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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也混過】《劍氣驚鴻》全書完

    第163章作秀的攻寨戰
    這是一片黑與白的世界,偶爾有暗褐色的小花搖曳其中,仿若是這片沼澤林地上被割傷後綻放的血花。小說網)
    黑色的巨榕拔地而起,濃密的樹冠成傘狀向外張開,暗灰色的枝條帶著一層白色的絨毛從樹冠垂下,紮入黑色的泥土,就像一個個蘑菇房子般矗立在菏澤中,並一棟棟密集的向前延展。
    隨著地勢逐漸下降,黑色的馬蹄蓮掩蓋了地上的每一個空隙,讓你憑藉肉眼根本無法分辨下面會是堅實的泥土,還是泥潭沼澤,又或者,劍巫布下的陷阱。褐色的馬蹄形花朵,間或間綻放在這片莖葉構織的一眼望不到邊的黑幕之上,在不時隨著濕風流動的薄霧中,每一次都能讓人驚心動魄。
    在一片死寂般的絕對靜謐中,你看不到任何能飛能蹦甚至輕聲鳴叫的動物,你能聽到的,除了自己心跳和同伴的呼吸聲外,還有偶爾的流水聲。
    這裡,就是菏澤。
    雲靜的解釋是,長滿荷花的沼澤就是菏澤。眾人無不鄙視,雲辰卻點頭嘉許。
    “這叫幽冥蓮,生命力極其頑強,我們剛踩過,半個時辰內就能恢復如初,所以,在菏澤地區,是沒有舊路可循的,唯一記路的辦法…”霓裳說著看向了雲辰,對於雲辰的智慧,霓裳多少有點不服氣,但是雲辰這次再次展現了自己敏銳的觀察力,在霓裳剛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已經看向了旁邊的巨榕樹,那些垂下的枝條被人為的盤起,然後不動聲色的指示前進或者回家的方向。
    其時,她們已經進入菏澤半天了,高大的秦嶺被他們拋在了身後,並被菏澤上空終年縈繞的雲霧遮擋,被城牆和山石阻擋了多日的視線豁然開闊卻變得更加朦朧,一眼望去,四周除了同伴略顯拘謹的身影,就是巨榕、幽冥蓮和層層白霧縈繞的灰暗空間,色調單一的給人在一種永無盡頭的迷宮中穿行的錯覺。
    雲靜不時的仰望著天空,雖然她的視線不過樹冠就被濃霧阻擋,但是依然改變不了在偶爾一聲鶴鳴中她瞬間變得嚮往的臉色。雲靜多次想騎乘白貓無果,來到這裡後顯然她並沒有退而求其次,而是盯上了神宗弟子們騎乘的龍鶴,她不覺得騎乘龍鶴有多麼的威風,雲靜是個實在的人,她認為一旦自己有一隻可以騎乘的龍鶴,雲辰就是想趕也趕不走她了。
    但是雲靜不敢說出來,因為只要她一說出來雲辰就能猜到她的心思,所以雲靜只能祈禱,雲辰那天昏頭了捉只龍鶴丟給她玩兒….
    整個出關剿巫的三千余人劍修,就像一條巨大的蟒蛇般,在空中龍鶴的指引下,婉轉盤桓在菏澤中。雲城宗二百餘人,在雲辰的帶領下,不顧其他宗門劍修鄙夷的臉色,故意落在整個隊伍的最後面。
    一路上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別說傳聞中無處不在的瘴毒和劍巫人為的毒霧,就連據說隱藏在幽冥蓮下水潭裡的沼澤蟒和青背鱷也沒有出現,但是越沒有意外,就越是給人一種窒息的壓抑,讓他們一路上擔驚受怕積攢起來的怨氣無處宣洩。
    一直到傍晚時分,他們離開開陽關大概六十餘裡後,整個隊伍行進的速度才慢了下來,原因是…用雲靜的話說,是霧更大了,領路的神宗劍修害怕了。
    雲辰依然點頭嘉許,事實上只從進入菏澤後,雲辰一個字都沒說過,他甚至放棄了如同呼吸般習慣了的修煉,他整副心神都注視這裡的一切,他必須儘快的熟悉並瞭解這裡,他並不急於去做些什麼,來之前他就想好了,在沒有更好的瞭解這裡之前,哪怕碰到落單的劍巫,他也會領著人立馬跑路。
    在陌生而險惡的環境中,先要保證自己能活下去,才去考慮怎麼弄死別人。這就是雲辰的想法,
    就在這時,天空傳來了打雷聲,幾乎在雷聲響起的瞬間,雲辰已經拉起了雲靜躲到了榕樹下,下一秒後,空中的鶴鳴聲瞬間急迫起來,伴隨著一聲聲劍鳴聲,和一顆顆火球冰球沖空中降落下來。
    在下方的劍修們還在慌張的找尋藏身之處時,各宗領隊的長老紛紛出聲吆喝不要慌張,還是下一秒後,整個世界一瞬間又陷入了清淨,就好像真的只是打了一個雷一樣,如果不是被火球點燃的榕樹還在燃燒的話。
    “這是龍鶴遇上了…”
    “給我閉嘴”霓裳還沒說完,雲辰扳著臉曆喝道。嚇得霓裳一跳,抱著白貓一臉幽怨的看著雲辰,淚珠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眾女有心幫霓裳呵斥獨斷專權的雲辰,可是想想來之前他就有言在先,一入菏澤,他不會再解釋任何問題,也只好閉嘴。
    雲秀拉著霓裳解釋道:“雲辰需要自己的判斷,而不是讓你在開陽關根據聽聞做出的判斷來影響他的判斷,霓裳,你應該習慣這樣的雲辰…戰鬥的時候,他只相信自己。”
    這個突襲或者說空中的一場不期而至的遭遇戰,就像是一出插曲,插曲過後,隊伍繼續前進,因為被劍巫的巡視的擎天鶴提前發現,所以整個隊伍行進的速度突然加速起來,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一片丘陵下。
    “諸位,歡迎來到真正的菏澤。”天空穿過濃霧傳來了某個神宗弟子調侃的聲音。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前方,難道自己踩了一天的幽冥蓮,還沒到達菏澤嗎?
    霓裳想說什麼,張了張嘴猛然想起什麼後,趕緊用手把嘴捂住,雲靜看的咯咯只笑,沒辦法她心辰哥他壞了,硬是把話癆一般的霓裳,整的半個字都不敢說。
    雲城宗領隊的長老林千東從前方趕來解釋道:“我們剛剛走的是開陽關與蠻荒劍巫的緩衝地帶,一般不會出現劍巫,只有翻過了前方的丘陵,才算是進入真正的劍巫地盤,大家小心一些,等會兒神宗劍修將會攻克前方的滅陽寨,向你們演示如何對付劍巫。”
    眾人聞言紛紛長籲一口氣,原來這一天不是在剿巫,而是單純的為了剿巫在趕路。
    就像是中原劍修為了阻擋劍巫進入中原腹地荼毒生靈,鑄造起了開陽關一樣,蠻荒劍巫為了阻止和抵擋劍修常年不斷的圍剿,在菏澤中也建造了一個個堡壘城寨,並以此為屏障,反剿進犯的劍修。
    在整個剿巫的歷史上,最慘裂的莫過於城寨攻防戰,成功焚毀一個城寨,不管你收穫了什麼,報經神宗劍修認可後,可以直接獲取五百到五千不等的貢獻值。所以歷來,劍巫的城寨,對於初入菏澤,不知天高地厚的劍修,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而同時,城寨,也是絕大多數劍巫的墳墓。
    在神宗弟子的指揮下,三千余然成一字行排開,小心潛伏著前進到丘陵下方這片榕樹林的邊沿,在薄霧飄蕩的間隙間,看向了前方丘陵中的一座城寨。
    滅陽寨位於前方丘陵的一道淺穀之間,依山而建的它有著七八個木質高臺,每個高臺上都有五六個劍巫,此刻顯然知道了有劍修來襲的他們,都緊張的注視著東方的榕樹林中,在下方是一道道高高的木質柵欄,同樣是人影憧憧,在這些柵欄的周圍空地上,用石頭和獸骨擺放著一個個奇異的巨大符號,在暮色中,這些符號不時流轉出一抹抹醒目的五色光華。
    “那是陣法,一旦靠近就會爆射雷火冰霜毒霧,也是劍巫賴以守護城寨的根本。”林千東解釋道。
    “那我們直接施展輕功飛進城寨不就行了。”雲林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很好,有機會我一定讓你試試。”雲辰一張嘴,雲林立刻抱拳求饒。
    林千東慘瑟一笑,眼神迷離而淒苦,似乎又回想到了昔日自己剿巫時,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最後長吐一口氣,淡淡道:“看看吧,你們記住,你能想到的,劍巫只會想的比你更加周全,不過,這是劍巫最週邊的一個城寨,人數不會太多,也不會有什麼高手,充其量只是起個威嚇的作用,所以,你們才能看到陣法綻放的光華。”
    雲辰第一次用欽佩的眼神看了一下林千東,因為他剛剛在想一個問題,劍巫為什麼要讓法陣的光華綻放出來,接著林千東就給出了答案,原來是虛張聲勢,正可謂咬人的狗不叫,會叫的狗不咬人,也就是說,在菏澤很多劍巫城寨週邊,是讓你看不到法陣存在的。
    當前方的滅陽寨上剛剛燃起火把時,隨著一聲清脆的鶴鳴,三百餘名伸著暗紫色滾金邊的劍修袍的宵陽神宗門人,在空中十幾隻龍鶴的引領下,一個個向著滅陽寨急速縱去,呆距離木欄五十米的距離後,紛紛頓住,一道道火紅色的劍氣射入前方的法陣中,然後立刻臥倒,隨著“砰砰”經久不息的劇烈炸響聲中,法陣爆發的強大衝擊波連身在幾百米外的雲辰,都能感受到那一陣陣的炙熱和寒冷。
    於此同時,空中騎乘著龍鶴的十六名神宗弟子也向下方的滅陽寨俯衝而下,還未等他們沖進寨子,滅陽寨上的七八個高臺上突然綻放出一抹耀眼的光華,並連成一個巨大的五彩光環,將整個寨子完整的包裹其中,俯衝而下的白鶴撞到這道光環上,紛紛被彈開。
    看到這裡,眾人算是大開了眼界,劍巫的攻擊和防禦方式簡直超過他們的想像,卻也知道為什麼神宗要帶領他們來打第一仗了,用事實讓他們對劍巫有一個比較全面清晰的認知。雲林張了張嘴,果然是飛不進去的啊,這樣是縱起被光環一擋,落在下方的法陣上,這後果…雲林偷偷瞅了雲辰一眼,已經在後背嚇出了一身冷汗。
    下一刻,光環一閃而逝。龍鶴背上的神宗弟子穩住身形後,紛紛散開向著下方的木質高臺發****一道道熾烈的火紅色劍氣,光環再起,阻擋了大部分劍氣,雙方就此陷入了拉鋸戰。
    雲辰身邊的林千東看到這裡搖了搖頭,“滅陽寨裡的劍巫恐怕已經聞訊跑光了,要不然豈能任由神宗弟子攻擊,而不反擊,要知道他們法術的施展範圍是我們劍修劍氣施展距離的一倍還要多。”
    眾人聞言深以為然,因為他們入開陽關的那一刻,都見過劍巫施展天降雷火了的,也許單個殺傷力不如劍氣,但是人家一拉一大片,而且殺傷範圍廣,此刻要是有兩個騎擎天鶴的劍巫在,神宗弟子恐怕就沒有這麼輕鬆了。當然,雲辰也知道,神宗完全是為了演示給他們這群菜鳥看,要不然憑藉冥霍以及他身邊的五個劍尊一起出手,恐怕小小的滅陽寨頃刻間就覆滅了。
    “法陣不需要劍巫主持麼?”雲辰突然問道。
    “高級的法陣,稱為陣法,才需要劍巫來引導,比起這些低級的法陣,陣法威力更大,也更加變幻莫測,不過,大型的陣法耗費的元晶更加高昂,菏澤一般很少出現,只有在更深處的霧澤或者雲澤才會出現。”林千東解釋道。
    於是眾人知道了,不管是低級的法陣還是高級的陣法,都是以消耗元晶為代價的。
    片刻間,木欄週邊的陣法已經被神宗弟子搗毀一空,隨著空中神宗弟子一道劍氣擊毀了一座木質高臺,那守護整個寨子的五彩光環也消失不見,隨著這次攻城戰的指揮神宗特使冥霍一聲令下,三千余劍修紛紛縱起,跟在神宗弟子的身後沖向了不再設防的滅陽寨。
    雲城弟子深刻貫徹了雲辰的關於有好處要衝鋒在前,有敵人要龜縮在後的方針,一路上時刻吊在隊伍尾巴上的他們,此刻爆發了驚人的潛力,硬是搶在五行極宗弟子身前殺進了滅陽寨內。
    此時的寨子裡火光一片,一座座高臺在火光的燃燒中轟然倒塌,成片的木欄以及裡面低矮的木質房屋也被引燃。正如林千東所預計的那樣,整個寨子裡在探知了劍修的大規模行動後,已經跑的一乾二淨,留下一些捉來的苦力在這裡裝裝樣子。此刻大約三十幾名山民苦力正縮在一座尚未起火的房子內,望著仗劍的劍修們瑟瑟發抖。
    先後趕到的三千余劍修,在神宗略帶嘲諷的目光中,把整個滅陽寨地毯式的搜索了一遍,結果任何能換成貢獻值的物品也沒有撈著。
    “好了諸位修士,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我相信你們都看到了,劍巫遠沒有你們聽聞到的那麼可怕,只要謹慎一些,攻克劍巫的城寨是完全可能的。”冥霍站在一座木臺上拱手繼續借勢糊弄道:“接下來就靠諸位摸索前行了,開陽關隨時向諸位敞開大門,歡迎你們回來兌換貢獻值和免費補給,我在這裡預祝諸位一切順利。”
    冥霍說著一揮手,三百名神宗弟子連同空中的龍鶴,轉眼間走的乾乾淨淨。林千東在最後一次叮囑了門下弟子後,也跟著其他宗們的長老一起返回了開陽關,他們這些長輩的任務,是在未來的三年協同神宗門人協防開陽關,而不是幫助門下弟子獲取貢獻值。
    三千余弟子似乎一下子還未醒過神來,師門長輩以及神宗劍修說走就走,仿若他們心中那座可以依賴的大山瞬間砰然倒塌,讓他們意識彷徨無助起來。
    “要不要一起?”羅貫走了過來,主動向雲辰發出了邀請,火光下他臉上的笑容,一如他的語氣那般自信。
    雲辰看了看身邊的眾女,望著比他略高的羅貫淡淡道:“你是想要她們跟你一起,還是想要我跟你一起。”
    “一起”羅貫淡定的吐出了兩個字,向著雲辰身後的眾女一一點頭致意,盡顯極宗弟子風範。
    “不好意思”雲辰攤了攤手,“我還有他們。”
    旁邊,六道帶著五百余天汢宗弟子和黃埔津帶著一百余南離宗弟子已經靠了過來,他們三宗隊伍匯合在一起,絲毫不比五行極宗的千人隊伍小。
    “如果你堅持,我想我們合在一起盡兩千人的隊伍,不用我們去找劍巫,劍巫也會時刻盯著我們不放的,你真的想這樣嗎?”
    羅貫也是聰明人,訕訕一笑,離去前說道:“保護好你身邊的女人。”
    至此,三千多人的劍修隊伍在此分道揚鑣,羅貫帶著五行極宗的人向著正南方而去,西華宗、乾清宗、憐花山莊在長孫垣的帶領下向著西南而去,而南離宗剩下的大部,連同東方世家在皇浦甄的帶領下一起向著正西方而去,到雲辰領著六道皇浦津向著西北出發後,福澤寺的一群光頭還愣在火光洶洶的廢墟中,不知去哪裡。
    “師兄,我們去哪裡?”宏業摸著光頭問向了同樣摸著光頭的宏興。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宏興一面發著脾氣,一面在心裡詛咒著雲辰,沒辦法,路上說好了的,他把自己當槍借給雲辰使一會,至此一回。“先睡覺。”宏興說著帶頭走出廢墟,在寨子外的丘陵上尋了塊乾爽的地方剛躺下,一直白色的小貓無聲無息的湊到他光頭邊,在他禿頭上舔了一下。
    宏興立刻驚醒,一見是白貓面露喜色,嘴裡支吾著同時比手畫腳,不知怎麼跟這個畜生交流,白貓先眯著眼睛鄙視了一下他,接著伸出爪子指了指宏興的懷裡。
    宏興立刻醒悟,掏出地圖攤開在地上,白貓立刻跑在一邊撒了一泡尿,就著尿在地上攪了點稀泥沾在爪子上,然後用這只爪子在地圖上向著正北的方向劃了一條黑線,臨走前,還在宏興的劍袍上蹭了蹭爪子。
    宏興看著地圖上的黑線,已經被白貓消遣的一腦門黑線的他,暴怒:“我x,老子竟然被一隻畜生領導著。“
第164章 進退若穀
    第164章進退若穀
    過了滅陽寨所在的丘陵後,雲辰一行盡九百人轉道西北,走到這裡,地上茂盛的幽冥蓮開始稀疏,露出了成片的泥潭沼澤,濃如墨汁的黑水中,沉澱著腐枝爛葉,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一路伴隨的巨榕也逐漸稀疏起來,幾縷星光穿透天空夜晚天空相對淡薄的霧氣,不屈不饒的灑了下來,耀射著前方不時出現的一座座猶如孤島般密集的點綴在沼澤地裡,長滿各種奇異雜木的山丘。
    同時不是出現的各種攻擊性沼澤生物讓路途變得愈發艱難,雲辰依然帶著雲城宗的人走在最後,反倒是皇浦津帶來的一百多南離太宗弟子自告奮勇的舉著火把在前方開路。
    突然,整個地面似乎起伏了一下,“呀…”幾個膽小的女弟子甚至嚇得將較出聲,在眾人還未穩住身體時,一條沼澤蟒在隊伍的中間猛然沖地下鑽出,那龐大的身軀一擺一卷之間攪得整個隊伍大亂,直接把中間迫不及防的一百多人擠下了兩邊的沼澤水潭裡。
    雲靜剛要拔劍飛撲而上,雲容急忙從後面拉住了她,雲靜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向雲容,眉毛一皺,“幹嘛?”
    雲容看了不動聲色的雲辰一眼,猛然想起什麼的雲靜吐了吐舌頭,趕緊收劍回鞘。
    隨著穩住陣腳的眾人,在皇浦津的一聲“殺啊”的呼喊聲中,幾十道劍氣向著還在人群中肆虐的沼澤蟒飛射而去。
    這是一條長達六十余米的青綠花紋相間的蟒蛇,堅實的皮膚和鱗片幾乎能夠抵禦所有劍師境界修士的劍氣,水桶般的軀體一甩一卷就有五六名躲避不及的弟子被擠成了一團肉泥,三角形的腦袋上那雙深寒的小眼,加上嘴中毒信的“絲絲”聲,令人不寒而慄。最讓六道罵娘的是,這是一條土和毒雙屬性的蟒蛇。
    但是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處,特別是皇浦津帶來的一百多名南離宗弟子,幾乎有一半的人實力達到了劍師的水準,在連綿不接的火屬性劍氣射殺下,終於把這條蟒蛇攆走,是的,在雲靜連連往手上哈了兩口氣,準備喊著她要摸晶的時候,眼看全身被射的千瘡百孔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沼澤蟒,猛然身體一擺一頭紮下了旁邊泥潭中,像條泥鰍般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雲城宗的人並沒有動手,因為雲辰沒有動手的意思,他不發話,他身後的人自然沒有誰敢拔劍。荷澤蟒的這一趟突襲,讓走在隊伍中間的二十幾名天汢太宗的記名弟子喪命,還有十幾名受了不同的傷害,還好荷澤蟒的毒性並不大,到無性命之憂。
    如果說先前關於荷澤有多麼兇險,眾人只是耳聞的話,那麼此刻她們都親身經歷了一次處處危機的荷澤,使得眾人無不收起心中僅存的最後一絲大意,在六道的建議下,隊伍分成十個小隊,彼此間隔一段距離前進。
    但是新的麻煩跟著接踵而至,越往荷澤深處,隨著水潭越來越密集,使得眾人有時不得不繞很遠的路,這還是其次,那些隱藏在水潭中的青背鱷,能距離十幾米的距離向著遊走在岸邊的他們**帶腐蝕毒性的水箭,而眾人的劍氣擊在青背鱷那暗青色的背甲上,竟然能濺出火花,至於效果,可想而知了。
    如果你想拽一條巨榕下垂的枝條穩定一下身形,那麼恭喜你,有可能就是一條偽裝的有著劇毒的樹蛇在等著你,如果被它咬了一口後,你只是覺得被蚊蟲叮咬了一下,那麼接下來,你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後的十息,十息後直接躺屍。
    午夜的時候,看著隊伍傷亡的人數直線上升,已經快過百人,雲辰終於發話了,他指著附近一個不算小的山丘說道:“算了,去哪裡休息半夜,天亮後再想辦法。”
    六道明顯感覺到了雲辰口中那一抹淡淡的頹敗語氣,急忙走到他的身邊,“怎麼了,這些危險我們不是預計到了麼?”
    雲辰搖了搖頭,望著天空那穿透雲霧撒下來的飄渺星光,長歎了一口氣,“不是這個問題。”雲辰說著遙望歸路,只是茫茫黑暗早已掩飾了他們的足跡,“我終究還是小看了澹台永俊,他知道我狂,所以安排了這樣一條險阻的路徑讓我走,照這樣下去,如果不出意外,我們的人就是死光了也抵達不了他說的那個寨子。”
    “你打算怎麼辦?打算回頭麼?”六道滿臉嚴峻的問道,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有可能是澹台永俊利用他給雲辰下的一個套,他以為雲辰有辦法解決的,只是現在看來,殘酷的地理環境已經到了非人力所能改變的地步。
    “人最可怕的不是懦弱,而是自己跟自己賭氣,我答應過你們,會帶著你們回家而不是把你們用最快的速度送進鬼門關,現在看起來,我正帶著你們走向鬼門關,所以,我需要再想一想。”雲辰一臉歉然的說道,事實上進入荷澤的這一天加大半夜,連很少間斷的修煉都停止了,他整個心神都放在觀察周圍的環境上。
    在六道的帶領下,一行人有驚無險的走到附近的一個山丘上,這是一個長滿密集灌木和荊棘的山丘,獨自矗立在荷澤中,就像一隻飄蕩在汪洋大海上的船。眾人齊心協力砍到成片的荊棘,勉強收拾出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安置好傷患後,疲憊不堪的他們紛紛睡去。
    六道,皇浦津,雲秀三人看著望著山丘下茫茫沼澤的雲辰,看著他憂鬱眼神下那張緊繃的臉龐,看著他單薄的身體,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他,是啊,他才不到十八歲,卻肩負著這裡數百人的性命。
    “你們看著我,我更有壓力,所以…去睡吧,還有,安排好人輪流值夜。”雲辰回頭,刻意在臉上隱現了一抹輕鬆笑意,卻掩飾不了他眼中那濃的化不開的憂慮。
    六道等人只好點頭離去。
    “就算睡不著,也把眼睛閉上,好嗎?”雲辰對依偎在雲靜懷裡,偷偷瞅著他的霓裳說道。
    霓裳愣了一下,趕緊把眼睛閉上,其實她心裡也在疑惑,自己已經隱藏的很好了,壞人是怎麼看到的呢?
    雲辰一個人信步走下了山丘,矗立在一百米外一片泥潭爬滿幽冥蓮的岸邊,一顆巨榕遮擋了他的身影,然後閉上了眼睛,迫使自己紛亂的心平靜下來。旁邊一條樹蛇從榕樹上卷起身子,剛準備突襲雲辰一口,一道劍光無聲的從雲辰身後斬斷了樹蛇的脖子。
    “其實我剛才,是讓你閉上眼睛睡覺。”雲辰說道。
    “習慣了,習慣了在黑暗中陪著你,或者有你陪伴。”雲雪輕輕收劍回鞘,走到雲辰身邊,冰冷的容顏瞬間融化,展露一個矜持笑意,猶如在這滿是暗紫色幽冥蓮花的荷澤中,與世獨立般綻放了一朵潔白的蓮花。
    “你是在暗示我,任何時候也不要像對雲靜一樣,把你趕離我的身邊?”雲辰側臉問道。
    雲雪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個羞澀的弧度,“有些話…”
    “有些話,你不說我也懂你的心意,雲雪,我不需要你報恩。”雲辰的臉色冷了下來。
    雲雪少見的在臉上露出了一個誇張的笑意,“你要掩飾什麼的時候,總是習慣拿話來傷人,雲辰,雖然我們都猜不透你心裡想什麼,但是你的性格,在我們面前,再無秘密,那句話,我不會說,永遠也不會,你明白就好,你只要記住,有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只需要注意前方就夠了。”
    雲辰只能沉默。是的,雲雪太瞭解他了。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黑暗中,不再說話,一如很多年前的青石坪與落鳳崖上的她們,那時寂寞的舞著劍,這時寂寞的品味著兩個人的寂寞。
    第二天天剛朦朦亮的時候,雲辰叫醒了所有人,說出了他思考了一夜的結果,繼續前進。
    不同的是,雲辰讓每個人上路前,都必須在泥潭裡滾一圈,眾人不明白為什麼,但是雲辰已經事先聲明,一入荷澤,他就不會再向任何人解釋為什麼、
    然後,前方帶路的變成了他和霓裳,當然,還有霓裳懷裡的那只白貓。
    “如果你不想跟我們一樣變成黑貓,你就給我打起精神,把潛伏在我們前進路下的蟒蛇給一條條聞出來。”雲辰舉著劍咧著牙,如是對白貓恐嚇道。
    白貓可憐的望了一眼身後全身糊滿了泥漿,只剩下兩隻眼睛在眨的霓裳,立馬回頭照辦。
    至此,眾人無不佩服叫絕。
    泥漿全身一裹,青背鱷**的毒水腐蝕不了肌膚,而下口很淺的樹蛇,也很難在眾人身上找到下口的地方,同時,白貓作為一個天級高級元獸,如果說無法查知就隱藏在腳下泥潭邊的蟒蛇,可能麼。
    雖然這樣走起路來很別留,但是生命有了很大的保障。就這樣,一群泥人上路了,沒有誰來笑話誰,這是昨日死去的同伴,用血的教訓換來的成果。
    半刻鐘後,白貓終於嗅出了一條隱藏在前方泥土下的沼澤蟒,六道皇浦津剛要上前,卻被雲辰揮手阻止了,轉而向著隊伍最後面的雲容她們招了招手。
    “你,刺它的嘴巴,”雲辰對雲容說道,又對雲靜雲雪說道,“你們一邊一個眼睛。”然後又對握緊了拳頭要請戰的霓裳說道,“你從顎下…”
    “那我呢?”雲秀急了,一張嘴,鼻子上的稀泥就溜進了嘴角,“呸”了一聲後,恨恨的盯了雲靜一眼,很好,你們臉上都只抹了一點稀泥,偏偏往我臉上抹這麼多。
    “你準備開膛破肚摸晶,這是地級元獸,雲靜的黑手我不打放心,你別讓我失望。”
    “人家哪有黑手?”雲靜咕噥著跌了跌腳,雲辰卻已經拔出了劍。在後方眾人的注視下,她們幾人的身形如幾片黑羽般緩緩淩空飄了起來,飄到了前方隱藏著沼澤蟒的上空,這種滯空能力,令人歎為觀止。
    隨著雲辰率先一道劍氣切入地下,附著一層幽冥蓮的地上突然一陣向前波濤起伏,雲雪雲靜雲容身體猛然旋轉向前並拔高,趕上了地面蠕動的最前方,霓裳卻身體下降微微落後一步。
    下一刻,在這片濕地上並沒有出現多大的響聲,沼澤蟒帶著碎散的幽冥蓮莖葉以及一陣低沉的令人心悸的“絲絲”聲,高昂著頭從地下猛然撅起,不等它從地下抽出全部身體,迎接它的是兩道冷冽的劍光。
    “昂…”一聲低沉的哀聲中,沼澤蟒的左右雙眼被刺中流出了黑血,如此重擊讓它張嘴吐出了一團黑霧,雲容抓住機會,一道劍氣射入它的嘴中,斬斷了它吐出一般的蛇信。
    遊出一般身軀的沼澤蟒,連番受到傷害後,向後仰起,下方的霓裳趁機加速旋轉而起,一劍從沼澤蟒的下顎刺入,從內向外刺破它的頭骨後,貫穿整個頭部透出,而後不及拔劍,迅速鬆手走人。
    上下顎被釘在一起的沼澤蟒連叫都叫不出來,半直立的龐大身軀砰然倒地,捲曲著掙扎著抽出全部身體後,再無動靜。
    “好”皇浦津帶頭喝彩,幾女的配合簡直像是刻意演練過一般默契,不管是出劍的先後順序還是精准度,都是恰到好處,讓昨天還不可一世的沼澤蟒,今天淪落在幾女手裡,竟然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在雲容她們心裡,比起以前殺白澤時的驚險,這次以有心算無心殺沼澤蟒,實在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昨天是沼澤蟒偷襲她們,而今天,這是她們反偷襲了荷澤蟒,加上找對了弱點,能一擊而殺也是情理之中。
    “你怎麼知道沼澤蟒的弱點在下顎?”霓裳上前拔劍回鞘驚奇道,事實上她也問出了其他人心中的疑惑,如若單獨刺傷荷澤蟒的雙眼,根本不足於讓它喪命,甚至還有可能再次逃脫。
    “有的時候,我們需要一點運氣,所以,我蒙的。”雲辰輕鬆的攤了攤手,如若能一直這麼殺下去,就是不跟劍巫拼命,他也有信心賺夠貢獻值,把所有人弄出去。
    六道帶著人上前開始肢解沼澤蟒的屍體,沼澤蟒身上最值價的不是元晶,而是它的一身蟒皮,蟒皮製成的寶甲,比天羽衣的防護力差不多,完整的剝下來,可以值五十點貢獻值,加上中階地晶三十貢獻值,毒饢十貢獻值,蛇膽十貢獻值,一條沼澤蟒可以帶來一百貢獻值的收入。當然,前提是你能殺死它,並完整的保存它身上的皮,如果被劍氣射的千瘡百孔,那就一文不值了。
    雲秀親自動手,沖沼澤蟒的腹部摸出了一顆雞蛋大的土黃色元晶,這種中階的地晶,需要十九顆才能鍛造出一把中階的地兵,地兵的價值,就可想而知了。緊跟著雲秀取出了一顆拳頭大的蛇膽,宣告著摸晶結束。
    雲靜不服氣的撇著嘴說,“要是我來摸,肯定是五顆。”
    看著她那不服氣的樣子,眾人忍住笑,因為她們臉上都摸著黑泥,在陰暗潮濕的沼澤裡,一天之內你不用擔心身上的泥巴會乾枯,所以,只要一張嘴,泥巴是有可能流到嘴裡的。
    雲辰頂著眾人的白眼,把蛇膽丟給了可憐巴巴望著他的白貓,白貓歡叫一聲,立刻把滾在地上的蛇膽咬破一個洞,轉眼間吸食的乾乾淨淨,然後舔著嘴唇,繞著雲辰歡快的跑了三圈,不用雲辰提醒,一馬當先的向前跑起,嘗到甜頭的白貓,這次不再單純的在眾人前進的路上搜尋,甚至仗著嬌小輕靈的身體,跳躍于水潭兩邊,把搜尋範圍擴大到周圍百米範圍內。
    ….
    三天后,雲辰一行走走殺殺,已經深入荷澤深處盡兩百餘裡,在此之間,她們共斬沼澤蟒十七條,除了夜晚有兩名守夜的弟子,被荷澤蟒偷襲吞噬之外,再沒有任何傷亡。
    入眼依然是孤島般的山丘,黑色的水潭,一顆顆高大的巨榕和攀爬在水潭邊的幽冥蓮,唯一變的,是霧氣,霧氣不再是輕紗般的潔白,而是變的渾濁,夾著一絲絲灰黑色。
    就是這種讓人根本無從躲避的霧氣,讓毫無經驗的她們吃足了苦頭,超過一半的人不慎沾染後,上吐下瀉,發著高燒全身無力走不了路。
    唯一讓雲辰不解的是,他跟雲靜霓裳一直帶頭走在前方,霓裳倒下了,他跟雲靜卻沒事,在她們身後,南離天汢兩太宗的弟子倒下了不少,雲城宗的弟子卻屁事沒有。
    “還好,這只是瘴氣。”霓裳拿出解瘴毒的藥丸吞下後接著說道:“藥效會在半天後生效,可以持續抵抗三天,我也是只是聽聞過瘴氣,從來沒見過瘴氣是什麼樣,對不起。”霓裳對於自己把眾人引進了瘴氣的範圍,很是愧疚。
    “沒關係,這證明你是個合格的庸醫。”雲辰說完揮手示意眾人找個山丘修習半天後再做打算,然後,他彎腰抱起了病怏怏的霓裳。
    “可是,我怎麼會沒事呢?”雲靜說著還猛吸了兩口瘴氣,等了半天,還是屁事沒有。
    “你是羡慕她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是羡慕她躺在我的懷裡?”雲辰氣道。
    雲靜臉色一紅,雖然被泥巴糊的黑黑的看不到紅臉,但是她紅臉的時候習慣了縮脖子,讓雲辰知道,他有說中了。
    “你們修煉的是水屬性功法,水融毒,所以你們的體質對於任何毒性,都有一定的抗力,這種瘴毒一時半會兒不會讓你們感到不適,但是時間一長….”
    “快跑上山丘躲起來”霓裳還未說完,時刻打量著周圍情況的雲辰突然喝道。
    眾人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四周,除了巨榕、山丘就是水潭…但是當她們隨著雲辰的目光看向西北的天空時,立刻恍然色變,相互攙扶著撒開兩腿,拼命的跑向最近的一座山丘。
    西北方的天空雲霧中,一群白點若隱若現,正向著她們飛來。
    那是劍巫的擎天鶴。
    PS:第一更五千字
第165章 空戰
    第165章空戰
    “澹台永俊”六道咬牙切齒的喊出了四個字,他的元力比雲辰要深厚的多,這就讓他的視力遠比雲辰更好一些,他看到,在這群白色擎天鶴前方高空中,還有兩隻灰褐色的龍鶴。劍修騎著龍鶴,引領著十幾隻擎天鶴向著他們一行飛來,說這純粹是偶然,打死六道也不會相信,澹台永俊這一手擺明瞭是借刀殺人,著實讓他始料不及。
    擎天鶴雖然比龍鶴稍大一些,也更靈活一些,但是比起直線的飛行的速度,就趕不上身體小了將近一米的龍鶴了,當雲辰也看到了龍鶴的時候,其時離擎天鶴已經不足五百米。
    雲辰隨手把手裡的霓裳丟給趕來的紅繩,回頭對已經跑到山丘上的眾人喊道,“全部下來,把自己藏到水潭裡,憋住氣,有多深藏多深。”
    入關頭一天就親眼目睹了天降雷火的眾人紛紛醒悟過來,這時那還顧得水潭裡有沒有沼澤蟒或者青背鱷,紛紛“噗通噗通”跳進了最近的水潭,當龍鶴飛到她們頭頂的時候,下方的水潭中也響起了幾聲悲戚的痛呼聲。
    雲辰沒有跳,也沒有看空中,而是看向了水潭黑水中,此刻泛起的一抹抹暗紅,那是有人一入水就被青背鱷咬殺了…他以為帶著他們找到了走出險境的辦法,但是,她們還是又葬身在這裡,他們…本不該就這樣死去的,不該的。
    雲辰的眼神,這一刻比沼澤蟒的毒信還有陰毒,陰毒的看著那一抹抹暗紅色的血花慢慢擴散,直至把整個水潭都染成褐色,然後,被咬成數段的屍體才浮上來,他的心卻已經沉下去。
    “下面的同道,後面的劍巫麻煩你們幫忙攔截一下,多謝”天空傳來了一個劍修略帶急迫的求助聲,但是聽在雲辰的耳朵裡,卻是嘲笑,好像是這個劍修在跟他說,“黃泉路上,你們一路走好了”
    是的,十幾個騎著擎天鶴的劍巫,如果人人都能施展雷火,足夠讓她們一行全部葬身於此了。
    雲辰握劍的右手在顫慄,但他依然克制的沒有拔劍,因為距離太高,拔劍就是施展傾城下部也不一定能射殺的了,現在的他只有九滴元力,他必須保留所有的元力,來應付接下來註定的一場惡戰。
    雲辰的頭向下一連點了四下,躲在水潭裡兩隻眼睛還露在外面的雲靜懂這個意思,“我記住了。”
    “雲辰,快躲下來,快啊”六道把最後兩個中了瘴毒的弟子抱下水潭,雲容雲雪雲明他們已經潛到水底,從下向上開始切腹清殺青背鱷。皇浦津則著急的向著還矗立在原地,望著水潭發呆的雲辰喊道。
    雲辰抬起了頭,眼睛一閉又睜開,這一瞬間似乎已經把所有的屈辱不甘拋之腦後,看向已經減速下降的擎天鶴,看著上面露出的那一張張塗滿油彩的臉,他的臉色逐漸平靜,眼神卻已經眯起。
    “雲辰”雲秀雲良同時喊道。
    雲辰卻惘若未聞,像個挨千刀的妖孽一樣,看著空中已經亮劍的劍巫,他空著的左手向下虛按,眾人會意,立刻深吸一口氣後下潛。
    “如果連我都下去了,誰來佑護你們”雲辰如實想到。
    是的,高空的追擊龍鶴的十五個劍巫,老遠就看到了下方如一群泥人般慌忙躲避的劍修,臉上帶著一抹醜陋的殘酷笑意在空中開始逐個念起法咒,這一方空間的時間似乎已經在這晦澀難明的咒語中凝滯不前,隨著一聲悶雷傳來,整個大地都顫抖了一下,一團團死水在這聲炸響中,蕩起久違的波紋,就像在粗糙厚實的肌膚上用力擠出了一道道淺淺的皺紋。
    白貓猛然沖水中竄起,跑到雲辰腳邊抖了抖身上的濕毛,張嘴剛要咆哮一聲變身天級元獸中的頂尖存在,卻被雲辰的左手輕輕向下一虛按,立刻吐到喉管的咆哮聲聲聲咽下,不甘示弱又不想得罪雲辰的白貓,從後面放了個響屁,以此來還擊。
    突然有了風,熱風,沐浴在熱風中的雲辰閉上了眼睛,就像沐浴在暖陽中睡著了一樣,他的左手五指捏在一起,於是,不太笨的白貓明白了,當雲辰五指鬆開的時候,就是它發飆的時候,而不用憋屈的放屁。
    隨著天空五十余米高擎天鶴背上的一個劍巫帶頭長劍向下一指,一道道火焰交織成一條數米粗壯的火龍,帶著令人窒息的高溫,向著雲辰席捲而來,與此同時,密密麻麻雞蛋大的雷火,如同降下的一層淺藍色的冰雹,向下方的沼澤密集的傾斜。
    前一刻還閉眼的雲辰,下一個瞬間已經睜眼,身體後仰著縱起旋轉加速,瞬間把襲來的火龍拋到了身下,身體帶起一片殘像已經縱到了旁邊的一顆巨榕上,此刻,那密集的令人無從躲避的雷火,剛好落到了榕樹頂部的高度,“砰砰”連綿炸響聲中,巨榕頂部那密不透風的枝葉被炸出一個個窟窿,並瞬間燃燒起來。
    成功避過這一波雷火的雲辰,從樹冠上沖過燃燒的枝葉以及嗆人的黑煙,旋轉著直飛而起,沖上十米的高度後,身形一折,旋轉向著擎天鶴下方的空中飛去。
    此刻雲辰裡地面十八米,離高空的擎天鶴,還有三十米的距離,已經到了他傾城下部施展的範圍,但是他顫慄的右手依然沒有拔劍,上方領頭的劍巫再次長劍一揮,抖出十幾滴燈苗般的火苗,下一個瞬間,這些火苗就膨脹成一個個面盆大小的火團,向著雲辰砸下。
    已經飛到十幾個擎天鶴中央下方的雲辰,右手終於停止顫慄,“鏘”的一聲,白澤劍已然出鞘,“彬”的一聲劍鳴清脆而悠揚,直透遠方天際,壓住了火龍的咆哮。
    無可擋,無可避的傾城已出。
    十六道劍氣向著長劍所指的上方迸射而出,在落下的十幾團巨大的火焰中,它的是如此的脆弱而無力,揮著長劍控制著火團降落方向的劍巫,甚至在臉上擠露出了一個鄙夷的笑意。
    下一個瞬間,十六道劍氣在被火焰掩埋前合成一道,還是下一個瞬間,隨著一抹迅疾的寒星飛逝向上鑽出火團,高空中擎天鶴背上的劍巫,身體似乎受到某種打擊,向上顫動了一下,臉上的鄙夷笑意完全凝滯在臉上。
    “啪噗…”這是某種利器穿透某樣物品進入另一種物品的聲音。
    “嗷…”這是擎天鶴的哀鳴…
    “嘭…”的一聲中,劍巫的整具軀體完全炸裂成一團血霧,只保留了完整的頭顱,拋飛的頭顱上那一雙難於置信的眼睛,依然盯著即將被火團吞噬的雲辰,似乎死不瞑目的他還想看到這個劍修被燒成焦炭的樣子。
    如果他還有意識的話,他一定會看到,在被火團吞噬的前一秒,雲辰身影完全消失了,當他再次現身時,已經在十米外,剛好處在這十幾團火焰的邊沿。
    此刻,漫天的雷火才剛剛落到地上,炸的黑泥與污水齊飛,當然還有哀號已經哀號聲中的殘肢斷臂,雷火不是單純的火焰,它是憑藉爆裂之力傷人,而不是憑藉火焰傷人,不是水和稀泥就能阻擋的。
    此刻,白貓萬幸自己沒有變身成大白貓,在躲避雷火的同時,心裡第一次對於某個一直想吃它肉喝它血的人感激了一回,然後,它感激的眼神就看到了雲辰一直併攏的手指做了響指的動作後鬆開了。
    “吼”白貓咆哮一聲,如山崩海嘯,震的高空中的擎天鶴一怔,它瞬間變身大白貓,加速在已經炸裂來的雷火中急速奔跑,身上那層火焰般的雲霧自動將所有的火焰隔絕在外,然後向著十幾米高的雲辰奮力一躍,用它寬闊的背部把雲辰像個炮彈一樣頂飛了出去。
    然後下墜的白貓看到,雲辰鬆開的左手指又併攏了,並向下豎起了大拇指,於是白貓得意了,它做對了,那意味著以後可以無止境的…理直氣壯的…搖著尾巴咧著牙索要蛇膽了。
    於是當水潭中膽大者,在一波雷火過後,剛探出頭時,看到的是一隻沖天而降的巨大白貓,還有緊攆著白貓落下的火團,以及火團上方飄飛而下的血雨,卻沒有雲辰的身影。白貓叫大靈兒,那說明它不是一般的靈光,在他快要落地時,瞬間變成了一尺長的小貓,一頭鑽進了水裡,還沒沉下去,就被雲靜一把撈在了手裡。
    上方空中的十幾個騎著龍鶴的劍巫,在降下一波雷火後,還未來得及念第二波雷火的咒語,就被首領的‘自爆’震驚了,令接著,震驚接踵而至,一個人,從下方如一只利箭般,縱起了五十米高度,並超越了他們的高度。
    雲辰所需要的就是白貓把他送到一個他所需要的高度,而後在他的體內元力沒有耗盡前,他就能一直停留在那個高度。
    “不好,散開。”一個劍巫及時反應過來,他們這十幾隻擎天鶴,全部聚集在三十米範圍內,這是一個劍修的劍氣殺傷範圍啊
    待十幾個劍巫慌張的催動座下擎天鶴,準備散開時,雲辰上沖之力已經告竭,反倒處在劍巫頭上十米處的雲辰,全身糊著淤泥如一個泥人般緩慢旋轉下降的同時,又是三聲劍鳴,第四層的分氣術下,十六道劍氣以他喂中心,接連向下迸****三次,在他全力施展下,距離達到了匪夷所思的三十米,也就是說,完全籠罩了以他為中心的六十米範。
    反應快的劍巫,已經側身躲到了擎天鶴的身側,借用座駕的身體阻擋了雲辰的劍氣,但是並不是每一個劍巫都有這麼快的反應的,至少有八名劍巫,在雲辰對劍氣超強控制下,被射殺,其中有一半當場從擎天鶴上栽倒下去,不管有沒有死,這麽高掉下去,就是掉在水裡也會被摔的沒命。
    餘下的六名劍巫,拼命的催動擎天鶴,瞬間拉開距離向著週邊飛去並拔高身體,重新聚集在一起,開始念動法咒,準備把還滯留在高空的雲辰轟殺。
    雲辰在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笑意,事實已經證明過,劍巫的咒法永遠快不過劍修的劍氣。“彬”的一聲,傾城再出,雲辰後仰著望著已經飛到他斜上方的六隻擎天鶴,十六道劍氣迸射而出,穿透高空中飄渺的雲霧,在二十米外彙聚一處,然後如一顆流星,切入其中一隻慌忙躲避的擎天鶴腹部。
    “嘭”一聲悶響,擎天鶴相對柔軟的下腹,炸開了一道兩尺長的血口,擎天鶴連哀號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帶著背上的劍巫,像一隻巨大的斷線風箏般,一起向下栽落。
    傾城一出,摧枯拉朽
    “四十米劍氣殺傷距離?他是劍尊麼?”剩下的劍巫一見雲辰能隔著四十米的距離輕易射殺一隻擎天鶴,已經徹底慌了神,轉瞬間就以折損大半的她們,拼命催動著座下擎天鶴,向著西北方逃竄而去,他們臉上的厚重的油彩,以無法掩飾著猶如噩夢般瞬間帶來的恐懼。
    這就是雲辰想要的效果,在施展了一次絕對速度和兩記傾城,以及三次第四層的分氣術後,他體內的元力剛好耗盡,如果逃竄的劍巫敢回頭看一眼的話,在他們心中那個騎著擎天鶴也無法戰勝的劍修,此刻正極其狼狽的向下翻滾墜落,哪還有他先前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白貓再次變身大白貓,昂著頭在沼澤上奔跑著,呆雲辰降落到二十米左右的高度後,才一縱而起,把雲辰牢牢的托在背上,而後帶著他一起墜落,速度已經降下了不少。
    雲辰艱難的抓住白貓頸部的茸毛,向它豎起了大拇指,“以後所有的膽囊都是你的,如果我和你都摔不死的話。”
    白貓笑了,馬上變成了小貓。
    “***。”雲辰氣的大罵。
    雲雪雲靜從下方的水潭中旋轉而起,雲靜接住了雲辰,雲雪接住了白貓。
    當大多數人一口氣憋完,從水潭裡探出頭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如若不是天空還持續向下飄著無數淩亂的白羽,如若不是已經漂浮在黑色水面上同伴的殘肢斷腿,恐怕很多人都會認為剛才只是一個夢魘。
    只不過,這是一場真實的夢魘,這場夢魘讓下方十幾個黑水潭變成了紅水譚,散發的不再是惡臭,而是濃郁的血腥氣。
    來襲的十五個騎著擎天鶴的劍巫,當場命喪十人,其中擊殺擎天鶴一隻,第一隻擎天鶴雖然也中了霸道無匹的傾城劍氣,但是因為劍氣未在它體內炸裂,而是穿透它的身體襲殺了騎乘在他身上那個領頭指揮的劍巫,僥倖撿的一命,跟著剩下的擎天鶴一起向著西方逃去。
    很多人用難於自信的眼光看著躺在雲靜在懷裡恢復元力的雲辰,紛紛在心中喃喃自問,“是他麼,他一個人打敗了來襲的一整個編隊騎著十五隻擎天鶴的劍巫。
    雲霧,雷火,以及那一刻的恐懼,沒有讓她們看清那轉瞬即逝的過程,結果卻以呈現在她們的眼前。
    揣測過後,眾人紛紛開始在水潭中找尋同伴,那遍地的浮屍,讓她們根本沒有心情來慶祝這可以載入史詩的勝利,瘴毒加上突如其來的雷火洗禮,能活下來的人有多少,這時還是一個未知數。
    “紅繩姐姐…”霓裳一聲有氣無力的悲戚叫喚,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雲辰心中莫名一痛,艱難的回頭,看著六道滿臉悲傷的從水潭中抱起已經被污水洗盡了身上黑泥的紅繩,她的左臂費力的勾著六道的脖子,露出了上面纏繞的一圈紅繩,她的右臂…整條右臂已經齊根消失不見了。
    雲辰閉上了眼睛,卻又被迫馬上睜開。
    “雲濤雲濤!”另一邊的水潭邊,傳來了雲林雲長悲戚的叫喚,那個被雲辰一劍殺傻的六指峰馬雲濤,被雷火炸的整個下半身消失不見,蒼白的臉上已經毫無生機。
    一聲聲這樣那樣的呼喚不時的從各處傳來,就好像一把把利劍反復刺著雲辰的心臟,他曾經許諾過的,他會帶著她們走出開陽關,而現在,他卻令他們早早命喪在荷澤,是他縱然掙扎的拼盡全力,也無力去改變早已定好的宿命麼?
    雲辰在雲靜的攙扶下,走到六道的身邊,氣息奄奄的紅繩用力勾住六道的脖子,掙扎的抬頭似乎想要說什麼,六道俯首到紅參的嘴邊,一向冷面的紅繩蒼白的臉上隱現了一抹緋紅,用一抹羞澀笑意隱藏了臉上的痛苦,輕聲吐出幾個字,在六道邊點頭邊落淚,在霓裳拼命往紅繩的傷口倒著藥粉時,紅繩臉上的笑意連同那抹緋紅已經凝固,那左手,依然執著的勾著六道的脖子,似乎到死也不願鬆開。
    雲辰轉過了頭,所有人都轉過了頭,霓裳哭的撕心裂肺,如若不是紅繩用身體替她擋住了一團雷火,現在躺在那裡的就是她霓裳了。
    六道解開紅繩左臂上的紅繩,一圈圈的纏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後抱著紅繩,坐看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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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碾轉
    在這片雲遮霧繞的沼澤地裡,你永遠無法根據天色來分明早晨,中午和傍晚。
    到底悲慟了多久,不知道。當六道把紅繩葬到一個高高的山丘上後,轉身向著雲辰走來,他悲戚的臉色在這一轉身之間,已經消失不見,那逐漸隱現的招牌式的寬厚笑臉,卻無法掩飾他眼中那憂傷到極致的慘澹目光。
    面對走到面前的六道,雲辰慚愧的低下了頭。
    “沒事”六道用力拍了一下雲辰的肩膀,由此可見他臉上偽裝的笑容只是讓雲辰心裡好過一點。“我跟紅繩,一向是兄妹相稱,至少我一直這樣認為,事實上歲數比我小的她,更像是我的姐姐,剛才她告訴我,她一直期望著,她手腕上的紅繩,有一天能把我跟她的心連在一起。”
    “呵呵…”六道笑著卻已經流出了眼淚,“這個傻丫頭,為什麼到現在才說,為什麼以前不說。”
    雲辰依然沉默,他以為,六道與紅繩的關係,就像他跟雲靜一樣,已經說開了,只是沒想到,她們彼此間依然隔著一層窗戶紙,一條紅繩暗相思,待這明瞭時,卻已陰陽相隔。
    “我不管你有什麼滔天謀略心機手段,我也不會問你會把我們帶去哪裡,這一輩子我只祈求你一件事,給我一個弄死澹台永俊的機會…呵呵…幾天前我紅繩還跟他把酒言歡,沒想到轉眼間他就陰死了紅繩,我自負勇謀都玩不過他,但是我知道,你可以。”
    雲辰豎起一根手指,“一年,”雲辰看著六道說道:“一年之內,我把他整得像個綿羊一樣丟到紅繩的墳前,任由你處置。”
    六道側頭,望向遠方山頭的墳墓,一抹遲來的愛意伴著憂傷,在眼中隱現。
    皇浦津走到雲辰跟前,如果說以前他還不知道雲辰強大到什麼地步的話,那麼今天他知道了,不同於其他人只看到了結果,他是這裡唯一一個從頭到尾看了所有過程的人,所以再次走到雲辰面前,他收起了自己的玩世不恭,帶著一抹謹慎,遲疑道:“人數清點好了,我們還有五百三十人,其中有三分之一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雲辰點下了頭,可是這一刻腦袋沉重的讓他再也抬不起頭來,也就是說,光這一次,他們就折損了差不多三百人,雲辰再次看向周圍暗紅色的水潭,那都是他們的鮮血染紅的。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其實皇浦津想問,是繼續前進還是返回?
    “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我們都已經暴露了,對於能騎著擎天鶴追趕的劍巫來說,這沒有區別。”雲辰說著,看向了南方,哪裡的山丘更密集一些,哪裡的樹木也更多一些,更遠的地方,雲霧遮繞中似乎有山影重重。
    “我喜歡一條道走到黑,但是,走到盡頭的路不是只有這一條,所以,”雲辰把手向南一指,五百餘人收起悲慟的心情,相互攙扶著,再次上路。
    ……
    莫陽寨位於菏澤西北深處沼澤與白岐山餘脈的交匯點,這裡因為有肥沃的土地和甘美的泉水,一直以來就是整個菏澤地區最大的靈藥產地,從玄級到地級,甚至天極靈藥,這裡都有人工種植。
    相對於菏澤其他地區屢次受到劍修的清剿,這裡因為地處偏僻,加上前路上到處都是蛇蟒毒鱷和瘴毒,大隊的劍修根本走不到這裡,人力就已經在路上消耗殆盡,而能夠到達這裡的,都是些騎乘龍鶴,偷采靈藥的神宗弟子。
    因此,莫陽寨養著四十餘頭擎天鶴,目的就是用來驅逐或者截殺偷采靈藥的神宗弟子,在整個菏澤地區,莫陽寨擁有擎天鶴的數目,僅次於實力最雄厚的烏陽寨。
    在莫陽寨最高的木臺上,迎風矗立著一個風姿卓越的女子,一身皮甲的她並沒有如其他劍巫那般穿著黑色的長袍,簡易的獸皮甲露出了胸前大片雪白肌膚,以及那勾走了無數男人眼球的深邃乳溝,及膝的長皮裙從大腿邊的向上開到了一個叫人驚心動魄的高度,露出了豐腴奢豔的大腿,精緻的臉龐略顯黝黑,並沒有塗滿各種奇異的油彩,但是卻在右額邊紋了一隻火紅的蠍子,那令人膽顫的蟄尾一直勾勒到臉側的那醉人的酒窩邊,給她的美麗添上了一抹邪異。
    她就是莫陽寨主,法尊初佞。
    初佞只從今天早上一對擎天鶴去追趕兩個騎乘龍鶴,妄圖偷采靈藥的神宗弟子後,心神就一直不得安寧,這對一個有著深厚發力,精修神念的劍巫來說,是很反常的事情。
    一直到中午,聽著遠方傳來的一聲聲鶴鳴聲,初佞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她不擔心劍巫的生死,劍巫死了可以去霧澤招募,但是擎天鶴死了,那就要她花費大量的財力去雲澤購買,可以說,這四十餘頭擎天鶴,在到處都是危機的三澤之地,是整個莫陽寨最大的財富。
    但是很快,初佞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因為她在這一陣鶴鳴聲中,聽到了一聲哀鳴,然後她看到了,本該成*人字形飛回來的擎天鶴,高低不一雜亂無序的就像逃竄一樣飛了回來。
    片刻後,看到領頭的擎天鶴那潔白的羽毛被染紅了半邊後,初佞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當她發現少了一隻擎天鶴後,她抽*動著嘴角讓側臉上的蠍尾不停的顫動,看起來馬上就蜇人而噬。
    十五個劍巫,回來了五個,死了一頭擎天鶴,初佞沒有問事情的經過,而是問道:“誰幹的,在哪裡。”
    “我們在一百多裡外發現了一群劍修,大概有千餘人的樣子,所以…”
    “怎麼可能,輪值的劍修水準我們都清楚,怎麼可能走到這裡,他們又怎麼可能襲殺到空中的你們。”初佞一發火,五個劍巫整齊跪在地上,仍由先前出聲的劍巫解釋道:“擊敗我們的只有一個人…”
    “放屁,就是一個劍尊也飛不到那麼高。”初佞一腳踹倒了這個劍巫,讓劍巫後半句“和一個白貓”愣是沒敢說出來。
    初佞一聲口哨後,一隻只擎天鶴從旁邊巨大的木質閣樓中飛出,馱起早已聞訊攀上高臺的劍巫,初佞親自領著劍巫騎乘著四十三隻擎天鶴,傾穴而出,向著東南方飛去,她要去找到那個,一個人打敗了她十五隻擎天鶴的劍修。
    …
    當雲辰領著眾人走到南方這片山林濕地的時候,天已經下起了雨,事實上在叢林沼澤最多的天氣就是雨天,雨水壓住了四處彌漫的瘴氣,帶來了一絲清新的空氣,並掩蓋了他們行進路上留下的一切痕跡。
    這裡的山丘不再是幾百米遠一個,而是間隔幾米遠就有一個,巨榕也逐漸稀疏,換成了另一種更高大更密集,名叫冥松的細葉喬木,細密的雨水成絲線穿透枝葉的縫隙,滴落在眾人落魄的臉上,如喪家之犬。
    深入山林沼澤數裡遠後,雲辰才示意大家休息片刻。
    霓裳中的瘴毒,吃藥後明顯緩解了不少,但是痛失親人的打擊讓她再不復往日的活力,在雲靜的攙扶下,她走到雲辰的身邊,帶著哭腔說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怎麼會因為你呢?澹台永俊這個縮頭烏龜王八,忘恩負義翻臉不認人的東西,就不怕讓劍巫連你也殺了嗎?”雲靜氣道。
    霓裳搖了搖頭,“你們不懂的,只要我有生命危險,大靈兒一定會帶著我逃跑的,以大靈兒的速度,擎天鶴短時間根本追不上,大靈兒每次變身時間不長,可是它一口氣就能跑到幾十裡外,這裡的沼澤根本影響不了它的速度,澹台永俊知道這點,所以,只要他願意,就有足夠的時間帶我走。”
    “那剛才大靈兒怎麼不帶著你走?”雲靜問道、
    “因為它知道,我不會一個人走。”霓裳說著看向了雲辰,她覺得雲辰說的沒錯,她就是一禍水。
    “知道我為什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麼?”雲辰突然問道。
    “你不是說,哪裡有劍巫嘛。”雲靜答道。
    雲辰點了一下頭,又馬上搖頭,“這只是其一,還有一點我一直沒說。”雲辰伸手指向了天,“當我在開陽關知道有龍鶴的存在時,我就預料到了,不管我們走向哪裡,澹台永俊一定會在高空盯著我們,然後再把劍巫引來。”
    雲靜霓裳不說話了,確實,她們在地上看不到高空,不代表騎乘龍鶴的神宗弟子在高空看不到她們,而且雲辰說的沒錯,只要澹台永俊有心,不論她們走到哪裡,只要她們還在菏澤,澹台永俊就能利用龍鶴的便利,把劍巫引來對付她們。
    “哪裡幹嘛非要往這裡走,這裡好危險的。”霓裳嘀咕道。
    “哪有,這裡好刺激。”膽識驚人的雲靜反駁道,義無反顧的維護著雲辰除了把她攆走以外的任何決定。
    “因為我知道澹台永俊一定會給我安排一個強大的敵人,強大的敵人也同樣是他的敵人,他想借助強大的敵人幹掉我,我想借助強大的敵人擺脫他的跟蹤,就這樣。”雲辰終於說出了他隱藏在內心,一直不好說出口的理由,說穿了,這是他跟澹台永俊的恩怨,卻連累這麼多人跟著他受累,但是他能說出來麼?不說出來就有這麼多人跟著他,說出來,身邊的這些人,更加要跟著他。不管是皇浦津六道,還是雲容他們,都不會對雲辰置之不理。
    任何嘗試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對菏澤所有的一切,一睜眼兩眼摸黑的雲辰,就這樣闖了進來,剛剛小有收穫的他們,卻付出了讓紅繩雲濤犧牲的代價,後面還有誰會犧牲呢?雲辰不知道,但是任何代價他早就做好了準備,甚至包括他自己,只是沒有想到,這代價讓他如此痛徹心扉。
    一邊的六道突然揚手示意眾人噤聲,他閉目傾聽了一會兒,不等他開口,雲辰也聽到了,連綿的雨聲中,傳來了微弱的鶴鳴聲,這是有人騎著鶴在低空搜尋他們的蹤跡。
    雲辰一把抓過霓裳懷裡睡得正迷糊的白貓,白貓驚醒首先看到的是雲辰那夾著血絲的陰森眼睛,頓時立馬精神抖擻起來,雲辰指向了東南,做了手勢後,又向著南方一指,“到哪裡躲到天黑了再回來,別說你找不到霓裳。”
    白貓立刻心領神會,也不變身,以它嬌小的身軀成反比的速度,飛快的向著東南跑去。
    追尋而來的劍巫,在雨天也是吃盡了苦頭,在剛才激戰的地方搜尋了一圈無果後,開始散開降低高度向著東南方向搜尋,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任何一隻隊伍受到如此沉重的打擊後,就會立刻縮回去。
    “在哪裡…”一個劍巫突然看到遠方一隻巨大的白貓跑出了山林沼澤,這是倖存回來的五個劍巫給他們帶回來的唯一有用的資訊,據說這只白貓不但一聲曆吼能讓幾十米高的擎天鶴寒蟬若驚,還能把人送上天。
    白貓忠實的執行著雲辰的安排,在遠離雲辰他們十裡外變身現身引起天空搜尋的劍巫注意後,立刻反身回林,筆直的朝著南方跑去,它龐大的身軀以及那一身能隔絕污穢的白毛,縱然在密集的沼澤叢林中奔行,從高空看起,想不耀眼都不信。
    鶴鳴聲此起彼伏,招來了周圍更多的擎天鶴,向著白貓逃竄的方向追去。
    隱藏在林中的雲辰等五百餘人,看著空中不時低空飛過的一隻只擎天鶴,屏住呼吸連氣都不敢出一聲,而雲靜,則扳著手指在數有多少擎天鶴在追擊她們。
    隨著鶴鳴聲遠去,眾人才長舒了一口氣。“一共三十二隻擎天鶴,”雲靜湊到雲辰身邊說道。
    “恐怕不止,有的擎天鶴,怕是已經向著東南飛的很遠了。”六道說道。
    而雲靜顯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劍巫的擎天鶴到底有多少,她所關心的是,這麼多擎天鶴在空中耀武揚威,雲辰能不能給她弄只來玩呢?
    雲靜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而且這個心思她已經藏的夠久了,“心辰哥”雲靜搖晃著雲辰的胳膊,還沒來得及把想法說出來,雲辰斜了雲靜一眼,“想都別想,除非我昏頭了。”
    雲靜張了張嘴,果然,不用她說,雲辰已經看到了她藏在腸子裡的想法。
    “現在怎麼辦?”皇浦津輕輕走到雲辰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來之前,很多人都說過,劍巫如何如何狡猾,所以,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雲辰說著看向了身後,一直在側耳傾聽空中動靜的六道,“在你認為可以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六道明白雲辰的意思,一個人心法的高低決定著體內元力的多寡,同時影響著自身的視力和聽覺,簡單點說,就是實力越深厚的人,看的就越遠聽得就越清晰,而這裡,六道的實力無疑是最深厚的,雲辰拜託他,也是理所當然。
    再沒有說話或者做任何無畏的移動,默默的在雨中舔舐著自己身上的或者心裡的傷口。
    一直到天色將黑時,又有五隻擎天鶴從她們的頭頂飛過。
    六道這才向著雲辰點了點頭,示意這附近應該沒有擎天鶴了。
    雲辰搖頭,“如果劍巫只有這點腦子,只能說她們多謀,談不上狡猾。”
    大約一刻鐘後,又有五隻擎天鶴從北向南由她們的頭頂飛過,眾人無不在心中長呼萬幸聽了雲辰的話。至此,皇浦津總算知道掌教皇浦雄,為什麼三番五次的說雲辰是最適合在菏澤生存的那個人,並暗中把南離宗大部分精銳弟子劃歸他帶領,跟著雲辰,皇浦津認為,比起狡猾的劍巫,雲辰就是一個狡猾狡猾的人。
    雲靜一臉崇拜的望著雲辰,她認為奸詐的人比狡猾的人更厲害一點,比如她的心辰哥,就是奸詐的,這才騙過了狡猾的劍巫。
    五隻擎天鶴一遠去,雲辰立刻從藏身的荊棘中起身,“大家不要出聲,動作儘量放輕一點,走慢一點沒關係,我們找個更好的藏身地方去,估計還得跟這群劍巫耗上幾天。”
    在雲辰他們剛離開不久,追趕的劍巫發現上當後,立刻原路回轉,並向著下方的枝繁葉茂的山林沼澤中施展了一個個火球。火球雖然在雨天威力大減,但是這閃光的瞬間,足於讓她們在黑夜中看清密林中火光衍射下的場景。
    這絕不是雲辰所能料到的,當其他人再次給他投來欽佩的目光時,他卻在心裡暗呼“運氣”,從不相信運氣的雲辰,來到這裡後,不得不相信運氣一說。
    他們在密林中一路跋山涉水,連夜轉向西南,但是每一個人都知道,不管雲辰會帶著他們轉到何地,他們目標只有一個,西北方的莫陽寨,雲辰是個記仇的人,記仇的人當然要去復仇,就這麼簡單。
    PS:第三更送到。今天一萬五寫的累啊,大家點火支持哈……另,如果有人想看一路順風順水的主角,我想,我肯定不是寫這種書的人,我的原則是,在儘量合理的原則上,適當YY,同時,一本書要想飽滿,在歡樂和暢快的同時,悲傷和失去也是必不可少的,我不怕讀者流失,事實上這本書的訂閱現在連電費都保不了,我只想寫出我心中所想,不管快慢,都會完本……
    以上
第167章 天才的墳墓
    第167章天才的墳墓
    下荷澤第五天。
    在荷澤其他地方,長孫垣,皇浦甄以及羅貫帶領的劍修弟子,都遭受了重大的傷亡,他們都試著去攻打過幾個寨子,只是神宗弟子揮手間就輕鬆破去的陣法,讓他們吃足了苦頭,久攻不破不說,在他們敗退時,劍巫趁勢攆殺,更是讓他們傷亡慘重。
    再加上一路上各種沼澤毒蟲層出不窮的偷襲,以及瘴毒和劍巫騎乘擎天鶴居高臨下的襲擊,短短五天內,就讓他們折損了一半的人手。
    昔日出關時的雄心壯志,在成片倒下的同伴面前逐漸消弭,彷徨、悲慟過後,帶著一絲忌憚繼續前行,昔日各宗的佼佼者們,猶如困獸,在步步危機的荷澤,逐漸麻木的來忍受並成長。於是,位於西南方向的三支隊伍,在形式所迫下,不得不聯合在一起,在羅貫的帶領下,重整旗鼓開始醞釀著對劍巫城寨新一輪的襲擊。
    就像某位神宗特使說過的一樣,“荷澤,就是天才的墳墓。只有從裡面活著走出來的,才算得上是天才。”
    唯一沒有受到損失的隊伍只有兩支,一支是花紅帶領的剩下六十余焚陽宗劍修,在荷澤歷練了三年的她們,有著足夠的經驗來避開劍巫的寨子和巡邏隊,深入荷澤深處的白岐山周圍來獵取元獸或者採擇靈藥,唯一的憂患是,被開陽關放逐的她們,在沒有籌足貢獻值之前,再也無法回到開陽關補給和修養了。
    還有一支,是宏興帶領的兩百福澤寺弟子,他們所行進的北方,因為緊挨著秦嶺,所以地勢較高,沼澤濕地也就相對很少,各種危機也就少了,這讓他們一路幾乎沒有折損任何人手,就順順當當的走到了荷澤邊緣,同時,收穫自然也是沒有。
    “師兄,在開陽關我們就瞭解過,荷澤的北方很少有劍巫出現,就連元獸也很少,你看,白跑了一趟。”一臉不爽的宏業摸著自己的光頭,看著腳下筆直陡峭的懸崖,對宏興抱怨道。在這道寬達數千米的懸崖對面,就是秦嶺。
    “怎麼,你有意見啊,要不你來領路,老子還樂得清閒。”宏興兩眼一瞪,像個惡霸一樣,瞪的身後一眾跟宏業一樣滿肚子怨氣的師弟們再不敢多說,宏興發起飆來是真敢動手打人的,別說在這天高皇帝遠的荷澤,就是在福澤寺,他也沒少幹,雖然因此沒少挨懲罰,在懲罰完了他還照樣幹,久而久之,在福澤寺年青一代弟子中,他說話比掌教還管用。
    宏興掏出懷裡遺忘多日的地圖,一看之下大罵,“***玩我啊”只見那條白貓畫的黑線的盡頭,又延伸出了一條淡黃色的黃線,顯然,這是白貓那日用沒沾泥巴的尿液畫的,當時濕的才沒顯示,現在一干就顯現了。
    這條黃線的盡頭,直指西北方的莫陽寨,也就是說,走直線明明五天左右就能趕到的路程,白貓這樣一畫,巨集興繞路需要十天到半個月的時間,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們每個人都只有半個月的口糧,也就是說,就算他們趕到了莫陽寨,也有可能餓死在哪裡。
    宏興滿臉陰霾的回頭盯著後面一群師弟,眾福澤寺弟子在宏興要吞人的眼神中,一個個寒蟬若驚屁都不敢放一個。
    “從現在起,每人每天的食量減半,否則到時候吃完了餓死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如果實在餓了,你們就下水摸螞蝗填肚子,老子對你們夠意思吧,允許你們破戒沾葷。”
    眾光頭聞言紛紛一臉喜色,哪有男人不想吃肉的,和尚也是男人嘛,宏興的意思他們懂,不是真要他們吃螞蝗,而是,只要可以填飽肚子的,從現在起,他們都可以弄來吃,對於宏興要把他們帶到哪裡,反而不重要了,只要跟著他能吃肉就行。
    這就是六根不淨出了寺院的和尚們,最樸素的心思。
    “我發誓,我對佛主都沒這麼虔誠過,可我為什麼要聽那個混蛋的話呢?”宏興領著眾人沿著峭壁筆直的折向西方,邊在心裡想到,可是事實是,他卻很想這麼去做,他知道,雲辰絕不會讓他去偷襲一個戒備森嚴的莫陽寨,那只能有一個可能,雲辰會替他把莫陽寨大部分劍巫都引走。
    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那個混蛋為什麼要做損己利人的好事呢,難道被老子身上的佛性感化了,屁,他像是個肯吃虧的主嗎?”帶著這樣的疑問,宏興帶著兩百餘福澤寺弟子,晝夜兼程,除了碰上送來門的野獸獵殺了偶爾吃肉,半刻也不敢耽擱,不管雲辰的計畫是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雲辰已經快要抵達莫陽寨了,甚至已經跟莫陽寨的劍巫對上了,因為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
    “來這裡之前,我已經做好了任何最壞的打算,包括會提前與莫陽寨的劍巫對上。”雲辰如是對身邊的六道皇浦津說道。
    這是第五天的正午,天依然下著雨,經過一夜加半天的跋涉,雲辰一行五百餘人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合藏身的地方,至少雲辰認為這個地方不錯。
    這是一條峽谷。或者說,這是兩座緊挨著的山丘之間的一條寬不過五六米長達千米的縫隙,這麼狹窄的空間,就算劍巫發現了她們也不敢駕鶴飛進來,兩邊山體凹凸不平足有六七十米高,各種灌木荊棘藤蔓在她們頭頂上方交織的一起,山頂更有高大的冥松遮擋,這就讓劍巫施展的雷火很難落下來,而且劍巫施展法術同樣有距離限制,超過五十米就會自動消散。
    一條小溪從峽谷底部潺潺流過,眾人就靠著溪流邊的石壁上,忍受著生長在底部堅硬岩石上的銀杏那鋸齒狀尖銳的葉子帶來的不適,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你有什麼打算?”皇浦津向拿著地圖的雲辰問道。
    “耗”雲辰冷靜的吐出了一個字。
    皇浦津抬頭看了看周圍,提醒道:“這裡雖然夠隱蔽,但是劍巫遲早會找來,也許她們一時拿我們沒辦法,只要她們願意耗費力氣,就是轟平了這兩座山,也能把我們逼出來。”
    “所以,最慘烈的戰鬥有可能是在這裡,但是決定這場戰鬥勝敗的關鍵,卻不在這裡。”
    “在哪兒?”
    雲辰輕輕把手指指向了地圖上的莫陽寨。對渾然不解的皇浦津六道說道:“一開始我就讓宏興帶著福澤寺弟子,轉向北方繞遠路,從側面去偷襲莫陽寨了。”
    看著瞬間恍然大悟的二人,雲辰繼續道:“現在,我們引出了差不多四十只擎天鶴,如果宏興去了,有很大的可能拿下莫陽寨。”
    “萬一他不去呢,路途太遠,他們攜帶的補給恐怕也不夠用。”六道擔憂道,還有一句話六道沒說,宏興,不是他和皇浦津,與雲辰根本沒有什麼深厚的交情,他憑什麼要聽雲辰的安排,而且還是如此的冒險。
    “我沒有能力精確的去掌握每一件事,特別是人心,我們在期待著宏興這個特別的和尚能帶給我們特別的驚喜的同時,我們也不能乾等著。”雲辰說著側臉看向了山谷外,哪裡又遠遠傳來了幾聲微弱的鶴鳴聲,“既然來了這麼多擎天鶴,我就沒想過再讓他們全部回去,現在,是我們狩獵的時間。”
    六道皇浦津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他們知道,雲辰打算反擊了。
    雲辰拍手叫過了雲容她們,“你們躲在這裡不要動,照顧好傷號,我出去想辦法對付劍巫。”
    “你能有什麼辦法,來了那麼多劍巫。”雲容一聽雲辰要拋下她們獨自去冒險,頓時急了。
    “不要問為什麼,我說過的。”雲辰說完就準備往回走出山谷,雲靜霓裳一左一右的跟了上來,也不說話,就那樣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雲辰只好點頭,想起什麼的他突然回頭,向著雲雪所在的方向微微搖了一下頭,示意她不要跟上來。
    就這樣,雲辰帶著六道皇浦津霓裳雲靜走出了藏身的峽谷,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讓一個個山丘下的沼澤連成了一片,為了節約時間,她們從山腳涉水而過。
    “霓裳,說說看,我們該怎麼對付飛在空中的劍巫?”路上雲辰見霓裳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為了不讓霓裳瞎出主意添亂,雲辰乾脆先讓她把嗖主意說出來。
    中了瘴毒的霓裳已經完全復原了,只是因為失去了紅繩的緣故,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仍然沒有什麼精神,她放下懷裡的白貓,任由它在她們腳下及膝的雨水中遊動,起身說道:“擎天鶴雖然耐力很強,但是終有疲乏的一刻,劍巫要想仔細的搜索這麼大一片沼澤山林,至少會在這裡設置一個零時營地,大靈兒會幫我們找到這個營地。”
    六道皇浦津點頭認可,表示可以一試,要知道劍巫的法術看起來焚江煮海,比劍修的劍氣更厲害,但是有所長必有所短,劍巫的靈活性和身體的韌性都不如劍修,雖然她們也能施展輕功,但是比起劍修的輕功要差得遠了,所以她們才需要借助陣法和飛禽來輔助。一個劍宗很難戰勝有護身元氣的劍尊,但是一個劍巫法尊如若被一個劍修劍師近身的話,是很有可能被劍師偷襲幹掉的。而且劍巫成功施展出一次法術,遠比劍修施展劍氣要慢的多,如果能找到他們沒有陣法守護的臨時宿營地偷襲一下,確實可行。
    雲辰卻抬頭透過茂盛的枝葉看向了飄飛著雨幕灰暗的天空,心中禱告道:“但願這雨,不要停。”然後低頭問道:“雲靜,你有什麼想法,也說出來。”
    “啊”正準備伸手去逗大靈兒的雲靜,受寵若驚的直起身體扣著腦袋,“我…”我了半天,也沒有下文,最後被逼急了乾脆翻眼嗔道:“心辰哥你是不是昏頭了,怎麼會突然找我拿主意。”
    皇浦津縮著脖子偷笑,六道是皮笑肉不笑,雲辰卻是啞然失笑,他回頭直接否決了霓裳的主意,“劍巫如果要設置臨時營地,只會把這個營地設置在相對開闊的沼澤濕地,而不是像這裡山高林密的沼澤山林。”
    眾人一想也對,在她們昨天被襲擊的地方,樹木和山丘相對稀疏的沼澤濕地駐紮才是劍巫最佳選擇,在那樣的地方,只要他們一現身,就很難逃脫天空巡視劍巫的雙眼。
    “劍巫很難留給我們什麼偷襲的機會,所以,我們需要自己來製造這樣的機會。”雲辰說著看向了霓裳,“要說輕功最快的,我們當中怕是非你莫屬,而且有大靈兒跟著,跑起路來擎天鶴也攆不上,接下來不用問交代了吧。”
    霓裳心靈神會的點了點頭,“可是這裡離我們藏身的地方太近,我怕會把她們暴露出來。”
    雲辰搖了搖頭,“聰明人大多喜歡把簡單的事情想得複雜,劍巫一時是想不出來我們會在自己大隊人馬身邊對她們下手的。”
    霓裳不再廢話,騎上變身的大靈兒向著沼澤山林的東北方的邊緣跑去,因為鶴鳴聲大多是從哪裡傳來的。
    荷澤的雨天,是沒有風的,遙望彌漫整個天際的雨幕,就像一根根絲線,如珠簾般垂直的滴落,給人一種邪異的美境。
    霓裳抱著大靈兒潛伏在山林邊緣的一座山丘上,臉上滿是水珠,不止是雨水,還有淚水,每當想起慘死的花紅,她就像一個人好好大哭一場,可是只從在花紅咽氣的那一刻她哭過一場後,她就再也沒有在眾人面前哭過,她不能因為自己影響到整個隊伍已經低落到了極點的士氣。
    霓裳無聲的流著淚遙望前方空中不時一隊隊飛過的擎天鶴,久久未敢現身,看著擎天鶴至少都是五隻一個編隊,飛向北方,然後又有五隻擎天鶴馬上飛來山林上空,霓裳知道,雲辰說對了,劍巫把營地設置在北方的沼澤濕地上,讓她們沒有半點偷襲的可能。
    從中午一直潛伏到傍晚,霓裳終於找到了機會,這是兩隻從東南方返回營地的擎天鶴,不知道什麼原因,本該五隻一個編隊的她們,此刻卻只有兩隻出線在霓裳的視野範圍內。
    霓裳不再猶豫,果斷的從隱身的山丘上起身,沿著山林邊緣這片相對空闊的沼澤濕地一路小跑,很快,隨著一聲鶴鳴,天空騎乘擎天鶴的劍巫,已經在大雨中看到了下方在滿是積水的沼澤地裡向著山林奔行的霓裳,他們微微改變了一下擎天鶴飛行的方向後,徑直向著迎頭趕去,如果能把這個劍修攔在山林外,能讓他們少費不少事,初凝早有交代,碰到落單的劍修,如果對方實力不是很強的話,務必抓活口,逼問那大群劍修的下落。
    就在兩個劍修迫近準備施展雷鳴術,炸暈下方看起來很狼狽的霓裳時,霓裳卻突然長身一縱,如一只輕快的雨燕,飛入十幾米外的山林中。
    “追”兩個劍巫立刻掉頭,在空中一路攆著霓裳,雖然山林很迷阻擋他們的視線,但是下方移動的霓裳帶起任何細微的響聲,都能被他們座下的擎天鶴感知到。
    直到霓裳消失了一會兒後,白貓才從霓裳先前藏身的地方現身,抬著它那嬌小的腦袋眯著眼掃視一遍四周的天空,見沒有其他擎天鶴趕來支援,才輕盈的縱身跳下山丘,在沼澤的積水中,如一條魚兒輕快的向著霓裳消失的地方追去。
    雲辰四人依然呆在原地,雲辰開始了中斷多日的修煉,他知道霓裳要想引來落單的擎天鶴將有多麼困難,但是他不得不小心,現在的元力只夠支持施展四次的傾城,而要想在高空擊殺擎天鶴,也只有利用傾城下部收聚劍氣成一點後增加一倍的殺傷距離才能辦到,加上還要防備突發事件,所以,這就要求了霓裳引來的擎天鶴的數目最好不要超過三隻。
    雲靜越來越愛睡覺了,哪怕是在這樣的雨天。她坐在一塊石頭山把手墊在膝蓋上打起瞌睡,順著樹枝滴落的雨點嘀在她平滑的後背上,濺起一朵朵水花,卻無法攪亂她的清夢。
    皇浦津學著雲辰一樣修煉,只是他不時睜開眼睛掃視一圈,顯然修煉也只是做了樣子。只有六道,隨著時間的推移,臉上的憂心越來越重,幾次想跟雲辰說他去看看霓裳,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霓裳在雲辰心中現在的分量並不比他來得輕,就在他第五次準備把到了嘴邊的話說出時,突然聽到前方密林中傳來了一絲異樣的響聲。
    六道立刻輕推了雲辰一把,雲辰睜眼也不問怎麼了,直接翻身向著身邊一顆高大的冥松飄上,等皇浦津和六道都藏好身體後,才發現雲靜依然還在那裡酣睡…
    六道剛想跑過去搖醒沉睡的雲靜,樹上的雲辰突然做了個“不要”的手勢,而後,前方的密林中出現了飛縱而來的霓裳的身影,她的臉上依然滿是水珠,沒有了淚珠,雨珠中卻又參夾了汗珠。
    在霓裳的頭頂,兩隻擎天鶴保持著距離樹頂十幾米的高度緊盯著下方的霓裳,他們想把下方的獵物攆的筋疲力盡再做打算,卻從未想過,騎著擎天鶴高高在上的自己,會成為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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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雨中激戰
    霓裳跑到雲辰他們藏身的地方時,沒有任何停留,只是在臉上對此刻還能睡得著的雲靜表示意思欽佩,而後繼續施展輕功向前飛縱而去。
    雲辰隱身在高達十余米的冥松之上,屏住呼吸的他已然拔劍在手,微仰著頭,看著距離樹冠十余米高度,兩隻一高一矮錯位不緊不慢攆著下方霓裳的擎天鶴,在下方六道皇浦津緊張的注視中,雲辰放任第一隻擎天鶴飛過了頭頂,當第二隻飛到他頭頂時,他突然縱身而起,穿過密集的枝葉,背對著第一隻擎天鶴,面相第二隻擎天鶴。
    “彬”一聲劍鳴,傾城已出。
    清脆的劍鳴聲,在這一刻壓制住了這一片空間雨水的淅瀝聲,成為了這片空間的主旋律。酣睡的雲靜打了個冷噤,揉著眼睛看都不看周圍什麼情況,飛身飄上了雲辰先前停留的一顆冥松。
    後面一隻擎天鶴上的劍巫,一見密林中突然縱出一個劍修,從斜下方施展了十六道劍氣,無需他吩咐,擎天鶴已經微微側身拔高,就要避過飛射而來的大部分劍氣,但是這些劍氣卻並沒有如劍巫所想的那樣,按照原有的軌跡濺射飛逝,而是向外濺射出一個弧度後,瞬間在擎天鶴下方收聚成一點。
    下一刻,擎天鶴背上的劍巫只感到身邊周圍的空間一陣窒息,就像被抽空了空氣一樣。傾城自然無法抽離空氣,雲辰一直都知道,自己十倍壓縮精煉的元力,有著超強的與外物溝通借力的能力,施展分氣術借助雨水把皇浦甄轟下擂臺就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他一直期待著,如果他施展神級劍技傾城,在雨天會達到什麼效果。
    在他施展傾城上部分射出十六道劍氣時,他失望了,向前飛射的十六道劍氣這一刻跟漫天雨幕根本沒有產生絲毫共鳴,但是當這十六道劍氣收聚成一點的刹那,雲辰看到了前方的空間發生了某種靜態的扭曲,那是周圍十米範圍內的雨水瞬間被哪一點劍氣所吸引,並在轉眼即逝的瞬間依附到這一點劍氣上造成的,強大的引力甚至讓空中奮力拔高的擎天鶴身體向下猛然一墜。
    已經無法修飾這一瞬間的過程快到某種極致,就仿若劍氣剛剛收聚成一點的時候,它的外面已經包裹住了一個方圓一米的水球,而那滴劍氣,仿若如天空最璀璨的一顆寒星般,在水球中耀眼奪目。
    下一個瞬間,劍氣在雲辰的神念引導下,帶著這個巨大的水球,向著上方的擎天鶴的腹部飛逝切入,水球並沒有炸散,而是在劍氣消失的那一刻,跟著消失了。
    還是下一個瞬間,劍巫突然發現座下的擎天鶴在一震後,伴隨著一聲淒切的哀鳴,整個身軀突然膨脹起來….
    所有的這一切,從雲辰現身出劍,到擎天鶴身軀匪夷所思的膨脹,只有短短的三息。
    而此刻,前方攆著霓裳的一隻擎天鶴背上的劍巫,才剛剛回頭查看後方發生了什麼,然後他就看到了這輩子做噩夢也不願看到的一幕…
    “嘭“的一聲巨響,讓這片天地跟著顫慄了一下,在這磅礴的大雨天,綻放一朵煙花,一朵巨大的血紅色煙花,淒豔而悲涼。
    雲辰在爆炸的瞬間,已經旋轉轉身避過濺射而來的血水,儘管這樣,這龐大的衝擊力,還是把他的身體推得向前飛逝了七八米,這難道不是他想要的嘛?只是隔著盡二十米飛射而來的血水,擊打在他的背上,真的很疼。
    擎天鶴的羽毛有著極強的韌性,背上和翅膀上的羽毛甚至能抵擋融匯了低階劍魂劍尊的劍芒,但是當整個擎天鶴從內向外膨脹爆炸時,身上的這些羽毛,就成了利器,於是它背上的劍巫在爆炸的那一刻,就被無數濺射的羽毛,釘在身上變成了一個毛人。
    血水在下一刻就被重新交織而下的雨幕沖下,就像一層紅色的幕布在叢林上方被拽下。
    前面一隻擎天鶴在聽聞到後方那只擎天鶴髮出的哀鳴聲後,無需背上的劍巫驅使,就本能的向上拔高的身體,但是留給它的時間實在有限,已經旋轉飄飛到擎天鶴下方的雲辰,抬頭就欲再次施展傾城….
