大夫最是故顧家,聞言苦笑道:“我們三人時代居於秦國,家大業大,能逃哪去?”

    公孫聖勸說道:“天下之大,終有容身之處,在怎麼說也比等死要強。”

    “也罷!”賈德大夫歎道:“我在魯國有一至交,或許可以暫時投奔與他。想不到,我賈某人一心為秦,到頭來竟落得如此下場。是可悲。還是可笑?”

    史黃大夫也苦笑道:“多年來。我存下了一些積蓄。離開秦地,餘下的應該夠做一些小本生意。但我不甘心,我們這麼一走,世人都會說我們畏罪潛逃,他們哪裡知道這一切都是贏利的錯。是贏利逼我們地。”他此刻學公孫聖一樣,改口自接喚贏利姓名了。可見,此刻他地心境,對於贏利已經徹底的死心了。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聶行開口了,他說道:“要走你們走,我不走。你們想過沒有。如果我們一走。秦國會怎樣?贏利是作為確實傷了我的心,但正如吳王說的,秦國百姓是無罪地。如今雍城之所以能夠支持的下去,皆因我們幾個在這裡鎮守把關。若我們走了,雍城怎麼辦?雍城裡的百姓又怎麼辦?”

    史黃大夫、賈德大夫兩人登時愣住了。

    是啊!

    雍城一旦沒有的公孫聖朝政次序必然混亂;雍城一旦沒有了史黃大夫、賈德大夫就沒有人能夠合理的調配糧食軍餉;雍城一旦沒有聶行又怎麼能夠守的住匈奴的鐵騎呢?

    公孫聖也愣住了,眼中露出了贊許地神色,想不到在這個當口,聶行還能夠心系百姓,實在是難人可貴。

    公孫聖臉露為難地神色。最終他說道:“實話與你們說吧,其實這點在下已經考慮進去了。我打算在你們走後,將雍城送給吳王姬淩雲。因為,當今世上只有吳王姬淩雲能夠有實力對抗匈奴並且是真心對秦國百姓好的。”

    其實,公孫聖早已做了萬全的準備。如果三人聽勸離開。則將實情公佈天下。然後利用民憤迎項鷹入城。

    若三人不走,他則會動之以情。曉知以理,勸說三人迎項鷹入城。當然,三人若不同意,他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正是因為有張言的五千精銳在,才使得公孫聖一直有持無恐。

    很意外,聶行竟然贊同了公孫聖的觀點,說道:“其實,我們都是在欺騙自己而已。吳國區區十萬大軍就以讓我國不知如何因對,待餘下十餘萬趕來匯合後秦國必亡。與其如此,不如趁著秦國在被匈奴糟蹋之前,將城池獻給吳國。並且提出一些對秦國百姓有利的條件,這樣對於遭受到匈奴洗劫的狄道、天水兩地的百姓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了。”

    公孫聖點頭贊同,“不錯,這點我到是沒有想到。”

    史黃大夫、賈德大夫相視一笑,如果真能這樣他們也不用走了。自己地家族在秦國已經生了根,誰又願意背井離鄉呢?

    於是,四人聚集在了一起,商議著提出什麼樣的條件才能夠幫助秦國百姓謀得更多的好處,什麼樣的條件才能夠讓姬淩雲接受。

    經過反復商討,四人最終擬定了三個條件。

    第一、吳國必須儘快將匈奴驅逐出境,以減少百姓的苦楚。第二、受到匈奴侵犯地土地免稅三年,以助其恢復。第三、善待朝中地大小官員,國庫內所餘下的錢糧,須留一半用於秦地發展。

    看著擬好地三個條件,史黃大夫問道:“畢竟是我們求人,這樣會不會苛刻了一些。”

    公孫聖大笑道:“如果吳國姬淩雲連這點氣度也沒有又哪裡值得我們託付?”

    四人聯名上書將三個條件以及自己的意思派遣心腹告之姬淩

    得到書信的姬淩雲仰天長笑,“得到秦地,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四周兵將聞訊,紛紛跪地叩拜,高呼“萬歲。”

    姬淩雲當即回信,並豪氣幹雲的寫道:“寡人得四位大才獻城,喜不勝喜。所有條件一律答應。同時,寡人附加一點,如果能得到四位大才效忠。寡人另外開恩,受到匈奴侵犯的土地免稅五年,餘下土地可免稅兩年。秦國國庫寡人分文不取,皆用於秦地建設。”

    如此闊綽的手段,登時讓公孫聖、聶行等四人大喜,至於姬淩雲的條件自然無不恩准。在他們心中姬淩雲乃當時豪傑,真英雄也,能為他效命正是他們所願。

    聶行本來還有些看不開,但見姬淩雲對他們如此重視,他也實在找不出理由拒絕。

    十月十八日,姬淩雲率領繞過、新平兩邑,直接抵達雍城城下。雍城內大小秦國官員都被公孫聖、聶行等四人說服開城投降。

    隨即,姬淩雲轄勝利之師回頭攻打、新平兩邑。

    、新平兩邑自從得知雍城被破以後士氣底下,在吳國大軍面前顯得異常脆弱。範威因城破戰死,而贏利不堪受亡國之辱,燒毀議事大廳自焚。老將伍封在火起的那一刻沖入火中在也沒有出來。

    姬淩雲看著面前兩具焦黑的屍體,發出了一聲長歎,知道自己已經挽殺了一位偉人。當年,贏行叛亂,贏氏一脈瀕臨毀滅,擁有贏氏血統者少之又少。而贏利長子夭折,只留有一不滿兩歲的女兒。

    贏氏血脈已然斷絕,威鎮四方的秦始皇已經不可能再度出現。(別說秦始皇的呂不韋的兒子,沒有考證,個人認為可能性不大。)

    姬淩雲看著廢墟,在心底暗歎道:“始皇帝,你老走好。”對於秦始皇,姬淩雲至始至終都抱有著相當的尊敬。在中國若不是他開創了一統的概念,天下恐怕還要繼續的亂下去。

    不過,如此歷史以改,姬淩雲相信以自己一生兩千五百年的經驗作為砥柱一定可以幹出一番遠勝秦始皇的豐功偉業。

    姬淩雲轉身離去,沒有過多停留。因為,還有匈奴賊寇等者他收拾呢!

    再度來到雍城,公孫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出戰事情,只等著明日出征了。

    當夜!

    姬淩雲招來了公孫聖,兩人向十多年前一樣,面對面的跪坐。

    姬淩雲道:“師兄,你我已經有近十五年沒有見面了吧?”

    公孫聖微笑道:“差不多有這些時日了,太久了,記不清了。但當年大王那笨拙的模樣還是猶如昨日啊。”

    姬淩雲也想起了當年在鬼谷的那段時間,因為自己心野,鬼穀子讓他耕地、種菜培養心性情操,自己享了半輩子的福,到那時才知道耕地、種菜這看起來很小很簡單的事情,原來也是那麼的不容易。

    他笑道:“師兄初次用計就為寡人得到了秦國與巴蜀,有師兄在何愁天下不定?”

    公孫聖謙遜道:“以大王的才學,一統天下即便沒有我公孫聖也是必然之事。有了公孫聖無非是將一統的時間縮短了一些而已。”

    兩人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在鬼穀的日子,一同高談論括了起來。

    公孫聖說道了自己在秦國的經過,原來公孫聖只是設計逼迫任清璿投奔姬淩雲,然後在暗中幫助吳國取得勝利。只是他沒有想到文章會背叛,匈奴會來襲,這一切的不利因素將他的計畫完全打破。

    姬淩雲聽了非但沒有覺得任何的不高興,反而更加覺得公孫聖是一個大才,一個不遜色伍子胥、孫武子的大才。

    因為,佈局並不困難。真正困難的是如何因對未知的變化,公孫聖竟然能在如此出乎意料的變化中通過自己的隨機應變不斷的調整計畫,最終達到目的。

    當憑這一點,足見公孫聖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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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匈奴退兵

    當夜。

    姬淩雲與公孫聖同塌而眠,幾乎談了一整晚。公孫聖那豐富的學識、神速的應變讓姬淩雲受益非淺,驚歎萬分。同時,姬淩雲在大局上的戰略佈局觀以及領兵韜略也讓公孫聖歎為觀止。

    一個君王並不需要精通領兵作戰,但一個精通領兵作戰的君王卻恰恰是國人效仿的榜樣。

    直至黎明時分,兩人才先後睡去。

    只是過了一個時辰,姬淩雲準時的醒了過來。無可否認,姬淩雲麾下的人個個都是難得的,罕見的大才。

    所以,姬淩雲只有表現出足夠駕馭他們的才幹,才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的在自己麾下效命。因此,在政事上姬淩雲從來不含糊,應該自己幹的事情,若無必要絕不讓他人插手。放眼整個吳國,即便在大臣中也很難找出一個象姬淩雲這般勤勞的人。

    昨夜他曾跟公孫聖曾談過如何規劃秦國。公孫聖提出了許多有意義的見解,姬淩雲將他記錄下來,並且吩咐大臣前去處理,規劃。

    時近辰時,姬淩雲用過早膳準備出兵與匈奴決戰。

    當他趕到校場的時候卻意外聽到了一個消息。

    匈奴退兵了?

    姬淩雲有些自得的想道:“莫不是自己天威蓋世,匈奴一聽到自己的名號就撤退了?”細問之下才明白,原來這是任清璿搞的鬼。

    在一個月前。

    南鄭城外。

    在展如、任清璿、符央、雲飛揚等吳國大將的輪番猛攻之下,高大堅固地南鄭城以搖搖欲墜。眼看落陷在即。

    突然。得到了匈奴作亂秦地地消息。

    任清璿焦慮非常,雖然因為種種原因她加入了吳國,但對於她父王所統禦的秦國百姓依舊充滿了庇護之情。聽得秦地百姓受匈奴異族慘無人道的迫害,登時心事重重,茶飯不思。想去增援。但苦無沒有足夠的兵力。

    任清璿開始後悔了,當初括建南鄭的時候她是為了抵禦吳國地入侵,因此建造的特別精細,幾乎不留任何破綻。想不到此刻自己一手督建的堅城會成為她的阻礙。

    要破南鄭還需要充足的兵力作為後盾,只有一萬軍隊可以提供給她。匈奴以騎兵勇悍名震西陲,一萬軍隊根本就不夠看。

    但任清璿從不放棄終於覓得一條險計,繞道遝中出祁山直攻匈奴的大後方狄道。這時的祁山可非同蜀漢諸葛武侯時期地那個祁山。

    在蜀漢期間。巴蜀已經得到了秦、漢兩朝地治理開路。祁山以有了明確的道路,是一處連山秀舉,羅峰兢峙,被譽為“九州”之名阻,天下之奇峻,地扼蜀隴咽喉;勢控攻守要衝的絕佳戰略路線。

    可這個時候,巴蜀根本就沒有經過合理的治理,讓蜀地繁華起來的都江堰是什麼都不知道。而祁山在這個時代長六百余裡,道路艱險難行。而且無一行人,路上全是荊棘茅草,無路可行,是真真正正的不毛之地。

    任清璿向展如借了墨西哥與他麾下的一萬百越精兵,遇山開道。逢水架橋。其間還要克服迷路、岔路、斷糧、斷水、中毒、中暑等等險阻。在山中轉悠了近一月,糧食耗盡終於出了祁山。抵達了上方穀。

    任清璿因為曾經在上方穀狩過獵,所以認識此地。大喜之餘,立刻讓人四處狩獵,休整待戰。

    經過查探任清璿發覺匈奴的主力都去了前線,後方狄道這裡僅有五千匈奴士兵以及一萬負責照顧牛、馬、羊的秦國百姓在這裡充當奴隸。

    任清璿見了怒不可竭瞧准了一個時機狠狠地打了一個奇襲戰殺敵三千,將匈奴的五萬牛羊一次性的搶了過來,悄悄卷養在上方穀。

    然後利用百越精兵的特點四處打著遊擊,一旦遇到匈奴騎兵,他們就會一股腦的跑上山去,山上是百越人地天下,匈奴人吃了虧後就一直不敢上山。

    任清璿則領軍四處遊擊著,只要匈奴人一旦鬆懈,便立刻讓軍隊下山,好好地教訓一下他們。

    任清璿就用這一萬百越精兵將匈奴的後方攪和地一塌糊塗,卻偏偏沒有人能夠耐她如何。

    同時,姬淩雲也在這個時候攻取了秦國。

    已經逃回到攣廣義身旁的文章立刻勸說攣廣義撤軍。

    攣廣義也是一個懂得進退的人物,見勢不可為就偷偷退兵了。

    聽完了整個經過,姬淩雲忍不住大聲稱讚了起來,“這一戰打的真是漂亮,沒有話說。”同時,也在心下凜然。一個女人統帥著一萬個男人在前途未知的情況下深入深山尋求戰機,這份對勝利的執著、嚮往,即便是他自己也不曾擁有。

    一個女人能夠作到這一點,走到這一步,當真是不容易。任清璿的這種精神令人不得不肅然生敬,發出由衷的讚歎。

    姬淩雲問道:“現在情況這樣呢?”

    任清璿所派來的傳令兵道:“回大王如今匈奴已經往西撤退,我家將軍因是步卒不敢追擊,正在前方等候大王的駕到。”

    姬淩雲再次贊許:既有對勝利無窮的執念,又能控制這執念令自己不莽撞,不出閣壞事。這任清璿真的不簡單。

    想到這秦國一役的收穫,姬淩雲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除了得到秦國與巴蜀的土地外,還得到了一批不錯的人才效命,其中不乏雲飛揚、聶行這類富有智謀的將才,還有史黃大夫、賈德大夫這類的廉潔之士。更慶倖的是除了他們,還得到了公孫聖、任清璿這兩位罕見的,可以獨當一面的大才。

    收穫何止能以“豐富”來形容,幾乎讓人高興的流出了口水。

    姬淩雲心情如用當日的天氣一般爽朗,馬鞭一揮搖指北方,高聲道:“所有騎兵隨我一同追擊匈奴賊寇。”

    三萬騎兵齊聲高呼大喝,策馬飛奔,帶起了漫天的塵土。不一刻,就消失在送行人的視野之中。

    經過兩個半時辰的賓士,姬淩雲在天水城內匯合了任清璿的部隊。

    自從匈奴撤軍以後,就帶著墨西哥在天水安頓了下來,等候姬淩雲的援兵。

    天水本是秦國的第二大都會,但因最早受到匈奴的攻擊城中以無任何值錢的東西,除了一切沒有任何作用的老人家外,幾乎看不到壯年與婦女的身影。可見,匈奴之殘暴,人所公憤。

    任清璿戎甲在身,玲瓏有致的身材被一身女士鎧甲包裹著,顯得異常有味道,完全可以用“英姿颯爽”這四個字來形容。那一臉的風塵、疲憊,非但掩蓋了她的姿容,反而充滿了好男兒的剛強。

    就在姬淩雲打量著任清璿的時候,任清璿同樣在打量著姬淩

    任清璿見充滿成熟味道的姬淩雲,暗忖事事無償。本來,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打敗對方,以報在楚國戰敗之恨。誰又想得到再次見面的時候自己竟然成了他的部下。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毅然上前拜道:“降將拜見大王。”

    姬淩雲下馬讓對方起身,大笑贊道:“贏公主好高明的手段,你的這一手玩的漂亮之極,這一戰役,必然會流芳後世。”

    任清璿淡淡的說道:“大王過獎了,這只是末將分內之事。還有,秦國以滅。在下身為秦國罪人早以不是什麼公主,我以決定改回任清璿之名。大王,以後沒要叫錯了。”

    姬淩雲看了任清璿一眼,不知她在想些什麼,關於她的私事自己也不好過問,只好道:“寡人尊重任上將軍的決定。”

    任清璿先是一愣,隨即大喜,姬淩雲身為吳國大王,自是金口玉言,這一聲上將軍足以表示他並沒有因為自己是降臣而降低自己的地位。即便是在吳國,自己依然是上將軍。說實話,任清璿因為自己付出的太多,所以對自己的地位看的非常的重,決定加入吳國以後,多次想到自己會不會因此而要重新來過,滿心的忐忑。此刻終於放下心來,急忙叩謝道:“末將謝大王恩典。”

    姬淩雲問道:“匈奴那邊怎麼樣了?”

    任清璿立刻回答道:“他們進退有序,分兩路撤退。一路由狄道出草原,另一路由隴西進入羌地。”

    姬淩雲奇道:“兩路有什麼區別?”