    就在這時,密林中的白貓突然變身一聲厲吼,似乎想要提醒著雲辰什麼,雲辰面色一凜,無需白貓提醒淩空而立的他就感覺到了,那是一股龐大的氣流,一股從他的頭頂高空激蕩而下的氣流。
    但是雲辰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手中長劍舉天一振,趕在高空的劍巫施展出法術前,“彬”一聲劍鳴聲中,十六道熾白的劍氣再現,與此同時,高空也傳來了一聲悶雷聲。
    在過去的一天一夜的雨天中,不論雲辰還是六道等人,都未聽聞到雷聲,所以突然而至的雷聲讓他們惶然色變,毫無疑問,在他們目光無法企及的高空,還有劍巫,並發動了法術。
    雨天雖然沒有霧氣,但是雨幕依然阻隔了她們的視線,當雲辰把十六道劍氣收聚成一點後,終於看到了高空青色雨幕中隱現了三個白點,那是劍巫的擎天鶴。
    幾乎同時,當雲辰引導著劍氣向上切入擎天鶴腹部的時候,高空中也降下了一片雞蛋大小的雷火,那藍色的火光,隨著急速下降中與雨水交融間,發出哧哧的響聲並彌漫出一層薄如青煙的霧氣,雷火有飄渺到璀璨,再到刺眼的奪人心魄。
    三個劍巫聯手施展的雷火,彌漫了方圓超過一百米米的範圍,讓這一刻淩空飄飛在空中的雲辰,縱然憑藉絕對速度也無法躲避。
    “心辰哥”雲靜縱起疾呼。
    “嘭”的一聲炸響,趕在同伴的雷火臨身之前,空中的擎天鶴已經炸成了一團巨大的血花。
    “雲靜。”下方的霓裳、六道、皇浦津看著迎著雷火縱向雲辰的雲靜,急的紛紛出聲大喊,他們不擔心這片雷火能傷害到他們,劍巫在高空降下的雷火,如果不出意外,落不到地面就要消散。
    空中那一團血花綻放後還未落下,就被雷火吞噬,下一個瞬間,雷火已經逼到到極速下墜的雲辰頭頂不足十米,雲辰反手摟住了縱來的雲靜,“刺激嗎?”他的語氣是平淡的,在這即將被雷火吞噬的瞬間,他的臉色是無畏的。
    “嗯”不論陰陽兩界,代表著雲靜有你才快樂的決心始終未曾改變,她怕,她怕有一天習慣在刀尖上起舞的雲辰丟下她先走了,所以央求著雲辰,希望在他下一次最危險的時刻,自己能在他的身邊,如果要走,不能去哪裡,她也不希望雲辰丟下她,有他在身邊,哪怕在大雨中睡覺,雲靜也能睡得格外香甜。
    在六道霓裳的眼中,這一刻本該攜著雲靜施展絕對速度向下逃的雲辰,卻亮了劍…
    “彬…”一聲劍鳴中,雲辰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施展了第二層的分氣術,向著頭頂上方濺射出了八道劍氣,熾白成線裝的劍氣一出,引動周圍三十米內的雨水在劍氣範圍內交織成一面密實的水鏡,帶著迅疾而磅礴的氣勢,飛逝向上。
    在下方六道霓裳皇浦津難於置信的目光中,雲辰劍氣一出,引動雨幕仿若在他和雲靜的頭頂,交織成了一個五米方圓的半圓形淡青色穹頂,隨著劍氣的擴散,穹頂的範圍越來越大越來越密實。
    下一個瞬間,雨幕交織而成的弧形屏障與空中的雷火相遇,在雷火“砰砰”不絕的炸裂中,瞬間崩潰。不過這對雲辰來說已經夠了,他頭頂一片雷火已經被引爆,只有重新飄飛而下的雨幕。
    “我說過,我喜歡這該死的雨天,雲辰用持劍的手臂擋住雲靜的臉部,替她護住在雷火炸散中濺射而來的雨滴,同時向下大吼一聲,“死貓”
    “吼”早已變身蠢蠢欲動的大靈兒,一聲厲吼中直接從地上縱起,越過樹冠在雲辰腳下一頂,再次做一招,白貓已經得心應手了,力度把握的恰到好處,讓雲辰帶著雲靜,如兩根捆綁在一起飛逝的羽箭,瞬間向上彈****三十米的距離,在高空平行騎乘在擎天鶴背上三名劍巫驚愕的眼神中,本該被雷火炸的粉身碎骨的雲辰,帶著一個女人,瞬間出現在他們中央,與他們平行的高度。
    三隻擎天鶴成三角形相距十米飛在空中,雲辰沒有再次施展劍氣,因為他首要目標不是人,而是擎天鶴,而在這種情況下,傾城是無法同時擊殺三隻擎天鶴的。
    在他穩住身體的瞬間,直接左側的擎天鶴拋飛,“耶”雲靜歡呼一聲,接著雲辰一拋之力,身體橫擺著旋轉加速飛向這只擎天鶴的同時,“彬”的一聲四道劍氣已經向著擎天鶴背上醒過神來,正駕馭擎天鶴爬升的劍巫迸射而去,這個劍巫眼看避不過,倒也光棍,也不管有多高,直接從擎天鶴背上跳下,拱手把擎天鶴留給了兩眼放光的雲靜。
    與此同時,雲辰一個絕對速度,瞬間跨越十米的距離,出現在右側一直擎天鶴的背上,一劍灌胸毫不費力的挑飛了身前的劍巫,然後趕在擎天鶴翻身倒轉過來之前,轉身震劍,“彬”的一聲,手中的白澤劍終於受不住連續的兩滴元力衝擊,片片碎裂,但是已然施展出來的傾城卻毫不受影響,飛逝著收聚成一點,攆上倉惶而逃的擎天鶴,“嘭”的一聲,膨脹後炸成一團血花。
    而此刻,雲辰已經被擎天鶴翻轉身體摔下了後背,臉色蒼白的他筆直的向下墜落,而不是飄落。他一共九滴元力,一連施展三次傾城下部,不止耗費了他六滴元力,還耗空了他所有的神念,此刻他的感覺就是筋疲力盡想睡覺,而一記絕對速度耗費兩滴元力,一記第二層的分氣術耗費半滴元力,還有半滴元力支撐他飄到現在也用盡,可以說,每一滴元力雲辰都是在心裡扳著指頭算著用的。
    雲辰無比遺憾的看著他剛剛站立過兩息時間的擎天鶴向著西北方飛去,還好擎天鶴不是攻擊性元獸,要不一飛下來他小命就沒了,“死貓”雲辰無奈的再次呼喚白貓。
    這次白貓不再是獨身縱上來救雲辰,事實上距離地面還有盡四十米高的雲辰,已經超過了白貓縱起的極限,白貓是帶著霓裳一起縱的,縱起到十八米的高度後,霓裳旋身而起飛上了十米,接住了雲辰。
    雲辰給了霓裳一個感謝的笑臉,這才有時間來關心雲靜在幹什麼。
    “喂喂,你幹什麼?”連喊話的力氣都沒了的雲辰,看到高空的雲靜後,差點沒氣炸,這個悍妞趕走了劍巫後她落到了擎天鶴背上,沒想著怎麼去殺死擎天鶴,而是死死的抓著擎天鶴的脖子,任由擎天鶴帶著在高空上下翻滾就是不鬆手也不拔劍,心思不言而明,她妄想把這只擎天鶴馴化成自己的,她這是騎鶴之心不死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闖點禍你就不叫狄雲靜”雲辰在霓裳懷裡急的直罵娘,如果是霓裳上去,利用他那致命的親和力說不定有把這只擎天鶴變成自己的可能,你個禍精只會揪著羽毛恐嚇。
    事實上雲辰想錯了,雲靜並沒有恐嚇她死死抱著脖子的這只擎天鶴,已經長大了的雲靜已經懂得了以柔克剛的道理,她很溫柔的一直對擎天鶴說著,“鶴兒,鶴兒聽話哦,我帶你回去吃雞腿,還有蜂蜜熊掌哦。”
    還好雲辰聽不見,要不說不定直接氣死的可能都有。無論擎天鶴怎麼翻轉,對死死抱著它脖子貼在它背上的雲靜來說,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要知道這種程度的翻轉,完全不能跟施展輕功飛雪的“飄”時,那種急速旋轉相提並論。
    霓裳帶著雲辰飄飛落到樹冠上時,擎天鶴已經帶著不屈不饒的雲靜一路在高空向著西北翻轉而去,雲辰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什麼我下次也不帶她出來了,不,馬上讓雲容雲雪把她送回開陽關,兌換了貢獻值把她送回汝州啃麻花去”
    霓裳撇了撇嘴,心裡是怎麼也不相信的,但是雲辰是真擔憂雲靜倒是真的,天知道這個禍精一根筋起來,會不會跟著擎天鶴直接飛回劍巫的老巢,霓裳對此持保留意見。
    跳下的劍巫輕功不錯,沒有被摔死,但是被守著的六道皇浦津活捉了,不止是這,大靈兒還在被雲辰用傾城殺死的擎天鶴殘骸碎肉中找到了兩顆中階的地晶,外加四個法師境界標誌的胸牌,還有三把中階兩把上階玄兵,收穫已經讓雲辰很滿意了,唯一不滿意的是,雲靜馴鶴還能不能回來。
    對於六道霓裳來說,這一戰對她們的信心是個打擊,那個她們以為可以跟雲辰一戰的信心,如果說上次雲辰獨自一人擊退十五隻擎天鶴,讓沒有機會看到的她們感到有著諸多疑問的話,那麼今天,面對前後兩撥擎天鶴,她們算是終於看到了雲辰實力的底線在哪裡。
    那十六道劍氣飛逝中彙集成一點,帶著一米方圓的水球,瞬間湧入擎天鶴腹內,從內向外炸裂擎天鶴的瞬間,到現在還在她們腦海中縈繞,甚至超過了對雲靜的擔憂,六道有理由相信,就是一個劍尊,面對這樣的一劍,也不見得抵擋的住。
    霓裳帶著雲辰落地的時候,六道看著被他一拳打暈了的劍巫,大靈兒隨著皇浦津還在全身插滿羽毛的劍巫屍體上搜索,霓裳把雲辰扶到一顆大樹邊坐下恢復元氣,看著她咬了咬嘴唇,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引來的兩隻擎天鶴高空還有兩隻,我當時”
    雲辰抬手制止了霓裳繼續說下去,“這很正常,要不然怎麼叫做狡猾的劍巫了,對我來說,劍巫帶來的任何意外都不是意外,當我妄想製造機會襲殺劍巫時,劍巫也在給予我們這樣的機會,並利用擎天鶴的飛行高度,來反襲擊我們,我們遇到玩陰謀的高手了。”雲辰說著在蒼白的臉上隱現了一抹興奮,似乎把雲靜還在一路向著劍巫老巢馴鶴而去的事兒拋到了腦後。
    霓裳這才收起忐忑的心情,展顏還未笑,馬上又擔憂道,“雲靜。”
    雲辰淡淡一笑,那還有先前氣急敗壞的樣子,“放心,我在這裡,一隻鶴的吸引力,沒有我的魅力大,她會回來的,只是期望她,別碰上了巡視的劍巫。”
    雲辰說完這才看向了昏倒在地上的劍巫,塗滿油彩的臉上看不清年紀,身材比霓裳還要矮一點,滿是泥水的胸前黑袍上,繡著四朵暗紫色的彼岸花,代表著他法宗的身份。
    “怎麼辦?”六道把手裡的劍在劍巫的脖子邊晃了晃問道。
    “先帶回去。”雲辰閉眼說道。
    “劍巫都很硬氣,剛才如若不是我下手快,他就要抹脖子自殺了。”
    “放心,我不問他不想說的。”
    霓裳好奇道:“你要問他什麼?”其實霓裳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答案。
    “你說雲靜回來最想問什麼?”雲辰氣道:“所以…我想問怎麼去馴化一隻擎天鶴。”
    六道皇浦津大感意外,同時再一次領教到了雲辰對雲靜寵到了什麼地步——剛剛還在空中罵人呢,這一下來,態度馬上就不同了。
    霓裳在嘴裡嘀咕著“果然”
第169章 獲勝的鑰匙
    第169章獲勝的鑰匙
    雲辰一行四人等了大約半刻鐘後,雲靜果然遠遠穿梭于山林中飛掠而回,唯一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本該馴鶴失敗的雲靜應該是一臉的沮喪,而事實是,她卻一臉興奮遠遠大呼小叫的飛回的,那模樣,有理由讓霓裳皇浦津懷疑,雲靜是否已經把鶴馴服了,然後藏到了某個地方。
    雲辰站了起來,對周圍三人說道:“我實力的底線你們都看到了,我希望你們就此亂到肚子裡。”說完陰沉著臉向著雲靜走去。
    六道皇浦津霓裳一頭,就憑雲辰先前施展的劍技,如若傳出去,就算劍巫殺不死他,恐怕全天下的劍巫有超過一半也想活捉他逼問劍技功法,這就是“懷璧之罪”的道理,懷璧本無罪,問題是你的實力,跟你擁有的恐怖劍技相去甚遠,由不得旁人不打你的主意。
    雲靜在雲辰身前停住,揮著抓的滿滿的雙手,似乎想要向他炫耀什麼,“心辰哥”
    “你個禍精…”雲辰直接開罵。
    “人家哪有嘛”雲靜低頭了,“人家在想辦法弄死擎天鶴而已。”很好,雲靜已經當著雲辰的面扯瞎話了,由此可見她是多麼的希望擁有一支擎天鶴。
    雲辰這才注意到雲靜手裡抓著四顆暗青色雞蛋大小的元晶,這種元晶他剛剛見過,“你怎麼殺死的擎天鶴?”他很難相信雲靜能把擎天鶴一把掐死了,那種情況下雲靜很難有拔劍的機會,就算有,面對擎天鶴一身鐵羽,雲靜的劍氣根本對它造不成多大傷害。
    雲靜一聽來勁兒了,“人家捂住了它的眼睛嘛,但是不能兩隻眼睛一起捂,捂住一隻才能讓它失去方向感。”其實雲靜捂住擎天鶴眼睛的初衷是不讓它飛回去。
    “然後呢?”跟上來的霓裳也來了興趣。
    雲靜用手做了個向下的手勢,“她栽下來摔死了。”說著再次把手裡的四顆元晶在他們面前揚了揚,意思說,看我的摸晶手,一次四顆。
    雲辰假裝沒看見,帶頭走向了藏身的山谷,“先回去,如果不出意外,劍巫很快就要找來。”雲辰記得,還有一隻擎天鶴飛回去了,那麼領著一群劍巫飛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雲靜一見雲辰忽視了她的戰果,頓時不幹了,上前拉著雲辰不依不饒起來,“心辰哥,擎天鶴…”
    雲辰側身伸手拂去雲靜遮掩了半邊側臉的濕漉漉秀髮,看到了她側臉上隨著擎天鶴一起摔落時被枝葉刮出的一條條傷痕,頓時心就軟了,“這次回開陽關後,你跟雲容先回去,不就是想騎鶴嗎?我來想辦法給你弄一隻回去。”
    “我要活的。”雲靜深怕雲辰弄只死的擎天鶴回汝州忽悠她,趕緊補充道,既然提前被雲辰攆回汝州已經不可避免,能得到雲辰承諾給她弄一隻鶴,雲靜已經很滿足了。
    雲辰只好點頭,事實上他確實有弄只死鶴回去交差的想法,他不敢想像弄給雲靜一隻擎天鶴後,她會闖出多大的亂子。
    在雲辰她們一行離開這片山林大半個時辰後,一隊十餘隻擎天鶴趕來了這裡,初佞坐在一頭長達五米的擎天鶴背上,望著下方暮色中的雨林久久沒有說話,也許她不得不相信昨日逃回莫陽寨那幾個劍巫說的話,對方真有一個劍尊或者劍聖一級的高手存在,可是就算這樣初佞依然想不通,對方憑藉什麼來擊殺飛在高空,並且擁有很高靈活性的擎天鶴,就算從樹冠縱起勉強可以辦到,但是五隻擎天鶴也不至於瞬間被對方殺死四隻。
    “寨主,對方既然在這片山林現身襲擊我們,屬下以為,劍修們絕不會在大隊人馬藏身的附近暴露出來的,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向南擴大一些搜索範圍。”一個劍巫騎著鶴飛到初佞的身邊提議道。
    初佞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讓她側臉上的蠍子更顯猙獰,“這是一群不一樣的敵人,所以不能用看待其他劍修的眼光來評判她們的智慧。”
    “寨主的意思是?”
    “他讓我們覺得,他們不會在大隊人馬附近現身襲擊我們,好把我們騙走,所以,我就偏偏要在這片山林裡尋找他們,回去通知所有的劍巫,歇人不歇鶴,以這裡為中心,方圓二十裡給我找尋劍修的下落,就是給我轟平了這裡的山林,也得給我把人逼出來。”
    初佞一說完,身邊的劍巫紛紛駕鶴散開開始搜尋,對劍巫來說,黑夜跟白天沒有多少區別,只要一個火球,就能照亮下方密林中一大片區域,並讓一切比白天更加清晰。
    雲辰五人帶著一個劍巫俘虜已經回到了藏身的山谷中,雲靜正得意洋洋的跟一眾劍修在講訴她如何大戰擎天鶴的事情,她手裡的一直抓著沒放手的四顆擎天鶴元晶是最好的證據,當然,她是刻意站在雲秀的面前,好讓雲秀這個雲辰欽點的摸晶手,好好看看什麼才叫做摸晶手,她狄雲靜可是在一隻擎天鶴的肚子裡摸出了四隻中階地晶。
    雲秀懶得搭理向她示威的雲靜,她跟皇浦津六惠三人正在清理並登記戰利品,既然是三宗合作,親兄弟也要明算帳,今天加上昨天兩戰,一共繳獲了仲介和高階雙屬性玄兵十五把,但是很遺憾,都是些金火屬性或者木火屬性的玄兵,沒有一把是水屬性的,也就是說,雲辰腰間的劍鞘依然得空著。
    “雲秀,把你的劍給我用。”雲辰開口道,劍巫大多善於施展火系法術,繳獲的劍器沒有水屬性的也在雲辰的預計當中,但是雲辰更清楚,白澤劍的質地以及韌性,現在已經無法支持他連續施展傾城了,他迫切的想要弄一把至少是地級低階的水屬性劍器,要不然再遭遇惡戰,手中白澤劍一碎,他就只能任人魚肉了。
    一把劍器的品階高低,只要看質地和韌性,質地由鍛造劍器的元晶和金屬的品階決定,而韌性則是由鍛造劍器人的手藝來決定,讓元晶與構成劍器底胚的金屬融合的越充分,則劍器的韌性就越高。
    雲秀沒有絲毫猶豫取下腰間的白澤劍遞給了雲辰,而後走近他身邊,拿出一疊繳獲至劍巫身上的符紙問道:“你讓我收聚這個幹什麼,我們用不了,而且回去也兌換不了貢獻值。”
    “我們是用不了,你可以客觀的來對待我們用不了的東西,你會發現什麼?”雲辰誘導道。
    雲秀翻了雲辰一眼,“廢話,當然是劍巫能用了。”雲秀說著見雲辰揚了揚眉毛,一臉的高深莫測笑意,猛然醒悟的她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湊到雲辰耳邊輕聲問道:“你不會是打算把這些符紙,找個機會賣給劍巫吧?”
    “為什麼不呢?”雲辰反問道。
    雲秀難於置信的望著雲辰,這樣的事也只有他想的出來,心裡本來想告誡幾句,可是一想到他的狄雲辰,自己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就把話吞下了肚子。
    這時皇浦津走了過來,對雲辰說道:“把劍巫弄醒了,一醒過來就準備咬舌自盡,還好六道防備著,讓雲林雲良拿著根木頭塞在他嘴裡,不過問什麼他都不說。”
    雲辰雲秀同時無語的看著皇浦津,不等她們開口,雲靜回頭嗔道:“傻蛋,你們拿根木頭塞在人家嘴裡,你讓他怎麼說話嘛?”
    雲辰雲秀同時點頭,皇浦津大急,“我不是這意思,不對,是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一拔出木頭,他就要咬舌自盡。”
    “那就找一個,讓他不敢咬舌自盡的理由。”雲辰說著向著峽谷西端走去,六道刻意避開了眾人,領著雲林幾人在哪裡逼問劍巫。雲靜霓裳剛準備跟上去看熱鬧,雲辰回頭伸出一根手指,“等會兒我要把劍巫的衣服扒光了在他身上繡花,你們確定有興趣看嗎?”
    “呸”兩女臉色同時一紅,只好頓住了腳步。
    這道峽谷的西端相對開闊一些,峽谷走到這裡有一個彎度,讓順著峽谷底部流淌的溪流在這裡形成了一個回流,久而久之就沖刷出了一個水潭,而六道他們叫醒劍巫的辦法,就是把劍巫捆的嚴嚴實實丟進水潭中悶了一下。
    劍巫此刻正跪在地上,雲長在他的腦後死死拽住他的長髮,迫使他整張臉都後仰著,而雲林雲良則各自拿著一根拇指粗的荊棘木棍,翹著他的嘴巴,看起來幾個初出茅廬的劍修弟子,在六道的指點下,很有一種專業審訊者的意思。
    劍巫臉上的油彩在他們的拖拽下,已經擦落了大片,油彩勾勒出來的邪異感已經被完全破壞,露出大片黝黑的皮膚和眼角那一尾細密的魚尾紋,年過三十的他此刻正被一群二十左右的娃娃折磨著,就連求死也成了奢望,這讓他臉型在憤恨中扭曲。
    “不敢拔出木棍,一拔出來他就要咬掉舌頭,就算一時死不了,我們問了他也說不出來了。”六道見雲辰過來,連忙解釋道。
    “那就給他一個,不敢咬掉舌頭的理由。”雲辰說著走到劍巫的面前蹲下,看著他略顯渾濁的眸子說道:
    “我們這裡有一個很好的庸醫,之所以叫她庸醫,不是她醫術不行,而是她可以把明明能輕易救活的人救的半死不活,但是快咽氣的人到了她手裡,她卻可以把人救活,我的意思你明白吧,就算你把整條舌頭都吞下去,只能讓你說不了話,但是庸醫卻能讓你不死,我相信,這裡五百多人都很樂意每人用不同的花招來折磨你一番,而不管把你折磨到什麼地步,庸醫就能保證你不死,好讓她們持續的折磨你。”
    劍巫眼神開始左右飄忽了,當他看到雲林雲良一臉恍然大悟的神色,頓時在心裡有點相信雲辰說的話了,也許她們當中真的有這樣一個‘庸醫’
    雲辰說完示意雲良雲林抽出撬在劍巫嘴巴裡的木棍,劍巫只是怨毒的看著雲辰,沒有想要咬舌自盡的意思。
    “落在我手裡,你也知道絕無活路,但是死法卻又很多種,我只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絕不是你寧死也不能說的問題,你回答了,換取我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如果你同意,點一下頭。”
    劍巫怨毒的眼神開始渙散,帶著一抹屈辱不甘頹敗的點了一下頭。
    雲辰笑了,“很好,現在告訴我,怎麼樣才能馴化一隻擎天鶴為自己騎乘。”
    “妄想,任何鶴類,雖然性格溫順,但是卻生性忠義,一旦被人馴化一次後,在沒有得到主人的命令前,它就是一頭撞死,也不會讓其他人騎乘。”劍巫雖然淪為階下囚,語氣中依然帶著高傲的不屑。
    “那要是沒有被馴化的擎天鶴呢?在哪裡可以找到,找到後又該怎麼來馴化?”
    劍巫在臉上隱現了一抹殘酷的笑意,“白岐山脈多得是,不止有擎天鶴,還有更強大七彩鶴,通人性的鳳鶴,要想馴服它們很簡單,只要你能騎到它們背上,就像你們中原人馴馬一樣,降服它,當然,前提你敢深入白岐山深處。”
    雲辰伸手勾起劍巫的下巴,剛剛還柔和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俘虜就要有當俘虜的覺悟,不要妄想激將我,”雲辰說著手順著劍巫的下巴慢慢上移,一把掐住劍巫的牙口,“你惹我不高興了,所以,折磨還得繼續。”
    不用雲辰發話,雲林雲良滿臉煞氣的把木棍重新撬進了劍巫的嘴裡,就算雲辰願意給這個劍巫一個痛快,他們也不願意,他們有很多同伴昨日都慘死在劍巫的雷火中,他們有足夠的理由來把這個劍巫折磨致死。
    戰爭沒有對錯,只有輸贏。
    “嗚嗚”劍巫拼命掙扎,不顧嘴角已經溢出的鮮血,似乎想咒駡面前這個神情淡漠的男子出爾反爾。
    “不要怪我,下輩子別在奢望你的敵人跟你講信譽。”雲辰說完對雲林說道:“交給你們三個看著,不要弄死他,等到….”雲辰說著閉眼低頭,“等到劍巫找到這裡來後,把他丟進劍巫的雷火中,但願他不會被雷火轟死。”
    “為什麼?”雲良好奇道。
    “這樣我們就能讓雷火把他轟兩次,你說這個主意怎麼樣?”
    雲良全身打了個冷噤,果然夠毒。
    雲辰這才對皇浦津說道:“我看的出來,你帶來的人中,有不少修為比你還高,差不多快接近劍宗境界了。”
    皇浦津稍顯尷尬的點了點頭,他就知道瞞不過雲辰那雙賊眼睛,事實上他也沒想滿,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向雲辰挑明。
    “你把他們找出來,六道師兄也從天汢太宗弟子中找幾個,你們出穀,潛伏在峽谷周圍。”雲辰說著抬頭望向高空,夜色已經悄悄降臨,彙集的雨水順著峽谷上方的藤蔓荊棘,成一道道水柱向著峽谷下方傾斜而下,“這雨,不會一直下不停的。”
    皇浦津六道沒問雲辰為什麼要這樣安排,因為雲辰已經說過,一入荷澤,他沒有時間來解釋每個問題每個安排,如果你們要跟著我,就無條件服從。他們每人挑了十個人,帶到峽谷兩邊的山林中潛伏起來。
    雨水已經讓溪流擴大到整個穀底,五百多人就這樣浸泡在水裡,傷號縱然已經上了藥,但是在這種潮濕的環境中,別說傷口癒合,就是想要讓它不繼續潰亂就很難。
    但是就像雲辰說的的那樣,往往很難的事情,到了霓裳的手裡都很簡單,當霓裳領著一眾望月峰女弟子給受傷的百多名傷號重新置換一邊藥後,看了看靠著石壁浸泡在水裡休息的眾人,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抱著一隻遊動在腳邊的大靈兒,獨自一人走出峽谷,爬上了對面的一座山丘,遙望著北方紅繩葬身的地方,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已經順著長長的睫毛流了下來。
    大靈兒伸出舌頭剛要舔去霓裳臉龐上的淚水,但是卻有一隻手,先於它從霓裳的身後伸來,拂去了霓裳臉上的淚珠。
    “如果,以後要哭,就在我的懷裡。”雲辰把霓裳擁入懷裡,一臉的歉然,“對不起霓裳,所以,我才叫你不要來荷澤。”
    霓裳輕輕搖頭,“我知道現在對錯對你們男人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輸贏才重要,所以,打贏這場你與澹台永俊之間因為我而起的戰爭,以慰紅繩姐姐在天之靈。”
    “相信我,我已經掌握了獲勝的鑰匙”雲辰說完被遠方傳來的一團火光吸引,很遠…甚至聽不到任何聲響,但是在這漆黑的密林中卻顯得異常清晰。
    “那是什麼”霓裳一邊安撫著話裡顯得暴躁不安的大靈兒,一邊抬頭問道。
    “劍巫,她們已經開始地毯式搜索這片區域了。”
    霓裳擔憂道,“還是沒有騙走她們嗎?那我們豈不是很快就要暴露?”
    “放心,這麼大一片區域,沒有四五天是找不到這裡的,再說,劍巫也得顧及自己的法力,再此之間,我想,她們的擎天鶴一定還會減少幾隻。”雲辰雙眼篤定道。
第170章 決戰之前
    第170章決戰之前
    廣闊的沼澤山林上空,三十餘隻擎天鶴在懸浮在空中,成一個半圓形由東向西在起伏不定的山林上空緩緩飛行,在磅礴的大雨中給人一種巨大的威懾感。騎乘在擎天鶴背上的劍巫全身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了兜帽下那張張色彩斑斕的臉,隨著一聲聲雷鳴聲經久不息的響起,一串串藍色的雷火飄落下來,炸的下方冥松那茂盛的樹冠四分五裂,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樹冠,這樣下方的劍修就無法借助樹林的掩護而躲避。
    三隻擎天鶴微微突前,飛向前方一片長滿密集樹木的山丘,還在調整高度時,前方的樹冠中突然縱起一人,一聲劍鳴聲中,一隻擎天鶴的身軀猛然膨脹了一下,炸成了一團血花,而後那人趕在劍巫反擊的雷火臨身前迅速隱身於樹冠中逃去,而剩下的兩隻擎天鶴絲毫沒有追趕的意思,只是拔高身體,等後面的擎天鶴補充上來,繼續轟炸著樹冠。
    這裡是菏澤,這裡是雲辰她們進入荷澤的第九天,也是下雨後的第四天。霓裳藏身在峽谷的入口,透過枝葉間的縫隙看向遠方,她自然看不到劍巫,但是她能看到雷火的閃光以及炸裂聲和樹冠倒塌的聲音,這一切無不表明著劍巫距離她們越來越近了,也讓隱身在峽谷中的眾劍修弟子,惶惶不可終日,霓裳擔心的是,雲辰已經出去三天了也沒有回來過。
    比起劍修們的惶恐,劍巫們也好不到那裡去,哪怕他們騎著擎天鶴高高在上,只不過臉上那厚重的油彩掩飾了他們臉上的忐忑,因為他們都不清楚,自己座下的擎天鶴會不會突然爆炸,從他們開始在這片沼澤山林搜尋劍修開始,四天來已經有十隻擎天鶴被偷襲,都是一擊必炸。
    劍巫們賴以生存的距離,在那個劍修的超長施展距離的恐怖劍氣下再無優勢,只要他們想炸裂下方的樹冠,那麼,那個劍修只需要隱身在樹冠中稍稍縱起,就能攻擊到他們,所以她們現在三隻擎天鶴組成一個小隊,兩人轟炸,還有一人引雷於劍,時刻提放著。
    雲辰一口氣在密林中跑出幾百米遠,才重新躍到一顆樹冠上遙望後方,劍巫果然還是沒有追擊,這讓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隱憂,至從兩天前他殺過一隻貿然追擊的擎天鶴後,這兩天來,無論他怎麼挑釁,劍巫們都保持了足夠的耐心來保持隊形,讓他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
    “這雨,不會一直下的。”雲辰望著天空已經變得如絲霧般的小雨以及天際變得明亮的蒼穹,喃喃自語道,隨後目光又落到了手中這把篆刻著“秀”字的白澤劍上,暗青色的劍身已經佈滿了細密的裂紋,也許只需要再施展一次劍氣,這把白澤劍就又要報銷了。
    雲辰翻身下樹,回到了她們藏身的峽谷兩邊山丘上,找到了藏身在這裡的六道與皇浦津,伸手虛握了一把面前飄飛的雨絲說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是啊,雨看起來就要停了”六道一直以為,雲辰能夠擊殺擎天鶴,是借助了這雨勢,一旦雨一停,他們將再無威脅到高空中劍巫的存在了……
    雲辰搖頭,“下不下雨,對我偷襲擎天鶴影響不大,我擔憂的是你們,”雲辰說著看向眾人藏身的峽谷方向,“如果不下雨了,不出意外,劍巫們該釋放毒氣了,那比他們現在這樣搜索起來更安全,也更事半功倍。”
    六道皇浦津聞言面色一緊,是啊,這幾天因為下雨,才讓劍巫們沒有釋放毒氣的機會,一旦雨停下來,幾乎可以肯定,劍巫絕對有能力讓毒霧彌漫這片山林。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帶著他們出來四散而跑,跑回去幾個算幾個。”皇浦津咬了咬牙硬起心腸說道。
    雲辰繼續搖頭,“不是他們跑,而是我要你們跑,幾十個劍修一起跑,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沉得住氣”雲辰說完帶著他們二人走進了峽谷,雲靜霓裳一直守候在峽谷口,看到一臉憔悴的雲辰,還沒開口,雲辰只是微微點頭,就與她們錯身而過。
    “雲辰,雨快要停了,我怕劍巫們會釋放毒氣把我們逼出來。”雲秀走到雲辰身邊低聲說道。雲辰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這裡五百雙充滿彷徨的眼睛,他們因為長時間泡在水裡,一雙腿已經被浸泡的發腫了。
    “我還需要二十名輕功好手,自認為輕功不錯的,請站出來。”雲辰一說完,天汢南離兩宗齊刷刷的各自站出了十幾個,雲城宗卻只有雲雪,雲容雲秀上官雲明站了出來,當然,霓裳雲靜已經迫不及待的站在了雲辰的身邊。
    雲辰把腰間的白澤劍還給了雲秀,反手拔出雲容腰間的白澤劍插入自己腰間的劍鞘,對雲容雲秀雲明說道:“你們的輕功還不行,呆在這裡,趁著天黑找來一些枝葉,把峽谷兩邊的口子和上方儘量密封起來,最起碼要密封起來一段距離,夠你們藏身。”
    雲容剛要問為什麼,雲秀拉住了她,雲秀明白雲辰的意思,雲辰是想在雨停之前,帶著人yin*空中的劍巫離開這片區域,給她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雲辰說完領著六道皇浦津各自選出來的人,出了峽谷來到旁邊的山丘,召集出先前隱身在兩邊的兩宗精銳弟子,一共四十餘人站在了他的面前,這些人雖然大多與雲辰素不相識,但是憑藉雲辰擊殺高空劍巫的能力,以及在如此多的劍巫追擊下,還能保持住他們大部分人的性命還是深感佩服的。
    雲辰先對雲靜霓裳雲雪說道:“你們,不能隨我們一起,我不確定能否把所有的劍巫都引走,所以等會兒天黑後,你們要乘著我們行動後引起的混亂,潛伏到劍巫的身後那片他們已經搜尋過的區域,一旦雨停後發現有劍巫釋放毒氣,你們就想辦法潛伏著靠近殺死他們,我估計,釋放毒氣不大可能在空中釋放。”
    雲靜本來要反對,一見霓裳雲雪都點頭,只好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凡是雲辰想把她支離身邊的任何命令,她都本能的排斥。
    “剩下的就是我們的事了,”雲辰轉過身看著連同六道皇浦津在內四十名天汢南離兩太宗的精銳弟子,“我們的任務是化成十幾個小隊,藏身在不同的地方,等我的號令後,一起現身,盡可能的鬧出動靜,分散向著西方跑去,在此之間,你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一直向著西方跑,哪怕身邊的同伴被劍巫攆上受傷倒地也不要管,有多遠跑多快,儘量引得更多的劍巫離開這片區域。”
    “如若我們還有人活著,去哪裡找你們。”六道身邊的六衍問道,雖然他知道,如若一旦被劍巫發現並攆上,活命的機會實在是渺茫。
    雲辰見人人一副悲壯的臉色,在臉上隱現了一抹輕鬆的笑容,“不是假如你們還有人還活著,而是你們當中必定會有大部分人活下來,只要你們撐過一天一夜就好,如果不出意外,一天一夜過後,劍巫們都該回去救火了,到時你們就向北,在這片沼澤山林的邊緣等著我們,請記住,到目前為止,我們的目標,依然是莫陽寨,我已經問出來了,莫陽寨,是菏澤地區最大的靈藥產地,在哪裡撈一次,足夠我們把所有的同門都送出開陽關了。”
    說起來,雲辰能知道這些,還得感謝一直折磨劍巫的雲林雲良雲長三人,在他們三個連番折磨下,連想死都不行的劍巫終於沒挺住,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雲辰也總算知道,澹台永俊給他們安排了一個什麼樣的敵人,一次能出動四十只擎天鶴的寨子,菏澤地區絕不會超過五個,如此龐大的防衛力量,如若說哪裡沒什麼油水可撈,雲辰是怎麼也不會信的,他只是期望宏興那個惡和尚千萬別掉鏈子。
    站在雲辰面前的四十名劍修弟子不知道雲辰的信心來之哪裡,但是他們見領頭的六道皇浦津一臉篤信的神色,一致向著雲辰抱拳領命。雲辰一揮手,四十人立刻散開,三三兩兩一夥兒,尋找合適的地方隱藏起來,坐等天黑。
    在距離雲辰他們藏身之處的東方十幾裡外的空中,還淩空懸飄著六七隻巨大的鶴,從灰褐色的羽毛上不難看出,這是一群劍修神宗弟子騎乘的龍鶴。
    “這雨也該停了。”澹台永俊伸手觸及暮色中飄落的如絲霧般的雨水,臉上帶著一抹殘忍的笑意說道。
    “是啊,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可以去為那些玄宗太宗弟子收屍了。”騎乘在另一隻擎天鶴上的一個神宗弟子笑道,在他們這群神宗弟子眼裡,那些玄宗太宗弟子形如螻蟻,他們來這裡,就是用來消耗劍巫的實力的,每年玄宗太宗弟子在荷澤與劍巫拼的死傷殆盡之後,就是他們神宗弟子大舉向著荷澤開進,賺取漁翁之利時。
    “澹台師兄,倒是可惜你那個小美人,呵呵呵,不過我倒是期望你那個情敵,多消耗一些莫陽寨的實力,到時候我們回去叫上人,就能少費不少周折攻克莫陽寨了,哪裡的靈藥,怕是足夠我們兌換數萬貢獻值了,不得不說,澹台師兄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實在是高啊”又一名神宗弟子靠近說道。
    聽到霓裳,澹台永俊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森,卻在眼神中泛起了一抹傷感,在心裡說道:“所以,我一直等在這裡,霓裳她一定知道我在這裡等她,只要她願意出來,沒有誰能攔得住她。”
    “對了,聽飛在空中巡視的師兄弟們報告,說一直沒有看到福澤寺的那群禿頭?”
    “不會是一入荷澤不走運,碰巧遇上巡視的劍巫,幾道雷火下來轟的死光光了吧。”兩名神宗弟子相互打趣道。
    澹台永俊面色一凜,回頭對身後的一名師弟說道:“你回去,就說我說的,請後方同門的師兄們幫忙搜尋一下,就算那群禿驢死了,總該有個屍首留下來。”澹台永俊絕不允許自己的計畫出線意外,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長風子師叔掌握著,那將直接影響著年終他在慈渡神宗年終排名審核,如果年終審核進入前三,那將有機會被聖姑收入門下,將來有朝一日執掌慈渡神宗也不是沒有可能。
    …
    與此同時,在荷澤北方的邊緣,宏興帶著兩百餘名福澤市弟子晝夜兼程,在他大棒與葷食的威逼利誘下,他們此刻距離莫陽寨已經不足百里。
    隔絕著荷澤與秦嶺的深淵峭壁已經被他們拋到了身後,在他們北方是茫茫的十萬大山林海,一眼望去無邊無際,代表著他們已經深入了蠻荒,這裡沒有泥潭沼澤,沒有元獸,更沒有畫著臉譜的劍巫,有的,只是一條在福澤寺弟子看來,永遠沒有盡頭,滿是荊棘和亂石的路。
    領頭的宏興一身劍袍已經被路上密集的荊棘掛的破破爛爛,脖子上的一串佛珠也不知丟在那裡,他揮手示意停下,再次掏出被他揉得稀爛的圖紙,比對了一下周圍的地形,抬頭後,發現身後的師弟們全部倒在地上,這麼一會兒已經鼾聲大作了。
    “起來,給老子起來。”巨集興氣的上前一腳就把宏業踢了起來。
    “師兄,我們已經連續走了四天四夜了,實在困的走不動了,你說吃肉,可是你也得給點時間讓我們去狩獵啊,走了四天連個肉香也沒聞到,你老說前面前面,老是望梅止渴畫餅充饑也不行啊。”宏業迎著頭皮頂撞道,說完後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了。
    只是巨集興遲遲沒有動手,宏興轉身遙望莫陽寨的方向長歎了一口氣,別說後面這群修為不及他的師弟們快撐不住了,就是他宏興也何嘗不是光憑一股毅力在支撐,但是現在能歇嗎?宏興雖然不知道雲辰給他準備了一盤什麼樣的菜,但是以雲辰那賊精的眼光,宏興相信這盤菜應該是很豐盛的,他不是怕去遲了搶不著了,而是怕雲辰他們堅持不住了,那樣他們這繞遠路偷襲就變得一點意義都沒有了,雖然進入荷澤分開後,雲辰一直沒有再給他通氣,但是有一點他是清楚的,雲辰一定希望他早點趕到莫陽寨下。
    所以,望梅止渴畫餅充饑的這一招還得繼續用,還得把這群兔崽子們騙起來跟他抓緊時間趕路,可不能功虧一簣了。
    “好吧,老子下血本了,這次荷澤剿巫結束後,老子拼了被掌教驅除出門,也要請你們所有人喝花酒。”
    “師兄,什麼是喝花酒?”年紀最小的宏笙好奇的問道。
    “傻蛋,喝花酒就是逛窯子嫖女人。”巨集業提醒道,不過他對宏興的話實在不敢相信了,現在把腦袋提在腰帶上的宏業對於破了色戒會不會驅除出門顧不到那麼多,他想問的是,“師兄,你有銀子麼?喝花酒可不是你攢的那幾十兩銀子的私房錢夠用的。”
    沒想到宏業對他的私房錢這麼清楚的宏興臉色一窘,“實話跟你們說吧,這次老子大老遠的繞路是跟其他宗派劍修弟子合謀了一個聲東擊西,引蛇出洞,直搗劍巫巢穴的計畫,前面的他們正在做,後面直搗巢穴就靠我們了,到時候,搶的金銀大家分了,逛十次窯子的錢大家都有了”宏興被逼急了,一通胡扯。
    “師兄,逛窯子有尼姑伺候嗎,你們成天不是嘀咕我們福澤寺隔壁的尼姑庵的尼姑多麼多麼水靈嗎?”宏笙一聽能搶到銀子去逛窯子,頓時來勁了。
    “哈哈…”宏興大笑著上前摸著宏笙的小光頭說道:“行,到時候就算沒有,老子把姑娘剃個光頭給你找感覺。”
    “哈哈…”大笑聲中,一群和尚再次咬牙上路,對於整天敲木魚念經書,再就是修煉的這群福澤寺弟子來說,走出來才知道人該怎麼活的精彩,他們不在乎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走出荷澤,整天念叨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他們在乎的是,自己這當和尚一輩子,有沒有機會像個凡人一樣精彩一回,而宏興這個師兄,正引領著他們墮落再墮落,至少讓他們狹義的思想,已經開始精彩了。
    宏興伸手摸了一把夜色中逐漸消停下來的雨水,罵道:“這見鬼的雨,終於要給老子停了。”
    夜色中的山林沼澤上空,微弱飄飛的雨水構織起了一片青煙,劍巫們已經停止了用雷火轟炸,初佞拉下頭上的兜帽,摸著天空夾雜著羽毛紛飛的血水,臉上帶著一抹邪異的笑意說道:“雨停之時,就是你們葬身之時。”
    初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執著,就算消滅了這群劍修,對她來說,這也是一場失敗的戰爭,因為到目前為止,她已經損失了十二頭擎天鶴,這在以往完全是無法想像的事情,就算與神宗弟子空中對戰,也不可能損失這麼多擎天鶴,但是,損失了一隻擎天鶴她要報仇,損失了十隻擎天鶴之後,她更不可能的放手了。
    初佞知道,對方逐漸挑釁讓她心中仇恨的火焰漸漸高漲,已經到了影響她去做出正確判斷的地步,是的,仇恨,足以湮滅一切理智。
    初佞明白時,已經不可能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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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莫陽寨攻防戰I
    “嘭”第十三隻擎天鶴在雲辰的傾城偷襲下炸成了一團血霧。
    “砰砰”剛剛停止轟炸的劍巫齊齊放出一陣火球,想要看清黑暗中的敵人藏身去了哪裡,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下方的山林中到處都是敵人,至少在火球耀射出一片橘紅色光亮的瞬間,高高在上的劍巫們至少看到十幾波敵人,從藏身的密林處湧出,齊齊向著西方拔足狂奔,在火球的爆裂聲過後,他們的身體與周圍枝葉摩擦發出的“簌簌”聲,在這黑暗的夜是如此的清晰。
    “追”初佞沒有絲毫猶豫,帶著餘下的三十只擎天鶴向著這個方位圍了過來,到處都傳來了劍巫發現了劍修的消息,有多少劍修被逼得從藏身處現身初佞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她清楚,如果換成她是劍修,在這雨天將停之前,在劍巫層層的推進逼迫下,利用夜幕的掩護逃竄時唯一的選擇。
    “轟隆隆”雷鳴聲中,一道雷火沖天而降,炸射而出的蔚藍色光芒,把一大片山林耀射的有如白晝,讓高空的劍巫能夠清晰的看到,下方滿身泥濘倉惶而逃的十幾個劍修弟子。劍巫們相信,在前方或者兩邊的黑暗中,還有更多的劍修在逃竄。
    劍巫們積攢了多日的怒火終於爆發,一陣陣雷火一道接著一道落下,正如他們所意料的那般,到處都能看到劍修們逃竄的身影,又或者,他們在雷火中翻滾哀鳴。
    “皇浦鑫…皇浦鑫”一個南離門弟子看著朝夕相處的同伴全身被雷火引燃,在一大片火焰中翻滾,忍不住想要回身施救,旁邊突然竄過一條人影,一把拎著他向著旁邊一縱再一個翻滾,等這位南離門弟子醒過神來時,他剛剛所站立的地方已經被一片雷火覆蓋。
    等他愕然回首,看到撲在他身上的皇浦津半條右臂已經被雷火炸的焦黑一片,“現在的我們,只需要記住仇恨就好,來日一起報了。”皇浦津起身,虎目含淚攜著這位南離門弟子一起竄入前方黑暗中,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劍鳴聲,在他們匆忙回首遙望後方天際的瞬間,正好看到後方的擎天鶴佇列中,綻放了一朵巨大的血花。
    這是雲辰潛伏在他們中間,又一次偷襲得手。事實上,如果不是受體內的元力的限制,雲辰絕對有信心,在這場追逐中,把天空追攆的擎天鶴全部解決掉,但是不行,他體內的元力只夠施展四次傾城,而且還得預留大部分元力在奔逃中預防突發事件或者保命,這使得他最多施展兩次後,就不得不一邊跑路一邊恢復元力,然後再出手,還好,空中的所有劍巫都被他這一招給吸引住了,長夜漫漫,在這批當誘餌的劍修死完前,雲辰也有信心讓空中的擎天鶴死傷過半。
    這是一場類似於老鷹抓老鼠的遊戲,從黑夜到黎明,當綿綿細雨不知何時停歇時,雲辰他們一行已經領著劍巫遠離了他們藏身之處三十裡遠。
    在荷澤很難看到太陽,唯一能見陽光的機會,就是在每次下雨之後的半天,彌漫在空中的沼氣水汽被雨水沖刷殆盡,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擋陽光普照大地,初晨的旭日在荷澤上空耀射出一個個七彩的光環,一切看起來美不勝收,如夢似幻。
    而往日一直煙遮霧繞的荷澤沼澤上,雨水沖刷掉了污垢和邪惡,一切都顯得清新而清晰,當初佞在刺眼的朝霞中回首四顧時,才猛然發現,昨日傍晚還有的三十一隻擎天鶴,到現在只剩下了二十四隻,看的初佞是如此的刺眼和心傷。
    初佞一直倔強抬著的頭,這一刻頹然垂下,連她側臉上那只邪惡的紅蠍子也跟著黯然失色,她忽然覺得,至始至終自己好像就中了一個圈套,一個…就好像有人故意把她們yin*出來,逐步消耗她莫陽寨實力的圈套,更可恨的是,到現在為止,她連那個能施展超過四十米距離劍氣的劍修的模樣都沒看到過。
    “寨主,屬下發現不對,下方奔逃的劍修,數來數去好像也不會超過五十個。”一個劍巫騎鶴過來稟告道。劍巫的雷火雖然在夜晚能把下方的山林耀射的亮如白晝,但是那僅僅只是一片區域,遠沒有白天這樣可以一目了然的瞭解整個大局。
    “呵呵….”初佞氣急而笑,一股復仇的念頭充斥她整個心胸,“全部回轉,趕到他們昨夜現身逃竄的地方,釋放毒煙。”初佞說完後,始終覺得這不是最正確的選擇,至於正確的選擇是什麼?腦海中升騰著熊熊怒火的初佞已經沒有心情來考慮了。
    雲辰靠著一棵大樹,氣喘吁吁的看著天空回轉遠去的擎天鶴,臉上絲毫沒有逃的餘生的喜悅,整張臉反而陰森的更加可怖。
    “我們的人數暴露了,他們這一回去,峽谷中的四百余劍修弟子恐怕凶多吉少了。”滿身泥水的六道走到雲辰身邊說道,他很羡慕此刻全身雖然濕漉漉,卻看起來一塵不染的雲辰,要知道他們這四十餘人要說誰跑的路最多,非雲辰莫屬,他一直穿梭在他們之間,尋機擊殺著擎天鶴,而此刻,雲辰雖然氣色稍顯狼狽,身上卻沒沾上半滴泥漿或者枝葉。
    “我們那裡還有人。”雲辰說的很平淡,但是他臉上的神色讓六道不相信他心裡真的如語氣一般平淡,而絲毫不擔心。
    “那只是幾個女人。”六道提醒道。
    “不要小看了那三個女人。”雲辰說完拔腿往回路飛奔,雖然怎麼也趕不上擎天鶴的速度,但是他必須回去,他狄雲辰,從來沒有拋下女人的習慣。
    六道苦笑一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雲辰言不由衷的一面,隨後毅然跟上。
    在刺眼的陽光耀射下,宏興帶著兩百餘同門終於趕到了距離莫陽寨五裡外的一道山林中,看著遠方建在山腳下一個山坡上,有著密集的木質高塔和長長木柵欄,方圓達千米,被一層淡淡水霧包裹的龐大寨子,寨門上空樹立的旗杆上那一面白色旗幟上繪製的一隻紅色的蠍子,此刻異常的醒目。
    宏興最後一次掏出懷裡揉成了一團的地圖,在上面艱難的找到了一個蠍子的圖案後,長吐了一口氣的他把地圖丟棄,然後回頭對一眾疲憊不堪昏昏欲睡師弟們說道:
    “小子們,老子大發慈悲允許你們休息一個時辰,半小時後,給我拿出吃奶的力氣衝擊前方的寨子,為了…”
    “為了正點水靈的尼姑。”宏笙見師兄詞窮了,趕緊在旁邊幫腔道。
    “哈哈…”一群福澤寺弟子笑著已經倒地合上了眼睛,腦海中縈繞著那邪惡墮落的念頭,臉上帶著嚮往的神色,進入了夢鄉。
    “你個小兔崽子”宏興眯著打架的眼皮,笑駡著準備踢宏笙一腳,卻發現宏笙已經倒在半邊水窪中鼾聲大作了。
    “今**們跟著我受苦,明日老子就帶著你們去享受,這不是佛主說的,這是我宏興說的。”喃喃自語的宏興,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借著這一絲疼痛帶來的清明,走向一處土坡,師弟們都在睡覺,只好他來警戒了。
    與此同時,在莫陽寨後方的山嶺中,六十餘名身著紅妝的女子,也正潛伏在密林中注視著下方的莫陽寨。在她們下方的山腰上以及莫陽寨的周圍,是一塊塊梯田,裡面栽種著未成熟的黍米和靈藥,一群群蠻荒人扛著農具唱著歌,背對著朝陽爬上山坡上梯田,開始了一天的勞作,偶有一兩隻擎天鶴從寨子裡飛起,在山腰周圍以及寨子附近巡視一圈後,重新落入寨子裡。
    “什麼時候,堂堂的莫陽寨,落魄到只剩兩隻擎天鶴來警戒的地步了。”花紅那美得令人心動的V形臉上,掛著一抹邪異的笑意,加上她那雙鳳目中時刻流露出來的那種被世事虧欠太多的憎惡眼神,以及一身火紅的劍袍,讓她整個人充斥著一種妖異的美感。
    沒有人回答,這群被開陽關驅逐進荷澤的焚陽宗女弟子,一入荷澤後立刻避開巡視的劍巫和寨子,直接來到了白岐山脈中,畢竟,在白癡山週邊余脈中,並沒有什麼強大的元獸,劍巫也甚少光顧,在再也沒有支援和後續補給的情況下,不論是自身安全還是生活,都比留在處處危機的荷澤沼地更好生存一些。
    “師妹,你說帶著我們去孤雁崖,等著神宗秘密派人絞殺白岐蛟時,我們暗中作梗害他們為我們死去的師妹報仇,怎麼把我們帶到這裡來了。”花情燒傷的臉頰在霓裳的醫治下,依然在臉上落下了淺淺的疤痕,但是她們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恨劍巫,而是把仇恨的目光直接瞄準了三大劍修神宗。
    “那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如果有機會我仍然要把你們送出去,不要忘了,已經回去的師妹們,還需要你們照顧,可你們,一個個倔強的非要留在我的身邊。”花紅用堅定不移的語氣說了一番傷感的話。
    “可是,我們守在莫陽寨就有機會嗎?”
    “我們來時,一直跟霓裳她們平行著走的,只不過我們走的是山林,她們那群劍修走的是濕地,誰都知道,整個西北只有一個寨子,就算她們殺光了沼澤裡的那些大蚯蚓,也絕對籌不夠那麼多人出去所需的貢獻值,所以…”
    “所以她們的目的只能是莫陽寨。”花情接過道:“對哦,霓裳的那個壞人,看起來像個真正的男人,但願她們能走到這裡來,嘻嘻,再搶他們一次,霓裳不會見怪吧。”花情腦海中又想起了那個…在霓裳把劍遞給她時,那個明明心疼的要死卻神色淡然的“壞人”
    可是花情更知道,要想穿越濕地走到這裡將是多麼的困難,走山林若非有人引導,不然被時刻彌漫大片山林的毒氣瘴氣一包圍,縱然有解藥也無濟於事,加上路途遙遠,這也是莫陽寨一直沒有遭受到大規模劍修清繳的主要原因。
    ….
    隨著時間的推移,空中的陽光一下子熾烈起來,一層層水霧沼氣瘴氣從沼澤濕地上飄起,不到正午,荷澤上空再次縈繞了一層厚厚的雲霧,重新把這片天地隔絕到陽光之外,只餘下遍佈荷澤每一個角落的幽冥蓮那暗紫色的花朵,還在搖曳生姿
    而此刻,劍巫們騎乘二十四隻擎天鶴已經到了劍修們藏身峽谷的上空,在靠著山林北方邊緣,一番密集的雷火轟炸炸平了一座山丘後,落下三隻擎天鶴,下來三個劍巫開始把地上還在燃燒的枝葉收聚到一起,然後把一種黑色的藥粉撒入火焰中,等他們屏住呼吸退開後,一股綠色的煙霧從火堆上升起,三個劍巫齊齊向著停留在山丘上的三隻擎天鶴做了個手勢後,三隻擎天鶴立刻飛起懸停在他們身前,張開翅膀向著南方的山林揮動起來,片刻間,綠色的毒煙夾雜在黑色的煙霧中,向著南方大片的密林彌漫而去。
    空中的擎天鶴,留下兩隻在高空境界,餘下的向著東方飛去,尋找下一個釋放毒煙的地點,在他們剛離去不久,在靠著這個燃燒著毒煙的西南方,三個腦袋一起從山林中的一個水潭中冒了出來。
    “雲辰預計的沒錯,雨一停他們就回來放毒煙了。”霓裳一把抓住想要遊回岸邊的大靈兒說道。
    “這個釋放毒煙的地方,正對著我們藏身的峽谷,不用一個時辰就能彌漫到哪裡,所以我們必須阻止。”雲雪在霓裳雲靜身後說道,她冷峻的臉上絲毫看不到擔憂的神色。
    “鏘”一聲,雲靜這個行動派已經拔出了劍,往前走了一步後,又回頭問道:“怎麼殺?”
    霓裳雲雪同時拿眼睛瞅著雲靜,意思說你看著辦。
    “不會吧,你們讓我拿主意?”雲靜拿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難於置信的一臉苦相。
    雲雪霓裳同時點頭,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雲靜膽怯的從新縮到水裡,嘟著嘴吹了一下穢濁的水面說道:“霓裳你的鬼主意最多,一向是你說我做的,你們不要欺負我。”
    霓裳搖頭,板起手指頭細數要雲靜拿主意的幾大理由:“第一,你的心辰哥臨走前刻意交代我,不要亂給你們出餿主意;第二,不論是我還是雲雪,萬一出錯了主意,鐵定要挨雲辰罵…”
    “他還不是會罵我?”雲靜爭辯道。
    “可是你怕他罵嗎?應該是他怕你這個小姑奶奶才對。”霓裳話裡有點兒酸酸的味道,說著跟雲雪一起酸酸的點頭,雲辰雖然對她們也好,但是她們都清楚,自己在雲辰心中的位置,永遠也無法跟雲靜相比的,不客氣的說,雲辰對雲靜已經好到是非不分,有求必應的地步。
    雲靜一想,也對哦,就他心辰哥那張毒嘴,罵起人來不是誰都能承受的起的,而她已經習慣被他罵了。想到這裡雲靜回頭望著遠方山丘山冉冉飄起的煙霧,使勁拽了拽自己貼在額前的長髮,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想出主意來。
    在六道攜著雲辰飛速的向著這裡趕來的時候,劍巫們已經先後在不同的地方點燃了三堆火來釋放毒煙,而與此同時,讓我們把目光重新看到莫陽寨下。
    本該站崗放哨的宏興,並沒有堅持多久,終於步了身後那群師弟的後塵,當他一個激靈醒來時,漫天陽光已經被荷澤從新彌漫而起的水霧遮擋,他毫不猶疑的掰斷一個身邊的樹枝,照著身後還在酣睡的一眾師弟就是一頓猛抽,“都起來,給老子起來,說好只睡一個時辰的,老子一心軟讓你們睡的天都要黑了。”
    眾光頭爬起來一看,可不是嘛,陰沉的天正的像是要黑的樣子,頓時覺得宏興抽在身上的樹條也不那麼疼了。
    等所有的人都爬起來,望了一眼前方貌似不設防的莫陽寨,依然一個個疲憊不堪的師弟這一刻在宏興眼裡也變得精神飽滿了,宏興向前一揮手裡的枝條,吼道:“目標,前方莫陽寨,給老子沖,為了…”
    “為了水靈的尼姑,殺”宏笙拔劍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
    “為了正點的尼姑,殺”眾福澤寺弟子齊聲高喊
    這麼多光頭劍修,突然從北方山林中沖出,一路沖過莫陽寨外的山野田地,就好像一瞬間憑空就出現在莫陽寨週邊,非是莫陽寨警戒性不高,事實上往日莫陽寨一般都是十裡範圍內巡視警戒的,只從初佞帶走絕大部分擎天鶴後,只剩下兩隻擎天鶴的莫陽寨就把巡視半徑著重點放到了後山的藥田上,哪裡才是莫陽寨生存的根本。
    突然湧現這麼一大群持劍呐喊,殺氣騰騰的和尚,莫陽寨高臺上警戒的劍巫第一時間看到了,隨著一聲聲彎曲的牛角號吹響,成群的劍巫湧出靜修的房子,紛紛登上高臺,一個個密佈在莫陽寨周圍的陣法被啟動,在閃射出一陣各色七彩光暈後,又紛紛隱下。
    莫陽寨後方的山嶺中,花紅一群焚陽宗弟子自然也看到了下方撲向莫陽寨的一群光頭,花情碰了碰神色不動的花紅,“師妹,看到沒有,那個上次在開陽關協助你擊殺擎天鶴的和尚八成也在,我們要不要從後面幫他們一把。”
    花紅臉上掛著一抹邪異笑意,“不要把和尚想的那麼實在,就憑他們連城門都打不開的,等著看吧,他們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第172章 莫陽寨攻防戰 ②
    第172章莫陽寨攻防戰②
    宏興帶著一眾福澤市弟子從北方貼著山腳剛沖進莫陽寨五十米的範圍,一條條火龍從莫陽寨的木質高臺上咆哮而至,在他們身前構成一片三米多高的火海,炙熱的氣息逼停了他們的步伐,讓剛剛還熱血沸騰的一群光頭,瞬間流了一背的冷汗。
    火海沒有就此停歇,反而滾滾向前,大有將他們吞噬的勢頭,腦門上被烤出了一頭熱汗的宏興,對著身後一群戰戰兢兢的師弟吼道:“還愣著幹什麼,跑啊”說完領著眾師弟,向著來路一哄而散。
    莫陽寨內兩隻擎天鶴載著劍巫沖天而起,準備痛打落水狗,頃刻間已經飛到了宏興他們的頭上,剛剛還頑命而逃宏興突然站住,一臉橫肉抖動著罵道:“***,還真把老子當軟柿子了。”
    在擎天鶴上的劍巫引下雷火前,“嗡嗡…”一陣如洪鐘般嘹亮悠遠的劍鳴聲在曠野中回蕩而起,超過二十名福澤市弟子,停身拔劍,向飛在四十余米高的擎天鶴分射出了百多道劍氣,就在擎天鶴背上的劍巫認為他們不自量力時,向上飛****二十米本該力歇的劍氣,刹那間二次分化做一個個“萬”字形劍氣,氣勁十足的繼續向上濺射而去,一時間漫天金色的“萬”字飛揚,氣勢森嚴莊重。
    “嗷…”兩隻還來不及拔高身體的擎天鶴,避無可避先後被劍氣射中,只是懲魔劍技看似氣勢磅礴,但是除了宏興外,其餘都有劍師境界的福澤寺弟子所發,給擎天鶴造成的傷害實在有限,不過就算這樣,仍然有一只當日被雲辰傾城劍氣透腹而過,留在莫陽寨養傷的擎天鶴,被宏興走狗屎運射中腹部,舊傷未愈新傷又起,當即哀號著帶著劍巫向前俯衝栽下。
    但是另一隻擎天鶴背上的劍巫不知道下方的劍修都是什麼實力啊,一見對方的劍氣二次分化後殺傷距離達到了恐怖的五十米,頓時那還顧得施展雷火傷敵,駕著擎天鶴調轉回頭就要飛回莫陽寨。
    西方的山嶺之上,不止何時已經飄來了一片紅雲,下一個瞬間紅雲片片分散,化作一個個身著瀲灩紅妝,持劍飄飛的女子,“彬”的一陣劍鳴聲中,數百道火紅色的劍氣從側面向著擎天鶴席捲而去,上面騎乘的劍巫當即被射的千瘡百孔拋著血線栽落,擎天鶴被這磅礴密集的劍氣由上向下擊打的漫天白羽飄飛,身體一沉,下方的宏興逮著機會,懲魔劍氣再起,十六道萬字形劍氣有兩道擊中了擎天鶴相對柔軟的腹部,擎天鶴帶著滴落的血水在掙扎中繼續飛向莫陽寨,側面的花紅花菱花情身形向著斜下方急速下降,數十道劍氣飛射而出,有半數劍氣切入擎天鶴腹部。
    “嗷…”一聲悲戚的哀鳴中,擎天鶴在莫陽寨數百劍巫的注視下,一頭栽落在距離柵欄百米外,在地上兀自掙扎蹦跳,但是莫陽寨內卻無一人敢出來施救,這就是劍巫的悲哀,他們必須依仗堡壘或者多人協同作戰,一旦被劍修近身,那就只剩下被屠殺的命,個人英雄主義向來與劍巫無緣。
    宏興向著花紅她們擊落的擎天鶴邁進了一步,看著已經落到了擎天鶴身邊的花紅三人,最終抽*動著臉頰頹然止步,回頭沖著已經迫不及待給另一隻擎天鶴開膛破肚拔毛的眾師弟喊道,“先抬回去,吃烤鶴肉。”
    “一隻怎麼夠吃呢”宏笙嘀咕了一句,持劍獨自跑向了花紅。
    宏興看的嚇了一頭的冷汗:“小兔崽子你不要命了,還敢去那群姑奶奶嘴裡虎口奪食,她們不搶你的,你就該回去給佛主多燒十柱高香了。”
    但是最終,也不知道宏笙跑去跟花紅說了什麼,一個人滿面紅光的拽著身軀長達四米的擎天鶴勝利凱旋,宏興難於置信的嘀咕道:“邪門了,難道這小子真的比我有女人緣?”
    就在眾和尚興高采烈的抬著兩隻擎天鶴屍體回轉北方的山林準備去沾葷犯戒的時候,“嘭”一連三響,三朵亮紅色的煙火在莫陽寨百米高空炸裂,那醒目紅光如一團團熾烈的烈日,穿透了下方的雲霧,讓莫陽寨方圓百里都能看到。
    與此同時…
    雲容她們藏身的山林中毒霧已經漸漸飄飛而至,並開始四處彌漫,雲容雲秀看著即將飛到峽谷口的綠色煙霧著急道:“怎麼辦啊,再有半刻鐘我們想跑就跑不出去了”。
    “現在跑出去被劍巫發現了也是找死,先讓大家用濕布捂住鼻子,多撐一會兒是一會兒,雲辰…一定還有安排,他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雲秀同樣一臉憂心的說道。
    在正對著她們藏身山谷北方的一座山丘上,三個劍巫正在借助火堆熏放毒煙,三隻擎天鶴正懸停在他們三人身後,煽動翅膀把火堆上升起的混雜著綠色煙霧的黑煙扇向南方。
    突然三個劍巫一起警覺的抬頭,看到西南密林下方的積水中,一隻長不過一尺的白貓正向著他們遊來,三人相視一眼不以為意,動物都有著本能的直覺,當它們發現有危機降臨時,都會本能的逃離這片區域,而這只小白貓,也被劍巫們看成了一隻普通的野貓而已,甚至連擎天鶴都無法察覺出,游向它們的,其實是一隻僅次於神級元獸存在的天級高階元獸,九尾三瞳靈貓。
    白貓游到劍巫所在的山丘下,看都沒看上面一眼,貼著山丘的邊沿,向著他們的身後跑去。
    就在三個劍巫幾乎遺忘了這只白貓的存在時,“哄”的一聲厲吼,地動山搖響徹天地,嚇得飛在空中的擎天鶴身形紛紛一墜,等山丘上的劍巫惶恐的回首時,小白貓是沒看見,卻看見了一隻身長過兩米,獠牙外露,三瞳五尾,周身縈繞著一層飄飛的火焰般雲霧的大白貓。
    下一個瞬間,大靈兒縱身而起,輕易的越上了山丘,身體橫擺過來,一口咬住一隻擎天鶴的脖子,一雙後腿還抱住了另外一隻擎天鶴,向前壓下,前方的三個劍巫,有兩個飛身躲過,另一個很不幸,直接被兩隻擎天鶴加一個白貓壓在了身下。
    就這樣,白貓完成了扮豬吃老虎的終極大逆襲,白貓死死的咬住一隻擎天鶴按住一隻,再加一個膽都嚇破了劍巫,在山丘上撲打一團。
    山丘側面西北方百米外密林中的一個水潭中,霓裳望著雲靜氣憤道,“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讓我的大靈兒獨自去冒險?”
    雲靜緊張的盯著空中的兩隻擎天鶴,側頭向著霓裳雲雪眨了眨眼睛,“當然不是呢,看,高空擎天鶴背上的劍巫被大靈兒吸引住了,該我們了。”雲靜說著縱出水潭,就在雲雪霓裳認為雲靜要立刻飛奔而去的時候,雲靜卻借著荊棘樹林的掩護,躡手躡腳的向著北方繞行而去。
    霓裳算是看出來了,照這樣的速度過去,白貓怕是會被雷火烤成熟貓了。
    事實上霓裳算錯了,空中的劍巫因為顧忌下方的兩隻擎天鶴,遲遲不敢動手,殺死了劍巫不要緊,如果失手殺死了擎天鶴,他們也別想活命了,毫不客氣的說,在蠻荒五個劍巫的命,也抵不過一隻擎天鶴的命。
    躲到了山丘下的兩個劍巫,只能向著白貓揮劍抖出一個個火球,但是這些威力有限的火球,無一不被白貓身上的那層火焰般的雲霧所阻擋下來,落在下方擎天鶴的身上,燒的兩隻擎天鶴哇哇大叫,潔白的羽毛已經焦黑一片。
    這讓劍巫愈發投鼠忌器,就在他們打手勢讓高空的劍巫求援的時候,北方側面的密林中,雲雪雲靜霓裳三人同時縱起加速旋轉而至,人在空中,二十幾道劍氣已經席捲而至,當先一個劍巫被直接射死,山丘另一面的一個劍巫剛要逃跑,被輕功更勝一籌,搶先落到山丘上的霓裳,緊跟著射出十六道劍氣誅殺。
    “殺鶴”雲靜看都不看天空的兩個劍巫,兩眼放光的持劍向著地上的兩隻擎天鶴刺去,非是她不想馴鶴了,而是這兩隻擎天鶴身上焦黑一片,邋遢的臨狄雲靜都看不上眼了。
    山丘上僅存的一個劍巫早就被白貓一爪子拍死在了火堆旁,受雲辰在天汢山擊殺三尾鴛啟發,三女不約而同的持劍刺向了擎天鶴的**,因為她們劍氣那可憐的威力連擎天鶴的羽毛都穿不透,不刺**刺哪裡?然後劍氣在擎天鶴的腹內迸發…
    在擎天鶴悲戚的哀鳴聲中,空中也傳來了雷鳴聲,高空的兩個劍巫終於拋開顧慮施展了雷火,白貓首先縱下了山丘一溜煙的鑽進了密林,在一片雷火及身的瞬間,雲雪攜著兩個還對著擎天鶴**猛刺的悍妞,向著山丘外飛縱而去。
    下一個瞬間,先後兩陣雷火,炸的整個山丘泥土橫飛,一朵蘑菇狀的巨大火焰,向外延展而去,頃刻間趕上了雲雪三人,並把她們的身影吞噬…
    PS:等會兒還有一章
第173章 莫陽寨攻防戰 ③
    第173章莫陽寨攻防戰③
    女人決心行起事來,就跟她們的愛情一樣,開始不管怎麼百轉千回,矜持謹慎的猶抱琵琶半遮面,一端死心踏地愛上一個人,就會義無反顧的撲身而上,哪管天上有沒有雷火轟鳴。
    就在兩隻劍巫騎乘擎天鶴準備攆著施展第二波雷火攆殺向著北方縱下山丘的三女時,一陣急切尖銳的牛角聲突然響起,那是初佞吹響了聚合回歸的號角,兩個劍巫愕然回首遙望西北方莫陽寨的方向,正好看到,三朵亮紅色的煙火從空中墜落的刹那,那是莫陽寨特製的煙火,釋放的光芒可以穿透菏澤上彌漫的雲霧,三朵代表著莫陽寨被強敵偷襲,急需救援的信號。
    餘下的二十二隻擎天鶴急忙飛向北方的濕地上空,沒有時間編制隊形,就那樣散亂的向著莫陽寨急速趕回,就好像這一場圍剿戰輸的是他們一樣。
    莫陽寨被襲的可能,昨日初佞也曾想到過,也僅僅只是想起,很快就被持續失去擎天鶴的怒火把這個想法湮滅了,但是現在初佞再也不敢大意了,在蠻荒,沒有了寨子的劍巫,要想生存下去,只能淪落到被人雇傭驅使的地步,從祖輩手裡接過莫陽寨的初佞,決然不願落到哪一步的。
    雲雪三人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查看上方莫名其妙飛走的擎天鶴,三人同時指著對方張開嘴巴做了一個無聲的笑意,雷火的撩燒加上濺起的炭灰,讓她們三個的身上如出一轍的焦黑一片,頭上的秀髮已經被燒的捲曲,只剩下六隻眼睛還在眨呀眨。
    “嘻嘻”雲靜嬉笑著一摸霓裳的眉毛,頓時把她整條眉毛都擦掉了,霓裳顧不得查看什麼情況,反手一摸雲靜的眉毛,一下把雲靜的一條眉毛也摸沒了。
    “哈哈…”兩個玩性大發的女人相顧大笑著一起伸手去摸雲雪的眉毛,雲雪見勢頭不對拔腿就跑,儘管她知道,從火海中沖出來的自己這兩條眉毛怕是保不住了。
    “別鬧了,霓裳快騎著大靈兒回去通知雲容,告訴她劍巫已經撤退了,讓她領著眾人從西邊的穀口向著西北方撤離到山林邊緣。”跟霓裳雲靜鬧成一團的雲雪突然想起了正事。
    霓裳見毒煙已經快要彌漫至整片山林,立刻喚來大靈兒騎上,向著西方擦著毒霧的邊緣,幾個縱躍間消失了身影。
    看著北方一群擎天鶴向著西北方散亂的疾飛而回,雲辰示意攜著他沿著山林與濕地邊緣疾奔而回的六道放下自己,沒辦法,論長距離的飛奔,他的輕功比六道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宏興…到了莫陽寨了嗎?”六道一邊數著遠方天空擎天鶴的數量,一邊問道。
    “那是一定。”雲辰坐下,開始恢復元力,從昨夜擊殺第一隻擎天鶴開始,他的元力就沒有回復飽滿過,這讓他想起了宗坊另一種昂貴的丹藥,提升元力回復速度一倍的複元丹。“這次回去一定要買一瓶。”雲辰想到。
    “一共只有二十二隻,怎麼回事,按你的說法應該還有二十四隻才對啊,難道還留下了兩隻?”六道焦慮道,哪怕只有兩個劍巫,只要逼出了藏身在峽谷的眾人,那也是能給她們帶來重大傷亡的。
    “當然是留在了哪裡,不出意外是被那三個女人加一隻白貓永遠的留在了哪裡。”雲辰說著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意,他從未低估過那三個女人的戰力,事實上如果他不施展傾城,能不能擊敗霓裳還是個未知數。
    “怎麼可能?”六道依然不敢相信。
    “我說過,不要低估女人,你要這樣想,她們連天汢宗門就敢進去放一把火,消滅兩隻擎天鶴也就不是那麼難於接受了。”雲辰基本上已經能算到她們是怎麼留下了兩隻擎天鶴。
    六道無奈的笑了笑,貌似還真沒有霓裳雲靜不敢做的,隨口說道:“她們應該沒事吧?”
    “這才是,我一直擔心的。”雲辰這才將心中的隱憂在臉上顯露出來。
    沿著濕地的山林邊沿,一個個昨夜引著劍巫奔逃的天汢南離兩宗精銳弟子現身,向著遠方天空逃離的劍巫擎天鶴舉劍吹著口哨歡呼,是的,他們打贏了一場不可能打贏的戰爭,客觀的說這也許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但是他們沒有誰來懷疑自己是勝利的一方,他們在劍巫四十餘隻擎天鶴的追擊下,一直處於絕對的下風,但是現在卻打平了,對弱勢的一方來說,打平了就是勝利了。
    皇浦津在幾個同門師兄弟的攙扶下,也走到了密林的邊緣,望著回歸的擎天鶴露出了暢意的笑臉,縱然他的全身除了頭部,先後被兩撥雷火炸中後無一完好。但是他卻在這兩撥雷火中救出了三個同門,如果說這群實力不比他差,歲數不必他小的南離門精銳弟子,一開始是迫於掌教的命令公式化的服從他統領的話,那麼昨夜那一場追擊戰,皇浦津已經用行動贏來了這些南離門未來的棟樑,對他發自內心尊崇。
    雲辰六道在原地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一片窸窣聲中,雲容領著盡五百名劍修弟子,從他們身邊不遠處的密林中走了出來,一看到安然無恙的雲辰和六道,很多人一時悲從心來,熱淚盈滿了眼眶,雖然沒有人明確告訴他們雲辰六道他們昨夜幹了什麼,但是能被各宗選為弟子的人都不是傻蛋,答案已經在他們心中昭然若揭——雲辰他們一群精英弟子以身試險引走劍巫,只是為了保護一入荷澤就該被當成炮灰遺棄的他們。
    雲辰六道趕緊迎了上來,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到雲雪霓裳雲靜三人,雲秀忍著笑向著隊伍尾部不著痕跡的撇了撇嘴,雲辰趕過去果然找到了吊在隊伍尾巴上一致低著頭捂著額頭的三女。
    “靜兒,怎麼了?”雲辰心中一慌,伸手就要拉來雲靜查看,雲靜一手打開雲辰伸過來的手,“沒事,眼睛裡進沙子了。”雲靜支吾道。
    很好,雲靜依然一說謊話就縮脖子,再說了,眼睛裡進沙子你捂額頭幹什麼呀?
    “霓裳…”雲辰只好問霓裳了。
    “我跟雲靜一樣。”霓裳這話說得多聰明啊,不管她有事沒事,她跟雲靜一樣,連慌都不用撒了。
    “雲雪”雲辰的語氣漸漸嚴厲起來,表示他沒心情開玩笑。
    比起從小就跟雲辰造反的雲靜,以及開始跟雲辰造反的霓裳,還未跟雲辰造過反的雲雪要老實多了,紅著臉悄悄移開額頭的手,又馬上捂住,讓雲辰剛好看到雲雪額上的一整條眉毛沒了,讓雲辰知道了她們捂著額頭羞於見人的原因。
    “六條眉毛,換了兩隻擎天鶴的命,我怎麼算也覺得這是一筆划算的買賣,如果可以,我願意天天把眉毛刮一遍,來換取擎天鶴的命。”危機一解除,雲辰也徹底放鬆下來,盡情調侃著三女。
    “壞人”
    “心辰哥”霓裳雲靜同時紅著臉嬌嗔一聲,兩女強行扳過雲辰的身體,推著他向前走去,惹得眾人哄笑一片,仿若一場殘酷的剿殺戰過後,已經遺忘了昨日失去同伴的憂傷。
    “我們去哪裡?”隊伍前列的雲容問道。
    雲辰遙望西北方莫陽寨的方向,一臉的篤定:“我的目標至始至終從未改變,我苦苦的把劍巫耗在這裡幾天就是為了消耗她們的實力,現在,輪到我們欺上門去算帳了。”
    “莫陽寨,前進”雲靜在雲辰身後捂著額頭高喊道。
    “莫陽寨,前進”盡五百名劍修一起高呼著
    在歡呼中,雲辰掏出地圖看了一下,等他抬起頭來時,所有人都一致安靜下來,等候著他下一步指示,雖然他們絕大數人都不知道劍巫為何突然敗走,但是她們都清楚,一定是面前的雲辰,擊敗了劍巫。
    “按地圖標記,我們距離莫陽寨已經不足百里,但是真走起來加上繞路,恐怕不止百里路,我不管還有多遠,我希望明天這個時候,我們能夠站在莫陽寨下。”雲辰說著指著密林的邊緣向前一揮手,用命令的口吻說道:“除了雲靜外,所有雲城宗的關門弟子上前開路,沿著山林與濕地的邊沿前進,霓裳,讓白貓繼續在前面警戒,發現沼澤蟒後,能趕走最好,我們沒有時間在這裡磨蹭了。”
    雲辰知道,劍巫們一回去,壓力就全倒向了宏興率領的一眾福澤寺弟子那邊,宏興關鍵時刻挺了他一把,他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只是雲辰怎麼也沒有想到,打莫陽寨主意的,還有花紅。
    紜紜的霧氣中,這只歷盡厄難的隊伍再次上路,一路上不時的有昨夜引開劍巫的劍修弟子加入,雖然有很多人在昨夜已經葬身在了雷火中,但是沒有人因此膽怯,擁有四十餘隻擎天鶴的劍巫都被他們打敗了,現在只剩下一半的劍巫,他們堅信,獲勝的一定還是屬於他們。
    他們帶著復仇的怒火,在霓裳那洞穿靈魂的優美歌聲中,一路向著西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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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莫陽寨攻防戰④
    這是一間從外觀看很普通的木制房屋,如果說它跟莫陽寨其他房屋有什麼區別的話,也就是略微寬敞一些以及房間地上鋪的那些奢華的毛毯。房間內略顯昏暗,擺放著用藤木製成的精緻傢俱,中間的木梁上吊著一盞蛇形的油燈,青色的花紋鱗片加上盤旋的造型,看上去有些猙獰可怖,這是蠻荒最普遍的一種燈飾,蠻荒人大都信奉鬼妖一說,據說掛著這樣的燈飾能夠“驅鬼鎮魔”
    豆苗般的燈火飄忽的明滅不定,讓下方那幾張褪去油彩後又緊繃的臉頰更顯凝重,他們急促的呼吸著房間裡每一點空氣,當在黴腐味中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時,等待在木桌邊的幾個莫陽寨的劍巫頭領精神一振,他們齊刷刷的站起後,臉上的恭敬恰好的掩飾了眼中剛隱現的那一抹貪婪。
    一回到莫陽寨就沐浴更衣的初佞從一個側門中走了進來,濕漉漉的長髮順著左邊側臉垂下,掩飾住了那只邪異的紅蠍子後,讓只披著一層輕紗**半露的她,充滿了野性的嫵媚,赤著一雙足在毛毯上無聲的走到桌子邊的初佞撩腿坐下,若隱若現的**配合撩人的身姿,營造出一種致命的性感,誘惑的讓桌子邊幾個男人一振恍惚中,喉結已經無聲的滾動數下。
    “說吧,現在什麼情況。”初佞右手伸出,輕輕的敲著桌子,事實上收到求救信號一路急趕回來的她們,看到的是一個安然無恙的莫陽寨,如果不是她留在寨子裡的兩隻鶴沒了蹤跡的話。
    一個劍巫躬身把上午被偷襲的情況說了一邊,另一個劍巫接著道:“那群佛門劍修的劍氣能夠二次分化達到五十米,我們的一隻擎天鶴迫不及防才被他們轟殺,那群隱身在後方山嶺中的劍修雖然只有幾十個女子,但是輕功和修為看起來比那群和尚更高,在她們配合偷襲下,另一隻擎天鶴也沒能逃回來。”
    初佞只是靜靜的敲著桌面,久沒有說話,其他劍巫全部忐忑的低著頭。
    “有沒有向南邊飛信求援?”
    幾個劍巫絕沒有想到,這樣的話會出自一向清高自傲的初佞嘴裡,一個劍巫遲疑著說道:“寨主,她們兩方加起來也不過三百人,屬下以為只要您一回來,駕鶴一片雷火下去就能讓他們屍骨無存…”
    “駕鶴…”初佞神色一變,用噬人的眼神盯著這位劍巫,一直盯著他跪倒了地上,“我回來時你看到了什麼沒有,對,我是騎著擎天鶴回來的,可是我帶回來的只有一半,還有一半死了,怎麼死的誰殺死的,我連人影兒都沒看到。”初佞說的是實話,所有看到雲辰施展傾城的劍巫,都死了。
    初佞雖然洗淨了身上的纖塵,卻無法洗去心中的怒火,“這不是一些普通的玄宗太宗的劍修弟子,很有可能有大量的神宗劍修藏匿其中,目的就是逐步消耗我們的實力,再推倒整個莫陽寨,你們都知道了當我們駕鶴施展雷火想要炸到他們時,而他們的劍氣也能傷害到我們,你們還想讓我駕鶴出去找死嗎?”
    這幾個劍巫都有著法宗的實力,因為被初佞留在莫陽寨守護寨子,並不知道初佞這次出去遭遇了什麼,聽說有超過二十只擎天鶴死了,頓時人人惶然色變。
    “馬上以我的名義,向著南邊的寨子發鷹鴿求援。”初佞說道這裡神色一黯,劍修們每三年一輪換來荷澤絞殺她們,而每次輪換的頭一年也是荷澤中的劍巫最艱難的時期,所有的寨子人人自危,別說沒人抽調,就是有人也不見得會來支援她。想到這裡,初佞補充道:“給我姐姐初音也發一份信。”
    桌邊的劍巫聞言大喜,初音是劍巫中的一個另類,有著恐怖的實力和詭異的殺傷力,就連神宗弟子們也是聞風喪膽,如果初音親來,他們毫不懷疑,莫陽寨將會安然挺過這一劫。
    ….
    雲辰一行五百餘人,一直到第二天正午才抵達莫陽寨週邊,看著寨門上那高飛的紅蠍子旗子,雲辰做了一個跟宏興當日一樣的動作——把手裡早已受潮的地圖揉亂扔掉。
    前夜跟著他一起yin*劍巫的四十名天汢南離兩宗精銳弟子,回來了三十個,其中皇浦津還受了不輕的傷,雖然代價很沉重,但是雲辰認為值得,至少他依然保存了這個隊伍的主要戰鬥力。
    當他們走出沼澤濕地,一腳踏上莫陽寨週邊堅實的山地時,長時間在泥濘中跋涉的他們,都在這一刻感到腳下一陣莫名的輕鬆,意味他們從此再也不用擔心沼澤蟒、青背鱷和盤旋在巨榕上的樹蛇了。無需雲辰吩咐,為了提放劍巫再次駕鶴出來襲擊,所有人第一時間散開。
    雲辰抬頭看向了莫陽寨身後的山嶺,喃喃自語道:“哪裡就是白岐山脈了麼?”他沒有看到魂牽夢縈的陰陽葵,卻在遠方的山梁上看到了一個一身紅妝的人影,那個人向下飄飛著,身後跟著一群紅妝的人影,仿若從天邊扯下了一片紅雲,從莫陽寨的側面飄下。
    “是花紅姐姐她們”霓裳抱著酣睡的大靈兒歡呼著,她再沒有捂住被燒光了的眉毛,她只是把習慣挽起在腦後的長髮垂到了額前,這樣就沒有人看到她有沒有眉毛了,雲靜雲雪立刻有樣學樣,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多麼的與眾不同,雲靜還搗蛋的央求雲秀雲容也把長髮垂到了額前,由此可見,為了遮醜雲靜也是一個很有辦法的人。
    “心辰哥,看到花紅來了,你好像不高興?”雲靜湊到雲辰身邊,盯著他的眉毛問道,現在沒了眉毛的雲靜對誰的眉毛都特別感興趣,往往能把人看的心裡發毛,自覺的把自己的眉毛擋起來,雲容雲秀就是這樣被雲靜看的妥協的,她們很怕雲靜看的火起,拿劍把她們的眉毛給剃了。
    雲辰略顯沮喪的攤了攤手,“我辛辛苦苦的準備了一桌飯,現在卻來了兩桌吃飯的人,是你你高興麼?”
    眾人不說話了,雖然雲辰的比喻有些牽強,但確實是那麼回事,她們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把劍巫的擎天鶴殺了一半,等來到莫陽寨時,沒想到還有人等在這裡分現成的,換誰也高興不起來。
    “寨子周圍肯定有陣法守護,有花紅她們加入,我們攻打起來也容易一些。”霓裳為花紅爭辯道。
    雲辰豎起一根手指指向了天,“只要走到了寨門口,我只求這天,陣法算什麼東西”
    旁人也許不明白雲辰憑什麼如此狂傲,但是在雨天見識過雲辰擊殺擎天鶴一幕的幾人,沒有誰認為雲辰狂傲,是的,他只需要這天再次下雨就夠了。
    最先趕來的卻是從北方山林中領著一眾福澤寺弟子的宏興,看著一個個油光滿面的光頭,先不管他們過得怎麼樣,至少雲辰知道,這群沒有了長輩約束,在無法無天的宏興帶領下,一定吃得不錯。
    “***,你還活著啊”縱來的宏興遠遠的向著雲辰張開了臂膀,臉上緊繃的橫肉在一刻堆滿了笑容,落地後親熱的抱著雲辰肩膀,雖然話說的不堪入耳,但是那目光慈愛的就像一個哥哥看弟弟那般親切。
    “我是個壞人”雲辰自嘲一句。有的時候,信任只需要看行動,而宏興則是用行動告訴雲辰,他是個值得你信任的和尚。
    “對,好人不長命,壞人貽害千年哈哈”宏興紅著眼睛使勁的拍了拍雲辰的肩膀,說道:“拿個主意出來,轟開這寨子外面的防護陣法,我的小兔崽子們要當強盜,進去打砸搶燒”
    “我一定讓他們盡興”雲辰點頭,最後補充了一句,“謝謝。”
    “謝什麼?再說這些屁話老子跟你翻臉了”宏興兩眼一瞪,馬上又笑道,“我是跟你來發財的,哈哈。”宏興說著掃了一眼雲辰身邊的人,向著他們點頭打招呼,當他發現雲靜一直盯著他眉毛看時,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眉毛,惹來哄笑一片。
    “親兄弟也要明算帳,我們有必要把先把事後分賬的事情挑明,更何況現在還來了一群外人。”雲辰說著看向了西方,哪裡,花紅正領著六十餘名同門走來,而霓裳已經拉著雲靜迎過去了。
    “對,是的說清楚,要不然跟這群女強盜一起沒法合作。”宏興深以為然,“你們留著這裡不大好,去北邊駐紮,哪裡的林子雖然不大,但是藏個千把人應該夠了,劍巫就是想襲擊,也沒那麼容易。”
    “襲擊?”雲辰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我不認為她們還有膽量騎著擎天鶴出來襲擊我們,聽說過‘驚弓之鳥’麼?就這樣散開圍在寨子外面,這樣才叫攻寨,一旦回避,倒顯得我們底氣不足了,我們先打腫臉充胖子,嚇一嚇她們。”
    宏興不清楚雲辰的底氣在哪裡,不過他覺得雲辰說的一針見血,攻寨就要有攻寨的樣子,還真沒有聽說過躲起來攻寨的。
    那邊花情當先一人向著雲辰走來,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意說道:“霓裳的壞人,歡迎我們摻和一腳嗎?”
    雲辰臉色一沉,一本正經的說道:“說實話不願意,我情願一個人去攻打莫陽寨,也不願意碰到你們。”
    “咯咯…”花情被雲辰的直接逗得咯咯大笑,她認為,有的男人直接起來,也有一股無可抵擋的魅力。“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們鐵定要摻和一腳。”
    “那行,你們攻,我們看著,只當觀摩了。”雲辰說著乾脆坐了下來,他知道花紅攜帶的補給有限,他就不信還耗不走她們。
    花情沒想到雲辰給臉不要臉,剛準備罵上幾句,落後一步走來的花紅向著花情使了個眼色,花情只好改口道:“拖下去夜長夢多,先不說寨子週邊的陣法要耗多久才能擊毀,昨天我們已經看到劍巫們放飛了求援的鷹鴿,等到援軍一到,恐怕你們馬上就要轉身逃命了,合作,才是雙贏的選擇。”
    花紅身邊的霓裳剛要開口勸說幾句,卻被雲辰一個嚴厲的眼神止住了,“援軍?哪裡來的援軍?如果有現在就該來了,整個荷澤被我們這群新輪值來剿巫的劍修攪得人人自危,再加上神宗弟子參合其中趁機偷襲撿便宜,誰還有閒心顧別人?”
    雲辰一說完,花情終於沒詞了,事實上雲辰雖然說的是事實,卻並不全面,最主要的是莫陽寨偏居西北離最近的寨子就是擎天鶴也要飛半天,劍巫們深怕因為相互支援而顧此失彼,因而有人來支援的情況實在渺茫。
    “沒想到你一個初入荷澤的人,竟然算的如此透徹。”花紅輕怕拍了一下手掌,緩步上前,冷峻的臉上帶著僵硬的笑意看著雲辰,那一雙水靈秋眸似乎已經看穿了雲辰的心思,“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雲辰確實沒想過要把花紅她們排斥在外,怎麼說莫陽寨內還有二十餘隻擎天鶴,這是一股恐怖的殺傷力,毫不客氣的說,萬一劍巫孤注一擲的把所有擎天鶴派出來反襲,雲辰縱然能配合宏興慢慢的磨死這些擎天鶴,那他們的人也要死傷過半。
    雲辰之所以向著花紅她們擺出一個不願意的態度,所爭取的無非是一個主動權。
    雲辰揮手,示意花紅坐下,又讓雲林扶來了全身上了藥纏滿布帶的皇浦津,這才舉手讓周圍的其餘人退開,只留下了他,六道,宏興,皇浦津和花紅。
    “你知道,你們的名聲不大好,所以,一般沒有人願意跟你們合作。”雲辰先對花紅說道,依然那麼直接。
    花紅的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不是羞澀的那種,而是那種被人指名道姓侮辱過後的無悔強勢笑意。
    “所以,攻克莫陽寨後的利益必須事先說清楚。”雲辰一說完,皇浦津六道宏興一致贊同的點頭,他們提著腦袋走到這裡,無非就是為了賺足貢獻值早點出去。
    “你知道莫陽寨是個什麼樣的寨子,裡面有什麼嘛?”花紅問道。
    雲辰偏了一下腦袋,示意花紅別賣個關子直接說完。
    “這裡是整個荷澤最大的靈藥種植地,雖然沒有什麼珍貴的靈藥,但是那些數量龐大的低階靈藥,也能兌換到一筆龐大的貢獻值。”
    雲辰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有四十幾隻擎天鶴守護這裡。”雲辰說完看了一眼六道。
    六道心領神會接著道:“在過去的五天中,雲辰已經擊殺了超過二十只擎天鶴。”
    “所以我認為,不管最後得到了什麼,按人數點,活著的每人分伍百貢獻值的物品,剩下的我們五個人分,而我,要四成,剩下的你們一人一成半。”雲辰跟六道一唱一和反擊了花紅的強勢,馬上趁機獅子大開口。
    六道皇浦津第一時間點頭同意,對他們來說,能把同門盡可能多的帶出開陽關,遠比在開陽關獲取貢獻值兌換物品重要。宏興雖然沒有那麼高尚,但也配合的點了頭,雲辰事先就說明了,花紅是外人,當著外人他們自己人當然要精誠團結,就算一時吃虧,可以私下在彼此商量嘛。
    “你能擊殺二十只擎天鶴,確實是居功至偉,但是卻不是你這樣算的,不要忘了,莫陽寨內還有二十餘隻擎天鶴和陣法守護,而這些,只有劍宗實力的人才能儘快的摧毀,而我”花紅深處纖細的手指指著自己,“我們有十位劍宗,而你們,把你算上也只有三位,算帳應該全盤算,而這場戰役才剛剛開了一個頭。”
    “那你說該怎麼算?”宏興見不得兩人在哪裡刷嘴皮子鬥來鬥去,急躁的問道。
    花紅卻依然看著雲辰,意思讓雲辰從新算。雲辰神色淡定的搖了搖頭,“你搞錯了兩件事情,第一,在我們轟開莫陽寨之前,不會有擎天鶴飛出來,就算有也只是高空巡視,絕不敢落下來施展雷火,第二,我不需要你們的劍巫轟開陣法,那個,我一個人來做,所以,我依然保留先前的演算法。”
    花紅詫異的看了雲辰一眼,似乎想要知道他的信心來自哪裡,“那也不能這樣算,你們帶來的同門太多,我不說你們也清楚,這些人中有很多連化元這一關都沒有過,只是你們宗門派來充數的,所以,我的演算法是,你們帶來的人,每人分得五十貢獻值,大可在開陽關內好吃好喝的等到三年期滿之後再出關,而我們的人,則必須每人分五百貢獻值的物品,另外,剩餘的,我要分兩成。”
    雲辰沉思了一下,知道花紅已經說到了底線,而且,一旦轟開莫陽寨週邊陣法沖進去亂戰起來,焚陽宗的這群女弟子無疑才是主力。
    想到這裡,雲辰點了一下頭,隨即又說道,“攻下莫陽寨後,我還需要你們幫一個小忙,作為補償,我會給你們足夠的食物補給。”
    花紅很慎重的看了雲辰一眼,那張美得有些妖異的臉龐展露了一個勾魂奪魄的笑意,眼神中有那麼一絲感激一閃而逝,“成交,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雲辰望瞭望天,吐出一個字,“等”
第175章 莫陽寨攻防戰 ⑤
    第175章莫陽寨攻防戰⑤
    第175章….劍裡藏乾坤,鋒芒九州寒….
    花紅走了,領著一眾焚陽宗的同門,如一片豔紅的霞彩,飛到了莫陽寨後的山嶺中。這樣就跟雲辰他們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讓莫陽寨中的劍巫們如芒在背,更加惶恐不安。
    “我也想穿紅衣服。”雲靜走了過來,靠著雲辰坐下,看著一席紅裳的花紅她們飄然而上的絕世風姿,一臉的羡慕。
    “只要回汝州,我讓家裡給你準備你三輩子都穿不完的紅衣裳,怎麼樣?”沉修的雲辰睜眼說道,卻發現雲靜又盯著他的眉毛在看,頓時淺淺一笑,“如果你覺得只有把我眉毛也剃了,心裡才好受點,那就動手吧”
    雲靜搖頭嘻嘻一笑,“我才不呢,那樣你就不帥氣了。”
    霓裳也走了過來,問道:“壞人,我們明明替花紅姐姐她們帶了補給,你為什麼還要講條件?”
    雲辰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似乎很不想說這個話題,但是最終,他還是解釋道:“因為花紅跟我是一樣的人,自己需要的東西情願去偷去搶,也不願別人無故的施捨,所以,我要做的是讓她覺得我們不像是在憐憫她。”
    霓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許雲辰懂花紅,花紅也懂雲辰,但是霓裳永遠也不可能完全懂她們。
    輪值劍修的補給都是開陽關內三大神宗無償提供的,每一個人一次最多可以攜帶一個月補給的食物,事實上很少有劍修在荷澤呆上一個月,但是雲辰她們一行這次每人就帶了一個月的乾糧,包括饅頭和烤肉幹,這些食物中都參雜了一些特殊的藥物,可以在潮濕的環境中防腐防壞防黴變,但是吃在嘴裡口感實在不敢恭維,形同嚼蠟。
    雲辰獨自一人走向了莫陽寨,一直走到距離莫陽寨正門外七十米外才停下,就在莫陽寨上方警戒的劍巫吹響了集合的號角時,雲辰卻對著莫陽寨的正門盤腿最下,閉目沉修起來。
    “他…他這是幹什麼?”宏興以為雲辰要衝了,拔出了劍準備招呼眾光頭沖的時候,沒想到雲辰卻坐在了人家大門前,頓時不明所以的問向了六道。
    六道笑道:“他的心思你別猜。”
    “我心辰哥要一個人堵在敵人的門口給我們放哨,讓我們睡大覺。”雲靜說著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搖搖晃晃的走到雲容身邊,躺在她大腿上沉沉睡去。
    宏興摸了摸光禿禿的腦門,對周圍還等著他發號施令的同門喊道:“看著老子幹什麼,抓緊時間睡覺。”
    與此同時,莫陽寨高臺上,一個劍巫看了一眼大門前安然沉修的雲辰,回頭對聞訊而來的初佞說道:“太倡狂了,屬下以為要立刻擊殺之,免得亂我軍心,長敵人士氣。”
    “那好啊,我就排你出去殺了他,你敢嘛?”初佞反將了一軍。
    這個劍巫喃喃了兩句,不再說話。
    “亂我軍心這種雕蟲小技也用出來了,難道你走到這裡就黔驢技窮了?”初佞嘲諷一句,因為她實在想不出雲辰堵在大門口的理由。隨後又問道:“求援的事怎麼樣了?“
    一個劍巫慌忙拱手道:“所有的鷹鴿都已返回,只是…”
    初佞看臉色就知道沒有希望,“我姐姐那邊怎麼說?”
    “飛往初音大人那裡的信鴿,是帶著原信返回的。”
    初佞面色一沉,帶著原信返回,那只能說,送信的鷹鴿沒有找到初音。“就算這樣,憑他們也想攻克我莫陽寨麼?”初佞說的底氣十足,事實上卻是色厲內荏,因為她到目前還不清楚莫陽寨前的敵人有多少底牌,而她的底牌,早已經亮完了。
    歷史上總是有著無數的巧合,當東方世家的東方翼東方勤兩兄弟,從西華山出發向西,一路翻越險山惡水絕穀峭壁,抵達了蠻荒時,卻無意撞見了抓了幾個神宗弟子連屍魂幡的初音,於是,一場遭遇戰不期而至…
    恐怕東方翼兄弟做夢也想不到,本來抱著迫害狄雲辰的念頭撚轉而來的他們,卻無意幫了雲辰一把,替他拖住了一個強大的超乎他想像的敵人。
    沼澤的夜色中,永遠有那麼幾抹星光耀射,幾隻擎天鶴在莫陽寨內筆直爬升到高空,繞著寨子周圍飛行一圈,拋下幾枚橘紅色的火球,警告著寨子外面的敵人不要輕舉妄動。
    花紅花情領著一眾師妹重新現身在山腳下,在遠離莫陽寨幾裡外的一片窪地中,找到了霓裳借著夜色的掩護,騎著大靈兒來回好幾趟送來的補給。
    “霓裳的壞人,真不是個東西,霓裳都提前告訴我們他幫我們帶來了食物,臨頭來還要跟我們講條件。”花情氣憤道。
    “他只是,不想讓我們覺得,他在施捨可憐我們。”花紅說完,示意一眾同門趕緊裝東西上山,而後一人獨自向著莫陽寨城門走去。
    花情望著花紅的背影搖了搖頭,撇了撇嘴道:“兩個不可理喻的人。”
    花紅走到雲辰的側面,相距三尺盤腿坐下,也不說話,如他一樣閉目沉修。
    但是她一來雲辰就修不下去了呀,他側頭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花紅閉目不答。
    “還是你認為,只有跟我在一起,今晚的月亮才特別圓。”雲辰說著抬頭望月,見鬼的,今晚沒有月亮。
    花紅在側臉綻放了一抹輕蔑笑意,“你在害怕什麼?”
    是啊,我怕什麼?雲辰想了想,他還確實怕跟花紅呆在一起。
    “我想知道兩件事,你用什麼辦法破開前面的陣法,還有,你讓我幫得那個小忙是什麼?”花紅見剛剛還淡定自若的雲辰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直接說明了來意。
    “我們都是一類人,都喜歡把真心掩飾起來,所以我怕你。”雲辰還是那麼直接。
    花紅側臉的淺淺笑意,隨著她臉龐扭轉過來後完全綻放,嬌豔的如一朵暗香的百合,“不要轉移話題,那就永遠把真心掩飾起來說。”
    雲辰輕輕彈了一下腰中的劍,“當然是用劍破開,至於讓你幫的那個小忙…我發誓如果有那樣的機會,你一定很樂意出手相助。”雲辰敷衍道。
    花紅依然保持著臉上的笑臉凝視著雲辰,久久之後閉目沉修,她是想耗在這裡,也要看一看雲辰用什麼辦法轟開莫陽寨的城門麼?
    不是,她只是想還雲辰一個人情,替她們帶來食物的人情,花紅用陪伴雲辰矗立在最危險的地方,以防不測這個姿態,來還雲辰的人情。
    雲辰懂,花紅也懂,因為她們,都喜歡把真心掩飾起來故作強勢,只有這樣,才能照顧彼此那脆弱的不堪一擊的面子。
    黎明前的時候,天上的星光隱去,那散開了不足兩天的烏雲從新彌漫了整個天空,起了微風,飄起了小雨。
    這本來就是屬於下雨的季節,而荷澤的一年四季,最多的就是雨天。
    雲辰等到了,但是他還在等,他等花紅走,沒有女孩子願意淋雨,他不願花紅看到他的底牌;他等雨下的更大一點,那樣他劍技的威力就會更大一點。
    傾城,顧名思義,是用來攻城拔寨的劍技,用傾城殺人,雲辰一直認為是大材小用。
    花紅站了起來,卻沒有走,仰頭望著天空飄落的雨絲,輕輕張開了手,一臉的嚮往神色,“我們那裡,一年四季也很難碰到下雨天。”花紅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刻意說給雲辰聽,但是她那一臉寫意的表情,告訴著雲辰,淋雨她也不會走。
    當雨飄起來的時候,六道皇浦津霓裳雲靜,已經持劍站立在營地的最前方,只有她們四個知道雲辰的信心來自哪裡,因為他們都有幸見識過了雲辰那恐怖的劍技,她們知道,當那清脆的充滿侵略性的劍鳴響起時,就是她們衝鋒之時,雲辰的劍鳴聲,有一股一往無前的穿透氣勢,沒有誰能模仿的了。
    宏興也拿著劍站在了她們身邊,他再沒問為什麼,因為老是問來問去顯得自己像個傻瓜,所以他決定,就跟當初莫名其妙的答應雲辰繞遠路偷襲莫陽寨一樣,繼續莫名其妙的再信任雲辰一次,相信他能一個人攻克城門。
    她們幾人這樣的姿態,無需招呼,所有的劍修弟子已經自覺的集合起來,沒有人再問為什麼,那是一個很傻的問題,千里迢迢的來到了莫陽寨下,你說是為什麼?
    黑暗,阻擋了她們的視線,這裡,沒有人看到,在雲辰的身邊,還有一個紅裳的女子,陪伴在他的身邊聽雨。
    從黑夜到黎明,黑暗消退了,風停了,雨卻下的更大了,那交織成一片的雨幕,讓後方的眾人依然看不到前方雲辰的身影,這才是雲辰獨自一人來到城門外的主要理由,他不想有太多的人知道他擁有神級劍技傾城。
    每一個人的都在等待那“彬”的一聲,但是那能令她們熱血沸騰的一聲卻遲遲沒有到來。
    霓裳手裡的大靈兒,掙扎著跳到地上,無聲的變身後已經擺出了衝鋒的姿態;“鏘”的一聲,雲靜率先拔劍後,身後所有人都跟著齊刷刷的拔劍,所有人手腳都輕微的顫慄著,不是冷,不是害怕,而是激動,她們能攻下莫陽寨麼?
    前方的雲辰卻依然坐在滿是積水的地上,花紅如同一個妖孽般,站立在他身後,不知何時已經轉過了身,背對著他閉眼任由雨水沖刷著她白皙的臉頰。
    雲辰伸手在身前的雨幕中虛握了一把,然後睜眼鬆開了手,看著雨水從指縫間滴落,然後站了起來。而花紅則向後移動的步伐,於此證明她不是真的想看雲辰如何轟開莫陽寨的城門。
    “留下,睜開眼睛看著吧。”雲辰歎氣說道。
    “你不怕了?”剛準備離去的花紅問道。
    雲辰輕輕彈了一下腰間劍鞘,“傾城出鞘,怎麼能沒有觀眾呢?”
    “傾城?”花紅看著雲辰緩緩的拔出白澤劍,以為他手中的劍名‘傾城’
    “我只出四劍,四劍過後一切就拜託你了,我們….沒有跟劍巫近身纏鬥的經驗,據說這裡的寨主還是一個法尊,所以…”雲辰看著手裡這把篆刻的‘容’字的劍,但願,這把劍能支援他施展四劍傾城。
    “當我的紅色劍氣縱橫時,我的人會跟你的人一起沖”花紅頓了一下接著道:“我會第一個沖進去。”
    “不”雲辰拒接的異常堅定,“雖然你們看不起男人,但是也希望你破例給我這個男人一個面子,我答應過她們,任何時候,就會沖在第一個。”
    “我會跟著你”花紅拔出了劍,這是一把紫紅色的長劍,長兩尺八寸,劍面冷淡無光,劍名紫瑩,天級低階天兵。
    雲辰靜靜的注視著手裡的劍,這一刻他臉上是多麼的心痛不舍,看的花紅莫名其妙。
    然後他揚起了頭,握劍的右手已經輕微的顫慄起來,臉色瞬間變得冷峻看向了大門兩邊人影憧憧的高臺,他的身體已經無聲在向後飄飛而起…
    當“彬”的一聲響起時,在這片曠野的雨幕中竟然響起了輕微的回蕩,十六道劍氣成外弧形的軌跡向著前方迸射而起,並在前方二十米處收聚成一點,哪裡是陣法的邊緣。
    這一刻,天地為之一窒。
    當“彬”的一聲響起時,“吼”,白貓仰天怒吼,聰明白貓總是知道該在什麼時候為雲辰加油造勢,那意味著明明能兌換貢獻值的蛇膽,以後能更加輕易的被它吞到肚子裡。
    當“彬”的一聲響起時,六道皇浦津,舉劍使出吃奶的力氣吼道:“殺”
    “殺”整天的殺聲響起,這裡面飽含了太多的仇恨和悲傷,七百餘人一窩蜂的用最快的速度向著莫陽寨飛縱而去,跑的最快的,是騎著大靈兒的霓裳雲靜…以及想騎大白貓沒騎上,只好拽著大白貓尾巴在地上滑行的宏興…
    莫陽寨前,雲辰向後飄飛長劍向前斜指地面,十六道劍氣在前方二十米的陣法邊緣收聚成一點的時候,花紅感覺自己的心臟在這一瞬間,似乎被那一點璀璨深寒的劍氣吸引,差點賁張欲出。她看到了,以那道劍氣為中心,周圍十米的範圍在劍氣收聚成型的瞬間,再無一絲雨水,所有的雨水都被哪一點劍氣吸引,貼附在上面形成了一個直徑超過一米的巨大水球,就像自成一片天地,而那道劍光,如一道寒星般在水球構織的一片蒼穹中央搖曳生姿。
    “劍裡有乾坤…”花紅喃喃自語道。
    下一個瞬間,寒星已經帶著水球貼著地面向前飛逝而去,各種陣法的光環閃爍而起,一路上無論風霜冰錐,還是烈焰火海,都無法阻擋,寒星向前飛****二十五米後連著水球一起消失了….
    在花紅屏住呼吸的注視下,前方的地面輕輕顫慄一下,然後向上凸起….
    “嘭”凸起的地面終於爆裂,地動山搖間整個莫陽寨都晃動了一下。水球在劍氣的引導下炸裂後,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蘑菇狀的水霧,隨著水霧向四周延展,帶動地面上泥石泛起一米高的波浪,一起向外延展翻滾,轟鳴不絕中烈焰與土石齊飛,地面上劍巫佈置的法陣一個個炸裂湮滅…
    “鋒芒九州寒”
    花紅帶著驚詫的臉色,在轟鳴不絕的爆響中,又念出了一句。
    當著驚天動地的炸響聲響徹這片天地時,莫陽寨中才響起急促的號角聲,一個個劍巫慌張的跑上寨門前的高臺,而前方高臺上的劍巫則驚呼著,“陣破了,前方所有的陣都破了”
    幾乎同時,雲辰身影向著前方旋轉急速飄飛,頂著濺起後落下的土石,在距離城門二十米的地方淩空而立,長劍遙指莫陽寨厚實的大門,又是“彬”的一聲。
    “傾城再起”緊跟著雲辰飛掠而至的花紅已經知道了,傾城不是劍,而是劍技
    十六道劍氣,趕在城門樓上的劍巫慌忙施展出法術前,在城門收聚成一點,依然吸收了周圍方圓十米範圍的雨滴,凝聚成了一個水球,當城門樓上的劍巫剛剛引下一道雷火,還未指引它向著寨門前不可一世的敵人飄飛時…
    “嘭”蘑菇狀的水霧再次炸起。
    “轟隆…”堅實的大門已經四分五裂,漫天的木屑與雨滴向著四周濺射而去,城門上方的木質閣樓轟然倒塌,那道剛引下來還未展開的雷火,在倒塌的城門樓中爆炸,當即有十幾個劍巫自食其果,血肉與木塊橫飛,於是這磅礴大雨天中,有了血,又有了火,這才是戰爭
    這記傾城餘波不止,向著周圍席捲了十米,引得兩邊的木質柵欄和高臺紛紛倒塌,一個個迫不及防的劍巫向著寨子內驚恐的逃去,她們很難相信,這是一個人,發射的一道劍氣,造成的恐怖殺傷力…
    但是前方的她們,每一個人又真實的看到了。
    看著剛剛還高聳的城門以及周圍堅密的高臺,在雲辰一劍之下瞬間毀滅一空,緊跟在雲辰身後的花紅,毫不吝嗇的給出了終極評價:
    “摧枯拉朽”
第176章 莫陽寨攻防戰 ⑥
    第176章莫陽寨攻防戰⑥
    第176章“佛主慈悲不慈悲我不知道,我只負責把著寨子裡的所有人送去見佛主”
    兩記傾城出手,劍巫們賴以防守的陣法和法術高臺,在大門這個方向已經被摧毀殆盡,所耗時間,不過十五息。很多劍巫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大門以及兩邊的柵欄高臺已經轟然倒塌,而後,一青一紅兩道身影已經飄然而至…
    “彬”一聲悅耳的劍鳴聲中,花紅已經縱起飄飛到雲辰頭頂,一團紅光在她的劍尖爆射開來,化作三十二道亮紅色的劍氣,向著四周惶恐而逃的劍巫迸射而去,如同一道道血箭,在這青色的雨幕中駭然醒目。
    “啊…”痛呼不絕的聲音中,慘死一片,但是這不是結束,沖進寨子的花紅,如虎入羊群,接近劍尊實力的她,加上天兵紫鳳相助,有能力連綿不絕的持續施展劍氣,每一道殺傷距離都達到了恐怖的二十五米。
    “起鶴起鶴”聞訊剛從屋子裡出來的初佞,再也沒有昨日那股佯裝的鎮靜,氣急敗壞的向著寨子裡四處躲避的劍巫喊道:“起鶴,封閉前方大門”
    初佞在關鍵時刻,無疑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只要劍巫騎鶴從空中降下法術阻擋外面的劍修沖進來,已經沖進來的兩個劍修縱然在強悍,但是劍巫完全可以憑藉人數穩住陣腳後,毀去她們。
    但是初佞顯然不知道,沖進來的有一個殺鶴專家….雲辰只發了兩記傾城,他還可以發兩記,他在等,他想知道哪些擎天鶴都停留在哪裡,而初佞適時的告訴了他。飛在空中的擎天鶴他一次只能殺死一隻,停在地上的就不一樣了,而且只要把哪些擎天鶴炸的驚起高飛,背上沒有劍巫,就跟拉成滿月的弓卻沒有箭上弦一樣,對她們構不成任何威脅。
    雲辰看問題,往往直入本質。
    初佞喊完縱身而起,長劍一揮向著花紅雲辰所在的方向施展了一片金光,當金光近身時,已經化作一陣密集的錐芒,花紅向左斜飛而起,而雲辰則後仰著向右旋轉而起,避過金色錐芒的瞬間,人已經到了一座木質的房屋之上,此時他距離懸停在空中的初佞只有十米,但是他沒有選擇施展絕對速度對初佞進行瞬殺,而是折身向著西南方飛去,哪裡…已經有一隻擎天鶴從一個沒有牆壁的巨大棚舍中飛起,而哪裡,有一大片這樣的棚舍。
    初佞立刻知道了雲辰的意圖,已經是法尊境界的她無需持符念咒,揮劍間一片金光凝成三道長達六米,寬一尺的巨劍向著雲辰飛斬而去,高速旋轉前沖的雲辰身體一沉,身體起伏間做了個U形的軌跡後,成功避開了初佞順發而至的金光巨劍。
    花紅放棄周圍散亂奔逃的劍巫不顧,從下向上向著阻擾雲辰的初佞迸****十六道劍氣。初佞聽聞下方劍鳴響起,空著的左手捏了一道法訣,兩道金光從她的雙眼中射出,交匯成一片金光環繞在周身,下一個瞬間這道金光又化作一朵巨大的金蓮,托在她的腳下,把她高高托起,頃刻間脫離了劍氣的殺傷範圍。
    “循法…”花紅驚呼的同時,身體向上旋轉而起,十六道劍氣再次濺射而起,金蓮托著初佞向著西南飛逝而去,瞬間追近雲辰,扯出一張符紙在雲辰的上空降下一陣密集的雷火。
    “彬!”的一聲,雲辰看都不看,直接向著上方迸****八道劍氣,劍氣帶動一片水幕屏障,阻擋了頭頂這一片落下的雷火,當雷火與水幕相交炸散的瞬間,雲辰一頭向下栽落,一頭撞破的下方的屋頂,在被水幕阻了一阻的雷火炸翻屋頂的瞬間,雲辰已經從窗戶縱出,心有餘悸的繼續的向著西南縱去。
    至此雲辰算是親身領教了法尊的法術,但從法術效果來看,初佞施展的雷火雖然也借用了符紙,但是人家根本就沒有念咒,幾乎就是瞬發,而且,比起法師或者法宗境界的劍巫,施展出的那雞蛋大小的雷火,初佞施展的雷火足有拳頭大小,這也是雲辰施展劍氣引動水幕沒能完全抵擋下來,而不得不借助下方房屋躲避的原因。
    下一刻,初佞正待再次阻擾雲辰時,花紅一道劍氣擊散了初佞腳下的金蓮循光,讓她再也不能在空中隨意急速飄飛,初佞氣急反手向著花紅降下一片雷火,早有提放的花紅一擊得手後就已經向後飛退而去。
    這麼一會兒時間,白貓托著霓裳雲靜終於率先跑進了寨子,當然還有拽著白貓尾巴死不鬆手,在地上滾了一身泥水的宏興。事實上宏興來的正逢其時,爬起來的他看著殘破不堪的寨子怔了一怔後,抬手一劍,懲魔祭出,十六道萬字劍氣飛逝了四十余米的距離,截住了攆著花紅的初佞,白貓厲吼一聲,縱向了寨子週邊那些還未倒塌的高臺,霓裳花紅隨後掩殺而至,把初佞留給了宏興。
    至於雲靜…呆在原地眼珠子轉了轉,轉身跑向一座看起來很大的房子,她不是來打架的,她是來打家劫舍的,這點從她背後背著的一個布袋就能看出來…當然,能打劫到一隻擎天鶴就更好了。
    雲辰終於趕在二十幾個劍巫爬上擎天鶴之前趕到了棚舍,長劍遙指中間的棚舍,“彬”的一聲劍鳴聲中,十六道劍氣飛逝而去的瞬間,手中白澤劍片片碎裂,整片棚舍震動一下後,中間的棚舍砰然倒塌,然後讓連在一起的棚舍連片倒塌,在紛飛的木屑與羽毛中,一隻只擎天鶴顧不得等待劍巫來騎乘,就驚飛而起。
    雲辰這一手,不止讓趕來準備騎乘擎天鶴的劍巫傻了眼,就連剛剛從一個房子中提著血淋淋的長劍出來的雲靜也傻眼了,她心辰哥怎麼能把屬於她的鶴兒都趕跑了呢?
    劍巫們吹響蜂笛,企圖喚下空中的擎天鶴,這時一陣更大的喊殺聲從被轟開的正門前傳來,在一群紅裳的女子率先殺進來後,六道皇浦津終於率領大隊劍修弟子趕來了。
    四處響起的喊殺聲,雷火的轟鳴聲以及房舍的倒塌聲,壓過了劍巫的蜂笛聲。沒有了劍的雲辰,猶如一隻沒有了牙的老虎,騰閃挪移的躲閃著那群騎鶴沒騎成的劍巫們報復而來的成片法術。
    “心辰哥,我來救你”雲靜高呼著背著兩個首飾盒,持劍迎向了雲辰,剛剛躲避過一片雷火的雲辰旋轉著在一座屋脊上一借力,橫飛著左手攔腰抱住了雲靜,右手連著雲靜的小手把她手裡的白澤劍一起握住,揮劍遙指下方的劍巫,雲靜趕緊運出了一滴元力灌注到劍體中,“彬”的一聲劍鳴,隨著雲辰手腕輕輕一抖,本來只能分射出四道劍氣的元力,卻被分射出了八道,只是那準頭…實在是慘不忍睹,八道劍氣只射殺了兩個劍巫。
    “感覺到了嗎?第三層的分氣術就該這樣施展。”雲辰抱著雲靜剛落下,一片亮紅色的劍氣從她們的頭頂飛射而過,殺的前方不及躲閃的劍巫一片鬼哭狼嚎。這是花情花菱領著一眾焚陽宗劍修支援他來了。
    雲靜顧不得前方還在肆虐的劍氣和雷火,從雲辰懷裡掙扎出來,兩眼發光的向著前方劍巫橫屍的地方沖去,從一個劍巫的手裡掰下一個蜂笛,放在嘴裡抬頭望著還在空中盤旋的擎天鶴使勁的吹。
    由此可見剛剛她不是來救雲辰的,而是來救她的鶴兒的。
    雲辰回頭縱上一座尚未倒塌的木房,展望整個戰場,在福澤寺二十幾名劍師境界的劍修散開,齊齊施展殺傷距離超過四十米的群殺劍技懲魔後,還在利用房舍高臺頑抗的劍巫們成片的崩潰,看的雲辰眼饞不已,懲魔劍技完全就是專克劍巫的群殺利器啊,二次分化後,看著撲面而來的一道道有萬字組成的劍氣,劍巫們嚇都嚇得手腳發軟了,哪還有心思施展法術。
    當他看到與初音對戰的巨集興時,情況就不那麼樂觀了,不論是劍尊還是法尊,一旦進入這個境界,與劍宗或者法宗之間,就有一道她們無法逾越的鴻溝——護體。
    劍尊是元氣護體,而法尊則是循光護體。比起劍尊的元氣護體是抵擋減免部分傷害,法尊的循光護體的傷害轉移的特效無疑更強大,因為劍尊的傷害減免只是減少了傷害,依然能給身體造成一定的傷害,而法尊循光護體的傷害轉移,在你沒有破開循光前,則是轉移所有的攻擊傷害。
    就如同現在的宏興一樣,懲魔劍氣一經施展,十六道萬字劍氣飄飛間讓初佞避無可避,問題是初佞根本就沒有避,那看似霸道的懲魔劍氣一接近初佞周身半尺,就有一道七彩的光環構成的一層如飄帶般的流蘇從初佞身上縈繞而起,金色的萬字劍氣一觸碰到這層循光,就被循光帶向了一邊,然後初佞扯下一片金色的錐芒反擊巨集興,把巨集興攆得上竄下跳。
    “快拔劍助我啊”慌亂間,宏興無意間看到雲辰雙手抱胸,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看著自己被初佞當猴耍,趕緊求助。
    雲辰很聽話,宏興讓他拔劍他就拔劍,拔出的劍讓宏興看的差點吐血,那還算是劍麼,就剩下個劍柄了,你還插在劍鞘裡嚇唬人啊?
    雲辰無奈的向宏興攤了攤手,暗自慶倖先前沒有頭腦發熱的去施展絕對速度,近身瞬殺初佞,現在看起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就是施展傾城,能不能擊散她身上的循光還是未知。幸好花紅見宏興支撐不住了,帶著霓裳夾攻過來,算是解了宏興的危機。
    有了花紅和霓裳的加入,加上白貓時常在下方縱起偷襲一把,隨著初佞身上的循光越來越暗,勝利的天平逐漸向著宏興她們傾斜。
    初佞見勢不妙,吹響了一聲口哨,一隻身軀超過五米的擎天鶴,從高空俯衝而下,頂著下方密集宣洩而上的劍氣,托住了初佞瞬間向上爬升,隨著一陣悶雷從高空滾來,爬到高空的初佞向下降下了一陣雷火,不分敵我炸的下方一陣血肉橫飛。
    雲辰著急的看向雲靜,這次輪到他差點吐血了,雲靜縱在一座倒塌的木房上,嘴裡塞著三個蜂笛嘟著嘴鼓著氣望著高空盤旋的擎天鶴,吹的眼淚都流下來了,這還不算,手裡捏著一大把蜂笛的她,還不停的輪換,鍥而不捨的樣子讓人又恨又愛,連花情花菱幾個焚陽宗女弟子都被她這股勁感染了,放著正事不做,一個個含著蜂笛跟著雲靜一起吹,看那勁頭,不幫雲靜吹下一隻擎天鶴來就絕不甘休。
    “你個死丫頭。”雲辰少見的一聲厲吼,嚇得正在吹笛子雲靜脖子一縮,一不小心把一隻蜂笛吞下卡在喉管裡,頓時咳嗽的臉都紅了,也沒把那寸許長的蜂笛吐出來。
    雲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啊,招手道:“死丫頭,快來。”眼看著初佞氣急敗壞的又要降下一片雷火,花紅的劍氣夠不著,水屬性的白貓在霓裳的哄騙下,死活不配合一身火屬性元力的花紅,宏興的劍氣又殺傷力有限,雲辰是真急了,現在下方殘存的劍巫寥寥無幾,可都是他的人啊。
    雲靜只好飛身到雲辰身邊,躺在雲辰懷裡連連咳嗽,雲辰著急的扳起雲靜的臉問道:“靜兒,怎麼那?”
    雲靜遲疑了一下,少見的羞紅了臉張嘴:“滴滴滴滴”
    雲辰頓時哭笑不得,“活該!”說完不顧雲靜揮來的粉拳,擁著雲靜向著斜上方的初佞縱身而起,“死貓”雲辰一聲輕喝,在霓裳的勸說下,既不願意縱起來助花紅也不願助宏興的白貓,立刻屁顛的跑開幾步,再回頭向著雲辰縱起,在他足下一托,頓時把他與雲靜頂的向上急速竄起。
    而此刻,天空又傳來了第二道雷鳴聲,一團雷火已經在初佞手中的劍上成型,眼看就要散開落下。
    雲辰接過雲靜的劍,“彬”的一聲,傾城再起。
    不再是十六道劍氣,也不是更多的三十二道或者四十八道劍氣,而是一道,一道劍氣劃過一記優美的外弧形抛物線後,在千鈞一髮之際,精准的擊在初佞劍上那團雷火之上。
    “嘭”的一團巨響,雷火還未來得及散開落下,就被雲辰一道劍氣擊的提前炸裂,炸的初佞整條右臂連同手中的長劍一起掉落,炸的她坐下的擎天鶴哀鳴不止,一身白羽被燒焦成了黑羽。初佞身上的循光閃了閃,替她引開大部分雷火後終於渙散,餘下的依然把她炸的衣衫破碎,腦袋一歪,已經昏迷在擎天鶴背上。所幸這只被初佞騎乘多年的擎天鶴已經具有了一定的靈性,見勢不妙,拋下下方一眾還在苦苦掙扎抵抗的劍巫以及殘破的莫陽寨,托著重傷昏迷的初佞向著南方飛去。
    “滴滴…滴滴…”雲靜歡呼著離開雲辰的懷抱,向著掉落的那把劍器旋轉而起,法尊的劍器自然不是凡品,更主要的,它還是金屬性的。
    這是這把連著初佞一條手臂一起掉落的劍器,離雲靜雲辰太遠,是向著下方宏興所在的方向掉落的,“這次終於輪到老子發財了。”宏興大笑著縱起,眼看就要趕在雲靜和花紅之前,把劍器拽在手裡了,突然腳下一痛身體一沉,眼看著雲靜“滴滴滴滴”的歡呼著,從自己手指尖上把劍器搶走。
    空歡喜一場的宏興氣急敗壞的低頭一看,好嘛,不是白貓關鍵時刻拽了他一把還有誰,氣的都想拔劍殺貓了。
    雲靜一落地,立刻從斷臂上掰開這把暗黃色的劍器,拿在手裡向著雲辰炫耀道:“滴滴滴滴…”
    霓裳看的莫明奇妙的走到雲靜身邊問道:“雲靜你怎麼了?”
    雲靜:“滴滴滴滴…“
    “你說話啊”霓裳也急了。
    雲靜指著自己的喉嚨,急的直跌腳,“滴滴…滴滴…”
    霓裳明白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一見雲辰走來,趕緊拉著雲靜過去說道:“壞人,雲靜把蜂笛卡喉管裡了,你快想想辦法啊”
    “你不是醫師麼?找我想什麼辦法,她這是活該,想鶴都想瘋了,有辦法也別管她,讓她就這樣憋兩天長點記性,我們也耳根清淨兩天。”雲辰氣的瞪著雲靜說道,真是醜死人了你。
    雲靜氣的張嘴:“滴滴…滴滴…”
    霓裳實在沒忍住,“咯咯…“笑彎了腰。
    就在這時,合作著滿寨子裡攆殺劍巫的劍修們發生了一點不和諧的分歧,殺紅了眼的劍修是見人就殺,而福澤寺的弟子則多少還有一點手軟。巨集笙跑來向著一臉鬱悶的宏興以及雲辰等人說道:“諸位師兄,你們門下的諸位同門已經殺紅了眼,連老弱婦孺都不肯放過,我佛慈悲…”
    宏興為難的看了一下雲辰,沒有說話。
    “佛主慈悲不慈悲我不知道,我只負責把著寨子裡的所有人送去見佛主”雲辰冷著臉說道,非是他心狠,而是,一路上飽受劍巫欺淩的那些記名弟子需要發洩,更主要的是,他必須要讓這裡的人死絕,不影響他接下來的計畫。
    “殺光這裡所有喘氣的”宏興對被雲辰一句話繞的還愣在原地的宏笙喊道。
第177章 莫陽寨攻防戰 ⑦
    第177章莫陽寨攻防戰⑦
    整個莫陽寨在劍巫的雷火和劍修的劍氣肆虐下倒塌了大半,那些被雷火引燃的木頭還未燎原,就被傾盆的雨水熄滅,滾滾的黑煙彌漫了整個莫陽寨的上空。在初佞敗走後,主力劍巫又被一眾焚陽宗和南離宗弟子剿殺一空,整個戰鬥從雲辰破開城門開始,很快就在半個小時內結束,莫陽寨盡三千餘人被八百攻進來的劍修剿殺一空,無一活命。
    但是對雲辰來說,戰鬥…還沒有結束。
    莫陽寨寨主的閣樓前,雲辰靜靜的矗立在雨中,遙望著東方被雨幕交織成霧的天際,在六道過來告訴他所有的人都清理乾淨後,雲辰才回頭向著正掰開雲靜的嘴巴想辦法的霓裳招了招手。
    “壞人,怎麼了?”霓裳立刻丟下雲辰跑到雲辰的身邊。
    “對不起,霓裳”
    霓裳還在為雲辰突然的道歉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雲辰已經一個手刀砍在了霓裳的脖子上,霓裳眼睛一閉,晃了晃倒在了雲辰的懷裡。雲辰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幾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連白貓也望著雲辰露出了獠牙。
    “你幹什麼?”六道急道,伸手過來就要接過霓裳,但是雲辰卻向著雲靜招了招手,雲靜張嘴“滴滴…”兩聲,轉身就跑,她可不想雲辰又把她打暈了,她相信雲辰有足夠的理由把她打暈。
    雲靜還未跑兩步,一道紅影竄過,瞬間拎著雲靜的脖子回到了雲辰的身邊,雲靜拼命的掙扎,想要求饒都不行,因為她一張嘴就是,“滴滴”
    “閉嘴”雲辰的臉色陰森的可怕,雲靜多想被雲辰嚇得把蜂笛吐出來或者吞進肚子啊,可惜沒有。
    雲辰示意花紅放下雲靜,把霓裳交到她手裡,“帶著她,馬上隨大隊去後山山嶺中躲起來,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也不要讓霓裳離開你的身邊?”
    雲靜:“滴滴滴滴”抱著霓裳走開了。白貓也要走,卻看到雲辰在向它招手,白貓看了看被雲靜抱著遠去的霓裳,又看了雲辰,最後為了蛇膽背叛了霓裳,留住了雲辰的腳邊。
    雲辰這才看向周圍,所有戰鬥已經結束了,劍修弟子們都忙著在劍巫的屍體上找尋胸牌搜尋任何有價值的物品,他的身邊只剩下了花紅、六道、皇浦津和宏興五人。
    “紅繩的仇,我們暫時報完了一半,接下來,我要報另外一半,”雲辰說著看向了皇浦津和宏興,“接下來我要對付的神宗弟子,如果你們要走,我不阻攔。”雲辰沒有問六道,因為他知道六道是一定要為紅繩報仇的,雲辰也沒有問花紅,他相信被神宗驅逐出開陽關的花紅,只要有機會,看到任意一個神宗弟子都不會放過。
    皇浦津昂著頭挺著胸,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宏興一臉難於置信的看著雲辰,“你瘋了?再說你怎麼知道會有神宗弟子來這裡,我認為大家早點分了東西走人才是上策,可別等劍巫們捲土重來了。”
    “我不會解釋為什麼,你只說,你幹還是不幹?”雲辰雙眼篤定的看著宏興。
    宏興看了看六道,一向鎮定的六道此刻激動的臉頰都微微抽*動,宏興看向了皇浦津,皇浦津卻看著雲辰,宏興只好看向了花紅,花紅正手握著劍柄,玩味的看著宏興走到了他的身後,讓宏興有理由相信,只要他說個“不”,花紅馬上就要拔劍滅了他。
    “老子被你害死了,幹了,但是,你得多分我點貢獻值。”既然成為幫兇不可避免,宏興只能硬著脖子討價還價了。
    雲辰沒有理宏興,再次遙望了一次東方天際後,回頭說道:“現在,讓這裡所有的劍修,放下東西,以最快的速度撤向後山山嶺中隱藏起來,快”
    六道皇浦津宏興,聞言立刻飛身去辦。雲辰這才看向花紅,“把你的十幾個劍宗實力的同門留下,剩下的跟他們一起上山,確保沒有一個人看到下面發生了什麼。”
    花紅依然掛著玩味的笑意,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幫你?”
    “你在幫我嗎?我這是在替你出氣。”雲辰的雙眼突然變得迷離,遙望開陽關的方向,“如果有一天,你動了打劫宗坊的念頭,一定要叫上我。”
    “好!”花紅說著飛身而去。
    片刻後,除了雲辰指定留下來的那些人,所有的劍修都被同門的師兄匆匆帶離莫陽寨,在磅礴的大雨中,向著後山攀爬而上。從她們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他們為突然一個這樣的命令感到不解,劍巫的屍體還未搜索完畢,儲存靈藥的倉庫還未打開,而辛辛苦苦轉戰千里,好不容易攻克莫陽寨的他們,竟然就這樣兩手空空的撤了。
    這實在讓她們不甘心,但是沒有人問為什麼?因為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帶領她們攻下莫陽寨的狄雲辰,不喜歡別人問為什麼,也從不解釋為什麼。狄雲辰只是習慣的帶給她們疑問後,再直接的讓她們看到結果,結果是,狄雲辰帶領著她們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以弱勝強攻克了莫陽寨。
    有的時候,沉默,也能豎起一個人的威嚴。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在初佞那座寬大的閣樓裡,地上的毛毯已經被先前沖進來搜尋敵人的劍修們踩踏的污穢不堪,房間裡也被掀的淩亂,這是雲靜的傑作,她在這裡找到了兩個屬於初佞的兩個首飾盒。
    雲辰一個人靜靜的望著窗外東方的雨幕,皇浦津則靠著牆角坐下沉默著,六道則跟宏興坐在桌子邊,講述著一路上他們的經歷,讓宏興知道他和雲辰誓要殺澹台永俊的理由。而花紅,則領著十幾個同門分散潛伏在周圍的房間中。
    六道講完後,面帶傷感看著纏在手腕上的紅線,歎了一口氣。一股莫名憂傷的氣息,在這房間裡流淌,屋外大雨的滴答聲,愈發襯托著房間裡的沉寂,安靜的讓宏興想起了自己在福澤寺犯錯後,被關進那個只有明王菩薩的小黑屋裡懲戒的日子。這愈發讓他坐不住了,他的目光開始在房間裡每一個角落裡游離,但是不論他看向哪裡,哪裡仿若就有六道抱著紅繩痛哭的樣子。
    “啪”宏興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突如其來的響聲倒把他自己下了一跳,另外的三人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依然沉默著,沉默著各自想著心事。
    “哎,我說,你們怎麼確定澹台永俊會來,要是來一大群神宗弟子呢?”宏興實在憋不住了,第二次問道。
    雲辰搖了搖頭,“我無法確定,但是,如果有一成這樣的機會,我選擇儘量把握住,我們在這裡等兩天,兩天后他們不來,我們就分東西走人。”
    宏興張了張嘴,他想說,就這樣你還擺出一副氣定神閑胸有成竹的樣子?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雲辰半路上面對劍巫的襲殺,如何反敗為勝,反而襲殺了劍巫盡半數擎天鶴的,他更不清楚,雲辰是如何轟開莫陽寨大門的,他所知道的,只有那侵略性的劍鳴聲和驚天動地的炸裂聲。
    他覺得狄雲辰是個神奇的人,這樣想著,對自己當日在擂臺上敗給雲辰,宏興多少也有點服氣了。
    雨一直下….
    莫陽寨後方高大欺負的山嶺中,不時的傳出“滴滴滴滴…”響聲。
    雲容看著面前想說什麼,卻偏偏什麼也說不了,一張嘴就“滴滴”,只能用流淚來表示心中委屈的雲靜,雲容同樣急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縱然在望月峰上,雲容對雲靜呵斥的最多,揪雲靜耳朵的次數也最多,但是這樣呵斥著管教著打罵著,這麼多年一起走過來,雲容對雲靜的厭惡越來越淡,雲靜在她心中反而越來越重,雲靜今日在她心中,就若一個血脈相連的淘氣***。
    所以當其他人看到雲靜吃癟,大多一副嘲笑的樣子時,雲容則是真的心裡著急。“你還笑,快想個辦法。”雲容向著身邊抱著昏睡的霓裳,臉上憋著笑的雲秀嗔道。
    雲秀把手裡的霓裳轉交給身邊的雲雪,走到雲靜身前撥開林地上的腐葉枯枝,露出了一片潮濕的土石。雲秀拾起一根枯枝遞給雲靜,“你個活寶,想說什麼就寫吧,但願除了銀票上的字你還認得別的。”
    身邊的眾望月峰女弟子聞言紛紛掩嘴輕笑,她們當中很多人多年前都有幸目睹了在雲城山腳,舉行的甄選門徒大會上,雲靜念銀票的那一幕。
    這還真是不錯的主意。雲靜立刻止住了流淚,拿著樹枝在地上比劃的半天,才寫出兩“團”字,雲秀瞅著辨認了半天,說道:“我疼”
    “先忍一會兒,等霓裳醒來再想辦法。”雲容立刻好言勸道。
    雲靜看了霓裳一眼,解下背後的袋子,摸出兩個珠寶盒交給雲容,又在地上寫道:“給雲曦師姐的嫁妝”
    當雲秀念出來之後,剛剛還在掩嘴偷笑的一眾望月峰女弟子,再也沒有人笑雲靜了,是啊,一直待她們溫和的如大姐姐般的雲曦要結婚了,雲靜在萬里之外還想著替雲曦準備嫁妝,她們還有什麼資格來嘲笑雲靜。
    雲秀愧疚的咬著嘴唇,一張臉紅的發燙。雲容把雲靜摟在懷裡,含著淚說道:“死丫頭,姐姐沒白疼你。”
    雲靜馬上掙扎出雲容的懷抱,又在地上寫道:“我心辰哥,為什麼要打暈霓裳?”
    雲秀瞅到雲靜耳邊,輕聲道:“你心辰哥要殺澹台永俊,他不想讓霓裳知道。”
    雲靜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一時忘了笛子還卡在喉嚨裡,一張嘴就“滴滴…滴滴…”
    這一次,在沒有人來笑話她。
    天已經黑了,雨卻沒有停,縈繞在莫陽寨上空的黑煙,已經被雨水沖刷一空,露出了那一片交織著青色雨幕的天空。
    一個黑點在暮色的雨幕中,出現在莫陽寨遠方的上空。潛伏在寨子裡的眾人,看到這裡精神紛紛一振,只有雲辰依然一副神色淡然的樣子,神宗弟子騎乘龍鶴一直吊在他們身後,雲辰早就知道了,遇到劍巫的擎天鶴,他們就遠遠躲開,一旦劍巫騎著擎天鶴撤離,他們就會又跟上來監視雲辰一行。
    雖然來到莫陽寨週邊後,這些神宗弟子再不敢靠近,但是那雷火炸裂的轟鳴聲和高空彌漫起的黑煙,無疑告訴了他們這裡發生了什麼,所以等到攻城戰結束半天後,遲遲沒有看到劍修弟子回轉,神宗弟子會單飛一隻龍鶴來查看,完全的雲辰的意料之中,至於澹台永俊會不會來,那就要看運氣了,如果澹台永俊騎著龍鶴來了,雲辰就有八成的把握,把他引下來。
    騎乘龍鶴的神宗弟子,在高空遠遠的盤旋了一圈,見下方並沒有劍巫起擎天鶴迎擊,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唯恐中了劍巫伏擊的他,騎著龍鶴繞著莫陽寨週邊十裡,又飛行了一圈,在夜幕降臨前,才降低高度飛進了莫陽寨上空,依然盤旋著飛了一圈,看到了一片人間地獄——成片倒塌的房舍和遍地的屍體,以及流向寨子外低窪處那血紅的雨水後,立刻轉身拔高向著東方飛去。
    “怎麼又走了?”宏興緊張的握著劍問道,他這輩子還未跟高高在上神宗弟子交過手呢,現在馬上就要生死相搏,能不緊張嗎?
    “天要黑了,他們八成不會來了,你們休息吧,我來守夜。”雲辰說著坐在窗戶邊修煉起來。其餘三人聞言倒頭就睡,從黎明前一直到現在,他們的心弦都緊繃著,再這樣持續下去,他們毫不懷疑自己會崩潰。
    在莫陽寨東方二十裡外的空中,懸停著五隻龍鶴,正是一路尾隨著雲辰的澹台永俊一行。
    “那邊什麼情況?”澹台永俊著急的向前去查探回來的一個同門師弟問道。
    “全死了,到處都是屍體,滿地都是血,看不到一個人,也沒有劍巫騎鶴攔截襲擊我。”
    “什麼?”澹台永俊一驚,馬上又鎮定下來,“連劍巫都死光了麼?”
    那個區查探回來的慈渡神宗弟子摸了把臉上的雨水點了點頭,“我繞著莫陽寨周圍飛尋了十裡,連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澹台永俊難於置信的看向了身邊的幾個師弟,要知道雲辰一行在半路上擊潰了來襲擊的劍巫,走到了莫陽寨下,就已經讓他們這群眼高於頂的神宗弟子不解了,現在就更加迷惑了。
    “會不會是他們擊敗了劍巫,然後躲去了後山山嶺中?”另一個神宗弟子假設道。
    “不可能,你相信那群烏合之眾有能力攻下莫陽寨麼?就算有,躲到後山去幹什麼,哪裡隨便出來一隻元獸就不是他們能抗衡的,我看是不是劍巫被拼的死傷慘重,然後躲起來了,要知道,劍巫可是一直都知道我們存在的。”又一名弟子說道。
    澹台永俊聽了愈發心緒不寧,惦記著霓裳安危的他,當即駕鶴就要飛去看個明白,卻被身邊的同門攔住了,“你現在去什麼也看不見,下去萬一中了劍巫的埋伏也不好,天亮後我們一起去看吧,你們看要不要回去多叫點人來?”
    “叫人幹什麼,明天看了再說,如果雙方真的拼了同歸於盡,好處不正落到我們手裡嗎?”
    眾人聞言,眾口不宣的相視一笑,這樣的事情,歷年來他們可沒少幹過,總是等著他宗劍修與劍巫拼筋疲力盡的敗退後,他們這群騎著龍鶴悄悄尾隨的神宗弟子,再趁勢而起擊敗劍巫囊取好處。
    澹台永俊見大家主意已定,只好點頭答應。
    雨一直下了一夜,在淩晨前才漸漸變小。修煉了一夜的雲辰看著同一屋子裡碾轉反側難於入眠的三人,心裡忽然煩躁起來,他很快找到了煩躁的根源——哦,靜兒喉嚨裡還塞著一個蜂笛,那該很難受的。
    可是他依然煩躁,當他的手無意觸摸到身邊的白貓時,臉上閃過一抹愧色,低頭自語道:“霓裳,對不起。”
    旁邊隔壁的房間裡傳來了一聲輕微的敲擊聲,雲辰立刻起身看向了窗外,天已經完全放亮了,稀疏起來的小雨再也無法阻擋他的視線,被洗盡了纖塵雲霧的東方,飛來了五個黑點。
    不用雲辰提醒,本來就假寐的六道三人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都是一臉緊張之色,然後縮頭藏到了窗後,雲辰卻從後方翻窗而出。
    五隻龍鶴停留在寨子外面百米的高空,依然是一隻龍鶴載著一名身著滾金白袍的慈渡神宗弟子,低飛著下來在莫陽寨上空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後,向著還停留在高空的四個同門揮了揮手。
    澹台永俊這才帶著四個同門慢慢降落下來,保持著距離地面五十米的距離分開在莫陽寨中飛尋了一圈,誠如他們所看到的,這是一座密佈屍體和廢墟的死城。
    “要不要下去?”五人重新會合到一處後,一個神宗弟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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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莫陽寨攻防戰⑧
    五人一起沉默,雖然莫陽寨表面上看不到任何活物的跡象,但是誰也不敢保證,是否還有劍巫藏在房子裡或者廢墟下,只等著他們落地後偷襲,這樣的事情,歷年來他們同樣經歷過。
    從屋子裡出來,倒在外面的濕地上裝死人的雲辰,向旁邊躲在廢墟下的白貓使了個眼色,白貓立刻鑽了出來,跑回寨主閣樓前的空地上,沖著空中還在猶豫的五個神宗弟子吼叫了一聲。
    “是霓裳的大靈兒。”澹台永俊心頭一喜,卻並沒有忘乎所以,指著身邊的一個同門說道,“你在空中警戒支援,其他人跟我下去。”
    躺在地上的雲辰看著緩緩飄落在莫陽寨大門前的四隻擎天鶴,嘴角露出了一絲殘忍笑意,這才是他打暈霓裳的主要理由,他不想讓霓裳看到,他利用她來yin*澹台永俊上當,不論對雲辰還是霓裳,這絕對不是一個值得提及的話題。
    澹台永俊一行四人下了擎天鶴後,持劍謹慎的向著寨子中央行來,一路上貓著腰查探了兩邊所有未倒塌的房舍,沒有一個活人,相比於其他三名同門臉上掩飾不住的雀興奮,澹台永俊的臉色卻愈發凝重。在他們的頭頂,另一個神宗弟子騎著擎天鶴,保持著三十米的高度,跟隨戒備著。
    終於走到了寨主的閣樓前,大靈兒卻沒有了蹤跡。澹台永俊做了個手勢示意身邊的三哥同伴在外面警戒,他自己一個人走上閣樓的木梯,推開木門那尖銳的“吱呀”聲,讓他的心臟這一刻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屋子裡只有一個人,六道坐在藤木桌子邊,他刻意讓自己看起來很淡然,卻不會掩飾臉上的傷感,他用傷感的眼神,看向了澹台永俊,蠕動了一下唇角,卻沒有吐出一個字。
    “怎麼是你?”澹台永俊一怔,下意識的把伸進屋內的半隻腳縮了回來,眼光快速的在屋子裡游離一邊後問道:“霓裳…還有花紅呢?”
    六道的臉上隱現了一抹無法壓抑的亢沉悲傷,面對昔日舉杯共祝的好友,他只能用悲哀在壓制心裡的怒火,他向著澹台永俊伸出了自己的右臂,緩緩擼起了袖子,隨著那纏繞在手臂上紅線漸漸展露,這一刻他心顫陣陣。
    “紅繩在這裡…”
    “你到底在說什麼?”澹台永俊心虛了,在他心中六道一直是個憨厚開朗的人,但是此刻,六道的神色讓他突然一陣害怕。
    “在紅繩被你引來的劍巫炸死的那一天,有個人跟我說過,他會把你整殃了扒光了送到我的面前,以祭紅繩再添之靈”六道說著站了起來,傷感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那手臂上纏繞的紅繩,讓澹台永俊看的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澹台永俊倔強的站在門口,持劍的手在微微顫動,佯裝無辜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森,並隱現了一抹殺機,“彬”的一聲清脆的劍鳴聲率先響起,不是六道施展了劍氣,也不是澹台永俊….”
    在那令人心悸的劍鳴聲餘音未了時,又傳來了“嘭”的一聲炸裂聲,澹台永俊這一刻不止手顫慄了,整個身體都顫慄起來,站在門口與六道對峙的他,用眼角的餘光掃到,天空飄下了血,還有灰褐色的羽毛…\
    又是“嘭“的一聲,一個全身插滿灰褐色羽毛的人,從空中摔落,砸穿薄薄的木質屋頂後,正好掉在閣樓中澹台永俊與六道之間。
    澹台永俊認識這個人,雖然已經死了不能再死,面目全非,但是那滾金的劍袍,無疑告訴著他,這是他留在空中警戒的同伴。
    這真是雲辰要出去躺在地上裝死的原因,就像他曾經跟雲靜說過的那樣,你可以失敗,但是不能失誤。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神宗弟子回去,那樣就算他殺了澹台永俊,但是跟這走漏了風聲帶來的嚴重後果比起來,會顯得多麼的微不足道,所以,他先射殺了空中警戒的神宗弟子。
    “你們盡敢…”澹台永俊色厲內荏的喊道。
    “全殺了”一個陰森清冷的聲音從閣樓側面傳來,當澹台永俊回頭時,只看到了肆虐全場的亮紅色劍氣,十幾個紅妝的女子從藏身之處飛縱出來,交織成面的劍氣向著她們四人傾斜而來…
    剛剛還在震驚空中龍鶴怎麼會突然爆炸的三個神宗弟子,連出劍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這密集的劍氣射成了篩子…
    澹台永俊不退反進,“彬”的一聲,十六道熾白色的劍氣向著屋內的六道濺射而去,六道一頓腳踩破木板落了下去,澹台永俊那還顧得追殺六道,身體一閃向著對面被劍氣炸散的窗戶飛縱而去,然而窗戶外卻現出了雲辰那張陰霍可怖的臉….
    “咚”的一聲如洪鐘般的劍鳴聲中,隱身在閣樓下的宏興適時的向上施展了十六道劍氣,金色的懲魔劍氣洞穿木板,化作十六個萬字,彌漫了整個閣樓…
    “嘭“的一聲炸響中,整個閣樓二層被完全向外炸散,宏興皇浦津六道不等上方飛濺的木屑落盡,從一樓飛縱而上,找到了被宏興偷襲的避無可避身中數道劍氣,渾身血跡倒在廢墟中的澹台永俊。
    “救…救救我”曾經那高高在上,傲慢不屑的澹台永俊,此刻被一堆倒塌的木頭壓住了身體,雙手捂住流血的傷口,滿臉絕望的向著走近的六道開口乞命。
    六道冷著臉一劍斬下了澹台永俊的右臂,“這一劍,為了紅繩”
    澹台永俊痛的全身抽搐捲曲,張嘴嘶啞的“啊…”了一聲。
    皇浦津一劍斬了澹台永俊的左臂,“這一劍為了所有被你害死的劍修弟子。”
    這一下澹台永俊連喊都喊不出來了,翻著眼眼看就要斷氣,
    宏興直接一劍挑飛了澹台永俊的頭顱,“這一劍為了…”宏興忽然發現話都被六道皇浦津說完了,想了想說了句廢話,“為了早點送你進鬼門關”
    五個神宗弟子,頃刻間已經全部魂歸嫋嫋。“什麼狗屁的神宗弟子,連老子一劍都躲不過。”宏興照著澹台永俊死不瞑目的頭顱,吐了一團口水,以此來壓制他內心的惶恐不安。襲殺神宗弟子的後果,宏興不敢去想,對於想出這個主意的雲辰,他只能說“瘋子!”
    此刻,雨停了,起風了,滾滾烏雲東去,陽光在天邊露了頭。
    六道跪在澹台永俊的屍體邊,遙望東方紅繩葬身的地方,含著熱淚低語道:“紅繩,看到了嗎?我們替你報仇了”
    雲辰走過來扶起了六道走下了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的閣樓,接下來不用雲辰吩咐,眾人也知道該如何善後。巨集興把樓下的三具屍體全部拋到了閣樓上,把五具神宗弟子的堆放在一起;而紅繩則招呼同門收集四處散落的那只龍鶴的屍體,同樣丟上閣樓,她自己則拿著五把神宗弟子佩戴的水屬性地兵,在巨集興滿臉不舍的目光中,走向了寨子外面,這些有著慈渡神宗標誌的劍器縱然在誘人,她們也無福享用,甚至連拿出去交易都不敢,只能深埋地下。
    在皇浦津找來兩桶松籽油澆上閣樓後,雲辰親自引燃了倒塌的閣樓,在劈啪作響的烈火中,五名神宗弟子的屍體和斷木化作滾滾濃煙飛上天際,就好像他從未來過這裡一樣。
    雲辰一點也不擔心這裡的十幾個人會走漏風聲,隱藏秘密的最好辦法,就是讓所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參與到這個秘密中來。說出去只會給自己招來殺身滅門之禍的秘密,沒有誰敢說出去。
    莫陽寨後山的密林中,天空的雨水雖然停了,但是依然有雨水順著繁密的枝葉滴落….滴落在霓裳那張呆滯的臉上。
    霓裳在昨夜就已經醒來,醒來後不吵不鬧,就那樣一言不發透過枝葉的縫隙遙望東方,直到看著莫陽寨上空從新燃起的黑煙,她眼中才有一滴淚珠滾落,神情依舊麻木。
    是的,她知道雲辰要幹什麼,澹台永俊一直吊在她們後面,雲辰既然知道了,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實在有太多的理由太多的辦法,把澹台永俊yin*下來給滅了。
    值得嗎?霓裳淒然一笑,她為了愛,為了走到雲辰身邊,已經失去了兩個至親的人,值得嗎?
    他是我心中,縱然在生命的盡頭,也想回眸追尋的那只蝴蝶…霓裳如是想到,然後她想唱歌,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音符。
    雲靜繞著霓裳團團轉,在她左耳邊“滴滴…”兩聲,又跑到右邊“滴滴”兩聲,急得抓心撓肺,提醒霓裳該把她喉嚨裡的蜂笛取出來了,可是霓裳卻沉寂在一個人的世界中….
    雲秀一把抓過了雲靜,指了指霓裳,又指了指山下,向著雲靜搖了搖頭….
    ….
    看著整棟閣樓在大火中逐漸化作一地灰燼,雲辰從進入荷澤那天就緊繃的心弦才舒緩下來,或者說,這場戰役到此才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在場的沒有一人高興的起來,神宗弟子的出現,無疑更加一步證實了她們只是神宗手裡一枚棋子的事實,只不過,現在雲辰率領著她們這群該當炮灰的棋子,反襲了幾個跟在她們身後,準備漁翁得利的幾個神宗弟子,但是,在她們一天沒有走出開陽關,她們就還得充當炮灰棋子的命運。
    雲辰剛準備讓六道上後山去通知所有的人下來時,從東方又飛來了一群黑點,在初晴明朗的天空下,是如此的刺目,看的下方所有人心頭一緊,宏興剛要躲避,雲辰瞟了他一眼,“你心虛什麼?”做足了虛心事的雲辰看起來氣定神閑。
    “是啊,老子心虛什麼?雖然老子殺了幾個神宗弟子,但是已經毀屍滅跡了,老子怕個屁啊”這樣想著,宏興又神起來了,挺胸昂頭看向東方向著莫陽寨方向疾飛而來的一群龍鶴。
    “我來應付”雲辰示意花紅領著一群同門先回避,不管怎麼說,跟花紅這群被開陽關驅逐出來的劍修為伍,要是讓神宗門人知道了,難免落下詬病。
    片刻後,當隱藏在後山的眾劍修弟子在雲靜的“滴滴…”聲中走出了密林,在山坡上現身的時候,二十餘隻載著神宗弟子的擎天鶴也飛到了莫陽寨的上空,在成為了一片廢墟的莫陽寨上盤旋一圈後,一隻龍鶴當先落在了莫陽寨那倒塌的大門前,走下一個俊朗的中年男子,他隨手脫掉身上披戴的獸皮雨衣,放在龍鶴的座鞍上,回身看向迎來的狄雲辰時,臉上硬朗的線條紛紛化作柔和的笑意,“你再一次讓我驚訝”
    “您是說,我還活著,還是因為我們搗毀了莫陽寨。”雲辰抱拳向著長風子行禮。
    “兩者都有”長風子抬手示意狄雲辰不要客氣,舉手投足間神態自然飄逸,盡顯一代劍聖風範。
    “運氣”確實是運氣。雲辰心裡暗呼,如若剛才陪澹台永俊一起來的是長風子,此刻化作灰燼的怕是他狄雲辰了,面對高他三個境界的神宗特使長風子,雲辰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事實上現在他心裡遠沒有臉上看起來那麼自然,因為他不清楚本該常駐開陽關的長風子,為什麼會來到這裡,難道是澹台永俊的事情暴露了?
    長風子依然掛著謙遜笑意,向著趕來行禮的皇浦津六道宏興點頭致意,然後問道:“你們中誰領導的?”
    六道三人不知道長風子肚子裡賣的什麼藥,遲疑著不知該不該說,或者說,他們想多了,認為長風子一語雙關,問他們是誰帶頭出主意幹掉了澹台永俊。本來就心虛的他們頓時都有點慌神了。
    “這很重要麼?”關鍵時刻,還是雲辰解了圍。
    “這很重要。”長風子強調一遍,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意,帶頭向著寨子中央走去。
    “是我。”雲辰老實承認,看著長風子直接向著剛剛焚燒的那些神宗弟子的一堆灰燼走去,雲辰終於沒沉住氣,臉色一慌,剛要尋個理由阻止長風子走過去,長風子卻已轉身,恰好撲捉到了雲辰臉上一閃而逝的慌亂,玩味一笑,揮手示意雲辰身後的六道三人不要跟來了,然後帶著雲辰一直走到了那堆還冒著青煙的灰燼旁。
    然後…在後方六道等人驚恐的眼神中,長風子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長風子握著劍,滿臉淡然的笑容看著身邊佯裝鎮定的雲辰,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態,就在六道等人以為事情敗露了,長風子要殺狄雲辰給澹台永俊他們陪葬的時候,長風子臉上笑容一收,滿面肅色的仰頭向著高空騎在龍鶴背上的神宗門人喊道:“經我確認,西北域雲城玄宗弟子狄雲辰,率領天汢,南離,福澤以及雲城四宗弟子,攻克莫陽寨,絞殺所有蠻荒巫人,根據規定,給予領導指揮這次戰役的狄雲辰,五千貢獻值獎勵”
    “喝”高空一名充當文案的劍修,當即拿出炭筆,在龍鶴背上鋪紙記錄起來。
    長風子喊完低頭看著額頭上已經嚇出一層細密汗珠的狄雲辰玩味一笑,又回頭看了一眼處在呆滯中的六道三人,說道:“我說過,這很重要,現在知道了吧”
    是的,雲辰想起來了,每在荷澤摧毀一座劍巫的寨子,都有五百到五千不等的貢獻值獎勵,這些貢獻值神宗不會平攤給所有參與攻城的劍修,而是記錄在領頭者的名下,至於你是否拿出來平分,神宗不管了。
    宏興一聽雲辰這麼輕鬆的就五千貢獻值到手,頓時悔的腸子都青了,剛才要是他承認多好了,當時那種情況,雲辰絕對不會跟他掙這個禍福不明的“領頭者”
    但是六道皇浦津,包括長風子身邊的雲辰,並沒有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因為長風子的劍還握在手中,誰也不敢保證長風子會不會突然揮劍抹了雲辰的脖子,因為這些神宗大人物的心思,就連雲辰一時也揣摩不透,要不然長風子為何走到這堆燒了澹台永俊等五名神宗弟子屍骸的灰燼前站立?
    雲辰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最壞的打算是什麼?長風子表現的也淡然,他就越心虛,如果事情真的敗露,後果他不敢想像…在一個劍聖身邊,他甚至連掙扎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長風子終於刺出了劍…不是向著身邊的雲辰,而是向著前方的灰燼中,臉上帶著對死者的畏忌,長劍緩緩的撫開場面的灰燼,在裡面掏出了一個被燒得焦黑的頭顱。
    “有很多事情並不都在你的掌握中,對嗎?”長風子看著串在劍上的頭顱,略帶傷感的問道。
    雲辰沉默。
    “才來荷澤的你,有很多事情也許你並不清楚,或者說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瞭解,比如,一個蠻荒巫人不論身體還是骨骸都比我中原人要小上一號,所以,一把火拼不足於掩飾所有的罪孽,你應該…”長風子說著用稍顯嚴厲的臉色看向了雲辰。
    至此,雲辰算是知道了,事情已經完全暴露了,至少是完全暴露在長風子的面前了,他乾脆摸了一把額上流下已經糊住眼簾的冷汗,接過話說到:“我應該挫骨揚灰才對”
第179章 莫陽寨攻防戰 終
    第179章莫陽寨攻防戰終
    看著雲辰一副豁出去了樣子,“呵呵…”長風子一笑,點頭道:“夠狠”隨即又搖頭道:“你在害怕什麼?”長風子說著不等雲辰回答,把劍上的骷髏頭丟進了灰燼中,“這雖然不是劍巫的頭顱,難道不是你死去戰友的頭顱麼?”
    雲辰不流汗了,一臉的頹敗,一向自譽有腦子的他,竟然被長風子三言兩語糊弄的不打自招了。長風子自打來到這裡開始,那神態氣勢無一不耐人尋味,給雲辰一種,長風子一切已經了然一心的姿態,而後逼迫雲辰露出了馬腳,至此,雲辰也不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在長風子這塊老薑面前,還是太嫩了。
    “其實第一個破綻根本就不是破綻,只是一個幌子,目的是引出你的第二個破綻,你記住,精於做虧心事的人,從來就不會認為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長風子說著收劍回鞘,壓低聲音對雲辰說道:“你的第三個破綻,也是最大的破綻,既然你有膽殺了澹台永俊,就該算到殺死他帶來的後果,看到有四隻龍鶴飛回去了,不立刻離開這裡抽身事外,還留在這裡等著人找上門來算帳,實在是愚蠢之極”
    雲辰這才仰頭看到,空中有四隻龍鶴背上沒有搭載神宗弟子,他的臉色已經有頹敗變成了灰敗,然後又逐漸轉為平靜,“看起來您並沒有殺死我打算?”
    “我為什麼要殺你?”說話間長風子又恢復了自然,略帶傷感的說道:“這本來就是一場生死試煉,成王敗寇,澹台永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我的鼓勵下進行的,他的對手是你,我原本認為他有很大的機會,但是我錯了,不過不要緊,你又讓我看到了一塊璞玉。”
    雲辰越聽越糊塗。
    長風子淡然一笑,“你準備好了嗎?我是說穿上滾金的劍袍,成為我慈渡神宗弟子,成為下一任慈渡神宗掌教聖姑的親傳弟子?”
    雲辰咧嘴一笑,總算找回了一點往日淡定如玉的風範,“這是額外獎賞麼?”
    “不,這是懲罰”長風子說著揮手示意空中自己的坐騎落下來,同時喊道:“我已經查清楚了,澹台永俊五人遭遇支援而來的劍巫伏擊,雙方力戰同歸於盡。”
    上方所有的神宗弟子立刻全部舉劍致意。
    長風子回頭對雲辰一笑,“是不是一個很劣作的一個藉口,不過不要緊,藉口之所以成為藉口,就是用來給人懷疑的。”
    “如果…”雲辰說著指著長風子那一身滾金的劍袍說道:“如果,我拒接穿上這身衣服呢?”
    長風子意味深長的看了雲辰一眼,“我說過,這是一場公平的試煉,我慈渡神宗絕不會因此要脅你,但是提醒你一句,澹台永俊不光是神宗門人,他也是玄陰極宗掌教之子,我相信,玄陰宗一定會徹查澹台永俊死亡的真相。”長風子說完縱身上了龍鶴,丟下一句“我在開陽關等你,你好自為之”後,率領一眾門下乘鶴向著東方飛去。
    雲辰怔怔的呆立原地,少見的在臉上流露出彷徨的神色,面對神宗突如其來的橄欖枝,他接還是不接呢?
    宏興急忙跑來拋出一連串的問題:“他說什麼了?你怎麼糊弄過去了,剛才都把我們急死了,深怕你露了馬腳他好像還不肯甘休啊?”
    雲辰淒然一笑,“他要給我一身嶄新的衣服,可是我還在猶豫要不要穿”
    宏興摸著腦袋聽得莫名其妙,不過現在顯然不是他關心這些的時候,宏興縱上一個屋頂,沖著走在下山半路上,對梯田裡那些還未長成熟的靈藥都不放過,已經在採擇的眾劍修弟子喊道:“還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快點下來分東西。”
    滿山都響起了歡呼聲,是的,這些劍修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獲取貢獻值,好早點逃出如牢籠般開陽關,而現在,在付出了足夠的代價後,收穫的時候終於到了。
    皇浦津六道走來了雲辰的身邊,雖然他們也沒有聽到長風子與雲辰說了什麼,但是有一點他們都清楚,雲辰把事態說的也輕描淡寫,說明事情越嚴重。
    待花紅也帶著十幾個同門從藏身之處走了過來後,雲辰對她們說道:“等會兒有人問起,你們就說我們伏擊了支援而來的劍巫。”雲辰覺得長風子找的藉口真是個不錯的藉口,既然你長風子能用第一次,那他狄雲辰就不介意拿來用第二次。
    八百余劍修弟子一窩蜂的湧了進來,在各宗師兄師姐的調派下,開始地毯式的搜索莫陽寨內每一個角落。雲靜的臉上掛著淚痕跑到雲辰身邊,一張嘴“滴滴…”
    “還沒弄出來?”雲辰收起了心事,向著陪在雲靜身邊的雲秀問道。
    “霓裳她…”雲秀說著看向了後山。
    後山上山嶺的週邊,披著一襲嶄新輕紗的霓裳,正抱著大靈兒遙望東方,臉色呆滯。紅繩死了,她躲起來一個人偷偷的哭,澹台永俊死了,她卻不知道該不該哭,縱然澹台永俊有著太多的不對,但是對於霓裳,他終究還是深愛的,要不然也不會一路跟到這裡。
    雲辰一手摟住雲靜,突然高高縱起,在空中把雲靜倒翻過來頭下腳上,在猛然落下一抖,“咳咳…”雲靜吐出了卡在喉嚨裡的風笛,連連咳嗽,雲辰這才攔腰抱起雲靜,把她放在地上。
    雲秀為雲辰彪悍的舉動豎起了大拇指,“你果然不是一般的有辦法?”
    雲靜臊紅了臉瞪了雲辰一眼,見雲辰目光看向了別處,趕緊把吐在地上的風笛撿起來捏在手裡。沒想到雲辰眼角的餘光看的一清二楚,回頭氣道:“你個死丫頭,賊心不死啊,我真該讓你還卡幾天。”
    雲靜饞著臉向著雲辰吐了吐舌頭,立刻拉著雲秀一溜煙跑開了。
    當整個莫陽寨寨中唯一一座石質的房子被打開後,全場爆發了一陣吸氣式的歡呼,看著寬敞的屋子裡成排的木架上擺著成捆的,被陰乾後儲存的靈藥,所有人都看直了眼睛。
    地心蓮、銘秧花、皮子草、潘林根、木龍芝….這些都不是什麼高級的靈藥,價值從一點貢獻值到十點貢獻值不等,但是數量多啊,看著成捆的擺在木架上的藥草,怕是有幾萬株。
    劍修弟子們看到這些靈藥,這些天來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到肚子裡,畢竟,並不是隨便攻陷一座寨子就能有這麼大收穫的,而莫陽寨的收穫,無疑足夠讓她們每一個人都籌足出關所需的最低五十貢獻值,等他們回到開陽關,所要做的無非就是在哪裡白吃白喝混過三年時間。
    雲秀、宏業,皇浦津,六衍和花情,作為這次攻打莫陽寨的五宗代表,開始清點這裡所有的靈藥,並計算出貢獻值,再加上收繳的劍巫胸牌、劍器,以及挖取支撐法陣運轉的各種品階的元晶,看著逐步換算後越來越龐大的貢獻值,這五人已經數次情不自禁的張大了嘴巴。
    就在眾劍修齊心協力的到處搜刮靈藥挖元晶,甚至掘地三次尋找有沒有暗室之類的隱蔽存在時,也傳出了不和諧的聲音,以雲靜為首的一眾望月峰女弟子與福澤寺的光頭們鬧起來了,都差點拔劍相向了。
    雲辰聽了臉色一沉,罵了聲“禍精”,趕緊跟宏興趕了過去,在緊鄰寨子西北方一座看起來很氣派的院子中,雲靜雲雪帶著殘存的二十幾名望月峰弟子拔劍把一眾福澤寺光頭堵在了院子裡,正在打著嘴仗。
    原來當其他人都在搜索著可以兌換貢獻值的物品時,這兩方人卻在到處收刮黃白之物珠寶首飾,雲靜的口號是為雲曦師姐準備嫁妝,喊得是堂而皇之,而福澤寺以宏笙為首的一眾光頭的口號就不那麼正經了,在宏興的誘導下,他們是為了有銀子出去喝花酒。
    對於能兌換貢獻值的物品,大家都大公無私的交了出來,但是對於修士們並不看重的金銀之物,大多是誰拿誰得。
    雲辰聽完後,頓時哭笑不得,雲靜不管走到哪裡,打小就對金銀的興趣要大於劍器或者元晶。宏興則騷的滿臉通紅,兔崽子們怎麼能這麼實誠呢,搶銀子就搶銀子,怎麼能把搶銀子的目的說出來呢。
    雲辰示意堵在門口的雲靜雲雪退開,走進去踹了一腳比他歲數還小的宏笙,“前日還跑到我面前口口聲聲的念我佛慈悲,今天為了喝花酒,就把佛忘了?”
    所有的福澤寺弟子被雲辰抓了痛處,一致羞紅了臉低頭,但是抓在手裡的金銀卻沒有鬆手的意思,可見他們要去喝花酒的決心,或者說,這些一年上頭連個銅板都看不到的和尚們,真是窮怕了。
    “我這裡有一個折中的辦法,你看,你需要的就是銀子,而她們呢,所要的無非是看上了珠寶的款式,圖個新鮮,女孩子嘛,我用銀子換你們手裡的珠寶,這樣你們出去花起來也方便一些,免得旁人還以為你們是一群專門打劫的強盜呢!”雲辰說著向雲靜招了招手,他知道,上次去了一趟坊市,雲靜在那些散修身上搜刮了幾十萬兩銀票還沒花,不是捨不得花,而是沒得機會花出去。
    雲靜嘟著嘴,很不情願的把銀票掏給了雲辰,雲辰直接遞給了巨集興,巨集興一面兩眼放光的數著銀票,還故作羞態說著,“這個這個”
    福澤寺的弟子這才一個個放下珠寶滿心歡喜的走了出來,在宏興的打罵聲中離去。雲辰剛要教訓雲靜丟臉,雲雪偷偷給他使了個眼色,雲辰回頭一掃,正好看到雲良、雲林和雲長三人在遠處鬼鬼祟祟的望著這裡,頓時了然,揮手示意所有人拿了東西離開。
    雲辰故意落在最後,向雲雪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上次拷問的那個劍巫說,初音偶爾會來這裡暫住幾天,這個院子就是她的居所,我們來時,那群和尚們已經先進去了,所以…”
    “所以你就慫恿雲靜搗亂?”雲辰問道,他第一次發現雲雪原來也很有腦子,初音啊,懸賞值過萬的大魔頭,雲辰對這裡是很期待的。
    雲雪少見的羞紅了臉,“不是我,是雲秀一開始就想好的主意。”
    “還有誰知道?”悶聲發大財的事情,當然是知道人越少越好。
    “雲良他們三個告訴了雲秀,雲秀讓他們跟誰也不許說,要是攻下了莫陽寨找到了好東西,再由你安排。”雲雪說著抬頭,帶著憐惜的眼神看著雲辰說道:“那段時間,你太辛苦了,所以就沒告訴你。”
    “但願他們能找到什麼讓我驚喜的東西。”雲辰對於雲良三人還是很放心的,雖然他們修為不怎麼樣,但是一個個都是賊精。
    找了一個還算完整的屋子,雲辰、六道、花紅和宏興四人重新聚在一起,只等皇浦津和雲秀等人統計出這次收穫的總價值後,按照事先說好的,再行分配。
    眾人剛坐下沒多久,霓裳抱著白貓走了進來,環顧眾人問道:“你們說,為什麼世上有太多的含恨不如意?”
    眾人一致看向了宏興,為世人解惑,一般都是和尚幹的事情。
    宏興則急得只抓腦袋,他在福澤寺是名副其實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得過且過,對於深奧的禪理,壓根就沒去用心鑽研過。
    “因為這是個婆娑的世界,佛說,婆娑暨遺憾,就因為這個世界充滿了太多的遺憾,才能使人懂得去珍惜已經擁有的美好”雲辰像個得道高僧般,滿臉氣相莊嚴閉著眼的說道。
    霓裳點了一下頭,走到沉修的雲辰身邊坐下,是的,霓裳,已經找到了她自認為的‘美好’存在,她想一直珍惜下去。
    花紅用一個驚愕的眼神瞟了一下雲辰,如果說昨日雲辰的實力讓她感到深不可測的話,那麼雲辰剛才的一番話無疑代表了他深厚的涵養。
    宏興臉紅了,在雲辰面前,他總是不停的丟臉,他覺得雲辰比他更適合去當個青燈木魚相伴的和尚。
    “看我漫天雷火,契”隨著一身嬌喝,從門外蹦進一個手持金劍,畫著油彩臉譜,身著沾滿泥水劍袍的“劍巫”,嚇得宏興已經拔劍在手,下意識的就要逼出劍氣殺敵,卻見那個“劍巫”已經“咯咯…”率先笑彎了腰。
    看著雲辰等人安坐不動的樣子,看著隨後進來的雲秀皇浦津,於是宏興知道自己被面前的假劍巫,唬的又出醜了。事實上花紅六道一看那把金劍就知道是誰了,而雲辰閉著眼睛挺聲音就知道是雲靜在胡鬧。
    “心辰哥,畫的怎麼樣?人家以為是水粉,沒想到是劍巫們畫臉用的油墨。”雲靜呲牙嚇了霓裳一下後,又拉著閉眼沉修的雲辰問道。
    “畫的很好”雲辰眼睛都沒睜開。
    “你又沒看,怎麼知道嘛”雲靜拉著雲辰不依不饒。
    雲辰無奈的睜開了眼,他也只會浪費時間來向雲靜解釋為什麼。他很認真的看了一眼雲靜臉上的油彩後說道:“第一,看上幾眼就能臨摹的惟妙惟肖,有這種過目不忘的本事和手藝的人,只有雲秀。”
    雲秀立刻騷紅了臉,幫皇浦津畫了一副假圖,結果就被雲辰揪住了短處,時常拿出來取笑她。
    “第二,能把宏興都唬住,那說明就真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眾人聞言無不點頭,從細微處判斷事物的本質,這就是雲辰的長處,這也是雲辰能率領她們走到這裡,攻下莫陽寨的根本所在。
    “好了,快點告訴我們結果,大家都等不及了,想知道這次賠了還是賺了。”雲辰拉著雲靜坐下,向雲秀催促道。
    這麼多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讓天生靦腆的雲秀多少有點不習慣,她穩了穩心神說道:“這次繳獲的靈藥,劍器,證明劍巫身份的胸牌,元晶,以及其他能兌換貢獻值的物品,按照宗坊的標準,換算成貢獻值總計164889點貢獻值。”
    這次輪到六道宏興他們張大嘴巴了,他們雖然有預感收穫會超過十萬貢獻值,但是卻沒有想到會超過這麼多,那意味著給門下分去後,他們幾個領頭的,依然可以分到一大筆。
    “按照事先你們商量好的,花紅姐姐她們每人五百貢獻值,六十二人要分去三萬一千貢獻值,我們四宗共計七百三十人,其中煉氣化元的關門弟子一百二十名,每人五百貢獻值,共計分去六萬貢獻值,剩下的記名弟子五百一十人,每人最低五十貢獻值,共計分去兩萬五千五百貢獻值。”
    宏興笑不出來了,這樣一算,貌似落到他們五人頭上的貢獻值還真沒有多少了。花紅則眯著眼睛看了一下雲辰,她記得當初好像不是這樣算的,不過她沒有提出異議,畢竟,各宗煉氣化元的關門弟子,才是各宗未來發展的根本,雲辰要把他們提前弄出去,也是情有可原。
    雲秀接著道:“這樣總計要分配出去116500點貢獻值,還剩下48389點貢獻值。”
    “接著算,剩下的我分三成半,花紅兩成,六道皇浦津宏興每人一成半”雲辰說道。
    紅袖這才知道,原來剩下的是他們幾個領頭的私分,怪不得剛剛還一臉放光的宏興,此刻一臉的頹敗,門下的劍修們分的太多了,留給他的少了嗎。
    “嗯,這樣算下來,雲辰師兄要分的16936點,花紅師姐分的9677點,宏興六道皇浦津三位師兄各自分的7258點。”雲秀很快心算出了結果。
    “十六萬多的貢獻值,落到老子名下就七千多點,雲秀,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算進去。”宏興說著瞥了雲靜手裡的那把初佞留下的天階劍器一眼,意思說,大家一起擊敗的初佞,怎麼能讓雲靜這個攻城時盡吹笛子的人拿著中飽私囊呢。
    但是不論六道皇浦津,還是花紅都裝作沒看見,事實上對這個結果最不滿意的恐怕是雲辰了,可以說他完全憑藉一己之力消耗了莫陽寨盡半的實力,又憑藉一己之力轟開了莫陽寨,十六萬多的貢獻值他就算要分一半,也是說的過去的,可是現在加上摧毀寨子的五千獎勵,他才弄了兩萬過頭,你再讓他把雲靜手裡的劍吐出來,恐怕他會馬上翻臉。
    “把話挑明瞭吧,我知道你們都對雲靜手裡的劍有點異議,但是我要說的是,為了擊殺擎天鶴和轟開莫陽寨,我一共用毀了三把白澤劍,現在雲秀雲容雲靜都沒有劍可用,所以這把劍我就私吞了,看回去能不能換幾把水屬性的地兵。”雲辰乾脆一賴到底,話說雲靜手裡拿的劍什麼品階,到現在他還不知道。
    眾人都點頭,心裡卻也知道,雲辰這是不想吃虧,這次莫陽寨的劍巫使用的劍器金、木、火、土四種屬性的都有,她們四宗門下關門弟子,或多或少都暗中置換了從劍巫手裡繳獲來的更高品階雙屬性的劍器,南離宗的四十余精英弟子和花紅帶來的六十余人得益於繳獲足夠多的火屬性劍器,幾乎人人都換了更好的劍器,這些都沒有計算進入貢獻值,而她們置換下來的單屬性劍器,又不能在開陽關兌換貢獻值。唯獨修煉水屬性功法的雲城宗一把水屬性的劍器都沒弄到,到現在雲秀的劍鞘都還空著。
    “好了,如果你們對這次分配都沒有意見,那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大家一起收拾好戰利品,回去統一兌換貢獻值後,再劃分到各自的銘牌上。”雲辰說完閉目沉修,代表著這個屋子歸他了。
    六道皇浦津宏興率先走了出去,花紅離去前突然說道:“在荷澤的正南方,有一個名叫水陽的寨子,哪裡的劍巫大多修習水屬性法術,水陽寨的債主無妄,手裡更有一把天階的全屬性五彩劍器。”
    “你有興趣?還是說,你打算暫時不回焚陽宗了?”雲辰反問道。
    “也許…”花紅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出門而去。
    雲秀開口提醒道:“雲辰,在開陽關我就聽說了,水陽寨是菏澤五大寨子之一,實力僅僅次於最大的渾陽寨,你不要輕易去涉險”
    “不要擔心。”雲辰示意雲秀坐下,指著雲靜臉上的油彩說道:“首先,你要幫雲靜把這個花花綠綠的東西洗乾淨,另外,把哪些油墨保存好,指不定那天我就用上了,其次,告訴雲容她們,不論在宗坊看上什麼,一千貢獻值左右的,我用貢獻值來換給她們。”
    雲辰剛一說完,身邊的霓裳雲靜立刻舉手,“我們有。”
    “你們兩個想都別想,回開陽關收拾東西給我早點回家。”
    兩女看著語氣堅定的雲辰,頹然的低下了頭,雲靜還不忘念叨著,“你說給我弄只鶴兒的呢。”霓裳則說道:“我可不可以不回去,大靈兒還能給你幫上忙呢。”
    雲辰假裝沒聽見,在見識了劍巫的殘酷和恐怖後,現在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他把她們送走的決心,而且,他一回去還得面對長風子,具體什麼情況還不知道。
第180章 懲魔
    第180章懲魔
    夜涼如水….
    殘破的莫陽寨在夜色中升起了幾十個火堆,相比較于雲城宗弟子在陰冷潮濕環境中過的如魚得水,南離和焚陽兩宗弟子在荷澤這段時間就苦不堪言了,所以,在這初秋季節就生火驅寒看起來有點不合時宜。
    劍修弟子們在獲知此次收穫足夠這裡每一個人都能再不用下菏澤就能回家後,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在廢墟中尋來了酒食,圍在篝火邊歡慶勝利,開懷暢飲,嬉笑打鬧成片;而在篝火的陰暗處,則堆積著成堆的蠻荒人的屍首,勝利者與失敗者的下場,在這一刻對比的是如此鮮明。
    在這樣歡慶喧囂的時刻,雲辰遠離人群一個呆在房間裡修煉,顯得與世格格不入,雲辰很早就知道,要想成為高手追求卓越,就要遠離俗世的虛華,那樣的生活,已經離開他很久了,他已經習慣了寂寞。
    但是今天,在這樣一個小屋裡,他不寂寞,因為有人陪著他,不是雲雪,也不是霓裳雲靜,而是宏興這個禿頭。
    宏興矗立在窗前,遙望遠方篝火邊歡慶的人群,眼神迷離,一臉嚮往的神色,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氣氛下,置身事外旁觀的人最適合做的事,就是緬懷一下自己過去。
    果然,進屋後沉默了半刻鐘醞釀好了情緒的宏興開口了…
    “我從進入福澤寺的第一天就沒想過要青燈木魚一輩子伺候佛主,不怕你笑話,我當和尚的初衷只是為了有口飯吃,這麼多年齋飯吃下來,我也吃厭了,呆在整日彌漫著禪香的寺廟,心不在焉的敲著木魚聞著大鐘聲,沒有可以思念的人,沒有值得緬懷的人,也沒有值得用性命去珍惜的人,更不會有機會去尋找這樣的人,沒有夢想,也找不到夢想。所以我叛逆,我過了十六歲後有一半的時間是在閉門懲戒中度過的,你知道什麼是閉門懲戒嗎?”
    宏興說著伸手比了個範圍,“就這麼大點的屋子,還不是讓你一個人呆,你還得留一半給金剛菩薩明王像,你站起來,面對的是明王的那張猙獰可怖的泥巴臉,你盤腿坐下,兩眼又正對著明王的**,石像上本來沒有**,是老子無聊用泥巴給他糊了一個,哈哈….”
    宏興一個人說的笑了,然後又抹著眼珠子,好像真的過的很苦留下了眼淚。
    雲辰沒有笑,這樣的日子他也有過,那樣的地方同樣有一頓石像,那個石像三年中與他相濡以沫,教會了他很多連他師傅都不懂的東西,如非石像交給他劍技傾城,他狄雲辰絕對沒有信心將計就計,一路艱難險阻的走到這裡,反過來陰死了本來想陰死他的神宗弟子。
    “老子發誓,我在心裡咒駡佛主的話絕對比我念的**還有多,可是這有什麼用,老子的修為依然是福澤寺二代弟子中第一,不管老子怎麼折騰,老子依然是掌教的首席大弟子,他們一邊懲戒者我,一邊又希望我給福澤寺爭光,什麼狗屁的無欲無求六根清淨。可見這世上根本沒有佛主,佛主只是天下所有的禿驢虛構的一個精神寄託,就好像你想某個姑娘卻弄不上床,只能在腦海中想著她然後手yin一樣。”
    雲辰在臉上隱現了一個贊許的笑臉,點頭道:“有道理。”馬上臉色一怔,又道:“你跟我說了這麼多屁話,到底想說什麼?”
    “怎麼是屁話呢,和尚我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宏興硬著脖子爭辯道,“你看和尚我過的這麼苦,你就體諒哈我,能不能把摧毀莫陽寨的那五千貢獻值先給我用?”
    雲辰一笑,就知道宏興打的是貢獻值的主意,他把手伸到宏興面前攤開,“拿東西來換”
    紅心急的一把扯掉身上破爛的劍袍,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你看和尚身上有什麼,連毛都沒得多餘的一根。”
    雲辰依然把手伸在宏興的面前,“我不要你身外之物,我要你腦子裡的東西,還需要我明說麼?”
    “哈”宏興恍然大悟的一手指著雲辰一手拍著腦子,“***,想要劍技懲魔你就明說得了,筆墨伺候,和尚我抄給你,不過先說好,懲魔劍技真經我有全部的一共九層,至於劍技懲魔真解我只領悟到了第四層,要想多的我也沒轍。”
    “別”雲辰站起來趕緊搖手,“把一共九層懲魔真經交給我就可以了,至於真解…我覺得你們領悟的還不夠透徹,我自己想辦法。”
    “不對麼?福澤市的那群老禿驢都這樣教導的,不過他們最多也領悟到了第六層,我也覺得有些不盡完美,比如說,劍氣二次分化後,只能大概的控制萬字劍氣的方向,卻無法精確的控制每一道萬字劍氣,讓它們彼此間的距離不要分的那麼開,那樣當初在擂臺上我看你還怎麼躲。”宏興摸著腦袋不甘道。
    雲辰給了宏興一個詭異的笑臉,“發現了吧,還不算笨,我是這樣想的,每一道分化出來的萬字劍氣之間的距離,在飛射的頃刻間應該有神念自由掌控,收放入心才對我來解決,但是你要保證給我的是完整的懲魔劍技真經,沒有一個錯字,要是有一個錯字,我一輩子跟著你,也要你連本帶利把那五千貢獻值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你行嗎?”宏興疑惑道。
    雲辰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我是靠腦子吃飯的”雲辰這倒不是說大話,懲魔再深奧深奧不過傾城吧,現在傾城還不是被他一樣領悟的入門了,不同的是,傾城下部是遠距離點殺,而懲魔是遠距離群殺,而且雲辰有預感,真正的懲魔,絕不是福澤市弟子使出來的這個樣子,練到極致後,也許威力不如傾城,但是威懾力絕對不會比傾城差多少。
    雲辰轉身出去找雲秀拿來了筆墨,遞給宏興之前說到:“放心,我絕對不會在你福澤寺門人面前施展懲魔,給你添麻煩的。”
    那知道宏興揮了揮手後,接過筆墨紙張說到:“狗屁,你大膽的用,有禿驢上門問你就說是我教的,寺廟我真是呆膩了,正等著他們那群老禿驢把我驅除出門呢,到時候去雲城山上陪你一起吹寒風看美女,你可不許不待見老子。”
    被驅逐出宗和主動叛宗有著本質的區別,因為過錯被驅逐出宗不一定會廢去修為,但是主動叛宗卻一定會被廢去修為,雲辰算是看出來了,宏興要不是怕修為被廢了,恐怕早就叛出福澤寺當花和尚了。
    “一言為定”雲辰說完示意宏興坐下抓緊時間寫。宏興坐到桌子邊磨磨蹭蹭的剛寫了兩個字,雲辰一看鼻子都氣歪了,好嘛,寫的字比雲靜都不如,充其量也就是跟雲良一個水準,總算知道他為何拿著筆磨蹭半天了。
    宏興抬頭見雲辰一臉促狹笑意,乾脆把毛筆一丟,“好長時間不動筆了,好多字和尚我都不記得了,和尚我說,你記”
    雲辰一聽正中下懷,當即端坐桌邊,宏興口述他記,銀鉤鐵畫一揮而就,完了讓宏興再次口述一邊,見與自己所記一般無二,這才放心研讀起來。
    五千貢獻值到手的宏興,見雲辰立刻鑽研領悟起來,就好心提醒道:“有什麼疑問就問和尚我吧,別的不敢說,頭四成只要我教導,保你三個月內就能施展出來。”
    雲辰搖頭曬然一笑,“要不要打賭,如果懲魔劍技對於元力沒有太苛刻的要求的話,明天早上我就能施展第四層的懲魔劍技,再賭五千貢獻值?”
    宏興眼珠子轉了轉,顯得對雲辰的提議很動心,也就是說,如果雲辰在明天早上施展不出第四層的懲魔劍技,那就意味著雲辰還的再拿五千貢獻值給他。
    “賭了,不過不賭五千,賭五十貢獻值。”宏興終於下定了決心,說出的話差點沒把雲辰噎死。
    “你好歹也是堂堂福澤寺的首席大弟子,五十貢獻值你也好意思拿出手。”雲辰鄙夷道。
    “實話跟你說吧,和尚我也就想看你到底行不行,至於打賭,你就是說明天太陽會打西邊出來,和尚我也不敢跟你賭了。”宏興說的心有餘悸,昔日西華論劍跟雲辰打賭,他把自己弄的一頭包,今天打賭再輸了的話,那他就要欠一屁股債了。
    見宏興不上鉤,雲辰一臉的遺憾,隨口問道:“你現在施展一次第四層的懲魔,需要耗費幾滴元力?”
    “至少要三滴。”
    “三滴”雲辰把手裡抄錄的懲魔劍技一丟,都不想練了,他現在的經脈最大承受力,是一次承受兩滴半元力的沖刷,三滴,那比施展一次傾城耗費的元力還多。
    “至少要三滴,而且我融匯的是個低級劍魂,劍氣威力太次,只能多耗點元力來彌補,所以施展第四層的懲魔劍技時,一般用的是四滴,實話跟你說吧,這次我之所以望多分點貢獻值,是為了兌換宗坊的洗魂丹,就想在以後弄到中級或者高級的劍魂後,洗去體內的低階劍魂,重新融合,這樣劍技的威力也能上一個檔次。”宏興一臉嚮往的說道。
    這個雲辰也知道,很多劍修特別是一些玄宗太宗的劍修,因為宗門和自身實力所限,一開始只能融匯低級的劍魂,等到自身實力突破後,如果有機緣弄到更好的劍魂,就會用洗魂丹洗去體內與母元結合的劍魂,重新融匯劍魂,但是這就有一個前提,需要同樣昂貴的洗魂丹。
    宏興見雲辰已經完全沉浸在了懲魔真經中,也不打攪,心滿意足的一個人關門離去。
    第二天一早,太陽在東方剛剛冒了個頭,就被荷澤上空重新彌漫起的水霧遮擋,盡八百劍修弟子,背負著此行的收穫,在花紅等一眾焚陽宗弟子的帶領下,離開了殘破的莫陽寨,轉道西南,直接走山林踏上了歸家的路。
    山林雖然比濕地中的危機少一些,但是卻到處彌漫著瘴毒,如非有花紅她們這群多次穿梭于山林沼澤的人帶領,雲城等人恐怕又會走沼澤濕地,一路殺著沼澤蟒提放著無處不在的樹蛇回返,那要耽擱不少時間。
    有了花紅在前方領路,雲辰又回到了自己的老位置——最後。在他的身邊,一如既往的跟著抱著白貓的霓裳,在悲傷和彷徨過後,霓裳的臉上又隱現了那有著致命親和力的笑意,那個昔日整天鶯歌燕爾的女子,又回來了。當然,還有一大早就來纏著雲辰,非要看他施展懲魔劍技的宏興。
    “不就是打賭的五十貢獻值嗎?算我輸了,回去劃給你。”雲辰被宏興一路磨的沒辦法,非是他沒有領悟出懲魔劍技,而是,宏興施展出來金光霍霍,威風凜凜,換成水屬性元力的他施展出來…哎,雲辰一想就覺得丟人。
    雲辰這麼一說,宏興愈發要看了,“你小子該不是牛皮吹大了,琢磨了半夜沒能領悟出來吧,沒事,和尚我又不是外人,說出來我教你”宏興連譏帶諷的激將到。
    這話恰恰被從前方跑來的雲靜聽到了,一聽宏興夾槍帶棒的嘲諷他心辰哥沒能耐,一把奪過霓裳懷裡的白貓,學著雲辰口吻喊道:“死貓,咬這個禿驢。”
    宏興不怕了,他已經知道,大靈兒沒有變身前毫無威脅可言,饞著臉繼續磨道:“施展出來我看看什麼情況,有什麼不對我也幫你想想辦法。”
    “心辰哥”壓根不知道什麼情況的雲靜拉著雲辰的胳膊使勁搖,怎麼能讓這個禿驢在你面前抖威風呢。
    “行了。”雲辰也想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當即拔出屬於雲靜的,劍柄上篆刻著“辰”字的白澤劍,“彬”的一聲向著身後分****八道熾白的劍氣,劍氣飛射出二十米後,每一道劍氣再次二次分射成五束,向著遠方飛射而去。
    可以說,雲辰已經完整的施展出來了第三層的懲魔劍技,但是…
    宏興看的當即“哈哈”大笑,霓裳雲靜愣了一下後,也跟著笑了起來,雲辰首次分射出八道劍氣後劍氣倒還淩厲,但是二次分化後向前飛了幾米,八個萬字就成了八團霧氣,慢慢的向前飄啊飄,連片樹葉也射不穿。
    “怎麼會這樣?”反正已經丟臉了,雲辰也就不恥下問。
    “萬字的懲魔劍技被你弄成了棉花團,你也太有才了。”宏興笑著調侃了一句,又馬上正經道:“知道我為什麼一年到頭連點葷腥都聞不到也要留在福澤寺敲木魚了吧?簡單點說,就是為了修禪聚佛性,懲魔劍技不同於其他劍技,不是什麼屬性的元力都可以施展出來的,它有個首要條件,就是元力中要帶有一定的佛性,你要想施展的像模像樣,跟我去福澤寺念經修禪吧,我看你禪理說的比我都好,只要你去了,這首席大弟子的身份,我馬上讓給你!”
    “你竟然拿本我施展不了的劍技,來陰我?”雲辰氣道。
    “一報還一報,彼此彼此”宏興揚眉吐氣的向著雲辰抱拳,終於把在擂臺上一口怨氣給報了,而且陰的還是一向老謀深算的狄雲辰,他覺得非常非常的有成就感。
    “沒別的辦法了嗎?”雲辰依然不死心,遠距離群殺的懲魔劍技,讓他就此放手怎麼也不甘心,心裡尋思著要不要跟著宏興去福澤寺掛單,反正帶發修行念經敲木魚也不影響他修煉。
    “有啊,你不是還沒有融劍魂嗎?尋顆佛性的劍魂融匯了不就可以了。”宏興給他出著餿主意.
    “還有佛性的劍魂麼?”