    任清璿道:“狄道一路運送的是掠奪回來的所有錢糧,一路是押送我大秦十萬百姓。”

第三十四章 步入陷阱

    姬淩雲再度問起了匈奴的兵力分佈。

    任清璿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在項鷹將軍的攻擊下,匈奴主力只餘下了五萬餘。攣廣義將五萬主力平均分配兩路各兩萬五千匈奴騎兵。”

    姬淩雲沉吟了會兒,立刻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暗贊攣廣義的絕妙手段。在騎兵的數量上,吳國雖然自持財力雄厚,“飛馬牧場”不斷的向軍中運送戰馬,但在數量上遠比不上匈奴這馬背上的民族。

    對方一分為二,顯然是在逼迫自己在兩者之間做出選擇。

    姬淩雲這一路中只有三萬騎兵,項鷹、施猛各消耗了一些,在補上歸順的秦國騎兵,不多不少差不多三萬左右。

    三萬騎兵吃下一路並不困難,但若分兵兩路齊攻,恐怕反而會被他們擊敗。姬淩雲雖未能見識到匈奴騎兵的厲害,但早已從項鷹口中知道了他們的戰力一點也不遜色吳騎。

    吳國騎兵的長處在於兵甲之堅固,但匈奴騎兵的長處卻是吳國騎兵望塵莫及的,那就是---騎術。

    據說匈奴人在小的時候會得到一匹小馬,並且開始練習騎術。十年,二十年下來,即便是白癡也能練就一身超凡的騎術。

    所以,雙方對戰勝負不過五五,分兵而戰只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姬淩雲看著任清璿問道:“你怎麼看?”

    任清璿早也洞察了對方的意圖,高聲道:“兩者選其一,還是由大王定奪的好。”

    “百姓吧!”姬淩雲作出了選擇,說道:“錢財乃身外之物,但人力卻是無價。”

    任清璿似乎早已料到姬淩雲會這麼說,馬上就接話道:“末將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姬淩雲並未多做停留,一揮手大軍往隴西飛馳而去。

    因為要押送大秦十萬百姓,所以這一路雖然能夠最快的離開秦國疆域,但他們的速度卻是快不起來。

    雖然匈奴騎兵無情的逼趕著。但一日也難走三十餘裡。

    姬淩雲所率的騎兵僅僅三日就追上了他們。還沒有交鋒,那些匈奴騎兵就像是見到了瘟神一般,逃散無蹤了。

    吳兵一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

    姬淩雲搖頭苦笑,想必這也在對方的計算之內。

    吳國有雄兵四十萬一些傷亡還是消耗的起,而匈奴雖然強大。但在人口上的劣勢卻是顯而易見地。他們不敢跟自己打消耗戰,也許這就是他們撤兵的真正原因吧。

    姬淩雲、任清璿相互對視了一眼,發現彼此的意思一致,默契的相視一笑。

    隨即,他們的目光都被那十萬秦國百姓所吸引。一看望去,只見方圓數裡之地都是密密麻麻地百姓,他們衣衫襤褸,全身的污垢,身上還散發難聞的惡臭。人人的眼中都出現著驚恐。害怕的意思。

    兩人相繼露出不忍的神情。

    姬淩雲長歎了口氣,傳令大軍安撫百姓。

    看著如此龐大的百姓群,姬淩雲心中突然生出一絲疑問,覺得甚是奇怪。十萬百姓?會不會太多了一些?誠然。匈奴確實是缺少人口。但一次性擄這麼多,他們能夠消化的了嗎?十萬百姓一天所需要的食物,匈奴這遊牧民族真地能夠支撐的住?

    擄掠百姓無非是為了擴充實力。或是充當奴隸。若擴充實力顯然人數過多。不符合實際;要是充當奴隸更是荒謬了。這十萬人群中至少有一半的婦女,這當哪門子的奴隸。當軍妓也不可能啊,四萬婦女地軍妓團,那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想到這裡時,不遠處的人群中出現了一絲混亂,兩位百姓相互扭打在了一起。

    姬淩雲好奇的策馬上前。

    驟然之間。

    數道人影已由人群中掠出。

    姬淩雲已非沒有見過陣仗地人。但仍未想過在這個時候會有人會對他下手。才驚覺有人偷襲,敵方已經來到了近前。

    登時心中大懍。

    眾人驚駭。

    姬淩雲未及反應。刺客以即將殺到。

    便在這時,月芽兒一陣嘶鳴,瞬間加速説明姬淩雲避開這一擊。

    原來,姬淩雲心神被那兩位百姓給吸引,忽略了身旁事物。而月芽兒卻是難得地戰馬,察覺一人向它撲來,於是,本能的加速避開。

    姬淩雲驚魂未定,那黑影以被趕到的專韋一刀劈成了兩斷。又有二十餘人相繼沖出,他們個個都是好手,顯然是想要制姬淩雲與死地。

    豫讓飛身上前,刁鑽的魚腸匕首往對方的致命、要害處搓去。

    姬淩雲取出長槍或挑、或刺、或搓、或掃,一口氣連殺五人。任清璿也拔出了幹將、莫邪上前幫助。

    這時,任清璿的身後沖出一人,他面有一塊青色的胎記,揮舞著大刀竟有萬夫不當之勇。姬淩雲久聞任清璿麾下有一人是秦國第一猛將仲青虎,想必就是他了吧。

    施猛地武藝在吳國諸將中少有敵手,但當年,施猛在伐楚戰役中卻曾敗在仲青虎地手上,險些尚命。

    忽然,姬淩雲的餘光處發覺在百姓群中升起了濃厚地黑煙。

    姬淩雲久經戰陣,哪裡還分辨不出這是用來傳遞資訊的狼煙?

    在電光火石間,已明白了是甚麼一回事。匈奴的鐵騎來了。

    可能由於馬蹄包了布,竟沒發出任何聲色。

    佈局巧妙,幾乎天依無縫的文章,打開始就在一步一步的算計著他。

    雖迫於無奈不得不撤退,但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放棄。文章深知姬淩雲重視百姓而輕視黃白之物。故兒早已料定姬淩雲會選擇百姓而不是錢物。他早在難民人群中混入殺手,等待時機刺殺姬淩雲,

    刺殺不一定必須成功,但至少能夠製造混亂。然後,匈奴大軍在趁亂來襲。

    匈奴大軍急急撤退,除了不想跟姬淩雲硬磕以外,就是要使姬淩雲等誤以為他他們打算立刻撤回匈奴。其實他們只是逃了不遠又迂回了過來,等待他們混亂的一刻。

    姬淩雲現已經完全的踏入他們的陷阱之中,唯一優勝就是他憑藉揣測先一步知道敵的來臨。

    假若他現在立即逃走,就是在全軍未到達天水以前,便被匈奴殺得全軍覆沒。但若是迎戰也是敗多勝少,除非犧牲部分兵馬死戰殿后。

    姬淩雲再不猶豫,將刺客交給了任清璿他們下令全軍準備列陣,全力阻敵,或許還有一線生計。

    但是在這關鍵時候,自己又怎能獨自離去?

    文章,你無愧是文種之子。

    當年,文種九謀用其三就幫助積弱的越國打敗了不可一世的第一強國----吳國,而你現在卻多次讓寡人陷入佈局中而不自知。這份才幹,確實不凡。

    陣勢尚未布好,以萬計的匈奴兵由左方草原殺將過來。

    吳軍訓練有數,這號令一下,箭如飛蝗般往敵人射去。對方騎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尚未換上另一批箭矢時,敵人已殺入陣中,瞬那間前方盡是敵人。

    施猛一聲發喊,拔出巨大的鐵斧,帶頭衝殺了上去,以微薄的兵力與匈奴兵絞殺在了一起

    一時間長達茫茫的原野處,盡是喊殺之聲。

    施猛的騎兵若衝擊力絲毫不遜色於匈奴大軍,但匈奴大軍是衝刺而來,他們將騎兵的速度配合力量發揮到了極至。

    而吳國的絕大部分士兵都在安撫百姓,維護治安,根本就沒有準備妥當,更加沒有戰前準備。

    騎兵是一種需要足夠的路程衝刺才能將威力發揮到極至的怪異兵種。

    匈奴騎兵與冠軍騎本就實力相當,但加上衝擊力的匈奴騎兵威力自然遠遠在冠軍騎之上。

    只是一接觸,勝負立分。

    冠軍騎被匈奴騎兵那無與倫比的衝擊力活生生的沖成兩截。

    沖在最前頭的一人正是徹裡骨和他的黃金大斧,在他身後的三千人也正無敵於草原的---狻猊鐵騎。

    怎麼辦!

    是戰還是逃!

    “大王,撤吧!這裡由我頂著。”項鷹已經召集了一小部分隊伍,準備沖上去拖延時間。

    形勢直轉而下,此時此刻,破敵已經是一種奢望。

    項鷹唯一的想法就是用自己的這條命來換取大王的平安。

    姬淩雲再度面臨了巨大的威脅。

    姬淩雲連勝不敗的戰績會因此而中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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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鑿穿戰術

    姬淩雲並沒有逃跑的打算。

    在天下人的眼中,君主戰敗,首先撤退。這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但姬淩雲卻做不出來。

    因為,他的高傲不允許他這麼做。在他的眼中背棄自己的麾下獨自逃跑是一種極其羞辱的事情,這種羞辱會讓他後悔一輩子,將會是一種永遠抹不去的人生汙點。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很傻,但卻並不認為是錯的。因為,這就是他姬淩雲,獨一無二的姬淩雲。

    看著已經被沖成兩截冠軍騎,姬淩雲心中焦慮非常。他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一邊又叫住了項鷹。

    項鷹大聲道:“大王,來不及考慮了。末將與冠軍突擊隊一定會幫大王爭取到最後的時間的。”

    一聽冠軍突擊隊,姬淩雲腦中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就是四個字“鑿穿戰術”。

    姬淩雲大聲命令道:“項鷹將軍你立刻整軍,等敵方露出破綻後然後在出擊。任將軍你馬上編隊整軍抵擋匈奴騎兵的攻勢,在他們混亂以前,千萬給我守住了。”

    姬淩雲的命令沒有任何置疑的餘地。

    他來到了冠軍突擊隊的面前高聲道:“你們怕死嗎?”

    一千冠軍突擊隊立刻高聲大叫:“不怕!”

    “好!不怕死得跟我來!”說著,一夾馬腹當先沖了上去往西北方向迂回而行。完全不理會項鷹地叫喊。

    匈奴這第一次攻擊是報著必勝的模樣來得,他們打算趁亂一舉擊潰所有吳兵,為了防止在安撫秦國百姓的吳兵和維持次序的吳兵集結起來,他們必然會全力的前沖,賣命的前沖。他們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衝鋒上,所以左右兩翼的防守並不嚴密。

    這就是匈奴騎兵如今的致命弱點。

    姬淩雲與冠軍突擊隊在迂回中不斷的加速。當正面遇上匈奴騎兵地時候,他們已經將戰馬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至。

    姬淩雲熱血沸騰,湧起滿胸殺機,也許這一戰將是自己最後的一戰。無論任何都必須要殺的出色。殺的精彩。

    死都不怕,此刻的姬淩雲還有什麼可懼的?

    姬淩雲仰首長嘯,雲氣聚合,聲震四野,發洩著不盡胸中這股憤懣之氣,吼聲遠遠地傳了出去,仿佛一頭下山的猛虎!

    隨即,姬淩雲縱馬上前,騎疾沖入敵陣中,揮槍朝敵人猛刺。狂掃。鮮血飛濺中,他一馬當先,擊碎了前面數層人潮。

    四周喊殺連天,慘烈之極。

    姬淩雲想起秦國百姓的慘狀。以及麾下兵士的慘死,怒憤填膺,殺機大盛。早以決心豁了出去。見人便刺,氣勢陡盛,遇上他地敵人一時間只有捱槍送命的分兒。

    冠軍突擊隊本來就是精銳中的死士,見自己的主帥,自己地君王如此神勇無敵,人人士氣大增,竟隨他一鼓作氣。突破了敵人的陣行。

    姬淩雲以“鑿穿戰術”鑿開了一條血路。沒有任何猶豫再度調轉馬身回頭向匈奴騎兵衝殺了過去。

    一隊匈奴騎兵在一個匈奴將軍的指揮下慌忙前來迎戰。

    姬淩雲咆哮不絕,依仗一身武藝對殺了過去。長槍分開匈奴軍血肉地波浪,摧枯拉朽一般衝殺過去!

    刹那間就已沖到匈奴將軍地面前!

    那匈奴將軍嚇得魂飛魄散,手足發冷。

    姬淩雲用處了越女劍法中的一招電刺。此招在阿青手中輕盈快捷仿佛雷電,此刻在他的手上竟也不遑多讓。

    匈奴將軍哪曾見過如此精妙快捷的招術,還未反應過來胸口就出現了一個大洞,一陣劇痛傳來,自己已經如騰雲駕霧一般飛起!

    姬淩雲將匈奴將軍摔了出去,卻絲毫不停,長槍揮動,那六名匈奴兵宛如紙糊的一般,瞬間就被捅倒在地上。然後縱馬踏過他們的屍體,繼續向西狂奔,再不回頭。

    只要擋在馬前,就一律斬殺!

    敵騎越來越多,見姬淩雲驍勇無敵,難以對抗,誰也不願正面接戰,紛紛向他身後包抄過去。

    等姬淩雲毫不知絕又沖了一程,殺得數人,再回頭看時,身旁竟一個人都沒有了。直到此時他發現,自己沖得太快。

    他眉頭一挑,撥馬反身殺去,好似神兵天降。再度與冠軍突擊隊匯合。他們剛才因為缺乏統一的號令和指揮,有些亂了陣腳。現在得到主將回身馳援,一個個頓時勇氣倍增,發狠著搏殺。

    後方伏滿死屍,令人不忍卒睹。

    姬淩雲頭暈腦漲,他自己都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只知道自己不住地向前沖,殺出血路後,繼續回頭,如此反復將“鑿穿戰術”地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他全身都已經濺滿了鮮血,嗓子已經喊地嘶啞,一槍將一人挑下馬背,然後本能的向下一個目標殺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匈奴騎兵混亂了。他們兩萬人竟然被姬淩雲所率的一千人馬來回殺了五個刺穿。

    許多匈奴勇氣前去抵抗,但皆被姬淩雲給殺了。

    正應了一句話受虐多了,終有虐待敵人的時候。在姑蘇姬淩雲每幾日都要受到阿青的虐待,他自己不覺得,其實他的武藝在受虐中不斷成長。只是因為,他的對手是阿青這類絕世高手,百戰百敗,所以自己不覺得而已。

    這回他將生死置之度外,一心想著殺敵,所有潛力都被激發了出來。端是趙子龍複生,薛仁貴在世,神勇無比。

    戰場變成了一片屍山血海。

    徹裡骨發覺了情況不對,驚怒交加,大吼大叫道:“一個個的都是廢物,竟然被這麼一點人殺得亂做一團,哪裡是我們匈奴的勇士。”

    他原本脾氣就暴躁,如今自己的族人被吳騎殺了一萬人,無時無刻不想著將仇寇碎屍萬段,更加的嗜殺嗜血。此時聽聞後方混亂,不成建制!如此狀況竟是為對方一千人所造,更是怒不可遏,殺心大起。

    徹裡骨猛地橫下心,留下副將繼續進攻,然後對自己麾下的本部人馬喝道:“凡是出兩千勇士,跟著我向那個方向衝鋒!”

    說著用黃金大斧一指,那邊正是姬淩雲之所在!

    這時姬淩雲的身上已有大小十多個傷口一起淌血,但他卻感不到任何痛楚,殺得幾乎入魔,無視一切,不分敵我,只要是在他前面都殺。好在,月芽兒乃馬中之王,馱著姬淩雲沖在在前頭,僅僅只是錯傷了兩三人而已。

    一千冠軍突擊隊現在也僅有三百餘人能夠跟隨在姬淩雲的身後。

    可見戰況之慘烈。

    雖然人數不多,但雙方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殺得難捨難分,動人心神。

    姬淩雲殺的興起,突然就看到一人正筆直地向自己沖來!那人正是一直在搜尋姬淩雲身影的徹裡骨。

    就在他看見到徹裡骨那一瞬間,徹裡骨也看見了姬淩雲。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雙方已經沖入了兩丈之距!毒龍一般的長槍瞬間就點在徹裡骨的眉心死穴處。

    徹裡骨反應極快,轉斧側身,連消帶打。借助大斧的側面輕輕一擦,管教對手無從發力,不僅可將敵人的力道化於無形,隨後順勢發出的反手一斬更可致敵於死,奧妙無比。

    但此番運槍之人,乃槍中之王----姬淩雲。槍更是一種罕見的奇門兵器,莫說草原大漠,即便中原之地也是獨一無二,乃姬淩雲個人專有。

    徹裡骨力大無窮,只看有一手很揮動八十斤的黃金戰斧就可以看出,其力量遠在姬淩雲之上。

    尋常兵器被他這麼一磕早就震彈開去,奈何槍是百兵之賊,靈活迅速,神出鬼沒較剛強之矛更加的詭詐。

    徹裡骨的一檔非但沒有將長槍擱開,反而尖叫了一聲,受到了重創,一雙眼睛被槍頭劃過鮮血自流。

    原來,姬淩雲這一擊雖被徹裡骨擱開,但他以陷入瘋狂之地,只攻不守,無視自己身上的破綻,再度對著徹裡骨橫掃過去。

    徹裡骨自是大喜,姬淩雲空門已經大開,只要在擋住這一擊,自己便可輕易的取他性命。因此,他再度擋住了姬淩雲這一計橫掃。就在這時,異變發生。槍身受到阻礙,無法繼續移動,然長槍柔軟,那槍頭卻自主的朝徹裡骨面上滑去,一舉削了徹裡骨的一對招子。

第三十六章 苦戰得勝

    徹裡骨雙眼被廢,更顯得嗜血、瘋狂,黃金大斧毫無章法的向姬淩雲砍去。見徹裡骨攻勢如潮,姬淩雲自左向右,橫掃對方的肩膀!