    宏興鄙夷的看著孤陋寡聞的雲辰,人都抖起來了,“多了去了,低品的有東海之濱普陀山上的天階元獸金馱羚的內丹,中品的有極西天界寺中傳說百年才開花結果的菩提樹上的菩提果,高品的就是極東海天交匯出偶然出現的佛光了,至於頂級的…”說到這裡宏興一臉的陰笑。
    “頂級的是什麼?”雲辰迫不及待的問道,追至所極,要弄就弄最好的,一向是他的原則。
    “很簡單,得道高僧坐化後留下的金丹舍利,你要敢吞,我去給你打聽,相比於其他佛性劍魂,這個頂級劍魂,反而是最好弄到手,等和尚我回去,翻閱**記錄,看看那座寺廟裡藏有金丹舍利,我們去偷。”
    “好”
    雲辰滿口答應,但是宏興卻笑不出來了,他說的雖然是事實,但對雲辰來說是一個玩笑話,金丹舍利幾百年也難得見一個不說,就算有,在那一座佛宗不是當鎮宗之寶護著,別說去偷,搶都搶不來。再說了,如果雲辰融匯了佛性劍魂,那他將無法融匯水屬性劍魂了,那樣不論他怎麼修煉,元力的量會不斷的增加,但是體內水屬性元力的特性將再也無法顯現出來,劍氣雖然增加了佛性,但是威力再也無法增加,可以說,他的一生修為就廢了。
    “心辰哥”
    “壞人”
    雲靜霓裳一看雲辰貌似動心了,著急的喊道。元力都是以金木水火土這五行屬性為本,融匯了這五行屬性的劍魂可以數倍的提升劍氣威力並逐步顯現特性傷害,佛道毒魔電這五種中屬性的劍魂,無輪你融匯的多高級,只能增加一種屬性特性,比如能施展出金光閃閃的懲魔劍技,但是卻無法提升劍氣威力,以及更進一步的顯現原本水屬性的特性傷害,可以說,這完全是一種得不償失的做法。
    “難道說,你們兩個願意看著我剃了光頭當和尚?”雲辰一本正經的問道。
    霓裳雲靜傻眼了,因為雲辰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事實上雲辰也很少浪費時間跟她們開玩笑,想想雲辰剃了光頭當和尚,見著她們喊女施主的樣子,兩女就惡寒的一身雞皮疙瘩。
    只有雲辰自己清楚,擁有雙母元的他,本來就可以融匯一顆水屬性的劍魂,外加一顆中屬性的劍魂,不論是宏興還是霓裳雲靜擔憂的問題,在他這裡都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是,到哪兒去弄金丹舍利,最差也得弄佛光融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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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回關
    和煦的陽光永遠無法照進這片終日縈繞的死氣的城池,灰暗陰沉的天空下回蕩著的濕熱微風,卻帶給人一種心悸的涼意,歡樂如曇花一現,被高大的城牆與世隔絕。
    這裡,是開陽關。
    那彌補城牆四周,迎風舒展的的紫色、金色和白色的旗子並不能始終被淡淡的哀傷氣氛縈繞的這裡帶來一絲的生機,每次新來的輪值劍修第一次下菏澤期間,隨著劍修弟子成片的倒下,隨著一個個缺胳膊斷腿的傷號被送回,這裡從不缺少哀號聲和詛咒聲。
    但時當這日,一面用來表揚戰功捷報的猩紅錦旗從位於西大門的主城樓上飄掛而下時,哀號和詛咒中,終於響起了稀落掌聲和讚譽。
    “經神宗特使親自認定:雲城玄宗弟子狄雲辰,率領雲城宗、天汢宗及南離宗一部,攻克莫陽寨,盡誅莫陽寨內蠻荒巫人三千余,莫陽寨寨主初佞,被重創逃離,至此,特賜予狄雲辰個人五千貢獻值獎勵”
    這面錦旗就掛在進荷澤的西大門正中央,所有從荷澤歸來的劍修一眼就能看到,有贊許的羡慕的,卻很少有嫉妒和嘲諷的,因為這裡是生與死一線之隔的開陽關,摧毀劍巫的寨子,殺死劍巫獲取貢獻值,是一個劍修成功與否的最好證明。
    因為霓裳,那個每天會唱一首令人傷悲也能沉溺的感受到自由的歌,一看到有人受傷回來就掛著親切笑意,忙著給人上藥的菩薩心腸的絕美女子….而錦旗上表彰的男人,他是霓裳的‘壞人’,一個很特別的男人,她們的腦海中不約而同的回蕩起了當日新輪值的劍修們首次出關時,那山呼海嘯般的“雲城雲辰”呐喊聲。
    自古美女配英雄,像狄雲辰這樣的男人,如果首次下菏澤默默無聞,才值得讓人嘲笑。
    多少年了,常年廝混于開陽關與荷澤之間的劍修們,沒有看到這面錦旗懸掛了,也只有摧毀荷澤排名全十的寨子,才有資格讓這面錦旗懸掛出來。
    當雲辰一行歷經七天,終於回到開陽關下時,看到的是近千名夾道歡迎,高呼著“雲城雲辰”的劍修。
    “沾了你的光”雲辰對霓裳說道,他知道,其實這是霓裳在開陽關內盡兩個月中,積累下來的人氣,劍修們愛屋及烏,現在把人氣轉嫁他身上來了。
    “是你的本事呢”霓裳甜甜的笑道,同時還向著湧來問候的每一個劍修揮手致意。
    雲城宗長老林千東一臉激動的站在大門前迎接歸來的雲城弟子,看著大部分弟子都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他在心裡長舒了一口氣同時,向著雲辰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進了開陽關,來到宗坊一樓兌換貢獻值的櫃檯前,看著隨雲辰下荷澤的劍修們取下繳獲的靈藥、劍器、胸牌等各種物品堆積成了一座小山,至此,圍觀的劍修們才眼紅起來,在欽佩中眼紅。
    把每一樣物品兌換成貢獻值,再把貢獻值按照事先分配好的,劃到每一個戰友的銘牌上,這些都必須雲辰這個隊伍的領導者親力親為,做完這一切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天。
    巨集興看了眼銘牌上記錄的一萬二千多點貢獻值,頓時喜形於色,一把掏出原本屬於雲靜的銀票遞給了巨集業巨集笙,“多餘的貢獻值我就不分給你們了,銀票你們拿去分了回去的路上好花天酒地。”
    這話說得如雷貫耳擲地有聲,驚得宗坊內的劍修掉了一地的下巴,這還是出家的和尚麼?可是偏偏兩百餘福澤寺弟子人人眉飛色舞,一窩蜂的歡呼著出了宗坊去分銀票了…
    這下輪到六道皇浦津來羡慕了,他們的同門不同於福澤寺的這群一輩子沒見過銀票的和尚那麼好糊弄,這銘牌上的貢獻值,至少要拿出多半,給那些關門弟子打點哈。
    最豪氣的要數雲辰了,他雖然花費了五千貢獻值買了本在宏興看來永遠也不可能練出效果的懲魔劍技,但是他的銘牌上依然有一萬六千多貢獻值,他當著十餘名雲城宗各峰關門弟子的面,把銘牌丟給了雲靜,“拿去花,你們想兌換什麼都可以,你們只有一天的機會,明天一早都給我捲舖蓋回家。”
    “你老這樣說,煩不煩啊”雲靜嘀咕了一句,馬上又高舉著銘牌“耶”的歡呼一聲,拉著雲秀霓裳等人,兩眼放光的向著宗坊南邊的角落跑去,看的雲辰一臉的肉疼,心裡祈禱著但願這群姑奶奶們可別真花完了。
    雲辰也不管她們要去兌換什麼,一個人獨自上了宗坊的三樓,在門口正好撞見下樓的宏興抱著一個青布包裹的盒子,神色激動的連招呼都顧不得跟他打,直接跑下了樓。
    雲辰站在三樓的懸賞欄前,一條條細看下來,竟然發現自己懸賞的“摘取陰陽葵的方法”的這條懸賞令已經不存在了,不存在了,就意味著這個條懸賞令被人解決了。按照章程,他只要找到三樓的執事出示自己的銘牌,就可以拿到答案,但是現在銘牌不在身上啊
    雲辰不動聲色的進三樓轉了一圈,當看到擺放聚元塔的櫃檯已經空了,立刻知道宏興抱下去的盒子裝的是什麼了,心裡不由的暗罵,“死禿驢,下手真快啊,還騙我說要兌換洗魂丹。”
    出了三樓,雲辰一時不知道要去哪兒了,事實上他現在有著大堆的事情等著解決,比如去宗坊外劍修們自由交易的坊市上去淘換一把趁手的水屬性劍器,又比如,去見長風子…
    一想到長風子他就一團的心煩意亂,加入神宗,那是多少劍修們夢寐以求的好事,他狄雲辰說不動心是假的,但是他能去麼?入了慈渡神宗的門,意味著他再也沒有機會染指雲城掌教之位,就是找到了陰陽葵,也很難找到理由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石像姑姑從雲城宗的宗師祠堂弄出來。還有是他如己出的師傅師娘,為了保全他,師傅師娘甚至一度動了背叛雲城宗,轉投東北域雪山宗的想法,他狄雲辰能背棄師傅師娘,背棄雲城宗那些對他給予厚望的人麼?
    但是不答應長風子的下場….長風子說的大義淩然說不會脅迫他,其時長風子已經利用玄陰宗會徹查澹台永俊的死因,來暗示過他了。恩威並重,正是長風子這類大人物慣用的伎倆。
    不知不覺間雲辰已經走回了雲城宗在開陽關的駐地,除了一些記名弟子已經回到這裡外,雲容雲靜雲良她們這群關門弟子一個沒見著,不用想雲辰也知道,她們此刻還在宗坊拿著他的銘牌揮霍貢獻值呢。
    雲辰沒有推開快一個月沒有推開的房門,而是直接來到了福澤寺弟子的駐地,問清了宏興的房間後,走去推了推發現門從裡面插上了,直接飛起一腳踹開,果然發現宏興盤坐的地上,正把一尺長的聚元塔往懷裡藏,一見是雲辰,腆的臉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雲辰走到宏興身邊坐下,吞下一顆中級培元丹後,又拋出一顆給宏興,把心法運轉起來,才說道:“一起練吧。”說完閉目沉修。
    宏興一見是培元丹,毫不遲疑的一口吞下後解釋道:“不是和尚我誠心騙你,你知道這聚元塔可遇不可求,不先下手為強,天知道被人換去了宗坊還有沒有存貨。”
    雲辰理解,宗坊內最實用的物品無疑就是提升一倍元力凝聚速度的聚元塔了,而且還能與培元丹的效果疊加,事實上如果不是宏興搶了先,他就準備等晚上悄悄把它兌換出來,前提是雲靜她們沒把他銘牌上的貢獻值花完。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回去?”宏興見雲辰沒有答話,漸漸已經熟悉他淡漠性子的宏興也不為意,啟動了聚元塔底部的開關後,雲辰甚至能清晰感覺到,大量的元力被聚元塔吸引,從房間四周的窗戶中飄蕩進來,猶如實質般的縈繞在聚元塔周圍共他們二人吸納,照這種情況看,一個聚元塔足夠四人同時修煉。
    “我暫時還不想回去,我想讓你也留下來幫我。”雲辰望著宏興誠摯邀請道,拋開宏興的精明和修為不說,單說他與雲辰之間那種無需言語就能了然一心的默契,雲辰就有足夠的理由把他留下來,“你在這裡陪我兩年,我再送你一萬貢獻值。”雲辰怕宏興不答應,趕緊拋出了重磅的誘餌。
    “成交。”
    雲辰還怕宏興不答應,沒想到就等著雲辰提條件的宏興,討價還價都免了,直接一口答應。
    二人不再說話,抓緊時間修煉起來,不管宏興往日表現的多麼離經叛道,至少有一點雲辰是知道的,宏興能有今日修為,與勤奮是分不開了,修煉的路上,根本沒有捷徑可走。
    當雲辰再次返回駐地時,已經是午夜時分,離宗坊關門還有一刻鐘的時間,雲靜雲容雲秀雲雪四人正在雲辰的房間等他,看著一地的果皮,以及堆在房間中分成了一份份用網兜裝著的,蠻荒特產的各色漿果,雲辰已經大概知道她們幾個女子把他銘牌上的貢獻值花到哪裡了。
    “心辰哥,你去那兒了。”雲靜不滿的嘟著被果漿糊的黑黑的臉蛋說道,她就不知道去洗一下麼。
    “宏興訛詐了我五千貢獻值兌換了聚元塔,我過去沾光了。”雲辰習慣的掏出手絹扳過雲靜的腦袋,替她擦拭起來,一如很多年前在汝州,替雲靜擦拭那張吃過麻花糊滿糖漿的臉。
    “啊,心辰哥,你不會真的想去當和尚吧?”雲靜一面擔憂著雲辰是否會去當和尚的同時,還朝著雲秀擠了擠眼睛,由此可見不是雲秀她們不幫雲靜擦臉,而是雲靜知道雲辰一回來會親自幫她擦,而且還不會罵她。
    “瞎扯什麼呀”雲辰接過雲秀遞來的銘牌,一看還有一萬五千多點貢獻值,頓時疑惑的看向了雲容雲秀,“別告訴我你們就買了一些沒用的漿果。”
    “怎麼會沒用呢”雲靜不幹了,指著地上的漿果說道:“這是都是我們帶會去的禮物,你看,這是給你師傅師娘的,這是給我師傅的,還有,這是我帶回去給你父母的。”說道這裡雲靜賊心不死的哀求道:“我可不可以不回去?”
    雲辰假裝沒聽見,指著另外幾大網兜的漿果問道:“這些是給誰的?”
    “當然是帶回去給峰上的小師妹的。”雲靜少見的理直氣壯了一回。
    “長路漫漫,有她這只饞貓在,你們確定能把這些漿果都帶回去?”雲辰向著雲容雲秀問道。
    雲容雲秀略顯疑慮的看了雲靜一眼,顯然她們對雲靜沒什麼信心。“再拿去多買點。”雲辰把銘牌遞向了雲靜,雲靜不好意思了,低著頭曲著腿在地上摩擦著,用蚊蠅般的聲音說道:“已經被我們買空了…”
    可怕的女人。
    “你們確定沒別的東西買了嗎?”雲辰覺得自己私吞一萬五的貢獻值實在是太黑了。
    雲秀答道:“本來我們想每人購買一份融匯低級劍魂所需的丹藥,可是你說過會給我們弄到更好的劍魂,怕到時候用不著浪費了就沒買,加上從南離門交易來的培元丹夠我們吃上三年了,所以也沒有什麼丹藥要買,劍器…我們回去後,聯合起來有足夠的實力去擊殺白澤了,所以…”
    雲辰明白,要想購買地階的水屬性劍器,十幾個人誰要誰不要?一起買這些貢獻值怕是不夠。至於買玄階的,還不如回去自己殺白澤。
    “雲辰,這次我們都賺足了足夠提前的離開的貢獻值,而且銘牌上剩餘的貢獻值,也足夠你兌換你所需的物品了,你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回去。”雲容問道,這恐怕才是她們沒把雲辰的貢獻值花去太多的原因,她們不想雲辰為了貢獻值一人留在這裡冒險。
    “我有必須留下來的理由。”雲辰說道,以前是為了找尋陰陽葵一開始就決定了要多留一段時間,現在因為長風子的緣故,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當雲辰再次返回宗坊三樓的時候,已經臨近關門了,他直接把自己的銘牌遞給了三樓的執事,執事多瞧了一眼銘牌上的貢獻值數額後,略顯驚詫的看了雲辰一眼,然後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紅色小權杖遞給雲辰,“東南區第三條小巷15號門,會有人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開陽關內總共花分為四大區域,東北區是為所有在這裡剿巫的劍修們免費供應衣食補給的區域,西北區是輪值來剿巫或者那些自願來剿巫的劍修們的住宿區域,西南區則是宗坊民坊交易的區域,而東南區則是三大神宗門人居住的區域,非三大神宗門人,如果沒有權杖,是無法進入這片區域的,而這種通行的權杖也是有講究的,比如這種紅色的權杖,一看就知道應該是屬於宵陽神宗的權杖,也就是說,知道如何採擇陰陽葵的人,是宵陽神宗。
    雲辰拿著權杖走出宗坊後就怔住了,他沒想到獲取答案竟然還有這番周折,這樣去會公然的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說,還有可能被對方扣下,逼問他壓根就不知道的陰陽葵下落。
    但最終,雲辰還是去了,怕個鳥,他現在今非昔比,也算是半個慈渡神宗弟子了,真有什麼狀況,長風子也不會袖手旁觀。
    城牆閣樓上以及高樓上架設的火盆中燃燒的松脂,耀射下來的光線,讓黑暗中的開陽關一片明朗,只是那光線隨著相互交叉搖曳的火苗,有些飄忽不定。
    不同于其他三區那種散亂的高低不一的石質建築,整個東南區整個佈局顯得井井有條,一色的紅石三層建築,每條街道上都栽種有精緻的盆景花草,並被一圈高達五米的院牆包圍住,就像是一座城中之城。在東南區的大門口,守護在這裡的二十幾個神宗門人神情桀驁的看著偶爾路過這裡,順著寬敞的大門口帶著羡慕的眼神向裡面瞅上一眼的其他宗門的劍修。
    雲辰走到這裡,遞上手裡的紅色權杖,立刻有一個身著紫色劍袍的宵陽神宗弟子接過,仔細查看一番後,略帶疑惑的看了狄雲辰一眼,才揮手親自帶著狄雲辰,順著左邊的第三條小巷,走到了最裡面的一條建築,然後收起權杖,示意雲辰獨自一人進去。
    雲辰推門進去,院子裡稍顯淩亂,枯黃的枝葉從龍陽穀兩邊飄落下來落了一地,看起來很久沒有人打掃了,雲辰一腳踏在上面,細密的枯枝發出“吱呀”的斷裂聲,但是在之後,雲辰走到這棟三層建築的大門前,再也沒有發出一聲聲音。
    在他剛剛站上臺階時,裹著薄鐵皮的大門無聲的打開,從裡面傳來了一聲裹夾著的蒼老聲音,裹夾著一股濃重的腐朽味道…
    “就是你知道陰陽葵的下落?”
第182章 離別
    第182章離別
    雲辰循聲看去,寬敞的客廳中只擺放著一桌一椅,顯然這裡的主人並不打算待客,相比較於院子裡的淩亂,客廳裡收拾的一塵不染,在牆角的一盞青燈下,盤坐著一個槁面長眉的老者,坐在那裡就如一片飄蕩到牆角的枯葉般,自然而不驚於心。
    雲辰輕輕一抬腳,進了客廳,在與老者相對的角落坐下,運轉起心法後答道:“我不知道”
    “那就給我滾,老夫沒時間陪你廢話”老者語氣顯得不耐煩,但是面容卻如一潭死水般波瀾不驚。
    雲辰淡淡一笑:“我在宗坊消耗了十點貢獻值,來討取一個答案,如此而已。或者說,因為你是神宗門人,就有拿了貢獻值不辦事的特例嗎?”
    老者渾濁的雙眼中一道精光閃過,卻並沒有爆發所謂強者的氣勢,在宗坊接了懸賞令就要按章辦事,這是三大神宗共同制定的規矩,就是神宗門人也違逆不得。“小子,你為何要知道摘取陰陽葵的方法?”
    “很簡單,知道了摘取陰陽葵的方法,才能摘取陰陽葵回來兌換貢獻值。”雲辰的回答讓老者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你有信心找到陰陽葵嗎?”
    “難道說,你的答案只給那些看起來很有信心的人?還是說,你要人找到了陰陽葵所在的地方,再跑回來問您該怎麼摘取它?”雲辰有種預感,這位一雙濃密白眉垂鬢的老者,有可能就是懸賞陰陽葵的幕後人。
    “哈哈…”老者爽朗一笑,“倒是老夫欠考慮了,誠如你所說,我的那條懸賞令發的確實欠妥,可是,我的本意,並不是讓你們帶回陰陽葵來兌換貢獻值,而是只需帶老夫找到陰陽葵即可獲得那一萬貢獻值。所以,這就是你懸賞的那十點貢獻值所能知道的全部。”
    “老東西一個個賊精”雲辰在心裡暗罵一句,確是,懸賞令上也沒有注明非要人把陰陽葵帶回來,而面前的老者,顯然不想讓任何有關陰陽葵的秘密外流。想到這裡,雲辰也懶得再廢話,起身抱拳就欲離去。
    “小子,告訴老夫你摘取陰陽葵的真實目的,真的是為了兌換貢獻值嗎?”老者突然問道。
    “當然,我以為,采藥總比殺劍巫殺神獸要簡單些吧。”雲辰假話說的比真話還真。老者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只是動了動嘴角,揮手示意雲辰離去。
    “真是一波三折,愁死人啊”雲辰走出東南區後,心中愈發沉重,在宗坊看到陰陽葵的懸賞令的那一刻,他以為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沒想到一番折騰下來還是雲遮霧繞毫無頭緒。
    他回到住處時,雲靜她們已經替他收拾好房間離去了,但是又來旁人,雲林雲長雲良三人正在他房間坐立不安的等著他,看到他們三人,雲辰猛地一拍腦門,頓時想起來了,在莫陽寨時他們三個去搜索據說是劍巫初音在莫陽寨的臨時住所了,這段時間雲辰一直忘了過問。
    隨手關了房門,雲長剛要說什麼,雲辰眼睛一瞪,“聽你說話浪費我時間,雲林說。”
    “我們在那座院子裡敲敲打打一夜,就差掘地三尺了,終於在一個地板下的暗漕裡找到了這個…”雲林說著看向了雲良,雲良趕緊解開了貼身的劍袍,掏出了五張黴黃的圖紙和一本冊子。
    雲辰現在看到圖紙都頭疼,去坊市的路上在散修們身上弄到的那張隱圖到現在還沒有一點眉目,現在倒好,他們三個一下子給他弄來了五張。雲辰接過,看都不看先把圖紙直接揣進懷裡,翻開冊子看了兩眼,字句深奧晦澀他是一句都沒看懂,沒有心思來細細揣摩的他說道:“行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回家。”
    但是三人沒動,似乎有什麼話不好開口,最終還是雲良說道:“聽說你準備一個人留在這裡,我們三個想跟著你在這裡多呆一段時間。”
    “邪門了,別人都巴不得早點離開開陽關這座墳墓,你們還死乞白賴的要留在這裡找死,為什麼呀?還是看上了宗坊裡的什麼寶貝?”雲辰說著掏出銘牌,“拿去兌換,不管是什麼,兌換完了早點滾蛋。”
    沒想到三個人都沒接,雲長硬著脖子結巴道:“不…不是你說的嗎,男兒當當自自重橫行,我們想跟著你揚名立萬”
    “都給我滾”雲辰直接把三個熱血上頭的傢伙踢了出去,荷澤,可不是誰都能自重橫行的地方。
    轟走雲林三人後,雲辰盤坐在木箱邊,親自磨墨,書寫了離開汝州盡九年來的第一封家書:
    “兒狄心辰於萬里之外遙拜父母大人安康:逆子心辰一別九年,未能端茶請安盡孝於雙親膝下,每每思及悔不當初,望父母大人乞諒。然,兒至學劍之日,至今一直勤勤勉勉不敢怠慢,如今已藝成皮毛,雖偶有挫折,皆一切平安,雙親勿憂,他日,心辰藝成之日必衣錦還鄉,光我狄家門楣不孝子狄心辰敬上”
    狄雲辰寫完後,思鄉之情更濃,壓下跟雲靜一起回汝州看望雙親的念頭,含淚把書信裝好,只待明日交與雲靜帶回汝州親手交到雙親手裡。
    第二日一早,在薄薄的霧氣中,開陽關城東大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車馬,攢足了貢獻值的雲城、天汢、南離以及焚陽五宗的劍修們,正在搬運行禮為啟程做準備,東大門內外到處都在上演一齣出傷感的別離。
    花情花菱等一眾焚陽宗女弟子拉著花紅不鬆手,“師妹,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啊,要麼跟我們一起回去,要麼我們跟你一起留下。”花情這位縱然被烈焰焚身也未曾落下一滴淚的女子,說到動情處,也不免潸然淚下。
    “呵呵…回去吧,師傅門下的千余弟子還需要你們照顧,如果我回去,就會成為掌教的眼中釘肉中刺,恐怕會殃及你們,你們…就當我死了。”花紅撇過臉,妖異冷漠的臉上似有淚花滾落,很多年前,師傅收養了被人遺棄的她,很多年後,為了照顧師傅一脈的弟子,她不得不自我遺棄,現在的她,又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了。
    “師姐,大不了我們領著門下師妹,一起叛出師門另起爐灶。”花菱哭著氣道。
    “啪”花紅直接反手甩了花菱一個響亮的耳光,“以後,再也不要說這樣的話,甚至連想都不要想,那會讓師傅的一世英名毀於一端,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花紅說完撫去花菱臉上的淚珠,揮手示意一眾師妹出關離去,她自己則獨自背著包裹向著開陽關西大門翩然而去,天下何其大,也許,沒有人清楚花紅為什麼留在荷澤。
    而在另一邊,雲靜也在哭,“嗚嗚…心辰哥,最多三個月,三個月你不回汝州找我,我就在跑來找你”雲靜抹著眼珠子,眼淚向下雨一樣流了滿臉。
    雲辰拿著手絹一邊給雲靜擦臉一邊告誡道:“靜兒,不管多久,我答應你一定回去找你,不論在雲城山上還是汝州,你一定要聽話,等我回去了,你想怎麼胡鬧都行。”
    雲容雲秀聽了撲哧一笑,有你這麼安慰人的麼?
    偏偏雲靜還真吃他這一套,馬上止住了哭,撲閃著還掛著淚珠的睫毛,跟雲辰講起了條件,“那你一定要給我抓只鶴兒回來,我不要那種龍鶴,又小又不好看,我要白白的擎天鶴。”
    “只要你在家不闖禍,你就是要星星我也給你摘一顆帶回來。”只要能把雲靜這個禍精弄回去,雲辰什麼都能先答應下來,他說完示意雲容趕快拉著雲靜走。
    “不許耍賴哦。”雲靜在雲容的拉拽下,一步三回首的上了馬車。
    雲辰把昨夜雲良交給他的五張圖紙和一本冊子遞給了走在最後的雲秀,“拿回去看看,你出的主意,雲良他們在莫陽寨找到的,還有,替我給師傅師娘問候一聲。”說完又向一直望著他的雲雪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她們儘快上路。
    “心辰哥…心辰哥”雲靜坐在車上走出了老遠,還探出身體向著留在原地目送的雲辰不停的揮手。直到馬車走的看不到蹤跡了,雲辰才走回開陽關內,愕然發現六道皇浦津並沒有隨同門們一起回去,而是站在大門內等他,“你們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回去?”
    “我想留在這裡再陪紅繩一段時間。”六道一臉黯然道。
    “還有幾十個記名弟子留在這裡,我留下來等皇浦甄回來後,跟他交接一下。”皇浦津解釋道。
    很好,兩人的理由聽起來都不錯,可是在雲辰聽來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六道你要賠紅繩,直接帶著她的骨灰回天汢宗,陪一輩子都行,還有皇浦津,留下的記名弟子自有你門下的長老安排,輪到你操什麼心?
    雲辰懶得追問他們留下來的理由,現在他有更煩心的事,因為送走雲靜這個禍精的同時,他沒有看到霓裳這個禍水,霓裳會不動聲色的悄悄的走嗎?躲起來還差不多。
    “霓裳呢,我不是讓你看著她,今天一定把她送走嗎?”雲辰向著六道問道。
    六道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反問道:“你看的住她麼?她自個兒不願走,就是送出關了,她還不會再回來麼?打昨個兒回來跟雲靜她們攪在一起後,到現在我壓根就沒看到霓裳的人影。”
    雲辰想想也對,還真沒有人管得了霓裳,她的歌聲和大靈兒,簡直就是迷惑人和逃跑的兩大利器,雲辰忽然發現,比起霓裳,雲靜要聽話多了。
    馬車在車輪的咕嚕聲中,沿著寬敞的龍陽穀向著東方遠去,隨著時間的推移,久違的陽光透過逐漸稀薄的雲霧耀射下來,耀射在這群剛走出開陽關的劍修們身上,宛若新生。
    雲靜靠著車廂,透過小窗神情呆滯的望著西邊那已經看不見的高大城池,老實安靜的讓雲容雲秀都一時適應不過來。
    “雲靜,你怎麼能在分別的時候鬧著讓雲辰給你弄擎天鶴呢,以他目前的實力,你這不是刁難他麼?我還沒聽說那個劍修撲捉到擎天鶴的。”為了讓雲靜活潑起來,雲容主動挑起了刺。
    雲靜搖了搖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只是讓他時刻記住,不管他為了何種理由留在開陽關,至少有一種理由是為了我,這樣,他就能在我不在他身邊的日子裡,時刻記得我。”
    雲容雲秀雲秀一起詫異的看著雲靜,不知不覺間,雲靜…真的已經長大了。
    雲雪咬著嘴唇,遙望西方,雲辰,會記住她麼?
    ….
    雲辰離開西大門後,直接去了宗坊前廣場上擺攤的民坊,他把篆刻著“辰”字的白澤劍給雲靜帶回去後,現在他腰間掛著的是那把得之初佞的金火木三屬性的低階天兵,非是他不想把白澤劍留下來,而是,白澤劍已經無法承受他施展‘傾城’了,他必須來淘換一把水屬性的地兵。
    宗坊門前的廣場足有百丈方圓,因為是白天,大部分剿巫的劍修都下荷澤了,廣場上顯得稀落了不少,雲辰沾了霓裳的光,加上他一手主導摧毀了莫陽寨,現在在開陽關內好歹也算個名人了,在廣場上一路走來,水屬性劍器沒看到幾把,倒是不停有劍修向他打招呼。
    “霓裳的壞人,要點什麼,來我這裡看看,看在霓裳免費為我治腿傷的份上,攤上的東西只要你看的上眼,給價我就賣。”
    “雲城雲辰,你怎麼沒回去呢,難道還準備下荷澤再撈一筆?到時候可要帶上我。”
    “還有我們,這樣我們就能天天聽到霓裳唱歌了。”
    一個個陌生的面孔,卻洋溢著誠摯殷勤的笑意,不停的攔下雲辰打著招呼,雲辰作為一個念過書有教養的世家子弟,臉上始終保持著羞澀笑意,向著每一個向他打招呼的人點頭回應。
    水屬性的劍器他也看過幾把,都是劍修們在荷澤繳獲了更好的劍器後,淘汰下來的,別說水屬性的地級劍器,就是高階玄兵也沒有看到一把,這讓雲辰很是心疼初佞埋在莫陽寨外的那五把得之慈渡神宗門人的水屬地兵,宗坊的二樓倒是有得賣,只是那價格…雲辰就是背一堆低級劍器下菏澤,也不上去讓神宗賺他的貢獻值。
    就在雲辰看的意興索然,準備晚上再來看一圈的時候,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散修叫住了他,“雲辰,你是來找水屬性劍器的吧,來我這裡看看,說著從攤位下抽出一把墨綠色劍身的劍器。
    雲辰眼睛微眯,這一刻他已經感受到了劍器上傳來的元氣波動與他運轉的心法之間的共鳴,上前接過淡黃色的劍柄隨手一揮,運劍無聲是把好劍,只是劍身稍重不太趁手。
    “是把低階的地兵,名翠琴,我從旁人收來收購來的,五百貢獻值,看在霓裳的面子上,一份不賺你的,怎麼樣?”
    雲辰沉思了一下,五百貢獻值確實不貴,在宗坊二樓,一把雙屬性的低階地兵,至少要兩千貢獻點才能兌換的到,問題是,劍身稍重了一些,雲辰拿在手裡總覺得彆扭。
    “洪二哥哥,你又在忽悠誰呢?真的是五百貢獻值汰換來的嘛?”一隻溫暖的小手從身後抓住了雲辰的手,當他微微側頭,看到的是霓裳那張笑意嫣然的精緻臉龐。
    被霓裳一張笑臉弄的迷迷糊糊的洪二說道:“啊…是霓裳啊,你瞧我這記性,四百吧,四百貢獻值拿去。”
    當雲辰還在猶豫時,霓裳已經揮舞著自己那張只有五百貢獻值的銘牌,領著洪二去宗坊交易了。
    片刻後,霓裳蹦跳著歸來,一把接過雲辰手裡的翠琴劍,向著雲辰羞澀一笑,背過身去,待再轉過身時,劍柄上已經系上了一抹粉色的輕紗。
    “壞人,你不要趕我回去好不好?”霓裳抱著劍,搖著雲辰的胳膊哀求道。
    “反正也趕不走你,那就留下跟著我受罪吧。”雲辰說著接過匆匆趕來的洪二遞來的劍鞘。
    “嗯”霓裳驚喜的連連點頭,把劍還給雲辰後,隨著雲辰一起向著宗坊走去。
    “白貓呢?”雲辰環顧左右,見一向跟霓裳寸步不離的大靈兒沒了蹤跡。
    “在房間裡睡覺。”霓裳甜甜的答道,抬頭見雲辰一臉的不解,馬上解釋道:“上次你喂了大靈兒那麼多沼澤蟒的蛇膽,大靈兒這次恐怕要進化出第六條尾巴了,當它沉睡進化的時候,誰碰它它就咬誰,等它長成九條尾巴,第三隻眼完全睜開的時候,就是真正的三瞳九尾靈貓了,以後每天可以隨意變大變小,不用擔心體力不夠了。”
    “靠”雲辰聽了想罵娘,原來大靈兒是靠著吃地級靈藥成長的,哪被大靈兒吃下肚子裡的蛇膽,換成貢獻值都足夠把一個劍修提前送出開陽關了。
    “在大靈兒沒有睡好前,你半步都不許離開我的左右,在開陽關內也不行。”雲辰告誡道。
    霓裳得意的一笑,由此可見這正是她所期待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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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被還原的隱圖
    走進稍顯清靜的宗坊一樓,雲辰把腰間的金火木三屬性的天兵遞給霓裳,把翠琴掛回腰間,才對霓裳說道:“這把劍太沉重,本來想等晚上再出來看看的。”
    “啊”霓裳沒想到自己好心幫了倒忙,“你不知道呢,晚上雖然擺攤的人多一些,但是交易的人也同樣多,價格也會高不少,所以,要想交易到物廉價美的物品,一般都是在白天。”霓裳解釋道。
    這個道理作為在大商人養父狄方海身邊耳濡目染下長大的狄雲辰當然懂,但是不合適就是不合適,不過現在劍已經到手了,雲辰只能湊合著用了。
    雲辰領著霓裳先到一樓櫃檯兌換了五瓶回元丹,這種丹藥能提升元氣恢復速度一倍,以往元辰耗空了體內的元氣,需要兩個時辰才能重新恢復飽滿,現在吞下一粒回元丹後,一個時辰就夠了,在荷澤與騎乘擎天鶴的劍巫對峙打持久戰時,雲辰是吃夠了元力不夠用加上元力恢復慢的苦,所以,這次一回來,他首先就購買了回元丹。
    藥效是不錯,但是價格嗎,雲辰看著銘牌上被劃去的二百五十點貢獻值頓時想罵娘,每瓶五十點貢獻值,一瓶才六粒,差不多每粒十貢獻值,也就是說,他每吞下一粒回元丹,相當於吞下了一枚低階的地晶。
    “你有什麼丹藥要買的嗎?”雲辰問道。
    霓裳伸著一根手指點著臉頰偏著頭問道:“這次你下菏澤準備去哪裡?”
    “西南。”雲辰說道,荷澤的劍巫大多生活在西南,而西北唯一一座寨子被他摧毀了,不去西南去哪裡。
    “那就要多買點這個。”霓裳牽著雲辰,一口氣購買了十瓶烏雲丹和治療峰毒的解毒丹,“我聽劍修們說過,西南比起我們去過的西北方要廣闊多了,聚集著盡百座劍巫的寨子,而劍巫們看到劍修後總是先放毒煙,再放他們飼養的赤尾峰蟄人。”
    十瓶烏雲丹二百點,十瓶解毒丹一百五十點,加上回元丹,一下子就劃去了雲辰九百點貢獻值。在一樓執事笑臉相送中,雲辰攜著霓裳直接來到了三樓,把銘牌交給三樓執事,一口氣懸賞了四樣物品。
    “懸賞:冰蜥之血七份,每份五百貢獻值;千年雪蓮七份,每份八百貢獻值;化鐵草七份,每份貳佰貢獻值;烏晶藤七份,每份三百貢獻值;以上四樣物品不零散收購,有意者在一年內湊夠一次**易。”
    為了能儘早的修煉指劍,雲辰是下了血本,總共懸賞了價值一萬二千六百點貢獻值的物品,當這份懸賞令掛到懸賞欄上後,立刻把懸賞陰陽葵的懸賞令擠下了前三,瞬間在開陽關內引起了轟動。
    相比較于只聞其名不見其面的陰陽葵,這四樣物品雖然有不少都是天級靈藥,又或者生長於海外孤島,但是畢竟市面都偶兒能見到,只要有心,耗費點時間精力還是能收集到的,或者說,這一萬多貢獻值,足夠把一個宗門輪值來剿巫的所有精銳弟子送出開陽關了。
    一時間,一隻只鷹鴿從開陽關沖天而起,帶著這個訊息飛向東方,把這個消息傳回了師門或者邀人一起收集,畢竟,這是總價值一萬二千多貢獻值的懸賞,完成懸賞可以在宗坊兌換到很多別的坊市兌換不到的物品。
    對於雲辰來說,這些靈藥需要多少,該如何調配成藥液,他是一竅不通,幸好身邊還跟著“庸醫”霓裳,在雲辰告訴她調配成藥液後需要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后,霓裳立馬幫他“蒙”出了藥單。用霓裳的話說,每樣一份調製成一份藥液,浸泡七天,七份就是四十九天,大概就是這樣了。
    說的雲辰聽來心驚肉跳,只聽說蒙人的,沒聽說過蒙藥單的,但是雲辰又不能不信,霓裳比起他一味瞎蒙,好歹也算半個專業人士了。
    雲辰看著銘牌上還剩下的一千五百多點貢獻值,在存放著標價一萬貢獻值的“九轉冰息丹”櫃檯前,無奈的搖了搖頭,本來他一開始是準備兌換聚元塔的,沒想到被宏興搶了先,聚元塔都是劍巫出品,就算有劍修繳獲了,也不一定會拿出來到宗坊兌換貢獻值,正可謂可遇不可求。
    他的第二選擇是兌換輔助融匯上品劍魂的“九轉冰息丹”,不過一想到收集修煉指劍固化經脈所需的靈藥恐耗時太久,加上“九轉冰息丹”乃是神宗自己煉製,不怕以後兌換不到,而且他現在距離融劍魂還早,就改為懸賞那四樣靈藥了。
    雲辰攜著霓裳出了宗坊,直接去了福澤寺的駐地,在宏興的門口,在霓裳不解的眼神中,直接彪悍的一腳踹開了宏興的房門,果然,那“哢嚓”的木栓斷裂聲證明著房門又從裡面插上了,唯一讓雲辰意外的是,房間裡不止宏興一個在圍著聚元塔苦修,剛剛分開沒多久的六道皇浦津也在。
    “你們消息倒是蠻靈通的。”雲辰說著坐到聚元塔跟前,拿出一瓶培元丹看向了他們三人,三人同時搖頭,表示吃過了。
    “現在縱觀整個開陽關內,有能力兌換聚元塔的,除了你這個領頭的,就是拿著銀票糊弄門下,黑心黑肺的宏興了,昨天我們上宗坊一看聚元塔沒了,猜到八成就被宏興揣回來了,趕緊過來沾光了。”皇浦津笑道。
    “誰黑心黑肺了?”宏興硬著脖子狡辯了一句,“我這是正大光明的從雲辰手裡交易來了五千貢獻值,才兌換了聚元塔。”宏興說著得意的看了雲辰一眼,能陰雲辰一把,足夠他吹噓一輩子了。
    六道皇浦津詫異的看著雲辰,不明白宏興這個連大額銀票都沒見過的窮和尚,拿什麼來跟雲辰換的貢獻值。
    “別看了,拿了本我根本施展不開的懲魔劍技,這筆賬我先跟你記下了。”雲辰吞下培元丹,運轉起心法後說道。
    “哦”六道皇浦津包括霓裳都滿臉敬佩的看向了洋洋得意的宏興,不簡單啊,能陰雲辰一次的人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霓裳見有人陪雲辰修煉,起身道:“你們修煉吧,我去看大靈兒。”
    等霓裳掩門離開後,六道問道:“下一步,你打算去哪裡?”
    皇浦津也是一臉迫切的看著雲辰,由此可見,他們二人留下來的理由無非就是一個藉口,真正的原因是想跟著雲辰繼續混荷澤。
    雲辰淡然一笑,拿出一張繳獲至劍巫身上的符紙,“當然是下菏澤,做生意了。”
    三人難於置信的看著雲辰,宏興驚呼道:“跟劍巫的生意你也敢做?”
    雲辰望著宏興陰沉一笑,“當然不是我做,是你去做,你一和尚,多方便啊,怎麼也不會惹人懷疑,你可是滿口答應了的,我給你一萬貢獻值,你什麼都肯幹的。”
    “啊”宏興萬沒想到雲辰會安排給他這種差事,要是被神宗門人知道了,他宏興是鐵定要丟腦袋的。六道皇浦津一臉促狹笑意看著宏興,把心事都掛著臉上——你小子也想陰雲辰,還嫩了點,現在反被他陰了吧。
    在莫陽寨的時候,雲長交給了雲辰厚厚一份手稿,上面記錄著上次在山谷拷問那個劍巫的全部口供,從上面記載的雲辰瞭解到,雖然符紙因為法術的熟悉不同分為很多種,以及根據法術的品級也劃分有品階,但是概括起來分為兩類,一種是減少法術念咒施展時間的符紙,還有一種是增加法術威力的符紙,但是不論那一種,對劍巫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跟劍器一樣,越高階的符紙就越貴重。
    此次下菏澤,對雲辰來說最大的收穫不是摧毀了莫陽寨繳獲了多少靈藥,在雲秀髮動一眾雲城宗關門弟子暗中收繳下,她們在莫陽寨總共繳獲了三千余張各種品階的符紙,此刻正堆放在雲辰的房間裡。所以再下荷澤,雲辰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手裡的符紙跟劍巫交易出去,劍巫不能給他貢獻值,但是劍巫卻能給他兌換貢獻值的物品。
    “我們什麼時候走?”皇浦津對於雲辰要跟劍巫交易的一事顯得興致勃勃,他很想知道,雲辰如何跟敵對的劍巫交易。
    “馬上就能走,現在沒了那些小兔崽子羈絆了,我們四個人行起事來要清爽多了。”宏興在略顯沮喪後,細細一想,發現雲辰的這個提議確實是發財致富的最好捷徑,雖然比較危險,但是走進荷澤就等於把自己的腦袋提著手裡了,有不危險的時候嗎?而且宏興想的比雲辰還要遠,要幹就幹把大的,劍修們繳獲了符紙後大多直接焚毀了,那他是不是可以暗中收購過來再跟劍巫交易呢,這樣這個生意就能生生不息的做下去了。
    但是雲辰卻搖了搖頭,“等,這樣的事必須有跟著大隊的劍修一起,有個掩護做起來才方便。”
    “你是說等羅貫長孫垣他們從荷澤回來了,再跟他們一起下菏澤?他們能帶上我們嗎?”六道問道,要知道,不論是長孫垣還是南離宗的皇浦甄,雲辰在西華論劍上就與他們接下了梁子。
    雲辰自得一笑,高深莫測,“放心,有人會來求我們的。”
    ….
    相比較於雲辰帶領天汢,福澤、雲城及南離宗一部在荷澤西北,先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然後是誘敵深入逐個擊破,再合圍莫陽寨一鼓作氣勢如虎,取的了摧枯拉朽般的勝利。羅貫率領的五行極宗,長孫垣帶領的西華太宗,乾清宗和憐花山莊,以及皇浦甑帶領的南離宗大部以及東方世家,在荷澤西南地區先分兵各自為戰死傷慘重後,又在羅貫的號召下合為一處,卻依然處處碰壁,在拿下了兩個無舉輕重的兩個小寨子後,昔日出關時的兩千餘人損耗了一半,加上攜帶的食物補給告罄,不得不回轉開陽關修養。
    在看到城門口那豔紅的錦旗時,勝利者被高高掛起,而失敗者卻在城下仰望,他們每一個人心裡都很不是滋味,恨不得一把扯下來撕個粉碎。
    “如非大部分南離宗精銳弟子都被皇浦津施展手段暗中收買了過去,我們又何至於混的如此落魄,他們又憑什麼攻下莫陽寨”皇浦甄忿忿不平的對師弟說道,在他看來,是皇浦津背叛了他,並帶走了南離宗中的絕大部分精銳弟子,才使得狄雲辰平添一股助力。
    “這只是走狗屎運罷了,若非我們在西南攪得劍巫們風聲鶴唳,吸引力莫陽寨的劍巫來支援,他們憑什麼來攻克莫陽寨。”這是想當然加上極不服氣的長孫垣。
    羅貫聽了他們的牢騷搖頭苦笑,昔日那張明朗俊逸的臉上,在歷盡殘酷的戰火後,隱去了浮躁與輕佻,在眼中多了一抹悲壯的隱忍。
    “以前我還想佑護他及他身邊的女人,看來下次,我們得請他來佑護我們,如果他還在開陽關的話”羅貫輕聲對身邊的幾個同門如是說道。
    在雲辰送走雲靜的第二天正午,羅貫等一眾與雲辰一行在荷澤分道揚鑣的劍修們走進了開陽關,在還停留在開陽關內的其他劍修眼中,這是一張張怨恨和看不到未來而怨毒惶恐的眼睛,殘酷的剿殺和身邊同伴逐個倒下,讓初入荷澤他們的自信和自以為是喪失殆盡。
    如果不振作士氣或者找個有經驗的長期混跡於荷澤的散修或者隱修帶領,那麼等待他們的只有一條路,死亡。、
    羅貫一回開陽關並沒有立刻來找雲辰,最先來找雲辰的卻是….
    “咚咚”的敲門聲聽在宏興的耳朵裡是如此悅耳,至少在宏興對門下那些尚未煉氣化元還留在這裡等待三年期滿才能回家的和尚們宣佈閉關不得打擾後,聽到的第一個用手敲門而不是如雲辰皇浦津那般,直接粗魯的用腳來踢門的人。
    “去開門”身為主人及恩主的宏興理所當然的對賴在他房子裡一起圍著聚元塔苦修了一天一夜的另外三人命令道。
    皇浦津剛要站起來,雲辰揮手阻止了他,“我來吧,”雲辰說著站了起來,非是他多麼勤快,而是他想知道這一天一夜霓裳跑哪兒去了。
    木門打開,是霓裳那張清麗嫣笑如花的臉,臉頰邊兩個淺淺的酒窩中,卻洋溢著心中按捺不住的忐忑,就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我們四個都很懶,所以,以後再來這裡,不用那麼客氣,直接用腳把門踢開了事。”雲辰率先開口。
    霓裳探頭看了雲辰身後的三人一眼,馬上縮回去跑到牆邊,在“當當當…”如歌聲的喊叫聲中,霓裳把隱身在牆壁邊的一個人推倒了雲辰的面前。
    “雲雪”雲辰看著面前的麗人,臉上的稍許風塵那是連夜趕路留下的痕跡,淡漠絕美的臉龐在看到雲辰的那一刻,微微展露了一個淺淺笑意,這一刻,眼中那雙冰冷的眸子也火熱起來,積攢了一天一夜的相思紛紛綻放,然後,她只是矜持的點了一下頭,又把滿腹情懷藏到了心底。
    就在霓裳以為雲辰會把雲雪再度攆回去的時候,雲辰卻說道:“來了,就留下吧”雲雪的去而複返,雲辰既驚訝又理所當然,他習慣了雲雪在漫漫黑夜中默默的陪伴,就如同雲雪習慣了在黑暗中凝視他的背影一樣。
    在雲辰讓開示意雲雪進來一起修煉的時候,“當當當…”霓裳又從牆邊把雲秀給推了出來,這次才真讓雲辰嚇了一大跳,深怕霓裳又把雲靜推了出來給他“驚喜”,乾脆走出了房門,左右看了一圈,見沒有人後,才把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走,回我們那邊”雲辰當先向著雲城宗駐地走去,雲雪來了,可能是因為不放心他,雲秀也來了,那就是一定有事要說。
    霓裳沒有跟過去,她跑進宏興的房間,從新找來一根木栓把門從裡面插上,她喜歡看雲辰踢門的樣子,她認為那很有男人味,但是霓裳又苦惱起來了,自己被關在屋內看不見了啊…
    霓裳只是在給自己找理由,雲辰並沒有刻意叫上她一起過去的理由…
    雲辰房間,最後進屋的雲雪插上木門後就站在門邊,待雲辰引燃屋內的油燈後,雲秀已經把雲辰昨日給她的五張圖紙,一張張小心的擺放在充當書桌的櫃子上。
    借著昏暗的燈光,雲辰看到被擺放成兩排的圖紙上的圖案嚴絲合縫的契合在了一起,暗黃色的圖紙勾勒出了一副清晰的山川河洛圖,只在右下角留下了一片空白,猛然想起什麼的雲辰,掏出懷裡那張下山時雲雪從茅坑裡拿出來給他的那張圖紙,交給了雲秀。
    雲秀為雲辰的靈犀給了一個讚賞的眼神,用劍裁剪去圖紙周圍多餘的空白後,把這張圖紙拼在右下角。
    至此,展現在她們面前的,是一張完美無缺的地圖,隱圖的全貌在加入了這五張圖紙後被完全揭開。
    “這就是,我突然回來找你的理由。”雲秀激動的捂住自己的心臟,額上又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一張圖紙,把剪開分散後,幾經周折,卻落到她們手裡拼湊還原,這是天意,還是命運?
第184章 合夥
    第184章合夥
    “在車上雲靜又不跟我們胡鬧著說話,我無聊就把這幾份圖紙看了一遍,卻看出了大蹊蹺,就如你現在所看到的這樣,這是一份被人裁剪分開的全圖,只是不知道,這最關鍵的一份,為什麼會落到了南離宗那個叛逆的手裡。”雲秀說道。
    雲辰點了點頭,這就是雲秀的可貴之處,心比他還要細,五章圖紙一眼就看出了它們之間的關聯,至於跟他手裡的這張圖紙聯繫起來,也並不是什麼多難的事,要知道這張圖雲秀已經臨摹過多次了,早就了然一心了。
    “這張圖紙的主人,當年也肯定是在菏澤剿巫時獲取的,所以就把圖帶回了中原。”雲辰指著右下角的圖紙猜測道,至於真實的原因,恐怕只有皇浦雄這個老狐狸知道了,想到這裡雲辰就想笑,皇浦雄費盡心機從他手裡拿走了幾份圖紙,卻沒想到拿去的卻是一份殘圖。倒是雲辰無心插柳弄到了全圖。
    雲秀指著地圖中央的一座山脈說道:“這座山脈是這份地圖上最顯眼的標誌,只要找到了這座山脈的所在地,按圖索驥我們就能找到這份地圖標注的終點,雲辰,這份地圖既然出現在蠻荒,會不會地圖上標記的地方就在蠻荒,不要趕我回去好不好,我想跟你一起進去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
    雲辰點頭一笑,“說實話,若非不是為了把雲靜哄回去,我還真捨不得你走,我接下來的計畫很多地方都要你幫忙,留下來正好,你們先等一會兒。”雲辰說完開門離去,片刻後抱回了一疊的白紙放在木箱上,不用雲辰提醒,雲雪過來親自替雲秀磨墨,而雲秀則提筆準備臨摹圖紙,這是雲辰的老花招了,有備無患。
    但是雲辰這次為了防備萬一,又玩起了新花招,他指著原圖說道:“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把這三個地方改一改,我們自己心裡知道就行了,照這樣臨摹三份,你我帶一份,雲雪藏一份,臨摹好後,把原圖毀去。”
    雲秀點頭,這樣一改,就算圖紙萬一落到了旁人手裡,也找不到終點,這樣一來,萬一有寶藏也不怕被人捷足先登了。
    “可別都是藏著一些金銀珠寶那些俗物”還未找到寶藏,雲秀就已經開始擔憂了,金銀珠寶於她們這群修士而言再多也毫無意義。
    “放心吧,既然是初音藏起來的圖紙,應該不會是那些俗物,不過,我們不要期望太高,碰上了也不要盲目的進去。”雲辰說道,對於探寶尋秘之事,她們都是新手中的新手,天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
    ….
    等雲秀臨摹完三份圖紙,再毀去原圖後,出門時已經到了傍晚時分,霓裳已經在開陽關飯堂要了飯菜,依舊是在宏興的房間裡,三女加上四個男人草草填飽肚子,七個人便圍在聚元塔周圍沉修起來,雖然這麼多人分納了聚元塔吸聚而來的元氣讓聚元氣的速度慢了下來,但是宏興是一點意見也沒有,有美女陪伴,哪怕最枯燥的修煉,也能變得賞心悅目起來。
    夜幕剛降下不久,開陽城內已經火紅一片,天又下起了小雨,滴落在火盆中迸出“剝剝”的炸裂聲。
    在淅瀝的小雨中。一路找尋而來的羅貫推開了宏興房間那扇,在被雲辰皇浦津反復踢開後,宏興發誓再也不上門栓的房門。
    “呵呵,我說踏遍了大半個開陽關怎麼沒見著你們的人影,原來都躲在這裡閉門苦修,我也來沾沾聚元塔的光”羅貫說著抬腳而入,緊挨著雲辰坐下。
    七人都沒有說話,並不代表她們不歡迎羅貫進來,羅貫這種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很難招惹旁人的反感。
    “首先賀喜你們攻克莫陽關平安歸來,看來你們收穫不小,聚元塔都抱回來了。”羅貫絲毫不覺得沒人理會是一直藐視,逐一向著在坐的眾人抱拳道。
    除了雲雪依舊閉目沉修外,所有人都睜開了眼睛瞅著雲辰,意思說,你倒是說句話客氣一下啊。
    雲辰沒讓她們失望,一開口那是相當的客氣,“那是沾了你們的光啊,是你們在南邊攪得天昏地暗,吸引了莫陽寨的劍巫過去支援,讓我們白撿便宜,攻下了一座空寨子”
    六道皇浦津宏興聽了想罵娘,那是空寨子麼?三百余劍巫加上四十餘擎天鶴,可以說因為神宗弟子的提前襲擾,初佞把所有實力都留在了莫陽寨。
    “雲辰師弟就別往師兄我臉上貼金了,慚愧啊你們的事我雖然剛回來,但也聽說了一些。”羅貫說著重新起身,滿臉悲色的向著六道霓裳拱手,“聽說紅繩…二位節哀順變。”
    六道霓裳沒想到羅貫如此守禮節,趕緊站起來還禮。眾人對平易近人的羅貫頓時都心生好感。
    羅貫並沒有重新坐下,給了眾人一個歉意眼神後,對雲辰說道:“雲辰師弟,可否借一步說話?”
    雲辰搖了搖頭,“不行”等羅貫臉上的笑容凝滯後,接著道:“這裡的人,都是跟我站在一個圈子裡,生死一共同進退的人,不管你跟我說了什麼,回來我還是告訴她們全部,所以,如果你有什麼事要商量,不如坐下來。”
    羅貫大方的向著眾人告罪一笑,坐下後說道:“在菏澤剿巫撈起貢獻值,遠比我想像的還要艱難,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這次我們兩千餘人折損了一半,在菏澤處處碰壁折騰了一個月,賺回來兩千餘貢獻值,都不夠買烏雲丹和解毒丹的。”
    宏興一聽說兩千余人才兩千貢獻值,頓時沒忍住撲哧一笑,二千多貢獻值跟她們獲取的十六萬多貢獻值比起來,宏興覺得自己要不嘲笑一下,佛祖都不會原諒自己。
    羅貫毫不為意,知道自己一行跟已經把所有宗門精英弟子都提前送回了家,並把價值一萬貢獻值的聚元塔抱回來的他們比起來,確實寒酸了不少。“所以,我想邀請諸位一起加入我們,共賞剿巫大計。”
    雲辰向著羅貫攤了攤手,“你看到了,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劍師,就是有心想幫你衝鋒陷陣,沒資格啊”
    “沒關係,素聞雲辰師弟足智多謀,擅於智取敵人,我只是借用你的腦子,你幫我出謀劃策就行,決不會讓你衝鋒陷陣。”羅貫終於說出了他來的目的。
    羅貫這樣一說,不止宏興帶著那種你有眼無珠的戲謔神色瞧著他,就連一向文靜靦腆的雲秀,也少見的向著羅貫翻了個白眼,雲辰擅於智取敵人是不假,但是支撐他信心的,則是他手中那把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劍,雲辰憑藉一己之力破開莫陽寨,無疑是最好的證明,說句不客氣的話,一個劍尊也辦不到。
    “我想知道,你說的你們,是單指你們五行極宗還是,還是包括皇浦甄長孫幕他們一起?你知道,我與他們多少有些過節,聚在一起恐怕反而拖累了你。”雲辰說道。
    羅貫為難了看了對面的皇浦津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又有顧忌。
    雲辰淡淡一笑,已經了然於心,指著皇浦津說道:“你可以暫時把他看做是我的人,不是南離宗弟子。”
    “好,我也實話告訴你,不論南離宗還是西華宗,我們合在一起也是迫不得已,關鍵時刻,你可以把他們看做一顆可以舍去的棋子,我五行極宗雖然也死傷過半,但是門下的精英弟子包括一百余劍師和三十余名劍宗都保存下來了,所有戰鬥力絲毫沒有減弱,你大可放心。”如此齷齪的心思,從羅貫的嘴裡說出來,偏偏讓眾人聽出了一種光明正大的味道。
    “那麼,還有一個問題,你能給我們什麼?我這個人比較懶惰,你給的好處越多,我的幹勁就越足”雲辰終於問道點子上了,宏興聽著跟著點頭,雖然他把自己一萬貢獻值賣給了雲辰,不代表他不想知道雲辰到底能從羅貫手裡要到多少好處,雲辰得到的好處越多,他就可以保留隨時加碼的餘地。
    哪知羅貫搖了搖頭,“我無法給你具體許諾什麼,我知道你們留在這裡是為了貢獻值,我只想跟你們一樣,如若攻下某個大寨子後,把一百四十餘我五行極宗精英弟子提前送回家,剩下的記名弟子沒人發五十貢獻值讓她們在這裡好吃好喝三年再走,如若還有剩下的貢獻值,我與你們平分,如何?”
    這個條件確實很有誠意,宏興見雲辰還在沉默,趕緊向著他頻頻使眼色,讓他答應下來。
    雲辰長歎了一口氣,就好像這個條件讓他受了極大的委屈,“最後一個條件,一旦我做出了計畫,你們必須無條件的執行,還有,我不會解釋為什麼要這樣那樣的去安排,如果你們總是質疑或者不按我的計畫去辦,我們就一拍兩散”
    “一言為定,我準備在兩日後出發。”羅貫滿口答應。
    “不,三日後吧,我翻了黃曆,那天適合祭旗出征。”雲辰像個神棍一樣。
    “好我還有些事,就不打擾你們修煉了。”羅貫說完向眾人拱手告辭。
    等羅貫走遠了,宏興關上了房門破口大駡,“***,長的人模狗樣的心真黑啊,堂堂西華南離兩太宗被他看成了隨時可以用來墊背的棋子,他們就可以舍去,為什麼不能在最後舍去我們?還故作大方的分我們一半貢獻值,騙鬼去吧”
    雲辰微笑著向宏興點了點頭,這就是雲辰最佩服宏興的地方,關鍵時刻他總能配合著他一唱一和,雖然貪婪卻總有自知自明,看問題簡單但直入本質。就如宏興所說一樣,羅貫看似說的誠意十足毫無破綻,但是連西華南離兩宗都可以拿來舍去,他們這群實力明顯差很多的人,那麼羅貫有什麼理由在最後還留著她們分貢獻值?
    這是一個真實的讓人感到殘忍的世界,如果你抱有一絲幻想,那麼你就會在幻想中殞命——人自能靠自己
    “我們跟著只是為了方便做生意,隨機應變吧,他們聽不聽我的安排我無所謂,但是你們一定要聽。”雲辰這話是對著宏興說的,其他人他不擔心。
    宏興趕緊點頭,雖然雲辰並不能讓他完全服氣,但是雲辰帶著他一舉攻破莫陽寨饢獲的十六萬貢獻值,讓他無比服氣。
    “雲辰,為什麼要等到三日後出發?”雲秀顯然對這個問題更感興趣,至於雲辰說的翻黃曆,那不過是說笑。
    “再有三天,我就能聚練出第十滴元力。”雲辰如實答道。
    六道皇浦津宏興這才知道,憑藉一己之力轟殺了二十只擎天鶴加上破開莫陽寨的狄雲辰,原來實力“弱”的連冰寂第十二層修為就沒有達到,這簡直讓他們難於置信。
    相比于長孫垣皇浦甄在荷澤鎩羽而歸後的一蹶不振,羅貫對於再次出征荷澤顯得極有信心,除了拉攏雲辰一行入夥外,他還千方百計的在開陽關內暗中拉攏了一百余長期混跡于開陽關的散修和隱修。
    羅貫雖然做的比較隱秘,但是在開陽關內任何隱秘的事,都逃不過霓裳的耳朵,在開陽關內擁有極高人望的霓裳,幾乎不用她刻意去打聽,就有那些曾經被她免費醫治過的散修把消息告訴了她。
    雲辰聽聞後沒有絲毫驚詫,換做他是羅貫,他也會這麼做的,人多勢眾和眾志成城同樣適用於荷澤,在出關的先一天下午,雲城終於聚練出了第十滴元力,一舉踏入了冰寂十二層,邁進這個門檻後,就如石像姑姑所說的那樣,他能明顯的感受到元氣凝聚速度的加快。
    但是雲辰不打算修煉下去了,他必須去見一個一回開陽關就該去見的人,長風子。
    其實雲辰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進入神宗後他能得到什麼?劍技嘛?他現在有神級的傾城,天級的指劍,還有不知道品階的懲魔和禦物術,包括四層分氣術,多的他自己都修煉不過來;丹藥嘛?只要在荷澤呆滿三年,他有信心換取自己所需的任何丹藥;名師指點嗎?他對自己的領悟力有信心,就算有什麼不懂的,花點時間也能悟透。
    但是是什麼讓他對加入神宗還是有點動心呢?是的,境界。雲城玄宗的功法只夠他修煉到劍尊境界,後面的就沒有了,而慈渡神宗有。他只是有點動心,並不代表他就一定會踏進神宗的門檻。而事實上他現在考慮的是,如何婉拒長風子的邀請,雲辰知道,他殺死澹台永俊一事,終究是留了把柄在長風子手裡,他、皇浦津、六道和宏興的小命就掐在了長風子的手裡。
    至於長風子所說的“公平”,如果雲辰會天真的相信,他就走不到這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就是那些神宗大人物們慣用的公平。
    依然是東南區域,沒有權杖通行的狄雲辰只是抱拳向著守候在大門前的慈渡神宗弟子道:“我是狄雲辰,奉命來見長風子前輩”然後他就被順利的領到了長風子獨居的小院。
    相比於其他院落除了石頭就是石頭,長風子居住的小院中從秦嶺上移栽了不少花草樹木,稍微一點綴,就顯得清雅別致了很多,雲辰進門的時候,長風子正站立在一棵開著藍色小花的藤樹下,逗弄一直在籠子裡蹦跳的金絲雀。
    “這不是金絲雀。”雲辰還未抱拳請安,長風子已經率先說話,“這是長於蠻荒深處的一隻金奴,別看它如此小巧,如若有人擅入它的領地,它就會如一只利箭一樣飛去啄出你的眼球,但是,被我關在籠子裡調教了半年…”長風子說著轉身,示意雲辰勿用多禮,接著道:“如你所看到,現在的金奴已經變成了一隻只會唱歌蹦跳的取悅我的金絲雀。”
    雲辰看著籠子裡的金奴,裝著聽不懂長風子話裡的意思,一臉的迷惑。
    長風子似乎不怎麼滿意雲辰的態度,搖頭一笑,“我的意思,不論是人還是金奴,被關在一個地方任人調教太久,就會失去銳氣,變成一隻金絲雀,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澹台永俊這只在荷澤久經歷練的金奴,會折在你這只剛飛出籠子的金絲雀的手裡。”
    雲辰微微低頭,誠惶誠恐。
    長風子揮手示意雲辰不必介懷,“我受聖姑所托,不分宗門派別,替她甄選精英閣親傳弟子,等她二年後繼承我慈渡神宗掌教之位時,一起接受神宗長老閣冊封,也就是說,這四個親傳弟子中的一個,將來必定成為我慈渡神宗的下一任掌教。”
    長風子見說到這裡雲辰並沒有展露任何興奮或者嚮往的神色,這才略微滿意,“這四個親傳弟子,並不是輕易就能被選上的,需要先入我慈渡神宗精英閣,有一眾長老2次甄選後,得到聖姑同意,才能成為親傳弟子,在西華論劍上我就一眼相中了你,本來澹台永俊是最有希望進入精英閣的…”
    雲辰突然打斷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鼓勵澹台永俊對付我?”
第185章 以進為退
    第185章以進為退
    長風子並沒有為雲辰冒然打斷他的話而生氣,反而輕輕鼓掌嘉許道:“問得好。”說完收起臉上的笑意,略顯沉重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澹台永俊雖然是我慈渡神宗弟子,可是他的位置在玄陰極宗,而不是更進一步進入慈渡神宗精英閣去爭搶那四個親傳弟子的名額,就如同一個極宗不可能讓一個太宗掌教的子嗣來成為自己的接替人一樣,一個神宗,怎麼也不會給一個極宗掌教親身兒子,爭奪未來神宗掌教的機會,所以,在澹台永俊希望進入精英閣的時候,在我們眼中,他就是一個死人了。”
    這點雲辰倒是認同,點頭道:“所以,不管我這次在莫陽寨陰不陰的死他,你隨後趕來,就會弄死他對麼?”
    長風子未置可否,“這個問題到此為止,聖姑賜予我的許可權,可以直接把你送進慈渡神宗精英閣,所以…”長風子說著指向了門邊的一個棗紅色的茶几,雲辰順著他的手勢側臉看去,那上面放著兩套簇新的滾金邊的潔白劍袍,疊的整整齊齊的劍袍胸口上,繪製著一隻騰飛的蒼鷹,那是精英閣弟子的象徵,如果一旦成為聖姑的親傳弟子,上面會繡著一隻七彩的鳳凰。
    雲辰沒有動,他來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穿這兩套衣服的。
    長風子對雲辰的倔強再次表現出來大度的一面,“我知道,讓你突然進入神宗,心裡一時接受不了,你畢竟在雲城宗生活了九年,難以舍去與師傅師娘甚至師兄弟之間這麼多年的感情,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很高興你在如此巨大的誘惑面前,還能如此在乎感情,我沒有看錯你。”
    雲辰暴汗,這哪跟哪兒啊
    “但是,我想不論你師傅師娘甚至是整個雲城宗上下,得知你被我慈渡神宗相中,並直接進入精英閣後,一定會為你自豪而擊掌相慶,別說是神宗,就是極宗看上了你,你的師門也萬不敢阻攔,我會親自向你師傅師娘說明,並給予她們補償,他日如若你有幸成為聖姑親傳弟子,大可名正言順的提攜你的師門,天級以下的劍技功法,甚至是靈藥,都可以資助你師門所用。”
    長風子這番話可謂說的誠意肯肯,但是雲辰依然沒有去穿那身衣服,而是問道:“精英閣弟子如何才能成為聖姑的親傳弟子?”
    “很簡單,在荷澤有兩個考驗,完成其中一個就能獲得長老閣的認可,第一,殺死法尊初音,第二,摧毀荷澤第一寨渾陽寨。”
    雲辰忽然指著茶几上的劍袍說道:“這兩套衣服,你可以收回去了。”
    就在長風子臉色逐漸陰沉下來時,雲辰的手指卻指向了長風子的胸口,“我要穿,就穿你這樣的。”雲辰說完,轉身離去。
    看著雲辰遠去的身影,長風子並沒有呵斥,反而在蒼白的臉上隱現了一抹微紅,然後捂著胸口放聲大笑“哈哈…好,哈哈有志氣。”
    當長風子放下捂在胸口的右手後,他的胸口赫然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七彩鳳凰,他本是現任慈渡神宗掌教的親傳弟子,跟聖姑情同手足,這才有權利來開陽關替聖姑甄選親傳弟子。
    長風子笑了一陣,突然轉身,面對身後一棟三層石樓的大門拱手屈身問道:“甯長老,您以為此子如何?”
    緊閉的大門中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此子資質一般,心思甚重,不好琢磨,不過,不得不說,你的眼光不錯,但是,你確定他身上有什麼神級劍技?”
    “我也只是猜測,我私下拷問過一個從荷澤歸來的天汢宗弟子,他一口咬定是狄雲辰一人殺了莫陽寨半路截殺他們的二十只擎天鶴,以及憑藉一己之力轟開了莫陽寨的大門,若非有什麼神級劍技在手,我實在想不出一個劍師境界的劍修如何讓辦到這些,不過那個天汢宗弟子也沒有親眼見到,不可盡信,另外,他們之所以能攻下莫陽寨,暗中得到花紅一行的襄助,此番他下菏澤,我會安排人暗中再看看。”長風子上前收起了兩套衣服,雲辰縱然完成了長老閣的認可,也要等到聖姑登上掌教之位以後,才能穿上親傳弟子的服飾。
    門後傳來了一聲長長的歎氣聲,“傳說中一劍斷山河的神級劍技,多少年沒有見識過了,別說他不見得有,就算有他又如何領悟的出來…別亂想了,好好查查,應該是有什麼人在他背後暗助他。”
    長風子一想也對,連忙拱手稱是。
    ….
    雲辰直到走出了東南區,才擦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別說讓他去殺初音,就是初音突然半死不活的掉在了他的面前,他也不能殺死它,他還要馬上讓霓裳把她救活,他本來就沒有誠心進入慈渡神宗,最後不過是玩了一手以進為退的把戲。就如同長風子所說的那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雲辰很早前,就把自己的位置定在了雲城宗掌教的位子上。
    次日一早,福澤寺駐地宏興的門前,雲辰等一行人正在整理包裹,現在沒有了門下的記名弟子隨行,她們只能自己背負裝著補給的包裹了,雲辰把自己的包裹背在背上,又從雲秀手裡拿過一個小包裹丟給了巨集興,巨集興解開一看,厚厚的一疊符紙,頓時“嘿嘿”一笑,趕緊背在背上,拍著心窩子向著雲辰保證道:“放心吧,和尚就是把命丟了,也不會把貨丟了。”
    “霓裳怎麼還不來?”雲秀見這節骨眼上霓裳又跑了沒影,不免著急起來。
    “等等她。”雲辰說著直接站在門口沉修起來,霓裳一大早就拿著他的銘牌溜了,不想也知道去宗坊兌換物品了,問題是,宗坊可沒有這麼早開門。
    西大門前,輪值剿巫的劍修一千餘人,整裝待發矗立在西大門的門口,加上羅貫暗中邀請的和準備跟著這群輪值劍修身後渾水摸魚的散修隱修等,合在一起只怕有超過一千五百餘,只等人員齊備後,就再次開拔荷澤。
    只是一大群人聲勢浩蕩的堵在西大門前快半個時辰也沒見領頭的羅貫喊啟程,開陽關內看熱鬧的劍修們紛紛鼓噪起來,什麼“膽小的都不敢跨出城門”等言語不堪入耳。
    羅貫無奈,使喚門下的一個師弟前去催促雲辰一行,片刻後,此人去而複返,答:“狄雲辰說,吉時未到”聲音說的異常響亮,頓時惹得開陽關內哄笑一片。
    和羅貫並列在前的長孫垣皇浦甄等當即騷的滿臉透紅,就連一向處變不驚的羅貫,也是微微色變,暗罵,“這小子又在玩什麼把戲。”
    如此又等了半個時辰後,霓裳才珊珊來遲,雲秀推了推雲辰,揶揄道:“吉時到了”
    偏偏雲辰還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錯”眾人徹底無語了。
    霓裳跑到雲辰面前,拽著他的袖子不好意思道:“壞人,我忘了宗坊早上開門很遲…”
    雲辰接過自己的銘牌一看,頓時一臉的頹敗,霓裳把它花的一點貢獻值都不剩了,不問也知道,霓裳全部兌換了藥,當即收起銘牌,領著眾人率先向著西大門走去。
    “霓裳,你的大靈兒呢?”雲秀見一向不離霓裳左右的白貓經沒在,不免有些好奇。
    “尾巴還沒長出來麼?”霓裳還沒回答,雲辰又跟著問道,大靈兒不止對霓裳很重要,對雲辰來說同樣重要。
    “它睡好了,會找到我的。”霓裳蹦跳著哼著歌趕上雲辰,拉著他說道:“壞人,洪二哥哥他們說想跟你一起下菏澤,可以麼?”
    “洪二?”雲辰側身望去,在他們左邊的一條小巷子裡,有十幾個劍修正向著他身邊的霓裳揮手,其中領頭的不是號稱吐血賣了雲辰‘翠琴’劍的洪二還是誰。“可以,告訴他們每人交五十貢獻值”雲辰乘機要脅道。
    “壞人…”雲辰嬌嗔了一句,沖著正在等待的洪二一行揮手,“洪二哥哥,壞人答應讓你們加入呢”
    洪二領著十四個劍修趕緊跑了過來,向著雲辰等人抱拳道:“多謝諸位,我們雖然在荷澤混跡有些年頭了,一般在開陽關內擺攤,做些倒買倒賣的生意賺些薄利,荷澤也去過幾次,大多在週邊轉轉,這次聽說你們要去攻打寨子,想跟著去開開眼界。”
    雲辰掃了一眼他們胸口的標誌,除了洪二是個劍宗,其他一律劍師境界,向著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就率先向著西大門走去。
    “紅二哥哥,我們壞人很霸道呢,不管他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命令,都不許我們問為什麼呢。”這就是霓裳聰明的地方,看著是在告狀,其實是在拐彎抹角的提醒洪二一行,跟在雲辰身邊,不要多問來煩他。
    “雲辰師弟能帶領四宗門人,攆轉千里攻克莫陽寨,光憑這份過人的心機膽略,我們是信的過他的,請放心,任何事雲辰師弟只管吩咐就是,我們絕不會拖諸位的後腿。”洪二都快在開陽關混成*人精了,當即保證道。
    長孫垣皇浦甄看到狄雲辰走來加入他們,總算知道自己一行在城門口乾等了一個時辰,受盡了嘲笑原來等的是他,頓時臉色變得比開陽關上空的天還要陰沉,特別是皇浦甄看到雲辰身後的皇浦津後,雙眼幾乎冒出火來,他始終認為,自己第一次下菏澤弄得灰頭土臉,主要是皇浦津暗中拉走了南離宗大部分主力,這次回來有心找皇浦津算帳,可是皇浦津把所有跟隨他的南離宗關門弟子送出關後,就失去了蹤跡,沒想到現在又跟著狄雲辰現身了。
    羅貫悄悄拉了拉準備出去找皇浦津算帳的皇浦甄,當先迎向了雲辰一行,客氣道:“雲辰師弟,不知現在可否啟程?”
    雲辰在霓裳的偷笑中,裝模作樣仰頭看了看天色,“吉時已到,可以啟程”
    他這可惡的樣子,連一向淡漠的雲雪都忍禁不住,在唇角勾起了一個微妙的笑意,她不明白雲辰能從這除了雲霧還是雲霧的天上看到什麼。
    天依然下著小雨,再也沒有鑼鼓喧囂鼓舞士氣,也沒有了神宗弟子的引導,就如同他們回關時那樣的靜悄悄,羅貫一行一千五百餘人,靜悄悄的第二次走出了開陽關。
    荷澤南部遠比荷澤北部幅員更為遼闊,出產也更豐富,這就是為什麼絕大多數蠻荒巫人聚集在南部生存的原因,相比較於北部到處都是沼澤濕地,南部則是一個山丘接一個山丘形成的山丘沼澤,在中央甚至還有成片的平原和河流。
    走出了遍地幽冥蓮和巨榕形成的緩衝地帶後,隊伍轉向西南,當最後一顆巨榕被他們拋到身後,地勢陡然一降,在他們的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從幾丈到幾十丈大小不等的山丘,山丘上長滿了褐色或者灰色的樹木,山丘與山丘之間的縫隙中則是連接在一起的水潭,這並非再是死水,而是流動活水,在遠方彙聚成一條條明亮的河流,在雨幕壓下了雲霧後,明豔的如同一條條飄飛的玉帶,縈繞在這片灰褐色的大地上。
    沒有了幽冥蓮,也就沒有了暗紅色的小花,走進這裡你看不到一絲代表生機的色調,卻又處處暗藏殺機….
    四天后,順著常年往返於荷澤的劍修們踩踏出來的小路,一千五百余劍修越嶺涉水已經深入了荷澤西南三百余裡,小雨終於停了,當陽光曇花一現後,霧氣重新充斥著這片大地,因為要提放毒氣和瘴毒,隊伍的行程不得不放緩下來。
    雲辰一行二十餘人,一路上不顧西華南離兩宗劍修的明朝暗諷,就像一群怕死鬼一樣始終如一的走在最後。“呀,這裡比北邊更難走。”霓裳彎腰捶了捶一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爬的酸疼的膝蓋嘀咕道,雲秀雲雪幾乎跟著她做了一樣的動作,霓裳的話無疑代表了她們的心聲。
    六道鬆開一直拉著的雲辰胳膊,非是他有什麼特殊嗜好,而是雲辰這個挨千刀的一路上都把宏興的聚元塔揣在懷裡修煉,如若不拉著他走,他會越掉越遠,但也總算讓身後的洪二他們開了眼界,竟然有人能在荷澤邊趕路邊修煉。最不高心的要數宏興了,就目前看來,貌似他的聚元塔是白白便宜了雲辰,因為雲辰可以邊走邊修煉,但是他不行。
    “怎麼會這麼安靜?”雲辰見前方的劍修在羅貫的號令下,成片的散開到周圍的山丘上準備紮營,看來今天是不準備走了,就向著身邊的洪二問道,雖然他們下菏澤的次數不多,但是總比初次來這裡的雲辰要熟悉多了。
    “因為是下雨的緣故,劍巫的攻擊步驟一般是先放毒煙襲擾,再放赤尾峰襲擊,攪得我們大亂後,再施展法術,但是下雨的時候,不論是毒煙還是赤尾峰都無法進行,所以要安靜許多。”洪二一邊答話,一邊指揮身邊的同伴找地方搭建臨時營地。事實上只從進入荷澤以來,一路上所有這樣的瑣事都有洪二他們包了。
    “沒有劍巫騎乘擎天鶴來從空中突襲嘛?”皇浦津問道,一想起雲辰在密林中殺鶴的場景,就令人盪氣迴腸。
    洪二指著他們周圍幾座高達十幾丈的山丘說道:“這就是要在這裡紮營的理由,劍巫一旦騎乘擎天鶴從高空落下來偷襲我們,隱藏在兩邊山丘上的劍修就可以率先襲擊他們,最主要的是,這裡還是週邊,都是些小寨子養不起太多的擎天鶴,就是有也都用來守護寨子。”
    就在眾劍修在幾座山丘的中央搭建營地時,遠方突然傳來了劍修弟子長嘯告警的聲音,“有毒氣西方從飄過來了,大家快散開,長孫幕,你帶領門下的精英弟子去西方尋找燒放毒氣的劍巫。”羅貫長身而起,落在雲辰所在正前方的一座山丘山,極有條理的命令道。
    雲辰側頭看向西方,果然有一股若隱若現的綠色毒霧在空中水霧的掩飾下飄了過來。眾劍修也是多次經歷這樣的情況了,顯得極為鎮靜分散跑到被風的山坳裡躲藏起來,或者直接爬向高處,除了雲辰一行七人。
    就在洪二準備提醒雲辰她們跟著他跑開的時候,雲辰七人做了一個一摸一樣的動作,同時從懷裡掏出裝著烏雲丹的藥瓶,倒出一顆烏雲丹吞下。
    這個動作,在洪二等一眾劍修眼裡,是個太過奢侈的動作,二十貢獻值一瓶的烏雲丹,她們就像吃豌豆一樣隨意,如果老這樣遭遇毒霧不躲避,而是吃著烏雲丹硬抗,一趟荷澤下來,每人沒有五六瓶烏雲丹根本不夠用,至此,洪二總算知道了雲辰一行攻下了莫陽寨後是多麼的財大氣粗。
    “按計劃行事”雲辰把懷裡的聚元塔拋給宏興,右手已經握上了購回後還未出過鞘的翠琴。
    宏興等人一點頭,將身上的包裹放在地上,急速向著來路縱去,看在其他劍修的眼裡,她們就像是被劍巫的毒霧嚇住了,準備一口氣跑回開陽關的樣子。
    霓裳也跟著她們跑了幾步,發現不對馬上又跑回雲辰身邊問道:“什麼計畫?”
    “我的計畫中,不包括你。”
    洪二見雲辰霓裳依然站在原地未動,在遠處著急的喊道:“霓裳,快過來,劍巫馬上就要放赤尾峰了。”
    雲辰輕輕一彈劍鞘,問道:“怕嗎?”
    霓裳緊緊的貼在雲辰身後,一臉的柔情蜜意,“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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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就在轉瞬間,隨著羅貫一聲高呼,聚在幾座山丘之間的一千多劍修向著南北兩邊散的乾乾淨淨,紛紛尋找低窪的背風處或者山丘的側面,去躲避毒煙,只餘雲辰攜著霓裳,像是等死般矗立在原地巋然不動。
    很快,綠色的毒煙從西方彌漫過來,把霓裳與雲辰包裹其中,她們二人縱然吃了解毒的烏雲丹,身處毒煙中也不免頭昏陣陣。
    “找死”躲在一處山丘上的皇浦甄看著下方二人詛咒道。
    隨著一陣“嗡嗡”聲在毒霧中傳來,雲辰在側臉勾起一個輕蔑笑意,低聲對霓裳說道,“一群大活人竟然被一群蒼蠅嚇到,我丟不起這個人。”
    霓裳輕輕點頭,她知道雲辰的意思,因為她們的加入,一路上不論南離西華還是五行極宗的門人,對於雲辰摧毀莫陽寨一事多少都帶著質疑的眼色暗中詆毀中傷,雲辰這是要用手中的劍來證明自己,同時也讓旁人閉嘴,雲辰可以不在乎這些閒言碎語,但是並不代表他不在乎臉皮較薄雲秀霓裳的面子。
    面對質疑,雲辰從來不從口頭上去爭辯什麼,他認為那是浪費時間,他習慣用劍說話
    “嗡嗡…”一陣百餘隻赤尾峰率先從空中的雲霧中鑽下,雞蛋大小的身體上長著三對透明的薄翼,全半身為墨綠色,後半身為赤紅色,尖尖的尾部帶著一根綠色的毒刺,斑斕可怖的軀體看的霓裳已經閉上了眼睛。
    雲辰再次感歎把雲靜攆回去是多麼的英明,雲靜在這裡不會害怕,相反,她一定會興致勃勃的跟著這群赤尾峰去看看蜂巢裡的蜂蜜味道怎麼樣…
    這群赤尾峰不知是顧忌毒煙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對正下方的雲辰霓裳視而不見,沖著還在奔跑著躲避毒煙的洪二一行飛去,洪二聽到聲響回頭一看,恍然色變,對身前的十幾個同伴喊道,“你們先跑,我來攔一陣子。”洪二說著已經拔劍在手。
    “你說的對,我是個壞人,壞的連赤尾峰都不願招惹我。”雲辰在自嘲聲中,攜著霓裳旋轉而起,縱到洪二的側面,“叮”的一聲如琴音般清脆悅耳的劍鳴聲中,翠琴已然出鞘。
    “他想一個人殺死一百多隻赤尾峰麼?真是狂妄不自量力”長孫垣和皇浦甄同時罵道,赤尾峰身體小不說,還相當的靈敏,想用劍氣遠距離射殺它們,簡直就是妄想,而且它們還是如此的多。
    回答他們的,是“彬”的一聲如同天籟般美妙的琴音,不,是劍鳴
    三十二道劍氣隨著雲辰旋轉的身體,從他手中墨綠色的翠琴上向著前方迸射而出,向前散開飛逝十米的距離後,紛紛向內切出了一道內弧形的弧度,然後再度展開,每一道劍氣在雲辰神念的指引下,精准的射中一隻赤尾峰,在三息時間內,空中的赤尾峰已經落下了三分之一。
    曾幾何時,雲辰還奢望能發出帶拐彎的劍氣,當他擁有雙母元十倍凝練元氣為元力,配合傾城,這一奢望就變成了現實。
    在旁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雲辰發射的劍氣並沒有刻意彎轉成什麼大的角度,就像事先預判到了赤尾峰的飛行軌跡一樣,帶著美妙讓人驚豔的弧線,刺中了斜上方的赤尾峰,三十二道劍氣無一落空。
    沒有血花四濺的淒豔,只有強大的令人無法置信的窒息
    但是,這並不是結束
    “彬”的一聲,在如同美妙如同琴音的劍鳴聲中,傾城再起
    依舊是三十二道劍氣,精准的射中三十二隻赤尾峰。
    “這怎麼可能?”不止是長孫垣皇浦甄驚詫,就連剛剛準備拔劍襄助的羅貫也驚呼出聲,“第五層的分氣術在雲辰手裡施展出來怎麼會如此精准?難道他具有比擬劍尊境界的神念來掌控劍氣?可是,也不可能把三十二道劍氣都掌控了啊”羅貫看的直搖頭,嘴裡念叨著“太不可思議了,”恍然間忽略了第二波赤尾峰已經從空中向著他們襲來。
    “彬”當雲辰懸停在空中發射出第三記傾城後,來襲的第一波百餘隻赤尾峰只剩下十幾隻那還顧得傷人,紛紛振動蜂翼從新爬上高空倉皇逃命。
    連一道劍氣都沒有發出來,甚至做好了躺屍準備的洪二,看著一陣被一分為二的赤尾峰屍體從空中掉落,任由堅硬的赤尾峰屍體擊打在他的腦袋上“嘣嘣”作響,摸了一把臉上赤尾峰屍體中流出的污穢,眼神呆滯看著擁著霓裳落到身邊的雲辰說道:“你還是人麼?”
    雲辰放下霓裳,淡淡一笑,“你們讓我的女人高興,我就佑護你們。”
    霓裳聞言從新依偎在雲辰懷裡,一臉的幸福,雲辰終於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認她是他的女人了。霓裳小臉發燒的想到。
    “可是,又來了。”洪二指著天空密密麻麻一層,怕是有數百隻赤尾峰,滿懷希望的對雲辰說道。
    但是雲辰這個剛剛在洪二心裡樹立起來的精神領袖,說了一句讓洪二崩潰的話,“還愣著幹什麼,快跑啊,當老子是神仙啊”
    三人一陣飛奔。
    西南方已經亮起了法術的光芒,這是劍巫已經在趁機施展法術襲殺了。但是對雲辰來說,這毫不關他什麼事,事先他就跟羅貫說好了,他不是來衝鋒殺敵的,他是來出餿主意的,這幾天羅貫一直沒問他任何意見,他也樂得躲在後方抱著聚元塔修煉。
    當法術引燃火光後,毒煙開始消散,畏火的赤尾峰也開始退散,留下了一地鬼哭狼嚎的劍修…
    此刻雲辰已經攜著霓裳逃到了距離戰場三裡開外的一座山丘上,跟她們一起逃的洪二終究捨不得同伴,半路上又殺了回去。
    “告訴我,為什麼那些赤尾峰不蟄我們?別告訴我是因為你長的漂亮”雲辰看著南方冒起的滾滾黑煙,以及在黑煙中閃亮的劍氣問道。
    霓裳臉紅了,低頭了,用腳尖蹭著地面,就跟雲靜做了虧心事深怕被雲辰看穿一樣,不同在於,雲靜故作姿態後往往能跟雲辰對著幹,嘴裡不承認錯誤還能央求著雲辰讓她下次還這麼蠻幹。
    而霓裳則有腦子多了,不先說原因而是先提條件,“那你告訴我,你剛剛施展的劍氣為什麼要切出弧度,直線射殺不是更快麼?難道是為了好看?”
    雲辰搖了搖頭,拔劍向著側面施展了一道劍氣,問道:“多遠?”
    “大概二十五米。”
    雲辰立馬向著相同的方位又施展了一道劍氣,不同的是,這次是用傾城施展出來的,一道帶內切弧度再向外飛逝的劍氣,但是終點都是在同一點上。
    “多遠?”雲辰又問道。
    “還是二十五米。”霓裳篤定道。
    “兩道劍氣,除了飛射出去的形態不一樣,還有什麼區別?”
    霓裳毫不猶疑的答道:“雖然距離和目標都是一致,但是第二道劍氣抵達目標的過程耗時更長。”
    “對,劍氣直線飛逝的太快,我根本無法憑藉神念來精准的掌控每一道劍氣,但是內切或者外切成弧度後,同樣的二十五米距離,耗時卻多了一息的時間,這一息時間就是我刻意爭取到的,來掌控劍氣的走向用神念鎖定目標,射得快不如射的准,懂嗎?”
    霓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們回去看看,好像動靜變小了。”
    “別想賴掉我的問題,快說怎麼回事?為什麼赤尾峰不蟄我們?”雲辰一眼看穿了霓裳的小心思。
    霓裳低著頭磨蹭了半天,掏出一個香囊遠遠的捂著鼻子伸到了雲辰鼻子邊,雲辰一聞,差點暈倒了,好大一股尿騷味兒,怪不得這幾天總覺得霓裳身上味道怪怪的,原來是這個香囊。
    “這是大靈兒的…”最後一個字雲辰實在不好意思當著霓裳的面說出來。
    倒是霓裳像豁出去了般,突然大方道:“對,是大靈兒的尿,我也是在雲秀給我的一本小冊子上看到的,說九尾靈貓的尿液能防任何蚊蠅的叮咬,這次下菏澤我就用香囊沾了一點試試,沒想到連赤尾峰都不敢近身。”霓裳說道最後,臉上的嬌羞紛紛退卻,反而有點自豪。
    雲辰也自豪,死貓果然全身都是寶啊,放血霓裳不捨得,這以後是不是可以把大靈兒的尿液都收集起來,讓宏興在開陽關叫賣呢?往身上一擦,赤尾峰都不敢近身了,比起專解赤尾峰毒十五貢獻值一瓶的解毒丹還要靈驗。
    當雲辰看到霓裳掏出的那本小冊子後,雲辰自豪不起來了,暗罵自己有眼無珠,幾張破圖交給雲秀,雲秀就跟他拼出了一份完整的地圖,一本看不懂的小冊子交給雲秀,撚轉到霓裳手裡,就看出了大靈兒的尿可以克赤尾峰。雲辰只能說,劍巫初音出品,都非凡品。
    “看看上面,有沒有跟陰陽葵相關的記載。”
    霓裳無奈的翻了翻總共只有十幾張薄紙的冊子,那臉色讓雲辰知道,自己有點異想天開了。
    “這本小冊子是初音的筆記,記載著蠻荒的奇獸異事和部分個人修煉心得,只是不清楚為什麼只有十幾頁。”霓裳做出了總結。
    ….
    戰鬥很快結束,這樣在偷襲戰在荷澤經常碰到,十幾個騎著狸狼的劍巫放陣毒煙,再指引空中的赤尾峰襲擊一陣,最後遠遠的轟一陣法術,等劍修繞過毒煙趕去時,劍巫已經逃之夭夭了,不求殺死多少進犯的劍修,只求讓劍修知難而退或者改變行進的方向,進而提前保護附近自己寨子的安全。
    雲辰攜著霓裳回去的時候,洪二正領著十幾個同伴在收拾地上赤尾峰的屍體,赤尾峰尾部的毒饢也是一味玄級中級靈藥,每個毒饢可以在宗坊兌換一點貢獻值。
    “雲辰師弟,這是你殺的赤尾峰毒饢,我們只收集到了四十幾個,還有的被其他劍修收走了。”洪二說著臉都紅了,不知道是真被其他劍修收走了,還是被他們一夥私藏了。
    雲辰下意識的伸出了手,就要把裝在一個布袋裡的赤尾峰毒饢接過來,霓裳搶先說道:“不用了,洪二哥哥,壞人看不上這點貢獻值,你們收著吧。”
    雲辰只好把伸出去一半的手改為拒接,心裡暗罵,“死丫頭,螞蚱腿也是肉啊,我萬不該把雲靜送回去的,這要是雲靜在,不但會接下,還要拿著劍恫嚇他們把身上私藏的交出來。”雲辰一時心裡很糾結。
    就在這時,附近一個山丘下傳來一陣吵雜聲,雲辰霓裳側頭一看,哪裡還躺著三十幾個中了毒煙或者被赤尾峰蟄到的劍修弟子正在地上掙扎翻滾,一個劍修正跪在地上抱著羅貫長孫垣的腿在哀求什麼,只是他們冷著一張臉不予理會。
    “壞人,那三十幾個中了毒的劍修都是沒有煉氣化元的記名弟子,羅貫手裡有解藥,他為什麼不給?”霓裳雙手握拳放在胸下,一臉憤恨的問道。
    “要想自己活得久一點,只有對別人冷酷一點。”雲辰望去一目知秋,記名弟子本來下菏澤就是炮灰般的存在,他們被宗門長輩安排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宗門內精英的關門弟子爭取更大的生存權利,比如現在,吸引赤尾峰的襲擊。
    “壞人…我…”霓裳一臉哀求的看著雲辰,她知道雲辰明白她的意思,她想過去救人…
    “你現在去救那些劍修,無疑是扇了羅貫他們一記耳光,有的時候行善,也要顧全大局…”雲辰還未說完,霓裳低著頭一張透紅的臉上滿是負罪感,就好像中毒的劍修是她的過錯一樣。
    “但是,我是狄雲辰我怕什麼,老子就是專門來給他們添堵的,所以,去做你想做應該做的事情”雲辰一臉溺愛的看著霓裳說道。
    “壞人”霓裳激動的情不自已墊腳在雲辰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騷紅著臉一溜煙的向著那群正準備被同門遺棄的劍修跑去,洪二等人見狀趕緊過去幫忙。
    看到霓裳掏出一瓶昂貴的烏雲丹和解毒丹用水稀釋了,交給洪二等人喂倒在地上的三十幾個劍修服下,在場的大部分劍修不顧同門師兄的警告,大聲歡呼起來,是的,他們想起來了,在開陽關內那個像菩薩一樣的女人,也在他們的隊伍中呢。
    轉身剛剛走開的羅貫神色稍顯尷尬的回頭遙望矗立在原地沉入修煉的雲辰,對身邊同樣一臉尷尬的長孫垣說道:“素聞狄雲辰對身邊的女人如何嬌寵,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他這是故意在我們面前顯擺,落我們的面子。”長孫幕恨恨道。
    羅貫神色一凜,“那也要有這個資格,摧毀了莫陽寨的他,不論實力還是財力,都有資格在我們面前為所欲為,所以,警告你的同門,我不想再聽到任何質疑詆毀狄雲辰的話,如果誰還不服氣,讓他施展三次劍氣殺九十六隻赤尾峰給我看看,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門下的那群劍師境界的劍修,若是跟狄雲辰戰起來,就是一起上連近身的資格都沒有。”
    長孫幕就是再不服氣,也不得不承認,狄雲辰那殺蜂的三劍,就是他站在敵對的角度,也看的盪氣迴腸,在如此精准的劍氣打擊下,依靠人數累積起來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
    夜幕降臨的時候,營地裡已經燃燒起了數百堆篝火,這些用潮濕的樹枝滴上松脂引燃的火堆,燃燒後發出了滾滾的黑煙,讓整個營地裡都充斥著嗆人的煙味,但是沒辦法,在這潮濕的山丘沼澤,毒蟲毒蚊太多,而煙火能讓它們退避三舍。
    消失了一個多時辰的六道、宏興、皇浦津、雲秀和雲雪,在夜幕中回到了雲辰霓裳所在在簡易木棚,“怎麼樣?”雲辰從宏興手裡拿過聚元塔,開啟後問道。
    “抓了一個”宏興簡單的應一句,學著雲辰的樣子坐到聚元塔旁邊運轉起心法後,剛要開口詳述,心思一分體內元氣一滯,心法立馬運轉不成了,看了一眼能邊修煉邊說話的雲辰,沮喪的連話都懶得說了。
    六道只好接著道:“我們繞到劍巫的後方,可是那些劍巫比猴子還精,騎著半人高的狸狼跑起路來不比擎天鶴慢多少,宏興殺了一個,擊傷了一個被我們抓獲了,只是這裡的劍巫顯然跟莫陽寨的劍巫不在一個檔次,被我們捉住後嚇得屎尿失禁,這樣的人哪敢跟我們交易,被巨集興直接一劍斬了。”
    這就是雲辰所謂的計畫,一旦碰到劍巫偷襲,就讓六道她們吃著烏雲丹頂著毒霧繞到劍巫的後方,爭取活捉一個劍巫,來跟對方談交易符紙的生意。計畫簡單而直接,但是,並不是什麼劍巫都有量來跟他們交易的,畢竟劍巫與劍修的廝殺已經持續了盡百年。
    “放心吧,這裡都是些小寨子,劍巫層次太次也在所難免,等更深入一些,會有劍巫來跟我們交易的,下次,不能再這麼冒失了,我親自出馬,你們替我打掩護。”雲辰見宏興初次失利後,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樣無精打采,只好出言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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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定計
    雲辰七人剛圍著聚元塔沉修不久,在週邊警戒的洪二突然跑過來說道:“雲辰師弟,有人過來找你。”
    來的是一個身著天藍色劍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長的不如霓裳或者雲靜雲雪那種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國色天姿,但是在火光的衍射下,相貌白皙略顯忐忑的她給人一種婉約的寧靜美,當雲辰聞言睜眼看向她時,她在臉頰旁的淺淺酒窩上,隱現了一抹恰到好處的羞澀,一瞬間逮住了所有人的心。
    “我是狄雲辰”雲辰並沒有站起來,宏興看到,在美色的“誘惑”下,雲辰依然還在修煉。
    “嗯我是青青甯,”女人稍顯慌亂,就像一汪平靜的湖水被驚起了波紋,蕩向遠方後又歸於平靜,“羅貫師兄讓我來邀請你參加一個臨時會議,嗯,就這樣。”青寧就像個被隔絕在閨房長大的小家碧玉一樣,對交際說話一切顯得如此陌生。
    “那麼…”雲辰伸出了手,青寧以為雲辰要跟她握手,嚇得後退兩步窘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準備為我帶路麼?”雲辰帶著促狹的笑意,看著這個年齡跟雲靜相仿,膽子卻沒法跟雲靜相比的女孩,他實在摸不透羅貫為何派這樣一個小迷糊來傳話,美人計麼?開什麼玩笑,現在就是霓裳的歌聲也迷惑不了他了。
    “喔,對”青寧沒想到雲辰做的是個“請”的手勢,趕緊扭頭帶路以掩飾自己的窘迫,順著山丘下水潭邊的小路,走了幾步後青寧抖動了一下肩膀,好像在給自己打氣
    “雲辰師兄,你傍晚施展了那是第五層的分氣術嗎?喔,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很冒昧,我只是…”
    “是”既然有人替他指鹿為馬,雲辰也樂得從善如流。
    “噢…”青寧的語氣顯得極為失望,雲辰則大概知道了羅貫為何要派青寧這樣的女子來了,任誰面對這樣的女子,也會不知不覺間放鬆心防。
    羅貫的營房間在六百米外一座山丘的半腰上,一顆粗大的顆冥松下幾根手腕粗的荊棘支起一個簡易的木棚架子,上面鋪上厚厚的松針,再在木棚外面點上一堆火堆,住在這裡遇到什麼突發狀況,既能及時警戒也能指揮大局。
    整個山丘上隨處可見身著藍色劍袍的五行極宗弟子,只是前幾日她們看向雲辰時那種質疑和鄙夷的眼色已經被忌憚所代替,也許還有那麼一點點敬佩,誰知道呢?
    離著木棚還遠,羅貫已經隻身迎了下來,熱情的拉著雲辰指著青寧說道:“這是舍妹羅青甯,她跟我打賭,說你殺蜂時施展的不是第五層分氣術,呵呵,小女孩總是好奇,所以就親自跑去求證了,若有得罪,還望雲辰師弟莫見怪。”
    羅貫把話說的如此磊落,雲辰自然不會不給面子,他看了一眼還紅著臉的青寧,問道:“你們兄妹賭的什麼?”
    “呵呵,如果她贏了,就不許我把她先送出開陽關。”羅貫一臉疼惜的看著青寧,“我這個妹妹,有著與她柔弱的外表不相稱的倔強,哎”
    雲辰理解羅貫的心情,他又何嘗不是使盡了手段,磨破了嘴皮子許諾了無數以後連自己都沒信心兌現的好處才把雲靜弄走。“那麼,她可能要在你的身邊留一陣子了,你錯了,我施展的不是第五層的分氣術,是神級劍技”雲辰嚴肅認真的說道,但是他越是故作姿態,看在羅貫羅青寧的眼裡,就越是在刻意表演。
    “哈哈…你身邊美女如雲,你就不要編瞎話討好我這個妹子了,走走,人都到齊了,就差你一個。”羅貫說笑著拉著雲辰當先向著上面的走去。
    羅青寧一雙妙目盯著雲辰的背影久久沒有移動腳步,她心裡忽然升起一股無法壓抑的衝動,這股衝動想迫使她拋開理智來相信狄雲辰說的是真話,他施展的真的就是神級劍技。
    雲辰隨著羅貫走進木棚的時候,裡面已經做了滿滿一圈人,昔日西華論劍的各宗首席弟子,除了六道宏興外,幾乎都在列,還有一個雲辰不認識的劍修,正在棚子中央擺弄著一個沙盤。
    “雲辰師弟,在座的你都熟識,我就不做介紹了,唯獨這位師兄”羅貫說著把手指向了正用泥土擺弄山川地形圖的那個劍修。
    “我叫無涯,是漠北太宗弟子。”不等羅貫正式介紹,無涯已經直起腰來自我介紹道,這是個魁梧的漢子,身高近六尺,臉上古銅色的肌膚還保留著被漠北風沙侵蝕的痕跡,雲辰很難想像地上那勾勒的栩栩如生的地形圖,出至他那雙看起來粗壯笨拙的手
    “旭日峰,狄雲辰”雲辰抱拳道,漠北太宗他聽師傅說起過,跟師娘歐陽金鳳的娘家雪山玄宗比鄰而居,只不過一個在山上終日飄雪,一個在大雪山下四季吹沙。
    “久仰大名,一直未得機緣拜見,聽聞雲辰師弟率眾摧毀莫陽寨,長我劍修士氣,師兄我深感佩服,遲來的恭喜送上。”無涯說著二次抱拳。
    “客氣”雲辰側頭看了一眼長孫垣皇浦甄,嘴角撇起一抹詭笑,“說起來完全是僥倖,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們攻下的完全是一座空寨子…”
    長孫垣等人一聽,本來看到雲辰後黑著一張臉愈發難看了,怒視著雲辰氣的差點吐血了,心裡只罵“果然果然,我們在南邊拼的你死我活,吸引了莫陽寨的劍巫出來支援,讓這小子撿了大便宜還來我們面前賣乖。”
    羅貫見氣氛不對,拉著雲辰無涯坐下,面色嚴肅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宿怨,但是把宿怨延續到這裡是為不明之舉,面對劍巫我們都是一家人,理應精誠團結,還望諸位顧全大局,否則我們一個人也休想走出開陽關。”
    這話說的多少有些偏袒故意拿話刺人的雲辰,雲辰也就見好就收,長孫垣等人雖然心胸狹隘了一點,但也是明事理的人,知道此刻萬不能自己人先起內訌,當即恨恨的盯了雲辰一眼,不再說話。
    “無涯師兄在荷澤剿巫多年,對荷澤地形了然於心,這次受邀與我們同行剿巫,多謝了,請無涯師兄給我們介紹一下。”羅貫抱拳給了無涯一個感激的眼色。
    “不敢”無涯說著拿著一根樹枝指向了地上的沙盤,“大家看到了,荷澤西南就是一個巨大的盆地,外有山丘峽谷環衛這中間這一片平原河流,百余座劍巫居住的寨子大多依山而建,成圓形拱衛著中間的這一片平原,也就是劍巫們賴以生存的地方,在這片平原上還有三座寨子成品字形排列,分別是排名第一的渾陽寨,第二的水陽寨以及第三的烏陽寨,週邊的這些寨子大多與這三大寨結盟,往日為了搶奪良田資源也互有攻伐,可以說劍巫們在這裡構築了一套完整的防禦體系。”無涯簡略的介紹了一邊後,坐下來向著羅貫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我們第一次下荷澤說是敗在了劍巫的手裡,不如說是吃了對地形不熟的虧,你們看,當初我們合在一處後,就是攻打的這裡。”羅貫將手指向了寨子的東北角,也就是接近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這裡的劍巫寨子非常密集,“當初我們攻下一座寨子後,就向著平原貪功冒進,結果腹背受敵。”
    除了雲辰無涯一副若有所思的臉色外,其他人人面露愧色,昔日他們想去攻打水陽寨,結果是水陽寨還未看到,水陽寨的劍巫倒是騎乘擎天鶴先來了,加上附近幾個小寨子的劍巫聯合一起出動,轟殺的剛剛踏上平原的他們不得不回頭殺出一條血路逃了回來。
    “所以,痛定思痛,這次我選擇的目標是北方,”隨著羅貫的手勢,雲辰看到北方的劍巫寨子相對稀落了不少,“這次,我們一個一個的清除,掃平這一片的寨子之後,沒有了後顧之憂的我們,最後的目標是這裡。”羅貫信心滿滿的向著中間一指,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羅貫手指所指的寨子….
    那是排名第一的渾陽寨。
    雲辰在臉上露出了一個無聲笑意,是的他想笑,不是羅貫有多麼天真,相反,他的這個計畫確實有一定可行性,問題是最後的渾陽寨,與其說羅貫攻打渾陽寨是為了謀求最大的收益,不如說是在跟雲辰鬥氣,狄雲辰率眾攻克了莫陽寨,他羅貫堂堂極宗門人要想不被比下去,只有去攻打渾陽寨為自己正名。
    沉默一直延續了數十息,東方世家首席大弟子東方選率先開口道:“按照羅貫兄的計畫,我們光逐一擊破週邊的寨子,就要拼耗掉不少人力,你能確定到時候我們還有足夠的人力圍攻莫陽寨?”
    雲辰點頭,這確實是一個不能忽略的問題。
    羅貫臉上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搖頭,無涯出聲解釋道:“只要能推進到渾陽寨下,我可以在開陽關內再組織至少一千劍修來支援。”
    雲辰恍然大悟,羅貫這手高明啊,通過自己造勢吸引開陽關內的散修隱修等眾多劍修加入,確實是一步好棋。眾所周知,開陽關內常年有過萬的劍修流轉,除了三大神宗以及來輪值剿巫的中原五域劍修外,還有大量的散修,海外的隱修,以及未輪值的中原各宗劍修,超過五千人常年徘徊于開陽關內外,以賺取貢獻值兌換宗坊中自己所需的物品,問題是這些宗門複雜的劍修很少有聯合起來剿巫的機會,相互不信任是一個原因,最主要還是個體實力都不弱的他們,不甘心加入來輪值剿巫的宗門之中,供他們驅使。而輪值剿巫的劍修,也同樣不信任他們。
    久而久之,這些劍修也只能襲擊一下出寨巡視的劍巫,或者等到輪值的劍修攻打寨子時,偷襲一下其他寨子來支援的劍巫,還有就是遠走荷澤深處的白岐山殺元獸采靈藥,又或者如洪二一行,做些倒買倒賣的生意賺些薄利,很少有攻城拔寨的機會。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羅貫放開面子招賢納士早已傳遍了開陽關內外,一旦他們真的清除掉週邊的寨子,向著渾陽寨推進,到時候有人望頗高的無涯穿針引線,在渾陽寨這個巨大的誘惑面前,別說一千劍修,就是馬上能召集兩千劍修,雲辰也是信的。
    羅貫所要做的,就是給予他們希望,看到摧毀荷澤第一寨渾陽寨的希望。
    當雲辰從沉思中抬起頭時,在座的諸人已經熱烈的在討論行動的細節了,個個一臉激動雀躍的樣子,顯然羅貫這一計畫已經讓他們似乎看到攻破荷澤第一寨的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無涯師兄,渾陽寨具體實力你們瞭解麼?”雲辰悄悄拉了拉無涯,輕聲問道。
    “知道個大概,整個渾陽寨大概有三萬人,其中劍巫至少八百,正負寨主都是法尊境界的高手,與他結盟的寨子大多聚集在西北這十幾個,雲辰師弟你恐怕不知道,荷澤雖然有百餘寨子,但是大大小小有盡十個聯盟,不同的聯盟之間是很少會相互支援的,因為我們攻下寨子掠奪一番就要走人,而他們則可以順手接受對手被攻破寨子的良田水利等資源。”無涯答道。
    “你確定沒有法聖?”雲辰感覺參數不對,他攻下莫陽寨後雲秀曾暗中統計過,很少受到劍修襲擾的莫陽寨內有三千餘人,其中劍巫三百,劍巫與普通蠻荒人的比例幾乎是十比一,那麼,渾陽寨的比例怎麼會這麼少?
    “這個你可以完全放心,一端有法尊一級的高手涉足荷澤,開陽關內三大神宗的劍聖一定會第一時間出手剿殺,三大神宗不可能讓能威脅道開陽關安危的法聖以上的劍巫停留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同樣,他們也不會輕易派劍聖以上的劍修進入荷澤,否則蠻荒深處的雲澤夢澤的劍巫也會出動法聖法帝來剿殺,荷澤,對雙方而言都是一塊緩衝之地。”無涯解釋道。
    “眾口不宣卻約定成俗”雲辰喃喃道,三大神宗無力攻進環境更為險惡詭異的雲澤夢澤中徹底把劍巫剿殺乾淨,只能利用荷澤限制下面極宗太宗玄宗的發展,借用剿巫鞏固自己神宗的超然地位,而劍巫則利用荷澤這一緩衝地,躲在後面的雲澤夢澤中積蓄力量,期望他日踏破開陽關返回中原。
    片刻間,下一步計畫已經定了下來,所有劍修明日將揮師向西,從北方一一清除拱衛莫陽寨側面的十幾個稀落的寨子。計議已定,眾人也不再多留,紛紛向著羅貫告辭離去。
    直到此刻,不知有意還是刻意,羅貫才想起了雲辰這個自己特意邀請來的“軍師”,拉住最後離去的雲辰問道:“不知雲辰師弟對這計畫有什麼看法?”
    雲辰明白羅貫的苦衷,如若當著眾人的面問他的看法,一旦雲辰提出異議,必然招致一直對他看不順眼的眾人聯合起來口誅筆伐,“我的意見現在還有意義麼?”雲辰反問道。
    “就算給為兄提個醒”羅貫誠摯相詢。
    雲辰搖了搖頭,“這個計畫不符合我的行事準則,所以我根本沒有心思來考慮什麼細節或者漏洞。”
    “你就說說我們有那些失敗的可能?”畢竟攻打的是菏澤第一寨莫陽寨,羅貫必須未雨綢繆…
    “是一定”雲辰慎重的看著羅貫淒然一笑,“不是有哪些失敗的可能,而是一定會失敗,要不要打個賭?”雲辰說完轉身出了木棚,向著山丘下行去,他不想在多說什麼。
    雲辰前腳離開,一直隱身在木棚外的羅青寧後腳走了進來。
    “你怎麼看?”羅貫向著自己這個一向很少見人,卻比他更為睿智的妹妹問道。
    青寧扭頭看了一眼已經在夜色中隱去身影的雲辰,回頭道:“渾陽寨,是菏澤第一寨”
    …
    雲辰回來的時候,宏興她們依然圍著聚元塔修煉著在等他,“什麼情況?”宏興迫不及待的問道。
    雲辰讓皇浦津找來了一堆石頭,擺了個簡易的地形圖,把木棚中制定的計畫簡略給她們講了一邊,而後陷入了沉思。
    “你的看法呢?”雲秀一見雲辰的臉色就知道,這主意不是他出的,按部就班從來不是雲辰的性格,以奇制勝,在險中求利益才是雲辰的性子使然。
    “如果莫陽寨這麼好攻克,也就成不了荷澤第一寨,對自己有自信是好事,有的時候,對自己強大的對手更要有信心,這樣才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如果讓你出主意,你會選在哪裡動手?”霓裳緊跟著問道。
    雲辰把手一指,點向了緊鄰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不遠的東北角,也就是羅貫他們上次吃了大虧的地方。面對她們不解的眼神,雲辰傲然道:“男人麼,從哪兒跌倒的就要從哪兒爬起來。你們放心,不出意外他們最終還得從這裡開始。”
    “羅貫她們試過了,不是不行麼?”霓裳出出小餿主意還可以,攻城拔寨運籌帷幄顯然一竅不通。
    “那要看怎麼打”宏興受不了她們這麼慢悠悠的問,直接問到了最後,“雲辰,是你指揮這裡你打算怎麼整?”
    “很簡單,劍巫不是喜歡聯合起來前後合圍麼?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圍點打援,給劍巫下套。”
    宏興她們齊刷刷的看向了雲辰,雖然這個計謀的細節不清楚,但是她們從雲辰自信的臉上,知道雲辰很有把握。
    韜略…對有些人來說並不是鍛煉出來的,而是與生俱來的——比如,狄雲辰。
    宏興她們如是想到。
第188章 一勝千里
    在荷澤這片雲遮霧繞,終年只有在雨後才能一窺陽光的大地上,所有的寨子地名大多以“陽”字命名,即表達了蠻荒人對陽光的渴望,也希望借助“陽”字鎮一鎮遍地的陰氣。
    粟陽寨位於荷澤西南盆地的北方,依山傍水以盛產甜美的粟米而聞名。
    這是一片構築在一座高達三十餘丈山腰上的寨子,幾十棟的木質二層建築被一圈構築著高臺的木柵欄圍住,尖尖的房頂上塗滿了桐油,一顆顆挺拔的冥松縈繞在寨子周圍。在寨子下方山腰至山腳是成片的梯田,一條小河流經山腳下,上面三座巨大的水車轉動著日夜“咕咕”作響,與山丘後方那一片金黃的稻子在微風的吹拂下的“簌簌”聲,共譜出一片田園豐收曲。
    “真是一座世外桃源”阿大微眯著眼睛站在柵欄上方的木臺上,看著山上山下成片的成熟待割的稻子,心裡已經憧憬到了那香噴噴的白米飯,阿大雖然穿著黑色帶兜帽的劍巫袍,可是他更願意穿著簡短的農服,下去割稻子而不是挎著一把未沾人血的劍器在這裡放哨。
    阿大靠著高臺的欄杆閉上了眼睛,是的他在回憶。出生成長于霧澤的阿大一直認為自己只有記憶而沒有回憶,回憶都是回味美好的事情,而來到粟陽寨之前,阿大很難在自己二十幾年的歲月中找到什麼美好的事情來回味,如果躺在母親懷裡吃奶時他還記得的話。
    “霧澤,那是地獄”看著下面夠整個寨子吃一年還有節餘的稻子,阿大想起了在霧澤過的那種含髦茹血的日子,那是一種原始的野人般的生活,所以很多蠻荒人都願意離開深山,來到荷澤這片經常遭受劍修襲擾的大地上,只為了讓自己過的更像一個人,哪怕只是短暫的幾年或者幾個月。
    於是阿大知道了,所謂的回憶,就是在你過的好的時候,來想起那些過的不好的日子,以便讓自己更加珍惜得之不易的現在。
    一陣寒風襲來,讓阿大打了個冷噤,他睜眼暮然回首,看到的是一道飛瀉而來的劍光,他惶恐的捂著自己噴血的咽喉,睜大眼睛想要在生命的最後看看劍修隱身在哪裡,只是下方出了隨風搖擺的稻子什麼也看不到,而在更遠的幾座山丘上,隱現了密密麻麻成群身著高領劍袍的劍修。
    他的瞳孔開始收縮…“劍修”
    鮮血與聲音一同從阿大張開的嘴巴中迸射,一頭從高臺上栽落的阿大翻滾到稻田中,在意識消散的瞬間,抓住一把金黃的稻子揣在胸前,然後他陷入了亢長夢境,他夢到自己背負著整整兩袋白亮的粟米回到了夢澤,他看到了啃樹皮吃地衣骨瘦如柴的妹妹歡呼著奔向了他,她面容枯槁的臉上那一雙明亮親切的眼睛卻永不退色。
    死不瞑目的阿大依然瞪著眼注視著上面的寨子,這裡是他夢之伊始的地方…
    他是否還能看到超過三十余劍修從藏身的稻田中向著寨子飛縱而起的身影,他還能看到寨子內飛起的擎天鶴和告急的鷹鴿嗎?還有那劍巫慌張著施展的毫無準頭的火焰…
    最後,火焰點燃了他身邊稻子,連同他的屍體一起焚燒。
    這裡,是菏澤。
    是一個不該存有任何夢想的地方。
    只有血與火,以及交織了百年,那濃的化不開的仇與恨
    這是雲辰二次入荷澤的第十天,從盆地的東北轉向北方這段路他們走了天,劍巫的襲擾隨著寨子的稀落也逐漸減少,她們行程放緩的原因是因為北方的寨子都是以務農為生,而且周圍也沒有什麼元獸或者靈藥,劍修能很難在這裡獲取到兌換貢獻值的物品,所以就少有劍修會過來這邊,也就沒有了路,這一路上他們都是在長著密集荊棘山丘之間,或者水潭泥潭邊劈林開路走來的。
    此刻雲辰正站在距離粟陽寨兩裡外的一座山丘上,看著火光熊熊黑煙滾滾的粟陽寨神色不動。他以及他身後霓裳等人的包裹,在他顯露“殺蜂”絕技的第二天啟程時,已經被洪二一行求著喊著接過去了。來到這裡後,因為寨子的實力原因,劍巫們的巡防力度已經大幅減弱,加上他們又是晝伏夜行,現在變成了她們來偷襲劍巫。
    羅貫充分展現了一個極宗首席大弟子的底蘊,首戰他不再指揮所有的劍修一擁而上,而是盡起三十余精銳劍修,先行利用夜色的掩護潛伏到粟陽寨下的稻田中,等到第二天天亮大隊劍修抵達周圍後,再突然襲擊寨子。
    粟陽寨內能施展法術的劍巫不足三十,而且大多是些法士境界的劍修,等到趕去增援的三百名劍修進入粟陽寨時,粟陽寨三百餘人已經被斬殺一空,只留下一片寨子和那一片成熟待收的稻子。
    “為什麼要這樣?寨子裡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啊”霓裳不忍看到這一副慘狀,偏著頭緊咬著嘴唇。
    “生存,就是殺死別人讓自己活著。”雲辰無法回答,如果只有一種選擇,是他他也會毫不猶疑選擇從這裡動手,但是對他來說這不是唯一的選擇,對羅貫來說才是唯一的選擇。
    遠方的寨子裡傳來了劍修們歡呼的聲音,因為他們創造一個奇跡,以零傷亡攻陷了一個寨子,這是開陽關剿巫以來絕無僅有的這個事蹟必定會被三大神宗載入開陽關史冊,以鞭撻鼓勵的幌子蒙蔽後來剿巫的劍修。
    羅貫長身而起落在粟陽寨最高的一座木臺上,英氣逼人的他用力向著還等在週邊的大隊劍修揮舞著手臂,示意他們可以進來參觀他首戰的功績。
    “好了沒有?”宏興見所有的劍修都向著粟陽寨跑去了,只剩下他們這一隊二十餘人,著急的向著拿著一把小刀正在雕刻著一個木頭的雲秀催促道。
    宏興要雕刻的是一個木魚,雖然雲秀長了這麼大都沒見過木魚的樣子,不過在宏興比劃了一番後,心靈手巧的她雕刻出來的木魚倒也像模像樣。
    “宏興師兄怎麼突然想要敲木魚了?”看著宏興收起木魚帶著洪二等人跑向了寨子,一路上只看到宏興吃肉喝酒的霓裳差點都忘了宏興還是個和尚。
    “因為他需要一張慈悲的面具,來做齷齪的勾當”雲辰拉著霓裳跟上,一路上,他都是這樣,揣著聚元塔始終如一的走在最後,霓裳就像忘記了宏興是個和尚一樣,已經逐漸淡忘了雲辰帶領她們走向莫陽寨時,他始終如一走在最前方的身影。
    羅貫領著長孫垣皇浦甄無涯等人,站在粟陽寨的門前,接受著每個進寨的劍修們的祝賀,先不管攻下這個寨子的意義有多大,畢竟首戰告捷,極大的鼓舞了士氣。
    “恭喜”姍姍來遲的雲辰抱拳道。
    一直等在門口,終於等來了雲辰“恭喜”聲音的羅貫等人笑了,羅貫拉著雲辰走向寨子笑駡道:“恭喜個屁啊,作秀而已,你就別來寒酸我了。”
    “我以為你們想聽到我對你們說恭喜。”雲辰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羅貫他們的那點虛榮的小心事。
    “恭喜”皇浦津走到皇浦甄皇浦志這兩位南離宗首席大弟子面前,神色不自然的抱拳說道。
    事實上皇浦甄皇浦志一直在找跟皇浦津單獨碰面的機會,現在終於碰上了,攜著剛剛獲勝的餘威,皇浦甄大聲喝問道:“皇浦津,你暗中拉走了我部分南離宗弟子去跟隨別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今天你給我說清楚”
    面對兩位同門師兄氣勢逼人的質問,皇浦津顯得相當的沉著,“這件事情,我沒有做錯什麼,你們大可等回到宗門後,稟告掌教交由掌教處置”
    “你嘴巴倒還硬,敢抬出掌教壓我們,你也不想想掌教是誰的師傅,我告訴你,你妖言惑眾分裂我南離宗前來開陽關的門人,這件事情今天我們兄弟二人就能做主處置你。”皇浦志說著“鏘”的一聲已經拔劍在手。
    六道雲秀雲雪霓裳見勢不妙,紛紛拔劍護在了皇浦津的身旁,對面的長孫垣等人也跟著拔劍,積怨已久的雙方氣氛瞬間緊張的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就在這時,“叮”的一聲清脆悅耳的劍鳴聲讓劍拔弩張的雙方神色一凜,本已進寨子的雲辰,不知何時已經出來站在門邊,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彈了一下劍鞘。
    “你們想打是吧?行,我親自主持讓你們公平的打一場,雲辰她們七人,長孫垣皇浦甄你們也選七人出來跟她們打,就是現在,輸者給我滾蛋,免得以後天天給我添堵”羅貫重新走了出來氣道。
    羅貫這話說得絕對公平公正不偏不倚,但是如此‘公平’的比試長孫垣皇浦甄愣是沒敢接,先不說對方陣中有六道這個新科論劍的冠軍,單是宏興加上雲辰兩人出戰應戰他們,在宏興那遠距離大面積的“懲魔”群攻下,在雲辰那動則精准的令人絕望的三十六道劍氣面前,足以讓他們一敗塗地。
    事實上長孫垣等人想的太抬舉自己了,雲辰的想法是,如果真要打,霓裳唱歌加上宏興的懲魔,就能讓他們顏面掃地….
    一場內訌再次消於無形,但是誰能保證這不是一個隱患呢,所以雲辰總是走在隊伍的最後,他要盡可能的避免有人背後給他一劍。
    成群的劍修湧向一座座木質閣樓,找尋著他們註定找尋不到的東西,洪二召集了一群被霓裳醫治過的記名弟子,把三百餘屍體抬到寨子西南的一個角落處…
    “咚咚…”寨子裡突然想起了祥和平緩的木魚聲,在佛音的縈繞下,火光的“剝剝”聲以及劍修們翻箱倒櫃的“轟隆”聲也變得輕柔了許多。
    宏興盤坐在屍體堆前,硬是在他惡漢般的臉上擠出了一點慈悲,如一個得道高僧般淡定的敲著木魚,沒有人來質疑他的作風,和尚嘛,吃的就是敲著木魚念經超度的飯,不論敵人還是自己人。
    霓裳跑過去一看一臉肅穆道貌岸然的宏興,頓時笑彎了腰,當她起身時又落下了淚….她是真善良,宏興則是在假慈悲…
    當所有的屍體都收集到這裡後,三十幾名劍巫擺在巨集興的面前,巨集興是這樣向洪二解釋的,“阿彌陀佛,劍巫身上怨氣太重,需要我近距離超度。”
    自然沒有人跑到這個角落來看一個和尚如何超度屍體,所以宏興一邊敲著木魚一邊眼珠子亂轉,然後在劍巫身上摸索著,把一張張劍修們根本不會收去的符紙收入囊中….
    完美的掩飾。
    最後,整個寨子連同劍巫的屍體,還有周圍良田中那成熟的稻子,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劍修們早已撤出了寨子,從新隱身於山丘密林中,向著下一個目標進發。
    整個月間,菏澤西南盆地北方的寨子狼煙四起,羅貫率領一眾劍修,以摧枯拉朽之勢,來回縱橫數百里一舉搗毀了渾陽寨正北方側翼的全部十三座寨子,這期間不乏如粟陽寨這樣只有兩三百人的小寨子在得到告警後,不等劍修們還未抵達,就已經留下空空在寨子望風而逃,而大一點的寨子也不足千人,其中劍巫更是不足百人,擎天鶴兩三隻根本無法對劍修們造成太大的威脅,而寨子裡的劍巫在得到警示也早早的遣走了山民,面對劍修的強攻依靠寨子外面那些防護的並不周全的法陣勉強抵擋一陣後,就騎著狸狼隱入山林,利用對地勢的熟悉與劍修們打起了遊擊。
    荷澤第一寨渾陽寨派遣了一隊超過二十只的擎天鶴搭載劍巫前來支援,只是這裡不同於荷澤西北那種地勢相對平緩開朗的沼澤濕地或者山林沼澤,到處都是山高林密的盆地邊緣,給予了劍修們足夠多的躲避和反擊的條件,二十餘隻擎天鶴在攆了一個月,被劍修們利用地勢的落差,陰*著協同擊落了十隻後,剩下的只能無功而返。
    傷亡在所難免,不過都在羅貫的承受之內,更主要的是,隨著他們聲勢越造越大,前來支援加入的劍修越來越多,人數不減反長,整個隊伍的劍修在攻克北方最後一座寨子後,人數已經超過了兩千。
    只是收穫實在少得可憐,這樣的寨子,在劍巫退走時已經帶走了所有可以供劍修兌換貢獻值的物品,而神宗只會象徵性的給予五十貢獻值的獎勵,都不夠霓裳花去的烏雲丹解毒丹的開銷。
    羅貫充分展示了自己卓越的領導能力和魅力,把這兩千餘人,各宗劍修、散修、隱修混雜的隊伍管理的僅僅有條,至少目前看起來不錯。
    在轉戰到這裡的三個月期間,雲辰除了殺蜂時微露崢嶸外,沒有拔過一次劍,三個月,利用聚元塔和培元丹疊加的效果,雲辰已經成功的凝練出了三滴元力,差不多每月一滴元力,這樣的速度,讓身為劍宗的六道宏興都感到不可思議,如果他們知道雲辰是用十滴元氣凝練一滴元力,不知該作何感想了。
    照這樣的速度,不除意外雲辰再有一年就能修煉到冰寂心法十五層圓滿,該去融匯劍魂了,這些雲辰暫時沒有想,最主要的,每多一滴元力對他而言,就多一份保命的本錢,十三滴元力對他意味的可以施展六次完整的傾城。
    收穫最大的要數宏興了,這個和尚來到這裡後一改往日滿山攆兔子捉蛇大口吃肉的本色,而是每有戰鬥發生,就領著一個木魚跑去為死去的劍巫的超度,在他鍥而不捨孜孜不倦的堅持下,現在他背後的包裹中的符紙已經達到了四千余張,哪怕目前還看不到任何與劍巫交易後兌換成貢獻值的希望…
    洪二一行十四人依然追隨在雲辰左右,多次來回于開陽關與這裡幫雲辰等人運送補給。雖然除了那次赤尾峰的毒饢讓他們小有收穫後再無進賬,甚至都不如在開陽關擺攤,但是沒有誰對此有異議,因為雲辰不是同樣沒有收穫麼?
    時間已經無聲的走進了初冬,當雲城山上已經飄落了兩個月的雪花後,荷澤的氣溫才略微降低一點,從那依舊暗褐和墨綠的山林樹冠上你看不到任何冬季蕭瑟的痕跡,只有腳下那些已經枯黃的荊棘,才能讓人聯想到冬季。
    六道又在凝視著右臂上那條纏繞的紅線,遠方被焚燒的寨子那熊熊火光衍射到他的臉上,悽楚而憂鬱,讓人很難想像曾經的他是個多麼開朗憨厚的男人。
    大靈兒好不容易睡醒了千里迢迢的尋到了霓裳的身邊,但是霓裳又開始睡覺了,霓裳總算明白雲靜為何時常在雲辰身邊打盹了,呆在這個你要是不問話,他就能一直沉默的男人身邊,任誰自顧自的說話也會感到疲倦和厭煩,所以在救治傷者只餘,霓裳只剩下了躺在雲辰身邊睡覺。
    在最後一座寨子的火光中,宏興領著給他打掩護的雲秀雲雪皇浦津走到了雲辰身邊,把手中的木魚例行的拋給了守候在一邊的洪二,揉了揉敲木魚敲的發酸的胳膊,皺著眉頭說道:“事情有點不對,他們雖然打的聲勢浩大,但是十三個寨子中被殺死的劍巫加起來也沒有三百個”
    殺死了多少人,其中有多少是劍巫,自然沒有誰比超度屍體的宏興更清楚了,事實上在他們攻打北邊最後一個寨子前,連那些逃竄劍巫的襲擾都少了,羅貫還說所有的劍巫都集中到了最後一個寨子內,事實卻並非如此。
    雲辰從修煉中醒轉過來,帶著耐人尋味的笑意,輕輕彈了一下腰間的劍鞘,“你們準備好了嘛?我是說,我們由老是走在隊伍的最後,再次走到隊伍的最前?”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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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章瀏陽河大潰敗
    被焚燒的寨子餘煙嫋嫋,二千余劍修散佈在周圍山丘密林中休息,他們激動而忐忑的看向南方,他們的心早已飛過了高山峽谷,飛過了瀏陽河,飛到了渾陽寨下,他們開始憧憬著攻克荷澤第一寨後,哪裡有取之不盡的靈藥劍器….
    雲辰一路從這些劍修們中間穿行而過,來到了最南方的一座山丘上,羅貫一人獨自矗立在這裡等他,他的臉上並沒有即將向渾陽寨挺進的那種激動,相反,還是滿臉的凝重。
    “你看起來不自信了。”雲辰遙望南方,率先開口,只是的他目力所及依然看不到多遠,在層層霧氣的縈繞下,他甚至看不到傳聞中流經這裡的蠻荒第一大河瀏陽河。
    羅貫淒然一笑,“相信你也知道了,戰果遠沒有看起來那麼輝煌,雖然我們摧毀了這裡所有的寨子,但是並沒有剿滅這裡所有的劍巫,而且渾陽寨除了派來一隊擎天鶴,再沒有後續動作,我的心裡越來越不安”
    “可是你依然要向著渾陽寨而去,對嗎?”雲辰已經看穿了羅貫的心事,人在彷徨的時候,總是希望找個人傾吐,可是雲辰不是那種無聊的來當傾吐對象的人。
    “現在我已經身不由己,你知道,這些人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渾陽寨來的,我現在說不去,以後….”
    “哈哈…”雲辰大笑一聲打斷了羅貫的話,面色一怔道:“在荷澤,當你開始幻想,並奢望去實現這個幻想的時候,就是你滅亡的開始。”
    “不要說得危言聳聽,我只是期望你給我一些提醒或者建議,而不是來全盤否定。”羅貫口氣稍顯嚴厲。
    雲辰伸出一根手指,“給你最後一個建意,馬上回頭”
    “你總要給我一個向下面交代的過去的理由吧,我把他們召集來這裡,告訴他們掃平了週邊的寨子就攻打渾陽寨,現在萬事俱備臨行前你總不能說,因為我害怕了,所以現在回去?”
    “我跟你不一樣,你有不好預感的時候還在奢望僥倖,而我,有不好預感的時候總是特別靈驗,這就是我的理由。”雲辰說完轉身搖頭離去,一個被下面人情緒所左右的統帥者,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者。
    羅貫望著雲辰的背影歎息道:“你真不是一個合格的軍師”……
    兩千餘人休息了一夜,等到羅貫派去專門來往于開陽關與這裡運送補給的兩百余劍修運送來補給後,兩千餘人在天濛濛亮時啟程,翻越了荷澤盆地邊緣的最後一座山丘,踏上了一望無際起伏不定的丘陵平原。
    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隨著他們一路向南已經逐漸絕跡,取而代之的一塊塊只留下稻樁的良田和溝渠,一座座長滿荊棘雜草的小丘和湖泊點綴其中。
    沒有了高山峽谷密林的阻擾,劍修們的行進速度陡然加快,兩千餘人的隊伍,就像一群蝗蟲一樣,在開闊的田野中連跳帶飛,場景頗為壯觀,雖然在這種開闊的地帶想要偷襲渾陽寨已經毫無可能,但是能先到一刻就能給渾陽寨少一刻準備的時間。
    依然不緊不慢走在隊伍最後的雲辰一行二十餘人,逐漸被大隊伍拉開了距離,根本沒有人來提醒或者吆喝她們跟上,這三個月來雲辰一行一直袖手旁觀的態度,讓眾劍修對他“殺蜂”時博得的一點好感蕩然無存,在他們看來,雲辰才專門像是跟在後面撿便宜的,雖然目前毫無便宜可撿。
    在中午時分,一條大河橫斷了劍修們的去路,而與此同時,大靈兒猛然從霓裳懷裡掙脫出來,立即變身成三米長一米高周身縈繞著如實質白色焰火般雲霧的大白貓,屁股上的一簇潔白的尾巴撅起散開,低著頭“嗚”的低呼了一聲。
    雲秀刻意數了數,果然長到了六條尾巴。
    霓裳六道可沒有雲秀那種雅興來數大靈兒的尾巴,大靈兒以這種突然自動變身的姿態警示,就是她們也很少見到,那意味著有強大的敵人在靠近,可是…
    霓裳抬頭四顧,天上還是雲遮霧繞什麼也看不見,四周都是空曠的田野,除了她們前方的劍修,再也無其他,威脅在哪裡?當霓裳再度看向大靈兒相詢時,雲辰已經縱上了旁邊一座三丈高的土丘,停留在一株枯黃的荊棘上,身如柳絮般搖擺著看向了前方的瀏陽河。
    這是一條發源於蠻荒深處夢澤的河流,名瀏陽,流進這裡後河面已經寬達百丈,這個寬度註定了絕大部分劍修無法憑藉輕功飛躍過去,暗青色的河水平靜如湖泊,如果不是近距離看到那些在湖面上飄蕩流動的雜物,你很難判斷出這是一條流動的河水。
    雲辰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握在劍柄上的右手已經輕微的顫慄起來,他已經有了拔劍的衝動,可是敵人在哪裡?劍巫會隱藏在河底麼?
    大靈兒的呼聲讓氣氛驟然緊張,羅貫站在河邊臉上現出掙扎之色,但是最終他還是揮下了手,十幾個輕功卓越的劍修,一起飛逝著向著河岸對面縱去,每當力歇時,單腳在河面輕點,再次向前飛縱,如此借力五六次,人已經安然的落到了河對面,然後身形不停,繼續在田野上向前飛縱而去,直到身影被霧氣遮擋。
    大靈兒依然在“嗚嗚”的低呼,似乎想要提醒眾人趕快離開這裡,宏興已經把背後的包裹遞給了六道,如果真有什麼意外,他的懲魔遠距離群殺劍技無疑最適合來保護大家逃命。
    片刻間,越過河岸的十幾個劍修向前搜索了幾裡後又返回了河岸邊,向著羅貫打了個安全的手勢。羅貫回頭看了一眼最後方依然懸停在山丘荊棘上的雲辰一眼,似乎想要告訴他,你們的擔心多餘了。然後大手一揮,二千餘人散開了盡五百米的距離,下水沿著河道向對岸遊去。
    平靜的河面被打破,就像一面鏡子從這一邊向著對面,隨著一圈圈波紋緩緩崩裂,“嘩啦”的劃水聲壓住了重劍修那忐忑而沉重的呼吸聲,轉眼間,二千余劍修已經下水,先行的甚至都已經遊到了河道的中間,見依然沒有任何狀況發生,很多劍修甚至開始擊打著河水相互嬉鬧,還有人回頭給了依舊矗立在河岸邊的雲辰等人一個鄙夷的笑臉,那意思雲辰她們都懂——膽小鬼
    突然一陣飄渺的笛聲飄來,節奏時緩時急,帶著令人沉溺的韻味,不知從哪裡來,要飄向哪裡。
    雲辰面色一緊,身體旋轉而起落到了宏興的身邊,“你留下,其他人趕快向東北方跑,在我殺蜂的那個地方匯合,快呀”雲辰見六道/霓裳、雲雪、雲秀、皇浦津不等他說完已經轉身向著東北方飛奔而起,而洪二一行還怔怔的愣在原地,就加重語氣催促道。
    洪二等人猛然醒悟,原來昨晚雲辰說從最後走到最前,是這個逃跑的走法,當下再無猶豫,跟著六道等人憋足了勁施展輕功向著東北方逃去,縱然…他們現在壓根就沒看到危險在哪裡。
    “啊…救我”
    “河裡有東西咬…”
    與此同時,剛剛還歡聲笑語的瀏陽河中,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痛呼求救聲,不少劍修在河水中掙扎,然後身體猛然一沉,泛起一灘血水再無人影。
    “是河蛟,大家快回頭,是劍巫驅逐來了河蛟”幾乎在無涯大聲驚呼的同時,數百頭河蛟從河面的兩頭隱現,黃綠色斑紋無磷的肌膚斑斕可怖,看的人頭皮發麻,頭有雙角身軀超過兩米的它們據說有神獸白岐蛟的血脈,雖然只是玄級低階的元獸,但是在水中,就是一個劍宗也難於敵的住。
    一時間陣型大亂,眾劍修爭先恐後的施展輕功從河水中縱起,也不管自己到底能縱多遠,落到河裡後再度縱起,只想快點回到岸邊,根本不顧及身邊同伴的呼救。
    雲辰沒有去注意河裡發生了什麼,他仰著頭凝神靜氣的注視著雲遮霧繞的天空,直到感受到了一陣風…
    河中並非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對此早有提放的羅貫等二十余個劍宗境界的劍修,縱起在空中向著下方急速遊來的河蛟齊齊迸****數百道劍氣,雖然無法讓河蛟一擊斃命,也逼迫著河蛟不得不放緩速度,從新潛入河底,從下向上偷襲。
    小半刻鐘後,眾劍修終於狼狽的逃回了河岸,在河中留下了一百多具屍體,隨著被染紅的半邊河水向著下游緩慢飄去。就在她們驚魂未定的攔截擊殺追上河岸的河蛟時,平靜的曠野上突然起了風…
    這不是東南西北風,而是從他們頭頂上方激蕩而下的風…
    羅貫無涯長孫垣等人一臉惶然的抬頭看去,除了霧還是霧氣,可是他們都想到了某種可能,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出言提醒時,大地震動起來。
    “嗚嗚…”這是狸狼奔跑時的吼叫聲,一群密密麻麻的黑線在他們身後左右三方隱現,急速向著劍修所在的河岸奔來,這是劍巫騎著狸狼合圍過來了。
    圈套
    至此,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劍巫選擇在這裡,打了他們一個伏擊。
    “你不是說渾陽寨只有八百劍巫麼?你別告訴我這些騎著狸狼來的至少兩三千的劍巫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皇浦甄氣急敗壞的抓著無涯的胸口質問道。或者說,他們就是相信了無涯所謂的渾陽寨只有八百劍巫的說法,才動了攻打渾陽寨的心思。而現在,初次下荷澤失利而歸的事情看起來又要重演,他們再一次連目標寨子都沒有看到又要倉惶逃命。
    無涯頹然低頭不語,雖然他們攻陷的寨子有不少劍巫逃跑了,但是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千劍巫,而現在合圍過來的劍巫至少三千,他還是小看了渾陽寨這荷澤第一寨的實力啊。
    雲辰沒有去在乎騎狼“嗚呼”著殺來的劍巫,在他看來,劍巫就是再加兩千,在平原上衝擊近身廝殺也不夠她們這群劍修砍的,他甚至都沒有去擔心先跑一步的霓裳雲雪等人的安危,劍巫此舉充其量是虛張聲勢,以便於讓他們忽略真正的威脅。
    雲辰依然仰視的高空,激蕩而下的風吹的他的齊肩長髮向後飄起,是的,這樣的風他並不陌生,那是劍巫騎著擎天鶴從高空急速下降卷起的風。
    當一聲聲悶雷般法術炸響的聲音在河岸上空傳來時,在劍修們惶恐的抬頭中,超過六十余隻潔白的擎天鶴搭載著劍巫穿透雲霧,現身在他們頭頂上方五十米處,一團團令人驚心動魄的藍色雷火已經在劍上閃爍….
    羅貫面帶死灰的喃喃自語道:“劍巫八面合圍,這是要畢其功於一役,盡誅我來犯的劍修啊”當下再也顧不得面子,放聲喊道:“大家散開向著東北方跑去,逃出多少算多少”
    前有大河,河中有河蛟,三面有伏兵追擊攔截,上有擎天鶴,劍巫們在這裡幾乎構織了一張天羅地網。
    “轟隆…”一層層雞蛋大小的雷火,隨著劍巫的指引,向著下方倉惶而逃的劍修傾斜而下,滾滾的炸裂聲帶起的氣浪攜著劍修的血肉四處濺散,到處都是雷火的閃爍,那經久不息的炸裂聲讓劍修們呼救的哀嚎和羅貫的號令變得微不可聞。
    雲辰站在雷火炸裂的邊緣,任由氣浪卷起衣袍咧咧作響他自鬼巋然不動,他在唇角勾起一個殘酷的笑意,輕輕踢了一腳被他刻意留下來的大白貓,“死貓,等會兒助我一次後立刻去幫霓裳”然後又對身邊嚇得已經微微顫抖的宏興說道:“我昨天說過,要從最後走到最前,那麼現在,就來證明我們有帶領他們前行的資格”
    “***,你僧爺來了”豁出去了的宏興大吼一聲,拔劍在手急速的飛縱而起,躲過一陣雷火後趕在第二陣雷火降臨下來前,來到擎天鶴最密集下方的他已經筆直的向上縱起,縱飛到二十米的高度時,剛要震劍施展懲魔,雲辰隨後旋轉而上,單掌在宏興足下一擊,本已力歇的宏興如利箭般再次向上縱起,轉瞬間已經到了離地面五十多米,比擎天鶴還要高一點的空中,已知雲辰用意的他,趕在上升力盡之前,“咚”的一聲如洪鐘般的劍鳴聲中,懲魔已出,十六道萬字劍氣向著東方十幾隻擎天鶴背上的劍巫飛逝而去。
    與此同時,雲辰在單掌把宏興送上去後,身體剛下降了兩米,已經跟他配合的心有靈犀的白貓,不用雲辰吆喝,飛縱而起在雲辰足下一托,讓雲辰比巨集興更快的速度竄了上去,在宏興施展出一記懲魔後,一聲響徹這方空間整個天地的,如琴音般美妙悅耳的劍鳴聲,壓制住了這一瞬間的雷火轟鳴聲,激蕩開來。
    傾城已出
    使得下方正在倉惶奔命的劍修們下意識的回頭後仰,看到了一副他們今生難忘,震撼人心的畫面,略微後上一線的雲辰,攜著下墜的宏興飄飛在跟擎天鶴同等的高度,在他們的左右,分別是十六道金色的懲魔萬字劍氣向東飛逝,和四十八道熾白的劍氣向西飛逝,金銀雙色的劍氣彌漫了他們周身八十米的範圍(懲魔二次分化殺傷距離五十米,傾城上部二十五米),他們周身盡二十餘隻擎天鶴背上的劍巫,至少有一半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劍氣所傷,一頭栽落下來。
    但是這還沒有完,對雲辰來說,只要白貓把他送到了這個高度,他就能一直停留在這個高度,他施展了一記傾城後,趕在三條劍巫引來的火龍及身前,攜著巨集興絕對速度發動,瞬間閃現到了八米外一隻擎天鶴的背上,雙足一借力旋轉加速頃刻間已經飛逝到了下一個擎天鶴的方陣中。
    “現在,把你體內所有的元力傾斜出來。”雲辰一邊帶著被他轉的暈頭轉向的宏興,一邊旋轉飄飛折返橫移著躲避劍巫們慌忙施展的零星法術。
    “哈哈…刺激!”宏興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應,一道道懲魔劍技隨著雲辰帶著他在空中大範圍的急速旋轉飄飛,飛逝在空中構織了一道道仿若繡著萬字的金色劍網,飛逝的瞬間如一道道閃電般經久不息。
    他們二人在空中這樣一鬧,騎著擎天鶴背上的劍巫人人自危,那還有時間繼續施展雷火轟炸下方的劍修,紛紛駕馭擎天鶴爬升高度或者向兩邊遠遠散開,拉開與二人的距離,在此之間,雖然沒有一隻擎天鶴被擊落,但是六十餘隻擎天鶴背上的劍巫至少有一半被懲魔劍技所傷栽落下來。
    與此同時,就像雲辰預計的那樣,地面上三面合圍而來的劍巫不過是虛張聲勢,他們在距離河岸邊五裡外擺下了陣勢,三千余劍巫騎在長一米對高不過兩尺的狸狼背上,個個持劍捏符,只等逃竄的劍修一靠近,就用法術轟之。
    首當其衝的是六道皇浦津率領的一行先行逃走的十九人,身著天羽衣的六道硬頂著劍巫們宣洩而來的一條條火龍,一往無前縱身而起,周身帶著燃燒的火焰,如同一個活人般落入了劍巫的陣中,“彬”的一聲十六道亮黃色的劍氣向著四周連綿不絕的迸射而起,硬生生的在敵群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只是不等落後的霓裳等人沖來,已經預感到了劍修們要向東北突圍的劍巫,個個奮不顧身,騎著狸狼層層疊疊的向著六道所在的方向湧來,眼看著第二波法術就要將六道淹沒…
    “六道師兄…”霓裳疾呼。
第200章 勝利大逃亡(求訂閱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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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0章勝利大逃亡
    硬抗著劍巫的法術,渾身如一個火人般飄飛著火焰的六道,剛剛殺出一個缺口,轉瞬間就被騎著狸狼的劍巫,自殺式的衝擊下困住,看著身邊殺之不盡的劍巫,眼角的餘光瞥到飛瀉而來的火龍,在霓裳疾呼的提醒下,他連縱身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千鈞一髮之際,“彬”的一聲劍鳴聲在劍巫的身後響起,三十二道劍氣向著兩邊掌控法術的劍巫飛瀉而至,強勁的劍氣每道都穿透數個劍巫,讓劍巫像被收割的麥子樣成片的倒下,無人掌控的火龍提前在空中爆散。
    跟著著三十二道赤紅色劍氣飛來的,是一抹亮紅的身影,她絕美的臉龐上帶著一抹妖魅的笑容。
    “花紅姐姐”霓裳喜極而泣,看著花紅仗劍飛到六道身邊,再次施展十六道劍氣擊倒了圍在六道身邊的劍巫,救下了全身焦黑一片,還有一道道傷痕的六道。
    所有的這一切,都在頃刻間發生,落後一步飛縱而來的霓裳雲雪等人甚至來不及飛到六道身邊。
    兩邊的劍巫微微一愣後,不顧花紅六道身邊還有殘存的同伴,一陣藍色的幽光閃爍中,這次她們施展了威力更大的雷火。
    關鍵時刻,大靈兒後發先至,“哄”在一聲地動山搖的吼叫聲中,眾人只看到一陣白色影子閃過,大靈兒已經落入了西邊的劍巫人群中,身上的那如火焰般的雲霧瞬間如實質般飄飛到三米多長,凡是被這層火焰碰到的劍巫,無不哀號著倒地翻滾…
    “無形冷火?這怎麼可能?”一向博學多才,輕功卻最次的雲秀,看著倒地的劍巫身上似被一層無形的火焰縈繞,黑色的法袍化為灰燼後,露出的潔白的肌膚轉瞬間又變成了焦炭,忍不住驚呼道。
    雲雪霓裳皇浦津洪二等人則第一時間殺向了東邊劍巫群中,中間的花紅趕在雷火飛來前,已經攜著六道飛縱到了還在指著大靈兒驚呼著不幹正事的雲秀身邊,當她放開六道的手臂後,她手上已經沾了一層皮肉….六道的整條左臂都被火焰炙燒的半熟了。
    西邊有大靈兒東撲西咬附帶火焰灼燒,攪得整個劍巫陣型大亂,已有潰亂的徵兆,而在東邊,隨著霓裳雲雪等人突然殺入,也是迫的劍巫舍去一部分人糾纏住她們後,大部分想要拉開距離後,施展法術轟殺。
    但是劍巫們的這個想法,在花紅放下六道轉身加入後暫時破滅,在花紅融匯了上品劍魂的元力支持下,她的劍氣殺傷力達到了驚人的三十米,近距離被她劍氣洞穿根本無法減緩劍氣飛逝的速度,往往一道劍氣飛射到劍巫密集的地方,要射穿五六個人才會消散,這讓劍巫們一看到紅色劍氣都膽戰心驚,這簡直比劍芒還霸道犀利嘛…
    一時間,更多的劍巫察覺到了東北方不對,向著這裡奔來,而花紅與大靈兒之間的豁口則越拉越大…
    這是從河岸邊潰逃而來的劍修們看到的場景——全身像個焦炭一樣的宏興被雲秀用背抵著,左右兩邊的劍巫,一邊被一隻水火不浸的大白貓揉捏的毫無還手之力,一路上始終走在最後,被他們譽為‘膽小鬼’的一群劍修,則奮不顧身的廝殺在另一邊的劍巫群中,牢牢的牽制著劍巫,只為了守護住她們身後那個寬達四十余米的豁口,那是他們逃生的通道。
    “還愣著幹什麼,快跑”六道臉上耷拉著一塊被燒傷後剝落的皮,向著奔到這裡後有點發懵的劍修喊道。
    “皇浦甄,帶著你的人去支援東邊,長孫幕帶著西華人跟我沖西面,剩下的兄弟先走!”長孫垣一眼看穿了場中的形式,他雖然心眼小並不代表他愚蠢,如若不護住這個已經打開的缺口,他們就是先逃出去了,但是逃的掉麼?
    “殺”剛剛被嚇破膽的兩宗劍修們,看著一夫當關氣勢的六道,看著奮不顧身的“膽小鬼們”,一時間豪氣頓生渾身是膽,紛紛仗劍殺向了豁口兩邊的劍巫….
    雲辰攜著宏興,在不間斷的懲魔劍氣超過五十米距離的大範圍群殺下,騎乘在擎天鶴背上在劍巫,在施展了兩波雷火後,紛紛被劍氣射殺或者駕著擎天鶴遠逃或者爬升高度,拉開了與雲辰宏興的距離。
    雲辰憑藉輕功的特性,雖然攜著宏興也能旋轉飄飛在五十余米的空中,但是讓他追趕遠飛的擎天鶴卻是怎麼也辦不到,所以高空的威脅暫時一解除,雲辰當即攜著暈暈乎乎,殺的正爽大喊大叫的宏興,當先向下飄飛。
    一落地雲辰放下宏興,施展他那速度可憐的輕功,跟著逃竄的眾劍修身後,向著東北方飛奔而去。還以為自己在騰雲駕霧的宏興轉了三個圈後雙腳相互一絆栽倒,啃了口地上的泥巴,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已經落到了地上了,罵了一句髒話後,隨手抓了兩把空中的劍巫掉落到身邊的劍器,迅速起身飛奔著輕易的趕上了雲辰,一把攜著他向著前方奔去,這時宏興才發現,雲辰手上已經抓了四把劍巫的劍器,頓時鼻子都氣歪了,搞了半天他手裡這兩把是雲辰看不上眼的。
    地面上三面圍來的劍巫,見從河岸潰逃而來湧向東北方的劍巫人數遠遠超過了他們的預計,知道空中的突襲未經全功,使得大部分劍修都活了下來,這個時候在跑去堵豁口與劍修肉搏完全是找死,隨著一陣牛角聲吹響,堵在東北角的劍巫紛紛向著兩邊散去,徹底放開了劍修們逃竄的位置,轉而合到劍修的身後,改三面圍殺為迂回從後方攆殺,這點小小的變動存在的距離對騎著狸狼的劍巫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不得不說這是個無比英明的決定。
    但是河岸邊那個水陸空八面圍殺必死的局,已經被雲辰輕易的破解,現在這個局面他還能破解嗎?
    當宏興攜著雲辰趕到打開豁口的地方時,兩邊的劍巫已經從劍修隊伍的兩邊迂回著跑向了後方,而皇浦津洪二等人,連同羅貫、青寧、無涯、皇浦甄、長孫垣等人帶著幾十名修為在劍宗境界的劍修在怔在原地,看樣子猶不甘心的想要殺回去。
    羅貫看著被宏興揪在手裡提來的雲辰,張了張嘴客氣話還未說出來,雲辰一把沖宏興手裡掙脫下來,已經氣急敗壞的開罵了。“還愣著這裡幹什麼?等著挨雷火轟啊,還是想要回頭發財?”雲辰說著把手裡的四把劍器拋給了皇浦津,“快跑啊,劍巫的擎天鶴馬上就要來了。”
    “我們殿后”終於等到雲辰把脾氣發完的羅貫,帶著一抹苦澀笑意說明了他們留在這裡的原因。
    既然有人搶著當墊背的,雲辰自然巴不得,他指著地上正被霓裳慌忙上藥的六道,對宏興說道:“和尚你背著他先走。”說完馬上又看上了雲秀,“上次聽說你們從莫陽寨裡繳獲了製造毒煙的藥,還在不在身上?”
    雲秀點頭,“還有不少呢”
    “洪二你帶著她們快奔到山腳下,點火燒毒煙,讓攆在後面的劍巫們也嘗嘗毒煙的味道,但願他們帶毒藥的時候還帶著解藥。”雲辰吩咐完有看向了羅貫身後一眾劍修,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跟他們的救命大恩人雲辰對視,任何話都是多餘,一致或慚愧或感激或昧著良心恨恨不平的低頭。
    “如果你們有沒帶著烏雲丹的,最好跟上去幫忙,否則被毒倒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雲辰說完掏出一顆烏雲丹吞下了肚子。
    事實上雲辰的擔心完全多餘,留下來的人都是各宗精銳或者長期混跡於荷澤的老油條,那個身上不是備著一瓶烏雲丹。
    在宏興洪二他們剛走不久,劍巫們調整好陣型又從後方“嗚呼”著攆殺上來,只是遠遠看到徘徊在雲辰身邊的大白貓後,疾奔的陣型猛然一緩,劍巫們實在是怕透了這只大白貓,玄級地級法術連它周身的那層火焰都破不開,而高級法術念咒時間太長,還沒施展出來,自己就被白貓撕咬成了碎片。
    當然這並不是說白貓是無敵的,而是白貓抗法性的防禦偏高,而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抗劍氣的防禦要稍低一些,就跟擎天鶴一樣,能減免一些劍氣傷害,但是一個小小的法術火球就能把它燒的焦黑,是一個道理。但是劍巫能發射劍氣麼?不能,所以她們只能望貓興歎。
    劍巫們並沒有等多久,高空已經傳來了擎天鶴的鳴叫聲,六十餘隻擎天鶴,有超過一半飛回了渾陽寨去重新搭載劍巫,而剩下的擎天鶴在河對岸上空重新編制隊形後,頃刻間又趕了過來,依然是從高空直落突襲,吃一盞長一智的他們隊形已經散開了很多。
    “散開走”雲辰拔劍在手,對著兩百米外奔來的劍巫視而不見,如同在河岸邊土丘上一樣,後仰著頭感受著高空襲來的風,,被擎天鶴沖高空突襲過數次了,雲辰也能根據激蕩下來風力的強度,來大致判斷擎天鶴下墜的高度。
    羅貫等人知道在高空劍巫雷火的支援下,跟後方的劍巫再沒有硬拼的機會,當即領著六十餘人散開奔去,同時還頻頻回頭仰望著高空和後方,警惕著高空的劍巫和關注後面一直未動的雲辰,今天還能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奇跡。
    矗立看天的雲辰在擎天鶴穿透雲霧落下來前,猛然直立的向上旋轉而起,沒有了奔跑助力他上升到十米的高度已經力歇,當即喊道,“白貓,大力點”
    白貓原地跑了半圈飛縱而上,嗖的一聲把雲辰頂飛到了八十米高的雲霧中…
    在羅貫一眾劍修懵然回首的注視中,雲辰高飛的身影已經在他們視線中消失…
    然後,“彬…彬”兩聲悅耳的劍鳴聲先後間隔五息的時間傳來。再然後,是緊跟著傳下的“嘭…嘭”兩聲炸裂聲。
    最後,激蕩而下的風瞬間減弱,很顯然,這是大隊的擎天鶴停止了下墜的趨勢產生的效果。天上從雲霧中急速旋轉下墜的雲辰,扯下來了一陣伴隨著潔白羽毛的血雨和骨骸。
    除了雲辰沒有人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哦,不對,如果那兩個渾身插滿羽毛的劍巫還活著的話,他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羅貫他們沒有看到雲辰殺鶴時那一定盪氣迴腸的經過,卻看到了熱血沸騰的結果。結果是雲辰隻身縱到百米的高空中,把兩隻擎天鶴撕的粉碎。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首次出關時,那高呼的“雲城雲辰”聲,他們一度嘲笑並質疑;而在此前,當他攜著宏興,縱飛到五十米高空殺的六十餘隻擎天鶴狼狽而逃;而在此刻,他孤身一人縱飛上百米,連鶴帶人一起擊殺兩雙,而且結果還是如此血腥的令窩了一肚子火氣的他們如此的善心悅目。
    六十余名劍修不約而同的停住了步伐轉身,望著空中的紛飛的血羽與雲辰,羅貫率先振臂高呼:“雲城雲辰”
    “雲城雲辰”六十余名劍修隨後奇呼,這是一個習慣用劍,來證明自己的男人,他,是最有資格帶領他們去創造奇跡的人,他,已經創造了一連串的奇跡…他,在並不被人看好的情況下帶領四宗門人攻克了莫陽寨,他,已經從死局中把大多數劍修解救出來。
    誠如長孫垣皇浦甄等人,也一併高呼,他們,佩服的是劍,而不是人。這實在是一個很扯蛋的邏輯。
    雲辰的傾城兩擊,不止讓高空的擎天鶴投鼠忌器,不敢在降低高度施展雷火,那飄飛的血羽以及兩個插滿羽毛的劍巫,讓後方追趕的劍巫不得不再次放緩追攆的速度。
    “跑”這是數十人仰視的英雄落地後說的一句話,然後,雲辰騎上大靈兒,越過高舉著劍還在發愣的眾人,瞬間跑的沒影兒。
    曾幾何時,雲辰還被霓裳譽為殺鶴專家,但是現在雲辰萬不能讓自己的傾城劍技暴露出來,這殺鶴也就增加了難度,但是對雲辰來說,問題對他從來就不是問題,這是他連自己都佩服自己的一點,他留下了讓六十余劍修無數遐想的空間,自己騎著白貓逃之夭夭,至於過程,他有一肚子的瞎話編出來讓人相信,反正沒人看見。
    傾城兩擊的直接結果,是讓高空的劍巫不敢再擺著陣型密集轟炸下面的劍修,劍巫們再次吸取教訓後化整為零,徹底散開各自為戰,開始一路向著東北攆殺轟炸下方的劍修。但是劍修大多會那麼一點兒輕功,數個劍巫聯手密集轟炸能讓他們避無可避,但是一個劍巫的那三四十米法術殺傷範圍的雷火,在雷火落地前一般的劍修都能輕易的躲過。
    後方追趕的劍巫騎著狸狼,這是一種身材相對嬌小的靈敏形野獸,在蹦跳著行進間讓騎在背上的劍巫非常顛簸,根本無法施展引導法術,但是一停下來,前方的劍修又逃到了法術殺傷距離之外…
    就這樣,敗退下來的劍修,在高空和地面劍巫的攆殺下,一路追追逃逃,在下午時分再次回到盆地週邊的高山密林中。先前逃到這裡的劍修齊動手,點燃了數十個火堆,在雲秀的分發下,黑色的藥粉撒入了火堆,而後劍修們玩命的奔逃遠離那嫋嫋升起的毒煙,那曾經讓劍修們談之色變的毒煙,瞬間彌漫了這一大片山林,攔截住了追到山林外的劍巫們,高空的劍巫不甘心的灑下一陣雷火,炸平了幾座山丘,最後只能領著地面的劍巫,揮戈南下。
    雖然潰敗了,但是對大多數都死裡逃生的劍修們來說,這無疑是一場勝利的大逃亡,過程有著太多的驚心動魄,結果是被他們譽為膽小鬼的,那始終走在隊伍最後的二十餘人,在關鍵時刻,挽救了他們大多數人的性命。
    傍晚的時候,一天都在奔行的劍修們聚集在一座山丘的山腰下,沒有人刻意召集,這完全是一種自發的行為,因為他們都累了,因為他們又從另外一個人的身上看到了攻城拔寨的希望….
    …因為騎著白貓逃逸的雲辰,後來居上早早的就停留在這裡。
    在雲辰身邊,洪二一行十四人,只剩下了十個;雲秀霓裳雲雪三人正在給六道包紮,六道看似被傷的很重,有天羽衣保護的他都是一些皮外傷;宏興正在恨恨不平的咋呼,“***,你又換了,又換了,真是氣煞和尚了,西華論劍,你玄兵換了一把低階地兵,攻下了莫陽寨,你低階地兵又換了一把中階的雙屬性地兵還沒揣熱乎,好嘛,現在立馬又換上了高階三屬性地兵,和尚我跟雲辰這一趟盡幫你折騰了。”
    不消說,巨集興嫉妒的物件是拿著新得的劍器顯擺的皇浦津,這是沒辦法,劍巫大多用火系法術,這火系的劍器也就容易繳獲一些。
    花紅從山腳緩步走到雲辰的身邊,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說道:“聽說你們是一個小團體,歡迎我加入麼?”
    閉眼沉修的雲辰攤了攤手,“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宣佈過要退出這個小團體。”
    “咯咯…”花紅放聲大笑,是的,她們一起攻打過莫陽寨,一起狗膽包天的殺過神宗門人,他讓她看過自己那一劍九州寒的傾城劍技,從那一刻起,她的命運就跟雲辰綁在一起,未言退出,又何來加入,她們彼此不管分開多久,重逢後也註定只能站在一個圈子裡的人。
    “我以為你們會去攻打水陽寨,所以我一直在那邊等你們,現在看起來,你怎麼也不像是愚蠢的領著這群劍修想要去渾陽寨找死的領導者。”
    “馬上就是了。”雲辰說著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山下,哪裡,羅貫正領著長孫垣、皇浦甄、無涯等一干這群劍修的核心人員,向著山丘頂上的雲辰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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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我將帶領你們前行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你也不是一個合格的軍師。”羅貫走到雲辰身邊,說的很平淡,只是往日那自信明朗的額頭難掩頹敗之色,他看向了山下,隨著他們一路走上來,幾乎把所有劍修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他明白他們目光中那一抹祈願的意思——他們都不想這麼灰溜溜的返回開陽關,所以他們兵敗並沒有如山倒,因為雲辰橫空出世,解了死局,讓這裡的劍修又看到了希望…獲取榮耀證明自己的希望。
    “我覺得我們一開始就站錯了位置,應該你來當統帥,我來當軍師。”這話羅貫說的相當苦澀,但是他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不論是他的自信還是倖存的五行宗門人的自信,都再也經不起下一場失敗的打擊了,羅貫已經沒有信心來領導他們取得什麼輝煌的勝利了,所以他只能順應民意,交出位置。
    雲辰依舊閉著眼睛,仿若不忍心看到下方那一片對他飽含希望的眼神,他明白下面所有劍修的意思,羅貫兩次下菏澤都失敗了,而他一次下菏澤就創造了摧毀莫陽寨的驚人壯舉,下午更是舉手投足間,帶領他們逃出了劍巫的八面合圍的死局,狄雲辰與羅貫誰更適合做這個隊伍的統帥,已經一目了然。
    “這是你一個人的意思,還是大家的意思?”雲辰側頭睜眼,沒有看羅貫,而是用一種令皇浦甄長孫垣噁心的不自在的笑意,看向了他們兩個。
    皇浦甄長孫垣唯有低頭,要想盡可能的把宗門的精銳帶出開陽關,要想不成為宗門的千古罪人,當前局勢下唯有向狄雲辰低頭,因為他們需要大量的貢獻值,而狄雲辰,則是最有希望帶領他們去獲取貢獻值的那個人。
    當狄雲辰的目光看向無涯為代表的一群非輪值劍修代表人的身上時,無涯剛準備表態,羅貫指著山下上成片的劍修再度開口:
    “你看看他們,只要看看他們的眼睛就知道他們的心願,這一次瀏陽河潰敗我們犧牲了五百余劍修,他們想要復仇嗎?你看不到;他們憤怒嗎?你也看不到;他們需要是雪恥,他們帶著榮耀的渴望投奔到我們麾下,他們不想就這樣回去被人恥笑,獲取多少貢獻值對這些非輪值的劍修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們需要跟隨我們打下一座前三的寨子來證明自己,證明自己的眼光沒有錯,沒有跟錯人”
    雲辰終於站了起來,高高在上俯視著下方那一雙雙充滿渴望的眼睛,是的,每一個不論懷著什麼目的來到開陽關剿巫的劍修,無論往日表現的多麼小心謹慎,但是男兒本豪情壯志,誰不想轟轟烈烈的幹一出大事揚名天下?而攻克荷澤前三的任意一座寨子,足以讓他們感到不虛此生,撈取一個吹噓一輩子的本錢。
    羅貫向前五步,站在雲辰的側下方,向著下方成群的劍修喊道:“告訴我,你們希望接下來誰來領導你們攻城拔寨一雪前恥,你們心中的統帥是誰,大聲的喊出來。”
    “雲城雲辰”
    “雲城雲辰”
    “雲城雲辰”
    …
    漏*點飛揚的聲音在漫山遍野中回蕩,盡一千八百名劍修舉劍高呼著雲辰的名字,他的事蹟,他的劍,無一不證明了他是個合格的統帥,毋庸置疑。
    “吼”這麼多人向著這邊呐喊,白貓似乎受了驚嚇,猛然變身大白貓呲牙裂齒威風凜凜的站在雲辰身前,地動山搖的吼了一嗓子。讓所有見識過白貓揉捏劍巫的劍修,都緊閉了嘴巴——這個白貓現在強大的已經讓所有人遺忘了它被霓裳抱著的時候,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雲辰對這白貓的這一嗓子是相當的滿意,聰明的白貓總是知曉他的心意,知道該什麼時候為他添威壯勢。
    “表現不錯,以後別說地級元獸的膽囊了,就是神獸的內丹,只要弄得到,老子也送給你吃。”雲辰踢了白貓一腳,輕聲說道。
    白貓立刻變成了小貓溫順的縮到了雲辰身後,白貓覺得,為了成長,它有必要背叛霓裳這個只知道把它當寵物養的主人了,跟著霓裳的壞人多好啊,神獸內丹,白貓想著就笑暈了。白貓心中的雲辰,雖然很壞,但是對自己人一向是大方的很,說到做到。
    “昨夜,我對身邊的人說:你們準備好了麼?我是說,從老是像個膽小鬼一樣走在隊伍的最後,走到隊伍的最前面去,結果有人理解為,我要衝鋒在後,逃跑在前”萬眾期待下,雲辰的開口白有點讓人失望,就像故作而言他在訴說著一件家常事,說著看向了身邊的洪二,洪二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哈哈…”整片山腰都響起了笑聲,雖然在此之前他們也是這樣認為的。
    “其實我說的是,我將會領導你們衝鋒在前,雖然這個上位不盡光彩,是我踩著五百余劍修同道的屍體爬上來的,可是怎麼辦,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冷酷的把你們送到瀏陽河去死心的人。”
    全場瞬間又變得的鴉雀無聲,很多人都扣心自問,如果昨天狄雲辰站出來提醒他們,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的他們,聽得進去嗎?
    “我並不是全知全能料敵先機的人,但是我只相信我自己判斷,第一次下菏澤前,我如是對麾下的劍修們說過,我無法保證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回到開陽關,但是我始終會衝鋒在最前面,每一個隨我回到開陽關的人,我將保證能把他們送出開陽關。”
    是的,雲辰做到了,連那些隨他下菏澤充當炮灰的記名弟子,現在都在開陽關內睡大覺只等三年期滿就出關回家。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我也對六道皇浦津說,我可以帶領你們,但是任何情況下都不許問為什麼,哪怕前面是個火坑我命令你往下跳,也不許問為什麼,他們答應了,於是現在,跟著我一起跳莫陽寨這個火坑他們依然站在我的身邊,如果你們立誓能做到像他們一樣,我,將帶領你們前行”
    我,將帶領你們前行
    這個聲音久久在眾劍修耳邊回蕩,讓整個山丘周圍沉寂的落針可聞,這難道不是他們一直渴望的嗎?
    “雲城雲辰”眾劍修齊聲呐喊,以此代表他們的決心。
    全身纏滿繃帶的六道向著雲辰的背影舉起了加油的拳頭,他一直都知道,雲辰從來就不是一個甘居人後的人,現在他憑藉他的劍,他的腦子,他身邊的她們,終於走到了人前。
    沒有任何的休息,在瀏陽河潰敗下來的一千八百余劍修,在更換了一個統帥者後,就踏上了歸途,沒有人知道雲辰會把他們帶向哪裡,會去攻打那座寨子,用什麼策略去攻打,也沒有人去問,他們默默的跟著走在最前方的雲辰走向東北。
    因為雲辰事先說過,不要問他為什麼,他也不會來解釋每一個為什麼,一如,他初次下菏澤一樣,他走在最前面。
    四天后,晝夜兼程甚少休息的劍修們回到了她們出征的分岔口,那個雲辰殺蜂的幾座山丘下,昔日他們草草搭建用來宿營的木棚依舊,甚至那座昔日他們定計的木棚中的地形圖都依舊。
    不同的是這個木棚,現如今已經換了一個主人。
    當初定計的人一個不少依舊坐在了沙盤邊,不同的是增加了不少新面孔,比如散修的代表甯默,這是一個身材瘦弱的男人,卻有一雙犀利狡黠的眼睛,比如海外劍宗的代表陸建,在開陽關混了幾年的他,現在一副白皙溫而儒雅的樣子已經很難讓人想起他初來開陽關時,那被海風吹的黝黑乾瘦的容貌。
    又比如雲秀….宏興花紅都沒在這裡搶到位子,雲辰卻偏偏把雲秀拉了進來,因為雲辰懶得廢話浪費修煉的時間。
    昔日整個會議中雲辰一言未發,今日所有的人都盯著他,希望他開口,為他們指明進攻的方向,雲辰既然回到了這裡,顯然已經放棄了攻打莫陽寨。
    最先出口的是雲秀,不,是出手。性格靦腆的她伸出芊芊玉指,向著緊挨著她們現在所在位置的荷澤盆地東北角邊緣一指….
    “怎麼會是這裡?”皇浦甄率先出言詫異道,馬上又在周圍眾人的偷笑中緊閉了嘴巴,對,雲辰說過不要問為什麼,可是這個地方,他們已經證明過行不通啊皇浦甄四顧,向周圍人求助,但是所有人都緊閉嘴巴,他們是來聽命令的,不是來質疑命令的。
    “男人麼,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雲秀回答了皇浦甄的疑問,雖然漲紅了臉瓢借了雲辰的原話,但是一個女人當著一群男人說這樣的話,無疑很有氣勢,讓一眾男人都羞紅了臉不敢再質疑。
    “怎麼打?”皇浦甄硬著脖子,勢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圍點打援”雲秀輕飄飄的吐出四個字後,木棚裡一片譁然,無需雲秀再多說,這“圍點打援”無異於畫龍點睛神來之筆,他們已經熱烈的討論起細節來了。
    雲秀恨恨的翻了閉眼沉修的雲辰一眼,兩句話的問題非要拉上她來說,卻也知道雲辰這是在懲罰她,懲罰她偷偷給雲靜寫信,告訴她霓裳雲雪的眉毛又被燒光了….
    雲辰謝絕她們向雲靜傳遞任何她敢興趣的資訊,他很難相信雲靜不打著要看“霓裳雲雪被燒光了眉毛”為藉口,剛回家沒多久就千里迢迢的再回到開陽關。
    討論的很激烈,大大小小討論出了幾十個可行性方案和應對意外事件的策略,因為一個計畫的意見不合,皇浦甄和長孫垣由辯論到對罵,最後差點拔劍相向了,鬧得整個木棚亂成一團。
    雲辰依舊閉眼旁觀,他現在是統帥嘛,什麼是統帥,統帥就是指明一個方向,定一個大概方針策略,把所有細節留給下面的人去討論執行的那個人。
    雲辰沒有在意他們是怎麼達成一致的,甚至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當他從沉修中醒轉過來的時候,棚子裡就剩他一個了。
    “定的什麼計畫?”宏興抱著聚元塔跑過來問道。
    “不知道”雲辰的回答讓宏興目瞪口呆,“接下來你繼續敲你的木魚,可別有買主上門了,你手裡的貨又不足。”雲辰說著走出木棚,來到下面六道皇浦津居住的木棚中。
    六道傷的並不重,只是全身大部分換了一層皮,或許手臂上纏繞的紅線被劍巫的一把火燒成了灰燼的緣故,讓他的心不在時刻被羈絆,憂鬱的眼神中多了不少明朗的笑意,“你來尋霓裳雲雪的吧,呵呵,眉毛不長出來怕是不會見你的,你說真是邪門了,劍巫幹嘛老跟她們兩個的眉毛過不去,難道是嫉妒她們長得太漂亮了?”六道調侃道。
    “我是看你的。”雲辰拉著六道說道,可以說六道打開劍巫們合圍的豁口,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的本意是,讓大靈兒趕去支援六道等人突圍的,可以說,正是六道奮不顧身的殺開的這個豁口,替雲辰贏得了更多的人心。
    “放心,明天就能拔劍。”六道保證道。
    雲辰點頭,他確實需要六道、巨集興、花紅這些左膀右臂,雖然他現在是統帥,但是他只信奉一個守則,人一定要靠自己關鍵時刻,他還是需要這些自己人站出來挺他。
    如果說有陽光才有希望的話,那麼在荷澤這個沒有陽光的世界裡,也就沒有希望。雲辰不明白花紅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還刻意到水陽寨的週邊去等他,當他順著山坡走了一圈看到花紅時,天已經飄起了小雨。
    小雨中的花紅仰著臉,雨水沖刷去了她臉上的妖魅,讓她看起來分外的寧靜。“我們那裡…很少下雨。”依然是花紅率先開口。
    面對花紅,雲辰不知道怎麼說,如果有另外一種選擇,他情願花紅不要來找他,是的他怕跟花紅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在一起,或許是因為他本身常理出牌的男人。
    雲辰聽霓裳說過花紅的一些事情,曾經貴為焚陽極宗掌教的師傅早死,繼任的掌教把前任掌教一脈視為肉中刺,一併打發來荷澤剿巫,希望她們就此枉死荷澤,但是花紅卻打破了這一宿命,把絕大多數同門都送出了開陽關。
    “為什麼,要留在荷澤?”雲辰最終還是問出來了。
    “因為…你在這裡”花紅依然仰著臉,在嘴角勾起一個勾魂的笑意yin*道。
    “大姐,你說我哪兒好,我改還不行麼?”雲辰裝著哀求道。
    “呵呵”花紅淒然一笑,“真正的理由,會讓你覺得我需要可憐,可憐這種東西,是你我都不想要的,所以,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不問你以前的事,你也不要問我以後有什麼打算。”
    通過這句話,雲辰已經撲捉到了一點花紅的心事,也許花紅…只有留在荷澤,才能活下來吧。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現在我已經算是神宗弟子了。”雲辰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留在這裡,就是為了殺神宗弟子,為我那些被神宗逼迫著下菏澤而枉死的師妹們報仇。”花紅說著伸手照著雲辰的脖子比劃了一下。
    “哈哈…”雨中的兩人同時大笑,她們都不明白為什麼要笑,或者是同為天涯淪落人的她們,有著太多的含恨不如意?
    這天晚上,圍著聚元塔修煉的變成了八個,霓裳雲雪,已經用炭筆勾勒出了眉線,不認真看還真看不出來,這讓她們能理直氣壯的抬頭面對雲辰了。
    比較鬱悶的是宏興,看著圍著聚元塔修煉的人越來越多,他第一次為兌換了聚元塔而後悔,或者說,到今天他終於明白,自己這是幫雲辰兌換了,雲辰走路說話都能揣著聚元塔修煉,宏興不行。
    第二天一早,長途跋涉後休息了一天一夜的隊伍再度啟程,向著羅貫的第一次下荷澤的潰敗之地捲土重來。
    水陽寨位於菏澤盆地東北,是菏澤三大寨子中最靠近開陽關的寨子,但是它卻不是三大寨子被攻破次數最多的寨子,上一次被攻破還要追溯到五十年前,那也是水陽寨成立的百年來,僅有的被攻破的一次。
    水陽寨構築于瀏陽河畔,瀏陽河從西向東流經這裡,改道東南,在內測形成了一大片的回水灘,在這片回水灘上,劍巫們用萬年不朽的榆木構建了一個方圓盡千米的龐大寨子,水陽寨東北兩面臨靠瀏陽河,而西北兩面則被荷澤最大的湖泊臨陽湖包圍著,可以說是四面臨水,易守難攻。
    每有陽光普照時,整個寨子都被四周水面上衍射上來的無數絢麗的水紋包裹,可謂美不勝收。
    一隻鷹鴿從東北方飛進水陽寨,落在寨子中央一座高達七層的木質閣樓上,水陽寨副寨主莫炯親自揭開了鷹鴿腿上的信筏,匆匆流覽一遍後,一臉驚異的對身邊的寨主也是親哥哥莫問說道:“怎麼可能?前兩日還聽說渾陽寨盡誅了來犯的二千劍修,怎麼現在週邊的寨子告急說,又有兩千劍修已經明目張膽的向她們的寨子開拔而來?”
    一頭白髮的莫問輕輕頷首,“要麼,是開陽關的劍修都瘋了,要麼,是渾陽寨那邊說了謊,兩千劍修在他們那裡碰了釘子,又回頭來我們這裡了。”
    “怕什麼,上次還不是殺的她們連瀏陽河都沒看到,就退回去了。”莫炯信心滿滿的說道。
    “而與此同時,西北的莫陽寨被人攻克了,初佞現在還在烏陽寨養傷,我們不怕初犯的敵人,就怕吸取教訓加上有經驗了吃回頭草的敵人。”,莫問替莫炯補充道,“告訴她們,依舊按上一次的策略,打打看。”
第202章 頭彩
    第202章頭彩
    荷澤盆地東北方的地勢與盆地北方的地勢完全不同,如果說盆地正北方是層層山丘緩步下降,連接到盆地中的平原大地的話,那麼東北方就是地勢陡降,形成高達百丈的深崖陡壁斷層,陡壁之下就是荷澤盆地。
    衡陽、麗陽、慶陽、淮陽、青陽這五座寨子相距五到二十裡,盤踞在盆地上的陡壁之上,與下方五十裡外的水陽寨遙相呼應,形成了水陽寨週邊的第一道防禦。可以說,在東北方這盡百里的範圍內,如果你不掃平這五座寨子,你就無法攀壁下崖,至於繞遠路,羅貫的第一次失敗就是前車之鑒。
    “這五座寨子的實力我們比較清楚,每座寨子都至少有數個法宗境界的劍巫坐鎮,每個寨子裡都養有至少十隻擎天鶴和二百以上的劍巫,前方有非常密集的陣法防禦,後方緊靠崖壁,斷絕了我們偷襲的可能,一旦被襲就會相互支援,上次我們從南方打掉一個小寨子,繞開這五座寨子下了盆地想要攻打水陽寨,結果就遭受了這五座寨子和水陽寨的兩面夾擊…”
    朦朧的細雨已經從昨天延續到了今天,在慶陽寨對面的一個山丘上,站著一群劍修,羅貫向著雲辰做了進一步的說明,一千八百人的劍修隊伍,已經被他們劃分為了六個大隊,他羅貫率領四百人的五行極宗劍修;長孫垣與皇浦甄合兵一處,西華南離兩宗也有兩百余劍修;而領憐花山莊、乾清宗和東方世家三個玄宗,現在加起來只剩下一百多劍修了,損失可謂慘重,統一由東方選率領,無涯率領三百餘非輪值的劍修,寧默率領四百余散修和隱修,陸建率領兩百余海外劍修。
    “讓東方起的那一百多人跟長孫垣合為一處。”雲辰知道,這幾隊中實力最強的不是羅貫帶領的五行極宗,而是無涯、甯默和陸建率領的這些劍修,五行極宗多少還有一些記名弟子和劍士參雜其中,而無涯他們三隊中至少都是劍師以上的修為。
    “我打算讓東方起他們運送補給…”
    “運送補給的人從你們的隊伍中抽出那些尚未煉氣化元的記名弟子一百人,交給洪二帶領,還有,除了你們幾隊領頭的,把所有劍宗修為的劍修都抽調出來,交給花紅帶領。”雲辰更正了兩點後,示意羅貫繼續說。
    “按照你的策略,有我來佯攻中間的慶陽寨,吸引兩邊的寨子的劍巫出來支援,其他四隊再尋機殲滅,如果劍巫騎著擎天鶴出來,我們就一哄而散,把劍巫引向山側,有花紅率領一眾劍宗,側面的山丘上偷襲…”羅貫是個善於謀劃細節的人,每一個可能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諸位,所謂圍點打援,打的就是消耗戰,儘量保全自己的實力,最大程度的消耗支援來的劍巫,你們要想跟在北方一樣去摧枯拉朽的攻城拔寨,在這裡暫時看不到,只有把出來的劍巫打怕了,打的縮在寨子裡不敢抬頭了,”雲辰說著揮手向前一抹,“那個時候,就是我們逐個鏟平他們,揮師水陽寨之時。”
    雲辰身後的諸人齊齊點頭,事實上昨天雲秀一提圍點打援,他們就明白的其中的精髓——圍而不打,打而不圍。
    “在正式開打之前,我有必要把話說清楚,來這裡大家都是為了撈貢獻值,親兄弟也要明算帳,此行所有收穫將會統一分配,我們輪值劍修分一半,剩下的一半有非輪值各宗劍修,散修,隱修以及海外劍修同分,你們有沒有意見?”雲辰說著看向了身後。
    長孫垣、皇浦甄、東方選三人率先點下了頭,無涯、甯默和陸建相視了一眼,也跟著點下了頭,雖然說現在他們三隊的實力更強只分一半有點吃虧,但是沒有羅貫雲辰的引導,他們根本就沒有合作起來攻打寨子的機會,就連現在暫時劃歸他們統領的劍修,也不是他們三人隨便就能召集到一起的,而是借著羅貫攻打渾陽寨的名頭,才有聚集在一起的機會。
    “既然你們都沒有意見,最後一點,你們替我轉告一下,如若有人要離開,現在就回頭,但是一旦開戰起來,誰要是敢臨陣逃脫…”雲辰說著踢了一腳腳邊的白貓,白貓在地上滾了一圈,顯得相當的溫順,爬回雲辰的腳邊繼續睡。但是雲辰的意思大家都懂,誰要是敢臨陣逃脫,白貓攆上去吃人的時候,可不會像現在這樣溫順。
    慶陽寨周圍都是連綿的山丘,地勢起落百米高低不平,慶陽寨毗連兩座高達百米的山丘而起,整個寨子從一座山頭連到另一座山頭,密集的木柵欄上矗立著一個個塔樓高臺,一個個身穿黑色劍巫袍頭戴兜帽臉上塗滿油彩的劍巫,持劍捏符,遙望著東北方在細雨下的山丘密林中浩浩蕩蕩湧來的劍修,寨子裡十三隻擎天鶴早已盤旋而起,在寨子前方陣法的邊緣上空盤旋,看樣子是不準備輕易出擊。
    雲辰羅貫領頭衝鋒在前,羅貫抽空終於問出了憋了一夜的疑:“你昨天是怎麼殺死擎天鶴的?”
    雲辰看了一眼與慶陽寨的距離,揮手示意大家停下,望著前方五百米外高空盤旋的擎天鶴說道:“你想看麼?”