    不料徹裡骨根本無視姬淩雲的攻擊竟然不避不閃,一斧到底!

    下一個瞬間,姬淩雲槍尖堪堪擦到徹裡骨的胸甲,徹裡骨大力一斧已然橫掃劈到。鮮血飛濺中,姬淩雲登時被打下了馬背,整個兒人斜飛了出去。

    餘下的冠軍突擊隊見姬淩雲被徹裡骨打下了馬背,駭得一顆心都要從腔子跳了出來。誰知姬淩雲連滾幾下,長槍斷折成了幾段,竟爬起身來。

    原來,徹裡骨雙眼以瞎,出手間毫無準頭。那一斧確確實實的打在了姬淩雲的身上,但並非斧鋒,而是斧杆。

    徹裡骨將姬淩雲打飛了出去,但也將他打醒了過來,那一斧雖然疼痛入骨,但姬淩雲這一身鎧甲前後有三層,並未受到多少傷害。但徹裡骨卻被姬淩雲在胸口開了一個洞。鮮血如湧泉一般噴射而出。

    徹裡骨眼睛以瞎,似乎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完全無視了身上的傷口發狂的向四周砍殺。瞬息之間,竟有三名吳騎死在他的手中,更有九名匈奴人慘死他的斧下。見此情景的匈奴士兵紛紛避讓開來。

    同時見到姬淩雲安然無恙,見到這一幕的匈奴騎兵互相對視一眼。都流露出驚駭之色:如此巨大地衝撞,如此猛烈的斬擊,此人竟然行若無事!莫非竟是不死之身?!

    他們哪裡想得到殺人無數的匈奴第一勇士,竟然會砍錯了方位。

    不等他們再有反應,姬淩雲已經向著他們沖去他,拔出腰間寶劍,寒光一閃,一名匈奴騎士已經被他捅下了馬背!

    他在地上又撿了一條遺留的長矛,翻身上馬。心中大定,長矛雖不如槍實用,但總比劍要強上許多,何況,他還身懷著矛王樂羊的沖陣矛法。

    環首四顧,卻發現到處都是匈奴的士兵:自己帶來的千人部分都已被屠殺殆盡了,只有三百人還苦苦支撐。

    剛才與自己拼殺的那大漢此刻依然在發狂的揮舞著兵器,所殺之人有吳兵,但更多卻是匈奴兵。

    見到那大漢,不由一陣怒火上湧。冷哼道:“反正今日也殺地夠本,何懼其他。”再度挺槍向徹裡骨殺去。

    這並非鹵莽之舉。

    此刻死在徹裡骨手上的匈奴兵以有二十餘人,而那些匈奴兵被自己人殺害,卻一點也不敢反抗。可見此人在匈奴一定有極大的威望。身份或地位很高。

    雖然讓他這樣殺自己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但一人之力畢竟有限,還不如自己將他討取。滅敵士氣。

    光明正大的交鋒。姬淩雲未必是他對手,但對付一個瞎子卻不是問題。

    只見他身子傾斜,幾乎于馬背平行。待靠近徹裡骨時,長矛直下往上,由喉嚨刺入,在經腦後穿出,一招斃命。
匈奴第一勇士戰死!!!

    這對武力至上。崇拜勇士的匈奴來人,不可不謂不是一個打擊。

    終於,那浩浩蕩蕩的,士氣高昂的匈奴騎兵出現了混亂。

    而項鷹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項鷹緊握著手中地長槍,他不是不知道姬淩雲真正陣中拼殺,生死未蔔,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施猛以及任清璿在前線拼殺,生死同樣堪憂,但他就是不能動。

    因為他知道姬淩雲如此,是為了製造混亂;而施猛以及任清璿如此是為了拖延時間,為了給爭取足夠的時間。

    姬淩雲的計策非常明瞭、簡單,但要做起來卻異常地困難。

    首先,姬淩雲的一千人要撼動擁有兩萬五千騎兵的匈奴大軍;而後施猛、任清璿他們必須要抵擋地住匈奴那勢如破竹地攻勢,最後才輪到他決定勝負。

    在此其間,即便在兇險,在不願,他也只能在一旁掠陣,坐看著姬淩雲陷入苦戰,坐看著一個個的戰友死去。

    很顯然,一些兵將不明白其中關鍵,他們見一個個的自己人慘造殺害,早已義憤填膺,紛紛請求出戰,但都被他無情的拒絕。將士們很不理解均覺得項鷹過於軟弱,怕死。有的更是打算違背軍令,自行出戰。

    項鷹忍痛連殺十人,這才穩定住了軍士,他們沒有上戰場,但卻比上戰場更加的難受,所有的怒氣都被聚集了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匈奴大軍終於亂了。

    項鷹知道這是姬淩雲拼死創出來地戰機,大吳能否反敗為勝全都要依靠自己這一次地突擊了。

    為了吳國,為了大王。

    項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出現任何閃失,否則自己即便死上一百次也不能夠彌補自己這次所放下的過錯。

    他高舉起了兵器厲聲大喝:“將士們,看著自己地戰友陷入苦戰,看見自己的戰友一個個倒下,看見自己的大王為了給我們製造戰機而生死不明,你們有什麼感想?心中是不是有團烈火再燒?如果是,拿起你們的兵器隨我從敵軍西北方殺進去,讓這些匈奴雜碎都他娘的滾回娘胎裡去。”項鷹所聚集的四千騎兵大聲的呼喊了起來,他們因戰友在戰場上撕殺,而自己卻立在一旁無動於衷,本就為此鱉了一肚子的怨氣。見到可以發洩個個都像是發了情的公牛,瞪著通紅雙眼,扯著嗓子大聲吼叫著。

    “取弩!”“放箭!”項鷹下達著命令。

    匈奴騎兵與吳國騎兵近戰實力不相上下,但遠戰能力,匈奴騎兵卻遠遠比不上了。原因就是兩個字----弓弩。

    弓弩製造之精巧,可用巧奪天工來形容。而項鷹的騎兵恰好每人都配有這種近似乎無敵的利器。

    只見四千吳國騎兵個個拿著弓弩一進入射程立刻就搬動括機,強勁的弩箭激射而出。它們輕易的刺穿了人的身體,簡單的放倒生命力旺盛的戰馬。

    在弓弩面前威鎮草原的匈奴騎兵就像是被紙糊了的一般,成片的倒了下去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項鷹一馬當先領著四千騎兵由缺口處殺了進去。

    古語有雲“打蛇打七寸”,項鷹這一次出擊正是打在了匈奴大軍的七寸之上,也就是狻猊鐵騎與匈奴騎兵之間。

    項鷹用兵靈活,最擅長的就是利用騎兵的靈活、機動能力迂回作戰,專門挑地方薄弱的地方強攻猛殺,直接將對方推向覆滅之地。

    這一手有如一把銳利的匕首直接刺入了匈奴大軍的胸膛。

    狻猊鐵騎是匈奴最強悍的軍隊,而徹裡骨是狻猊鐵騎的領袖,創始之人。在他們的心中徹裡骨是無敵的存在,地位比攣廣義這位匈奴單于還要高。聽得徹裡骨被殺,頓時使得這些在草原上的無敵戰士出現了心虛之意。

    就在這個時候,項鷹突然將他們與匈奴騎兵掐斷,相互之間沒了音訓,如同被包圍了一樣。失去了領袖的他們在項鷹、任清璿的前後夾擊下很快的就敗下陣來。

    與此同時,狻猊鐵騎是匈奴的驕傲。匈奴士卒無不以加入狻猊鐵騎為奮鬥的目標,見狻猊鐵騎都敗陣下來,本就被姬淩雲等人殺的心寒的他們更加沒有勇氣再戰下去。

    一個逃了!!!

    兩個也逃了!!!

    緊接著是十個、百個、千個、萬個……

    失去的勇氣的軍隊根本不是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死戰到底的吳國死士的對手。

    匈奴大軍潰敗了!!!

    在陣中的姬淩雲突然間覺得壓力減輕了許多,定神過後,這才發覺一個個的匈奴騎兵被朝西方敗退了過去。

    那些敗退的騎兵非常小心的繞過了姬淩雲。

    而這時姬淩雲身旁不過區區兩百人而已。“勝了,我們勝了!”兩百人倖存下來的騎兵發出了陣陣大笑。

    姬淩雲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這個時候,項鷹、任清璿、雲飛揚、仲青虎都來到了姬淩雲的身旁,個個都以無比崇拜的眼神看著姬淩雲。

    任清璿的眼中更是異彩連連。

    姬淩雲一裂嘴下令道:“追擊!”
    可惜了徹裡骨一世神勇卻因雙目失明。無法判斷敵人攻勢。只能夠在馬上左右橫掃,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姬淩雲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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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第一勇士戰死!!!

    這對武力至上。崇拜勇士的匈奴來人,不可不謂不是一個打擊。

    終於,那浩浩蕩蕩的,士氣高昂的匈奴騎兵出現了混亂。

    而項鷹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項鷹緊握著手中地長槍,他不是不知道姬淩雲真正陣中拼殺,生死未蔔,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施猛以及任清璿在前線拼殺,生死同樣堪憂,但他就是不能動。

    因為他知道姬淩雲如此,是為了製造混亂;而施猛以及任清璿如此是為了拖延時間,為了給爭取足夠的時間。

    姬淩雲的計策非常明瞭、簡單,但要做起來卻異常地困難。

    首先,姬淩雲的一千人要撼動擁有兩萬五千騎兵的匈奴大軍;而後施猛、任清璿他們必須要抵擋地住匈奴那勢如破竹地攻勢,最後才輪到他決定勝負。

    在此其間,即便在兇險,在不願,他也只能在一旁掠陣,坐看著姬淩雲陷入苦戰,坐看著一個個的戰友死去。

    很顯然,一些兵將不明白其中關鍵,他們見一個個的自己人慘造殺害,早已義憤填膺,紛紛請求出戰,但都被他無情的拒絕。將士們很不理解均覺得項鷹過於軟弱,怕死。有的更是打算違背軍令,自行出戰。

    項鷹忍痛連殺十人,這才穩定住了軍士,他們沒有上戰場,但卻比上戰場更加的難受,所有的怒氣都被聚集了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匈奴大軍終於亂了。

    項鷹知道這是姬淩雲拼死創出來地戰機,大吳能否反敗為勝全都要依靠自己這一次地突擊了。

    為了吳國,為了大王。

    項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出現任何閃失,否則自己即便死上一百次也不能夠彌補自己這次所放下的過錯。

    他高舉起了兵器厲聲大喝:“將士們,看著自己地戰友陷入苦戰,看見自己的戰友一個個倒下,看見自己的大王為了給我們製造戰機而生死不明,你們有什麼感想?心中是不是有團烈火再燒?如果是,拿起你們的兵器隨我從敵軍西北方殺進去,讓這些匈奴雜碎都他娘的滾回娘胎裡去。”項鷹所聚集的四千騎兵大聲的呼喊了起來,他們因戰友在戰場上撕殺,而自己卻立在一旁無動於衷,本就為此鱉了一肚子的怨氣。見到可以發洩個個都像是發了情的公牛,瞪著通紅雙眼,扯著嗓子大聲吼叫著。

    “取弩!”“放箭!”項鷹下達著命令。

    匈奴騎兵與吳國騎兵近戰實力不相上下,但遠戰能力,匈奴騎兵卻遠遠比不上了。原因就是兩個字----弓弩。

    弓弩製造之精巧,可用巧奪天工來形容。而項鷹的騎兵恰好每人都配有這種近似乎無敵的利器。

    只見四千吳國騎兵個個拿著弓弩一進入射程立刻就搬動括機,強勁的弩箭激射而出。它們輕易的刺穿了人的身體,簡單的放倒生命力旺盛的戰馬。

    在弓弩面前威鎮草原的匈奴騎兵就像是被紙糊了的一般,成片的倒了下去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項鷹一馬當先領著四千騎兵由缺口處殺了進去。

    古語有雲“打蛇打七寸”,項鷹這一次出擊正是打在了匈奴大軍的七寸之上,也就是狻猊鐵騎與匈奴騎兵之間。

    項鷹用兵靈活,最擅長的就是利用騎兵的靈活、機動能力迂回作戰,專門挑地方薄弱的地方強攻猛殺,直接將對方推向覆滅之地。

    這一手有如一把銳利的匕首直接刺入了匈奴大軍的胸膛。

    狻猊鐵騎是匈奴最強悍的軍隊,而徹裡骨是狻猊鐵騎的領袖,創始之人。在他們的心中徹裡骨是無敵的存在,地位比攣廣義這位匈奴單于還要高。聽得徹裡骨被殺,頓時使得這些在草原上的無敵戰士出現了心虛之意。

    就在這個時候,項鷹突然將他們與匈奴騎兵掐斷,相互之間沒了音訓,如同被包圍了一樣。失去了領袖的他們在項鷹、任清璿的前後夾擊下很快的就敗下陣來。

    與此同時,狻猊鐵騎是匈奴的驕傲。匈奴士卒無不以加入狻猊鐵騎為奮鬥的目標,見狻猊鐵騎都敗陣下來,本就被姬淩雲等人殺的心寒的他們更加沒有勇氣再戰下去。

    一個逃了!!!

    兩個也逃了!!!

    緊接著是十個、百個、千個、萬個……

    失去的勇氣的軍隊根本不是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死戰到底的吳國死士的對手。

    匈奴大軍潰敗了!!!

    在陣中的姬淩雲突然間覺得壓力減輕了許多,定神過後,這才發覺一個個的匈奴騎兵被朝西方敗退了過去。

    那些敗退的騎兵非常小心的繞過了姬淩雲。

    而這時姬淩雲身旁不過區區兩百人而已。“勝了,我們勝了!”兩百人倖存下來的騎兵發出了陣陣大笑。

    姬淩雲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這個時候,項鷹、任清璿、雲飛揚、仲青虎都來到了姬淩雲的身旁,個個都以無比崇拜的眼神看著姬淩雲。

    任清璿的眼中更是異彩連連。

    姬淩雲一裂嘴下令道:“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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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痛打落水狗

    天下最值得高興的事情莫過於能夠痛打落水狗。尤其是在自己恨不得將之除之而後快的情形之下。

    吳軍向來戰無不勝,鬥志昂揚,但是今日一戰,卻如同在他們的臉上恨恨的甩了一個耳光一般。

    在匈奴大軍來勢洶洶的情況之下,不可一世的他們居然被殺的毫無還手之力。

    不得不說,這是恥辱,莫大的恥辱。上萬存活下來的吳兵想到自己先前的不堪,個個都覺得羞愧難當,面紅耳赤。

    此時此刻,他們突然聽悉姬淩雲口中吐出這兩個字,都是意氣奮揚,暢快非常。耳聽得信使的傳令聲在草原上逐漸傳開,均不約而同的叫道:“追擊!”周邊上萬吳國兵士都跟聲呼叫:“追擊,追擊!”

    他們在向那些逃竄了的匈奴兵發出了死亡的宣言。

    雪恥就在這時,一時之間。經歷大戰,疲乏不堪的吳兵身上仿佛擁有了使不完的力氣,嗷嗷大叫了起來。

    姬淩雲一馬當先,任清璿、項鷹、專韋、豫讓、仲青虎、雲飛揚等將緊在其後跟隨。

    這一戰已經不僅僅只是為了勝負,姬淩雲在伍子胥的多番薰陶之下,戰略目光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場中原與異族的戰爭,不僅僅只是吸引中原豪傑的眼光而已,方外異族同樣關注。縱觀千百年來。中原哪次在內亂地時候異族人不來趁火打劫?

    如今的匈奴只是一個開始,所以姬淩雲要做的是殺雞儆猴,讓方外異族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侵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

    姬淩雲沒有顧及身上的傷口,腦中只是想著一件事情:就以此戰,震懾異族,待自己一統九合之後,再來收拾這些不長眼睛的異族鼠輩。這群入侵中原的賊寇,決不能讓他們如此安心的回去。

    好一番狠殺。

    姬淩雲一行人足足追擊了三天兩夜。在這期間。姬淩雲等追擊的吳國大軍不眠不休,日夜賓士以水充饑,殺敵人數高達上萬,一直追出了秦國疆界來到了秦國邊緣的鄰邦----羌族部落。

    這時,縣子碩飛馳而來,至姬淩雲面前,停馬而立,高聲叫到:“大王,匈奴一干殘兵敗卒已經逃進了羌族部落,尋求他們地族長庇佑。”

    姬淩雲令三軍休息。召集諸將彙聚一堂,出聲詢問道:“這羌族實力如何?”對於羌族,姬淩雲在記憶中有些印象,是最早的異族部落之一。曾多次侵犯中原,但因實力不濟,兼之沒有出現出色的領軍人物一直未成氣候。

    任清璿回答道:“有戰士四萬。百姓三十來萬。在草原上是一個不弱的存在。他們的戰士善於騎射,騎射能力在諸異族之冠,即便是匈奴也不敢輕易進犯。他們的大王叫姜豹,才幹一般,性情有些軟弱膽小,對宏圖霸業毫無興趣。因此一直保持這中立的地位。贏利和匈奴都有心與之結交,但薑豹既怕得罪秦國又怕惹怒了匈奴。一直沒有正面回應。直到年前。有人毒死了羌族的上萬戰馬並且將之嫁禍給了秦國。薑豹在盛怒之下聽從麾下將士的命令,起兵攻打大秦。後因墨翟先生的幫助羌族潰敗,後來羌族就加入了匈奴與秦國為敵。”

    任清璿常年對外,對於方外異族地情況局勢瞭若指掌,如數家珍的說明瞭一切。

    姬淩雲點頭不語,公孫聖為了加強贏利對墨翟的信任暗中毒死了上萬羌族的戰馬,想不到竟然會將羌族逼向了匈奴地陣營。

    羌族有雄兵四萬而自己此刻卻僅僅只有萬餘騎兵,且全部都是疲憊之旅實力懸殊,不能硬碰。

    難道就這麼放棄?

    看著四周望向自己的那些堅定而信服的目光,姬淩雲一咬鋼牙道:“走!我們去向羌族要人,若他們不從,寡人必讓羌族消失於世。”

    萬餘吳兵再度出發,直逼羌族大營而去。

    羌族同樣是畜牧民族,以帳篷為家跟隨草木遷移,看著上萬個密密麻麻地帳篷絲毫不必中原城池來地雄偉,別有一番風味。

    任清璿感慨稱歎:“方外異族,居無定處,不能使文化流傳,但卻來去自如,很難對付。”任清璿在秦國時就有心向外擴張,但因對方來去如風,很難取得有效的戰機。

    姬淩雲聽了此言微微笑道:“方外有方外的長處,我中原也有中原的優勢。想要對付他們,只有吸取他們的長處,在擴充自己的優勢,如此方可獲得全功。”

    任清璿聽了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了明白的笑容。

    對外,姬淩雲早有經驗,之所以在漢武帝前期,大漢屢次向匈奴屈服絕非大漢精兵不如匈奴,只是吃虧在了馬匹之上。漢武帝即為以來,大勢馴養戰馬,不過區區數載就將匈奴趕出了漠北。

    唐朝更是如此,唐朝科技發達,裝備戰術都遠遠勝於異族,唐朝地天可汗能夠威震四夷,跟這些密切相關。只要能夠將國家地經濟、科技提升起來,莫說對付區區匈奴,即便是縱橫天下也無人可擋。

    驀然之間,急促而尖銳的笛鳴之聲傳來,刺耳非常,緊跟著是連成一片地馬蹄之聲。

    任清璿面色微變道:“這是羌族聚集諸將的骨笛之聲,我等一來,他便鳴笛,顯是早已做好了準備。”

    姬淩雲握緊了手中帶血的長矛,露了冷冷而自信的笑容。

    號角嗚嗚響起,各處營房中的兵丁飛奔湧出。姬淩雲等將在遠處觀看,聽號角第一遍吹罷,各營士卒都已拿了兵器上馬。

    第二遍號角吹動時,四野裡蹄聲雜遝,人頭攢動。第三遍號角停息,轅門前大草原上已是黑壓壓的一片,整整齊齊的排列了四個萬人隊,除了馬匹呼吸喘氣之外,更無半點耳語和兵器撞碰之聲。

    “好一個下馬之威。”姬淩雲冷笑了起來,這羌族能在弱肉強食的草原上生存確實有幾分能耐。

    其實,薑豹自己心中也充滿了猶豫,只是在得悉漠北匈奴部族的強盛,生怕成為北方之患,為禍自己的部落。在匈奴的威逼利誘之下,兼之自己不久前曾經敗在秦軍之手,實力大退,不得不放棄身份與之建立外交關係。

    方外異族信奉神明,重視誓言。當年,雙方建立盟約之時,雙方都立下了契約重誓,共約誰若違背誓言,必遭滅族之禍。毒誓不能違背,否者自有天神嚴懲。既然已經建立盟約,匈奴有難,上門求救,羌族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姬淩雲和一干眾將遠遠的站在一旁觀看,過了好一陣,只見遠處塵頭飛揚,以有一隊兵馬向他們這裡走來。

    他們帶領了三千名精兵,個個錦袍鐵甲,左隊執長矛,右隊持狼牙棒,跨下高頭大馬,鐵甲上鏗鏘之聲裡許外即已聽到。待到臨近,更見錦衣燦爛,盔甲鮮明,刀槍耀日,軍容極盛。

    薑豹見吳兵站立在遠處,雖不如自己這邊聲勢浩大,且皆有疲憊之態。然對方身上以及兵器上均有豔麗的血跡,在太陽的照射下散發了奪目的光彩,有如一群受了傷的餓狼群,處處顯示著這支大軍的強悍,別有一番威武。比之自己這邊的華麗,對方更顯示出了一支軍隊的精髓,悍不懼死。

    來到近前,薑豹這才真正覺得心寒膽裂,見對方為首一人身著鮮紅的鎧甲,身上已被鮮血覆蓋看不清楚真實的面貌,頭髮與鬍子之間都結成了一塊一塊,依稀可見其中的血塊,顯然是因為沾上了太多的鮮血,未及時清理而產生的。唯一能夠看的清的是對方那如同雄鷹一般高傲而明亮的雙眼。

    在對方身後的兵將也是一般,他們一個個僕僕風塵,一面疲憊神色,但在他們的始終充斥著嗜血的殺氣。

    不需要多說,只看眾人的神態表現,可以想像當時廝殺得日月無光,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慘烈戰況。

    薑豹身為一族之長,最起碼的表面氣度做的非常到位,一拱手不卑不亢的說道:“我羌族世代居住於這片草原休養繁殖,自給自足於貴國並無任何瓜葛恩怨,不知道大王今日率兵來此有何用意?若是為友,我羌族上下勢必全族歡慶,但若為敵,我族勇士也不會任人宰割。”

    姬淩雲昂首大笑:“我姬淩雲有話直說,是敵是友只需族長一句話。”他臉色一變,沉聲道:“寡人問你,那些匈奴狗,你交是不交!”

第三十八章 恐嚇利誘

    當時的羌族人尚無文字,風俗粗獷,兼之于秦國乃鄰邦,大多都會說上一些大周話語。大部分人都能夠懂得姬淩雲話中的意思,相互一傳,羌族諸將士卒,無不相顧愕然,憤然變色。

    姬淩雲如此態度十分強硬,也是不敬之至。薑豹膽子雖小,卻有這上位者的自尊,見姬淩雲如此勃然大怒,喝道:“你這小鬼找死!”羌族之地,沒有法制,他在國中時稍不如意,便即舉手殺人,誰敢對他如此侮辱,這時怒火上沖,從身旁侍衛手裡拿過一枝長矛,猛力往姬淩雲胸口擲去。

    姬淩雲動也不動。

    “大膽!”任清璿、項鷹、專韋、豫讓、仲青虎、雲飛揚等將齊聲大喝。

    專韋抬手將射來的長矛單手接住,回甩了過去。

    薑豹急忙閃避,只聽幾聲慘叫,長矛由薑豹的身旁穿過接連刺死了三人,可見這一矛之力,真是非同小可。

    羌族諸將看了憤慨之餘亦因專韋的力量而為之咋舌。

    姬淩雲看著薑豹再度大笑了起來,“如此說來,薑族長是選擇與我吳國為敵了!好……很好……你要戰,我便戰。兩月之內,寡人四十萬大軍將再度光臨此處,勢必滅你羌族以消心頭之恨。”

    四十萬!!!

    羌族諸將相繼譁然。四十萬這是什麼概念?

    對於羌族來說。他們整個部落地人口,那些老弱病殘聚集起來才不過三十餘萬而已,薑豹的臉色瞬間白了。

    “你要戰,我便戰!”

    諸將聽了姬淩雲的宣戰之言,人人意氣風發高聲奇呼,聲震草原。

    薑豹並不知吳國究竟有多少人馬也不知道吳國的具體情況,但有一點薑豹非常的清楚:那便是吳國確實強大,確實厲害。

    邊陲小國未見過大的世面,秦國、匈奴在薑豹的眼中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大國了。可吳國卻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滅了秦國,打敗了不可一世地匈奴大軍。由此可見吳國並非是一般的強大,至少連秦國、匈奴都無法抗衡羌族遠不能對付。

    薑豹暗忖:難怪吳國可以打敗秦國、匈奴,都敗在了姬淩雲的手中,原來吳國的實力如此驚人。隨即又想到吳國即將來攻打自己,頓時覺得一股寒氣上湧,見姬淩雲正待離去,忙道:“吳王且慢,有話好說。方外族部不通禮儀,先前得罪。還望見諒。”

    姬淩雲一手持拿馬韁回望薑豹,並不理睬於他只是說道:“人,你交是不交……”

    “這……”薑豹面露為難之色,道:“吳王有所不知。我羌族與匈奴以在天神坐下立下誓約,不得不救,望吳王不要為難。”

    姬淩雲面無表情道:“寡人再說最後一遍。要不交人。要不交戰任有你選。記住,這不是交易。寡人這是命令你交出逃入你營地裡的匈奴賊人……”他拔出了劍遙指著薑豹道:“你沒有資格跟寡人談條件,寡人耐心有限,快回答寡人。”

    他的話剛強而有力,絲毫沒有將薑豹看在眼內。

    這時任清璿拔出了自己的佩劍高聲喊道:“快回答,無視吳國神威者……死!”

    在任清璿的帶動下,上萬吳國士兵齊聲呐喊了起來。

    “無視吳國神威者……死!”

    “無視吳國神威者……死!”

    吳國的萬名戰士面對面的四萬異族大軍絲毫沒有任何恐懼。他們個個舉起了自己地兵器。向世人展現吳國王者的風采。

    對面吳國強橫的作風,不僅僅只是薑豹一人。即便是跟來的三千名精兵也不由自主地感到心虛。

    姬淩雲厲聲大喝:“薑豹,你是要等著所謂的天神來收拾你們,還是要讓寡人誅你全族?”

    薑豹神色驚慌,舉棋不定,實在不知如何回答。無論是吳國還是匈奴,他們羌族都沒有足夠的實力與之正面為敵。

    任清璿突然說道:“我知薑族長心思,匈奴強大,你羌族無法對付,交出那些殘兵,你們不好向匈奴解釋,怕他們出兵攻打你們……可對?”

    薑豹並未說話,但其神色以透露了他地意思:確實如此。身為一族族長,再不濟也必須為族裡地生計考慮。

    任清璿似笑非笑的看這薑豹,搖頭歎道:“薑族長,你好糊塗。我吳國如今有四十萬大軍,而匈奴有多少兵馬?你好好想想,匈奴經此一役,第一勇士徹裡骨被我家大王親手誅殺,威震草原的狻猊鐵騎幾乎全軍覆沒,匈奴小國再拿什麼與我大吳抗衡。他日,我大軍抵達之時,匈奴人有那實力救援你們嗎?為一小國而得罪天下第一強國,為一弱國而放棄與強國結交的機會,這是明智之舉嗎?”

    薑豹被說的意動。

    姬淩雲依舊扳著臉,沉聲道:“薑豹,兩月後,戰場上見。”說罷,獨自策馬離去。

    薑豹登時大急,姬淩雲此刻連考慮的機會都不給他了。

    任清璿苦笑的搖了搖頭,長歎了口氣,準備離去。

    薑豹趕忙上前,高聲道:“女將軍留步,我答應便是了。”薑豹性子本來就軟弱,聽聞吳國擁有四十萬大軍早已嚇了心寒膽裂,兼之姬淩雲、任清璿恩威並施,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將薑豹逼上了絕路,無奈之下,只能答應了姬淩雲地要求。

    畢竟,任清璿說地是事實。吳國那麼的強大,自己跟匈奴又非鐵血至交,他日來攻之時,對方怎麼可能會冒險來救自己。反之,吳國卻不一樣,吳國實力強橫,與之為友,等日後自己受難之時,只需隨便支援個幾萬人馬就可以幫助自己度過難關。

    兩番相比,孰重孰輕,一望可見。

    只是,原本薑豹想找個臺階下,卻萬萬沒有想到姬淩雲竟然回身就走。不得已,只能叫住了任清璿向他求救。

    任清璿再度歎了一口氣,搖頭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大王地脾氣我很瞭解。其為讓剛烈,說一是一,決定下來的事情很難改變。如今,他以決定與你一戰,想要讓其改變主意,那可是難上加難。”

    薑豹後悔不已,一念到不久以後四十萬大軍即將攻打自己便忍不住打起了寒戰,連忙道:“將軍救我。”

    任清璿思慮了一番,道:“辦法不是沒有,只怕族長不同意。”

    這個時候,薑豹也以顧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了連忙道:“儘管直言。”

    任清璿伸出了兩個指頭,先扳倒第一根手道:“第一將所有逃入貴族的所有匈奴異族全部斬首,將他們人頭交與我王,以此來證明你的誠意。”

    “第二,向我軍臣服,進貢。”說到此處,她扳下第二根手指:“當然,不會讓你們白白,進貢。此後,羌族的事情就是我吳國的事情,只要隨敢招惹你們,那便是與我吳國為敵。”

    薑豹也露出了為難之色:“這……第一條不是問題,可是第二條未免有些……”

    薑豹一陣乾笑。

    “是嗎?”任清璿微微冷笑:“既然這樣,那我們戰場上見吧!”

    在任清璿的逼迫之下,薑豹不得已點頭答應。

    小半個時辰後,姬淩雲的面前出現了一千多個血淋淋的頭顱。

    姬淩雲押來匈奴俘虜進行辨認,這才知道這些人頭中竟然有一個是攣廣義的結義兄弟,還有三個萬夫長,十個千夫長以及若干將官以及他們的親衛。

    得知了這這一切後,姬淩雲所求的目的已經達到,興奮的不能自已,大笑道:“任上將軍此功大於一切,保我邊境一時安危,寡人先敬將軍三杯,具體功績待回過後在行計算。”

    任清璿也不客氣,道:“謝,大王賜酒。”三杯皆一飲而盡,嬌豔的面容出現了些許粉紅,敬服道:“莫非大王膽識過人,利用薑豹的懦弱膽小加以威脅又怎會有今日之功?末將也回敬大王三杯!”“好!哈哈……”姬淩雲高興非常,笑著將酒喝了下去。

    六杯酒下肚,任清璿面色通紅,如同那嬌滴滴的玫瑰,端是美豔不可方物。男人天性好色,姬淩雲以有半年未沾女色,刹那之間也為之一愣,隨即尷尬的笑了一笑,自顧言他。

    任清璿見了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第一章 北方音訊

    古語有雲:攘外必先安內。想要對異族下手,首先第一大事就是需要國內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姬淩雲確實有意攻略異域,但是北地及中原尚在趙、魏、韓三晉手中,時刻威脅吳國安寧,不得不除。因此,無法對外開戰。

    但是既以匈奴結下樑子,對此也不可放鬆警惕。以匈奴的豺狼習性,對此失利十有八九會懷恨在心,等候時機報仇雪恥。

    姬淩雲、任清璿此次逼迫羌族,使得羌族與匈奴交惡,並且給與羌族物質,兵器上的幫助,使之成為吳國疆界的保護傘,為吳國對抗匈奴的大軍。

    這一手不可謂不妙。

    羌族實力在匈奴之下,羌族為了對抗匈奴,必然百般討好吳國,交好吳國,依照吳國的要求行事,間接的為吳國效命。並且促成雙方友好,日後吳國一統天下,那麼這羌族便會成為吳國對外不可或缺的軍事踏板。

    姬淩雲望了任清璿一眼,心中感慨。此番若無她心思細膩,事先想明白自己的意圖,兩人配合無間也達不到如此的效果。

    回到秦都雍城,展如與符央的兩路大軍已經成功的拿下了漢中南征,並且趕到了雍城。兩人上前交令參拜。

    姬淩雲高聲對所有兵將道:“三路大軍分別取得大捷,諸位均有建樹,寡人心中寬慰。回姑蘇後必然全力嘉獎。今日。寡人擺下慶功酒宴,全軍上下不醉不歸。”

    諸將官相繼大喜。

    酒宴之前,姬淩雲先行探望了受傷地施猛。在前次遇敵的關鍵時刻,施猛第一個沖了上去,為自己爭取道了寶貴的時間。但是因為實力懸殊,在拼死抵抗的時候遭受到了敵人的重創,暈倒在了戰場之上。

    後來被打掃戰場了士兵發現運回了雍城,這些已經是姬淩雲追擊匈奴餘部以後的事情了。

    開始,姬淩雲未見到施猛的身影還以為他已經戰死就義。心中傷感,卻不願意多言,身為吳國大王,身負的是吳國的重擔,不能為任何一人而耽誤了國家大事。

    “大舅,可好?”姬淩雲見施猛躺在床榻上,身上盡是白布好似那傳說中地木乃伊一般,心中有說不盡的感動。

    施猛咧嘴笑了起來:“能吃能睡,死不了,在沒有幫助大王一統天下。我怎麼敢死?”