    “如果可以,我相信這裡所有人就是看一百遍依然會熱血沸騰。”羅貫毫不掩飾心中的嚮往,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把一隻擎天鶴殺的如此令人解氣的,可以說,下菏澤的劍修死在因為擎天鶴而死的,遠比因為毒煙而死的人還要多。美麗的擎天鶴,對劍修來說,那是一抹白色的噩夢。
    “那麼…”雲辰輕輕一彈劍鞘,悅耳的劍鳴讓身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事實上雲辰一聽翠琴的劍鳴聲就想吐,一個大男人的劍鳴聲跟個女兒家彈琴一樣,沒得一點兒煞氣,光好聽有個屁用啊想到這裡他愈發想乘早把這翠琴換了,不得不說,他打水陽寨的主意,就有弄把趁手的水屬性劍器的想法在裡面。他先向花紅打了個手勢,看著花紅帶著一眾劍宗修為的劍修暗自向著東南方的一座山丘隱去後,又向著霓裳招了招手。
    “幹嘛…”霓裳抱著大靈兒跑到雲辰問道。
    “我們來打個頭彩,殺兩隻鶴圖個好兆頭。”雲辰說完攜著瞬間滿臉透紅的霓裳向前飛縱而去,霓裳不是興奮,霓裳是羞憤,霓裳自然知道雲辰要怎麼帶她去殺鶴,大庭廣眾之下霓裳覺得實在不夠光彩。
    慶陽寨中的劍巫,一見只有兩人向著週邊的陣法飛縱而來,隨著一聲牛角號聲,整個寨子週邊五十米範圍內都閃起了七彩光芒,這是陣法運轉起來的徵兆。
    與此同時,高空的兩隻擎天鶴保持著五十米的高度,向著地面飛縱而來的雲辰霓裳飛來,隨著嘴中念念有詞,手中的符紙抹過手中的劍鋒化為一團火花,天空已經傳來了滾滾的悶雷聲。
    地面的雲辰擁著霓裳猛然旋轉飄飛而起,一陣藍色的雷火迎頭朝著她們落下,雲辰擁著霓裳,身形又直立上升毫無凝滯的改為後仰旋轉加速,向後斜斜上升的他將將擦著雷火的邊緣避過,看的遠處的眾人捏了一把冷汗。
    “死貓”憑藉自身實力上升到極限的雲辰呼喊了一聲。
    “吼”正在下方跑著圈等待的大白貓,一縱而起,在雲辰足下一托,雲辰擁著霓裳瞬間飛速上升,在擎天鶴背上的兩個劍巫反應過來前,雲辰霓裳已經縱到了兩個劍巫在上空,就在兩個劍巫惶恐的不知該拼命還是該跳下去的時候,雲辰把懷裡的霓裳向著另一隻擎天鶴所在的方向拋飛…
    “叮”的一聲翠琴已經出鞘,雲辰身下的劍巫根本沒有時間施展法術,就被雲辰一腳踢下了鶴背,擎天鶴憑藉本能猛然拔高,雲辰身形一墜,身體橫擺著貼著擎天鶴的後背向下翻滾,到了尾部後,身體直立向下翻轉半圈,正好對準了擎天鶴的**…
    看到這裡,六道啞然失笑,沒想到雲辰昔日殺三尾鴛的方式今日還會再現,那時的他又何曾想到,不到兩年中,雲辰已經成長到了今日統帥數千劍修的地步…
    “啊…”在一千多人目不轉睛注視下和驚呼聲中,雲辰精准的把長劍刺進了擎天鶴的**,要知道,這過稱中,他跟擎天鶴一上一下都在高速移動,先不管效果如何,這種精准度已經讓人歎為觀止了。
    外部太堅硬的東西,內部必定很脆弱,這是雲辰殺三尾鴛得出的結論,這個結論同樣也適用於殺擎天鶴。
    當擎天鶴張嘴準備痛呼時,卻呼出了“彬”的一聲劍鳴聲,耗費了雲辰兩滴半元力的四十八道劍氣在擎天鶴的腹腔中迸射,氣勁穿透擎天鶴的皮肉被外面的羽毛一阻,又交叉返回晴天鶴的體內,“嘭”的一聲,猶如前幾日羅貫無涯他們所看到的,天空的擎天鶴四分五裂,化作一陣血雨飄落。
    此時此刻,被雲辰踢下擎天鶴的劍巫還未落地。
    與此同時,與雲辰相隔八米的另一隻擎天鶴的位置,霓裳幾乎完美複製了雲辰的動作,或者說身為美女的緣故,她做起來更加賞心悅目,只是最後的那一劍的位置,實在讓人惡寒,那一瞬間讓心裡對她有些非分之想的劍修們,下意識的都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幾乎跟雲辰擊殺的擎天鶴相隔了一息的時間,被霓裳捅了**的擎天鶴,分成了四大塊從空中掉落,雖然沒有雲辰做的那麼淋漓盡致,但是四塊向下拋飛的血肉,無疑更具有視覺衝擊,更讓人覺得血腥解氣。
    “霓裳霓裳…”一千多名劍修舉劍高呼。
    至此雲辰躲到雲霧裡殺鶴的“真相”已經全部解開,這種方法首要條件是你要有跟擎天鶴比肩的高度,然後就是苛刻的精准度,劍氣的威力反而不怎麼重要,只要捅進去了,哪怕發射一道劍氣,也足夠把擎天鶴殺死。
    雲辰旋轉飄飛,一把擁住了身上濺落了點點血跡的泥沙,附耳輕語道:“你搶走了我的風頭。”
    沒想到霓裳毫不領情,把手裡高階土屬性玄兵一仍,皺眉道:“我不要這劍了”
    說時遲那時快。從雲辰縱起殺鶴,到他再次擁住霓裳,所有的過程不超過十息,直到此刻,後方擎天鶴背上的劍巫才反應過來,紛紛駕鶴攆殺過來。
    “咚”的一聲,宏興殺到,懲魔一出,十六道劍氣向著斜上方飛****二十米後,二次分化成十六個萬字劍氣,向著追攆霓裳雲辰的擎天鶴殺去,雖然夠不著,但也嚇的擎天鶴背上的劍巫紛紛駕鶴拔起高度。
    雲辰再次把懷裡的霓裳向著南方一扔,霓裳聞弦歌而知雅意,借力加速向著南方的山丘飛奔而起,粉色的輕紗飛揚間帶出一竄竄虛影。
    擎天鶴背上的劍巫見雲辰落到宏興身邊,深怕坐下擎天鶴被宏興劍氣所傷的他們投鼠忌器,被迫向著霓裳逃逸的方向追去。
    雲辰一落地,沒有絲毫的停歇,向著百米外的慶陽寨飛縱而去…
    他要幹什麼?他要一個人去攻打慶陽寨麼?千余劍修膛目結舌看著“發瘋”了的雲辰。
    “雲辰回來。”羅貫急的大喊,一拔劍率領一眾五行極宗門人就沖了過來。
    宏興趕緊向後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開玩笑,莫陽寨的陣法都是雲辰憑藉一己之力攻破的,慶陽寨的陣法當個屁啊,當初雲辰是如何攻破莫陽寨的對宏興來說,一直是個謎團,這次他一次要好好看看。
    雲辰剛一飛到法陣的邊緣,法陣就自動運轉,滔天烈焰加上電閃雷鳴,升起十五米高的火焰和閃電,那像樹枝一樣攀延而上的電網,甚至已經觸碰到了縱飛在高空雲辰的腳尖。
    剛剛在處在兩隻擎天鶴瞬間被殺震撼中的劍巫,萬沒想到雲辰還敢單騎闖陣,五十米的距離,對絕大多數劍尊境界以下的劍修來說,一個起落間是無法逾越這麼遠的距離的,但是絕不包括擁有超強滯空能力的狄雲辰。
    “轟死他,快轟死他”站在兩座山丘中間城門樓上的慶陽寨寨主駭然的大聲呼喊。
    一時間,百道火龍冰錐加上金色的光劍向著雲辰所在的位置十米範圍內傾斜而來,走出第一步往往都想好了第二步的雲辰前沖的身形瞬間側移橫擺,旋轉加速加上絕對速度,似乎就在一眨眼間,人已經橫向離開了原位十五米開外,速度快的讓後方替他捏了一把汗的劍修們眼睛都跟不上。
    此刻雲辰距離莫陽寨只有不到三十米,他甚至看到了劍巫臉上那油彩也掩飾不住的驚駭。
    “叮”的一聲翠琴出鞘,雲辰再次詛咒了一邊這娘娘腔毫無士氣的拔劍聲音後,“彬”的一聲,十六道劍氣向前迸射而去,就在雲雪以為雲辰昏頭了,要在眾人眼前展示完整的傾城劍技時,十六道劍氣飛****十米米後,慶陽寨城門樓後方十米的地上突然閃爍起一條七彩光帶,並瞬間形成一個半圓形的七彩光罩,把整個慶陽寨包裹其中,看起來如夢似幻,美輪美奐。
    與此同時,十六道劍氣沒有如雲雪以為的那樣去合為一點,而是分化成了十六個熾白的萬字劍氣,瞬間又變成一團如雲霧般讓人看不透如棉花團般的霧氣,向著那層光罩慢悠悠的飄去…看起來滑稽而搞笑。
    眾人傻眼了,這是什麼劍技?懲魔麼?
    這次輪到宏興罵雲辰昏頭了,就你這樣的懲魔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宏興覺得他這個師傅臉都丟光了。
    雲辰自然不會故意丟臉,在施展出懲魔頃刻間,“彬”的一聲劍鳴再起,十六道劍氣在他劍尖迸射而出,劃出一道道美妙的外弧線,後發先至,穿過已經練成一片的如棉花團的霧氣,收聚成一點,向著令所有看到如寒星般這一點劍氣的劍巫們心顫的氣勢,撞擊在七彩光罩上。
    “轟隆”驚天動地的炸響聲中,城門樓後方支撐整個光罩防護的法陣,已經升起了一股蘑菇雲裝的土石,至此,這個號稱天上地下,寨子最為倚重的立體防禦光罩已破。
    劍修們看到了傾城上部,而劍巫們則看到了傾城下部,對雲辰來說,他總是有辦法在大庭廣眾之下,巧妙的掩飾著施展他的傾城神技。他剛剛為羅貫等一眾劍修解開了一個“謎團”,又馬上帶給了他們另一個謎團。
    永遠保持神秘性的統帥,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
    這一瞬間,滿場不分敵我都被這一劍的氣勢所窒息。
    法陣被強行擊破後,自爆後卷起的土石氣浪,足有幾十米高,讓法陣前方柵欄上方高臺上的劍巫迫不及防,十幾個劍巫站立不穩當即被掀到了寨子外的法陣中,瞬間被烈焰電網灼燒成了焦炭。
    所有這一切,都在瞬間完成,劍巫們甚至都沒來得及鎖定避過第一波法術的雲辰,來施展第二波法術轟擊淩空而立的雲辰。
    慶陽寨寨主一面遮擋後方紛飛而來的土石,一面色任內茬的喝問道:“他…他是誰?”
    雲辰已經倒飛落到法陣外,背對著慶陽寨收劍而立,看著滿場呆滯的劍修,傲然道:“告訴縮在寨子的敵人,我是誰”
    “雲城雲辰”
    “雲城雲辰”
第203章 打援
    第203章打援
    “雲城雲辰”
    一千多劍修舉劍高呼,高漲的士氣令寨子裡的劍巫不寒而慄。
    這是雲辰,送給他們的頭彩,如他的承諾一樣,當他是一個統帥的時候,他永遠會衝鋒在前,這是他的劍,他的人格,帶來極富渲染力的魅力。
    宏興氣的一把拉住雲辰,“***,你太卑鄙了,又沒看見,老子又沒看見你怎麼破陣的,一個失敗的懲魔劍技,竟然被你施展出來打掩護,你太有才了。”
    雲辰輕輕彈開宏興的手,“只有沒用的人,沒有沒用的劍技”
    宏興聞言深以為然的瞅了瞅大靈兒,撿起了霓裳那把丟棄的捅**的劍器….心裡懊惱的想著,霓裳為什麼不拿那把天級的劍器來捅完擎天鶴的**扔了…
    與此同時,在慶陽寨南方幾百米外的山丘側面,十一只擎天鶴追攆著霓裳飛到了這裡,還未來得及施展法術轟殺霓裳,突然“彬”的一陣劍鳴聲齊齊響起,在三十二道赤紅色的劍氣引領下,數百道劍氣構織成一片密集的劍網,向著側面的擎天鶴宣洩而去。
    劍氣未逝,得到雲辰提示迂回潛伏到山丘上的花紅,帶著盡六十名劍宗境界劍修從山丘上的密林中縱身飛出,向著山丘外面十幾米高的一群擎天鶴又接連施展了第二波第三波劍氣。
    劍巫萬沒想到,剛剛還在慶陽寨對面為闖寨的戰友齊呼的劍修,竟然有人提前潛伏來了這裡,看似莽撞的劍修,竟然一個圈套連一個圈套。
    在瞬間盡千道劍氣的打擊下,十一只擎天鶴背上的劍巫全部被射成了篩子,有六隻擎天鶴哀號著一頭栽落當場斃命,剩下的五隻擎天鶴全身也是血羽飄飛,搖晃著飛進了慶陽寨。
    利用山丘之間起落的地勢,潛伏襲擊從山側飛過的擎天鶴,本來就是劍修們擊殺擎天鶴最有效的手段,劍巫們為了被一個照面就被擊殺的兩隻擎天鶴報仇,氣急之下上了霓裳的大當….
    幾乎就在轉眼間,慶陽寨最為依賴的守護大陣被雲辰擊破,從此再也無法防禦來之空中的突襲,要知道那些騎著龍鶴的神宗弟子,一定很樂意飛來襲擾一下這裡;一個照面間,慶陽寨內最為依賴的打擊力量——十三隻擎天鶴被擊殺八隻,還有重傷的五隻還能不能載人飛起來,現在還是個未知數。
    可以說,慶陽寨,現在就是放在這群劍修面前的一塊等著被剁的肉,被攻破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就是雲辰送給麾下劍修的頭彩,頃刻間堅如堡壘的慶陽寨,被他這麼一折騰,就變成了一塊豆腐。
    雲辰輕輕彈了一下劍鞘,在美妙的劍鳴聲中,劍修們齊呼他的名號,仿佛已經提前看到了美好的未來。長孫垣無涯帶領兩隊人馬隱入西北,甯默陸建率領兩隊劍修隱入東南,莫陽寨前方轉瞬間只剩下了羅貫帶領的四百多五行極宗的劍修,向著慶陽寨週邊的法陣飛奔而來,劍氣一展,射向了地面的法陣。
    “該死的,你們慢點,不要這麼猛。”被雲辰臨時認命為監工的宏興,意氣風發的對著往日看一眼就望而生畏的極宗弟子破口大駡,“攻打寨子不是目的,目的是打援,我們要利用這個寨子把慶陽五寨和水陽寨的劍巫逐步吸引來,一波*剿滅,這才是重點,都給我慢點。”
    被雲辰氣勢所染,一個個憋足勁誓要一鼓作氣拿下慶陽寨的五行極宗劍修,在羅貫的約束下,不得不一個個像繡花一樣,站在法陣的週邊,遠遠的轟擊地面的法陣,既要保證攻擊的氣勢不弱,讓慶陽寨中的劍巫相信她們是在全力攻打,還要儘量讓自己的劍氣射歪射偏,儘量讓地面的陣法被射的久一點。
    這是一種折磨。要知道這種情況下,破陣遠比不破陣還要難。
    慶陽寨中的劍巫早已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高大威武看起來像個劍修的寨主,站在城門上方的閣樓上,沖著寨子內部的劍巫吼道:“求援求援,向慶陽寨周圍四寨和水陽大寨求援,二千…不,三千劍修來襲,已經擊殺了全部擎天鶴,攻破了立體守護大陣,再有半天…不,一個時辰要是沒人來支援,我慶陽寨就毀了。”
    一隻只鷹鴿從慶陽寨內撲騰飛起,帶著求救的信筏飛向周圍四寨和後方的水陽寨,一朵朵絢麗的告急焰火在慶陽寨上空炸裂,穿透雲霧把慶陽寨人的惶恐傳遞四方。
    雲辰又坐回了遠處山丘上,抱著聚元塔沉修,剩下的事,每一個劍修都知道該怎麼按部就班或者隨機應變的去做無需他操心。
    宏興又拿著木魚開始所謂的超度,那被花紅等人擊殺在山側的劍巫可是一記法術都沒施展出來,身上帶的符紙應該很厚吧。很多劍修看著宏興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坐在屍體邊念念有詞,聯想到往日他的所作所為,她們有理由相信,這和尚念的是不是罵人的超度**。
    雲辰後方的一顆樹下,垂落的樹枝掩飾著一個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時,雲雪淡漠的雙眸之間已經鎖緊了一片愁思,看著霓裳與雲辰雙劍出擊時的颯爽英姿,看著心思玲瓏的雲秀在雲辰身邊出謀劃策,再想想雲靜與雲辰心有靈犀的默契,雲雪第一次發現自己跟在雲辰身邊一無是處,就連站在他身後也沒有必要了,以雲辰現在的感知力,加上身邊的六道巨集興,還需要她來防備來之身後的暗襲麼?
    至於那句“有你不寂寞”,現在萬眾敬仰的雲辰,還會寂寞嗎?
    雲雪感到了深深的失落,這並非嫉妒,而是一種有心無力暗自慚愧的自醒,她知道雲辰不要她的任何幫助,但是,她不想連站在雲辰身後的資格都沒有。
    雲雪突然變得很彷徨,她覺得,最該回雲城山上的,應該是一無是處的自己,一向修為最高的自己,貌似不知不覺間輪轉成為了包袱的角色….
    失落的還有洪二一行,作為二次下菏澤最早追隨雲辰的一行劍修,在瀏陽河岸邊為了助後方的劍修突圍,他們奮不顧身的殺開豁口犧牲了四個同伴,雲辰上位成為統帥後,本該得勢的他們卻成為了帶領記名弟子運送的補給的角色,這讓洪二一行萬分不服氣,看著在山丘上沉修的雲辰,洪二喉結滾動,剛要上去問個明白,卻被一隻還幫著繃帶的有力大手摁在原地。
    六道向著洪二搖了搖頭,“他說過,不要問為什麼,作為最早信任他並跟隨他的人,請相信我,不論你來荷澤的目的是什麼,第一,雲辰會儘量保住你們的小命,第二,你們的收穫將大於你們的預期。”
    洪二看了看已經長出一臉如新生嬰兒般粉嫩肌膚的六道,又看了看六道身邊向著他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的皇浦津,只好按下心思,去老老實實的運送補給。六道說的對,來荷澤的目的是什麼,無非是獲取貢獻值活著回去,雲辰也許不會給他精彩的過程,給他一個精彩的結果不是一樣嗎?
    雨到下午的時候漸漸大了起來,慶陽寨東南和西北的山丘密林中傳來了法術的轟鳴聲和劍鳴聲,這裡的劍修每一個人都清楚跟劍巫如何在山野間打野戰,事實上沒有了陣法和寨子的掩護,沒有了擎天鶴拉來的讓大部分劍修無法企及的距離,只要境界相差不大,人數相差不懸殊,劍巫不論在哪裡碰上劍修,也是出於下風。
    很簡單的道理,低階的法術殺傷力有限,高階的法術念咒施展時間又長,而且法術攻擊的速度也遠遠慢於劍氣飛射的速度,加上劍修們瞬發的劍氣,孰強孰弱已經一目了然。劍巫的優勢無非就是法術打擊距離遠于劍修的劍氣,同時還有成面狀的法術殺傷範圍。但是這一優勢在山丘密林的地勢和劍修的靈活身法面前,已經蕩然無存,可以說劍巫對上劍修的全面劣勢,就是導致百年前,劍修劍巫大戰中,劍巫敗退富饒的中原大地,退居蠻荒苟且偷生的主要緣由。
    一群擎天鶴從東南、西北和西方三路穿雲破霧,向著慶陽寨飛來,慶陽寨週邊還在“奮力”破陣的五行極宗的劍修,在羅貫的一聲吆喝下,四百多人瞬間四散而逃,三方合起來大約二十餘隻擎天鶴不顧下方慶陽寨住的呼喊提醒,立刻分散跟著地面這些潰散而逃的劍修攆殺,
    只有一隻擎天鶴落在了慶陽寨內,慶陽寨主一見水陽寨二寨主莫炯親自光臨,立馬從正門的塔樓上飛奔下來倒頭就拜,“莫二寨主,快發號讓那些擎天鶴回來,要不然就遲了,來犯的這群劍修特別的…”
    “哦,”莫炯出言打斷了慶陽寨主的話,“怎麼個特別法?看你嚇的這個樣子,難不成開陽關內的神宗門人傾穴而出了麼?”
    “不是,哦,是,也不對。”慶陽寨住急的不知說什麼好,只好起身指著身後那被炸出一個大坑的守護大陣說道,“有一個劍修,一劍毀去了我立體守護大陣,而且她們行事不按常理,奸詐陰險,我寨子中的擎天鶴….”
    “你確定是一劍破了你的守護大陣?”莫炯看來是個急性子,再次打斷的慶陽寨住的話。
    “是,我慶陽寨所有的法修可以拿腦袋擔保。”
    “難道是某個神宗劍尊?”莫炯想到這裡搖了搖頭,荷澤的劍巫與開陽關的神宗劍修,雖然份屬敵我,但是一直以來都是相互利用心照不宣,神宗利用剿巫來荼毒中原各宗精銳弟子,以保證自己超然的地位,所以神宗門下是不會率先攻打荷澤任意一座寨子的,充其量是在輪值劍修與劍巫們拼的兩敗俱傷之際,沖下來掠奪一番撿撿便宜….
    就在莫炯還在七想八想的時候,寨子外的局勢陡然一變,剛剛還在高空轟炸攆殺地面逃竄的劍修們的擎天鶴,被劍修們引到山側火峽谷等低窪地方後,被一個個隱身在山丘頂上或者樹梢上的劍修突然襲擊,一時間殺的擎天鶴哀號連連,更有甚者,學起了雲辰借助白貓向上躥升的辦法,一人向著擎天鶴縱起,另一人隨後跟上,在前者上升之力力歇時,再單掌托他一把….
    一時間,有擎天鶴的地方,就有這種搭人梯借力殺鶴的劍修,有的甚至在躲過一波法術後,在劍巫二次施展法術落下來之前,成群的劍修借力縱了上來。
    雲辰也在逃,他跟宏興是故意現身,截下了一隻從西方水陽寨方向支援而來的擎天鶴,宏興懲魔劍技一展,擊的擎天鶴一身白羽飄飛,就引得這只擎天鶴上的劍巫,駕鶴攆著他們兩個追殺。
    一直引到後方遠離慶陽寨十裡遠的一片山丘中,雲辰巨集興速度一緩,駕著擎天鶴在高空追攆的劍巫跟著降速向下拉進距離就欲雷火轟殺,花紅在左側下方的山丘上突然縱起,明明射中比射偏還難的三十二道赤紅色劍氣,偏偏擦著這只擎天鶴的身前身後飛逝而過,卻也嚇得這個劍巫一跳,下意識的駕著擎天鶴向著右邊飛去。
    “哄”只聽見一聲曆吼聲中,一道白影從右邊山丘上縱起,呆劍巫反應過來時,只見一隻周身縈繞著熾白焰火的六尾大白貓,淩空向斜上方越過二十米的距離,一口精准的咬住了擎天鶴的脖子,並拖著掙扎的擎天鶴急速的向下墜落,鶴背上的劍巫當即被掀了下來。
    花紅飛縱而起,淩空直接一腳踢暈了劍巫,宏興趕在劍巫落地簽旋身而起,攔腰抱住了這名劍巫落了下來。這時,六道皇浦津才從山丘下藏身之處走了出來,只是蒙面的他們兩個看起來跟做賊一樣。由此可見,這是一場預謀。
    “你們兩個把他先綁起來藏在這裡,千萬別讓他自殺,其他人跟我回去。”雲辰說完剛準備走,又變回了一次長的白貓突然望著被它咬死的擎天鶴,“嗚呼”一聲咬住了雲辰的劍袍。
    雲辰只好對宏興說道:“你把這只擎天鶴剝了,看看死貓想吃什麼?”
    想著擎天鶴那一身如鐵羽般的羽毛,宏興剛要推脫給皇浦津,小貓突然變身大白貓,向著宏興一赤牙咧齒,宏興立刻乖乖就範,嘴裡又不服氣的罵罵咧咧,“我一個大和尚竟然被一隻貓給威脅了,誰也不許說出去”
    “你費盡心機活捉一個劍巫打算幹什麼?”往回趕的路上,花紅向著雲辰問道。
    “這就是我來這裡的目的,找個劍巫做生意。”雲辰沒有隱瞞,他覺得自己現在任何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沒有必要向跟他一起殺神宗弟子的花紅隱瞞。
    花紅不再問,不論雲辰打的什麼主意要做什麼生意,既然拉著她參與進來了,就少不了她的一份。
    當莫炯在慶陽寨中終於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問了個大概後,等他暮然回首看向寨子外面時,淅瀝的大雨下的群山中到處升起了嫋嫋黑煙,從周圍五個寨子支援而來的二十餘隻擎天鶴,只餘七八隻在雨中的高空,搖搖欲墜的飛向歸路,一路灑下一片血水,那上面已經沒有了劍巫的身影。
    “莫二寨主,這群劍修特別的能對付擎天鶴。”一開始慶陽寨主就想提醒的話,等到戰鬥貌似快結束了,才有機會說出來。
    “開始你為什麼不說?”莫炯暴跳如雷的叱問道。
    這個時候,作為一個小頭目的慶陽寨主只能低頭沉默,那句“你壓根就不給機會讓我說”,也只能在心裡想想。
    當莫炯怨恨的目光從天空轉向地面時,莫陽寨正門前先前那些在擎天鶴的威脅下倉皇而逃的劍修,三三兩兩的又從藏身之地鑽了出來,站在慶陽寨週邊法陣的邊緣,再次聚合,然後對慶陽寨中恨的咬牙切齒的劍巫視而不見,開始專心致志的繼續遠遠的施展劍氣破陣。
    看著寨子外一個接一個的法陣被破去,看著遠處支援而來的劍巫,連寨子都沒靠近,就被劍修們攔截住了,慶陽寨主著急的望著莫炯,“莫二寨主,劍修們看樣子誓要亡我慶陽寨,還望莫二寨主如實稟告大寨主,督促其他四寨全力出擊,哄死這群該死的劍修,保我水陽大寨及我們五寨的安寧。”
    “看來我們還是輕敵了,行了,我會告知莫大寨主再度支援你的,我先去其他寨子轉轉看看情況,晚上水陽寨會派人來幫你把守護大陣從新修起來。”莫炯說完駕鶴西去。
    “但願那個時候還來得及。”水陽寨主看著外面一個接一個破滅的法陣,一臉的憂慮。
    而在慶陽寨外方圓十裡的山野中,戰鬥遠沒有結束,劍巫們憑藉對地形的熟悉,騎著狸狼穿梭于山林中,雖然無法突破劍修們的層層攔截趕去慶陽寨支援,但也化整為零把戰鬥拖入了膠著狀態,慶陽寨西北和東南兩方的群山中,盡兩千劍修和劍巫打起了遊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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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暴利的交易
    莫炯離去不久,超過三十只擎天鶴再次從水陽、青陽等周圍五寨支援而來,這次劍巫們不再大搖大擺的飛來,而是躲進雲霧中飛到慶陽寨週邊高空後,再急速下降準備突襲正在破陣的劍修。
    只是吃一盞長一智的劍修們,在感受到高空微微激蕩而下的微風時就一哄而散,躲進了周圍的山丘密林中,看的慶陽寨主恨的只牙癢癢。
    受到上一次來支援的擎天鶴差點全軍覆沒的教訓,這一次支援而來的擎天鶴並沒有再次追攆著轟殺劍修,而是懸停在慶陽寨上空,看樣子是準備跟劍修們幹耗。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在山林中跟劍修們糾纏了大半天的劍巫,紛紛退去。在淅瀝的大雨也壓不下的滾滾黑煙中,一個個劍修扶持著受傷的同伴,帶著繳獲的劍器和劍巫胸牌退出了戰場。
    羅貫、無涯、長孫幕等各隊的劍修頭領再次齊聚雲辰所在的山頭,從他們凝重的臉色上看,第一天的戰鬥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輕鬆。
    “各隊傷亡人數已經統計出來了,共計兩百四十人,其中有一半死亡。”羅貫說道。
    事實上雲辰已經預見到了,因為這大半天霓裳雲秀都沒有回來他身邊,不消說,肯定是四處救治傷患去了。
    “雖然說劍巫的傷亡更大,可是這樣消耗下去,對我們更加不利,對士氣也是一個打擊,我以為不如先把慶陽寨拿下…”羅貫說道這裡,其他人紛紛點頭,雖說雲辰已經把醜話說在前頭,可是這樣持續的傷亡下去,到時候那些非輪值的劍修散修隱修們一哄而散,你還真沒有辦法,當這裡的戰爭變成一個血肉剿殺的戰場,沒有誰願意枉送性命,畢竟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是獲利,而不是與劍巫以命搏命,太殘酷足以打消他們的積極性,那個時候支撐來這裡的榮耀,已經變得無足輕重。
    雲辰搖了搖頭,羅貫還真不適合做一個統帥,一個統帥最忌優柔寡斷朝令夕改。
    長孫垣見雲辰不說話,頓時急了,“就算那些散修隱修們不走,在這裡拼光了,到時候我們拿什麼去攻打水陽寨?”
    雲辰淡淡一笑,“你們好像忘了一件事,明天這裡的劍巫拿什麼來跟我們拼?”雲辰說完見周圍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又問道:“你們告訴我,這次騎著狸狼從周圍四寨地面支援而來劍巫有多少?”
    “有差不多盡千人,被我們擊殺了一半。”無涯與寧默合計了一下說道。
    看著雲辰一臉陰沉笑意的看著他們,所有人在愕然後頓時明白過來了,如果是一千劍巫….這裡每個寨子最多有個貳佰劍巫頂天了,而且還是在慶陽寨的劍巫被圍在寨子內的情況下,這說明什麼,說明周圍四個小寨子的劍巫已經傾穴而出了,甚至其中可能還有從後方水陽寨支援來的劍巫…
    “是啊,明天劍巫還拿什麼來跟我們拼,呵呵…”皇浦甄興奮的像個小孩一樣興奮的手舞足蹈,其他人也是一臉喜色。
    “你們各隊回去這樣說,經統計,剿殺劍巫五百餘,擊殺擎天鶴三十余,繳獲大量劍器胸牌,我方傷亡不足一百。”羅貫一本正經的說道。
    雲辰給了羅貫一個讚賞的眼色,這樣說就對了嘛。其他人也紛紛明白,強調敵方的損失淡化己方的損失,突出收穫,反正劍修們都分散在這周圍十裡範圍內,死了多少人他們也沒數,先穩定軍心再說。
    “諸位,我再說一遍,這是一場殘酷的消耗戰,今天我們以有心算無心,打了劍巫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在明天以後,戰鬥會更加殘酷,我不知道在這還要打多久,但是有一點你們回去可以告訴手下的劍修,我們在這裡多消耗掉一個劍巫,到時攻打水陽寨時,我們就少面對一個劍巫,所以,與其攻城拔寨去面對更多的劍巫,不如把劍巫吸引出來逐步消滅,這就是圍點打援的真意,為了達成這一點,我承受的底線是消耗五百至七百個劍修,至於人員補充的問題,開陽關內多得是,想辦法騙來就是了,好了,現在你們回去,領著手下的劍修後撤十裡。”
    眾人不明白為什麼要突然後撤十裡,但還是依言回去照辦。他們剛一走,到處超度劍巫亡魂的宏興就飛奔回來,把手中的木魚一丟,四顧一眼,一臉疼惜的小聲道:“我一個人都忙不過來,到處都是劍巫的屍體,萬不該把哪些小禿驢們都趕回去的,很多劍巫的屍體我還未來得及趕去收拾,就被劍修們把符紙搜出來毀了。”
    雲辰看了一眼宏興身後的包裹,“今天弄了多少?”
    “四千多,我說,趕緊把這些符紙弄出去吧,都快一萬張了,整天背在身上也不是個事啊。”宏興抹了把額上的雨水催促道。
    雲辰也很著急,跟宏興打了個眼色,二人向著後方飛縱而去。
    依舊是中午俘虜劍巫的那片山丘,雲辰宏興趕在漫山遍野向後撤離的劍修之前到達這裡,進入六道皇浦津的藏身之地前,雲辰已經弄了塊黑布蒙在了臉上,讓雲辰感到無語的是,宏興這個和尚也弄了塊破布蒙住了臉,你要蒙連腦袋一起蒙嘛,整個隊伍就你一個光頭,誰不知道是你。
    六道皇浦津已經在著急的等待,一見雲辰到來,趕緊把捆的嚴嚴實實的劍巫從山丘下一個長滿荊棘的窪地裡拖了出來,依舊是一張塗滿油彩色彩斑斕的臉,據說這些神秘的條紋符號能帶給劍巫們神秘的力量,現在看起來這只是一個良好的祈願罷了,看著他糊的髒兮兮的法袍胸前那四朵暗紫色的彼岸花,彰顯著他法宗的身份。
    雲辰湊近劍巫,無視了對方怨恨不屈的眼神,一把扯掉了劍巫的胸牌,這個可是值五十貢獻值的玩意兒,“我不會殺你,也不會逼迫你說任何不想說的,只想跟你們水陽寨做生意,如果你同意,我就把你嘴裡的布片拿出來。”雲辰說著示意宏興把身後的包裹解開放在了劍巫的眼前,讓他看到那被捆成一紮紮盡萬張符紙。
    感受到了劍巫一個明顯的驚訝神色後,雲辰一把扯掉了他嘴裡的布片,“你…你們想幹什麼?”劍巫目光閃爍的問道,自以為必死的人,一旦看到活下來的希望時,堅強的意志也會跟著變的脆弱起來。
    “如你所聽到看到的,跟你做生意,這些符紙在你們劍巫手裡,應該很走俏的吧”雲辰看似套著話,其實心裡早有數了,據宏興說,一個法師境界的劍巫身上,也很難搜出十張符紙。
    “怎麼交易?”劍巫試探著問道,這些符紙荷澤根本無法製作,都是他們寨主用糧食從雲澤霧澤劍巫的手裡換回來的,蠻荒除了糧食,可以說什麼都不缺。在這裡符紙一般除了戰鬥的時候才分發到下面劍巫的手裡,往日一個劍巫手裡有兩張已經很不錯了
    “那要看你的誠意,你要知道,我們冒著通敵的危險,暗中跟你們交易,傳出去是要殺頭的,如果這些符紙換不來令我們動心的物品,我情願一把火燒了。”雲辰說著示意皇浦津給劍巫鬆綁,在他們四個人的面前,劍巫就是長出一雙翅膀也逃不出去。
    劍巫倒也光棍,直接拿起地上的包裹走到水潭邊,借著水面在黑暗中微弱的亮光,仔細端詳起來,然後拿起一張符紙說到:“像這種只勾勒著簡單符文線條的都是低階符紙,作用在於減少低階法術的念咒時間,”說著劍巫又拿起另外一張,“這種符文相對複雜一點的是仲介符紙,除了減少仲介法術念咒時間,還能提升法術的威力,”說完劍巫再次抽出一張符紙,“看清楚,這也是一張仲介符紙,不同的是這些紅色的符文中有少量的淡藍色符文,這是仲介符紙中的極品,附帶提升法術施展範圍。”
    雲辰明白,這是劍巫在告訴他們符紙的品階,品階不同價格就不同,接下來才好談生意。雲辰揮手示意眾人移居到一顆大樹下,皇浦津引燃了一隻松脂火把後問道:“這裡沒有高階符紙嗎?”
    見幾個蒙面劍修沒有想要處死他的想法,劍巫也漸漸放鬆下來,而且這些符紙荷澤任何一個寨子都需要,處在戰爭中的水陽寨更需要,他搖了搖頭後說道:“高階符紙別說沒有,有我們拿了也沒用,那是法尊以上境界的法修才能用的,高階符紙除了以上三種特效外,還有一樣特效,提升一倍的法術施展距離。”
    眾人聽了後背出了一層冷汗,提升一倍的法術施展距離是什麼概念?那意味著憑藉高級符紙,劍巫可以在百米外直接施展法術,不過,這樣的劍巫荷澤是碰不到的。
    雲辰直接遞給了劍巫一張雲秀在宗坊抄來的兌換貢獻值的物品詳細清單,劍巫借著火把的光芒匆匆掃視一遍,沉思了片刻後說道:“劍巫的胸牌沒有問題,多少我們都可以做給你們…”
    “這個不行,多了要穿幫的。”雲辰一口回絕,事實上一開始他也打過偽造劍巫的胸牌騙貢獻值的想法,不過胸牌上的染料都有特殊的氣味,連霓裳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劍器不行,那就用靈藥和元晶兌換。”劍巫退而求其次。
    “價格?”這才是雲辰最關心的。
    “各種品階符紙雖然還分為低中高三極,我統一按…貢獻值的物品跟你們兌換,中級的普通符紙按十點貢獻值的物品兌換,中階的極品按二十點貢獻值的物品兌換,不能再高了,不滿你們說,我們水陽寨只產糧食,不論靈藥還是元晶,我們都是跟雲澤霧澤的法修們用糧食換來的,如果這個價格你們還不滿意,我們還不如直接用糧食去換符紙,這只是我個人的意見,回去後還要寨主定奪”在恢復了鎮定的同時,這個劍巫也恢復了睿智狡黠的本色。
    “夠了夠了。”雲辰四人按住心中澎湃而起的興奮,假裝為難的沉思了片刻,他們雖然不知道自己被劍巫黑了多少,但是這個劍巫開出的價碼簡直太有誘惑力了,在劍修手中一文不值的符紙,現在他們收集起來,竟然能換到數萬貢獻值。
    沒有時間來把符紙分類的雲辰,直接數出千張符紙遞給了劍巫,“這是我們的誠意,我們先給貨你帶回去,等會兒他們兩個會送你繞道北方下荷澤盆地,明天晚上,我們再到你們分開的地方的碰頭,不要玩花招,否則我們臨死之前也能輕易的把這些符紙毀去。”
    劍巫匆匆套上六道替他準備的劍袍,在皇浦津六道送他離開前說道:“我們蠻荒有一句話,叫做只做一錘子買賣的生意不叫生意。”
    待六道三人遠去後,宏興一把扯掉臉上的布片問道:“你就不怕劍巫拿著那一千張符紙一去不返了?”
    “那是他們的損失。”雲辰淡淡道:“我父親說過,這世上沒有不冒風險的生意,而風險越大的生意,利潤就越豐厚。”
    巨集興懂了,水陽寨需要符紙,而現在從他們這裡能用低於一倍甚至數倍的價格購買到,對劍修而言形同廢紙的符紙,不繼續做下去,那還真是劍巫的損失。
    宏興忽然發現,跟著雲辰想不發財都難,宏興很糾結,自己漫山遍野,冒著生命危險穿梭於敵我交戰的中間收集符紙,最後卻只能分得一萬貢獻值是不是太少了,他覺得有必要跟雲辰重新探討一下傭金的問題。
    在茫茫的雨霧中,慶陽寨周圍的劍修們在黑暗的掩護下,留下必要的哨探後,暗自向著後方撤離,沒有誰來質疑雲辰的命令,事實上今天早上他們也沒有想到會在一天中殲滅過五百的劍巫和三十餘隻擎天鶴,這在過往是完全無法想像的。
    午夜時分,根據前方的哨探彙報,慶陽寨前已經彙集了盡五十餘隻擎天鶴,這個時候雲辰已經移居到遠離慶陽寨十五裡遠的一座山坳裡,雨水從臨時搭建的簡易木棚上滴落下來,濺到插在地上的火把上發出“啪啪”的炸裂聲。
    雲雪擁著忙碌的一天的霓裳靠在濕漉漉的山坡上沉沉睡去,同樣跟著霓裳忙了一天的雲秀不顧疲倦,在火把邊把宏興收集來的符紙,按照劍巫所說的品階仔細分類,同時在地上統計出詳細的數值,往日那張因為靦腆而時刻紅透的臉上,少見的嚴肅而認真,那雙聰慧的眸子已經熬出了淡淡的紅絲。
    當雲秀抬起頭時,在周圍警戒的宏興皇浦津急忙走了進來,一臉迫切的望著雲秀。雲秀捶了捶酸軟的腰肢,打了個慵懶的呵欠站了起來說道:“還剩八千三百余張符紙,其中低階符紙有四千余張,中階符紙盡三千張,中階極品符紙一千張,共計可以兌換大約六萬五千貢獻值的物品,加上雲辰事先預付給劍巫的一千張符紙,總數應該不會少於七萬貢獻值,噢,我困死了,你們出去,我要睡覺。”
    宏興皇浦津聽得兩眼放光,七萬貢獻值啊,天就連一向對此顯得不怎麼感興趣的六道,也是激動的滿面紅光,這場戰役要是耗下去,不管攻不攻的下水陽寨,他們也是最大的贏家。
    “都出去都出去,幾位女施主要睡覺。”宏興趕緊把地上的符紙收了起來,把棚子裡的幾個男人哄了出去,想了想,又把手裡的符紙交給了六道保管,現在他收集符紙的勁頭越來越足了。
    雲辰信步走到附近的一座山頭上,各隊的首領已經聚集在這裡,與眾人點頭示意後,他轉身望向西方的茫茫黑暗中,緩緩道:“我在去莫陽寨的路上,碰到大約四十只擎天鶴的攔截,我們躲到了附近的山林中,也是這樣的雨天,劍巫們騎著擎天鶴並成一排,為了逼出藏身的我們,進行了地毯式的密集轟炸…所以,在這裡如果我是劍巫的頭領,我也會這樣做的。”
    雲辰剛說到了這裡,遠方傳來的了雷火的轟鳴聲,把一道道有藍色的雷火光芒,穿透雨霧讓十餘裡外的這裡都清晰可見,雲辰料中了,慶陽寨週邊聚集了五十餘隻擎天鶴,在午夜開始了對慶陽寨週邊的山林進行了密集的轟炸,他們不求殺傷多少劍巫,只求轟平那一片山林,在劍修明日在靠近慶陽寨週邊的地方再無藏身之處。
    “那是一段非常艱難的日子,被劍巫困在一條流水的峽谷中,泡的雙腿發腫,幾乎讓人絕望,整個近千人的隊伍中只有我能殺鶴,我在那段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雲辰說著輕輕彈了一下劍鞘,美妙的劍鳴聲卻掩飾不住他傷感的聲音,“我一個人獨鬥四十餘隻擎天鶴,為麾下的劍修一點點找尋希望….”
    雲辰說著看向了身後,略帶嘲諷的眼色,讓身後所有的劍修都明白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今天你們還需要我來給你們找尋希望嗎?”
    花紅、羅貫、無涯、皇浦甄、長孫垣、甯默、陸建依次縱下了山丘,向著西方雷火轟鳴的地方飛去,在他們身後,跟著整個隊伍的六十余名劍宗境界的劍修,雲辰已經用行動告訴過他們該怎麼殺擎天鶴了,雲辰當日能辦到,他們現在也能辦到。
第205章 殘酷的消耗戰
    第205章殘酷的消耗戰
    次日天剛放亮的時候,下了四五天的雨水驟然停歇,慶陽寨前方五裡方圓的範圍,在五十餘隻擎天鶴的密集轟炸下,昔日那缺少陽光普照而變得灰褐色的山林,當陽光出來的時候,已經雷火的焚毀下變成了一層焦炭,一眼看去滿目瘡痍。當然,劍巫們也為此付出了盡十隻擎天鶴的代價。
    當陽光出來的時候,慶陽寨的劍巫看著外面那光禿禿的山丘,眯著眼睛長舒了一口氣,沒有了山林的掩護,劍修們再也不敢肆無忌彈的來破陣了,至少,在擎天鶴攆殺的時候,這附近已經沒有山林給他們提供掩護逃逸或者反擊了。
    但是很快,剛把心放下的劍巫們又把心提了起來,劍修那死纏亂打百折不饒的劍修,在這片只剩下焦黑色山石的邊緣密林中,又走了出來…他們飛縱而來的目標,依然是慶陽寨。
    “起鶴…起鶴,轟死他們”神色焦躁的慶陽寨主,聲嘶力歇的喊道,兩邊支援的劍巫根本沖不過來,面對那群誓要攻破慶陽寨的劍修,擎天鶴成了慶陽寨主對抗劍修最後的底氣。
    慶陽寨的擎天鶴都在昨天一役中,要麼被殺要麼重傷,昨夜周圍各寨支援而來蕩平這片山林的擎天鶴,留下十隻擎天鶴臨時借調給慶陽寨後,其他的紛紛返回了各自的寨子,畢竟,誰也不敢保證,昨日一戰已經表現出非凡智慧的劍修們,會不會突然聲東擊西,改去攻打周圍的寨子。
    事實上劍巫們小看了劍修的執著,他們踏著紛飛的草木灰,悍不畏死的持劍又飛奔回來了…然而劍巫們又高看了劍修的膽量,當十隻擎天鶴一飛出慶陽寨,劍修們立刻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奔回去。
    沒有了樹木荊棘的遮擋,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一目了然,騎乘擎天鶴的劍巫們再也不用擔心躲在山丘上,利用地勢的落差來擊殺他們的劍修了。
    兩條腿的人註定跑不過長翅膀的擎天鶴,沒有後顧之憂的劍巫駕鶴肆無忌憚的攆殺下方的劍修,漫山遍野的草木灰在雷火的炸裂下彌漫而起,漂浮在空中很快有遮擋住了陽光。
    三個劍修在擎天鶴的追攆下慌不擇路的跑進了一片三面環山的絕谷,無路可逃的他們乾脆轉身仰首看向了隨後在高空追攆而來的擎天鶴,那沾滿了黑乎乎灰炭的臉上恐懼而絕望。
    騎乘在擎天鶴背上的劍巫要想轟殺他們,就必須下落到離絕谷上方只有數米的距離,劍巫先謹慎的掃視了一邊絕谷周圍不是焦黑的石頭就是堆積著厚厚草木灰的山丘,然後才駕鶴下墜…
    當這個劍巫頃刻間拉近了距離剛要引下一團雷火時,忽然瞥見下方本該閉目待死的三個劍修,忽然一致在臉上隱現了狡黠的笑容…
    絕谷上方的一個堆積著厚厚木炭灰的山坳突然炸裂,一個裹著油布的人影在炭灰中縱起,當那層油布被扯開後,一個豔紅的身影,如同夢魘般出現在擎天鶴的下方,然後是近距離迸射的三十二道劍氣…
    “花紅花紅”下方絕谷地步的三個五行極宗劍修舉劍起身呐喊,由此可見這只是一個引君如甕的陰謀。
    腹部承受了花紅融匯了上品劍魂的三十二道劍氣射殺的擎天鶴,根本沒有絲毫掙扎,哀號著一頭向著穀底栽落,於是,前一息中還以獵人自居的劍巫,頃刻間就成了三個劍修手中的獵物。
    下一刻,三個檢修一劍結果了劍巫的性命,摘下了胸牌和劍器,還未及搜身,一個和尚從絕谷上方跳了下來,敲著木魚走到劍巫的屍體邊念念有詞,三個劍巫只好罷手,一個劍修說道:“大師,超度完了記得把他身上的符紙毀了。”
    三個劍修重新跑出山谷去作餌,而花紅,看了一眼堂而皇之的把劍巫身上的符紙揣進自己懷裡的宏興,又披著油布藏身到了山谷上方的炭灰中…等著下一隻被引來的擎天鶴。
    漫天彌漫的炭灰,遮擋了一切功勳與罪惡,類似於花紅這種殺鶴的人,在這方圓五裡中無處不在。如果說雲辰殺鶴完全是憑藉著技巧和傾城的威力,那麼花紅帶領的五十余劍宗殺鶴,則完全憑藉是膽識與智慧。
    智慧的力量,是無窮的。
    當漫山遍野的炭灰還未塵埃落定,成群的劍修在慶陽寨外的陣法邊重新現身,而出擊的擎天鶴卻沒有一隻回歸,看到這裡,慶陽寨主那喃喃轉身的步伐,怎一個風中淩亂了得。
    “求救,快求救”在慶陽寨主聲嘶力歇的吼叫聲中,又一陣鷹鴿向著周圍的寨子飛去…
    很快有人把戰果報到了後方的雲辰耳中,擊殺了全部十隻擎天鶴,而劍修也傷亡了四十餘人,其中包括兩名殺鶴不成反被劍巫雷火轟殺的劍宗,包括昨天和夜裡殺鶴時失手死亡了劍宗,人數已經快接近十人。
    雲辰的身邊只有洪二一行,皇浦津六道去幫宏興收聚符紙了,雲雪雲秀去幫霓裳救護傷患,對於受傷的劍修來說,有三個大美女親自給他們包紮上藥,讓他們再也不為受傷而後悔…
    雲辰看著身邊隱隱升起的水霧,對身邊的洪二說道,“去告訴各隊首領,劍巫要放毒煙了,領著手下劍修再向後撤十裡,另外,讓他們每隊留下一些人,吃著烏雲丹搜尋擊殺放毒煙的劍巫”
    得令的洪二一揮手,身邊的十人立刻四散各自去傳令。
    中午時分,如同雲辰所意料的那樣,漫山遍野的毒煙向著慶陽寨週邊的山野中彌漫過來,而此刻,所有的劍巫都撤到了遠離慶陽寨的二十裡外。
    各隊首領有回到了雲辰身邊,從他們偶爾從雲辰身上掃過時隱現的敬佩眼神,可見他們又一次為雲辰的料事如神所折服。
    “咳那個,你怎麼知道劍巫會在這個時候放毒煙?”憋不住了問話的又是皇浦甄,你可以看做是他依然對雲辰不服氣,也可以看做是他對雲辰的態度由怨恨轉換到了好奇。
    雲辰雖然有言在先不會跟他們解釋為什麼,但是在心情好的時候,他還是樂意解釋一下的,什麼時候他心情好?比如今夜看著至少就有能兌換七萬貢獻值的物品到手。“我很奸詐,敵人也很奸詐,要想打敗跟你一樣奸詐的敵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站在敵人的立場,來看問題。”
    眾人深以為然,問題是,他們不行,他們沒有雲辰那麼奸詐,所以就是站在敵人的立場去想,也想不出敵人下一步棋該怎麼去走。
    “可是,如果劍巫一直這樣放毒煙,天又不下雨,我們豈不是很被動的耗在這裡?”這次問話的,是長孫垣,由此可見,他的態度跟皇浦甄是一樣,嫉妒也好好奇也好,至少,他們現在都在為大局作響。
    在曾經的敵人面前,雲辰很樂意賣弄一下自己的智慧,“明天一早我會讓洪二帶著此行的收穫回開陽關兌換貢獻值,多兌換一些烏雲丹分給你們,不管是殺一個還是一次殺十個劍巫,總之不管耗費多大的代價,劍巫出來一個你們就給我殺一個,另外,我會讓洪二在想辦法騙一些劍修過來。”
    所有人都一直點頭認可,有了烏雲丹他們就可以組織一百人甚至兩百人頂著毒煙去搜殺放毒煙的劍巫,至於雲辰說在開陽關內再騙些劍修過來支援,既然雲辰說能騙到,那就一定能騙到,昨夜雲辰就能料到劍巫會騎鶴地毯式轟炸,今天雲辰又料到劍巫會突然放毒煙,如果這兩步不是雲辰提前算到,恐怕此刻他們已經喪生了三分之一的劍修,可以說,現在的雲辰,才樹立了一個統帥該有的威信,這是一種,讓身邊的人無條件的去信任的威信。
    與此同時,在瀏陽河畔與臨陽河四面臨水環繞中的水陽寨,則顯得一片死氣沉沉。來襲的劍修遠比他們能想像的還要強大狡猾,讓他們的數次反擊都無功而返,在此之間已經喪生了六百余名劍巫和四十餘隻擎天鶴,這讓很多年未經歷戰火洗禮的水陽寨中已經提前充滿了愁雲慘霧。
    慶陽五寨的意義,對水陽寨不止是盟友那麼簡單,而是屏障,決定著水陽寨能否生存的屏障。
    “他們已經失去了四十餘隻擎天鶴,喪失了六百余劍巫,現在得到的資訊,連在外面放毒煙的劍巫都被劍修射殺了不少,只要一下雨,沒有了毒煙阻擾,慶陽五寨頃刻間就能被那些劍修掃平,我看把慶陽五寨還殘存在力量留在那裡慢慢被劍修耗死,不如收縮來我們水陽寨,到時候跟劍修們決一死戰。”依舊在水陽寨中那座最高的七層閣樓頂上,二寨主莫炯向著打算向慶陽五寨增援的兄長莫問提議道。
    從戰略上看,莫炯的提議無疑是可行的,可是從長遠看,莫問認為那是自絕水陽寨。水陽寨因何而生?是周圍水域中的稻田,是白花花的粟米,有了粟米,他們可以換來劍巫換來劍器換來符紙,去蠻荒深處換來一切可以換來的。
    這次來犯的劍修,已經充分展示了統帥的智慧,那就是圍點打援,圍而不打,打而不圍,一旦放任他們圍到水陽寨下,那個時候只需要長久的圍困住,出不了寨子的水陽寨人就無法出去栽種收割,沒有了生產的水陽寨憑什麼來生存。
    什麼?向烏陽渾陽二寨求援?他們不乘火打劫莫問就萬幸了,他們巴不得劍修攻克了水陽寨離去後,有他們來接受水陽寨的良田,而且還不用擔心人手不夠,只要傳個信去蠻荒深處,就有大群的蠻荒人,離開險惡的深山,來到水草豐美的荷澤投奔他們,只為了吃上一口飽飯。
    這就是荷澤人的悲哀,他們一面要承受劍修的剿殺,一面還要提放身邊寨子的傾覆。在荷澤,最珍貴的不是靈藥劍器,而是糧食,但是因為開陽關的存在,那些修為深厚的劍巫,註定不會來到這裡統領大局,這就造成了荷澤人為了窺探一塊產糧的良田而各自為戰的局面。
    想到這裡,莫問長歎了一口氣,“傳令下去,調派一千劍巫和二十五隻擎天鶴,去支援慶陽五寨,劍修們充其量也只有兩千人,而且魚龍混雜,加上這兩日損失的,不見得還能一直齊心下去,他們不是想圍點打援跟我們耗嗎,那我們就跟他耗下去,耗得他們因為承受不住傷亡之重,人心渙散進而潰敗為止。”
    莫炯一臉駭然,要知道水陽寨的劍巫加起來一共才一千八百餘,加上四十五隻擎天鶴,兄長這是要一舉派出過半的實力去增援慶陽五寨啊。
    “大哥…”莫炯似乎還要抗辯什麼。
    但是莫問搖了搖頭止住了他,“不要說了,我們與慶陽五寨這麼多年互為依靠,才使得我水陽寨多年安寧,你還不明白嘛?慶陽五寨在,則我水陽寨在,慶陽五寨滅,我水陽寨則危及,你今天就不要過去了,替我坐鎮水陽寨,我晚上有事出去一下。”
    莫炯只好領命下樓,片刻後,水陽寨下劃出百條木筏,承載著成群的劍巫和狸狼,在高空擎天鶴的護衛下,千名劍巫喊著號子齊劃槳,向著瀏陽河東岸劃去,秉承水陽寨主莫問的旨意,他們將去慶陽五寨週邊的山林中,去跟劍修打野戰,這將是九死一生之旅,沒有陣法的守護,也沒有寨子來掩護,甚至連高空的支援都很少,但是沒有人能拒接,打走了劍修,他們才能安寧的生活。
    在遠離慶陽五寨北方五十裡的一個通往荷澤盆地的峽谷裡,雲辰在夜幕降臨後來到了這裡,這是昨天六道皇浦津與那個劍巫分手的地方,按照昨天的約定,今夜雙方將在這裡碰頭,進行下一步交易。
    除了六道宏興皇浦津跟來了以外,雲辰把大靈兒也帶來了,不過現在小貓老實的藏身在一邊,不遇到危機情況,雲辰是不會讓他現身的,而在他們後方數百米的密林中,花紅也秘密潛伏在哪裡,畢竟是跟敵人作交易,雲辰不得不防備對方殺人越貨。
    四人蒙面從戌時一直等到了亥時,一隻擎天鶴才從高空隱現,謹慎的施展了一個火球丟進了峽谷,看到只有雲辰四人的身影後,這只擎天鶴並沒有落下來,而懸停在峽谷上方的高空中,又有另外兩隻擎天鶴從高空落下,直接落在了峽谷外的平原上,下來兩個頭戴兜帽的劍巫,看向了峽谷內。
    雲辰大方的率人走出了峽谷,雙方隔著十米的距離對視著。
    “這個是我們水陽寨主管採購的首領,昨夜我們商定的交易他完全同意。”昨夜被雲辰放回去的劍巫開口介紹道,其實,來的是水陽寨大寨主莫問,不過,雲辰恐怕一時想不到,要不然交易完成後,說不得臨時改變主意,來個擒賊先擒王。
    “可是我卻沒看到貨。”宏興上前,把裝著符紙的包裹從身後取下放在胸前拍了拍,意思說,符紙全都在這裡了。
    “在完成這筆交易之前,老夫想跟你們談另外一樁買賣。”莫問上前一步拉下了兜帽,露出了那張一臉白須,並沒有被油墨粉飾的枯槁臉龐帶著溫和笑意,眼中的精光刺穿黑暗,逐一在蒙面的雲辰四人身上掃過,在光頭宏興身上刻意多停留了一下,顯然為一個和尚做通敵的勾當感到不可思議。
    “我覺得,應該在這筆交易完成後再談,至少,我們給出了足夠的誠意,可是目前我們還沒看到你們的誠意在哪裡。”雲辰一開口,宏興趕緊讓開了自己擋住雲辰的身體。
    “呵呵,好,我喜歡跟爽快人做生意。”莫問說完抬頭向高空吹了一聲口哨,高空的黑暗中再次飛下兩隻擎天鶴,不同的是,一隻上面載著人,而另外一隻則載著幾個油布袋子。
    莫問身邊的劍巫則走進了雲辰身後的峽谷中,點燃了一個火把,然後看向的雲辰。不用雲辰提醒,宏興抱著包裹就跑了過去,拿出雲秀昨夜分類好了的符紙,交予劍巫再輕點一遍無誤後,劍巫跑回莫問耳邊輕語了兩句,然後把四個半人高的油布袋子拎到了山谷中的火把前。
    就在六道皇浦津準備跑回去説明宏興清點袋子裡裝的靈藥元晶時,雲辰突然張口道:“不用點了,把符紙給他們。”
    “你就不怕我在裡面摻些假貨?”莫問笑道。
    “我們本來就是做的無本買賣,而且看得出來,你們水陽寨很想把這筆生意繼續做下去,所以,第一次只會多不會少。”雲辰篤定道,既然對方驗過符紙了還沒有翻臉,那就證明對方很有誠意來做這筆生意。
    “說得好,”莫問輕輕擊掌,繼續問道:“回到先前的話題,另外一個買賣,告訴我你們這次來的劍修有多少人,目前還有多少?”
    “價格?”雲辰攤了攤手,意思說資訊也是要花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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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十萬貢獻值的人頭
    莫問向著雲辰身後的峽谷中揚了揚手,“根據你給出的價目表,我一次帶來了你們可以兌換價值十萬貢獻值的物品,你示我以誠,我還你以信,多出來的,你只要回答老夫幾個問題就可以了。”
    “十萬貢獻值?”宏興一聽痛苦的臉上的肉都抖起來了,為什麼呀為什麼,自己當初一萬貢獻值就把自己給賣了呢。六道皇浦津也是一臉的驚愕,這貢獻值來的也忒輕鬆了吧。
    “我說的你信麼?”雲辰雖然神色不動,心裡也為對方的大手筆撼動了一下,恐怕他與莫問怎麼也沒想到,分屬敵我的兩方統帥,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碰頭。
    “我們現在不是敵人,我不是劍巫你也不是劍修,我們是生意人,我看到了你的誠意,你看到了我的誠信,我以為,接下來我們都會自覺的遵守生意人的規則。”莫問像是看穿了面前這個唯利是圖的劍修,既然你能把符紙賣給敵人,那麼,賣點有用的情報給敵人,也就不是大不了的事。
    “說的好,看起來這趟買賣我們可以一直做下去。”雲辰說著略微沉思了一下,繼續道:“這次劍修一共來了二千,其中輪值劍修只有一半,目前只剩下不足一千五。”
    宏興六道一聽惶然色變,雲辰竟然如實的告知了對方劍修的底細,他利益熏心的昏頭了麼?
    莫問不動聲色的點了一下頭,跟他預計的差不多,只要不計代價的再剿殺五百劍修,剩下的劍修就會一哄而散。但是莫問並不知足,緊跟著問道:“你們的統帥,據說已經達到了劍尊境界,一劍破了慶陽寨的守護大陣?”
    “您多給的物品,只夠我回答上一個問題,你知道,軍事機密總是格外值價….”雲辰趁機要價,劍尊….雲辰想想就想笑,劍尊…那離他還很遙遠呢。
    “我以為,我們之間的誠信,足以讓你放心的先交貨我後付款,而且,這個問題會給你帶來另外一個十萬貢獻值的買賣。”莫問yin*道,“據說,他叫雲城雲辰…”
    對,他就站在你的面前。六道宏興皇浦津同時想到。
    “直接說你想讓我們幹什麼?”雲辰暗罵自己裝逼裝過分了,現在他在劍巫心裡也算是個名人了,一千多名劍修在敵人的寨子外面高呼他的名號,劍巫們想不知道都不行。
    “據說…雲城雲辰當日以一己之力,率先殺鶴破陣都有一隻大白貓相助,而你們俘虜阿旺的時候,也是借助了大白貓….”
    穿幫了宏興六道皇浦津緊張的手心裡都是汗,暗罵自己大意了,留下了胎明顯的破綻,同時手已經抓住了地上的油布袋子,只要有什麼不對,就要扛著地上的袋子溜之大吉,剩下的交給雲辰跟大靈兒了。
    “不錯。”雲辰毫不慌張,反正對面的劍巫也不知道他們是誰,他有著大把的瞎話可以編,而且作為劍修的統帥,親自來做通敵的買賣,說出去誰信?
    “那只白貓,是一名天汢宗女劍修的寵物,不過這只白貓比較貪吃,只要給它元獸的膽囊,就能把它哄來幫忙,不滿你說,我們跟那位統帥,往日也有機會說上幾句話。”雲辰依然實話實說。
    莫問點了點頭,顯然是信了這話,很多高級元獸靠獵取元獸的膽囊來成長,這點他是清楚的。“如果,我再給你們十萬貢獻值,你們可不可以幫我把那個統帥…”莫問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宏興兩眼放光的看著雲辰,乖乖你個咚,你都值十萬貢獻值,宏興都有一劍殺了雲辰來換取那十萬貢獻值的衝動了。
    雲辰則略顯為難的沉思起來。
    “當然,這對你們太難,我可以提供給你們毒藥,無色無味的那種,保證沒有人能看出來,他是毒發身亡的。”莫問繼續誘惑,不得不說,在莫問的心中,劍修的統帥在這幾天展現了近乎完美的指揮藝術,這才有了劍巫如今的窘迫。
    然後,宏興看到了,看到了雲辰點頭,幹什麼?他要自己把自己殺了來換貢獻值麼?天
    “下次交易的時候,你把毒藥帶來,但是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成功,你知道,我們不屬於那個統帥的核心圈子中的人,我們回努力的混進去,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
    “下次,我會先付給你們三成定金。”莫問大方道。
    六道皇浦津真的想笑了,這個傻*劍巫,竟然跟雲辰談殺死雲辰的條件,你給多少定金也是白搭。
    但是他們想不通的是,面對白拿的好處雲辰卻搖了頭,“換一種定金的方式,你們能不能幫我弄到陰陽葵,或者摘取陰陽葵的方法,還有解陰陽葵之毒的方法?”既然自己人找不到辦法,雲辰只好向敵人求救了。
    “陰陽葵?你問這個幹什麼?”莫問突然緊張起來的態度,讓雲辰心裡咯噔了一下,但是緊跟著莫問在臉上綻放了一個無聲的笑意,“原來你們是宵陽神宗宋念那個老東西的人…”
    宋念?雲辰微微一愣就明白了,原來自己在開陽關神宗居住區見過的那個老頭是傳言中的駐守開陽關三大劍帝之一的宵陽宋念。
    卻聽到莫問繼續說道:“宋念那個老東西的孫子,仗著有神宗撐腰驕橫跋扈,率眾屠殺我荷澤人數千,最後妄想攻破烏陽寨,結果卻中了初音大人的陽葵之毒…”說到這裡莫問突然收嘴,改口道:“如果你們是為陰陽葵來的,那老夫要讓你們失望了,別說陰陽葵可遇不可求,就是有,我也不會給你們,在荷澤,我們誰都可以得罪,但是不能得罪初音。”
    雲辰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出事,心裡把壞了自己好事的宋念孫子詛咒了十八邊,同時也算是知道了是誰懸賞的陰陽葵以及初音的人頭了。
    “至於調製解陽葵的之毒的方法,你們不要多操心了,傳聞慈渡神宗的聖姑是神級藥師,她一定知道解陰陽葵之毒的藥理,跟她一個鼻孔出氣的宋念還會不知道麼?”
    莫問徹底粉碎了雲辰關於陰陽葵的念想,這樣一說,雲辰都找不到藉口往下問了嘛,難道自己真的要去攻打渾陽寨成為聖姑的親傳弟子才有機會知道解陰陽葵的方法?
    對雲辰這是唯一的一條路了,他想要獲取雲城掌教之位,不就是為了石像姑姑麼?雲辰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考慮長風子的提議了,只是渾陽寨,真的就那麼好攻破麼?雲辰毫無把握。
    “那就換一種,我需要凝神決、須彌袋和聚元塔,還有一把天級的水屬性劍器,我知道這些都是你們劍巫出品。”雲辰退而求其次,事實上在宏興等人聽來,這才是獅子大開口。
    換句話說,也只有表現出自己足夠的貪婪,才會讓對方相信,他會去殺所謂的劍修統帥。
    “你要凝神決幹什麼?”莫問多問了一句自知失言,馬上解釋道:“劍修修元力,法修修法力,相比于你們劍修,我們劍巫引動天地五行之力凝聚成法術,對神念的要求更高一些,你們劍修一般在達到劍聖境界以上,修煉禦劍術時會有專門附帶修煉神念的方法,不過,我們的凝神決倒也適用於你們。”
    雲辰又長見識了,這些就連石像也沒有告訴過他,並不是石像不知道,而是雲辰離劍聖的境界還有十萬八千里,對他說了也是白說,而且石像的性格就是,你問到哪裡她說到哪裡。
    “凝神決沒有問題,回去我就可以抄錄一份完整的給你,須彌袋和聚元塔雖然我荷澤並不出產,不過我水陽寨也可以每樣給你一份,至於天級的水屬劍器,不滿你說,整個荷澤恐怕就只有水陽寨主莫問身上的那把全屬性的五彩劍了。”莫問說著手已經下意識的摸上了腰間的劍鞘,不過這個習慣性的動作,並沒有被雲辰視為破綻。
    “那就地級,至少要是中階,長兩尺六寸至兩尺八寸,劍身寬一寸,劍身不能太重,單屬性的雙屬性的都無所謂。”雲辰按照清風劍的尺寸說道,他發現自己真的很賤,到現在還是覺得那種無屬性的清風劍順手。
    “可以,下次交易的時候,我會派阿旺先把劍器和凝神決送給你,須彌袋和聚元塔等你殺死你們統帥後,老夫再給你,定不食言,以後每隔三天的此時,我會讓阿旺來這裡一趟,告辭”莫問說完毫不拖泥帶水,一聲口哨後騎鶴帶領峽谷上方的一隻擎天鶴一起南去。
    直到大靈兒搖著尾巴從荊棘中鑽出來,雲辰才放鬆警戒轉身走進山谷。大靈兒身為天級高階元獸,不管它有沒有成長完全,至少對於品階比它低的元獸有著本能的直覺,它跑出來,證明周圍再也沒有劍巫騎著擎天鶴在高空監視他們。
    見六道宏興皇浦津六隻眼睛全部放光的看著他,看得雲辰額頭都出了一層虛汗,他知道,現在他值十萬貢獻值,如果傳出去,恐怕整個開陽關絕大部分劍修都想殺他而後快,至於能不能找水陽寨拿到懸賞,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總之十萬貢獻值的交易,值得任何一個劍修來冒險。
    “你別在我們面前晃,我求求你別在我們面前晃,再晃下去我要拔劍了。”宏興把頭扭向一邊,儘量不去看雲辰,對他來說,那就是白花花的十萬貢獻值啊。
    一條紅影飛縱而至,看著神色古怪的四人,花紅微微皺眉,“交易不順利麼?”
    “太順利了,明明七萬貢獻值的生意,一下子變成了二十萬貢獻值。”宏興說道。
    “這些…二十萬?”花紅指著地上的袋子有些不相信。
    “還有這個…”宏興指向了雲辰。
    花紅頓時了然,一雙妙目帶著莫名的笑意盯著雲辰的脖子,讓雲辰不寒而慄。“你以後最好睜著一隻眼睛睡覺。”花紅警告道。
    “睜兩隻眼睛都沒有問題。”雲辰知道她們在故意擠兌他,指著地上的袋子說道:“打開看看吧,說實話,十萬貢獻值只裝了這麼一點,我有點不放心。”
    其他人深以為然,剛才雲辰不過是故作姿態,想早點吧對方忽悠走,萬一被別的劍修撞見了,宏興那個光頭就能把他們全部暴露。
    四個油布袋子被全部打開,只有兩樣物品,一種鴿蛋大小淡黃色的元晶和一種靈芝一樣的靈藥。
    “元晶是金水雙屬性的地級低階元獸金犀的元晶,靈藥是地級中階靈藥茯苓芝,確實夠兌換十萬貢獻值了,看來水陽寨的人想的很周到。”花紅說道。
    “什麼意思?”雲辰不明白。
    “其實你們被那個劍巫騙了,水陽寨照樣出產元晶和靈藥,在臨陽湖和瀏陽河裡,有水屬性的地級低階元獸紫金貝和地級靈藥暗藻,不過他們要是給你們這兩樣,你們現在也不好脫手。”
    雲辰四人明白了,現在戰鬥遠還沒有結束,如果他們一下子弄出去能兌換十萬貢獻值的水陽寨特產,連藉口都不好找,看來,對方是真的很想跟他們把生意做下去,都站在他們的立場上想問題了。”
    “六道皇浦津還有花紅你們連夜帶著這些東西上路,在開陽關外等待洪二他們,到時候你們跟他一起進關,對外就說這些都是在慶陽寨周圍繳獲的,”雲辰說著看向了皇浦津。
    皇浦津心領神會,“知道了,不就是借此yin*些劍修來麼,看我的。”
    雲辰六道對皇浦津是相當的放心,要知道這是當年在坊市上,能把一張假圖忽悠出去的主。
    “可是,這事註定瞞不過羅貫他們,我們怎麼交代?”宏興看著雲辰把自己的銘牌交給了六道,其實他也很想把自己的銘牌交給六道,早點把那一萬貢獻值劃到手,再跟雲辰討價還價。
    六道雲辰皇浦津,包括花紅都跟看白癡一樣看著巨集興,看的巨集興愣是沒好意思把銘牌掏出來。
    “這次在慶陽寨週邊繳獲了些什麼,每一隊的首領心裡都有數,而且我們人手有限,想貪墨都貪墨不來,羅貫問,就說我們前一段時間在莫陽寨繳獲,想中飽私囊,就埋在了半道上,你放心,羅貫那麼聰明的人,猜都能猜到,未必會過問此事。”瞎話雲辰是張口就能編,不管有多少人能信,重點是他並沒有貪墨他們的,這點幾個領頭的劍修心裡有數就行了。
    宏興暴汗,這種自貶自己品行的藉口也只有雲辰想的出來,而且,說出來還真的能讓人相信。
    事情一分派好,當下幾人再不猶豫,花紅當先向著東北飛縱而去,六道皇浦津挾起地上的四個油布袋子跟上,而雲辰宏興出了山谷則向著東南飛去。
    回去的路上宏興問雲辰:“你為什麼要把所有的底細都如實的告訴劍巫,還是說你不想打水陽寨了?”現在貢獻值眼看就能到手,宏興又關心起自己的名望來了,一旦雲辰率領眾劍修潰敗而回,他這個隊伍中的大和尚臉面也不好看。
    “不給他們希望,怎麼能把引出來打”雲辰淡淡的說道,生意歸生意,承諾歸承諾,水陽寨要照打,通敵的生意也要照做,要不然他耗盡心計當這個統帥,到時候能分到多少還是未知數,現在能多撈點,就多撈點。
    雲辰宏興回到臨時營地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半夜,營地的周圍堆滿了六百餘把各種品階的劍器,雲秀與青寧等各隊選出來統計財物的人,正在反復輕點,而羅貫則在雲辰的木棚邊等他。
    “你們去哪兒了?”羅貫見雲辰宏興一身的夜露,下意識的問道。
    “我們攻下莫陽寨後,存了點私貨,剛才送花紅六道皇浦津過去取了,這次正好跟洪二一起入開陽關,幫我們打個掩護的同時,場面也好看點,說不定就能吸引一些劍修過來加入我們。”雲辰回到棚子裡坐下,開啟了聚元塔運轉起心法後說道。
    羅貫也是聰明人,雲辰的意思他懂,攻下的莫陽寨,雲辰這些領頭的,總要暗中藏些東西,以後偷偷兌換了中飽私囊,現在把這些東西名義上歸於攻打慶陽寨的收穫,貢獻值神不知鬼不覺的劃到他的帳下,同時也為他們現在的處境虛長聲勢,可謂一舉兩得。
    想到這裡,羅貫不再細問,焦慮道:“再不來人支援,我們恐怕也很難撐下去,據甯默陸建所說,他們手下的劍修又很多已經有怨言了,剛剛收到前方的探子發回來的消息,傍晚的時候至少一千水陽寨的劍巫支援到了慶陽寨,還有數量不詳的擎天鶴,看來他們要畢其功於一役,跟我們拼命了。”
    “什麼怨言?”雲辰冷笑一聲,“你告訴他們,所有的收穫留下三成,你們幾個領頭的私分,我看他怨言沒有。我很早就說過,殘酷的戰鬥還在後面,現在才剛剛開始,你明天告訴他們,做好人手折損的準備,耗光水陽寨支援而來的援兵,就是我們攻下慶陽五寨,向水陽寨進軍之時”
    “這樣一來,應該沒問題了。”事實上羅貫來,就是跟雲辰商量一下,能不能把貢獻值暗中截留一部分給幾個領頭的發發福利,沒想到雲辰一眼看穿了他們的想法。
第207章 當雨下起的時候
    第207章當雨下起的時候
    彌漫的毒煙讓來進犯的劍修退避三舍,但是這裡是菏澤,一個下雨天比不下雨天要多的地方,當雨幕重新交織而起,當毒煙被雨幕壓下滌蕩而盡,在這期間養精蓄銳的劍修與劍巫,在慶陽寨方圓二十裡的山林中,開始了殘酷的剿殺戰…
    當這裡雨下起的時候,汝州城內也下了一場冬雨…穿著一身名貴貂皮袍子的狄雲靜,躺在花園回廊的軟榻上啃著麻花,望著飄飛的雨幕,迷離的眼神中已經聚起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從雨中走來,裝著一臉厭惡卻會很認真的替她擦拭啃過麻花的臉,這個時候,他眼神中會隱現一抹用淡漠也掩飾不住的溫暖…
    嗯,怎麼能光著人從雨中走出來呢,應該騎著鶴,對,騎著大白鶴狄雲靜揉了揉眼睛,盯著雨幕趕緊從頭開始想….
    “死丫頭,你又在偷懶,今天練功了沒有?”千萬不要誤會,用這種語氣喝罵雲靜的不是雲容,而是雲容特意從望月峰派來汝州督促雲靜練功的雲晴…沒辦法,雲靜以“我的心辰哥讓我在汝州等他”為藉口,死活不上山,雲容只好讓性子跟她一樣烈的雲晴來汝州管教雲靜了。
    但是雲靜是誰?毫不客氣的說,每一個在雲辰身邊呆過的女人,都會受他潛移默化的影響,縱然學不了他的奸詐,也會學的狡猾…心智尚嫩外加刀子嘴豆付心的雲晴,在狄雲辰現在都要使盡手段才能勉強對付的狄雲靜面前,根本不夠看的。
    這點從雲晴身上奢華的錦羅玉緞,那個堆滿各種名貴首飾已經變得有點胖胖的腦袋就可以看出來,雲晴雖然繼承了雲容火爆的脾性,卻沒有雲容那種對錦衣美食的抵抗力,被狄雲靜輕易的用糖衣炮彈攻陷了,雲晴所謂的“你今天練功了沒有”,在雲靜聽來,就跟“死丫頭,有好吃的都不叫我一聲”是一個意思…
    這種情況下,養尊處優的狄家大小姐只需要輕輕一拍手掌,回廊一邊廂房的木門就會全部輕輕打開,二十幾個丫鬟手持裝滿各種美食的託盤魚貫而出,堵在雲晴走向雲靜的路上…
    當雲晴“艱難”的走到雲靜跟前時,已經開始開始打著飽嗝了,手上還執著的拿著吃了一半的鴨脖子不肯鬆手,她那張“嬰兒肥”細嫩臉頰蠕動著,吐出一根雞肋骨,繼續蠕動道:“雲靜,過完年就要回山上參加雪後比試了,再不練功回去要挨駡的…”
    雪前比試是雲城宗的傳統,只是這個傳統,在所有二代弟子一致要求下,今年被推遲到了雪後….因為要等三個人,還滯留在荷澤的雲辰雲雪雲秀,在所有二代弟子心中,沒有了雲辰的參與,雪前比試就跟雲晴吐出的雞肋一樣索然無味…
    雲靜垂下的手,輕輕的在那把篆刻著“辰”字的白澤劍上一彈,嘴角帶起一個譏諷的嘲笑,比試…現在雲辰雲雪不在,就是她三年不練功,放眼雲城山上所有二代弟子有誰能接住她一劍…
    “彬”的劍鳴聲,犀利的讓所有丫鬟臉上神色一滯,當劍鳴聲在雨中散開變得清揚而豪邁時,在雲靜心底承接起一聲動情的呼喚….
    “心辰哥,要過年了,你怎麼還不回來啊…”雲靜迷離的眼神瞬間變得朦朧,交織起了一片水霧,彙聚出一顆連眼簾也不堪重負…相思情苦的眼淚,緊緊的銜在她那嫵媚動人的長長睫毛上,隨風碎散…
    “彬…”一聲,在大靈兒襄助下飛縱而起的雲辰,向著周圍三隻擎天鶴迸****四十八道劍氣,劍氣攜著雨滴,直接將擎天鶴背上的劍巫射成了篩子一頭栽落,絕對速度發動,眨眼間雲辰已經到了一隻晴天鶴的身後,手中長劍精准的刺進了這只擎天鶴的**,在迸射劍氣前,看著它雪白的羽翼,雲辰腦海中隱現了一個身影…
    …莫陽寨外的山林上空,大雨中雲靜緊緊的摟著擎天鶴的脖子,嘴裡還溫柔的喊著,“鶴兒鶴兒跟我回去吃蜂蜜熊掌…”
    …硝煙彌漫的莫陽寨中,雲靜站在一座倒塌的廢墟上,嘴裡含著三個蜂笛,望著天空盤旋的擎天鶴拼命的吹,就連花情等一眾焚陽宗女弟子也被她的執著所染,放著正事不幹,跟著她一起含著蜂笛吹鶴…
    這些場景的雲辰的腦海一逝而散,下一個瞬間,“彬”的一聲劍鳴從張嘴哀鳴的擎天鶴嘴裡迸發出來,“嘭”的一聲,身軀超四米的擎天鶴,化作了一團血肉紛飛。
    “這種貨色,怎麼能配得上靜兒呢”雲辰給自己,找了一個,不去思念的藉口。
    在雲辰的身下密林中,一個光頭和尚帶著一隻小貓,從劍巫的屍體上搜出幾張符紙,沖著剛落下的雲辰,抖動著一臉橫肉,揮舞著手裡破爛的符紙破口大駡,“你就不能斯文點,你看符紙都被你的劍氣射爛了,這趟白忙活了。”
    雲辰對他視而不見,飛身帶著大靈兒縱向下一座山丘,當雨下起來的時候,戰鬥一起就殘酷到了連他這個統帥都必須出手的地步。
    當雨在荷澤下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在第三天清晨的大雨中,洪二六道一行攆轉數百里,背負著在荷澤剿巫的收穫,終於回到了開陽關城內。
    從羅貫統領劍修下菏澤攻打渾陽寨失利,到臨陣換帥有攻克過莫陽寨的狄雲辰統帥,改變目標去攻打水陽寨,這些訊息早就通過各種管道傳回了開陽關,可以說,這種一次聚集兩千劍修參與的剿巫行動,已經成了還滯留在開陽關內劍修們每天關注的頭等大事,祝福的有之,坐等失利看笑話的有之,還在觀望局勢猶豫要不要去摻和一腳的劍修更有之。
    但是當這一百多人運送補給的隊伍一回開陽關沒有去飯堂而是來到了宗坊,一時間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看著他們每一個人都從身後的布袋中掏出五六把劍器,把總共六百餘把劍器散亂的堆在宗坊的門口,還有那還帶著血跡,堆成了一個小堆的劍巫胸牌….
    如果說這些還不夠令劍修們心動,那麼,當六道紅繩把四袋元晶靈藥解開後,“喔…”這一瞬間的吸氣聲,無疑代表每一個旁觀劍修心中震撼的無以復加。
    他們都長期混跡於荷澤,自然比那些輪值來的劍修更清楚,這些元晶靈藥代表了多少貢獻值。
    於是本來準備坐等看笑話的劍修開始改變看法了,本來默默祝福的劍修開始猶豫要不要去摻和一腳了,本來就在彷徨猶豫要不要參與的劍修,賴著洪二問東問西問來問去問道最後是意思就是能不能讓他們加入,如果他們加入的話能分多少?
    這個時候,通常需要一個人來統一說明,而大忽悠皇浦津怎麼會放過這個苦心營造的氣氛呢?
    “諸位,諸位,鄙人南離皇浦津,跟隨狄雲辰南征北戰,從大漠打到西華山,從西華山打到開陽關,又跟隨他下菏澤摧毀莫陽寨,一直添為左膀右臂,不離不棄”皇浦津說道這裡拔出腰間的高級地兵,滿臉陶醉的彈了彈,意思不言而喻,這就是跟隨他最直接的好處——高級三屬性地兵,別說你們抹過沒有,你們看到過的有幾個?
    “這次我們受五行極宗首席羅貫所邀,隨他下菏澤攻打渾陽寨,一開始確實打了敗仗一無所獲,但是關鍵時刻,狄雲辰一己之力力挽狂瀾,護的絕大多數劍修的性命,並被眾劍修共舉,受命於敗軍只帥,改道攻打水陽六寨,不足半個月的時間…”皇浦津說道這裡故意停住,滿臉激動的伸手指著地上繳獲的物品疾走一圈,扯起嗓子吼道:
    “價值過二十萬貢獻值的物品,這就是他狄雲辰的實力”
    “雲城雲辰”被誘惑的恨不得立刻飛到狄雲辰身邊的劍修振臂高呼,還在猶豫的劍修也給出了熱烈的掌聲,開始向著皇浦津靠攏,剛剛改變了看法的劍修也開始心動了。
    狄雲辰,就是一塊金字招牌,這塊招牌是他用攻下莫陽寨,是他在劍巫布下八面合圍的死局中力挽狂瀾,是他重新為帥短短半個月就繳獲了如此多的貢獻值,來擦亮的。
    當下,六道與洪二留下兌換貢獻值,組織剩下的人裝運補給,皇浦津則不顧旅途的疲憊,帶領數百名眼饞的劍修向著荷澤立即開拔趕往荷澤。
    在這之後的幾天,陸續有盡千名劍修被巨額的收穫誘惑下前去。
    洪二六道辦妥兌換後,時間已經到了下午,按照計畫,運送補給的隊伍要到明早才能開拔,洪二以拜訪幾個老朋友為由向六道告假片刻,回到開陽關駐地的他,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才在滿城飄忽火光中推門而出。
    只是,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是往日那個一身邋遢的洪二了,昔日一頭淩亂始終遮住半邊臉頰的長髮被整齊的束在腦後,那件洗的發白的灰色袍子,也變成了一件雪白簇新滾金邊的神宗劍袍,烏黑的臉頰被洗盡纖塵後,在劍袍上滾金雲紋高領的映襯下,整個人顯得俊逸非凡,隱去了往日屬於生意人時刻洋溢著討好笑容後,冷峻傲慢的臉色與胸口那只騰飛的蒼鷹,讓他整個人煥然一新神采飛揚,就是六道此刻站在他面前,也鐵定認不出來他就是整天求著喊著給他們背包裹的洪二。
    煥然一新神色桀驁的洪二,一路上毫不避諱直接走向了神宗駐地所在的東南區域,在大門前,輪值的六名慈渡神宗劍修,一見洪二胸前那只展翅欲飛的蒼鷹,“喝”的一聲整齊的單膝跪地雙手拱在額前,這是一名精英堂劍修應有的尊崇。
    “帶我去見長風子特使。”洪二的聲音傲慢而淡漠。
    當洪二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內後,幾個望月峰的女弟子嘻哈追逐著從大門邊跑過,這些攢足了五十貢獻值,只等三年期滿的望月峰女弟子哪裡坐得住,沒有了師傅的管教也沒有了師姐們的督促,整日都在開陽關內晃來晃去嬉鬧以排遣寂寞。
    雲秀也跟著回來了,雲秀沒有得到雲辰的許可是偷偷跟著洪二一行回來的,她答應過雲靜要至少三個月給她寫一封信,只有回到開陽關,才能通過宗門的鷹鴿,把信送到雲城山上,再轉送到汝州雲靜手裡。雲秀這半天都在寫信,不止是給雲靜,還有雲容、雲曦、還有師傅桂千月,從下就孤苦無依的雲秀被桂千月收歸門下後,還未離開過師門這麼長時間,她想她們…
    幾個望月峰女弟子鬼鬼祟祟的推門進來,先抱著毫無師姐架子的雲秀一陣痛呼無聊,在雲秀答應給她們貢獻值,去宗坊購買到了冬季價格越來越貴的漿果後,幾個女弟子瞅到雲秀耳邊一陣低語…
    從雲秀驚呆的臉色上,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不要低估了女人細膩的觀察力…特別是一個很帥的男人從她們身邊走過的時候…
    ….
    長風子的獨院。站在門前的洪二,面對開門的長風子倒頭就拜,“洪常青拜見師叔”
    “怎麼樣?”進了屋,長風子坐下輕抿了一口茶水,示意他煞費苦心埋伏到雲辰身邊的洪常青坐下細說。
    洪常青從雲辰殺蜂時的驚采絕豔說起,到他在瀏陽河邊殺鶴時的盪氣迴腸,再到突圍時的熱血沸騰,最後說到了圍點打援時的沉著冷靜,以及他捅擎天鶴**時的精准絕倫和一劍破陣的匪夷所思。
    “除了睿智冷靜,卓越的身法精准度,以及超強的劍氣掌控力,你沒有發現他施展出什麼特別的劍技麼?”長風子猶不死心的問道。
    “有。”洪二的回答讓長風子精神一振,“破陣時,他用的劍技應該是懲魔配合的分氣術,懲魔肯定是宏興私下傳給雲辰的,十六道萬字劍氣我看的清清楚楚…”
    “懲魔?”長風子驚詫道,他恨不得一腳把洪常青踢出去,劍技懲魔他是知道的,元氣附帶的佛性越重,劍技的威力就越強,但是你指望天天在雲城山上吹寒風的狄雲辰,每天敲著木魚聞著檀香念經書兼修禪理麼?笑話
    長風子壓住了心中的怒氣,卻也清楚這些怪不得閱歷尚淺的洪常青,喃喃自語道:“狄雲辰超強的劍氣掌控力以及強大的劍氣威力,現階段的他只有一種情況才說的通,那就是他暗自練就了雙母元,十倍凝練元氣為元力,可是依然說不通啊,劍巫的守護大陣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一劍破去的,除非是大陣本身就存在問題只是一個虛張聲勢。”
    洪常青跟著點頭認可,事實上當時大多數有疑慮的劍修都是那樣想的,畢竟狄雲辰只是劍師境界,他們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劍技可以數十倍提升劍氣威力的。
    “你認為,狄雲辰有可能帶領劍修,攻克水陽寨嘛?”長風子面帶企望的神色問道,由此可見,他是多麼希望把狄雲辰直接收歸聖姑的親傳弟子。
    “以目前的情況看,狄雲辰牢牢的捏住了水陽寨的七寸,假圍慶陽寨,真打支援的劍巫,我回來時,水陽寨已經支援來了千名的劍巫和數量不等的擎天鶴,看來是不計代價的準備跟我們進行殘酷的山野剿殺,如果我們劍修挺得住不崩潰的話,攻克水陽寨指日可待。”洪常青毫不掩飾自己對狄雲辰指揮藝術的欽佩之情。
    “哦.”長風子神色一凜,“劍修挺得下去麼?那些輪值的劍修恐怕剩下的沒多少吧?”
    “弟子以為,這種問題對狄雲辰來說,從來就不是問題,他是個很有辦法的人。”洪二說著把今日在宗坊,盡千名劍修被皇浦津幾句話調動的群情激奮的情景說了一邊。
    “懂得虛張聲勢,借勢造勢,果然是個很有辦法的人。”長風子明顯的長舒了一口氣,走到內屋拿出一個包裹,解開後裡面有兩件簇新的劍袍,不同于洪常青穿著的代表精英閣弟子身份的蒼鷹劍袍,這是兩件在胸口彩繪著七彩鳳凰的掌教親傳弟子劍袍,看的洪二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卻也知道,自己這輩子怕是沒命來穿這身劍袍了。
    “等狄雲辰攻下水陽寨,把這兩套衣服給他…呵呵,”長風子說著自得一笑,“我看他對進入我神宗貌似有頗多猶豫,竟然在我面前玩以進為退的把戲,我就陪著他耍了點小把戲,告訴他只有攻下了渾陽寨才能獲得長老閣的認可成為聖姑的親傳弟子,哈哈,我很想看到他站在水陽寨中,見你送上這身衣服是什麼神色。”
    洪二心中了然,精英閣弟子要想成為下任掌教親傳弟子,在荷澤有兩個考驗,一是殺死法尊初音,二是帶領非神宗弟子攻下渾陽、水陽、烏陽這三座寨子其一即可,狄雲辰如若真不想進入慈渡神宗,這是明顯的又被長風子擺了一刀。只是洪二實在弄不懂,千千萬劍修擠破腦袋想進的神宗,狄雲辰有什麼理由拒接,腦子被門夾了嘛?
    想到這裡,洪二上前接過包裹,卻又聽見長風子說道:“讓你一個精英閣弟子委身潛伏到狄雲辰身邊實在是委屈了…”
    洪二當即惶恐的倒頭再拜,“我洪常青能有今日,與師叔一直以來的指導提攜是分不開的,我願為師叔肝腦塗地。”
    長風子挽起了洪二,“你資質一般,我取的是你的忠誠,我讓你跟隨狄雲辰,主要是更進一步的瞭解他,瞭解他的劍,他的人,還有他的心思,你知道,我慈渡神宗能長盛不衰,首重人才,狄雲辰按你所說以及我的觀察,算得上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我們卻看不懂他的心,所以,你要多觀察一些,看看他是否還有別的心思,好了,就這些你去吧。”
第208章 風波又起
    第208章風波又起
    第二日一早,運送補給的百餘人再次彙聚到開陽關門口等待開拔,雲秀一見一身青衣黑面的洪二來到,頓時臉色一紅,身邊的六道看的真切,下意識的問道:“雲秀,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雲秀越掩飾就越臉紅。
    雲秀的細膩和睿智連雲辰都佩服,但是雲辰能泰山崩於頂而面不變色,雲秀則是稍有心事就被一張臉出賣的乾乾淨淨,當然,只有瞭解雲秀的人才看的出來,這裡沒有這樣的人,所以六道在心裡嘀咕著,“難道雲秀看上洪二了?要不這次幹嘛瞞著雲辰跟洪二回來?下午半天都沒看到她們的人影肯定躲起來約會了…”
    如果雲秀知道六道的想法,一定會氣得吐血….
    當六道花紅一行再次攆轉三日,把補給送到慶陽寨週邊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劍修的主陣地在哪裡,慶陽寨方圓二十裡內到處都彌漫著黑煙,劍修與劍巫相互穿梭交織,兩方完全攪合在一起,晝夜不停的在山丘密林中襲殺與反襲殺。
    這種情況下洪二倒是相當的冷靜,沒有貿然的進去尋找雲辰,而是帶領隊伍遠離了戰鬥範圍,一直等到了雨停。
    當大雨停歇的時候,出擊的劍巫像是得到某種默契一樣,全部退回了慶陽五寨,毒煙趕在陽光曇花一現之前,再次彌漫整個戰場區域,不論劍修還是劍巫,都抓緊這短暫的幾天,抓緊修養。
    遠離慶陽寨二十裡外的一座山丘上,羅貫無涯等一眾各隊劍修首領再次聚集到一起,從他們陰沉的臉色已經看出戰果沒有預計的那麼樂觀。
    “這次劍巫突然改變了策略,不再是百人或者幾十人一隊向我們反擊死拼,而化整為零三成群的完全散開,跟我們玩起了遊擊襲擾,他們騎著狸狼穿梭于山林間來去如風,很是讓我們頭疼。”羅貫總結道。
    雲辰點了點頭,劍巫能在荷澤生存這麼多年,肯定有他們的生存之道。“傷亡呢?”
    “根據各隊合計,我們總共擊殺了三百余劍巫,可是我們自己也傷亡了盡三百,其中有一百五十人死亡。”羅貫一臉沉重的說道,一個劍修的性命來換兩個劍巫,實在是讓他們心裡承受不起,而且那些受傷的,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復戰鬥力。
    “你從開陽關弄來了多少人?”雲辰看向皇浦津問道。
    “目前陸陸續續來了六七百,後續還有劍修持續加入,我估計最終人數不會少於一千。”皇浦津胸有成竹的說道,他帶領劍修一回來直接加入了戰鬥,到現在才找到雲辰。
    “可是到目前,新加入的劍修向我們三個報到的只有不到四百人,還有兩三百人都是各自為戰,繳獲的物品也不上繳…”陸建看了無涯寧默一眼,略帶不喜的說道。
    “這個不管他們,相反,對於那些不願加入我們統領,自行剿巫的劍修,我們還可以給予力所能及的幫助,他們繳獲了多少物品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能幫我們殺劍巫就行”雲辰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重點,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新來的劍修怕被這裡的劍修當炮灰,因而自行搭夥伏擊劍巫,撈一個算一個,如果換做雲辰是新加入的,他也會這麼做先觀望一陣再說。
    “讓你們麾下的劍修,給那些不願加入歸我們統一指揮的劍修帶話,不論他們繳獲了什麼都可以帶走,但是攻下了寨子,開陽關的獎勵和寨子的收穫,就沒他們的份。”雲辰補充道。
    眾人點頭,畢竟大頭還是在寨子裡的收穫,光慶陽五寨,摧毀後每個寨子開陽關都有二千貢獻值的獎勵,加上寨子裡儲存的劍器靈藥,還有支撐陣法運轉的龐大數目的元晶,隨便拿下這裡的一個寨子,都有過萬貢獻值的收入。
    “好了,你們回去立刻組織自己信得過的人,把劍修的屍體儘量掩埋,不要讓後來的劍修看的心寒。”雲辰揮手,示意散會。
    眾人了然,已經到了深冬,荷澤下雨的天氣,會相對減少很多,這就意味著因為毒煙的阻擋,他們要在這裡耗費更長的時間,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把麾下的劍修留下來,因為他們都看到了獲勝的希望。
    六道花紅洪二一行百人,一直到傍晚才找到雲辰的位置,在把運送的補給給各隊分發下去以後,六道、花紅、雲秀各給了雲辰一個眼色,意思是有話要私下說。
    雲辰懶得逐個找她們談,直接把人領到一個相對隱蔽的山丘下,“都不是外人,有什麼就說,雲秀你先說,你偷偷回去給雲靜發信的事,如果雲靜不來,這事就算了,如果她來了,我跟你沒完。”雲辰望著雲秀恨恨道。
    雲秀臉色一紅,心裡也知道雲辰只是說說,心裡並沒有生氣,他要是真動怒了一般都不會說,而是整了你在告訴你為什麼,雲秀瞅了瞅周圍,壓低聲音說道:“留在開陽關的師妹,說是看到了洪二…”
    雲辰聽到這裡臉色一陰,嚇得雲秀都不知道該不該說了,“他是什麼人?”雲辰語氣冰冷的問道。
    “是慈渡神宗的人,雖然改頭換面的出來整個人變化很大,那幾個師妹平日陪霓裳也見過洪二幾次,所以,你要相信她們的直覺,據說洪二穿的是慈渡神宗精英閣弟子的劍袍。”
    雲秀一說完,六道總算知道雲秀在開拔時,為何看到洪二臉紅了,原來是看破了他的身份。
    “精英閣弟子…”雲辰冷笑了一聲,“慈渡神宗還真看得起我,派一個堂堂精英閣弟子來給我當牛當馬的差遣。”雲辰心情很不好,他無法預知長風子派洪二潛伏在他身邊為了什麼。
    “你們呢,有什麼事?”雲辰看向了六道花紅。
    “我在開陽關接到花情回歸宗門後發來的信,最後一批返回焚陽宗的師妹,有一個在路上失蹤了…時間是兩個半月前。”花紅一說,六道一臉驚訝。
    “別告訴我,你的們天汢宗也有人失蹤了…”雲辰一看六道的神色就猜到了大概。
    六道苦笑了一下,“不是一個,是兩個關門弟子,都是在回去的路上,一個剛出開陽關就失蹤了,還有一個是兩個月前。”
    “玄陰宗繞開慈渡神宗,已經開始動手調查澹台永俊之死的真相。”雲辰說著看向了花紅,天汢宗失蹤的人再多,根本無法跟花紅失蹤的一個師妹相提並論,因為那個焚陽宗女弟子,極
    有可能親眼目睹了她們誘殺澹台永俊的過程,要知道當日,雲辰就是安排的她們在莫陽寨後山的邊緣警戒,以防被人看到山下寨子中發生的情形。
    花紅點了點頭,認可了雲辰未說出口的猜測。
    雲辰強行壓住紛亂的心緒,一旦真相大白,他要想活命恐怕只有投奔慈渡神宗了,這件事,雲辰很難相信長風子沒有在其中推波助瀾,要不然澹台永俊剛死,玄陰宗的人怎麼就那麼快在路上把天汢焚陽兩宗的人給劫走了?如果真是這樣,雲辰覺得這開陽關也不是久留之地了,他很難不相信,玄陰宗的劍修沒有喬裝打扮以散修和隱修的身份混進了開陽關,只等尋機報復他。
    “花紅你就不要單獨行動了,把宏興找回來,讓他別發死人財了,你們從現在起就跟我呆在一起,以防萬一。另外,這件事我們心裡有數就行,千萬不要傳出去,特別不要讓霓裳知道,攻下水陽寨後,你們寫信回師門,讓師門長輩派人來接。”雲辰雖慌不亂,一件一件有條不紊的安排道,敵在暗,他在明,雲辰不得不防,萬一玄陰宗派個劍尊混到這裡,那她們的小命可就真的難說了。
    眾人也都清楚事態的嚴重,紛紛點頭答應,六道這才把雲辰的銘牌遞給他,雲辰接過一看,驚訝道:“怎麼就剩九萬五千貢獻值了?”