    姬淩雲安心的拍了拍施猛的肩膀,相互聊起了家常。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聽聞有伍子胥的急件傳來。

    他心中一怔,面色變得有些嚴肅。知道必有大事發生。

    行軍打戰最忌諱的便是大軍與大後方的配合,使得首尾不得相顧,為了減少類似的摩擦。姬淩雲出征在外通常都盡可能的給予朝中大臣因有的權力。好讓自己專心戰事,不為後方地事情分心。

    如今朝中有伍子胥坐鎮更使得姬淩雲無後顧之憂,全力對外一戰。若是連伍子胥都無法解決的事情,那麼一定非同一般。

    “快快將信呈上。”姬淩雲忙叫了一聲。

    果然不出所料,看過信後的姬淩雲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沉默了片刻,告離了施猛回到行宮後。即可召來了公孫聖、韓慶、公尚過三人商議要事。

    三人得到召喚衝衝趕來。

    公孫聖見姬淩雲面容嚴肅。試問道:“大王,可是北方有了異常?”

    姬淩雲奇怪問道:“先生如何得知?寡人自己也不過剛剛得到消息。說是在我軍征討秦國其間,趙、魏、韓三晉已經開始徵集糧草、軍備,各處城縣均受波及,聲勢異常浩大。”在姬淩雲與秦國決戰的時候,伍子胥已經從三晉中發覺了異常,但秦地一日三變,匈奴突然插入,令秦國局勢難以明曉,為了讓姬淩雲安心戰鬥,故而一直將消息壓下,自己暗中籌備。不久前,伍子胥得到了明確地消息,說破秦指日可待,這才放心修書相告。在此之前,公孫聖決計不會聽到任何風聲,因而由此一問。

    公孫聖笑道:“大王英明神武,天下以半數屬於大王,且剛得秦地,驅逐匈奴,是為大勝。勝者,卻不歡喜,可見大王心中必有顧慮,當世除北地趙、魏、韓三晉外,還有何事能值得大王傷神?故而由此一猜。”

    姬淩雲點頭確認了這個消息,“伍相國在信上說此番三晉聯合非同一般,他們打算孤注一擲與我軍一決生死,看來這又將是一番苦戰。”

    韓慶笑道:“他們真會挑選時候。”他仿佛知道了什麼,但並沒有說明。

    公尚過點頭贊同,道:“只怕對方此舉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從敵方角度上看敵眾我寡,吳國日漸強大,無法正面,與之對抗。可越是如此,對方越要打上此戰。因為,大王麾下有土地上百萬頃,人口數以百萬計,朝中且人才輩出,朝綱亦公證清廉。發展一日,可比三晉三日,發展一載,可當三晉兩至三載。同時,大王正直壯年,無病無傷,至少還有三四十年可以全心處理朝政。吳國在大王手中如此發展下去,只怕雙方差距會越來越大,對方更加拿我吳國毫無辦法。因此,打算在我軍新戰疲憊兼之財力、物力均有消耗之時,急於一戰。”

    公孫聖沉吟片刻後道:“公尚先生說的在理,屬下認為趙、魏、韓三晉急於一戰還有一個目的,便是先下手為強,讓我軍處於被動防守,通過由不斷襲擾我國,使我國疲於奔命,經濟嚴重受損,拖延我軍發展。換言之,對方是想通過主動出擊,禦敵國門之外,拖慢對方地發展,在避免坐以待斃地同時,苦苦尋覓歷史契機,以求實現擊敗我軍的戰略意圖。阻止我軍發展,伺機擊敗我軍,這兩個戰略意圖相輔相成,盡在這一戰中。”

    姬淩雲聽了一掃陰霾之色“哈哈”大笑了起來,“公孫先生真神了,此言與相國的分析竟然絲毫不差。”

    其實,姬淩雲對於三晉此舉,除了有些慎重以外,並無任何的反應,多年的征戰早已使得他心如磐石,再苦再難的戰他也打過,又怎麼會懼怕三晉來襲。

    之所以如此,無非是為了考教公孫聖以及公尚過的才能底線,好令自己在關鍵地時候,用准人,用對人。

    結果令姬淩雲非常地滿意,公孫聖眼光獨到、智謀超群,可比漢之張良、蜀之諸葛。公尚過雖略遜色於公孫聖,但也是非常難得的人才,均可大用。

    這時,公孫聖提醒道:“大王,這關鍵一戰務必需大王親自統軍,只是大王這一走,秦地怎麼辦?秦人蠻橫,並未習得中原地禮儀之道,行為處事也別于中原。大王對秦國百姓有恩,有大王在他們或許能夠安分一點。大王若走,恐怕他們會受不了約束管制恐怕會生異變。”

    公孫聖說的無不道理,吳國之所以強大乃是因為自己吸取了千年的教訓,以融合為主要發展手段,吸取眾家之長。只是,如此需要有一定的時機磨合,因而自己每次攻下一國都不急著撤退,而是在對方的王城中安撫百姓,令他們接受自己。

    但是此刻時間已經不允許姬淩雲這麼幹了。魏文侯姬斯以及趙毋恤都非簡單的等閒人物,他們一個有謀,一個有勇,相輔相成,真乃大吳勁敵。自己若不主持大局,除非伍子胥或孫武子統兵,他人恐怕難以在他們手上取得好處。

    因此,秦國必須要交給一個值得信任,又有才幹能夠治理好秦地,解決民生,教化百姓的能人治理。

    誰最合適?

    姬淩雲想了片刻,將朝中所有大臣的能耐一一在腦中拂過,突然選定一人,笑了起來,“寡人以有好的人選,諸位大可安心。”

    顏回正是姬淩雲中意的人物。

    顏回乃孔子最得意的大弟子,才智絕倫,信守禮儀,深的孔子“仁愛”的真傳。忠君愛國是仁道之本,所以顏回的忠誠不用質疑。同時,孔子“仁愛”學說講究“有教無類”,秦人正好不習文化,顏回乃當世少有的大儒恰好可以教化教化秦人,讓他們學習文化,同時也可以發揚文化。

    說到底姬淩雲還是特別的看重文化,因為他知道一個國家軍事在強大,在發達終究如過眼雲煙,會有衰敗的一天,但文化卻可以永存於世,造福後人,萬代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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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決戰定策

    在有限的時間裡,姬淩雲從姑蘇招來了顏回,告訴他秦地的重要性以及他的任務,並且再三強調道:“秦地的地理位置非常的好,左右皆有天險維護,兼之關中八百里秦川是罕見的黃金沃土,一定會成為我大吳日後不可或缺的地域之一。只是這裡的百姓遠離中原,不通曉中原文化,思想落後,難成大器。顏大夫治理此地時,務必要從這點入手,教化當地百姓,讓他們學習忠君、愛國之道,讓他們懂得團結互助之法。”

    儒家的精髓就是忠君、愛國、團結、友愛這點也是中華上千年的道德標準,非常值得發揚下去。

    顏回一臉的自通道:“教化民眾,這正是我等的長處,大王大可安心。”

    姬淩雲點了點頭,這點道不是顏回吹牛,孔子在世之時,其在民間的威望絲毫不會遜色一國之君。突然又想起一事,提醒道:“還有多多注意與鄰邦的關係,匈奴乃豺狼之國一定不會就此甘休。如今,他們元氣大傷,一時間內很難再有實力來犯我國。但那文章卻不得不防,這個人口才很好,指不定會說服一些人在寡人與三晉決戰的時候,來趁火打劫。一些小摩擦能忍則忍,大事化小,小事記心等收拾了三晉後就是算總帳的時候了。”就算沒摩擦,姬淩雲這好戰份子也沒打算放過他們。

    大事叮囑完畢。小事讓顏回自己處理。顏回不通曉軍略,但治世地才能卻非同一般,姬淩雲相信顏回能擔當此重任。

    將秦國交給顏回後,姬淩雲馬上下令二十萬大軍駐紮方城,自己獨自領著百余心腹回到了姑蘇。

    經過連日賓士,姬淩雲一臉疲憊,剛一下馬鞍,就召見了伍子胥與孫武子。

    此二人雖老,但一身的才智卻不可小覷。當世之上能勝過他們者寥寥可數。每逢大戰,姬淩雲均要與之商議軍事戰略。

    這次也不例外。

    戰略其意泛指統領性的、全域性的、左右勝敗的謀略、方案和對策。戰略與戰術乃二個全異之行動。戰術是關於戰鬥諸種行動之指導法,戰略乃連系配合各種戰鬥之謂。戰略為作戰之根源,即創意定計;戰術乃實行戰略所要求之手段。

    一個好的戰略,優秀的戰略就是一個好的開始,勝利的開始。姬淩雲之所以戰無不勝,最主要地原因就是戰略到位。他從來不打無意義的戰,也不逞無意義的能,不耗無意義的實力,每一戰都有付出的獲取。因而越戰越強,成就了一世霸業。

    然而,這戰術的制定通常是由姬淩雲、伍子胥與孫武子這位蓋世奇才一同研製出來的。

    伍子胥、孫武子相繼趕到。

    兩人一同恭恭敬敬的向姬淩雲行禮、問好,當世之上也只有姬淩雲一人能夠得到他們如此慎重的大禮。

    姬淩雲曾經令他們可以參拜不名、劍履上殿。以此來表彰兩位對吳國的卓越貢獻。只是,兩人並沒有答應。因為,姬淩雲所表現出來地能力完全值得他們這一拜。

    “兩位愛卿快快就坐!”姬淩雲在他們兩人面前完全放下了君王因有的架子。沒有此二人的激勵。也不會有他姬淩雲的今天。

    姬淩雲笑著看向了伍子胥、孫武子,道:“相國,上將軍,你們說這會不會是一統天下地最後一戰。”

    孫武子道:“能教的我兩人都教了,至於如何利用他們來打勝戰,這就要看看大王自己的本事了。只要大王能夠保持平常之心,將勝負理念置之度外。充份地發揮自己地才能。天份,這一戰不難打。”

    “當然能!”伍子胥就要顯得囂張。張狂一些,高聲道:“大王可是我倆一同培育出來的,三晉的那些小丑,怎麼能比?”

    姬淩雲笑了笑,沒有再說當下與諸將共議北伐大計。

    伍子胥先將詳細情況向姬淩雲彙報,說道:“在大王征討秦國的緊要關頭,北方就傳來了各種不安分的消息。先是趙、魏、韓大範圍的徵收各地糧草,然後是軍隊來回調動,如今乾脆就將三家的大軍聚集在了朝歌、牧野一帶,人數高達二十萬之多,其目地何意,一望可知。”

    “二十萬?”姬淩雲道:“人數可不小!上將軍,新兵訓練地任何了?”關於新兵,吳國一直都沒有停歇,隨著土地的擴大,人口地劇增,募兵、練兵的事宜一直都沒有放下。

    孫武子回答道:“有五萬已經可以參戰,至於其他的還需要訓練上半載方可功成。過早上場反而會有損士氣,百害而無一利。”

    姬淩雲點頭明白,在這個時代老兵與新兵、新兵與民兵之間的差距無比的巨大,一支訓練未成的軍隊,上了戰場也只有送死的份兒。

    “四十五萬大軍!”想到這個數字,姬淩雲不由的笑了起來:“三晉聯合才不過二十萬而已,我大吳有雄兵四十五萬,何懼他們。”

    笑後,姬淩雲又恢復了以往的神態,問道:“對此,二位有什麼看法。”

    伍子胥道:“在大王來之前,老臣與長卿兄有過幾次合謀。單看對方佈局,顯然意圖是在黃河下游一線的魏地、衛地以及齊地一線與我軍決戰。勝者,佔領臨淄破壞我軍經濟命脈,敗者也好退守黃河天險與我軍對立,好達成進可攻打齊地、衛地;退可死守本土的戰略目的。”

    姬淩雲點了點頭,伍子胥說的非常有道理,在黃河附近開戰,無非是想利用黃河天險以策萬全。他示意伍子胥繼續說下去。

    知道了對方的目的,剩下的就是破解。

    伍子胥道:“我與長卿兄商議許久,一致認為我軍應該利用我軍優勢,分三路出擊,由三處分別攻打趙魏韓破他們根基。”

    分兵!

    姬淩雲先是一愣,戰而分兵,可謂是兵家大忌,一個不慎,狠容易被對方逐個擊破。突然間,他好像意識道了什麼,趕忙拿出大周疆界圖,凝望許久。不一會爾,便“哈哈”大笑了起來,大聲稱讚道:“好一個兵分三路,妙,妙,真是太妙了。這一舉動不但可以打破對方的整體計畫,同時還能夠撼動三晉根基,讓他們意圖與我軍打消耗戰的計畫全盤落空。”

    姬淩雲察覺道了伍子胥最終的目的以及戰略意圖,忍不住大聲讚歎了起來。

    隨後,姬淩雲又道:“如果能夠說服燕國與我們結盟,出兵騷擾趙魏後方,令他們首尾不得相顧,那就跟是妙不可言了。”

    伍子胥同意道:“老臣也有這個想法,趙國與燕國乃世仇,我吳國又曾經幫助過燕國擊退可東胡異族的進犯,對燕國有大恩,大王派使者遊說,陳述厲害關係,必要時用些逼迫,老臣看來,這事十有八九可成。”

    “就這麼辦!”姬淩雲道:“寡人這就派人前往燕國遊說燕王。”

    一切正好應了孫武子《孫子兵法》中的一句話,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這時,姬淩雲想到了自己的秘密武器,問伍子胥道:“相國,那森熊那裡如何了?象兵進展如何,是否能夠趕得上參戰?”

    伍子胥道:“不久前老臣還得到過音訊,象兵已經訓練就位,在這一戰中一定能夠讓天下人大開眼見。”

    姬淩雲沉吟道:“好鐵應該用在鋒刃上,將這消息瞞下,到關鍵的時候在拿出來使用。”

    伍子胥點頭說是。

    這時,外頭傳來管繇求見的消息。

    姬淩雲奇怪命他入內,並且賜坐。

    管繇道出了來意:“大王,微臣管理糧草多年,發覺長途作戰,糧道線長,一路所需運費不記可數,十分浩大。同時,北地又起兵災,這一戰並非尋常戰役,一打起來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年五載,這四十萬大軍的消耗驚人,一路上所需要的消費又是不知多少。時日以長,即便我大吳再富裕也是消耗不起。”

    管繇不說還好,一說姬淩雲也露出了憂心之色。

    此次伐秦,雖獲全功。但因秦地遙遠所需糧食不計其數,當路上的運輸費用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次與三晉一戰,比的是真才實學,沒有任何外力的幫助,自己想要取勝也不容易,三年五載怎麼耗的下去?

    姬淩雲問道:“管大夫有何看法?”

    管繇微微笑道:“開邗溝,連接長江和淮水,開闢出一條通向宋、魯的水道,進逼中原,改陸運於船運。”

第三章 四道指令

    開邗溝。

    姬淩雲一拍大腿,確實是一個好法子,歷史上秦始皇就曾經開設開掘靈渠,以漕運的方式解決了運輸的難題。

    只是現在才提出來會不會有些遲了?趙、魏、韓三晉已經陳兵朝歌、牧野一帶做足了戰前準備,而自己這個時候卻還要挖邗溝準備建設運糧管道,聽起來好像有些荒唐。

    見姬淩雲先喜後憂,管繇哪能不知姬淩雲心中的顧慮,當下笑道:“大王勿憂,這時日其實充足的很。現在時近秋季,正是田地稻米成熟的季節,北地本來荒蕪,在這個時刻不可能出兵與我軍一戰。冬季天寒地凍不適合出兵,此外我軍有黃河天險守護,又有強大無比的水軍力量。在冬天裡,我軍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所以屬下認為三晉絕對不會在冬季出戰。此外,春季萬物復蘇,乃春耕播種的季節,三晉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出戰,影響春耕。最佳的時機應該在春耕之後,在這其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建造好邗溝。”

    管繇的分析不僅僅是姬淩雲覺得甚是合理,就算是伍子胥、孫武子也認同的點這著頭。三晉與自己一樣,都知道這場戰役的勝敗意味著什麼,所以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真正的取勝之道。

    當然,這也不排除對方利用這個心裡盲點來一次奇襲,但姬淩雲個人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是很大。

    這就好比兔子搏虎。在聰明地兔子也不可能打得過老虎。吳國的防線又不是三晉的後花園,豈是他想來就來的了得?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孫武子對這個提議發出了質疑:“計畫不錯,非常的好,只是提議晚了些。怕是時間不足,如此大的工程萬一在戰事開始的時候還沒有完成,只會白白的浪費時間、金錢。”

    孫武子向來不多話,但說地每一句話都是命中要害。

    開邗溝為的是在對抗三晉的過程中減少不必要的開資,為吳國減少經濟上的負擔。可是在開戰的時候。邗溝未能開採完畢。如此,非但不能減少不必要的開資,減少經濟的負擔,還更加重了經濟負累。

    打戰即為打錢,吳國確實富庶,但也禁不起如此的消耗。

    “可是不開設邗溝,啟動水運,那四十五萬大軍的人力,物力以及運送費用都可以拖垮我大吳。”管繇很敬重孫武子,但在這原則上面還是據理力爭。

    姬淩雲突然想到伍子胥是春秋戰國時期地罕見全才。除了在軍事上、政務上都不凡的建樹以外,在建築上也留下了令後世歎為觀止的一筆。姑蘇城的水陸格局建設即便是後人也想不通以當時地文化技術,伍子胥是怎麼將這巨城建造起來的。對於建築一學,伍子胥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

    隨即問道:“伍相國。您老地怎麼看地?”

    伍子胥沉吟了片刻後道:“從募民到測量,最後挖掘。如此大的工程僅僅只用兩季的時間確實有些緊了。我想管大夫應該忽略了一點,冬季多雪。春季多雨。這冬季天寒地凍。效率極慢,春天的雨水也可耽誤工程,時間並非如想像中的那般充足。”

    “這……”管繇有些傻眼了,細細一想,誠懇道:“是在下思慮不周,未將氣候考慮在內,望大王恕罪。”

    姬淩雲笑了笑道:“你也是為我大吳著想。我罰你幹什麼。”頓了一頓又道:“雖然不是時候。但大夫先前那套推理卻是讓寡人刮目相看。原以為大夫只精通于政務,想不到在這軍事上也頗有見解。”

    管繇慚愧道:“大王過獎了。前翻所說乃薑太宰與臣下通信時的推論,對於軍事,臣下卻是不甚精通。”

    姬淩雲點了點頭,心中明瞭一定是他們在通信時討論道了國事才有了這一番見解。開始,姬淩雲還以為自己看走眼了呢。

    “有沒有辦法可以在預定的期限內完成這一項工程?”開邗溝對於吳國對三晉在戰爭中有著非同一般地意義,同時,還可以促進江東與中原地聯繫,可以說是功在今朝,利於千秋,姬淩雲明知時間不允許,還是有挖掘邗溝的意圖。

    “除非改變挖掘地方法,否則利用常理決不可能。”伍子胥一邊思索,一邊回答,當年,他奉命建造闔閭大城(姑蘇)就是利用分段施工、地形地理等等優勢在短時間內築成城中有水,水中有城的闔閭大城。

    姬淩雲見伍子胥也沒有對策,歎了口氣道:“如果有火車就好了,什麼物資也不用愁了,要東西送東西,要人送人。”

    嘿,沒有鐵道就算老天給自己一輛火車也動不了啊。

    咦!

    鐵道!

    這個時侯,姬淩雲胡思亂想之間意外的想到了中國的鐵路之父詹天佑,猛的站了起來道:“我有辦法了。”

    姬淩雲來到地圖前面道:“這邗溝南起揚州以南的長江,北至淮安以北的淮河。我們不一定非要按照古老的方法,由這頭挖向那頭。我們可以分為數段路程來進行挖掘。”

    “比如說這由邗溝頭為邗城,尾為淮安。我們可以將這段路程分為三個、五個或者更多的區域。每兩萬人完成一區,其間又可分為四隊,一隊由南往北挖掘,一隊由北往南挖掘,還有兩隊由中間開始分別向前後挖掘。如此進程起碼可以快上一至兩倍以上。”

    姬淩雲口中說的方法正是詹天佑當年建設京張鐵路施所用的辦法,南北兩端同時對鑿,並在山的中段開一口大井,在井中再向南北兩端對鑿。只是,姬淩雲的資本遠遠高於詹天佑,他可以動用十萬以上的工人,將工程區域化,數個地方一起動工。

    姬淩雲這種方法簡單易懂,伍子胥、孫武子、管繇等人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伍子胥道:“此法可行。”

    孫武子雖然先前不同意管繇的這項提議,但卻比誰都明白如果邗溝建成對於吳國的作用是多麼巨大。最起碼水運,吳國永遠不用擔心糧草會被敵方截取。聽了姬淩雲的法子立刻道:“應該立刻動工,越快越好。”

    姬淩雲忙令管繇督促此事,並且下令招募十萬農工挖掘邗溝。

    孫武子提議讓五萬新兵蛋子也參予進去。

    姬淩雲答應了下來,這體力強了將來在戰場上也可以發揮出莫大的好處。

    這次會議以結束,姬淩雲就頒佈了四道命令:

    第一道,特封展如為吳國鎮西上將軍,威武侯,領兵十萬鎮守函穀關,公尚過為隨軍參謀,聶行、熊宜僚、段皓、頤無亥等將從旁協助,墨翟及三千墨者隨軍幫忙;第二道,特封項鷹為吳國鎮北上將軍,英武侯,十萬鎮守方城,公孫縱、諸奎、墨西哥等將從旁協助。第三道,是命任清璿為吳國討逆上將軍,瑞科為破虜上將軍,共為兵馬副元帥,同時率領二十萬大軍駐紮於黃河東安的曆城待命,公孫聖為軍師,韓慶為軍中參謀,施猛、雅英、雲飛揚等將輔佐;最後一道;特命符央為水軍都督,率領五萬水師駐守黃河沿岸,防止敵軍過河偷襲。

    四道命令一下,姬淩雲長長的吐口氣,輕鬆的說道:“不知道趙毋恤和姬斯得到這個消息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聽了這話的伍子胥笑道:“應該是喜憂參半吧!這一戰他們只能勝利,輸不起了。三路大軍,他只能阻擋一路,餘下二路也只有任之,由之,別無他法。”

    當夜,姬淩雲將妻兒聚在一處一同賞月,閒聊家常。

    姬淩雲難得有次空閒,一大群的兒女唧唧咋咋的圍在他的身旁嬉戲,玩耍。有的纏這她講故事,有的向他誇耀自己多麼的厲害,一餐可以吃下一碗的白米飯,這讓經歷沙場,身心有些疲乏的姬淩雲父懷大慰,高興非常。

    姬政攬著姬淩雲的脖子道:“父王,你一天到晚的在外邊打戰,而且只勝不敗,總有打完的一天。您打完了,等孩兒長大的時候打什麼啊!”

    姬淩雲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即大笑道:“好,不錯。確實有我姬家好戰的血液,天下之大,只怕用幾輩子的時間也難以一統吧。放心,等你長大後,有你發揮本事的機會。”

    這時,靜靜在一旁的姬武卻與破天驚的說道:“要那麼多土地有什麼用,別人若不服你終究要反的,不如踏踏實實擴張收心,征服土地容易,但征服人心卻是難上之難。”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第四章 無路可退

    秋季漸漸來臨,今年是一個罕見的豐收之年,雨水充足,陽光明媚。無論是北方、南方還是東方、西方都可以聽得到孩子們的歡笑之聲。只因收成大好,家家戶戶都積累了一筆不小的財富。

    四方平靜無波,除了吳國意圖開設連接中原的邗溝,引起了天下人的注意以外,四方安寧。

    動盪的時代出現了罕見的祥和。

    百姓們紛紛祈求上蒼,永遠是如此安詳和平的日子。他們卻不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場史無前例的戰火即將爆發。

    這時,在魏國的都城安邑趙、魏、韓三國國君再度聚集在了一起。

    這已經是他們第六次聚會了,至從三家決定集結所有兵力對付吳國的時候,只要一有大事,便會聚在一起商議對策。

    可這次不同於以往。

    今日,趙、魏、韓三晉正是歃血結盟,成立破吳聯盟的大日子。

    姬斯因為威望最高,特被任為聯盟盟主。

    祭壇之上立於最上頭的乃是魏君姬斯,下首左右分別為趙、韓國君趙毋恤以及韓莊子。餘下分別為各國鞏固大臣。

    其中有魏國的相國李悝,上將軍吳辰,趙國的相國董安於,太宰郤疵,他們個個都是當世一等一的人才,只有韓國略顯得寒磣一些。只有太子韓累一人登上高臺。

    李悝首先站出來說道:“經過多時商討,各國大臣一致認為要想對付如日中天地吳國首先第一步便是將三國歸一,將所有實力聚集起來,放下以往成見一致對外。魏君姬斯賢德無雙,尊為三國盟主,坐鎮後方,調度指揮,以策萬全。”

    李悝雙手呈上盟主帥印。

    姬斯眼地裡出現的絲絲欣喜恭敬的雙手接過,放於案幾之上。對之拜了三拜,高聲客套道:“姬某無才無德,承蒙諸位錯愛擔任盟主,在此其間一定堅守職位,與吳國周旋至最後一刻。若有違背誓言,甘願受萬箭穿心之苦。”

    姬斯登上盟主之位,四方將領一同參拜。

    姬斯發令道:“趙君毋恤神勇無敵,善於行軍作戰,特受命為副盟主,掛三國二十萬大軍帥印。統率全軍。”

    趙毋恤大部站了出來:“毋恤一定浴血死戰,打敗吳國豺狼。”對於是否能夠真的打敗姬淩雲,趙毋恤並沒有多想。

    相比姬斯那意圖奪取天下的野心,趙毋恤更加享受戰場上的樂趣。一直一來。跟姬淩雲一戰,打敗姬淩雲就是他努力奮鬥的目標。

    眼看這個願望即將達成,趙毋恤身上充滿了渴望一戰的昂揚鬥志。

    緊接著。姬斯又道:“太子累為人小心謹慎。公證廉潔,特令他掌管三國軍需糧草,供應前線大軍。”

    韓累為人有些木訥,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在這三國中韓國實力最弱,也無出眾人才。若非考慮道韓莊子老奸巨猾,韓國又處於中原要地。還有五萬大軍可用。這種場合韓國根本無法踏

    不過,姬斯、趙毋恤具非等閒。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對韓國也沒有任何成見。

    一干人等殺雞、宰羊對天起誓。

    瑣事不提,眾人回到安邑城,共同商議全域大事。

    姬斯這時看向了趙毋恤,問道:“副盟主,在我們當中,獨你軍事最好,任務也是最重。在軍事上,你有什麼好地想法?需要配合之處,姬某無不答應。”

    趙毋恤略微一沉吟道:“好想法沒有,但死法子卻有幾個。吳國軍事天下第一,在兵聖孫武子的訓練下號必從,令必遵,行軍衝鋒如若一人。而我們三家的訓練、戰術各有不同。所以,首先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消除這個摩擦,隔閡,讓趙兵、魏兵、韓兵融為一體,發揮出最大的力量,唯有這樣才能跟身經百戰的吳兵有一戰之力。”姬斯、韓莊子、韓累等人一同點了點頭,他們並不是很懂軍略,但也覺得趙毋恤說的很有道理,靜靜的聽了下去。

    “然後……”趙毋恤苦笑了聳了聳肩膀道:“然後就在衛地跟吳軍一決死戰嘍。”他說的狠輕鬆也很無奈。

    二十五萬大軍,他們的這群編制不一地軍隊要跟多了自己二十五萬大軍的吳國決戰。哪有什麼必勝的好法子?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趙毋恤此刻也只能儘量彌補三晉與吳國之間的差距,想要取勝又談何用意!

    便在此時,吳國有急信傳來。

    姬斯、趙毋恤、韓莊子、韓累以及李悝、吳辰、董安於、郤疵等人個個神色大動,據他們所知,姬淩雲早在多人前已經回到了姑蘇,這封急信,十之八九是吳國應對他們聯軍地初步動向。

    樂舒大步走進了殿中對上首姬斯行禮道:“大王,父親大人在邊境得到我國內應傳來的消息。說吳王姬淩雲已經打算兵分三路分別攻打趙、魏、韓三地。”

    姬斯急道:“消息可真?”

    樂舒道:“父親大人再三查閱,確實屬實。目前,吳國上將軍展如、項鷹還有任清璿已經分別駐入函谷關、方城,還有曆城待命,一起共計四十萬大軍,分別是展如十萬,項鷹十萬,任清璿二十萬。”

    趙毋恤懷疑道:“戰前分兵為兵家之大忌,姬淩雲怎麼糊塗了,放如此大錯。”

    李悝、吳辰、董安於、郤疵也露出了懵懂之色。

    姬斯大笑:“如此更好,管他幾路來。我只一路去,利用我們的優勢逐個擊破。”

    郤疵不敢苟同,搖頭道:“事怪必鬼,也許姬淩雲會犯糊塗。但是伍子胥、孫武子兩人乃當世少有地狐狸又怎會跟著一起糊塗,這其中必有古怪。”

    李悝也同意郤疵地觀點,問道:“可有詳細一些的消息?”

    董安於更進一步問道:“除了展如、項鷹他們軍中還有何人?”

    樂舒答道:“鎮守函穀關的有聶行、熊宜僚、段皓、頤無亥……對了,還有墨翟,鎮守方城的有公孫縱……”樂舒僅僅只是說了一個公孫縱,吳辰、董安於兩人瞬間變色。

    “好一個姬淩雲……他這是將我們向死路上逼啊!”董安於在轉瞬間已然明白了姬淩雲的真正有意。

    姬斯嚴肅道:“董先生,這話何解?”

    董安於搖頭歎息。

    吳辰苦笑道:“回大王,這姬淩雲確實不能小覷。三路大軍,直指我們死穴,我們卻沒有任何辦法應對。”

    見姬斯還是一副有聽沒懂的樣子,吳辰耐心道:“吳國由三路而來,我軍要想抵禦有兩法可行。其一、分兵而戰;其二、只攻一路。第一條當然是死路,我軍兵力本就不比吳國,若在分兵而戰十死無生。另外就是大王所說,管他幾路來,我只是一路去,利用我們的優勢將對方逐個擊破。若在平常這計好使,但我們地對手早已料想到這一步。”

    他歎了口氣說道:“細看對方佈陣,展如此人乃姬淩雲麾下地第一大將,為人有勇有謀,打仗就像強盜一般,迅速,狂烈,善於打硬戰是攻城掠地的一把好手,以此人為一軍之統帥尋常人等難以應對。再看項鷹,此人善於用騎,這騎戰之術天下人難出他左右,同樣是攻城掠地地好手。這兩人如果放任他們不管,不出年餘,只怕趙地、韓地皆入其手。但要事管,怎麼管,我們拿什麼去管?”

    姬斯道:“起全軍只攻一路,速戰速決。”這是姬斯目前想到的唯一辦法。

    “但若他們不呢?”吳辰反問,“大王別忘了,展如的副將是墨翟,項鷹的副將是公孫縱。墨翟是聞名天下的防守大師,即便一個小城在他手上都能夠輕易的抵擋的了十萬大軍,更別說擁有十萬大軍在手。有墨翟在,如果他們只守不攻,誰有本事速戰速決?公孫縱也是一樣,其名確實不如墨翟,但是在打防禦戰上也不見的會遜色于墨翟。同時,還有姬淩雲的主力部隊在一旁待命,他會冷眼觀戰嗎?”

    姬斯終於明白了過來,倒吸了一口冷氣,顫聲道:“這麼說來,我們豈不是無路可退。”

    趙毋恤高聲道:“也並非無路可退,放任展如、項鷹,任有他們攻城掠地,以所有兵力對戰姬淩雲的主力部隊,只要打敗姬淩雲的主力部隊,我們才有活路。姬淩雲這一手太狠了,就算是打成平手,展如、項鷹這兩路大軍也會取走我們的性命。所以……”

第五章 奇兵和弱點

    趙毋恤環顧也四周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所以……這一戰我們必須勝,而且要大勝,是越快越好。”

    趙毋恤的話鏗鏘有力,但是殿中的諸位卻是心事重重。

    姬淩雲是何許人物?

    自起兵以來,除了在江東被範蠡陰了一把以外,毫無敗績,想要在短時間內戰勝他談何容易?

    本來他們興致高昂,認為就算不能夠取勝,二十萬大軍也足以讓姬淩雲忌憚一二,不可小覷他們。

    姬淩雲這一手完全打破了他們原來的計畫,使得他們的局勢由主動變成了被動。從主動出擊,變成了被動出擊。

    姬淩雲此刻完全可以等,等個十年八載,可三晉多等一日就等於讓展如、項鷹多攻佔領一些他們的城池、土地,取得最終的勝利。

    “其實這樣也不錯……”董安於突然笑嘻嘻的說道:“姬淩雲如此分兵確實可以為吳國贏取戰局的主動權,但也消弱了他們中軍的基本力量。我們二十萬大軍對付他們四十五萬,勝算不大。但二十萬對二十萬勝負卻是五五之數,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我們贏面很大,未必會輸給他。”

    董安於神情毫不在意仿佛早有破敵奇計藏在心頭,絲毫不將姬淩雲看在了眼內。

    董安於的鎮定安了許多人地心。趙毋恤趁機高聲道:“這戰未開打就一副必輸的模樣,若是如此膽小,不如夾著尾巴投降好了。”

    些許人大窘,連聲贊同。

    姬斯也趁機大聲鼓勵。

    眾人離去,大殿中只餘下姬斯、李悝、吳辰三人。

    姬斯在位子上獨自想了片刻,問道:“兩位愛卿,姬淩雲真的如此厲害?”