    雲秀支吾道:“給霓裳帶了些藥,還有…峰上的師妹們嘴饞,就給了她們一點貢獻值…”
    雲辰把銘牌在手裡翻轉一圈,“你還真闊氣,幹嘛不把她們直接送出開陽關算了?”
    雲秀翻了雲辰一眼,嗔道:“那要一萬多貢獻值呢,你捨得?”
    “我捨得什麼?”雲辰彈了彈手裡的銘牌,“那是花的將來分給你的那一份,現在花去的五千,也算到你的頭上了。”
    “啊…”雲秀萬沒想到雲辰會大方的分她一萬貢獻值,頓時懊惱的分辨道:“霓裳買藥的,怎麼能算到我的頭上呢?”
    “誰花的,我算誰的,你自己去跟霓裳算。”雲辰輕鬆一笑,似乎已經把迫在眉睫的危機拋到了腦後。
    晚上巨集興回來聽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老實的呆著,而是選擇繼續做通敵的買賣,用他的話說,我追求的不是掙貢獻值的結果,而是追求的掙取貢獻值這個刺激的過程,而且,這件事畢竟還是雲辰的推測,結果…六道皇浦津聽了深以為然,被宏興三言兩語糊弄的跟去收屍了。
    夜色靜謐,木棚外的篝火隨清風搖曳。
    在這個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黑夜裡,四處都彌漫著奪命的毒煙,也就沒有了花情月下,霓裳雲雪一直在後方照料傷患,還把雲秀拉去了,整個木棚內只剩下了雲辰花紅在圍著聚元塔修煉。
    “你打算怎麼辦?”花紅突然問道,她那張妖魅的臉上毫無懼色,似乎一點也不為幫兇的自己擔憂。
    雲辰搖了搖頭,“我倒是沒關係,只要點頭一入慈渡神宗,萬事有長風子解決,我擔心一旦這件事真相大白,怎麼全部攬到我的頭上,讓慈渡神宗去頭疼,讓你們解脫出來。”
    “萬一慈渡神宗改變主意,不接納你了呢?”花紅沒想到雲辰昔日的一句玩笑話,竟然是真的,慈渡神宗暗中已經向他拋出了橄欖枝,事實上宵陽神宗又何嘗沒有暗示她,只要她點頭脫離焚陽宗,宵陽神宗馬上公開接納她。
    雲辰滄桑一笑,“那就只剩下一條路了,漂泊…”……
    戰鬥在雨停與下雨之間斷斷續續,劍修與劍巫的戰鬥範圍,有慶陽五寨前方二十裡已經延伸到了三十裡,隨著戰鬥的持續,劍修們高漲的熱情漸漸變得麻木,很多人都忘記了自己剿巫的初衷,看著身邊不停的變換的戰友,巨大的傷亡數字已經無法掩飾,但是絕大多數劍修依然堅持著,因為他們心中,已經多了一種急需宣洩的情緒…
    這種情緒叫仇恨。
    持續的殘酷廝殺,總是能帶來無數可歌可泣可悲可歎的戰友情誼,當這些被你視為血肉兄弟的戰友在你身邊不停的倒下時,滋生的仇恨讓劍修們沒有退縮,而是繼續留在這裡報仇,如此迴圈….
    當開陽關內絢麗的煙花炸響時,過年了
    蠻荒人也有過年這一習俗,慶陽五寨及後方水陽寨的上空,稀疏的炸裂一束束煙火,無精打采的就像是,他們在劍修執著的清繳下哀號哭泣的掙扎。
    過年了。每一個身處戰場上的劍修都知道,但是沒有人在臉上露出絲毫欣喜的神色,他們還在緬懷為自己抵擋法術,而長眠于此的戰友麼?
    從雲辰掛帥帶領眾劍修攻打慶陽五寨以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月,昔日的一千八百余劍修,到今日依然還保持著一千八的數目,但是走走來來,已經有至少六百劍修長眠在這裡,在此之間,他們沒有攻克一座寨子,卻已經消滅了一千七百余劍巫,殺死了盡七十餘隻擎天鶴。
    唯一讓雲辰百思不解的是,意料中的玄陰宗的報復並沒有來。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慶陽五寨一共有劍巫一千二百餘人,擎天鶴四十只,水陽寨一共有劍巫一千八百人,擎天鶴五十只。”說道這裡羅貫一臉慚愧,當日他勸說雲辰加入時,預計的劍巫數量可是遠遠低於這個數目。
    雲辰從沉修中睜眼,看著周圍一眾殷切看著他的各隊首領,他知道他們眼神的意思——可以拔掉五寨向水陽寨推進了。
    但是最終,雲辰搖了搖頭,“還是不夠,至少還要消耗掉三百至五百劍巫,攻到水陽寨下,我們才有把握破之,你們可以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下面,告訴他們,最多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們會師水陽寨。”
    羅貫無涯等人一致沉默,事實上現在他們已經無力質疑雲辰的任何計畫,剿巫進行到現在,他們才逐步摸清水陽寨的實力,如果換做兩個多月前,他們是決然不願來碰水陽寨的,但是在雲辰的圍點打援的計謀下,戰鬥打到今天,他們依然還有一千八百劍修,卻已經消耗掉了一千七百余劍巫,這種戰果輝煌的是他們每一個人之前都難於想像的。
    “過年了。”雲辰站了起來,遙望西方在雨中傳來的飄渺煙火,“明天…無涯你帶人佯攻慶陽寨吸引劍巫,羅貫寧默帶人直接把最北方的衡陽寨打下來,算是給麾下劍修們發個紅包具體計畫你們定.”
    羅貫等人緊繃的臉色這才稍微露出了一絲喜色,剿巫進行到現在,不管他們殺死了多少劍巫,卻遲遲沒有攻破一座寨子,有點像雷聲大雨點小,在士氣上也是個打擊。現在慶陽五寨在劍巫大量死亡的情況下,除了守護陣法外,基本上形同虛設,拿下幾乎是舉手之勞。
    雲辰的意思他們懂,這是敲山震虎,戰場的範圍現在延伸的太大,只有從新攻打寨子,才能逼迫四散的劍巫重新聚集起來,抓住機會消滅之。
    待眾人離去後,宏興又鬼鬼祟祟的瞅了上來,一拍腰間的包裹,意思不言而喻,該去找劍巫做生意了,事實上至從上一次雙方交易後,盡兩個月的時間,雲辰等人再也沒有去跟劍巫交易過,一是搜集的符紙太少,換來的物品也不好安置,二是如果交易太頻繁,指不定被某個劍修無意碰上了,或者被對方識破了他的身份,那就一切完了。
    “收集了多少?”雲辰見六道這麼憨厚的人,都被宏興慫恿的蠢蠢欲動,就問道。
    宏興伸出兩根食指,交叉在一起,“十萬貢獻值的符紙,再不交易和尚我都要瘋了。”
    “可是這次兌換的物品我們怎麼說?還是說上次在莫陽寨的收穫我們藏的私貨?有點說不過去吧…”六道到底還是沉穩一些,開口提醒道。
    “既然是藉口,用了第一次不在乎用第二次,反正做完這次,我們就收手,水陽寨就是有心交易,也沒有機會了。”雲辰一說完,宏興指著他罵道:“你太無恥了,原來是早就可以攻打水陽寨了,一直耗著就是想等我們這次生意完成,好從水陽寨的手裡多扣點好處出來。”
    眾人一聽,頓時大悟,恐怕只要十萬貢獻值的物品一到手,雲辰馬上就要鏟平慶陽五寨,揮師水陽寨,到時候水陽寨連揭穿他散佈謠言的機會都沒有。
    雲辰微笑著點頭,伸手指了指宏興,意思是你猜對了,“天知道攻下水陽寨我們最後能分到多少,不如提前從莫陽寨裡多騙點出來。”
    “哈哈…”宏興大笑著拍了拍雲辰,“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這個統帥當的夠無恥,老子這輩子跟定你了。”
第209章 強敵來襲
    第209章強敵來襲
    荷澤盆地北方的一個山谷中,穀內樹影婆娑,穀外荒草淒淒。
    雲辰安排雲秀纏住洪二後,就在夜色中趕到了這裡,依然是他、六道、皇浦津、宏興蒙面在明,花紅隱身在暗,這次雲辰沒有讓大靈兒跟著,劍巫散的太開,他實在不放心霓裳雲雪。在他們剛走進山谷後,高空中就傳來了一聲鶴鳴,一隻擎天鶴毫無戒備的從雲霧中落下,一直懸停到他們頭頂上方五米。
    “你們怎麼現在才來。”擎天鶴背上露出了阿旺那張未圖油彩而滄桑的臉,那雙眼中的焦慮口中的急迫,代表他幾乎每三天都要來等待,代表著他們水陽寨多麼的想念雲辰一行。
    宏興拍了拍背上的包裹,喝罵道:“你們到處放毒煙,讓我們都無法收集符紙,再說,這事你以為是賣白菜啊,想來就要,看見沒有,十萬貢獻值的符紙在這裡,回去把東西馱來交易,別耍花招。”
    阿旺壓住心裡的怒氣,說了聲“稍後”,就飛回水陽寨去通風報信了。
    與此同時,遠離慶陽寨三十裡外東方的一座被高大的冥松遮擋的隱蔽峽谷內,燃燒著幾堆篝火,飄忽的火光衍射出山谷中一片木棚,相比于劍修們臨時搭建宿營的簡易木棚,這裡的木棚顯得更加堅實一些。
    這裡是劍修的傷病營地,但是只從霓裳雲雪來到這裡後,這裡就變成了劍修的天堂。不論你受多重的傷,只要你一息尚存,霓裳就能讓你活下去,各種出自宗坊的珍貴靈藥,在霓裳手裡流水般的用了出去,她時刻洋溢在臉上清新自然的笑意,她親切的眼神,像一陣細雨灑落在劍修們的心底,滌盡劍修們心中的惶恐和痛苦,當你抬頭看著她時,只剩下了享受….
    “霓裳唱首歌吧”
    “對對,霓裳,又到了唱歌的時間,不聽你的歌我們都睡不著啊。”
    “你個臭小子,霓裳那麼美妙的歌聲,怎麼能當安眠曲來聽呢…今天是除夕夜,霓裳你給我們唱兩首”
    如同當日霓裳在開陽關內等狄雲辰時一樣,來到這裡後,不論戰鬥怎麼殘酷,霓裳每日都會給這些傷號們唱一首歌,讓他們在悲痛只餘,感受到片刻的美好。
    這也是這些劍修養好傷後選擇留在這裡繼續戰鬥的原因,他們都知道,霓裳在這兩個多月時間內,花去了至少過萬貢獻值的靈藥,他們都知道這些貢獻值來自哪裡,他們要為霓裳的“壞人”而戰。
    霓裳替最後一個劍修包紮好傷口,站起來輕挽袖口,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扭頭遙望雲辰木棚所在方向,小嘴輕啟:
    “…我破繭成蝶,願和你一起飛,最怕你會一去不回;雖然愛過我,給過我想過我就是安慰;我向你飛,你溫柔的墜,像你的擁抱把我包圍,我向你飛,多遠都不累,雖然旅途中,有過痛和淚;我向你追,風溫柔的吹,只要你無怨我也無悔…”
    一首纏綿煽情的《雨蝶》,如一曲天籟洞穿了這裡所有的靈魂,讓這裡每個人,一草一木都沉溺在這美妙的歌喉中,她們似乎都在追憶,自己是否在這樣的愛情裡趟漾過。
    當所有人都沉浸在這歌聲中時,霓裳腳邊的大靈兒突然向著山谷上方跑去,一直跑到密林中一塊凸起的山石邊,仰頭“嗚呼”了一聲,山石後伸出了一隻手,有著細膩的手心和枯槁的手背,輕輕的抱起了大靈兒,而白貓…盡然沒有絲毫掙扎,就像找到了自己的親人般搖頭乞尾…”
    在距離傷號營地三裡遠的一座山丘下,是東方世家弟子的營地,除了幾個遊走警戒的劍修,整個營地裡萬籟寂靜,兩個黑影如鬼魅般現身在一個劍修的身邊,輕易的打暈了,而後順著篝火耀射不到的陰暗處,走到了中間的一個木棚邊。
    東方選並沒有睡,事實上現在他比任何人的心事都重,昔日兩百來剿巫的東方世家子弟,到如今只剩下了四十餘,其中煉氣化元的更是喪命過半,這讓他回去如何向族中長輩交代…
    感到一陣輕柔的風帶過耳際,正在自醒的東方選下意識的就要回頭,下一個瞬間,他的嘴巴和雙手就被人貼身緊緊掐住,他惶恐回頭,看到身後無聲無息了站了兩個人,一個制住了他,還有一個縱然蒙著臉,也掩飾不住雙眼中那關切想念的神色。
    隨著黑衣人抹下臉上的面巾,另一個黑衣人也鬆開東方選取下了面巾。
    “爹…三叔,怎麼是你們?”東方選驚喜出聲,萬沒想到會在萬里之遙的荷澤看到自己的兩個至親。
    來的正是東方翼東方勤兄弟,他們從西華山一路向西,攀崖越林直接來到了荷澤深處的雲澤邊緣,不幸撞見法尊初音後,一番大戰他們雖然以二對一,但是不驚動雲澤中更多的劍巫,領著初音一路追追逃逃,耗時三個多月才在茫茫白岐山中甩脫了初音,攆轉找來了這裡。
    東方翼把事情的經過簡略的說了一遍後,又問了一下跟隨東方選前來剿巫的東方世家子弟的情況,得知目前只剩下五分之一後,並沒有顯得多麼悲憤,“只要你活著就好,這次我跟你三叔,攆轉數萬里來到這裡,是為了一個人,狄雲辰。”東方翼直接說出了來意。
    “狄雲辰?”東方選疑惑的看向了東方勤。
    “不錯,我們也不瞞你,拿住了狄雲辰,我們就能獲得指劍的修煉功法,這是天級劍技,有了這部劍技,我們東方世家可以一舉晉級為太宗,他日到了你的手裡,就是晉升為極宗也非難事。”東方勤點頭說道,“現在你只需要想辦法幫我們掩飾身份,我混在你們中間,找機會拿下他。”
    東方選看向了父親東方翼,眼看著攻到水陽寨下指日可待,他是決然不願看到一路統帥者他們走到今天的狄雲辰被父親叔叔挾持的,他遲疑著問了一句,“可不可以…”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就是貢獻值麼,”東方勤說著取下背後的包裹,解開後,裡面有著幾十顆地級元晶和各種珍稀靈藥,“這些都是我跟大哥在白岐山中采得的,兌換成貢獻值後,足夠把你們送出開陽關,事不宜遲,你先告訴我們狄雲辰的住處,我們去看看今夜有沒有機會。”
    機會?東方選苦笑了一聲,在父親和三叔兩個劍尊面前,他狄雲辰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逃不了被擒的命運,這裡沒有誰的劍氣能破開父親三叔的護身元氣,這就是劍宗劍師與劍尊之間難於逾越的差距。
    看著父親三叔從新在黑暗中隱去的身影,東方選臉上露出一絲惆悵,少了狄雲辰,他們還有機會拿下水陽寨麼?雖說現在有了父親和三叔的到來,他們出關再無問題,可是,哪有男兒不豪情壯志…
    傷患營地峽谷上方的密林中,被大靈兒扯來的霓裳,看到了一張久違的慈愛親切的臉,“外公…”霓裳“嗚嗚”著一頭投進了閔長天的懷裡。
    雖年已古稀,卻依然精神矍鑠的抱著自己的寶貝外孫女,輕撫她的秀髮,愛呢道:“我的霓裳寶貝兒長大了,也就不聽話了,你說你來這裡幹什麼?就算你要爭取一個繼承天汢宗的資格,大可告訴外公,你老實的呆在開陽關內唱唱歌,我暗中派人給你弄貢獻值,豈不輕易而舉?”
    “可是外公你怎麼來這裡了呢?”問出這句話後,霓裳臉上一黯,事實上見到外公的瞬間,她就想到了某種可能,可是她還是問出來了。
    剛剛還滿臉慈祥的閔長天神色一怔,“你知道為什麼的,霓裳,玄陰掌教待我如父,澹台永俊之死又涉及到你,我沒法兒不來…”
    霓裳跪倒在閔長天面前,“外公,我求求你不要…”
    “霓裳”閔長天嚴厲的輕喝,“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留著這裡,我也留在這裡對付狄雲辰,要麼,你跟我去玄陰宗,如果狄雲辰值得你愛,那我們就看看他敢不敢去找你…”
    霓裳含淚搖頭,這兩個選擇對狄雲辰而言,結果都是一樣的,她留在這裡,狄雲辰根本連外公一劍都接不住,她隨外公回玄陰宗,狄雲辰去了無疑也是自尋死路。
    “壞人說的對,我真的是個禍水,這次害死他了。”霓裳哭泣著低語一句,踉踉蹌蹌的起身,“我跟你走,我跟你回去。”外公留在這裡,即可就可以讓狄雲辰斃命,所以她只能跟外公走,曾經的霓裳,是多麼的希望雲辰來找她,此刻的霓裳,遙望雲辰的營地方向,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掉落,她希望雲辰當她死了,永遠不要去尋她,因為只有這樣,雲辰才會有一線生機。
    因為愛你,所以離開你。
    “我想,把大靈兒留在他的身邊。”霓裳擦起眼淚,豔麗脫俗的臉龐堅毅而決裂,這是她,唯一能幫到雲辰的了,她一直記得,雲辰想要吃大靈兒的肉…
    “大靈兒是你的,你想送給誰就行。”閔長天說著在霓裳的檀中穴上一按,霓裳搖晃了一下人事不知的暈倒在閔長天的懷裡。
    “孩子,你太天真了,我不殺他,不代表沒有別人來取他性命,但願他有命去玄陰宗找你。”閔長天說著抱起霓裳,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彎腰塞到白貓的嘴裡,“去找霓裳的壞人。”
    白貓叼著信,一步三回頭的遙望閔長天懷裡昏睡的霓裳,它覺得此刻的自己,已經變成了被人遺棄的孩子….
    在峽谷中的劍修們哼唱著,“我向你追,風溫柔的吹,只要你無怨我也無悔”的小調中,閔長天抱著霓裳神不知鬼不覺的翩然離去…
    ……
    與此同時,開陽關上空在夜色中飛來了一隻身軀達六米的七彩鶴,見勢不妙圍堵上來的一群龍鶴,跟龐大而絢麗的七彩鶴比起來,就跟鳳凰與麻雀一樣。
    “嗷….”隨著七彩鶴張嘴一聲嚎鳴,震驚四野,一群龍鶴嚇得任憑背上的劍修如何催促,瑟瑟發抖的隔著百米距離,也不肯再進一步,麻雀豈敢與鳳凰爭輝?
    在如王者君臨的鶴鳴聲中,整個開陽關一片沸騰,慈渡神宗長老甯為推門而出,縱身跳躍于高低不齊的屋頂上,最後身體直上百米,躍於主城牆高高的閣樓上,面向七彩鶴跪下,高呼道:“恭迎聖姑大駕”
    “恭迎聖姑大駕”滿城慈渡神宗劍修齊齊跪下高呼。其他二宗的劍修也紛紛持劍禮,聖姑,那是兩年後即將登上慈渡神宗掌教的存在。
    在寧為的引導下,七彩鶴直接降落在長風子所在的小院中,鶴鞍上走下一個身著藍色長裙,頭罩藍色輕紗,長相豔美脫俗,豐腴如水的女人,緩步行走間,如一朵清新的藍蓮花搖曳生姿。
    “師姐。”長風子並沒有如甯長老那樣去跪拜,只是微微彎腰拱手執禮,“你怎麼會來這裡。”
    “聽說你給了找了一個很不錯的備選親傳弟子,連閔長天都驚動了跑來看稀奇,我再不來,怕是看不到了。”如鶯鳴般悅耳而略顯調侃的聲音,卻掩飾不了聖姑的一身威儀。
    “是誰?誰走漏了風聲?”往日坐懷不驚的甯為,聞言惶然色變,這倒不是說閔長天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威脅,而是聖姑話裡的意思很明白,他們苦心封鎖的澹台永俊之死,已經被自己人出賣給玄陰宗知曉了,因而才有了玄陰宗首席大長老的開陽關之行。
    “哼,整個慈渡神宗知道這個消息的連聖姑在內只有三人,另外兩位長老如若真是玄陰宗的奸細,萬不至於為這點小事暴露出來,所以,只能是我們這裡,我會親自查,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放過一人。”長風子立刻知曉了問題出在哪裡,澹台永俊之死,被他刻意封鎖,現在就是開陽關內大部分慈渡神宗劍修也都不知曉,而玄陰宗不止知道了,還查出了是狄雲辰所為,這等於狠狠的扇了他們慈渡神宗一巴掌。
    “不用大驚小怪,既然我來到了這裡,玄陰宗也該有所收斂,聽說今年的荷澤精彩不斷,我來湊湊熱鬧”聖姑說笑間眉宇中卻帶著一股狠曆,如一朵帶刺的清水百合。神宗與極宗之間一線之隔,玄陰宗看似與慈渡神宗相處的一團和氣,但是他們窺探神宗之位多年,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荷澤盆地北部邊沿,無名山谷中。
    等待與劍巫交易的狄雲辰突然一陣心煩意亂,當他有不好預感的時候總是特別靈,當他還在琢磨到底哪裡會出問題時,空中卷起了一陣氣流旋轉而下,來的依然是四隻擎天鶴,一隻在空中警戒,另外三隻落在了峽谷外不遠的田野上。
    “別來無恙”莫問向著站在峽谷口的狄雲辰抱拳道。
    雲辰點了點頭,示意宏興把包裹遞給隻身走來的阿旺輕點,待兩方核對無誤後,阿旺從莫問身後的擎天鶴背上取下了四隻油布袋子,進穀換走了符紙,交易順利完成。
    在此之間,莫問一臉淡然,沒有絲毫急迫著想要詢問的意思,直到阿旺再次拿來四樣物品送到狄雲辰眼前,莫問才開口,“這是承諾給你了的定金,現在的局勢相信你也清楚,水陽寨撐不了多久,如果就這麼垮了,相信你也不願意看到,那就意味著斷了你的財路。”
    對,老子已經賺夠了。雲辰這樣想著,已經在看阿旺遞來的物品:一把中階的金水雙屬性地兵,兩本小冊子是凝神決的真經和真解,還有一個小巧的瓷瓶,裝的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另外,還有一隻煙火…
    “我希望,你們能儘快毒死狄雲辰,如果辦不到,那就想方設法在夜間把他引到劍修相對稀少的地方,裝著無意間引燃這只無聲的焰火,在慶陽寨二十裡方圓內,半刻鐘內我們的人一定到。”全然不知道自己最想讓他死的狄雲辰就在自己面前的莫問,說著又掏出三樣物品,看的雲辰身邊的宏興眼睛都直了。
    這三樣物品雲辰並不陌生,兩隻聚元塔和一隻一尺長一巴掌寬的須彌袋。須彌袋是間很神奇的物品,別看只有小小的一巴掌寬,內中有乾坤的它,根據品階不同卻可以容納一個立方到兩個立方的物品。
    “不管狄雲辰最後怎麼死,只要他在摧毀慶陽五寨抵達水陽寨之前死了,這三樣東西就是你們的。”莫問yin*道。
    雲辰宏興裝著一臉貪婪喉結滾動的吞下一口口水,事實上雲辰是真的在偽裝,而宏興則是情不自已,整個宗坊就一隻聚元塔,被他兌換後,到現在都斷了貨,現在對方一下子拿出兩個,縱然他已經有了,並不代表他不想要,而且一旦雲辰有了聚元塔,就不用在惦記他的了,說不定雲辰一高興還會多分點貢獻值給他。
    本來打算這次交易完成後就翻臉不認人的雲辰猶豫了,對方拿出的東西實在太有誘惑力了,自己要不要假死一回,把這些東西騙到手呢?
    但是他卻也知道,這最後三樣物品怕不是那麼好到手的,萬一劍巫變卦不給了,他除了罵娘,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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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
    莫問把兩隻聚元塔收到須彌袋中,掛到腰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我們已經誠信的合作了兩次,請你相信我誠意。”莫問說完就騎上了擎天鶴。
    “我信你就不是狄雲辰了。”雲辰在心裡咒駡了一句,轉身就要回去的時候,已經起鶴的莫問再次出聲道:“我必須提醒你,這不是選擇做與不做的問題,你該知道,我每次給你兌換貢獻值的物品都是一樣的,如此大數目的元晶靈藥,肯定有人會留意它的出處,如若我水陽寨亡了,我只需要放出一個風聲…你們也要跟著玩完,你是聰明人,一定懂我的意思。”
    是的雲辰懂,只要水陽寨放出風聲說有劍修跟他們做符紙生意,恐怕他麾下的絕大多數劍修都會想到是巨集興,因為只有巨集興整天假慈悲,冒著生命危險圍著劍巫的屍體轉,再加上他們在宗坊兌換了價值數十萬貢獻值來歷不明的物品,足以讓人浮想聯翩了。
    “你放心,狄雲辰絕對走不到水陽寨下。”面對對方的脅迫雲辰敷衍道,其實他一點都不怕,大不了把這事跟羅貫幾個領頭的挑明瞭,每人送他們一萬貢獻值,就算有人說,也有人出來做偽證證明他的清白,說是劍巫的離間計,而且還相當說得通。
    待四隻擎天鶴離去後,宏興指著雲辰手裡的瓷瓶說道:“這個…這個…”
    看穿了宏興心事的雲辰笑問道:“你想要去下酒?”
    “滾你的吧,我是問你要不要嘗嘗,看霓裳能不能把你救活。”宏興覺得這個遊戲很好玩,至於劍巫臨走前的脅迫,不止他沒有放在心上,就連六道皇浦津也壓根沒當回事——恐怕劍巫還不清楚,雲辰是個相當有辦法的人,至少到目前還沒有隨成功的算計了狄雲辰。
    雲辰示意六道皇浦津拎起袋子,四人出了山谷與花紅匯合後,雲辰要出她們的銘牌,統一交給花紅,對花紅六道皇浦津說道:“貢獻值我要留著以防萬一好封口,你們每人先分一萬五貢獻值沒意見吧?”
    何止沒意見,對六道皇浦津來說簡直就是驚喜了,這一路跟著雲辰順順當當的進賬一萬五,那是相當的知足了,至於花紅,更不會說什麼,她連掩護都沒替宏興打過,白的了一萬五貢獻值還能說什麼,總算也知道了雲辰,對自己人那不是一般的大方。
    “我…我呢”宏興急了,“老子天天冒著劍巫的毒煙加雷火,四處收刮符紙,功勞苦勞全有了,你那一萬貢獻值…我是說,你憑點良心,多給我一萬,我不,跟他們一樣多給五千也行。”宏興一直記得自己當初為了區區一萬貢獻值把自己賣給了雲辰當牛當馬的事,這幾天盡顧著收集符紙,一時忘了找雲辰加碼了。
    雲辰好笑的看著宏興,那眼色看的宏興頭皮發麻,“良心?我要是有良心,你們都跟著我喝西北風吧”雲辰把手裡的毒藥拋給了宏興,“你不是想要麼?給你,這個抵算一萬貢獻值。”
    宏興氣的差點把手裡的藥瓶給砸了,可一想想這個價值一萬,又捨不得,他只能懊惱的可憐巴巴的望著雲辰。
    雲辰根本不理宏興,對花紅說道:“你帶著六道皇浦津等在開陽關門口,跟上次一樣,跟運送補給的洪二匯合後進開陽關把貢獻值給兌換了,雲雪雲秀霓裳的暫時放在我的卡上,另外,給我兌換兩份九轉冰息丹回來,看看我在宗坊三樓懸賞的物品怎麼樣了,如果被人接單了,憑藉銘牌取了一併給我帶回來。”
    “你不回開陽關了麼?”花紅詫異道。
    雲辰滿臉凝重的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知道,我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有備無患吧,對了,不管什麼療傷的藥,除了白玉固經丹外,都給我兌換一些,我現在越來越有一種要被人攆著跑路的感覺了。”雲辰說著笑了,他心裡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感覺如此壞過,可他又不敢確定問題出在哪裡,如果真是因為澹台永俊,他就只有跑路了。
    花紅六道歎了一口氣,剛要轉身與雲辰宏興分道揚鑣,雲辰看了一臉苦相的宏興一樣,叫住了花紅,“給大和尚一次劃三萬貢獻值過去。”
    “啊”驚喜來的太突然,宏興張大了嘴巴,興奮的差點把手裡的藥品吞下去了,捶了了雲辰一拳,學著霓裳的口氣說道:“壞人”
    雲辰淒然一笑,揮手示意花紅等人離去,他突然感到好累,這一戰連番算計下來,他看似淡然的勝券在握,可是有誰有知道,他何嘗又不是在賭,賭到今天他真的累了,他情願被人攆著跑,過那種簡單的生活。
    “和尚,懲魔劍技就殺傷距離和殺傷範圍來看,怎麼也不像是一本地級劍技,”雲辰這樣說並不是有意試探,而是有根據的,懲魔跟傾城一樣遠的殺傷距離,雖然威力不如傾城,但是它是大範圍群殺,跟傾城比對,懲魔最不濟也該是一本天級劍技才對。
    見宏興不明所以的望著他,雲辰說道:“你在宗坊多兌換點東西回去討好一下你們廟裡的老禿驢,探探口風,看看這部懲魔有沒有什麼遺失。”
    宏興倒是爽快了點了頭,不過看他那被三萬貢獻值衝擊的雲裡霧裡的樣子,天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
    雲辰宏興往回剛趕到慶陽五寨戰場的週邊,一條白影“嗖”的一聲竄進了他懷裡,迫不及防的他下意識的接住一看,“死貓?你不陪著霓裳來這裡幹什麼…”看到白貓那比宏興剛才還要可憐的眼神,以及它嘴裡的一封信,雲辰一直躁動不安的心突然沉寂下來了,因為他找到了不安的原因,霓裳出事了。
    “要救姬霓裳,就來玄陰宗”信筏上只有簡單的十個字,看到這張信筏,雲辰曾經奢望的僥倖統統化為烏有,這張信筏直接說明了一個問題,他主導陰殺澹台永俊的事,已經被玄陰宗知曉了,這是挾持了霓裳,等他上門受死。
    “你會去麼?”宏興問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如果你真的打算去,不如讓我把你殺了,去找劍巫領賞。”宏興這話看似說的狼心狗肺,卻是在提醒雲辰不要昏頭,你現在去必死無疑。
    雲辰緊緊的把白貓抱在懷裡,一如霓裳的樣子抵在顎下,第一次他感覺到了什麼叫做無力,他一直都知道,霓裳是個禍水,現在的他承受不住,可他還是奢望的把她留在身邊。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忽然一點救霓裳的辦法都沒有。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宏興看到的是一張頹敗的臉色,往日雲辰始終在臉上洋溢的淡淡自信已經隱去不見。
    “我說過,我是個丟棄了良心的人,是個壞人。”雲辰說著放下白貓向前走去,這樣一句話,既給了宏興答案,也給了自己不去玄陰宗而苟且偷生的藉口。
    “等六道回來問問吧,既然對方能讓死貓毫髮無損的來送信,可能是跟霓裳很熟的人。”宏興跟在雲辰身後,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像人說的話。
    是的,雲辰聽霓裳說過,大靈兒是霓裳的外公送給她的,除了他,恐怕沒有人能帶走霓裳的同時,還能支配大靈兒來送信。但是雲辰依然感到了屈辱,他知道對方此舉是在考驗他的自尊心,你有沒有量為了心愛的女人,來獨闖玄陰宗?
    “呵呵”雲辰淒然自嘲出聲,從現在起,為了能夠活著,跟良心一樣,他把自尊心也丟棄了。
    玄陰宗….雲辰彈了一下劍鞘,他沒有下任何決心和誓言,現在的他面對玄陰宗,沒有任何資格來起誓,連說狠話發洩的資格都沒有。
    “就算你不去,玄陰宗也不可能這麼放過你。”宏興心事重重的提醒道,他忽然醒悟殺澹台永俊自己好像也有份參與,這樣一來,還未到手的三萬貢獻值好像沒命花了,這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那可是自己拼了老命掙來的啊
    “我知道。”雲辰答道,霓裳的外公來先行帶走霓裳,為的無非是怕霓裳跟著雲辰一起喪命,帶走霓裳後,才是對雲辰動手的一個訊號,這完全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不管怎麼樣,我們要先打下水陽寨,這是我對他們的承諾,現在想從開陽關逃回去,估計是不可能的了。”雲辰說著見跑在身前的白貓突然警惕的停住了身體,望著側方一座山丘嗚呼了一聲。
    雲辰宏興立刻閃身背靠在一起,警惕的望著在幾粒飄渺星光耀射下的山丘密林,這裡快要進入毒煙彌漫的區域,如非他們吃了烏雲丹,根本不會走來這裡,劍巫和劍修更不會穿過彌漫整個戰場的毒霧來到這裡。
    “玄陰宗的人?”宏興雲辰幾乎同時想到了這點,“鏘”的一聲二人同時拔劍,雲辰打手勢喚過大靈兒就欲逃之夭夭,就在這時,山丘的側面突然遞出了一把劍,一把漆黑如墨的厚劍。
    看到這把厚劍,雲辰緊繃的心弦驟然放鬆,持劍的右手無力垂下的同時,眼角已經濕潤,他一直記得,身世成謎的自己還有個親人,每當他彷徨無助的時候,他就會出現。
    “怎麼不走?”宏興拉了拉雲辰。
    雲辰收劍回鞘,望著山丘的陰暗處喊道:“叔”
    於是在宏興見鬼的眼神中,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提著一把重劍走了出來。
    “叔,你怎麼知道是我?”雲辰走過去問道,要知道花間在這裡要想找到他,無異於大海撈針。
    “我認得,你拔劍的姿勢。”花間的回到一如既往的冷酷,眼神中卻有一抹苦澀的自得,“我跟著別人走到了這裡,轉了三天,人跟丟了,我就守在了這裡。”
    雲辰回頭示意宏興稍等片刻,拉著花間走到了山丘後面,急切的問道:“叔,你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也不能呆在這裡了,現在立刻跟我走。”花間說起話來一如既往的不留餘地。
    “叔,你聽我說。”雲辰示意花間稍安勿躁,“我知道玄陰宗的馬上就要對我動手了,但是這裡是菏澤,只要往數千劍修中一藏,他們也拿我無可奈何,而且,只要我回到開陽關,我的安全您不用擔心,我現在是神宗…”
    “什麼玄陰宗?這又是怎麼回事?”雲辰說的花間一頭霧水。
    雲辰頓時愕然,他以為花間是聽聞到了玄陰宗要對付他的消息,才急忙趕來的,沒想到花間壓根不知道這回事。
    “我跟著東方翼東方勤兄弟二人的後面,從西華山開始,一路繞道蠻荒深處雲澤,才走來了這裡,你說的玄陰宗又是怎麼回事?”花間忽然覺得,事態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貌似狄雲辰比他還要會樹敵。
    “我的叔也”雲辰一聽東方翼兄弟不遠萬里繞開開陽關來到了荷澤,頓時都想抱著花間好好大哭一場,真是禍不單行啊,東方翼兄弟為何而來,雲辰輕易就能猜到,眼看著他就要摧毀水陽寨揚名立萬,來了玄陰宗這一強敵不說,連東方翼兄弟都趕來湊熱鬧,而且現在肯定已經跟東方世家的留守在這裡的劍修接上了頭,剩下的就是拿住他逼問指劍的秘密,然後殺人毀屍。
    雲辰也不瞞花間,當即把他殺死澹台永俊,與玄陰宗結怨的前因後果簡略的說了一邊,說道最後他自己都感覺到,在花間那森冷的目光中,自己已經是個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了。
    “叔,玄陰宗反而不怎麼擔心,我已經收到了慈渡神宗的邀請,只要我願意,我將直接成為慈渡神宗精英閣弟子,還有機會去競爭四個聖姑的親傳弟子名額,我想,慈渡神宗就算不能幫我擺平玄陰宗,至少能護住我一時安全…”說道這裡雲辰都不敢往下說下去了,因為感受到了殺氣,花間綻放的殺氣,向他。
    花間森冷的雙眼此刻已經被一團怒火點燃,緊繃扭曲的臉上說明他在刻力壓制怒氣,但是最終,一抹哀傷從他額頭上綻放,褪去了雙眼的中的怒火,殺氣一收,雲辰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答應我,哪怕就是立刻橫屍在這裡,也不要進慈渡神宗,等你進去了你就會發現,哪裡會讓你生不如死。”
    “為什麼?”雲辰驚詫道,被他視為唯一的退路,竟然也是死路,天下之大,貌似已經無他狄雲辰立身之處。
    花間搖了搖頭,“答案你一定不想聽到,我答應你,如果挺過眼前的這兩道難關,我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就算要死,也讓你做個明白鬼。”
    雲辰只好暫時相信花間,現在他也沒有時間來細想花間話裡代表了什麼意思,他要防備玄陰宗不知道何時能出現的襲殺,還有東方翼兩兄弟近在咫尺的威脅,這樣算下來,帶領眾劍修攻克水陽寨,反而退而其次了,眼看水陽寨這顆熟桃就可以採摘了,在這關鍵時刻,卻圍繞他突生了如此多的變故。
    雲辰在腦海中把這些事情一件件理清,沉思片刻後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叔,東方翼兄弟我來應付,我現在身邊有數千劍修,他們也不敢貿然現身,要不然明瞭身份,他東方世家會直接被三大神宗滅族。回去後我馬上宣佈不再接納新來投奔的劍修,這樣玄陰宗的人也混不到我身邊,你先等候在這裡,不要輕易的進去找我,還有,不要蒙面穿黑衣服了,隨便找身劍袍穿上,這裡的劍修雜的很,沒有誰會來追問你的身份。”雲辰說著掏出兩瓶烏雲丹遞給花間。
    花間倒也不客氣,接過烏雲丹問道:“你真的有把握對付東方翼兄弟?不是我小看你,你們的劍氣根本傷不了他。”
    慌亂過後,已經重新恢復了鎮靜的雲辰淡淡一笑,摸了摸懷裡劍巫送給他的煙花,說道:“我剛想睡覺,叔你就給我送來了兩個枕頭,不陰死他們沒得天理了。”
    花間只好暫且相信,事實上他也清楚,如果狄雲辰沒得腦子,在大漠就該死了,而正是在大漠中,他才擺脫了東方翼兄弟的跟蹤,反過來吊在他們的後面,一路跟來了這裡。
    雲辰出去叫了宏興,示意他把身上的乾糧拿出來,連同自己那份,雲辰一併遞給了花間。然後拉著宏興,點頭與花間告辭。
    “他是誰?剛才好強的殺氣,和尚我都嚇了一生冷汗,生怕你小子把小命先丟了。”宏興疑惑的問道。
    “如你所聞,我叫他叔,也許是我在這世上,最後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雲辰以為花間是通過開陽關來到這裡的,沒想到他是吊在東方翼兄弟的後面,攆轉萬里走來了這裡,這期間的辛酸花間不說他也能想到。
    宏興似乎還要問什麼,雲辰突然說道:“準備把劍擦亮,等花紅回來後,你們幫我殺幾個人.”
    “殺誰?”想到自己隨時都可能沒命的宏興,現在最想幹的事,無疑是殺人發洩。
    雲辰掏出懷裡的煙花,一臉陰沉的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冷聲道:“當我點燃這只煙火的時候,東方世家子弟一個不留”
第211章 除名
    第211章除名
    開陽關西南側,是一片高達數百丈的懸崖峭壁,構成一面凡人無法逾越的天塹。夜幕中,一個人影如一只翻飛的雨燕,順著筆直的絕壁直上絕頂。
    對一代劍帝閔長天來說,早已突破了凡人的境界,所以,凡人無法逾越的天塹對他來說如同坦途。他懷裡的霓裳被山頂寒冷的疾風一吹,打了個冷噤悠悠的醒來。
    閔長天放下霓裳,愛呢的擦去霓裳臉上風乾後又重新留下的淚痕,“你知道,當他殺死澹台永俊的事情敗露後,這個世界上他就再難立足,我按你的意思,把大靈兒留在了他的身邊,但願他能活的久一點。”
    霓裳只是流淚不說話,遙望北方燈火通明的開陽關成,從她眼中滑落的淚水傷心欲絕,曾經幻想的幸福喜悅被割裂碎散一滴滴,當淚已碎落滿地,愛已幻滅。
    “走吧,不就是挾持我去玄陰宗麼,我也想看看,我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值不值得他用命來搏。”霓裳的聲音依然悅耳,卻甜美不再,淡漠的心喪若死。
    “霓裳啊…”閔長天欲言又止,此刻看著霓裳這個樣子,他的心比霓裳更難受。
    “您是說,他再也沒有機會走出開陽關麼?外公您錯了,他雖然狂妄自傲,但是為了活命,他是一個可以拋棄良心和自尊心的壞人,”霓裳說道這裡淒然一笑,臉上隱現的紅暈如同人之將死的迴光返照。
    “壞人總是喜歡打賭,外公我們要不要打個賭,三年內你們不放我出來,五年內他必將你玄陰宗傾覆”
    看著決裂般轉身離去的霓裳,閔長天搖頭跟上,在心裡說道:“黃昏再美終要黑夜,霓裳,一個人再強大,沒有勢力,跟一個極宗作對無異於以卵擊石。”
    “他從來不是一個人。”跳躍于山嶺間的霓裳,彷如又看到了數千劍修,被他折服的舉劍高呼“雲城雲辰”的場景,她喜歡這個時候,站在她的身邊,用崇拜的眼神癡迷的望著他,來享受那片刻的虛榮。
    雲辰宏興直接吃著烏雲丹,一路穿過毒霧籠罩的區域,沒有回自己的營地,而是來先來到了無涯所在散修的營地,讓無涯找來了劃歸花紅領導的五十余劍宗境界的劍修,讓他們全部遷到他的營地邊宿營,這才跟宏興回到了自己的木棚。
    “雲辰…”雲辰回來的時候,雲秀雲雪正在為霓裳的失蹤急得團團轉,但是一看到跟著雲辰腳邊的白貓後,叫了他一聲後就疑惑的看著他。
    “你們聽我說。”雲辰示意她們坐下,“我殺死澹台永俊的事情已經被玄陰宗知道了,為了避免霓裳牽連其中,霓裳八成是被她外公先行帶走了,而你們,現在不要把這件事透露給任何人知曉,你們的師父也不行,我不敢確定玄陰宗是否會牽連到你們,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回去的路了。”
    雲秀雲雪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逝,她們明白雲辰的意思,如若玄陰宗要為澹台永俊的事大動干戈,就算師門長輩趕來也無濟於事,反受牽連殃及無辜。
    “第二件事,現在你們兩個不要跟在我的身邊,去五行極宗,暫時跟清寧住在一起。”雲辰這話主要是對雲雪說的。
    雲秀點頭,她清楚,如若玄陰宗派人來襲殺雲辰,以她們的實力跟著雲辰身邊不但幫不上什麼忙,反倒會讓他分心。
    “兔子逼急了還要咬人呢”看著雲秀拉著雲雪遠去的身影,雲辰在冷哼中拔出劍巫送給他的仲介地兵端詳起來,這是一把長兩尺七寸,寬不過一寸的窄劍,劍身通體天藍色,拿在手中輕飄無重,暗褐色的劍柄上篆刻著“藍叱”兩字。
    “還是不順手。”雲辰搖了搖頭,看樣子他得收集一些高階地晶找人來為他量身打造了,白澤劍倒是很合他心意,只是現在已經承受不住他元力的衝擊。
    天劍曆第一天。
    飛雪連天的雲城山上,白雪皚皚,寒氣森森。雲城宗掌教上官千虹接到了東海之濱玄陰宗發來的飛信傳書,在召集了另外四峰首座緊急商議後,不顧昔日、六指、望月三峰掌教,以及門下絕大部分關門弟子的反對,傳書天劍大陸五域所有劍修宗門,行使掌教特權,正式將旭日鋒弟子狄雲辰驅逐出門。
    同日,行千重夫婦與桂千月同時下山,桂千月夫婦直接趕往開陽關,而桂千月則是沖著汝州的狄雲靜去的。
    當上官千虹的這些書信大部分還在路上走的時候,新年第一天的開陽關沒有一點喜慶的氣色,相反,相比於往日更加壓抑,這日清晨,超過五十名慈渡神宗弟子,被當著盡一千六百留守在開陽關慈渡神宗弟子面,在西城門樓上砍頭示眾,撒下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城門洞。
    隨後,慈渡神宗在開陽關貼出了一份告示:“原慈渡神宗弟子澹台永俊,恃才自傲,貪婪成性,唆使並親自帶領一眾慈渡神宗弟子,哄搶被輪值劍修攻破的莫陽寨財物,與輪值劍修發生衝突後身死,所有涉嫌此次事件中的慈渡神宗弟子,全部砍頭示眾,以正效尤”
    這份告示一式雙份,還有一份直接飛送玄陰極宗。告示雖然說得比較模糊,卻在還滯留在開陽關的劍修中引起一片譁然,失蹤近四個月的澹台永俊,原來是被狄雲辰一眾劍修殺死了。而後滿城的劍修歡呼同賀,他們早就受夠了神宗門人的欺淩,慈渡神宗此舉,無疑大快人心。
    然而真相則是,這些被處決的弟子都是知道澹台永俊死亡內幕的人,看似斯文和藹的長風子,展現了自己鐵血的一面,寧願枉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有可能被玄陰宗買通了的神宗門人。
    至此,慈渡神宗與玄陰極宗相交百年的友誼,已經正式宣告破裂。但是對雲城掌教上官千紅來說,這份萬里之外的告示,對他無疑是具有諷刺意味的….
    上午的時候,菏澤又下起了雨,這對於準備繞遠路奔襲衡陽寨,發動新年攻勢的劍修們來說,無異於是個再利好不過的消息。
    彌漫在他們身前密林中的毒煙在雨水的沖刷下變得稀薄,直至完全消失不見,一群群劍修從山林中鑽出,聚集到雲辰這位二次被驅除出宗門的統帥身後,那被殘酷的戰鬥折磨的死寂冰涼麻木的眼神,再次綻出炙熱的光芒,是的,雲辰搖統帥他們去攻打寨子了。
    按照昨晚的佈置,羅貫帶領麾下劍修揮戈在正午率先向被他們打的風聲鶴唳的慶陽寨發起了佯攻,陸建則率領著一眾海外劍修埋伏在羅貫身後。無涯,寧默,在稍晚些的時候,趕到了最北邊的衡陽寨。
    一時間狼煙再起。跟劍巫們在山林間打了兩個多月野戰的劍修們,重新向著寨子發起了攻擊,不同于往日齊攻慶陽寨,這次是雙頭並進,慶陽衡陽一起打,讓劍巫們一時鬧不清楚究竟哪裡是主攻哪裡是佯攻,只能一封接一封的飛信向水陽寨求救。
    可是現在水陽寨中的劍巫只剩下了五百餘,還能拿什麼來支援慶陽五寨?莫炯看著雪片般飛來的信筏,一臉愁眉不展素手無策。
    莫問倒顯得相當沉穩,伸手喚下一隻擎天鶴,騎上後對莫問說道:“走吧…最後的成敗,還得看你我兄弟二人。”
    “大哥…”莫炯略顯猶豫,他以為莫問要帶著他親自參戰,雖然他們貴為法尊,可是在盡兩千劍修的面前,依然是死路一條,而且,一旦渾陽烏陽兩寨趁火打劫,沒有他們坐鎮的水陽寨,就真的完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自有定計”莫問看穿了莫炯的心事,催促他趕緊起鶴.
    相比於慶陽寨殘破不堪的週邊法陣,衡陽寨的法陣防禦體系相當的完整,矗立在慶陽五寨最北面的它依山而建,整個寨子成一字長龍形,盤踞了周圍方圓一裡的範圍,不過在劍巫和擎天鶴被抽調出去大量死亡後,衡陽寨留守的劍巫已經不足百人,在盡八百名劍修數千道劍氣的攻擊下,連同守護大陣在內,半個時辰整個法陣的防禦體系就分崩離析。
    雲辰帶著五十餘名劍尊境界的劍修,也混在攻打衡陽寨的隊伍中,為了預防東方翼兄弟的偷襲,他只能儘量遠離跟羅貫一隊的東方世家子弟。
    當守護衡陽寨的陣法完全癱瘓,雲辰一馬當先,縱起飛在空中翻轉側移,躲避過劍巫宣洩而來的法術轟擊,接連三個絕對速度後,宛若一眨眼間,他的人已經站在了衡陽寨城門樓上。
    “嗆”的一聲,藍叱已然出鞘,那陰柔不失犀利的藍光,猶如一抹冷電,刺的迎視著他的劍巫無法直視。雲辰在城門樓上單腳一沾即離,向著寨子中旋轉而起,“彬”的一聲尖銳犀利的劍鳴聲中,四十八道熾白色的劍氣,劃著美妙的內弧線,向著木柵欄後方的劍修飛逝而去,隨著一陣齊整的血花飛濺,中劍的二十余名劍巫齊齊倒地,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一命嗚呼。
    如此詭異飄忽的身法,如此精准絕倫的劍氣,令寨子中的劍巫人人心底發寒,見對方一劍盡滅城門口附近的劍巫,氣勢銳不可當,哪還有膽量反擊,就在他們惶恐奔逃的時候,“彬”的一聲,傾城又起….當一個光頭和尚跟著雲辰沖進來後,在他劍氣一展,遠距離大範圍的劍光閃閃的懲魔面前,劍巫再無抵抗之力。
    而雲辰這個時候,已經重新落到了城門樓上,看向了手裡的藍叱。不管怎麼說,雲辰對於藍叱提升的劍氣威力還是相當滿意的,接連兩次施展劍氣後,他發現藍叱相比于白澤劍提升了盡一倍的劍氣威力,比翠琴也提神了五成,固然這其中有劍器本身附加了金屬性的穿透傷害提升了不少威力,但是就劍鳴聲來說,犀利而不是陰柔,狂妄而不囂張,這才是一種屬於男人的劍鳴。雲辰已經相當滿意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劍修沖進了寨子,與悍不畏死的衡陽寨的山民們剿殺在一起,衡陽寨的覆滅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給羅貫發信,讓他向北撤,轉而攻打麗陽寨,把劍巫引到衡陽與麗陽之間我們來圍剿”雲辰向著無涯大聲吩咐道。
    無涯立刻點頭照辦,事實上他也清楚,就因為攻打慶陽寨的羅貫替他們吸引了大部分劍巫的注意力,才讓他們打起衡陽寨如此的順利,幾乎在週邊沒有碰到什麼劍巫的襲擾,他可是知道,這滿山密林中,至少還存有五百劍巫。
    整個戰鬥的局勢,一如雲辰所意料的那樣,劍巫見劍修不再跟他們在山野間打遊擊戰,而是重新聚合起來聲東擊西一鼓作氣突然拿下了衡陽寨,分散在周圍盡三十裡範圍的劍巫,不得不向著衡陽與麗陽之間聚合,來繼續跟劍修糾纏下去。
    接下來的一周,對於已經沒有退路的劍巫而言,水陽寨要想不失去慶陽五寨,只能跟劍修進行殘酷的廝殺了,不過,當雨停歇的時候,劍修們不得不一把火燒光了被他們搜刮一空的衡陽寨,暫時脫離戰場,也正是依靠毒煙,慶陽五寨才得以苟延饞喘這麼久。
    再次回到營地中,花紅六道皇浦津連同洪二一行已經回來一天了。
    “八成是霓裳的外公閔長天”六道在聽說霓裳失蹤後而大靈兒安然無恙後說道,並為雲辰帶來了開陽關內的最新動態“慈渡神宗已經公佈了澹台永俊的死訊,並突然封鎖了東大門,凡是修煉水屬性功法的劍修,能出不能進。“
    “算他們還有點良心,沒有把這個屎盆子扣到我的頭上。”雲辰此刻在心裡多少對長風子滋生了一絲感激,玄陰宗就是修煉水屬性心法的,他此舉不言而喻,要把企圖混進開陽關的玄陰宗劍修儘量阻隔在外。
    說完接過花紅遞來的銘牌,二十萬貢獻值被雲秀花去五千,加上花紅六道皇浦津分去四萬五,宏興分了三萬,本來應該還有十二萬,不過現在只剩下了九萬六。
    花紅緊跟著遞給雲辰一個包裹,“你在開陽關懸賞的物品,已經被人接單了,連同你讓我購買的兩份九轉冰息丹,還有各種療傷藥以及回元丹,都在這裡了。”
    雲辰一聽說修煉指劍的幾樣物品已經到手了,臉上雖然神色不動,心裡卻是狂喜的無以復加,重賞之下果然有勇夫,這一萬多貢獻值砸下去,就有人聯合起來,短短幾個月時間天南地北的幫他把東西籌齊送到了開陽關內,現在只要放點大靈兒的血,就能固化經脈修煉指劍了。
    抬頭的雲辰見六道三人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淡然一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壞消息讓我承受不起了,直接說吧,又有什麼情況?”
    六道花紅沉默著,皇浦津只好開口道,“我接到師門的飛信傳書,說雲城掌教已經把你除名了…”
    雲辰見六道跟著點了一下頭,顯然離雲城宗最近的天汢宗也給他發來了信。“上官千虹還真會趕時間落井下石,只是這一次,他砸的是自己的腳。”
    六道等人聽得懂雲辰的意思,一直對雲辰有宿怨的上官千虹在玄陰宗的脅迫下,順手把雲辰給開了,卻沒想到慈渡神宗馬上公佈了澹台永俊之死是咎由自取,假以時日,上官千虹必會惹人笑話,可是,在玄陰宗的逼迫下,恐怕上官千虹也不敢再收雲辰入門。
    “放心,這樣最好,免得其他雲城諸人跟著受牽連,我狄雲辰既然能第二次拜入雲城宗,也還能第三次進入雲城宗,雲城掌教之位,我是要定了。”雲辰傲然道。
    “現在先考慮怎麼對付玄陰宗吧,還有攻下水陽寨,氣煞上官千虹那個老東西”宏興跟著恨恨的一手扯下了雲辰肩上代表雲城宗的雲紋標誌,笑駡道:“現在你也屬於散修了,要不要跟和尚去福澤寺掛單?”
    “你先走出開陽關再說吧。”雲辰看著光禿禿的肩上,心中竟然隱現了一抹難言的悽楚,是的,現在他無門無派,成了散修,一如,得知自己被母親拋棄時的心情是一樣的。
    “我們倒是不擔心,不知道什麼原因,玄陰宗只向了雲辰宗發去了問責書信,我們幾宗倒是沒有收到,會不會那個被抓去的焚陽宗女弟子,只把你給賣了?”皇浦津說著看向了花紅。
    “失蹤的那個師妹叫花綿,一向跟我和花情情同姐妹,為了保護我,很有可能他只說了你一個,而且當時的情形並沒有人看的仔細,被拷打折磨之後,還不是任由她編…跟你一起襲殺澹台永俊的都死了,只有你一個活著。”花紅面帶悲色的假設出了可能。
    事實上比起他們幾個,雲辰更擔心的是雲靜,他在細雨中遙望著汝州方向,在心裡呐喊道:“靜兒你可千萬不能跑來啊”
    汝州城內。
    正躺在花園軟榻上曬太陽的狄雲靜,聽到遠遠的又有腳步聲走來,打了個哈欠拍了拍手,頓時二十幾個丫鬟端著各色小吃魚貫而出。
    只是這次走到她跟前的不再是吃的打飽嗝的雲晴,而是一連沮喪的雲晴,還有一襲白玉面容淡漠絕美如冷豔仙子的桂千月。
    “亞,師傅你怎麼來了。”狄雲靜嚇得立刻從軟榻上蹦了起來。
    “你的好日子到頭了,現在跟我回去。”桂千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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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借刀殺人
    一堆堆篝火燃燒的山林,猶如一顆顆暗紅的星火在夜空搖曳,在毒煙趕走了所有的蚊蟲鳥獸後,慶陽寨方圓五十裡顯得萬籟寂靜。
    雲辰一個人帶著大靈兒漫步于劍修的營地中,偶爾巡視一下崗哨和探查傷患,沒有人會為此覺得他做作,因為他是統帥。不知不覺間,他一個人慢悠悠的向著北方遠離了營地,矗立在一個山崗上,抬頭遙望著永遠也無法出現月兒的天空,只有在無人的時候,他才會在臉上隱現一抹淒苦和脆弱。
    在他無法查知的身後黑暗中,有兩雙貪婪的眼睛一直緊盯著雲辰,看到遠處雲辰那模糊的身影,面容下憔悴的臉上露出的陰沉的笑容,兩個人身形一起,一左一右如兩隻巨鳥般向著雲辰縱起。
    聽到風聲的雲辰,臉上的淒苦脆弱紛紛隱去,嘴角邊那代表奸詐的弧度,在回頭後,又被一抹惶恐掩飾,“鏘”的一聲,雲辰已經拔劍在手,“誰?”大喊出聲的他,在兩個黑衣人眼裡,看起來更像是色厲內荏。
    兩個黑衣人並沒有亮劍,而是直接向著狄雲辰飛撲而上,看樣子是準備生擒。
    雲辰惶然色變,縱深向著後方旋轉而起,“彬”的一聲,十六道劍氣,交織成兩股,分射飛撲而來的二人,兩個黑衣人身形一墜,身上透明的氣罩一閃,避過大部分劍氣後,幾道射中的劍氣也被氣罩阻絕在外,只是稍稍阻擋了二人的速度。
    這就是元氣護體,劍尊以下劍修弟子與劍尊境界的劍修之間,無法逾越的天塹。
    經此一阻,雲辰已經從山上飄然而下,當兩個黑衣人縱身到山崗上時,雲辰已經騎上了剛好完成變身的大白貓…
    “追”東方翼低呼一聲,連同東方勤飛身向著山下追去,他們二人旨在生擒狄雲辰而不是殺死,見狄雲辰騎著白貓離劍修的營地越來越遠,二人求之不得。
    雲辰如若真的要逃,憑藉白貓的速度,哪怕兩個劍尊也跟不上,但是白貓今天就像被餓了半個月一樣,跑起路來像個老婦人般,整一個風中淩亂了得,讓身後的東方翼兄弟認為再加一把勁就能追上。
    “彬…”東方翼兩道劍氣,猶如兩道金色的閃電撕裂了黑暗,向著前方跑的看起來搖搖欲墜的白貓迸射而去,本來病怏怏的白貓突然變得矯健起來,上下一縱輕鬆的躲過。
    “該死的,你就不能裝的狼狽點,這種程度連我都能輕鬆躲過,你用得著這麼重視麼?”雲辰一看白貓差點露陷,急得貼在它耳邊只罵。
    “嗚”白貓委屈的低呼一聲,速度一減,一道劍氣擦著雲辰的大腿飛逝而過,嚇得雲辰脊背上都出了一層冷汗,“你個死貓”
    就這樣一路追追逃逃,三人一貓的身影很快被夜幕掩蓋。
    東方世家的營地中,宏興與花紅的突然到訪,讓東方選有點受寵若驚,為人低調的東方選很少與那些太宗和極宗子弟交際,見雲辰身邊的兩個大紅人主動造訪,一時摸不透她們的目的,不過素來謹慎的他,還是差人去把不願的羅貫邀請了來,拿出在開陽關兌來一直捨不得喝的水酒,幾人天南地北的一通胡扯。
    只是看著酒喝完了,夜也深了,宏興花紅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羅貫見事情有些蹊蹺,宏興就不說了,花紅絕對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人,就問道:“你們有事麼?”
    “沒事,想請東方兄弟一起看煙花。”宏興說著望向了夜空,今夜的夜空連滲透下來的星光也沒有,漆黑如墨。羅貫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一直一臉陶醉的望著夜空發呆的花紅。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雲辰騎著白貓已經繞到了慶陽五寨側面,一路驚起不少劍巫,但是都被東方翼兄弟一劍殺了。
    雲辰見差不多了,掏出煙花扭開,騎著白貓一陣加速奔跑,拉開距離後停下點燃放了….
    無色的煙火穿透上空的雲霧後,在上空炸散一朵小巧的暗紅色煙火,雖然不夠絢麗,卻足夠醒目,當東方翼兄弟察覺時,小巧的煙火已經消失…而雲辰,則騎著白貓拉著他們在原地逗著圈子。
    當暗紅色煙火在空中綻放的時刻,遠方的花紅宏興同時撲捉到了這稍縱即逝的瞬間,羅貫東方選同樣看到了,“還真有煙花,和尚你怎麼知道的?”羅貫笑問到。
    回答他的是,是花紅的劍,“鏘”的一聲中緊跟著是“叱”的一聲,沒有任何徵兆,花紅手中的紫鳳已經刺進了東方選的胸口,這一刻,花紅剛剛還迷茫的臉色,只剩下了冷漠不屑。
    在東方選死不瞑目注視下,羅貫拔劍指在花紅的脖子上,“花紅你幹什麼?你瘋了”
    與此同時,宏興劍技一展,“咚”如同佛鐘般的劍鳴聲中,十六個金光燦燦的萬字劍氣向著遠方三十米外聚在一起烤火的東方世家四十餘子弟迸射而去,宏興緊跟著飛縱而起,“咚”第二記緊跟著出手….
    “救命啊”十幾個僥倖在宏興的劍氣下逃的餘生的東方世家奔走呼救,面對遠距離群殺的懲魔,他們連拔劍一戰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在宏興的追殺下徒呼救命。
    花紅無視了脖頸邊羅貫的劍,一腳把東方選的屍體踢飛,嘴角帶著一抹邪異的微笑震劍彈飛上面的血跡,“雲辰說,劃歸給東方世家的貢獻值,以後全部轉給你私人。”
    (那個,說下訂閱,訂閱低的已經到了編輯不給推薦的地步了,說了不怕你們笑,一百左右的訂閱了。收入倒是次要的,一個月幾百塊真的算不了什麼,關鍵是看的人少,我寫的都沒有信心啊)
    “這…”羅貫猶豫了,事實上從花紅和宏興動手他就知道,這八成是雲辰的主意,但是臨陣毫無理由的屠殺自己人,終究會讓麾下的劍修寒心,眼看拿下水陽寨在望,現在這跟“鳥盡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有上面區別。
    “他還會個人給你兩千貢獻值”花紅收劍回鞘,淡淡的說道。
    羅貫手軟了,劍垂了,馬上又舉劍高呼,對聞訊趕來的劍修喊道:“來呀,殺光東方世家的走狗,他們與劍巫私通,企圖在摸黑在我們營地中央放毒煙,被我、花紅、六道撞破,全部給我殺光這群敗類”
    “殺死他們”一個個劍修拔劍參加了圍剿,頃刻間就把實力本來就很次的東方世家子弟屠殺一空。
    宏興站在火堆邊,丟下兩袋製造毒煙的毒藥,望著大義凜然的羅貫一臉欽佩,雲辰說的不錯,羅貫如果看見了,一定會幫她們找好藉口的。
    東方翼兄弟突然發現了不對,白貓這個樣子越跑越精神,最後乾脆繞著幾座山丘跟他們兜起了圈子,那還有先前病怏怏的樣子,但是看著始終在眼前晃的雲辰他們怎麼忍心就此罷手,他們千辛萬苦翻山越嶺不就是為他來的麼?
    直到….白貓突然一縮下,慣性使然讓雲辰向前反滾,東方翼兄弟才重新看到了希望,氣喝一聲追攆了上來,興奮的他們甚至忽略了頭頂激蕩下來的微風….
    白貓何其敏感,一察覺到上空有擎天鶴飛來了,立刻變小藏了起來,這是雲辰反復叮囑的,沒有白貓他根本無法跟兩個劍尊僵持這麼久,但是有了白貓,又恐惹起劍巫的生意,所以只能冒險使這一招。
    但是他是狄雲辰,是個很有辦法的人,當他被白貓摔下,翻滾一圈後,人已經調整好直立的旋轉飄飛而起,而後,樹林中再次縱出一個黑衣人,一把拎住了他隱身密林加速逃離,不是聞訊等在這裡手持重劍的花間還有誰。
    與此同時,空中的急速下降的擎天鶴終於引起了東方翼兄弟的警覺,東方翼趕在劍巫發出法術前,身形一縱二十余米高,抬手一道劍芒精准的射中了下落的擎天鶴,犀利的金屬性劍芒直接穿透了擎天鶴的背腹,餘勢不減穿透了上面的劍巫,讓一鶴一人連哀嚎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氣絕栽落。
    精准霸道的劍芒,無疑不彰顯著下麵之人劍尊的身份,親自統帥著八隻擎天鶴最近晝夜盤旋在天上,歇鶴不歇人,飛來執行斬首計畫的莫問莫炯兄弟再不遲疑,沖著身邊的劍巫喊道:“他就是雲城雲辰,不計一切代價殺死他.”
    當東方翼以為會嚇退劍巫,落下來準備跟著弟弟東方勤追攆雲辰時,空中的擎天鶴不散反降,同時,也傳來了法術的轟鳴聲….
    一道道雷火宣洩而下,東方翼雖然速度遠非一般劍修所能比擬,但是來襲的劍巫除了水陽寨兩個法尊外,其餘五人無不是接近法尊境界的水陽寨精銳,加上莫問這次是下了血本,全部配發的是終結的極品符紙,雷火施展的速度和範圍都成倍的提高,迫不及防下,東方翼縱然有元氣護體,也被弄得極其狼狽,被劍巫牢牢咬住轟殺。
    正在追攆雲辰和花間的東方勤,回頭見兄長被一群劍巫纏的無法脫身,只好翻身來解圍。
    花間一把放下雲辰,遙望法術閃爍的後方,疑惑道:“這就是你借刀殺人的辦法?你確定引來的劍巫能殺死東方翼兄弟?”
    雲辰陰沉一笑,“不是還有叔你麼?兩敗俱傷後我們漁翁獲利。”殺死東方翼兄弟雲辰沒有指望,但是,他相信水陽寨突襲來的劍巫,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馬上就能至水陽寨於死地的“雲城雲辰”的。
    戰場上,在東方勤趕來支援後,五個法尊境界的劍巫連同他們坐下的擎天鶴,先後被東方翼兄弟射殺,但是就跟前文表述的一樣,劍尊的元氣護體畢竟只是傷害減免,不是法尊護體循光的傷害轉移,劍巫們拼死施展的雷火,同樣炸的得東方翼兄弟遍體鱗傷,就在他們以為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時,這一方燥熱的空氣中,突然被一陣寒氣壓下。
    隱身在這五隻擎天鶴上方的莫問莫炯兄弟並沒有被突然多出了一個劍尊嚇到,而是聯手施展出來一個地級高階的法術——海潮決。
    一道五彩光芒在夜空閃現,這是莫問祭出了全屬性天兵五彩劍,這五道色彩分別是金屬性的金色,水屬性的白色,木屬性的綠色,火屬性的亮紅色和土屬性的橙色,隨著一張符紙在五彩劍上化為一灘灰燼,莫問把手中五彩劍向著下方剛剛射殺了五隻擎天鶴的東方翼兄弟一指。
    一層薄薄的霧氣急速落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地上凝結成了一片冰晶,甚至連那還在燃燒的火苗都被冰晶包裹住,並沒有消失,而是保持的升騰的姿勢,紅顏而妖冶。
    “是法尊”東方翼大驚,縱身就要逃出這邊冰晶覆蓋的區域,但是卻發現雙腳已經被這片冰晶牢牢的沾在地上。
    隨著莫問莫炯兄弟嘴中念念有詞,手中的長劍上下一揮,在“空空空空….”的響中,地上的冰晶紛紛化作一根根鋒利的冰錐,上下持續不斷的湧起盡二十米的高度,同時,莫炯跟著長劍一揮,一片同樣密集的冰錐從上方傾瀉而下,構成了一個高大四十米,方圓盡百米的冰晶牢籠。
    熾白的一片冰晶把周圍耀射的猶如白晝,讓雲辰看清了擎天鶴背上那個手持五彩劍的水樣寨主,不是跟他先後完成了兩次交易的劍巫還有誰?他在心中直呼僥倖,太他**的刺激了,對陣雙方的統帥竟然都親自做通敵的買賣…
    但是在這蒼白冷光的世界中,卻讓人看不見法術深處的東方翼兄弟的身影,“空空空….”的法術轟鳴聲掩飾了周圍一切聲響,也讓人無從得知冰錐深處的東方翼兄弟可曾還有性命。
    雲辰目瞪口呆看著上下摻插起伏不斷的冰錐林,這就是一個法尊的實力,竟然讓兩個劍尊連躲避的餘地都沒有,要是當日初佞也弄出這樣一個海潮決,攻打莫陽寨一戰不知要為此犧牲多少人。
    不過雲辰卻也知道,這種海潮決是水屬性法術,而且還是兩個法尊聯手施展,主修金屬性輔修火系的初佞是施展不出來的。
    但是花間遠沒有雲辰那麼樂觀,只有跨進了劍尊門檻的他們,才能對劍尊的實力有個清晰的認知,當他握著重劍悄悄向著那片水林冰晶靠攏時,雲辰已經帶著大靈兒消失在了原地。
    海潮決持續大約二十息的時間後,整個冰晶牢籠化作一堆冰渣堆聚成一座小山,莫問莫炯兄弟騎在擎天鶴上,神色緊張的看著下方的冰山,直到看到一絲血水在其中隱現又被凍住後,臉上的神色才鬆懈下來。
    沉寂,死寂般的沉寂。寒氣從新雲繞出了一成霧氣,很快彌漫了周圍的一切,莫問示意莫炯在高空警戒,他親自騎著擎天鶴降了下來….
    就在這時,隨著“嘩嘩”響動,在莫問眼中本該死了不能再死的東方翼東方勤兄弟身上掛連襟縱起,一陣血色的冰屑隨著的身影一路灑下,更有幾根冰錐還穿在他們的身上還未消散。
    “彬…”兩聲,四道金色的劍芒向著落到裡地面三十米高度的莫問迸射而起,輕易的擊殺了莫問坐下的擎天鶴,並把莫問身上的水紋般的護體循光打的一陣飄搖。
    莫問大駭,早就暗自提防的莫炯降下一道六角冰淩,把東方翼連人帶劍一起凍住,東方勤緊跟著兩道劍芒射中了莫問,同時,莫問也完成了一個法術,五道長達七米冰槍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向著東方勤迎頭罩下。
    東方勤的第一道劍芒擊散了莫問身上的循光,第二道劍氣則從莫炯的小腹上穿過。而莫問的五道冰槍把東方勤整個人向下釘在了冰山上。
    莫問落地捂住小腹上的傷勢,向著準備落下來營救他的莫炯揮手,讓他先走。
    與此同時“嘭…”的一聲,凍住東方翼的冰淩落地碎散,被凍的全身冰涼差點失去知覺的東方翼一見自家兄弟眼見活不成了,痛呼一聲“三弟”喊著不顧被冰凍傷害變得有點遲緩的身軀,長劍一振就要催發劍芒滅了莫問,但是莫問卻縱身就逃。
    就在東方翼持劍欲追時,花間從旁邊的山林中縱出,四道熾白的劍芒在如迅雷般的劍鳴聲中,向著東方翼迸射而至。萬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東方翼,加上被冰凍傷害侵蝕的本就速度大降,根本沒有機會躲避,直接被四道劍芒透胸斃命。
    花間一擊殺死東方翼後,根本沒有任何停頓,縱身向著前方奔逃的莫問追去。莫炯見後方突然又殺出了一個劍尊,還在猶豫要不要伸手救助一下兄長的他,不敢再在此地停留,起鶴就要爬升高度後再做打算。
    “哄“大靈兒變身一聲吼叫,嚇得莫炯坐下的擎天鶴一沉,趕來的花間還未及出手,就看到雲辰已經縱身而起,“彬”的一聲犀利不失陰柔的劍鳴聲中,十六道熾白的劍氣劃出一道道美妙絕倫的外弧線,在二十五米外彙聚成一點,那一點璀璨的劍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花間見鬼的眼神中切入了擎天鶴的腹部….
第213章 巧破水陽寨
    第213章巧破水陽寨
    “嘭”的一聲,在花間看來,被雲辰的劍氣射中本該毫髮無損的擎天鶴,炸成了一團血羽,擎天鶴背上的莫炯被血羽衝擊得高高拋起,那堅實的羽毛和四濺的骨肉,擊打的他身上那層水紋狀的循光一陣閃爍。
    被這突來的變故,炸的驚魂未定的莫炯翻飛在空中還未落地,花間縱身而起,雲辰適時跟上在他足下一托,把他送的直上數十米,“彬…”的接連兩聲劍鳴中,花間前四道劍芒直接擊散了莫炯身上的循光,緊跟著四道劍芒透胸而過,讓剛捏了個法訣的莫炯反擊的機會都沒有,拋飛著四道血線,一命嗚呼。
    “莫炯”下方捂著腹部的莫問,越逃在金屬性劍芒穿透氣勁的肆虐下的傷勢就越重,看著相依為命幾十年的兄弟被射殺,頓時悲憤的心膽俱裂,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抬手引出一連串的冰槍向著空中尚未落地的花間射去。
    “吼”白貓全身燃起實質的冷火,縱跑間如一團火焰一口咬在莫問的大腿上,那全身飄飛的火焰瞬間燒開了莫問身上本就稀疏的護體循光,並順勢灼燒著他的肌體。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中,快被冷火燒成焦炭的莫問,被白貓咬斷大腿後摔了出去,正好落到了疾追而來的雲辰腳下。
    “聽說你拿十萬貢獻值買我的人頭,我就是狄雲辰,你聽過我的聲音?”雲辰一腳踩在頻臨死亡的莫問胸口,淡淡提醒道。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莫問絕望而恐懼,就跟雲辰一樣,他萬沒想到,身為劍修統帥的狄雲辰,會親自出面做通敵的買賣,更沒想到,最後反被狄雲辰將計就計給算計了,頓時直接氣急攻心而死。
    “水陽寨,完了”雲辰說著彎腰拔開莫問腰間被燒的與肉貼在一起的法袍,取下他眼饞多日的須彌袋,打開一看兩個聚元塔果然還在,看來莫問還真準備兌現承諾。
    除了這個須彌袋外,其他東西盡數被白貓的冷火燒毀,雲辰最後撿起莫問的全屬性五彩劍,拿在手裡揮了揮倒也湊手,就是彩光霍霍,弄得他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個,回去丟給雲靜玩。”雲辰把七彩劍收進須彌袋後如是想到。
    “給你這個,高級地兵”花間走了過來,把莫炯的劍器丟給了雲辰,雲辰拿在手裡晃了晃,點頭收進了乾坤袋,他現在連傾城第一層都沒有練成,天知道等他施展完整的傾城上下部時,手裡的藍叱能承受幾次元力的激蕩。
    “那一劍…不錯,很有你老子當年一劍九州寒的風采。”花間拍了拍雲辰的肩膀,一臉的欣慰。
    “我父親是…”雲辰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
    “死了…不要想著替他報仇,對你來說,沒有殺父仇人。”花間把臉扭開。
    雲辰看著花間一臉悲憤淒苦的臉色,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把莫問的屍體一腳踢到一邊的水草中,跟花間草草掩埋了東方翼兄弟的屍體,又把莫炯的屍首帶上,縱身離開了此地。
    依舊回到上次初見花間的那片山丘旁,雲辰說道:“叔,你在這裡等我一段時間,如你所願,我被雲城宗再次驅除出門了,以後恐怕要跟你浪跡天涯了。”
    花間冷酷的雙眼中少見的擠出了一絲笑意,似乎早就想聽到雲辰這句話了。
    “叔,我找到了修煉指劍的正確方法,原來是要利用藥液固化經脈,我準備好了兩份藥物,調配成藥液後你先試,如果成功了,我就再修煉。”雲辰說完,夾去莫炯的屍體溜之大吉。
    花間怔了怔,反應過來望著雲辰遠去的身影大罵,“小兔崽子,原來是要拉我做實驗。”隨即又在臉上隱現了一份欣慰笑意,雲辰,遠比他想想的要有出息,他又如何不高興。
    劍修營地燈火一片透明,因為在東方世家的營地的火堆旁發現了製造毒煙的毒藥,加上最先發現的羅貫、宏興和花紅眾口一詞,所以一舉坐實了東方世家子弟通敵的罪名,但是就因為在自己人中間,發現了被劍巫買通的奸細,害的所有的劍修人人自危,都不敢睡覺了,這要是睡的正香,自己人在營地中間放一把毒煙,到時候吃烏雲丹都來不及了。
    雲秀雲雪一直盯著宏興看,看的宏興那張厚面皮止不住的都紅了,雲秀再清楚不過,那些被發現的毒藥來之哪裡,那是傍晚宏興剛找她拿去的,她不清楚的是,雲辰為什麼要支開她跟雲雪後,支使宏興花紅一舉殺了這裡所有的東方世家弟子,要知道東方世家與著雲城宗有著盡百年的鐵血友誼。
    當然,這件事最好去問雲辰。
    雲辰回來的樣子相當嚇人,素來潔身的他,就是在泥水中趕路也能一點污泥不沾,但是這次他是扛著一個死人回來的,死人身上留下的血跡沾染了他一身,加上他一連的陰沉,讓一直以來以淡漠形象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他,看起來有點猙獰可怖。
    “雲辰…“雲秀雲雪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等雲辰走進趕緊跑過去。
    雲辰丟下莫炯的屍首,看了看周圍的人,很好,沒有一個東方世家的子弟,“我知道你們要問我為什麼讓宏興花紅殺了所有的東方世家子弟,很簡單,我剛剛被上官千虹驅逐出師門了,他喜歡為所欲為的時候,我就陪他。”
    “啊…”雲雪雲秀萬沒想到是這樣的理由,但是這個理由放在雲辰身上確實說的通,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上官千虹讓他心裡不快活,他就能讓上官千虹心裡不舒服。
    雲辰丟下惶然無措的雲秀雲雪不理,走了過來,看著羅貫無涯等一眾首領問道:“準備好了嗎?我是說,現在立刻繞開慶陽五寨,攻打水陽寨。”
    全場一片死寂,雲辰這又是玩的一招什麼花樣?
    “我再說一遍,沒有開玩笑,是立刻攻打,現在,我要挑選至少三百名身體較矮小的劍修出來化妝,你們各隊首領立刻去辦”雲辰又說了一邊,見還沒有人反應,嘶吼道:“立刻”
    飽含元氣的吼聲,震的眾人一驚,羅貫也不好再問詳細情況,立刻揮手吩咐道:“各隊首領帶領麾下劍修從北方繞過慶陽五寨,向著水陽寨開拔,另外把小個頭的劍修全部召集過來。”
    羅貫說完,見大家已經行動起來,這才走到雲辰身邊輕聲問道:“這一晚上你到底耍的什麼花樣,你要殺東方世家子弟大可跟我明說,我把他們送到攻打寨子的一線去,還陰不死他們,你非要讓自己人動手…”
    “讓他們那樣死我心裡不痛快。”雲辰說著帶著羅貫走到莫炯的屍體邊,一腳踢開撲在地上的屍首,讓羅貫看到屍首的胸口法袍上,用紫線彩繪著的五朵彼岸花。
    “法尊…”羅貫輕呼出兩個字後趕緊捂住了嘴巴,哪裡來的法尊?當然是水陽寨的兩大寨主之一,至於雲辰怎麼殺死這個法尊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羅貫立刻明白了了雲辰接下來的全盤計畫。
    “快點,把身高不及五尺的劍修全部集中過來,天亮前我們一定要趕到水陽寨,雲秀你還愣著幹什麼,不是說你那裡還有從莫陽寨繳獲的油墨麼,青寧,把我宗的十幾個女弟子找來,你們往日不是喜歡學著畫劍巫的臉譜麼,這次我讓你們畫個夠,在真人臉上畫…”
    看著羅貫馬上熱火朝天天有條不紊的吆喝著,雲辰點頭道:“真是個合格的軍師”然後滿意的去換衣服了。
    雲辰換了一身潔淨的劍袍出來,看著肩上那簇新的代表雲城宗的雲紋標誌,頓時一股苦澀湧上心頭,就欲親自伸手撤去,但最終還是止住了。
    等他找六道拿回自己的包裹,把花紅帶給他的藥物一股腦的全部塞進了須彌袋,又塞了不少乾糧後,宏興帶著羅貫無涯寧默趕了過來,“第一撥劍修已經開拔了,還有三百餘畫臉譜的劍修我怕在天亮前趕不到水陽寨,還有,光化臉譜肯定不行,還得把劍巫的屍體刨出來,弄一身衣物。”羅貫說道。
    “沒關係,天不亮,如何讓水陽寨中的劍巫看得到我們手中的寨主屍體呢”雲辰說道這裡見眾人全都一愣,才知道羅貫並沒有宣揚出去,只好解釋道:“不瞞你們說,我出去巡查的時候正好看到連個法尊跟兩個劍尊相鬥,結果就搶了一具屍首回來了。”
    雖然雲辰的解釋到處都是漏洞,但是就跟羅貫看到莫炯的屍體時是一樣,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的水陽寨已經群龍無首了。雖然他們一直對於雲辰能帶領他們打下水陽寨堅信不疑,但是從未像此刻這樣,覺得唾手可及過。
    “諸位,打下水陽寨後,我們再回頭痛打慶陽四寨,爭取在三天內結束戰鬥,現在,我們出發。”
    “出發!”眾人激動的高呼。
    清晨的水陽寨被厚厚的水霧縈繞著,任憑河畔的清風吹蕩,也散之不去,整個寨子看起來平和而安寧。
    阿旺矗立在城頭,遙望飄蕩著淡淡青煙,平靜的如一面鏡子的瀏陽河緊鎖眉頭,按照計畫,莫問莫炯兩位首領此刻應該回來替換坐下的擎天鶴,但是沒有,不止他們,連追隨在他們身邊的幾個劍巫都沒有回來。
    “報…”寨外瀏陽河水面上一個劍巫劃著木筏,沖著城頭閣樓上的阿旺喊道:“河對岸有陸陸續續的從慶陽五寨潰逃下來的劍巫奔來。”
    阿旺心中一沉,慶陽五寨連兩大寨主出手也未能保住麼?“再探,問清楚他們是哪個寨子的。”阿旺吩咐道,然後揮手示意寨子中僅存的八隻擎天鶴載著劍巫起飛去高空查探,在莫炯莫問離開後,整個水陽大寨就有他主理了。
    片刻後,寨子外再報,“問清楚了,他們說是南邊青陽寨的劍巫,劍修突然迂回到南邊攻打青陽寨,他們寨主戰死後,他們退下來了。”
    阿旺既然能被莫問委以重任,自然有他的可取之處,他並沒有立刻派木筏把對岸據說越聚越多的劍巫運進水陽寨,而是先吩咐人先向南方的青陽寨放飛了一隻鷹鴿,以證明青陽寨是否被攻破。
    鷹鴿剛放飛不久,寨外再報,“報,新退下來的一批劍巫,帶帶回了二寨主莫炯的屍首。”河道上的劍巫帶著哭腔喊道。
    阿旺心中一慌,“你確定是二寨主的屍首?”
    “他們說可以先派人把屍首運過來,只求大人您給他們一條生路,接他們過河,現在劍修已經在他們身後追殺過來了。”
    就在這時,空中騎乘擎天鶴查探的劍巫回報,“距離河道十裡外,確認有大批劍修趕來。”
    “先把屍首運進來。”阿旺不敢掉以輕心,太多的事實已經證明了,這次來攻打寨子的劍修統帥,不是一般的狡猾。
    當莫炯的屍首運過河,擺放在水陽寨中後,全寨子餘下的五百劍巫加上兩萬多山民,忍不住悲傷落淚,阿旺親手拂上了莫炯死不瞑目的雙眼。
    空中再次傳來了騎乘擎天鶴劍巫的回報:“劍修距離河道已經不足五裡,河道邊的劍巫已經下水向這邊遊來了。”
    “派木筏,接他們進寨。”阿旺等不及青陽鎮的回信,現在整個水陽大寨只有五百劍巫,縱然有很多高級法陣守護,可是在盡兩千劍修的衝擊下,被攻破只是時間問題,現在多收留一些潰逃下來的劍巫,也就間接的增強了水陽寨的防禦。
    三十餘艘木筏從慶陽寨底層的溝渠直接河道,撐向了河對岸,等這些木筏尚未靠岸,撐木筏的水陽寨山民當即發現了不對,準確的說是這些劍巫的衣著不對,一個個穿的法袍破破爛爛,像是從土裡刨出來的,更主要的是,這些劍巫臉上的油彩畫的都有些不倫不類。
    油彩勾勒的臉譜,是劍巫的一中圖騰,傳說中能夠喚醒神秘的力量,所以歷來都被劍巫極為重視,要麼不花,要畫就會畫的很正規。
    就在幾個山民發現了蹊蹺準備掉頭逃跑時,一個個“劍巫”見身份連幾個山民都沒糊弄住敗露了出來,紛紛縱上木筏,把撐木筏的山民一劍刺下了瀏陽河。
    在天空上方巡查的擎天鶴背上的劍巫,受河道上彌漫的水汽所阻擋,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人影往木筏上擠,根本看不清下方發生了什麼。
    片刻間三百余“劍巫”上床,撐著木筏搖搖晃晃的劃向了水陽寨。
    當這三十餘艘木筏接近水陽寨時,飛往青陽寨求證的鷹鴿終於返回,阿旺接過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嘶喊道:“攻擊,啟動法陣法術攻擊下面的人,青陽寨根本沒有受到攻擊,是劍修的假裝的,快攻擊,千萬不要讓他們進入水陽寨。”
    但是阿旺醒悟的已經晚了一點,此刻木筏已經接近週邊一層圍在河岸的木柵欄只有不到二十米,離寨子的主柵欄也只有三十米的距離,在劍巫手忙腳亂的啟動法陣,鳴唱法咒時,三十余木筏上喬裝打扮的三百余劍修,如一群飛鳥從木筏上縱起,在週邊的木柵欄上輕輕一借力,人已經縱進水陽寨中。
    然後,是肆虐的劍氣和各色法術光輝的交集。
    幾乎同時,河對岸故意裝著落後追攆的劍修已經抵達了河對岸,看著已經劍鳴頻頻傳出,黑煙滾滾的水陽寨,一千五百余劍修群情激奮,沒有任何猶豫,淌水遊去。
    在河面上,近百個人影如同翻飛的水鳥般,旋轉向前一縱十余米後,輕輕一點水面,在向前縱起,百米寬的河面起落間就已經安然渡過。
    雲辰攜手雲秀雲雪安然的落在水陽寨高大的閣樓上,並沒有出手,戰鬥在那三百余劍修喬裝成劍修沖進水陽寨後,已經再無懸念,被他耗時近三個月,犧牲盡七百劍修,利用圍點打援剿殺了過兩千劍巫的水陽寨,在莫問莫炯兩大寨主死亡後,根本毫無抵抗力。
    埋伏在河道邊甚至河底的法陣,在劍修突然發難進入水陽寨後,已經成了一個擺設,根本沒有發揮絲毫的作用,再一千五百余劍修先後沖進已經五十餘年未被攻克的水陽寨後,廝殺已經蔓延到了整個水陽大寨盡五裡的方圓。
    劍巫們東躲西藏的苦苦支撐,而不會法術的蠻荒山民,則用單薄的身體和農具,以自殺的形式來挑戰劍修鋒利的劍氣,彰顯著保衛寨子的決心。
    “雲辰師兄,可不可以不要讓劍修趕盡殺絕,那些都是手無寸鐵的老人婦孺和孩子啊”羅青寧見積攢了多日仇恨的劍修們,在殲滅完劍巫後,已經屬於殺紅了眼,連跪地求饒的山民也不放過,頓時動了惻隱之心,她直接繞過雲辰身邊的哥哥羅貫,轉而向著雲辰求告。
    羅貫剛要呵斥青寧婦人之仁,雲辰用眼神止住了他,他可以不在乎羅青寧的看法,但是他不能不在乎身邊雲秀雲雪那隱現於額頭上的惻隱之心。
    “傳令下去,守住寨子中的前後大門及各處出口,蠻荒山民除農具、糧食和衣物外,其他山民也不能帶走,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雲雪雲秀頓時喜上眉梢,只有在雲靜霓裳不再的時候,她們兩個才能真實的感受到雲辰對她們的寵愛,完全就是不講道理的,只為了讓她們高興。
    “那些孩童,在以後可是有可能成為新的劍巫的。”羅貫顧慮道。
    “哪管我們什麼事?”雲辰反問道。
    羅貫頓時明瞭,是啊,攻下水陽寨後,就意味著他們的菏澤之旅結束了,只要他們願意,隨時風風光光的離開開陽關,那些孩童是否會成為劍巫,關他們什麼事。
    雲辰遙望開陽關的方向傲然道:
    “傳訊神宗,水陽大寨,已被我等踩在腳下”
第214章 功載千秋
    第214章功載千秋
    天劍大陸傳聞:雲城宗弟子狄雲辰,率領兩千余劍修,在荷澤攆轉千里,用時僅三個多月,在時隔五十四年之後,於天劍曆第二寨,水陽大寨,從此功在千秋,永載開陽關史冊
    當上官千虹宣告天下的驅逐狄雲辰出師門的告示大部分還在路上的時候,從開陽關傳出水陽大寨被攻陷的消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通過各種途徑,幾乎在一夜之間席捲了整個天劍大陸。
    哪有男兒不豪情壯志。而荷澤,既是年輕劍修男兒們的墳墓,同樣也是他們的成名之地,只要攻下荷澤前三任意一座寨子,所有參與之人必將以文書的形式,昭告天下,在彰顯他們的豐功偉績的同時,魅惑更多的劍修來投。
    雲城雲辰,從大漠擊殺宇文化的嶄露頭角,到西華論劍比試中的連敗兩大劍宗驚采絕豔,再到荷澤帶領不足千名劍修,在不被人看好的情況下,深入西北的險惡之地千里,一舉摧毀莫陽寨完成驚天大逆轉一鳴驚人,再到統帥兩千余名劍修,攻下水陽大寨的創造豐功偉績人所共知。
    雲城雲辰,這個名字從默默無聞到名聲鶴起,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時間,他的人,他的劍,已經征服了水陽大寨,征服了所有被他統帥的劍修,征服了所有有志來荷澤創功立業,揚名天下的劍修男兒…
    而此刻,水陽寨的戰鬥並沒有結束。應該說,水陽寨前方除被攻克的衡陽寨外,其餘慶陽四寨,在劍修們攻下水陽寨後,立馬回頭從身後展開了突襲。
    天劍曆167年正月初八初九這兩日,對水陽寨及其所屬慶陽五寨周圍百里來說,絕對是個災難的日子,黑煙滾滾,哀號遍地,染紅了半邊的瀏陽河水,就連跟水陽寨相距百里之外的渾陽,烏陽兩寨也被劍修氣勢所迫緊閉寨門,召回所有劍巫進守城池以防殺紅了眼的劍修來奔襲他們。
    所有的戰鬥一直到正月十二才告一段落,一千七百余劍修攜帶在慶陽五寨繳獲的戰利品齊聚水陽寨,不論他們一度多麼絕望,不論他們倒下了多少戰友,就如雲辰所說的那樣,水陽大寨已經被他們踩在腳下,他們實現了夢想並為之榮耀,還有豐厚的收穫…
    水陽大寨的寨主大殿,並不顯得多麼奢華,如果硬要跟周圍的房子比起來,也就是空間顯得大一點,此刻各隊首領正組織人在仔細輕點此次收穫,而在大殿外,一千多劍修也在翹首以盼,迫切想知道這一次的收穫有多少,輪到自己名下的又有多少。
    “統計出來了,加上這三個月來繳獲的劍器胸牌,以及現在摧毀寨子後挖取的支撐法陣運轉的大量元晶,還有各寨儲存的靈藥元晶等其他物品,在宗坊可以兌換成共計六十八萬貢獻值的物品,除去我們這段時間購買烏雲丹的開銷,也還有六十六萬餘貢獻值。”
    羅貫把最後的數目一報出來,滿場一片吸氣聲,當這個數值傳到大殿外時,所有劍修舉劍歡呼,他們是幸運的,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劃分貢獻值,但是在過去殘酷的野外剿殺戰中,如若你想貪生逃避只能讓你死的最快。
    雲辰宏興聽到這個數值同樣大感意外,他一直猜測水陽寨的收穫,比專門種植靈藥的莫陽寨收穫要大,但是萬沒有想到,被他們先掏了二十萬貢獻值物品的水陽寨,最後還能收繳出盡七十萬貢獻值的物品。
    宏興眼紅了,已經把三萬貢獻值收歸囊中的他,本來沒想再分一杯羹,可是現在是六十六萬多貢獻值啊,就算他不要,雲辰作為一個統帥,怎麼也該分個大頭吧。
    站在雲辰身後的宏興輕輕碰了碰雲辰,提醒他趕緊張口討要自己的一份。
    雲辰搖了搖頭,這個口他不能張,或者說,應該有旁人來替他張嘴要。關於雲辰最後劃分多少貢獻值的事,一開始雖然跟羅貫有過約定,不過那個時候羅貫是統帥,他是軍師;但是等他當上統帥後,自己能拿到多少貢獻值,因為有了符紙的生意獲取的暴利,雲辰也一直未提過,而且,摧毀的慶陽五寨加上水陽大寨總計一萬五千貢獻值,將會自動累加到他這個統帥的名下,這是旁人想分都分不到的,所以剛才羅貫根本就沒有算進去。
    替他張口的人,最好是羅貫。不管是作為一個副統帥跟隨狄雲辰獲得的巨大榮耀,還是一路二人相輔相成,同生共死共承壓力滋生的戰友情誼,羅貫都要提雲辰張這個口。
    羅貫看了看從大殿一直連到殿外歡呼的劍修,悄悄瞥了雲辰一眼,雲辰不著痕跡的給了羅貫一個隱蔽的手勢——不管你替我要多少,我都分你兩成。
    羅貫頓時心中了然,舉手示意大家安靜,“諸位,這些貢獻值怎麼分我們之前就說好的,輪值劍修和非輪值劍修一邊一半,散修、隱修、和海外劍修的首領都代表你們答應了的,相信大家也沒有意見,但是在我們分這筆龐大的貢獻值之前…”羅貫在宏興的期望中把手指向了雲辰。
    “帶領我們取的如此輝煌榮耀,讓我們名字永載史冊的狄雲辰,我們應該先給他分一筆,你們沒意見吧”
    無涯甯默陸建面面相覷,是的,他們討論分配戰利品的時候,好像一直都把狄雲辰忘記了,或者說,他們一直把狄雲辰算在輪值劍修那一類中,現在想想完全不是那回事,人家摧毀莫陽寨後早就賺夠了貢獻值,完全有資格離去的,受羅貫邀請蔡加入他們,半路又被他們公舉為統帥,這樣一算,狄雲辰應該算是非輪值的劍修了。
    而且,如若沒有狄雲辰統帥他們,別說盡五十萬貢獻值,五萬貢獻值能不能撈的到還是個問題,雖說現在戰鬥已經結束,他們完全可以不把狄雲辰當回事兒,先不說大家彼此這段經歷過血與火的戰鬥友誼,單說他那陰沉奸詐的性子,以及驚采絕豔的劍技身法,就沒有人願意得罪狄雲辰,所以這給他的貢獻值數目就不能給少了,要知道狄雲辰並不是一個人,還有跟隨他的花紅、宏興、紅二等,甚至連神秘失蹤的霓裳,都要狄雲辰私自拿出貢獻值來打發。
    “我看,我們拿四萬…”宏興見大家都愣在哪裡不開口,遲疑著報出了一個數值,這句話一出口,立刻換來了花紅的白眼,那意思很明顯了,你眼皮子真淺。
    “十萬?”羅貫將錯就錯,一張嘴把宏興嚇得一哆嗦,乖乖,四萬被你說成了十萬,你也太有才了。
    十萬?這個數值讓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無法接受,除了羅貫,要知道現在只要他們願意,分給雲辰二十萬他也沒意見,雲辰拿的越多,他提的就越多。
    雲辰走出來道貌岸然的一揮手,“十萬太多了,和尚你太不是個東西了,一千七百余劍修兄弟跟著我們一起出生入死,我們怎麼能一張口那十萬貢獻值呢。”
    雲辰這話說得大家都暗松了一口氣,雲辰很明事理嘛,哪有傳聞中說得那樣無利不起早獨斷專權,當然,已經把狄雲辰整個人看透了的皇浦甄長孫垣以及長孫幕則不這樣認為,狄雲辰既然說了十萬,那就一定會得到十萬。
    最鬱悶的要數宏興了,在所有人鄙視的眼光中,他都羞愧的要死了,明明說得四萬,被羅貫雲辰這麼一倒騰,張口要十萬貢獻值的惡人就有他來當了…
    “我來時,對宏興六道皇浦津花紅甚至霓裳,都許諾過每人一萬貢獻值,再加上洪二一行,我看,我們就拿個零頭算了…”雲辰說著看向了羅貫,意思說零頭是多少?