    李悝、吳辰同時點了點頭。

    吳辰正容道:“以前不覺得,真正成為他對手的時候才能覺得他的高明之處。兵分三路,這一手實在是漂亮之極。”

    李悝慶倖道:“好在對方的主力在我大魏。展如、項鷹的目標分別是韓、趙兩國,一時間裡無法威脅道我們大魏。只要在他們威脅道我大魏之前我們能夠打敗姬淩雲的主力部隊,一切都不算太晚。到時,趙、韓與吳國都元氣大傷,損兵折將,而我魏國卻依然如故。如此,便是我大魏崛起之時。”

    姬斯眉頭微皺,不悅道:“此話慎言,趙、魏、韓雖然國度不一,但吳國強大一日。我們就不允許有任何的異心。吳國所顧及著,並非是我魏國,而是三晉。我們若起異心,必為對方所趁。”

    李悝點頭說是。他也明白如今不是說這話地時候,但還是由側面提醒道:“話如此說是不錯,大王可以不妨趙毋恤。不妨董安於。但卻不能夠不妨郤疵。此人詭詐,天下無對。當年,若非他施計,分晉之時,韓、魏又怎麼會在趙國之下。”

    當年,三家分晉,各懷鬼胎。人人都想佔領最大的土地。成為最大的受益者。本來,趙鞅戰死齊地。趙氏實力急轉而下,成為三卿之末。但趙毋恤用郤疵之計與姬斯結盟,說要對付韓國,在瓜分晉國時,只要一地將大頭讓給魏國。然後,又暗中搭上了韓國,說姬斯傲慢自大願意與韓國結盟,對付魏國,並且將大頭讓給韓國,只要先前與魏國說好的那塊土地。最後,瓜分晉國之時,無人跟趙毋恤爭奪說好的那塊土地,而魏韓卻相互爭鬥了起來。因為,趙毋恤兩不相幫,反而充當起了中間人。到頭來,魏韓只能各自退讓一步,所得之地,還不如趙國一國所得。

    如此,實力最弱的趙氏,在郤疵老謀深算的計畫下反而佔據了晉國最多的土地。

    一想起此事,姬斯心中也有些氣惱道:“寡人會注意的,那支奇兵安排如何了?”

    李悝神秘的笑道:“大王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在關鍵時候定能讓吳國大吃一驚。”趙毋恤回到了別院,高坐堂上歎息道:“姬淩雲果然有鬼神之能,無論是用兵還是用人,寡人都不及他。”

    想著對方兵分三路之謀,若非有吳辰、董安於看破其中關鍵,自己恐怕真地要用姬斯的方法打這一場戰了。

    就算現在知道了又有何用?

    對方用的是陽謀,光明正大的陽謀,明知道是計,明知道對方會由函谷關殺向趙地,可那又如何?還不是一樣不能輕舉妄動,眼錚錚地看著展如將來攻下一座座的趙國城池,佔領一塊塊趙國土地而無能為力嗎?

    趙毋恤不禁想到:“我們之間的差距就那麼大嗎?”想著在洛邑城上,姬淩雲面對十萬異族指揮若定地神情,英姿不由一陣沮喪。

    董安於哪裡不知趙毋恤地想法,趙毋恤一直視姬淩雲為對手,勁敵。這事在他們之中並不是一件秘密,笑著道:“大王與姬淩雲之間的差距不再才能,而在用人。在幹才方面,他長於軍略佈局,而短於戰術運用,而大王卻短于軍略佈局,而長於戰術運用,雙方各有千秋。但是姬淩雲會用人知道用人來彌補知道的短處。據我所知,在戰術運用上他從來不多加干涉。要打硬戰,他會派上善於打硬戰的展如;要打快戰,他會派上善於用騎的項鷹;打防禦戰他會派上公孫縱。這就是姬淩雲用人的藝術,他完完全全將自己的缺點隱藏了起來。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姬淩雲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個完人,一個無所不能地神,其實他也有他地弱點,只不過他懂得隱藏自己的弱點。只要,大王能夠學會姬淩雲用人地藝術,那麼大王未必會遜色于對方。”

    弱點。

    姬淩雲還有一個他自己不知道的致命弱點。

    董安於和郤疵非常有默契的相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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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畫個王八

    秋去冬來,冬盡春回,這一晃就是半年之久。

    這半年中吳國上下都在緊張的備戰之中,糧草、軍餉、兵器由各處調往姑蘇,以備日後不時之需要。

    這一日,姬淩雲與朝中大臣共商軍政大事。

    突然,遠處蹄聲大作,緊接著傳來管繇求見的消息。

    姬淩雲聽之大喜,管繇在半以前受命建設邗溝以事,以解決吳國糧道危機,此刻回來必有佳音。

    “臣管繇拜見大王。”管繇得到傳召走進了議事大廳。

    半年不見,管繇消瘦了許多一臉的風塵與疲憊,姬淩雲歎道:“見管大夫這一臉的風霜,寡人心中不安,這半年辛苦大夫了,時日有餘不如先休息幾日,在向寡人報告不遲。”

    雖是客套之話,但聽在管繇耳中卻備感舒暢,連道:“勞大王掛心,微臣身體並無異樣。微臣此來是向大王報告邗溝以在六日正式完成,我吳國的船隻可以經長江下游直達淮河下游,然後在轉道入穎水,直接可達衛國的陶地。”

    “太好了!”姬淩雲高興的大叫著,堂下諸臣也笑顏逐開,紛紛慶賀,其中以伍子胥笑的最為高興。

    因為,他是天下為數不多的戰略家之一,目光長遠,天下人少有出其左右者。他以及姬淩雲都清楚,決定性的決戰不在魏地,也不在吳地而是在衛地。

    只因三晉與吳國之間有著不小的差距,三晉所想第一事不是打敗吳國,因為這不符合實際,吳國強大絕非輕易可破。況且趙毋恤應該知道姬淩雲用兵的厲害,所以竟可能的減少兩國之間地差距是趙毋恤當前第一要事。

    姬淩雲以兵分三路之法,化被動為主動,使得三晉立於危險之地。迫使他們不得不冒然與吳國決戰。

    趙毋恤的進攻路線有兩條:一是過高唐邑渡黃河直逼齊地臨淄;一是進入衛國,以衛國為踏板退可依傍黃河,進可入齊地、中原,使之達到攻守兩全的戰略目的。

    三晉勢不如吳國,不敢輕易冒進,失去地利之便,必然會先佔領衛國。攻入衛地。以達到其戰略目地。

    吳國自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這戰雖未開打,但類似姬淩雲、伍子胥這般擁有超凡遠見的人物早已知道決戰的地點。

    這邗溝能夠將糧草物質直接運送道戰場,這等大好事,怎能不令姬淩雲、伍子胥開懷大喜。

    姬淩雲甚至放言道:“有此邗溝,吳國後勤無憂矣。”在水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打劫的了吳國的糧食。

    會議結束後,姬淩雲單獨留了下來,腦中想的不慎戰場而是在半年前他兒子姬武的一番話。

    要那麼多土地有什麼用,別人若不服你終究要反地,不如踏踏實實擴張收心。征服土地容易。但征服人心卻是難上之難。

    這平常了一番言論,引起了姬淩雲莫大地深知。

    征服土地,征服人心。

    姬淩雲曾經說過讓太陽照射道的地方都成為吳國的疆域,有水草的土地就有吳國人的足跡。

    說這話的時候,姬淩雲有意攻下一個比成吉思汗,比亞歷山大等寬廣的疆域,受到世人景仰。

    但姬武的征服土地容易。征服人心難。卻讓姬淩雲看到了一絲危機。

    人的一生時間有限,有很多事情都無法完成。

    成吉思汗很強。亞歷山大也很厲害,但是他們是一個成功者嗎?

    顯然不是,成吉思汗、亞歷山大他們幾乎征服了半個地球,但他們始終無法征服人心。人們怕他們,但絕對不敬重他們。他們一死,偌大的帝國頓時瓦解。

    亞歷山大地王朝看似強大,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蒙古地王朝也因鐵木真的死而四分五裂,內亂頻頻。在戰場上他們確實是勝利者,但對於後世來說卻未必是一個勝利者。

    在歷史中的勝利者是李世民,是劉邦,是漢武帝,他們征服了人心,開創了中華數千年的文化精髓,漢唐盛世。

    到底是以馬踏天下,征服所有土地為目標,還是以收服人心,緩緩擴張疆域為目標呢?姬淩雲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取捨。

    萬物復蘇的春天,姍姍遠去,柔韌的秧苗在田地中迎風搖擺。在百姓心中是春季一個神聖的季節,這些秧苗能否茁壯成長,關係道他們以後地生存,也關係道一個國家地安危。

    所以,在通常情況之下,春季少有出兵的例子。

    這一年也不例外,吳國與三晉之間地這一番打戰,在所難免。但大家都都很知趣的避開了春耕。

    春耕一過,即三月二十,破吳聯盟軍盟主姬斯向吳國下達了戰書,瀟瀟灑灑的數百字宣言,東般西湊的列舉了姬淩雲的十大罪狀,且昭告天下。

    姬淩雲展閱檄文,周圍的人汗不敢出,空氣顯得異常凝重。尤其是大殿中的使者,更是露出了一絲懼怕之色。

    姬淩雲的鼻孔輕輕扇動了一下,將檄文隨手丟在一旁,說:“文采倒不錯,這寫戰書的人看來頗有才氣。”說罷,大笑了起來。看了使者一眼,道:“怎麼?戰書我收到了,你還不走?”

    使者戰戰兢兢的說道:“我……我在等大王的回信。”

    姬淩雲不耐煩的說道:“要打就打,那麼多廢話做什麼。”眼珠子一轉,古怪笑道:“來人,在這使者的臉上畫個王八,在把他趕出去。”說著,對著使者道:“乖乖聽話,回去見你們大王。就說這王八就說寡人給他的回信。還有,你別在途中抹了,不然寡人滅你三族。”

    說著,獨自笑了起來:“寡人就是要天下人知道,區區三晉,寡人根本就看不上眼。”

    國之使者,向來代表者這個國家的君王,姬淩雲在使者臉上畫王八,無異于在姬斯臉上也畫了一個王八。

    消息傳開,世人皆笑。

    姬斯惱怒非常,急令趙毋恤起兵出征。

    趙毋恤得令,揮兵南下直逼衛國而去。

    向來仰仗吳國鼻息的衛國國君姬輒立即向姬淩雲求救。

    姬淩雲將大權交給了伍子胥,告別了家人後動身趕往曆城,在臨行前他下達了三道命令:

    一是讓展如東出函穀關,往北直逼趙國而去,攻取趙地。一是讓項鷹北出方城,攻取韓地。兩路大軍盡可能的攻取兩國城池,直至攻破他們的都城。最後,命任清璿與瑞科領這中路二十萬大軍駐入衛國國境。

    為了測試邗溝的作用,姬淩雲這一次並沒有同往常一般,策馬賓士。而是沿著新挖掘的邗溝,逆流而上,然後改道駛入穎水。很快,姬淩雲就來到了衛國境內。

    這種速度竟然比他以往策馬而行快了整整兩倍,得到這個答案,他滿意的笑了起來。這個工程為求速度耗費許多的資金,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河岸旁,衛國國君姬輒還有清璿、瑞科等大將都以等候多時。只是不知道為何,姬輒的臉色不太好看,有種強言歡笑的感覺。

    一行人進入了衛國國都定陶邑,本來衛國國都在楚丘,但因楚丘在黃河北岸,並不安全,所以姬輒即位以後將國都由楚丘遷移到了更加富庶的定陶邑。

    入得王宮,姬輒不敢高坐上首,請姬淩雲上王位入座。

    姬淩雲也不推遲,直接坐了上去。

    奉上茶水後,姬輒不住向姬淩雲抱怨,哭訴,說三晉欺人太甚,已經攻入衛國腹地,佔領了三城六寨,其中還不乏向楚丘這般大城。

    最令姬輒心疼的還是楚丘城裡的錢財,由於趙毋恤行動太過迅速,姬輒根本沒有做好準備,城中所有的錢物都歸趙毋恤所有了。

    姬淩雲得知一切,心中暗笑。難怪自己一開始就覺得姬輒有些不正常,象死了爹娘一樣。原來是被趙毋恤搶走了最心愛的錢財。

    姬輒為人六親不認,這個王位還是他從自己父親手裡搶來的,比起六親,姬輒還更加喜歡錢財。

    姬淩雲眼底閃過一絲鄙視,大笑著道:“等寡人將三晉打敗以後,寡人給你十座跟楚丘一樣富庶的城池。”

    姬輒大喜過望,姬淩雲言出必行在諸侯中是很有威望的。卻不知姬淩雲心中在想什麼時候將姬輒除去,這種六親不認的人物,留在世上也沒有任何價值。

第七章 擔心、牽掛

    亭臺樓閣,江南的樓閣建築冠絕天下,最美得地方莫過於吳國王後西施的居所。姬淩雲感西施賢德,不住在背後支持自己將偌大的後宮管理的井井有條。特地為她請能工巧匠建造了一座非常優雅、豪華的樓閣。

    林木掩映中,只見一個小湖展現眼前,湖心有片小州,縱橫數畝,上面有幾座雅致精巧的小樓房舍,一道長橋連接州岸,有若仙人隱居的福地。

    這湖中的假山瀑布,飛濺而下,猶如山水畫卷。房舍間周邊奇花異草,花浪輕翻,州沿處長廊環繞,質古雅,蜿蜒曲折,與通幽的小徑接連。便像是一幅美麗的圖畫,風拂碧水,林花爭豔,州上的亭臺樓閣與湖光山色交相輝映,小橋流水掩映於枝青葉秀之中,碧波粼粼,絢麗多彩。

    在花草林木見,不乏各種奇珍異獸,其中最吸引眼球的莫過於在假山上,沐浴在陽光中的一直色彩斑斕的怪鳥。它具有一條長達半丈的尾屏,呈鮮豔的金屬綠色。尾屏主要由尾部上方的覆羽構成。這些覆羽極長,羽尖具虹彩光澤的“眼圈”周圍繞以藍色及青銅色,尾羽顫動,閃爍發光,漂亮之極,正是大周難得一見的孔雀。

    在陽光的照射下孔雀猶如鳳凰一般炫麗,不住的抖動著羽毛。仿佛是覺得無人欣賞,它張開翅膀向閣樓上飛了過去,停在了以女子的身旁。

    天地間突然黯然失色,在白衣女子的面前,孔雀慚愧的收起了尾巴,整個花園秀色都為那女子的風姿所掩蓋。

    便在此時,只聽得一個女子地聲音輕輕一聲歎息。那雙比溪水還要明亮。還要清澈的眼睛卻透出一股擔憂。

    孔雀輕輕的啄了啄那女子的手。若是以往,女子必然將它抱在懷中安撫,可今日卻不知為何,心不在焉地將它推了開來。就連一人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也不知覺。

    便在此時,一直手臂由女子的腰間穿過將之抱了起來。

    女子頓時失色,面色被嚇的慘白一片,回頭一望,苦笑道:“姐姐,別鬧了,讓人看見了多不好。都是做娘的人了。”

    在那女子身後也是一位漂亮至極的綠衣女子。與白衣女子的端莊高貴不同,那綠衣女子地神色中透露這一絲調皮地神色。

    綠衣女子不滿的嘟噥道:“那又如何噢,誰規定當了娘就不能玩了,我才不管哩!”

    “我就要玩,我就要玩……”說著,大笑著擾起白衣女子的癢癢來。

    此二人正是吳國王後西施,以及夫人鄭旦。兩人本來就是自幼到大的好友,關係親如姐妹。人前西施為吳國王後,但在人後兩人還是以姐妹相稱。

    西施最怕被人擾癢癢,避之不及。

    兩人嬉戲了會兒。西施佯怒道:“好了。別鬧了。”

    鄭旦這才發覺西施的異常,關心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來?”

    西施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只是有點悶得慌。”

    鄭旦見西施眼中的擔憂,明白過來取笑道:“噢!!!我明白了,你在擔心他呀!”

    西施也沒有隱瞞。憂心的點了點頭。

    鄭旦輕聲道:“以前我也和你一樣。總覺得他走後有些茶飯不思,但後來也就習慣了。當初。你不是還勸我們說大王不是一個人的大王,而且天下千千萬萬人的大王,勸我們不要過於擔心,免得讓他走的不安。還有……”

    “他不是向我們保證過一定會安全回來地嗎?他那麼厲害,一定沒有事地。”鄭旦這話聽起來有些自我安慰。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擔心呢?

    西施輕柔的說道:“以前我也是這麼想的,大王真的很出色,沒有人能夠打贏他。但這次回來,我卻放心不下了。我不懂得兵法,也不知兵。但也從書中知道水無常形,兵無常勢,世上沒有人能夠完全的左右戰局,也沒有常勝將軍。你看秦國這一戰,大王所率的這之大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數敗秦國以及匈奴大將。可以即將勝利的一刻,卻出現了意外。那一戰,大王確實勝利了,但他身上了那些傷痕,卻足以表明那一戰地兇險。”

    西施歎了口氣輕輕地說道:“大王曾說這一戰是他一統大周的最後一戰。可對方並非是想像中地弱者,我信大王能夠戰勝他們,但卻擔心再有意外發生。畢竟,戰場上什麼事情都可發生。”

    鄭旦這時想起了姬淩雲與自己同房時,身上多出了十餘道傷痕,嚇的臉都青了,失聲道:“那可任何是好?”一時間,她急的都快哭了出來。

    鄭旦向來神經大條,但對姬淩雲確實一心一意,想到可怕之處,完全失去了方寸。

    西施連連勸慰,說自己只是胡亂猜測,並不是實情。奈何,鄭旦已經不能自已,一個勁的在念叨:“怎麼辦……怎麼辦……”

    突然間,鄭旦看見了腰間姬淩雲送她的寶劍,一蹦三尺高,大聲笑道:“有辦法了,有辦法了。”

    鄭旦大笑的抱住了西施道:“我們太傻了,忘記了一個人。大王曾說阿青姑娘的從自然中悟劍,是為至尊劍道,一身劍術天下無敵。即便是號稱天下第一的趙無敵也未必是她的對手。我們可以求她保護大王,有她在無論如何,大王都不會有性命之憂。”

    西施也反應過來,暗笑自己關心著亂,怎麼簡單的方法都沒有想到。她比鄭旦多了何止一根神經,早看出阿青對姬淩雲的感情非同一般。

    姬淩雲若有危難,阿青必會誓死相護。

    西施一整儀錶,威嚴道:“來人,去請阿青姑娘過來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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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阿青到來

    在定陶邑住了一夜,次日一早,姬淩雲就領大軍開往了鄄邑。

    根據得到的消息,趙毋恤在攻取楚丘以後,連續拿下了廩丘、白馬,烏巢等黃河口岸,於三日前渡過黃河,且攻佔濟陰邑。

    衛國的軍隊幾乎是不戰而降,姬淩雲再一次感受道了衛君姬輒的無能。衛國的軍隊在姬淩雲的眼中連烏合之眾也談不上。

    一座設施齊備,防禦體系極強的城池,在衛兵的無能的守衛下,抵抗不到區區一個時辰就被趙毋恤攻克了下來,數千名的守軍如同虛設。

    他卻不知自從姬輒坐穩王位以來,依仗吳國強勢,只知榨取百姓錢物,從不擴充軍隊,對於士兵的訓練更是不聞不問,衛兵根本就沒有戰鬥經驗和,不堪一擊。如何能擋趙毋恤麾下的二十萬精銳大軍。

    對面衛國大軍的無能,姬淩雲放棄了對姬輒抱有的那麼一絲絲作用的幻想,將他的軍隊全部趕回了定陶邑,自己全權接管前線的防衛。

    鄄邑歷史悠久,是中華民族開發較早的區域之一,素有“古鄄”之稱。早在新石器時代晚期,就有先民休養生息在這塊土地上。鄄城有文字可考的歷史上溯至五帝時期,此刻,姬淩雲正是打算以此城為前線據點,對戰遠來的三晉聯盟軍。鄄邑與濟陰邑之間相隔不過區區八十餘裡,相隔這一處寬廣的平原。姬淩雲如此舉動,很有針鋒相對的意思。

    到了鄄邑,姬淩雲並不急著決戰,而是帶著任清璿、公孫聖、韓慶、專韋、豫讓、三十六狂章等人和本部子弟兵,馳出營地,研究附近的地形。看看如何建立營寨對敵。

    三十六狂章乃是夫差在百越時精心練就的一隊死士,訓練時常常徒手於野獸搏鬥,厲害非常。夫差為了練習他們意志以及殺敵技巧,殘忍的以活人俘虜供他們訓練,甚至不惜暗中派遣他們下山尋找村落進行屠殺,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剛出生的嬰兒都不放過。

    對於他們來說,身體地每一個部位都是殺人利器。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有不下於上千條冤魂。雖然殘忍,但無可否認非常的管用,三十六狂章以血腥的手段威震整個百越,他們已經算不得是人了,他們是不折不扣的魔鬼。殺人機器。

    此次出征前,身體漸漸康復的夫差將三十六狂章交給了姬淩雲,任由他的調配。

    姬淩雲不知三十六狂章是如何訓練成功的,但也知道他們非常非常地厲害,欣然同意,並且編入自己的無前禁衛軍中擔任頭目。

    眾人到黃昏時才返回營地,吃過飯後。姬淩雲召集了任清璿、公孫聖、韓慶三人商議立寨事宜。

    其實關於立寨一事。姬淩雲自有打算,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姬淩雲用兵沉穩。從來不冒沒有必要的危險,集合眾人之長才是他真正戰無不勝的訣竅。

    經過商議,眾人一致認為應該採用“V”字型立寨法。

    “V”字型立寨法記載在“墨氏”手劄中的一套攻守相繼地立寨方法,是由防守大師墨翟在一次修行中受到野狼襲擊時,受野狼的智慧啟發而創造出來的一套戰術。將營寨以倒三角的形式立寨,以兩角向外對敵,左右呼應。而後方中心則負責支援左右。或者暗中發出致命一擊,讓人摸不透己方的真正意圖。

    公孫聖開口道:“這V字型立寨法雖好。但必須要兩位才幹出眾能夠獨當一面,且必須是能夠隨機應變,靈活用兵的大將。只有如此才能做到遙相呼應,發揮出此戰術的真正威力。”

    “這左寨可讓孫馳將軍鎮守,孫將軍乃上將軍地長子,智勇不凡,可當此大任。至於右寨嗎……”姬淩雲看了任清璿一眼道:“就讓雲飛揚將軍去守吧!你看如何?雲飛揚將軍地才幹寡人很欣賞哩。”

    任清璿見以往的屬下即將得到重用,很是高興道:“飛揚得大王看中正是他地福氣,屬下並沒有異議。”

    姬淩雲吐了口氣輕鬆的笑道:“那好,就這麼定下了。這一戰,我們慢慢的打,時間我們有的是。”

    姬淩雲自己心底再也明白不過了,已經佔據了主動的己方大軍,根本就沒有必要冒然出擊。這一戰,只要自己能夠不敗,自己就是勝者。

    突然間,姬淩雲想到了魏國的那個死螞蟻,自己如今的情況跟那死螞蟻不正是一樣嗎?唯一不同地是他是在等諸葛亮歸西,而自己卻是在等另外兩路大軍地好消息。由於內心的偏見,在前世非常喜歡諸葛亮地他,對於司馬懿向來都冠以“死螞蟻”這種藐視的不雅稱呼。

    吳軍不急於出戰,三晉聯盟軍好像也不急著開戰。雙方都在按兵不動,就像是在比鬥耐性一般。

    姬淩雲等人一時也猜不透對方的用意,但時間拖的越久對吳國越是有利,而他也樂得清閒,時不時的打打籃球,小日子過得悠哉悠哉的。

    直到這一天,姬淩雲打了會兒籃球,正信步回自己的帥帳。

    突然間長街西首傳來一陣銀鈴的叫喚聲,顯然是在叫自己,驀然間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雙眼一閉祈禱自己產生了幻覺。

    但:

    “姬淩雲……”“姬淩雲……”

    “姬淩雲……你在哪兒啊,快出來,我來找你啦!”

    如此接連不絕的聲音陣陣傳來,且越來越近。當今世上除了阿青以外還有誰敢如此放肆的叫這自己的名字。

    正驚疑間,只聽得任清璿的聲音傳來,“誰人在軍營中大聲喧嘩,還胡亂直呼大王的名字?”

    阿青奇怪道:“名字就是用來叫的嘛!不用來叫取名字幹什麼?”

    任清璿一時語塞,阿青問的單純,卻也是事實。向來以才智而聞名的任清璿居然被阿青一語問倒,不知如何作答。

    “反正你直呼大王的名字就是不對。”這話聽起來有些強詞奪理了。

    阿青的聲音更是奇怪,“我平時都是這麼叫的啊,有什麼不對噢……算了,不跟你說的,我找姬淩雲去。”

    接著,“姬淩雲、姬淩雲”的呼喊聲,再次傳來。

    “站住,軍營重地不得亂闖。”任清璿估計要氣瘋了,姬淩雲竟仿佛聽見了拔劍的聲音。

    阿青道:“我現在沒空跟你玩了!”聲音清脆,確含有幾分憤怒。

    姬淩雲聽了,暗叫不好,快步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走了過去。沒走幾步就聽一陣“啊、啊、啊”的聲音,隨即整個大營一片寂靜。姬淩雲好生奇怪,抵達了現場,見所有人都驚訝的看這阿青。

    任清璿神情有些呆滯,幹將莫邪掉落在地,在她身旁的仲青虎也是一臉的不敢相信,但緊貼在喉嚨上的那根青竹棒兒卻是確確實實的存在。

    不用問,姬淩雲以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情。定是任清璿忍不住出手被阿青打掉了兵器,而仲青虎此刻雖是吳將,但對任清璿的尊重顯然高於自己,見舊主任清璿有危險也出手相助,只是他們不知阿青的真正實力,所以很快就被阿青制服了。先前那“啊、啊、啊”的聲音正是不會說話的仲青虎發出來的。

    “阿青,住手。”姬淩雲擺成了一個威嚴的面龐粗聲叫道。

    阿青見了姬淩雲收回了竹棒,笑嘻嘻的跳到了姬淩雲的身旁說道:“我可找到你啦,剛才你不在的時候他們欺侮我呢。”

    姬淩雲額上冒出了一絲冷汗,欺侮你,誰有這個實力,你自己不欺侮別人都不錯了。暫不理阿青,向任清璿、仲青虎告了個罪,並且介紹了阿青,稱她是自己和西施的朋友,且是姬政的師傅。

    仲青虎也知道是個誤會,有規律的打了個手勢,表示沒關係,同時在稱讚了阿青的武藝。

    任清璿也笑了笑顯示自己的大度,同時還輕輕的姬淩雲對說道:“她的劍術好厲害。”

    聲音雖小但難卻逃阿青的耳朵,有些得意的說道:“那是當然,在吳國沒有人打的過我。”

    任清璿更加驚訝,不敢相信的看這姬淩雲,在她的映射中姬淩雲的武藝在當世是數一數二的。

    姬淩雲想起了自己被虐的情形,苦笑的點這頭道:“不只是吳國,怕是這個天下也難找一個是她的對手。也許趙無敵會是一個,但根據墨翟先生的說法,趙無敵的劍法在意境上遠不如阿青。具體誰厲害,就不得而知了。”

第九章 被算計了

    任清璿神色更是大動,當年還是大周公主的時候。由於晉國勢大,任清璿經常出使晉國。對於劍神趙無敵的名聲那是如雷貫耳。

    在多年以前還親眼目睹了趙無敵那神出鬼沒的劍法,那一戰與之交手的正是當世知名劍術宗師墨翟。

    墨翟為勸說晉國不要伐鄭,親自晉國國都絳都充當說客。但是卻為趙鞅設計迫使與趙無敵一戰。

    兩大高手的決戰那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尤其是趙無敵那出神入化的劍法有如海浪一般一浪接著一浪的向墨翟沖去。

    墨翟如同是大海中的小船,搖搖晃晃隨時都是翻船的可能。最終趙無敵以絕對的優勢將墨翟擊敗。

    趙無敵那神出鬼沒的劍法至今讓她記憶由新,時常想起,不只一次暗忖:至今若是上場恐怕連一招也接不下。

    念此,不禁多看了阿青兩眼,聽她說話既直呼姬淩雲之名,又露出無比親熱的神態,說了半天覺她言語幼稚,于世務全然不懂,終於問道:“她真的那麼厲害?”實在不敢相信,一個如此單純的女子,竟會身懷這般神技。

    姬淩雲笑道:“正是因為她天真單純,心無雜念,絲毫不為外界事物所幹擾,方可成就如此技藝。若象我們這般,一天到晚想這想那就學不來了。任清璿似懂非懂的點這頭。

    “對了……”姬淩雲終於想到了問題所在,看著阿青嚴肅道:“阿青,這是軍營,你怎麼來啦。還有。我軍營裡有十萬人馬,他們都不攔你,還是……”

    一般的地方阿青來去自如,姬淩雲無法可說,但如果這軍營阿青都能夠來去自如的話,那真是太可怕了。

    阿青眉頭一挑,哼了哼道:“你凶什麼凶啊,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從門口走進來的。”

    姬淩雲問道:“他們不攔你?”

    阿青從懷中拿出了一塊權杖。得意的在姬淩雲面前晃了晃道:“我有這個,誰敢攔我。”

    “這不是我給西施的權杖嗎?怎麼在你手上,難不成……”看著這個可以代表自己的權杖,姬淩雲腦中出現了一個可能,“是王后派你來的?”

    “嘻嘻……答對了。”阿青笑道:“正是西施妹妹叫我來保護你的。”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她這個“保護”兩字說的特別地重。

    “不行!”姬淩雲斷然拒絕,笑話了,自己一個大男人,堂堂吳王。天下第一諸侯,需要讓一個女子保護,這傳出去豈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不幹,堅決不幹。

    阿青大急道:“為什麼?”

    “我有護衛了。”姬淩雲自認為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

    阿青再度哼了哼道:“他們打不過我,沒我厲害。”

    話一出口,專韋、豫讓登時羞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他們二人的武藝半斤八兩,在伯仲之間。與姬淩雲相比相差一點點,差距不大。可姬淩雲在阿青面前卻只有受虐的份。因此對於阿青這話,他們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唉,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呢!

    專韋、豫讓不由自主的想到,相互望了一眼,均有同病相憐的感覺。

    姬淩雲又道:“軍中不許留女眷。”

    阿青反駁道:“騙誰呢,冷蝶姐姐不就是在軍營中,再說我只是護衛。不是女眷。”

    “這……”姬淩雲突然發覺阿青變聰明瞭。不在像以前那麼好胡弄,忽悠了。含糊其辭。左言右他,終於,想到了推託之詞道:“我有十萬大軍呢,安全的狠。”說著,瞄了阿青一眼,想道:“你總不至於說自己能夠打敗十萬大軍吧?”

    阿青好似沒有了說詞,一時間竟哭了出來。

    姬淩雲嚇了一跳,連忙勸慰。

    阿青哽咽道:“我要死啦,我的大白、小花、黑頭、紅尾以後沒有人照顧啦。”

    大白、小花、黑頭、紅尾,姬淩雲知道這是阿青所養地小羊的名字,但阿青前一句要死了卻令他摸不著頭腦,忙問原由。

    阿青擦了擦眼睛道:“我來的時候立了什麼令狀,說要保護你,不讓你受傷。西施姐姐說如果做不到我要被殺頭的。你這裡不要我了,我回去死定了。我一死,我的大白、小花、黑頭、紅尾就沒人照顧了啊。”

    軍令狀!

    姬淩雲氣急,暗罵西施怎麼整出這麼一個餿注意,轉念一想,暗道:“不對,這主意不是西施的風格,以西施地脾氣只是好言相勸,怎麼可能讓阿青立下軍令狀。”

    念此,已然明白過來,不禁破口大駡道:“好你個老東西,竟敢算計寡人。”會出這個餿主意的出個伍子胥那個老傢夥外,整個吳國找不出第二地人來。

    這時,遠在吳國處理政務的伍子胥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暗想一定是大王見到了阿青,在咒駡老夫了。嘿嘿,大王,您也別怪老夫多事,用您地話說三晉那裡沒有一個省油的燈。趙無敵武藝已達巔峰,世上除阿青外無人對付的了他。以三晉那般混蛋的性格一定會用上這一招,有阿青在也可保您的安危啊。

    想明白了原由,姬淩雲卻不敢妄動了。如果逼阿青立軍令狀的人是西施,自己鳥都不用鳥她,完全不信西施會殺阿青。但伍子胥卻不一樣,阿青在那般老臣眼中並不討好,尤其是因為不通曉任何禮節,無視身份,多次引起諸多人的不快。

    伍子胥嚴守軍令,觸犯軍規者死,決計不會對阿青有任何心慈手軟。

    無奈,姬淩雲點頭同意了下來。

    阿青見姬淩雲臉色不悅,勸道:“伍相國這也是為你好啦,他告訴我說趙無敵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對付地了。”

    姬淩雲哼哼了兩聲,憤然道:“我卻不信那趙無敵真有三頭六臂,能在十萬大軍中傷我分毫?如果是這樣,我姬淩雲這三個字倒過來寫。”

    個人地力量在十萬大軍面前根本是微不足道。不說別的,一人一泡尿都足以將其淹死十次以上。所以姬淩雲完全不相信趙無敵能夠拿自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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