    “嗯,六萬七千五百貢獻值。”羅貫一面報著數值,一面在心裡計算著自己的那一份有多少。
    “好,剩下的六十萬貢獻值你們分。”雲辰大方的一揮手,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回頭,“聽說這次繳獲了不少水屬性的地兵,給我二十柄怎麼樣?我們雲城山上窮啊….”
    果然果然皇浦甄長孫垣等人一點兒也不意外,二十柄地兵,加起來離十萬貢獻值也差不了多少了。花紅六道則是無語的看著強討強要的狄雲辰,至於說分給她們的一萬…一萬五已經劃到她們銘牌上了,搞了半天,原來最終還是大家替雲辰支付。
    羅貫無涯帶頭點頭認可了雲辰的提議,被他這麼一算計,留給她們的雖然連六十萬貢獻值都沒了,但是平攤下來每個劍修都還可以分到三佰多貢獻值,加上劍修們在戰鬥中私下藏匿劍器或者胸牌,每人此次收穫至少在五六百貢獻值左右,他們幾個首領,每個劍修身上克扣一點,到他們手裡就是一筆很可觀的數值了,大家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呢。
    一聲吆喝中,成群的劍修背負著繳獲的物品,渡過瀏陽河,臉上帶著勝利的喜悅向著東北方的開陽關返回,延綿近五裡方圓的荷澤第二寨水陽大寨,在淋上松油後,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儘管…不久的將來,不論是水陽寨還是前方的慶陽五寨又會被劍巫重建…毀滅與建造,就是荷澤人生存的全部。
    雲辰和各隊首領站在瀏陽河邊,遙望火勢滔天黑煙滾滾的水陽寨,一時恍若夢中,返回開陽關後,他們就該各奔東西了,數月的並肩戰鬥,讓他們心裡都有股難舍的情緒。
    “雲辰師弟,歡迎來東海流霞島做客”雖沒有到分別時,但是陸建還是提前打了招呼。
    “我一般在太姚國中部明州一帶,到了明州去有間客棧找店小二,一定能打探到我具體的行蹤。”無涯抱拳道。
    “我的地方不方便告訴你,你知道這是我們隱修的規矩,有事在開陽關宗坊懸賞找我,一定有人通知我的。”寧默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有事兒招呼一聲,你知道去哪裡找我。”羅貫拍了拍雲辰的肩頭。
    長孫幕皇浦甄憋了半天,一起抱拳道:“保重”
    “哈哈…”雲辰輕鬆一笑,“都跟老子滾吧,搞得跟生死離別似得。”
    眾人點頭歎氣離開,雲辰惹上了玄陰極宗這攤子亂事,他們或多或少都聽到一點風聲,在荷澤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跟雲辰肝膽相照,可是一離開開陽關,他們想要在幫雲辰就有心無力了,所以他們這番客套無疑更像是敷衍的話,而雲辰說的才像是實話,很有可能,這一次真是生死離別。
    河邊只剩下了雲辰六道洪二等一行人,雲辰把手中的銘牌交給雲秀,“把我應得的貢獻值找羅貫劃到上面,你們想怎麼花都可以,但是一定替我攔住雲靜不要讓她偷跑出來找我,還有二十把水屬劍器,帶回去給他們分了吧,你跟雲雪暫時不要回去,在開陽關待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說,如果不出意外,我師傅師娘不日就要來開陽關找我了,告訴她們我很好。”雲辰說完又從須彌袋中掏出一個聚元塔遞給雲秀,“這是我替雲金師兄,送給你們望月峰作為迎娶雲曦師姐的聘禮”
    豪氣眾人心中只有這兩個字,聚元塔可遇不可求,只有在荷澤有實力的大寨主才有實力從蠻荒深處那些法聖法帝的手裡兌換來,同時宏興六道也總算知道了,莫問大概已經被狄雲辰陰死了,要不然他腰間的須彌袋和聚元塔從何而來?
    “雲辰,你不回開陽關麼?”雲秀又急又羞,雲辰縱然被驅除出了雲城宗,可是他依然為她們準備了二十把水屬地兵。
    雲辰未知可否,而是向著一連動容的雲雪點了點頭,回頭看向了花紅,“被你烏鴉嘴說中了,準備好了麼?我是說,帶著我一起…漂泊”漂泊兩個字雲辰說的何其辛酸。
    花紅聞言莞爾一笑,那魅惑的笑容中多了一絲難言的苦澀,“你是想誘騙我當保鏢了…”
    “吃虧的是我,我又動腦子又動劍。”雲辰說著揮手示意宏興六道她們快走。
    眾人也明白,以雲辰目前的情況,留在荷澤遠比回到開陽關被玄陰宗的人盯上要強,也不再多說,紛紛抱拳離開。
    送走了眾人,雲辰見洪二像是沒有想要離開的樣子,玩笑道:“怎麼,覺得我分給你的貢獻值少了?”
    “不是。”洪二微微彎腰,一臉的謙卑。雲辰給了跟隨他的九個劍修每人一千貢獻值,給了他兩千,出手闊氣已經大出他們意料了。洪二向著旁邊的花紅看了看,意思是跟雲辰借一步說話。
    雲辰剛搖了搖頭,花紅已經自覺的走開。“我改怎麼稱呼你,是散修洪二,還是慈渡神宗精英閣弟子某某?”雲辰揚了揚眉毛調侃道。
    洪二顯得相當的鎮定,似乎對雲辰知道了他的身份一點也不意外,他從隨身的包裹中掏出兩套簇新的滾金潔白劍袍,雙膝跪地高高舉起遞給雲辰,“精英閣弟子洪常青遵長風子特使的命令,給你送兩身劍袍。”
    雲辰一看神宗劍袍上那彩繪的栩栩如生的鳳凰,頓時像見了鬼一樣嚇得一大跳,他覺得自己好像又被長風子這個老狐狸算計了,“怎麼是親傳弟子服飾?”
    “是,根據我長老閣規定,凡精英閣弟子帶領除神宗以外的劍修,攻克渾陽、水陽、烏陽三座寨子中任一一座,就能直接成為掌教親傳弟子,不過因為聖姑目前還未正式接掌慈渡神宗,目前你可以穿這兩身衣服,卻無法享受掌教親傳弟子的特權。”
    雲辰對這些毫不感興趣,他一開始又不是沒動過攻打渾陽寨的心思,說實話,只要能誘騙到劍修來源源不斷的支援,渡過了瀏陽河後,在荷澤盆地的平原上攻打渾陽寨,對他來說比攻打水陽寨還要簡單一些,就是為了不成為什麼親傳弟子,這才回頭帶領劍修們去攻打荷澤第二寨水陽寨。
    沒想到到頭來,自己還是中了長風子的圈套。但是現在,他能拒接慈渡神宗的好意麼?相反,已經惹翻了玄陰宗的他,只要穿上這身衣服,任何問題都不將再是問題,是個傻瓜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問題是,叔,花間,已經斷然的否決了他加入慈渡神宗的可能,告訴他情願被追殺也不要進慈渡神宗,雲辰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故事,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花間是斷然不會害他的。
    但是最終雲辰還是接過了這兩身衣服,已經惹翻了玄陰極宗的他,斷然不能再惹惱慈渡神宗,那樣他就真的變得寸步難行了。
    “替我告訴長風子,我還有事要處理,辦完了我自會去慈渡神宗報到。”不得已,雲辰再次玩起了以進為退的把戲,他要知道花間不讓他進慈渡神宗的理由是什麼,花間承諾過,打下水陽寨後,就告訴他想知道的一切。
    洪二微微一愣,沒想到雲辰都落到這個地步了,還不肯立刻加入慈渡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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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往事傷懷
    “你要清楚,這件事情你沒有拒接的餘地,虛與委蛇只會讓慈渡神宗對你更憤怒,對於人才,得不到就毀滅,正是三大神宗的處事規則。”洪二臉色一邊,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哈哈哈…”雲辰壓根就沒把洪二當根蔥,“你也要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未來的親傳弟子,惹惱了我…你說我現在殺了你,長風子會不會怪我?”
    洪二毫無懼色,“你不會殺我的,因為我是你的人。”洪二說著用雙手比劃了一個劍氣又分散到收集再到飛逝的過程,“你哪天在瀏陽河邊殺鶴時,很不巧,當時我也縱在空中,雖然縱的沒你高,但是別人看不到的我都看到了。”
    雲辰臉上神色不變,其實心中已經動了殺機,傾城暴露了。“你什麼意思?”
    “聽說你以一己之力轟開了莫陽寨的大陣,長風子特使和甯為長老,懷疑你身上有什麼神級劍技,這才是他們派我來你身邊的主要理由…”
    剩下的話洪二不說狄雲辰也明白了,如若洪二告訴長風子或者寧為他殺鶴時施展的劍技真相,恐怕他們會親自出手緝拿他拷問出劍技的功法,跟一個可能存在的神級劍技比起來,一個有潛力的親傳弟子根本算不了什麼。
    “說說你不告訴他們的理由?”雲辰右手又輕微的跳動起來,這是他想要拔劍殺人滅口的徵兆。
    “長風子甯為聖姑,她們是一代人,而我們是不同的一代人,當我進入精英閣後,以後不論我怎麼努力,受資質所限,我在神宗的路也倒頭了,但是我不甘心數十年後按部就班的去做個默默無聞的長老閣成員,所以我選擇賭你…”
    賭他什麼,已經不需要洪二說了,雲辰已經料到了,雲辰有腦子夠奸詐,還有神級劍技旁身,攻克水陽大寨一役,已經充分的證明了他是有雄才大略的人,加上現在已經貴為慈渡神宗下任掌教的親傳弟子,只要雲辰願意,若干年後慈渡神宗歸他名下也非空談。
    人活著不是為權就是為名,洪二與其這樣虛度一生,不如在雲辰身上賭一把,提前站到他的圈子裡,也許就能收穫長風子聖姑給不了的權利和名望。此次攻克水陽寨的過程中,雲辰已經用事實證明瞭,提前跟他站在一個圈子內的好處,至少他們只是運送了幾趟補給,卻從他這裡分到了數倍于其他劍修得到的貢獻值。這已經充分說明了,雲辰是個重感情的人。
    “你真是個聰明人”雲辰心中殺機已滅,他父親狄方海曾教導過他,這世上最牢固的同盟,不是血緣,而是與你有共同利益的那個人,洪二提前賭他狄雲辰的前程,等於賭自己的前程,而且冒的風險還很小,就算以後雲辰有傾城劍技的事情暴露了,洪二大可說自己沒看到,不是有跟隨著狄雲辰的數千劍修,同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發現麼?
    “你回去跟長風子覆命,就說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稍後就回慈渡神宗,我不知道自己以後能否給你想要的那個前程,但是,跟我狄雲辰站在一個圈子裡的人,任何時候都不會後悔。”
    洪二抱拳,“你自己多小心,慈渡神宗已經把東門封起來了,凡是修煉水屬性心法的人,一律不得入內,你知道,從別處並非無法進入荷澤。”洪二說完縱飛著離去。
    “為什麼不穿上跟他回去?”洪二走後,花紅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問道。
    雲辰把手裡的親傳弟子服飾收進須彌袋,不管花間阻止他進入慈渡神宗的理由是什麼,為了石像姑姑,為了找到解陰陽葵之毒的配方,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進入慈渡神宗找聖姑…
    雲辰有何嘗不知道,不論霓裳的外公閔長天,還是東方翼兄弟都能避開開陽關進入荷澤,其他人當然也可以,但是留在荷澤有花間在,他尚有一線生機,出了開陽關,面對強大的慈渡神宗,他就是死路一條。
    “如果他們給你這樣的衣服,你會穿麼?”無法回答的問題,就反問,這是連雲靜現在都知道的竅門。
    剛剛還笑意嫣然的花紅,在眼中流露出一股悲戚,“我師父…是為了替我找上品劍魂地岩心,才深受重傷最終不治而亡,所以,就算焚陽宗最終驅逐我出門,我也不會加入任何宗門。”
    不經意間,花紅說出了不為人知的秘密,馬上莞爾一笑,“好了,我說了自己的秘密,現在你該告訴我一個你的秘密了?”
    雲辰張了張嘴,心說怎麼女人都這麼無奈。但最終,他還是說了,“有個人告訴我,如果我進入慈渡神宗,會立刻沒命,所以我不能去。”
    “為什麼?”花紅詫異道,從那兩身親傳弟子的劍袍,足以說明了慈渡神宗接納狄雲辰的誠意。
    “這正是我想知道的問題,所以,現在我們去問他。”雲辰說完帶著花紅,奔向了東方峭壁上花間的藏身處。
    花間的藏身處,位於前衡陽寨的東北,一連五座十余丈高,五座相連的山丘中,每座山丘上都長滿了鬱鬱蔥蔥的喬木和灌木,掩飾著下方幾道淺淺的山谷陰森而幽暗。
    雲辰花紅剛在山丘下一現身,聽從雲辰的話,找了一身灰白色散修劍袍穿在身上的花間悄然現身,褪去了一身黑衣的他,仿若連同他身上的那股隱身氣息一併褪去,本就樣貌俊朗的他在灰白色高領劍袍的存托下,顯示出了他不輸與長風子的飄逸和自信。
    “叔,這是花紅,焚陽宗弟子,這段時間多虧了她一直幫我。”雲辰開門見山的向花間介紹道,隨即問了一句,“你們都姓花,以前不會是一家人吧。”
    花紅厭惡的翻了雲辰一眼,你這是什麼狗屁邏輯,她姓花,是因為宗門的輩分。
    花間淡漠的向著花紅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而後把眼睛向旁邊瞥了瞥,向花紅表達了自己希望跟雲辰單獨談一談的良好願望。
    雲辰給了花紅一個歉意的笑意後,隨著花間走進了附近一條被藤蔓和荊棘掩飾的山谷,在山谷一邊的斜坡上幾顆粗壯的冥松之間,吊著一個用藤蔓編制的吊床,很顯然,花間這段日子一直住在這裡。
    “本來我打算等你進入劍尊境界之後再告訴你這些的,可是現在,慈渡神宗竟然對你感興趣,真是孽緣啊,我再不說,怕你禁不住誘惑,進去了枉送性命。”花間靠著一顆冥松,不經意間,幾縷皺紋已經點綴上了他的眼角,歲月流失了他的青春,卻反而讓他心中的仇恨和無奈,愈發刻骨銘心。
    “叔,我母親是誰,現在在哪兒,我父親又是誰?”狄雲辰迫不及待的問道。
    花間示意雲辰坐下,他從頭說起。“在二十餘年前,我天劍大陸中原共有六大極宗,而不是如今的五大極宗,那被滅亡的一極宗,名凝劍,位於東北雨花山上,最後一任凝劍宗主冷花翎,乃天縱奇才,年紀三十就已達劍帝之境,更主要的是他領悟力驚人,懂得采各系心法之所長,獨創一門雨花訣,土系心法的傷害反彈,木系法術的元力回復加速,以及水系本就既有的連鎖冰凍遲緩減速更是被他發揮到極致。”
    說到這裡,花間的臉上隱現出一股無法壓抑的自豪,仿佛又回到了追隨大哥冷花翎縱橫四海寫意飛揚的日子,“我凝劍宗那時連同老一輩,共有七大劍帝,放眼天下極宗無人能及,就是比起三大神宗也不遑多讓,雖然沒有一個劍神,但是雨花訣一出,出一個劍神只是時間問題。”
    “只是木秀于林風必毀之,那時大哥冷花翎一心改良雨花訣,並向著劍神境界苦修,想要成就神宗盛世,未能顧及仗著雨花訣心法特效四處飛揚跋扈的門人,以至於讓雨花訣的秘密暴露無遺。凝劍宗的突然強勢崛起,讓百年來一直主導天劍大陸的三大神宗惶恐不安,特別是同樣修煉水屬性心法的慈渡神宗…於是,一場針對凝劍宗的陰謀開始…”
    “大哥遇上了一個女人,那是一個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女人,”說到這個女人花間縱然悲傷厭惡,卻依然掩飾不了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欣賞,“三十餘年未動情愫的大哥動情了,並帶著這個自稱為荊瑤的女隱修回到了凝劍宗,娶為**並產下一子….”
    “四年後,荊瑤在竊取了最新的雨花訣後攜子神秘失蹤,當夜,以慈渡神宗聯合玄陰極宗,以及神劍、宵陽兩大神宗支援的十大劍帝,共計萬名劍修堂而皇之的圍攻凝劍宗,藉口是凝劍宗勾結蠻荒劍巫,企圖助蠻荒劍巫重返中原,而後搬倒三大神宗後,與蠻荒劍巫共分天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雲辰喃喃自語一句,卻又聽到花間繼續道:
    “在盡二十名劍帝以及一名的劍神帶隊圍剿下,我凝劍宗半天之內分崩離析,大哥獨鬥慈渡神宗掌教一代劍神向天子不落下風,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劍帝加入,大哥…最終橫死當場…”說道這裡,花間鋼鐵般堅強的漢子,已經泣不成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狄雲辰看著自己的手,這只他在汝州第一次握住雲雪的青鋒劍時,就妄想著去握一世長劍的手,這只他認為天生適合用來握劍的手,是的,這是遺傳,花間不挑明他也能大概猜到,他的父親,應該就冷花翎了。
    往事傷懷,雲辰雖未經歷這些,在體內源之冷花翎相同血脈的共鳴下,也不僅悲從心來。
    “我母親,荊瑤,現在在哪裡?”話到這裡,無需再藏藏掩掩,雲辰按捺住心中的悲戚,乾脆挑明瞭問。
    花間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拂去了臉上的淚痕,佯裝堅強的接著道:“我與你父冷花翎乃一奶同胞的兄弟,只是資質有著天壤之別,加上那時懶惰,無心宗務,所以不能實力還是名望,都默默無聞,一直在外遊蕩,凝劍宗大變之時我根本不在,所以才逃過一劫,你母帶你離開進入大黎國,正好被我看見,我尾隨著她跟到了汝州失去了蹤跡,我繞著汝州城搜尋了兩圈無果後正要返回,無意聽到狄家撿到一棄兒,正在到處詢問是哪家走失的孩子,我過去暗中一看,發現原來是你…”
    “我不知道為何你母荊瑤,為何要不遠萬里來丟棄你,我見狄家待你不錯,就決定先返回凝劍宗詢問大哥,這時傳來了凝劍宗覆滅的消息,傳聞說凝劍宗勾結劍巫,並在掌教密室找到了大量與劍巫來往的書信密函,還有劍巫提供的各種就是在蠻荒也不多見的物品,鐵證如上,足以封住天下悠悠之口。”
    “很膚淺的藉口,卻是最有效的藉口。”雲辰看似說笑,但是心中卻更加不安…
    “我凝劍宗常年戒備森嚴,更遑論掌教密室,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你母荊瑤,所以我說,這對你是個殘酷的答案,對你而言,也許不存在殺父仇人。”
    是啊,父因母而亡,這仇找誰去報?
    花間終於說完了,這才回答狄雲辰的問題,“你母從此不知去向,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是慈渡神宗的人,你長相與你父頗像,慈渡神宗一直暗中剿殺我凝劍宗昔日逃散的門人,我怕你進入慈渡神宗,撞見你把心如毒蠍的母親,或者昔日與你父面熟的慈渡神宗的門人,而自投羅網。”
    “哈哈…”雲辰心喪苦笑,母親毒嗎?縱然她害死了父親,卻依然留下了他的性命,為了替父報仇,他能忍下心來再去弑母嗎?狄雲辰覺得花間說的對,這個答案,他確實不想聽了。
    “你的原名叫冷…”
    “不要說,我不再繼承冷這一姓了,我只繼承仇恨就夠了。”雲辰打斷花間的話,並強調。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是神宗陰謀的附帶品,若非不是母親留了他一命,他本就不該出現在冷家的宗譜上。
    花間一看雲辰陰沉的臉色,勸慰道:“你不要莽撞,這些年我每每思及慘死的大哥和門人,又何嘗不是痛不欲生,可是我們面對的以慈渡神宗為首的三大神宗,看著你平安成長,是這些年來我唯一能慰藉大哥在天之靈的了。”
    “有多大的能力辦多大的事,復仇…它離我太遙遠,可是怎麼辦,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瑕疵必報的人,”狄雲辰說的心顫陣陣,“所以我會記住,等有能力的那一天再做打算,叔,仇恨不是你那麼算的,我母親只是一個棋子,我要報仇,就會先從棋盤上把她拽下來,再去找那只握棋子的手。”
    聽著雲辰冷寂如冰的話,花間這才發現自己這個在汝州一直稱呼為“少爺”的侄子長大了,自己已經到了無法左右他行為的地步,花間想了想,貌似自己一直未曾能左右他的行為。
    “叔,雨花訣…”雲辰遲疑著問道,水屬性心法的特效就不說了,傷害冰凍遲緩他早就聽石像姑姑說過了,石像姑姑還說過,其他心法屬性特性延展出來的特效,通過改良自身的心法特性,理論上都可以並存,現在已經不是理論上可行了,二十年他父親通過雨花訣真實的做到了。
    “雨花訣是我凝劍宗鎮宗之寶,完整的雨花訣被你父親記錄在一指玉簡中,就是我要想修煉,必須每修煉圓滿一個層次後,再去宗門傳功長老那裡領取,我這裡只有全部的二十五層…那只記錄完整雨花訣的玉簡,已經被你母親竊取走了。”花間一臉的愧疚,當年如若不是自己年少輕狂,喜歡遊山玩水,萬不至於落到如今,當著大哥的後人連個能修煉到劍聖境界的雨花訣功法都拿不出來的地步。
    “凝劍宗除叔你之外,可還有其他門人存活?”雲辰遲疑著問道。
    花間沉重的點了一下頭,“當年雖然慈渡神宗突然圍困了凝劍宗,讓宗門內門人無一倖免,但是我凝劍宗昔日門徒滿天下,宗門被毀後,散佈各地的門人雖大都未能倖免於難,但也有少數人秘密乘船遠走了海外,只是我也不清楚他們去了哪裡,如若你要見他們,我可以帶你去慢慢找尋,據說這其中就有一位昔日的劍帝…”
    “暫時不用。”雲辰搖頭沉思起來,現在身世已經一清二楚,凝劍宗他在山上也聽師傅行千重渺渺的提過,萬沒想到自己曾經也是極宗太子,只是,現在…現在理智上看,花間阻止他去慈渡神宗無疑是正確的,可是不進慈渡神宗,洪二已經說的很清楚,神宗對於人才,一向就是招攬不到的就毀滅,還有,目前他只知道只有聖姑一人有調配陰陽葵解藥的配方,不進去又從何獲取…
    雲辰煩悶的一人步出山谷,花紅正漫步在山丘外等他,看到雲辰心事重重的樣子,開口調侃道:“看來真相並不如你想想的那麼美好,不要執著於真相,灑脫一點活哦…”
    不能執著於真相。花紅一眼看穿了雲辰的想法,是的,雲辰聽到真相後反而更想立刻飛到慈渡神宗了…
    他想去幹什麼?拋開任何理由,只有一個理由。
    “我想去看看她…看看她這些年過的好不好,看看她臉上,可曾有因為遺棄了我而愧疚的痕跡…”
第217章 水中倒影
    第217章水中倒影
    荷澤西南,群山中的一處如明鏡般清澈的水潭邊,狄雲辰靜靜的站在那裡,望著水中的倒影,默默的審視著自己的臉…
    看著守著一汪清水默默獨處的狄雲辰,花紅略顯詫異,走到他的身邊問道:“你不像是個喜歡浪費時間的人,難道你想從這水塘裡看出這一條魚來?”
    雲辰摸著自己的臉,“叔說我跟父親長得頗像,我想看著自己的臉找找他的影子。”
    花紅沉默,然後呆在雲辰的身邊,如他一樣靜靜的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久久後歎息道:“我不知道自己,長得是否像我的母親。”
    然後兩人一起沉默,像個神經病一樣同時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品味著同一份思念親人的苦。
    開陽關東南區,長風子的小院已經改成了聖姑的行宮。往日簡潔的小院已經充滿了花香,在幾個慈渡神宗的女門人的佈置下清香襲人。
    已經鋪上了一層羊毛地毯的會客小廳中,只穿著一襲白衣素袍的聖姑,在褪去了奢華和豔麗後,那張威儀的素面也跟隱現一抹親切慈祥笑意,聽著跪在下方的洪二報告狄雲辰攻克水陽大寨的詳細過程。
    在聖姑的身邊,左右站立著寧為和長風子,在聽到狄雲辰接受了親傳弟子的服飾,卻扯了個理由並沒有立刻回開陽關後,寧為大怒,“太不識抬舉了,他數次藉故推脫,到底想幹什麼,他太狂妄了…”
    聖姑斜瞥了寧為一眼,剛剛還雷霆大發的長老閣長老立刻閉嘴噤聲,“他有狂妄的資本,五十年來,他是第二個率領劍修攻克水陽寨的人,只能說,他打心眼裡就沒把當我神宗的親傳弟子當回事,或者說,他還沒有被逼得無路可走。”聖姑說著看了長風子一眼。
    長風子心靈神會,“我馬上讓人放開東大門,讓玄陰宗的人去菏澤會會他。”
    “這小子我看很有幾分本事,慈渡神宗派來的人在茫茫蠻荒中不見得能奈何了他。”寧為很會察言觀色,一見聖姑對狄雲辰這個尚未正式入門就叛逆囂張的弟子青睞有加,馬上改口道:“據說,他還有兩位同門已經返回了開陽關,不如拿下,以此脅迫他速速歸來。”
    聖姑未置可否,長風子點頭道:“那就雙管齊下,暗中拿下雲城宗的那兩個女弟子,不要為難她們,等狄雲辰歸來後,我們就把派人送她們回山。”
    沒有人注意到,跪在下首的洪二臉色有著那麼一瞬間的陰晴不定。
    就在這時,一個慈渡神宗佩戴劍尊標誌的門人,一臉焦急的不等通傳直接跑了進來,也顧不得向聖姑行禮,瞅到長風子耳邊耳語幾句。
    “誰,誰發佈的懸賞?”長風子勃然大怒,平素坐懷不亂的他,一臉惶恐的看著聖姑…
    這日正午,宗坊三樓的懸賞欄上,多了一跳這樣的懸賞令:“尋找一女子,慈渡神宗人,曾化名荊瑤,帶一句話,我回來了,冷。”
    懸賞額三百貢獻值,銘牌用的是東方世家子弟東方選的。
    這樣一條懸賞令並不足以引起什麼轟動,在宗坊發佈懸賞令找人的不在少數,但是對開陽關慈渡神宗參與過雨花山那場顛覆凝劍宗戰役的上層門人來說,這個被塵封的人名,足以在她們心中引發一場驚濤駭浪。
    長風子聞訊第一時間跑過去揭下了這條懸賞令,在向主持懸賞的管事問清懸賞人持用的銘牌發現是已死的東方選後,又問了一邊對方的樣貌,立刻沖出來,宣佈緊閉前後城門,滿城搜查。
    於此同時,雲雪雲秀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在西城門關閉的最後一刻,跑出了城門。
    “你幹嘛讓花間跑去發佈這樣一條懸賞令?”天又下起小雨,在平靜的水潭中蕩起了一圈圈漣漪,把她們水中的倒影打散,一如她們心中時刻想要緬懷卻總是找不到的親人音容相貌的記憶,模糊的看不清,卻又時刻像是鏡中月水中花一樣,想要拾起來放在心中。花紅雲辰就這樣在水潭邊坐了六天,開始是花紅陪雲辰一起發呆,呆了半天後,花紅發現了蹊蹺,原來狄雲辰揣著聚元塔在修煉,於是就挨著他,一起修煉並關注著水中的倒影。
    “慈渡神宗一定不會這麼甘心罷手,我給她們添添亂,讓他們自顧不暇,暫時把視線從我的身上轉移開,同時提醒一個人,不要忘了曾經發生的那些事,最起碼不忘了我的存在。”雲辰淡淡的說道,按照計畫,六天前與眾劍修分別後,她們將回走花間來時的路,遠走蠻荒深處,通過雲澤翻越十萬大山,越過秦嶺進入中原腹地的西北,至少要耗時半年。
    花紅並不知曉雲辰與慈渡神宗某個女人之間的關係,她只知道六天前雲辰突然讓花間去開陽關發佈這樣一條懸賞令,算著時間,花間該在今日歸來了。
    初春的荷澤,一如那小巧流水細雨蒙煙的江南一樣,那種其他季節常見的瓢潑大雨,也跟著溫柔起來,如絲如織,交織在這片每時每刻都流淌著鮮血,黑色與灰色的世界裡。
    花間如期歸來,還帶來了兩個本該不該跟他一起來的人,雲雪和雲秀。
    “什麼情況,你們怎麼又回來了?”看著全身濕漉漉,連包裹都沒來得及帶的雲雪雲秀,雲辰一把把她們拉到一處避雨的山石下。
    雲雪調開頭不理雲辰,雲秀委屈的張了張嘴,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被浸濕的信筏遞給雲辰,字跡雖然模糊,但依然可以辨認,“速走,有人要拿下你們逼迫雲辰回頭。”
    “洪二”雲辰心裡肯定了冒險傳信之人的身份後,又暗罵自己大意,自己這樣搪塞慈渡神宗,長風子定然心中不爽,拿下雲雪雲秀逼他回頭那是肯定的。
    “一個散修突然把信塞給我們就跑了,我們不知道是誰寫的,不過我覺得確實有可能,就跟雲雪師姐趕在大門關閉前出關了,然後…就被突然出現的花間叔叔帶到了這裡。”雲秀說道,如若不是正好碰上了花間,她們兩個女子又不願意因為自己牽連雲辰冒險,在荷澤她們都不知道何去何從。
    “那就跟我們一起繞著圈子爬山回去。”雲辰將手中的信筏揉成一團丟下,對自己送了兩次都沒有送走的雲雪雲秀說道,還好她們二人出了一些衣物外,其他的物品要麼隨身帶著,要麼就存在了宗坊,比如那二十把水屬性的地兵。
    “可是我們的衣服…”雲秀甩了甩濕漉漉的袖子。
    “從劍巫的地盤走,當然要穿劍巫的衣服了。”雲辰說著從須彌袋中拿出了幾套帶兜帽的黑色法袍,這是他在攻下水陽寨後特意留下來的,那個時候,他就計畫好了,萬一不能去慈渡神宗,就跟花間繞道蠻荒深處回去。至於食物,他倒是不怕,先不說越往深處走野獸元獸就越多,單是他須彌袋中就儲存有不少的乾糧。
    待五人換好衣服後,雲秀又給他們畫上了油彩臉譜,當下五人再不耽擱,在花間的帶領下,向著西北一路飛奔而去。
    聖姑站在窗前,美豔的臉上少見的隱現了一絲哀愁,配合窗外的和風細雨,此情此景確實適宜用來緬懷一些過往情事。
    長風子寧為一臉凝重的推門而入,急促的步伐繞亂了滿屋的愁絲和寂靜。
    “怎麼樣?找到那個人沒有?”不等他們發話,聖姑回頭先行問道。
    “毫無蹤跡。”長風子遺憾的搖頭道,“登記的銘牌是西北域東方世家的子弟東方選,不過這個人在幾天前,據說因為私通劍巫企圖在劍修的營地中放毒煙,被人發現後當場剿殺了所有的東方世家弟子,按照宗坊三樓主事提供的樣貌,我尋遍了開陽關內外,倒也逮住了幾個面貌相仿的,不過經主事辨認,都不是。”
    聖姑回頭,不知不覺間,額上如蒙煙般的淡淡愁絲已然散盡,“那就是,我們內部人在拿當年的事在做問題…”聖姑微微假設了一下。
    “一定是玄陰宗,當年參與剿殺凝劍宗也有他們的份,這次澹台永俊死了,他們不甘心吞下這口惡氣,所以故意借這件事,揭我們慈渡神宗的醜。”甯為早就活成了人精了,聖姑開了個頭,他就幫她延續出了結果,拍好了聖姑的馬匹,他才有機會離開這該死的開陽關。
    “這不大可能,當年荊瑤之事,只有我們慈渡神宗內部人知曉,別說玄陰宗,就是其他兩大神宗,知道此事涉及荊瑤的,恐怕也不會超過十個。”長風子斷然否決了聖姑和甯為一廂情願的推測。
    “哦…”聖姑在嘴角勾起一個冷幽的笑意,“那你告訴我,澹台永俊之死,又是怎麼被玄陰宗知道的?”
    “這”長風子頓時語塞。
    “被人知道的秘密,就不會再是秘密。”聖姑說著直接向寧為發令道:“讓宗內潛伏在玄陰宗的眼線查查看,玄陰宗是否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甯為頓時心中了然,聖姑的語氣已經表明了,這件事就是玄陰宗幹的,就如同當年顛覆凝劍宗一樣,現在跟慈渡神宗同樣修煉水屬性功法的玄陰宗看著也勢大了,也該考慮抹去他們的時候了。
    長風子唯有望著聖姑的背影歎了一口氣,雖然他認為就算是玄陰宗知道了這件事,也不大可能拿這件事來刺激慈渡神宗,可是卻再沒爭辯什麼,不是他怕得罪聖姑,而是他不願,相比寧為這種小人,他長風子也算是個真君子。
    在整個開陽關為一條懸賞令鬧得人心惶惶的時候,聖姑卻在雨中駕著那只七彩鶴飛上了高空,在眾慈渡神宗門人的目送中,向著東方飛去,然後隱如高空的雲霧中,馬上又回頭飛向了荷澤….
    一直纏綿著不肯停歇的細雨,也許讓趕路的行人稍顯煩躁,但是這種情況絕不會出現在荷澤,有雨的時候,就不存在了瘴氣毒煙,就連那些兇猛的野獸元獸,也被這細雨安撫的格外溫順。
    雲辰一行連趕了盡十天的路後,終於進入了茫茫的白岐山中,這還是他為了不影響修煉,而拉下了眾人速度的緣故。一路上偶爾也會碰到巡視的劍巫,不過憑藉一身法袍和那張惟妙惟肖的劍巫臉譜,幾乎暢通無阻,這讓花間很是悲歎了一下來時的自己,走的何其艱難,在花紅的眼裡,這段本該五天就走完的路,他吊在東方翼兄弟後面,整整走了盡一個月。
    白岐山並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綿延盡千里方圓的群山,在離荷澤的最近的孤雁峰上,據說就有神級元獸白岐蛟。登上白岐群山週邊的一座山,遙望後方,荷澤上那一座座從十幾丈到幾十丈不等的小山丘,跟巍峨的白岐山比起來,就跟一座座土包似得。
    “花紅姐姐,孤雁峰上真的有白岐蛟嗎?”雲雪是個冷漠性子,花間是個冷酷性子,雲辰是個陰沉性子,不到危急時刻絕不會閒聊,心事重重的花紅也是少有言語,這讓一向話不多的雲秀,擠在他們中間就成了話嘮。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看看。”花紅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雲秀立刻嚇得躲到了雲雪身後,想想不保險,又躲到了雲辰身後,她可是知道,花紅不說玩笑的。
    “跟隨我來荷澤的一千同門,回去的只有八百,其中有一百八十人葬身在孤雁峰下,有沒有白岐蛟我不知道,但是天級元獸在哪裡紮堆。”花紅略帶傷感的說完,還狠狠的瞪了雲辰一眼,路上她已經聽說了,那次在宗坊懸賞摘取陰陽葵的是雲辰,結果卻害得她背了黑鍋,不得已,領著三千劍修跑了一趟孤雁峰,躺屍一半鎩羽而歸。
    “好了,我們不會進入白岐山深處,所以你們不用妄想著碰到兩隻神獸打架去撿現成的便宜了。”花間少見的冷幽默了一回,或者說,這才是以前以浪子自居的花間真正的性格,只是這種性子,在背負的十幾年的仇恨中被壓抑淡化了。
    “從這裡越過前面的兩座山,穿過一個峽谷,一周後我們就到了白岐山的南部的週邊,哪裡會遇上不少上山采藥或者獵殺野獸的山民,不過有了這身衣服,問題不大,再走兩個月,進入雲澤後,我們一定要小心,哪裡的劍巫都有派系,不同派系的劍巫進入其他劍巫的領地,是要被格殺勿論的。”花間跟著介紹道。
    越往白岐山深處走,在外面看到的鬱鬱蔥蔥的山嶺逐漸稀疏,有的甚至整座山都是光禿禿的褐色山石,越往高出走溫度逐漸下降,煩惱也接踵而來,在感染了濕寒的雲秀打了噴嚏後,引來了一群玄階高級的元獸猙狗。
    這是一種身軀長達四米,兩米多高,白色的腦袋上有著像鹿角一樣叢生的尖角,黑色的脖子隔著亮紅色的身軀,向著鳳翼一樣散開尾巴和矯健的四肢都是金色,群居的他們不時吐著舌頭發出“溜溜”的叫喚聲。
    有劍尊帶隊的她們,被一群猙狗攆得抱頭逃竄,雲辰幾次想回頭滅了這群長相花哨的畜生,都被花間和花紅阻止,如若附近正好有劍巫,他們的劍鳴聲足以暴露他們的身份。雲辰也不是不清楚這點,他更清楚的是,在這群猙狗不依不饒的追攆下,他沒法修煉了,有了聚元塔和培元丹,再有大半年,他就可以去毋周山融劍魂了。
    不得已,雲辰只好自己動腦子,在他的提議下,一行人繞著一座山引得猙狗跑了一天,見劍巫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後,剛要動手殺狗燉狗肉給雲秀驅寒,卻不想又一頭撞進了另一種地級低階元首的窩裡——奇牛!
    白岐山脈有奇牛,身長半丈雙角成圓,內放紫電,全身虎紋背生藍色雙翼,其聲如貓,其爪如龍,其尾如獅,其勢如鷹。
    奇牛當讓不會真的飛,但是它有力的四肢可以把它並不龐大的身軀高高的彈飛五六十米,然後借助背上雙翼靈活的滑行攻擊,可以說是劍巫的天生殺手,但是他碰上的是注重單體殺傷的劍修…而且還有一個劍氣精准到變態的雲辰。
    花間在前,護著雲雪雲秀開路,隨著“彬”的一聲犀利不失陰柔的劍鳴聲響起,所有人都慌張的四顧,深怕雲辰這記響徹天地的劍鳴聲引來了劍巫。
    四十八道劍氣,在花間如同見鬼的眼神中,無一落空,全部擊中了隨後攆來的猙狗….
    只是效果嘛…
    “別丟人現眼了,你跟花紅前面開路,我來斷後。”由此可見花間對於雲辰的劍氣殺傷力是多麼的失望….中是中了,結果也就是破開了點皮,反而激怒的猙狗愈發兇狠起來。
    雲辰少見的紅了一下臉,真是丟人,沒辦法,他傾城連第一層都沒到,上部的殺傷力實在有限,利用下部收集成一點吧,體內十六滴元力貌似只夠殺八隻猙狗…反倒不如在前方殺殺高空襲來的奇牛。
    就這樣,雲辰一行走走殺殺,還好有大靈兒這只還未完全成長起來的天級元獸跟著,沒到危機時刻,就狐假虎威的變身嘶吼一聲,倒也能怔住緊攆不放的奇牛和猙狗,一直走到了花間所說的那個名叫望生峽的大峽谷,追攆的奇牛和猙狗才慢慢散去,在此期間雲秀的濕寒在摸了幾把奇牛的元晶後,不知不覺的就好了,這讓雲辰很是懷疑,雲秀是不是被雲靜帶壞了。
    高達數百丈的望生崖上,停留著一隻身軀達五米的巨大擎天鶴,擎天鶴的背上站立著兩個身著法袍卻沒有塗抹油彩的女劍巫,一個獨臂臉上刺著一隻火紅的蠍子,另一個則一臉死灰色,卻刺著一隻青色的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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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望生故遭遇戰
    望生穀據說是百年前劍修與法修大戰中,一個追攆到此的劍神,一劍劈開了整座山梁形成的。望生穀下寬上窄,如同一張巨獸的嘴巴,從外面看去,幽暗而陰森。谷底寬達百丈,裡面遍佈各種巨大猙獰的黑色石林石柱,幾條溪流穿梭其間,遍地的山石沒有任何植被,兩邊凹凸不平的崖壁,整體呈一種微妙的弧度形成一個拱頂向上延伸,只在那數百丈的穀頂留下了一線光明。
    “花間叔叔,這真的是劍神破開的麼?”雲秀把這一天的收穫——九顆奇牛的金木雙屬性元晶一顆顆擺在道,這是雲辰殺了四隻奇牛,雲秀摸出來,早就聽聞蠻荒元獸盛產元晶,這次雲秀算是大開眼界了,簡直一摸一個准,還沒有單數的,興奮之下,濕寒也不知不覺的好了。
    進穀後,元力消耗過大的五人並沒有立刻穿過這道長達數裡的峽谷,而是在崖壁邊尋了個幾塊巨石構成的死角,坐在那裡休息恢復,而且,天也漸漸暗了。
    “這是傳說。”花間接過雲辰遞來的回元丹吞下,向著雲秀點了一下頭。
    雲辰花紅則抬頭仔細的望著峽谷上方,一種熱血莫名的湧上心頭,任何一個劍修走到這裡,都會有這種感覺,一劍斷山河的劍神啊,恐怕還真是百年前某個劍神的傑作,因為從這個峽谷的形態來看,上部齊整內中碎亂,還真像是劍氣肆虐所為。
    “這座峽谷兩邊的山峰上,到處都是群居的猙狗和奇牛,所以,這座望生崖幾乎是必經之路了,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晚天亮再上路,白天的時候也許會碰到一些結隊來獵殺元獸的劍巫,能夠走到這裡的,至少都法宗境界,大家都小心一些。”雖然花間理智上認為還是連夜穿過這片峽谷比較好,只要過瞭望生谷,就算玄陰宗人趕到了這裡,也不敢太過放肆,可看著一連在雨中趕了十余天的路,都疲憊不堪其他人,只好改變了初衷。
    沒有植被就沒有柴禾,也就意味著無法引燃篝火驅寒,而且在劍巫的腹地,任何顯眼的光亮,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有了大靈兒這只吞食了四隻奇牛膽囊,愈發顯得精神抖擻的白貓在,五人一起裹著濕漉漉的衣服靠著山石上沉沉睡去。
    雲辰從沉睡和沉修兩種狀態下醒來時,已經過了午夜,走到這裡,荷澤上空那種密佈的水汽已經消失,一片皎潔的月色透過峽谷上方窄窄的口子投了下來,在穀底點亮一線月光。
    “怎麼還不睡?”雲辰不用回頭,也感覺到背後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在他出聲時正倉惶回避。
    “睡不著…”雲雪低語道。
    雲辰吞下一顆培元丹,從新運轉起心法後,側身看向了雲雪,“對不起,害的你們跟我一起受苦。”
    聽著雲辰雖然發自真心卻略顯客氣的話,雲雪感到自己有一種被雲辰生硬的從身邊推開的感覺,她裝著羞澀的低頭,把雙眼中的憤怒埋進心底,再抬頭時竟然少見的在冷豔的臉上隱現了一抹笑意,“還好。”
    “我感覺不太好,總以為一路上有雙眼睛在天上盯著我們。”雲雪不顧雲辰已經開始修煉,自顧的說道。
    “不要擔心,有大靈兒,這只死貓只要吃飽喝足了,高空二百米內它都能察覺到。”雲辰說的輕鬆,事實上各種不好的感覺一路上時刻伴隨著他,就因為不好的感覺多了,他乾脆懶得去猜測。
    就在這時,一直睡在雲辰身邊的白貓突然翻身而起,望著峽谷的入口處全身毛髮虛長,剛要嗚呼出聲,卻被雲辰一把捂住了嘴巴,雲雪叫醒雲秀花紅,雲辰叫醒花間,五人在夜色的陰影中,抹黑向著峽谷中段輕身縱去。
    在他們剛走後不久,十余個身影躍進了山谷,在那一線月色的照耀下,這十余個人影一律身著黑色帶兜帽的法袍,只是那頗高的身軀和臉上並沒有油彩掩飾而略顯白皙的肌膚,讓他們看起來並不像是一群劍巫。
    “種師兄,一路上我們跟隨那些猙狗和奇牛的屍首追到了這裡,看那猙狗身上的創傷,應該是劍修所為,所以狄雲辰和花紅這個妖女,八成已經進了峽谷,我們要小心了。”領頭之人進穀後,回頭向身後告誡道。
    “小心什麼?聶師弟,對方只是一個未盡劍宗境界的小子和一個女子,我們兩大劍尊其出手,還要小心她們?笑話。抓緊殺了她們取了人頭回去覆命才是正事,這該死的地方一天到晚的下雨,老子早就呆膩了。”被帶路之人換做種師兄的人不以為然的說道。
    來的正是玄陰宗知曉澹台永俊死亡真相後,第一時間派人混入開陽關下菏澤的劍修,有兩個劍尊境界的門人種銘和聶勝帶領的十一個劍宗境界的門人,他們來時水陽寨的戰役剛剛結束,喪失了加入劍修一方接近狄雲辰的機會,在聶勝的建議下,種銘一行人放棄了在廣垠的荷澤毫無頭緒的亂找,直接跑到瞭望生峽附近守株待兔。
    狄雲辰如若想要另辟途徑回到中原,只有遠走蠻荒深處迂回到西北翻越秦嶺了,昔年他們也來過荷澤剿巫,對蠻荒的地形雖不敢說了然一心,但也能知道個大概。至於狄雲辰直接從開陽關出東門返回中原,那根本不可能,至少有一百個玄陰宗門人在東門外候著他。
    有著一雙狡黠小眼的聶勝,聽了師兄的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那兩個人真的是劍師和劍宗嗎?他還沒聽說過有什麼能一劍殺死猙狗的劍師和劍宗存在。見師兄已經帶著一群師弟散開在峽谷中飛速的搜索前進,只好搖頭跟上。
    雲辰一行人奔到峽谷中段時,下面的地勢逐漸收縮變得狹窄不足百米,道路愈發艱難,更主要的還是前方傳來了火光,使得他們不得不放慢速度謹慎的摸索向前。
    當他們隱身在黑暗中終於看到燃起的火堆時,也看到了在火光的衍射下,周圍四五頂獸皮帳篷,以及兩個遊走在帳篷外警戒的劍巫影子,這是一個出門獵殺元獸的劍巫小隊,選擇地勢相對狹窄的峽谷中段宿營,這裡不但乾燥一些,還能有效的防禦突然闖進峽谷的元獸在黑夜裡偷襲。
    “怎麼辦?”花間覺得跟人交手的情況,還是交給雲辰來想辦法比較好。
    雲辰看著劍巫營地周圍地上不時閃爍起昏暗的光華,就知道劍巫已經在哪裡臨時預設了少量的法陣,雲辰很難保證自己沖過去不事先驚動劍巫,只要跑脫一個,他們就算走出了峽谷,以後在蠻荒恐怕也是寸步難行。
    “先退回去躲起來,看看後面來的是什麼。”
    “恐怕來不及了。”花間滿臉凝重的說道。雲辰暮然回首,看到峽谷中央那一線月色下,正急速的奔來幾個人影,那靈活的身法讓雲辰第一時間排除了是劍巫的可能性,而且他還知道,在那一線月色兩邊的陰影中,恐怕還有更多的人。
    前有劍巫擋路後有劍修追兵,無處躲無處藏,只有向前沖。
    “沖”花間當先飛出藏身之處,出了花紅能勉強跟住他的速度外,雲雪、雲秀、雲辰慢慢被落了下來,百十米的距離轉瞬即到,花間根本毫不理會地面那些簡易的低階法陣,直接一腳踩上去,一團暴起的火焰還未及身,就被他全身閃耀的一層白色氣罩阻擋在外,“轟隆”的炸響聲中,被驚醒的劍巫慌張的從帳篷內跑出來,看到的是四道飛射而來的熾白劍芒,當即有四個劍巫未及呼喊就橫屍當場。
    但是更多的劍巫已經躲到了山石之後,隨著“轟隆”不絕的雷鳴炸響聲中,這群實力同樣不俗的劍巫,已經施展了雷火,一片雞蛋大小的雷火向著當先從來的花間和花紅喧囂而來,幽藍的雷火照亮了這片峽谷前後幾百米,讓劍巫看到還有更多劍巫法袍的劍修在前方的黑暗中,跳躍于石林之間奔襲而來。
    看著迎面飛來的雷火,花紅果斷的向後飛撤,而花間則直立的拔地而起,避過這片雷火,向前飛行的三十幾米後,人已經到了劍巫營地的上方…
    在後方使出吃奶的勁,依然被花間花紅越拉越遠的雲辰,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了輕功飛雪“飄”被人攆著跑或者攆著別人追時的難堪,眼看後方追攆來的劍修越來越近,就在雲辰準備拔劍阻擾一下時,對方卻率先出劍…
    彬”三聲清脆的劍鳴聲在峽谷中回蕩不絕,在雷火閃爍的幽藍光芒中,盡三十道熾白的劍氣或者劍芒,向著雲辰迸射而至。
    “玄陰宗”萬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玄陰宗的門人趕上的雲辰,雖然逃的很狼狽,但是卻躲得相當瀟灑,他高速向前疾奔的身軀不可思議的旋轉側移,躲到了一根石峰後面。
    “砰砰”兩道劍芒擊打的石峰一陣震動,下一個瞬間,雲辰已經旋轉而起,“鏘”的一聲中藍叱已然出鞘,“彬“的一聲犀利的直刺人心的劍鳴聲中,十六道劍氣劃出外弧線,在二十五米外交織成一點,向著領頭的劍修飛逝而去。
    與此同時,領頭追攆上來的種銘雖然粗心卻不大意,面對哪彙聚成一點比劍芒還要刺眼的劍氣,身體一晃,速度快的擺脫了雲辰的神念鎖定,傾城第一次無功失敗,向前飛逝了二十米後消散。
    雲辰大駭,緊跟著第二道劍氣迸射而去,這次是憑藉傾城施展的四十八道劍氣,熾白刺眼的劍氣從藍叱的劍尖,劃著內弧線如一道散開的煙火般,接連向後方迸****兩次,逼迫的後方的追攆的劍修,不得不減速躲避。
    前方的花間一落入劍修的營地,長劍向上拋飛,雙手指劍一展,十道劍氣向著周圍倉惶逃避的劍巫迸射而去,他的指劍因為沒有固化五指經脈,拿東方翼這樣的劍尊也許毫無辦法,但是畢竟是融匯了中品劍魂的元力,加上已經收氣成芒,威力比一般劍宗用劍器施展出來的威力並不差,只是距離殺傷太短而已,對付這群實力在法宗左右的劍巫完全不成問題,只見他雙手揮舞間,如若一束束潔白的煙火在手中炸散,而後飛逝出去後,在劍巫的身上帶起一串串血花。
    這就是指劍的長處,亂戰中施展起來隨心所欲,不再受長劍的約束,同時,施展的頻率也超快,特別是近身後,簡直讓人防不慎防。
    頃刻間,三十幾個劍巫死傷過半,餘下的倉惶的四散而逃,憑一己之力且毫髮無損生生殺開一條血路的花間,回頭大喊,“快走”
    雲辰倒是想跑快點,可是那速度,實在是急死人,他又不敢耗費元力施展絕對速度,所以他幾乎是在後方一道道的劍氣緊逼下,躲閃騰移,一次次化險為夷,只是卻被身後的敵人越追越近。
    (抱歉,時間原因,下面一千字的重複,為了全勤,兩點之前會改過來,訂閱了的,不用重複花錢,明天可以再看。忘理解)
    “沖”花間當先飛出藏身之處,出了花紅能勉強跟住他的速度外,雲雪、雲秀、雲辰慢慢被落了下來,百十米的距離轉瞬即到,花間根本毫不理會地面那些簡易的低階法陣,直接一腳踩上去,一團暴起的火焰還未及身,就被他全身閃耀的一層白色氣罩阻擋在外,“轟隆”的炸響聲中,被驚醒的劍巫慌張的從帳篷內跑出來,看到的是四道飛射而來的熾白劍芒,當即有四個劍巫未及呼喊就橫屍當場。
    但是更多的劍巫已經躲到了山石之後,隨著“轟隆”不絕的雷鳴炸響聲中,這群實力同樣不俗的劍巫,已經施展了雷火,一片雞蛋大小的雷火向著當先從來的花間和花紅喧囂而來,幽藍的雷火照亮了這片峽谷前後幾百米,讓劍巫看到還有更多劍巫法袍的劍修在前方的黑暗中,跳躍于石林之間奔襲而來。
    看著迎面飛來的雷火,花紅果斷的向後飛撤,而花間則直立的拔地而起,避過這片雷火,向前飛行的三十幾米後,人已經到了劍巫營地的上方…
    在後方使出吃奶的勁,依然被花間花紅越拉越遠的雲辰,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了輕功飛雪“飄”被人攆著跑或者攆著別人追時的難堪,眼看後方追攆來的劍修越來越近,就在雲辰準備拔劍阻擾一下時,對方卻率先出劍…
    彬”三聲清脆的劍鳴聲在峽谷中回蕩不絕,在雷火閃爍的幽藍光芒中,盡三十道熾白的劍氣或者劍芒,向著雲辰迸射而至。
    “玄陰宗”萬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玄陰宗的門人趕上的雲辰,雖然逃的很狼狽,但是卻躲得相當瀟灑,他高速向前疾奔的身軀不可思議的旋轉側移,躲到了一根石峰後面。
    “砰砰”兩道劍芒擊打的石峰一陣震動,下一個瞬間,雲辰已經旋轉而起,“鏘”的一聲中藍叱已然出鞘,“彬“的一聲犀利的直刺人心的劍鳴聲中,十六道劍氣劃出外弧線,在二十五米外交織成一點,向著領頭的劍修飛逝而去。
    與此同時,領頭追攆上來的種銘雖然粗心卻不大意,面對哪彙聚成一點比劍芒還要刺眼的劍氣,身體一晃,速度快的擺脫了雲辰的神念鎖定,傾城第一次無功失敗,向前飛逝了二十米後消散。
    雲辰大駭,緊跟著第二道劍氣迸射而去,這次是憑藉傾城施展的四十八道劍氣,熾白刺眼的劍氣從藍叱的劍尖,劃著內弧線如一道散開的煙火般,接連向後方迸****兩次,逼迫的後方的追攆的劍修,不得不減速躲避。
    前方的花間一落入劍修的營地,長劍向上拋飛,雙手指劍一展,十道劍氣向著周圍倉惶逃避的劍巫迸射而去,他的指劍因為沒有固化五指經脈,拿東方翼這樣的劍尊也許毫無辦法,但是畢竟是融匯了中品劍魂的元力,加上已經收氣成芒,威力比一般劍宗用劍器施展出來的威力並不差,只是距離殺傷太短而已,對付這群實力在法宗左右的劍巫完全不成問題,只見他雙手揮舞間,如若一束束潔白的煙火在手中炸散,而後飛逝出去後,在劍巫的身上帶起一串串血花。
    這就是指劍的長處,亂戰中施展起來隨心所欲,不再受長劍的約束,同時,施展的頻率也超快,特別是近身後,簡直讓人防不慎防。
    頃刻間,三十幾個劍巫死傷過半,餘下的倉惶的四散而逃,憑一己之力且毫髮無損生生殺開一條血路的花間,回頭大喊,“快走”
    雲辰倒是想跑快點,可是那速度,實在是急死人,他又不敢耗費元力施展絕對速度,所以他幾乎是在後方一道道的劍氣緊逼下,躲閃騰移,一次次化險為夷,只是卻被身後的敵人越追越近。
第218章 雲雪被俘
    第218章雲雪被俘
    就如劍修鑄造劍器一樣,法修不但能鑄造劍器,還能不少人精通上古秘法,會鑄造法器,比如初音的這四面吸收死人的陰魂,凝練而成的魂幡,就是法器中的一種。正是憑藉著四面魂幡,初音的境界雖然跟妹妹初佞一樣,也只是法尊境界,但是她卻能逼迫的東方翼東方勤兩大劍尊狼狽而逃,法器的恐怖程度可見一斑。
    隨著四面魂幡上的帆布展開,一層黑煙瞬間彌漫下來將下方的眾人包裹,目力所及不超過三米,聲聲尖嚎鬼泣有低到高,聲聲直入人的靈魂深處,仿若要吞噬人的靈魂,讓人膽顫心驚的同時,還頭昏目眩。
    眾人大駭,倉惶的想要逃出黑煙籠罩的範圍,下一刻,一個個吊舌翻眼,長相猙獰的陰鬼密密麻麻的出線在眾劍修的身邊,張牙舞爪的似乎要吞人而噬,嚇得他們舉劍便射,劍氣輕易的射穿了這些陰鬼,有的化作一團黑霧消失,有的則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後,鬼像消散後倒下的卻是身邊的同伴的身影。
    “大家別亂髮劍氣,劍巫在我們身上施展了陰鬼偽像,想要我們自相殘殺”一劍殺死了自己同門的種銘,驚駭的大聲提醒道。
    “雲雪雲秀”每個人都被劍巫扮成了陰鬼,哪怕就是在身邊也無法看見。相比於其他人的惶恐,跟石像相處了三年的雲辰出奇的鎮靜,至少這些鬼泣聲和陰鬼幻想,對他毫無影響,他開始大聲呼喚同伴,希望得到她們的回應。
    與此同時,空中傳來了滾雷聲,初佞引下了一顆顆雞蛋大小的雷火,連綿不絕的滾入了黑煙縈繞的黑霧中,轟鳴的咋響聲交織成一片人間地獄。
    最先沖出黑幕的,是聶勝,處事謹慎的他進入山谷後一直沿著左邊的崖壁在前進,在度過了初始的慌亂後,他身法一展,整個人沿著凹凸不平的崖壁飛縱直上,抬手一劍就要射落離他十米開外的一根魂幡,卻被初音順發的一記雷網罩住,縱然有元氣護身,整個人也被電得全身毛髮豎起,僵直的掉落。
    第二個沖出來的是雲辰,情急之下他旋轉而起,高呼一聲“死貓”,黑煙對其毫無影響的白貓再度變身,縱起在雲辰足下一托,把他整個人彈射出煙霧上空,“彬…”的一聲,十六道劍氣彙集成一點,向著三十外的初音飛射而去。
    迫不及防的初音身上一陣如七彩流蘇般的循光閃爍,將這驚天動地的一記傾城引向一邊,讓雲辰賴以自豪的傾城,今天第二次失手。初佞隨手甩出五道金劍向雲辰飛射而來,雲辰趕緊向下隱如黑霧中。
    幾乎同時,躲避不及,被雷火炸的遍體鱗傷的花間種銘也縱了出來,十餘道劍芒向著初音初佞濺射而去,初佞初音同時躲避到下方的黑霧中。
    二人同時旋轉穩住身軀,向著上面旋轉的四根魂幡接連施展了幾道劍芒,“叮叮…”看似柔弱的魂幡,在劍芒的打擊下竟然發出了幾聲金鐵交擊聲,而後,栽落下來。
    花間種銘自然無法如雲辰一樣長時間的滯留在空中,當他們一頭栽進黑霧中時,一聲清脆的鶴鳴在黑霧中想起,一直巨大的潔白擎天鶴載著初音初佞從黑霧中直飛而起,初音隨手一揮,四根魂幡全部歸入她的手中。
    “雲辰…”一聲悲戚的呼喚中,黑煙暫態消失的乾乾淨淨。
    “雲雪”雲辰雲秀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是雲雪的聲音,他們惶然四顧,黑煙消退峽谷中依然一片黑暗。
    “在上面。”花紅捂著被雷火炸傷的右臂提醒道。
    雲辰抬頭,峽谷中央的那一線月華中,一隻擎天鶴載著初音初佞急速之上,在她們之間,還橫放著一臉死寂的雲雪…
    “跑”花間一拽雲辰,花紅拉著雲秀,在玄陰宗門人還在發愣的時候,在石林中急速向著峽谷盡頭飛縱而去。
    “怎麼辦?”一向很會拿主意的聶勝,看著在身邊溜走的雲辰等人,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追,這次初音初佞的突襲,傷亡的都是他們的人,因為他們正處在雷火的中心,當場有四人被炸死,其餘人也是個個帶傷,加上被大靈兒燒成了三個重傷,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人數優勢了。
    “派個人回去求援,我們慢慢吊著,要不然亂戰一起,劍巫再突襲怎麼辦?他們也都受了不輕的傷,應該跑不了多遠。”關鍵時刻,種銘這個看起來毛毛躁躁的師兄,表現的相當的穩重。
    清晨的白岐山降下了一層白霧,不再是荷澤濕地那種濃厚的阻人實現的霧氣,而是薄如輕紗,如同一根根飄飛的玉帶般,縈繞在一個個山峰上,即美不勝收,還不太妨礙人的視線。
    有霧氣的時候,就會有陽光,當對荷澤的劍修來說,那十天半月也難得曇花一現的陽光在群山之巔顯出身影後,滿山的霧氣頓時褪的乾乾淨淨,露出了那稀疏搖曳在褐色山石上蒼松以及山腳下那一片片已經開始抽綠的灌木荊棘。
    雲辰四人此刻正躺在望生穀西南五十裡外的一個山坳中,倉惶逃竄了半夜的他們,在天亮後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身後有玄陰宗的追兵就不說,這裡已經是劍巫的地盤。
    每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花間縱然有元氣護體,也被雷火炸的一身皮開肉裂,花紅的右臂也是焦黑一片,傷的甚至拿不起劍,相比於雲辰內腹受劍氣衝擊後受的輕傷,只是崴了一下腳的雲秀的傷就不值得一提了,就連大靈兒,也依偎老是會把它遺忘的雲辰身邊,捲曲著身體舔著屁股。
    “嗚嗚…雲雪師姐她”雲秀一面幫花間在身上吐著藥,一面低泣著雲雪的名字。
    雲辰把須彌袋中的最後一件法袍遞給了花間,在水陽寨他一共裝了六件法袍,他、花間、花紅每人每人兩套,但是在雲雪雲秀加入後,就剩下著最後一件了。
    “放心吧,初佞初音一時半會兒不會拿雲雪的怎麼樣的。”雲辰把須彌袋中的乾糧,拿出來給每人分了一點,縱然他心裡也是焦慮萬分,臉上卻表現的相當淡然。
    “你怎麼知道。”不止雲秀這樣問,花間花紅也是一臉的疑惑。
    “別忘了,初音初佞是生擒的雲雪,如若真想對她不利,那種情況下不如直接殺了她來的俐落,何苦冒險要生擒她。”雲辰提醒道,事實他心裡也沒底,他可是聽說過,初音專門抓火人祭練魂幡的。
    “啊,我明白了,是為了圖。”雲秀擦去臉上的淚痕,恍然大悟道。
    雲辰點了點頭,這是他唯一能寄於雲雪還能活著的希望了,攻打莫陽寨後還繼續留在荷澤的只有他們幾個,初音回來發現圖不見了,只需要隨便抓住個劍修,就能逼問出他狄雲辰的名號,加上他攻打水陽寨搞得整個荷澤人盡皆知,初音沒有理由不找上門來,在荷澤她不好動手,只是雲辰實在不清楚,自己一行是怎麼被初音暗中盯上的。
    “初音從雲雪身上搜出圖之後,一定會發現殘圖被我們修補齊全了,這一定是個驚喜,但是接下來她會發現,原本屬於她的那五份圖紙上,被改了兩處,她很難不保證最後我們補上去的那份圖紙,到底有沒有被改動。”雲辰一步步分析道。
    “雲雪師姐死也不會說的。”雲秀很清楚雲雪的性子。
    “所以她才能活著,我想,初音接下來,要跟我們做交易了。”雲辰說著在臉上隱現了淺淺的一抹隱晦的笑意,相比於打打殺殺,他無疑更擅長於做交易。
    “什麼圖紙?你們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雲辰與雲秀默契的一問一答,聽得花間花紅一頭的霧水。
    雲辰直接掏出圖紙遞給了花間,並把這份圖紙到手的曲折經過簡略的講了一邊。
    花間端詳著手裡的圖紙,緊鎖眉頭似乎看得很認真,小半刻鐘才遲疑的指著圖紙上的某處山川圖說道,“這幾座山峰的樣子我好像有點印象,不對,是我這次來荷澤的時候親眼看到過。”花間最後篤定道。
    真是意外之喜,“看來我們要尋寶了。”雲辰苦澀道,事實上他也想過,這份圖紙大部分出現在荷澤,那麼上面標注的地點是不是就在荷澤呢,只是敢去荷澤深處走一趟的劍修實在有限,他根本找不到人來問。
    “你們看,這三座相連成駱駝形狀的山峰,正是是雲澤深處的駝燕峰,不過,望山跑死馬,駝燕峰我只是遠遠的看了眼,那離我們回去的路會很遠。”花間指著最顯眼也是他唯一能辨認的山形圖說道。
    雲辰吞下一顆治療內府傷勢的靈藥,站起來看向了雲秀和花紅,“那麼…我們看來還得前往雲澤深處走一遭了,只要找到這張地圖上標注的正確的路,就能找到雲雪。”
    花紅站起來摔了摔剛剛上藥的右臂,“兩天無法拔劍。”
    “我的腿沒問題。”雲秀跟著舉手道。
    大靈兒跑到雲秀的腳邊,扯著她的褲管只嗚呼,有此可見,它對雲辰已經失望透頂了。
    雲秀彎腰抱起大靈兒,依舊是花間開路,花紅雲秀居中,雲辰殿后,四人在茫茫的白岐群山中,向著花間口中,位於荷澤深處的駝燕峰進發。
第219章 雲辰不回,誓不拔劍
    第219章雲辰不回,誓不拔劍
    天劍曆二月二十六,也就是在狄雲辰攻下水陽寨向白岐山進發一個多月後,行千重歐陽金鳳夫婦一路風塵僕僕的趕到了開陽關,只是在這剛剛綻放一絲春的生機後,又被死氣彌漫的開陽關城中,他們並沒有見到日思夜想的狄雲辰,長風子親自出面迎接了她們。
    依舊是長風子的住處,相比于開陽關到處堅硬刺眼石頭,小院中為聖姑暫時停留,而暫時搬運來的各色花卉,此刻花開正豔,只是佳人已不知蹤跡。年親時代相知相戀於荷澤的行千重夫婦還是第一次踏進東南區這片對她們來說,相當於禁區般的存在。
    三人分賓主在客廳落座後,長風子殷勤的替行千重夫婦倒上了茶水,到讓行千重夫婦誠惶誠恐有點坐立不安。
    “聽說,雲城掌教已經驅逐狄雲辰出門…”上官千虹在玄陰宗的逼迫下,為了守住雲城宗這一份基業,放棄名聲正盛的狄雲辰的消息,現在已經成為了天下劍修們的笑談,早已經傳到了開陽關,當然這對長風子、對聖姑、對慈渡神宗來說是好事,那樣慈渡神宗把狄雲辰收歸門下的最後一道障礙已經清除。
    “哼,我雲城宗各峰首座都有自主收徒的權利,掌教他怕了玄陰宗,我這個旭日峰首座可不怕他,掌教能把狄雲辰驅逐出門,我就能再把他收回來。”行千重不顧歐陽金鳳的眼色,站起來氣憤道。
    論歲數,行千重夫婦要比長風之略大,論實力地位,他們就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長風子絲毫沒有以神宗門人自居的意思,他親自起身安撫行千重坐下,“那麼你們把他收歸門下又如何,然後帶著他一起亡命天下?據我所知,這樣的結果狄雲辰恐怕也不會答應,他是個絕然不會把麻煩帶給你們的人。”
    歐陽金鳳行千重頹然垂頭,是的,狄雲辰就是這樣的人。“不知特使大人有什麼話,大可只說。”歐陽金鳳細心如發,她料想長風子特意來接待她們,一定有話說。
    “不敢,叫我長風子就可以了。”長風子謙讓一句,“我想懇請你們,把狄雲辰交給我,交給我慈渡神宗,實話跟你們說吧,狄雲辰已經接受了下任慈渡神宗掌教親傳弟子的服飾,當然,我們會給以你們一定的補償,只要我們能辦到,任何事情都可以”
    行千重歐陽金鳳聽完後整個人都呆住了,二十年前他們失去了親生女兒,現在她們的感覺,就跟又要失去狄雲辰這個親生兒子一樣難受,一種無法抗拒的哀傷失落在心中翻滾,晶瑩的淚花已經在歐陽金鳳的眼中隱現,這雙眼睛,多少次在燈火下為狄雲辰織衣縫補…把對女兒的思念,一針一線的轉嫁到了他的身上。
    歐陽金鳳顫巍的站了起來,“感謝特使大人的厚愛,你慈渡神宗要收狄雲辰入門,我夫婦無力阻攔,也不會阻攔,但是請不要說那些補償的話,那會讓我們有賣了自己親生兒子感覺。”
    長風子一臉愧然的目送著行千重夫婦相互扶持著離去,他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小人一樣,如果他是狄雲辰,面對這樣視他如己出的師傅師娘,面對神宗盛意拳拳的招攬,也會猶豫的。
    親情,那是任何物質也無法換取的東西。
    行千重扶著歐陽金鳳遙望荷澤的方向,已經成為宗門師長的他們,除非有神宗的應招,負責今生再無踏入荷澤的資格,“起碼,現在天下人都知道了狄雲辰,都知道他是你我的徒弟。”行千重寬慰道。
    歐陽金鳳微笑著抹淚,“我不在乎這些,我是怕辰兒,怕我們難受死也不肯接受神宗招攬。”
    是的,他們心中的狄雲辰,在旁人眼裡也是陰沉殘酷,但是對她們,絕對尊師重道,在沒有得到她們的允許,是絕不會自行加入慈渡神宗的,或許,以後在他們的面前,根本提都不會提這件事。
    當蠻荒十萬大山上的植被已經開始抽綠發芽時,遠在萬里之遙的雲城山上的冰雪才開始消融,往日顯得柔弱無力的陽光,也變得的炙熱起來,耀的滿山晶瑩的冰雪一片刺眼生花。
    雲城宗一年一次的雪前比試,今年被推到了雪後,望月峰峰上人頭攢動,今天是淩雲峰的上官雲明、雲聰、雲良前來跟望月峰的師妹比試劍技的日子,雖然各峰長輩因為雲辰的緣故,這兩年倍顯隔膜,但是雲城宗的二代弟子,卻因為狄雲辰的緣故,彼此間顯得其樂融融。
    “死丫頭,淩雲峰的幾個臭男人打上山來了,你還在睡覺。”雲晴一腳踹開了雲靜的房門,回到山上經歷了半月的風雪洗禮,加上雲容變著法兒的懲罰,那個在汝州被雲靜養的胖乎乎的雲晴,已經明顯的受了一圈,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喜歡粘著雲靜。
    雲靜只從汝州歸來後,在得知她心辰哥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整個人就像變了一樣,不再四處惹是生非,也不再嘻哈打鬧,就如雲辰被關進宗師祠堂中的那三年一樣,當年是苦練劍技,現在是日夜在培元丹的輔助下開始苦修。
    雲靜從沉修中睜開雙眼,當她從地上的蒲坦上站起來時,輕輕一彈腰間那把篆刻著辰字的白澤劍,那曾經時刻隱于嘴角的天真無邪笑意,此時變得略帶嘲諷。
    落鳳崖上,雲鳳正與雲良激戰正酣,那四道四道迸射的劍氣,贏得周圍千名看熱鬧的雲城宗門人一陣喝彩。
    一道身影從週邊人群中旋轉飛起,靈巧的躲過激戰雙方對射的劍氣,落在場地中央把二人分開。
    “雲靜,不許胡鬧。”雲容在場邊呵斥道,事實上雲容說了反話,回到山上就一言不發的雲靜讓她感到渾身不舒坦,她多麼的希望雲靜胡鬧幾次,給她揪耳朵的機會。
    雲靜輕輕彈了一下劍鞘,用這聲清脆的劍鳴聲傳遞了她的意思——我來。
    下一刻,雲靜旋轉而起,在雲良抬劍準備射時,雲靜突然原地消失,一眨眼她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十米外的雲良頭頂,“鏘”白澤劍出鞘,“彬”的一聲清脆而霸絕的劍鳴聲中,十六道熾白的劍氣,從她的劍尖向著下方的雲良迸射而去。
    根本來不及反應的雲良避無可避,“噗噗…”十六道劍氣擦著雲良的劍袍而下,在他的身下擊出一個圓圈,濺射的而起的碎石擊打的雲良雙腿一陣痛楚,嚇得差點尿褲子的他,就差跪地上了。
    全場一片死寂,人們甚至忘了為雲靜歡呼,她們從沒有想過,雲靜竟然已經可以施展出第四層十六道劍氣的分氣術,絕大部分人更是無法想像,雲靜的身影是怎麼快的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的呢?
    雲靜修煉輕功飛雪“飄”的時間,並不比雲辰慢多少日子,天資絕佳的她,修煉兩個時辰就等於雲辰修煉一天一夜,絕對速度…在荷澤期間她就能施展出來了,她從未用過並不代表她不會,第四層分氣術,她離開荷澤時雲辰就手把手的教會了她,當然,這也是雲靜作為離開荷澤向雲辰提的條件。
    那個…那個曾幾何時,天天賴在雲辰身邊,嬉笑胡鬧的女子,似乎轉眼間就在她們的眼中強大的讓人恐懼,跟隨著雲辰一路從大漠走到荷澤的幾個雲城宗弟子,更是看得明明白白,雲靜不論身法,出劍的劍式,還是精准度,幾乎完美的複製了雲辰,讓雲辰那漸漸模糊的影子,在她們心中躍然清晰起來。
    很多年前,當狄雲辰被壓進宗師祠堂,看似註定會被人遺忘的時候,雲靜用她的刻苦練劍,用她的潑辣,讓雲城宗所有人記住了狄雲辰。
    很多年後的今天,當狄雲辰被二次被驅逐出師門,狄雲靜卻用她學至雲辰的劍,讓這裡所有人想起了雲辰的劍,用她的沉默,讓所有人記住了雲辰的強大。
    “彬”的一聲,雲靜輕輕一彈劍身,揮劍遙指上官雲明,那個昔日被人吹捧為雲城宗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她臉上的嫵媚依舊,卻多了一抹淡淡的嘲諷,眼中眸子,如雲雪般淡漠無情。
    上官雲明身後的眾淩雲峰弟子,被脾性大變的狄雲靜此刻的氣勢嚇得一哆嗦,面對狄雲靜的劍鋒,上官雲明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場中,抱拳作勢要客套,卻突然拔劍率先迸****四道劍氣向著雲靜迸射而去,雲靜不躲不避,旋轉而起柔身橫擺,幾乎貼著飛逝的劍氣加速向著上官雲明翻滾而去。
    在上官雲明飛速側移的準備施展第二波劍氣時,雲靜絕度速度再次發動,上官雲明只感到眼前一晃,“叱”的一聲,簇新的劍袍連同內層的夾襖,已經被雲靜一劍從胸前破開,露出了裡面單層的內衣。
    全場一片窒息,狄雲靜的強大,再次在他們心中上了一個層次,如果說雲靜以摧枯拉朽的方式戰勝雲良還在眾人的承受之內,那麼雲靜以**性的方式,連劍氣都不發,擊敗了上官雲明,無疑告訴了這裡所有人一個事實,雲城宗二代弟子中,除未歸的雲雪外,再無一人配她狄雲靜拔劍。
    這就是雲靜的實力,這就是狄雲辰的劍。
    但是沒有了狄雲辰的雲城宗,她們這裡所有人還能學到雲辰的劍技麼?
    雲靜依舊一言不發,縱身於落鳳崖邊,遙望千米外斜上方的紅石坪,在紅石坪的邊緣,有一個石碾,默默的矗立在哪裡,一如很久前徹夜在哪裡潛修的雲辰。雲靜舉劍,遙望著石碾輕輕彈了一下劍身。
    在“彬”的一聲劍鳴聲中,盡千名雲城宗二代弟子高呼,“雲城雲辰”
    是的,雲城雲辰,他現在已經成為了雲城宗二代弟子中,當之無愧的精神領袖。當他在荷澤率眾摧毀水陽寨,這個消息傳到雲城山上後,在這裡每個人的心中,他已經史詩般傳奇的存在,再沒有人能忘記他。
    當天,雲城宗絕大多數關門弟子,包括淩雲峰上官雲明、雲聰、雲良,飛瀑峰公孫雲尚等,這些雲城宗未來的棟樑,給號稱已經閉關的掌教上官千虹上血書一封:
    “雲辰不回,誓不拔劍”
    雲城宗沒有了狄雲辰的劍,他們還有什麼資格來拔劍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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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0章哀橋
    雲辰一行四人,沿著白岐山西南邊緣東躲西藏,在十天后終於抵達了雲澤,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順利,事實上這還得感謝身後追攆的玄陰宗門人,正是他們吸引了大部分劍巫的注意力,才讓雲辰一行少了不少麻煩。
    這是一塊傳說中的土地,對於第一次來到雲澤的人來說,任何傳說和詞藻都不足以形容它的美妙,仿若天上的雲霧都落到了地上,整片大地山川都被一層輕薄的潔白雲霧覆蓋著,而後隨著濕熱的微風輕輕翻滾,無需抬頭,你就能看到雲卷雲舒。
    地上的雲霧並不厚實,齊腰深,不能你走到哪裡都是齊腰深,一顆顆蒼勁挺拔的鶴松,一株株纖細的紫荊,仿若就成長在於雲中,水聲在雲霧下流潺,動物在雲霧中縱躍,雲霧構織成了大地,堆積成了山川凹地,宛若人間仙境。
    這種美妙的感覺,及如同你漫步在雲端,在天上。
    但是隨著新鮮感的流逝,煩惱也接踵而至,這種源之地熱的硫磺霧氣,讓人時刻處在一種陰熱中,在這雲霧中你每前進一步,似乎就有一片無形的焰火貼附在你的身上,讓你懷疑自己在下一步會不會自燃。
    修煉火屬性功法的花紅,在雲澤這種陰熱的環境中倒是如魚得水,可是修煉水屬性功法的雲辰、花間和雲秀就有些苦不堪言了,可以說走進雲澤的第一天開始,他們就處於昏眩狀態,最苦的要數大靈兒,它現在已經盤踞到了雲秀的肩上,無精打采的看起來像一條死貓。
    危機不再來之劍巫,事實上這片廣垠的大地上只盛產一樣食物——那種又酸又麻的火龍果,劍巫和蠻荒山民都居住在雲澤四周的群山上,危機是那些躲藏在雲霧中,突然縱身突襲的元獸和野獸。
    在這種地方,大靈兒的感知都不如花間和花紅,當某只元獸已經現身或者向他們撲來的時候,它才會有氣無力的哼哼。唯一有利的地方在於,遠遠的看到劍巫後,蹲身忘雲霧中一躲就能了事。
    當一路躲躲藏藏,加打打殺殺走出雲澤的平原,矗立在雲霧相對稀疏不少的山峰上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雲辰花間有一種喜獲新生後想哭的衝動,用雲秀的話說,他們貌似yu死yu仙。
    唯一念念不舍的是花紅,她愈發顯得嫵媚動人的臉上看起來以後有機會都打算在這裡終老了,唯一興致勃勃的是雲秀,她幾乎是帶著一種昏眩的快感,一路摸著元獸的元晶走過來的,這種地級低階元獸火狐的元晶瑰麗亮紅,晶瑩剔透中元晶中還有一個栩栩如生的狐狸圖案,比起最名貴的紅寶石還要招人喜愛,就連花紅也收藏了不少。
    當然,這種身長只有兩尺的火狐,對於雲澤的劍巫來說,是個非常頭疼的存在,因為它具有很高的抗法性,一般的中低階法術很難給以它致命傷害,但是對於劍氣的防禦力則低的驚人,就連雲秀也能輕易的殺死它們,這也是她們一行得以橫穿走過雲澤的主要原因。
    站在這座滿山密佈紫荊的山峰上,足下的雲霧已經不足半尺,那意味著從現在起他們必須再次提放劍巫了,雖然他們都穿著法袍畫著臉譜,但是這裡每一個派系的劍巫臉譜不盡相同。
    “哪裡就是駝燕峰。”花間站在山巔,遙望西方。
    雲澤方圓千里地上雲遮霧繞,天上卻一碧千里,在金色的夕陽中,在那遙遠的不止千里的西方,一隻巨大的駱駝矗立在天際。
    花紅、雲辰、雲秀,看到這裡氣餒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們現在最不願意做的事情都是走路,盡兩個月來幾乎連做夢都在走路,就連大靈兒也嗚呼一聲,從雲秀的脖子上滑落到地上裝死,那意思是說,抱著它它也不想走了。
    “初音初佞會把雲雪帶去哪裡麼?”雲秀擔憂的問道。
    “一定會的。”雲辰站了起來,帶頭向著西方下山行去,萬里之遙的大漠,他能把雲雪帶出來,萬里之遙的群山中,他也有信心把雲雪帶出來。
    雲澤逐漸被她們跑到身後,入眼又是峰戀疊嶂,人跡罕至的深山峽谷,而一路無處不在的元獸的品階,也有地級低階到了地級高階,甚至還出現了天階元獸,這絕不是現在她們的實力所能應付的,使得她們不得不步步為營小心謹慎,不過唯一利好的消息就是,爬山的時候有花間花紅帶著雲辰雲秀飛縱直上,下山的時候,有雲辰雲秀反過來帶著花間花紅飄崖而下,反倒節約了不少時間。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漸漸出現了一隻只飛禽,那種讓雲靜眼饞不已的擎天鶴,在這裡如同麻雀一樣一飛就是一群,還有地級高階的七彩鶴和傳說中的鳳鶴,但是不論什麼鶴類,都是和平溫順的生物,只要不闖入它們的巢穴或者主動攻擊它們,彼此就會相安無事。
    最最讓雲辰一行頭疼的是長著一個光禿禿的脖子,有著鴕鳥般身軀的蛇頭鳩,這種地級高階的元獸對人性生物似乎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三隻蛇頭鳩整整盯了她們四天,這四天她們躲在半山腰的一個山洞裡,與滿洞的蝙蝠老鼠為伍,那種惡臭熏心的滋味實在讓人不堪回首。
    不管怎麼說,一路磕磕絆絆她們終於走到了駝燕峰的腳下,確切的說,是走到了能夠清晰望見駝燕峰全貌的地方,到此她們已經寸步難行了。
    高大千丈的駝燕峰又三座山峰組成連在一起,從南向北分別是駝首和兩座駝峰橫亙在她們的面前,在陽光下山頂白雪皚皚,山腰蒼翠一片,而山腳則是絕刃直上,蒼白的石頭光禿禿的一片。
    在她們的身下,是一道寬達數千丈的巨大深谷,下面雲遮霧繞,未知元獸的吼聲不絕,內中更有孤峰直上,偶有幾隻巨擒從中飛旋而上,而在深谷上面,一道道寬不過一人的石柱,纏滿了藤蔓,如一道道樹枝般從穀中的孤峰上,延展至深谷兩邊,交織成了她們過去的唯一的路。
    “怎麼走?”花間看著盤結深谷兩邊的石柱,以及在石柱四周的深谷上空飛躍的元獸,下意識的問道,走到這裡幾乎到了蠻荒劍巫都很少涉及的絕地,有很多的元獸她們根本無從辨認名字和品級。
    其時她們正藏身在一塊向外凸起的巨石下方,花間問完後,和花紅一致看向了,走在這種險絕之地還不忘開著聚元塔修煉的雲辰,他這種鍥而不捨孜孜不倦的精神,確實很讓人無語。
    但是雲辰卻看向了雲秀,雲秀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拿出那張她親手繪製的地圖比對起來,“真的是這裡呢。”
    正在眾人等待下文的時候,雲秀突然不吱聲了,久久之後才指著圖紙說道:“我們走錯了路,按地圖所標注,在南方有橋可以過得。”
    “這裡有路可以走嗎?”雲辰反問了一句。
    花紅偷笑,雲秀為自己的口誤靦腆的低頭,是的,這裡每前進一步,路都是他們踩出來的。
    時間不知不覺的進入了盛夏,雲辰甚至都忘記了自己一行在這深谷上方轉了多少天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離歸家的路越來越遠了。在這種隨時都可能遇到元獸要逃路的地方,杯弓蛇影的白貓,已經完全失去了警戒的作用,在吞食了足夠多的元獸的膽囊後,看它慵懶的樣子似乎又要開始進化了。
    “到了。”在一個小雨天,雲秀的話聽在爬山爬的麻木的雲辰等人耳中無異於天籟之音,他們站一座山峰的半腰,齊齊遙望雨幕中雲秀所指的方向,而後所有人臉上那一抹驚喜的清晰瞬間凝固,並逐漸退化成頹廢。
    “這就是你說的橋?”雲辰一肚子的邪火。
    “圖圖上是這麼標…”雲秀爭辯了半句後就不在出聲了,她明白雲辰心中的焦慮,雲雪被俘已經快三個月了,到如今生死未蔔,但是熟知雲辰的人,一般都不看的臉色,而是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神越來越陰森可怖。
    橫亙在他們兩裡之外深谷上方的是一座斷橋,或者說,這應該算是一座古橋的遺跡,深谷兩邊各向上拱起百丈長兩丈寬的橋身後,中間一段盡千米的橋面已經不翼而飛了,更關鍵的是,斷橋兩邊深谷上方狂風攜夾的雨幕“嗚嗚”不絕,斷絕了雲辰飄飛過去的打算。
    “過去看看”花間說著率先向著山下縱去。
    走到斷橋周圍週邊千米,所有了植被生物已經絕跡,只剩下了遍地白骨和山石,彌漫起一股連細雨也壓抑不住的哀傷死氣。
    哀橋。
    這是斷橋旁邊一塊石碑上銘刻的名字,走進了才發現,原來這座橋並不是古人架設的,而是一座奪大自然鬼斧神工天然形成的,一路上的皚皚白骨到深淵邊,已經被狂風卷盡,青蒼色的橋面平整如鏡,細雨彙集成一粒粒水珠,還未及滾落,就被嗚呼的狂風卷走。
    雲辰剛要一腳踏上去,雲秀突然從身後抓住了他的手,“你看…”
    一直注意腳下的雲辰懵然抬頭,一隻巨大的擎天鶴,從對面的駝燕峰上飛來,頃刻間已經落到了哀橋對面的半截橋面上,然後在深谷上方狂風卷起的雨幕遮擋。
    雲辰花間縱上橋面,相互扶持著在光滑的橋面和旋風中,很快跑到了斷橋的盡頭….至少他們是認為盡頭。
    走到百丈外的“盡頭”他們才發現,這裡根本沒有盡頭,或者說他們被自己的眼睛欺騙了,雲秀說的對,這真的是一座橋,遠處看橋中央本該缺失的部分,竟然是一塊透明無色的水晶,在雨幕的縈繞下,給人一種“斷”了的錯覺。
    雲辰花間一頭沖過水晶橋面,踏上對面的青蒼色橋面時,終於看到失散多日的雲雪。
    雲雪被初佞初音反綁著雙手,昔日那張冷豔的臉色已經憔悴不堪,那雙略顯疲憊的眸子在看到雲辰之後,顯出一絲心痛後,又被淡漠薄情掩飾,就好像不認識面前的兩人似地。
    雲辰暗中為雲雪的表現叫了一聲好,要是換做雲靜霓裳,此刻鐵定要又哭又喊,這樣一來他幾乎就要任由對方擺佈了。
    在雲雪的身後,一邊是雲辰的老熟人,拜他所賜斷了一條臂膀的初佞;一邊是花間的老熟人,灰白的臉頰上紋著一隻青色蠍子,被開陽關懸賞一萬貢獻值人頭的初音。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尋來的,”初音抬劍放在雲雪的脖子邊,一臉的得意。
    “她已經被我們餵食了毒藥,我可以保證,這種毒藥除了我,天下再無人能解。”初音一張嘴,一股陰森的氣息隔著百米距離就讓人不寒而慄,“你們知道,這份地圖大部分都是你們從我那裡收刮去的,我首先感激你們,幫我把最重要的一份補全了。但是我想你們身上應該還有這樣的地圖吧,現在拿出來交給我。”
    初音先不說地圖上錯誤,而是想到了敵人身上的另外可能備份的地圖,她從圖上找到了兩處錯誤,她無法確定那張被她們補全的那份圖紙中有幾處錯誤,這種情況她無法問,因為你無法判斷對方說的是錯的還是對的,一般這種情況下,對方的身上都會有一張備份的正確圖紙。初音要的就是這張圖紙。
    “我們千里迢迢的按圖索驥才找到了這裡,我為什麼要把圖交給你?”雲辰顯得相當的輕鬆,那樣子看起來,就好像自己跟雲雪毫無關係一樣,而且真要打,對方就算有兩**尊,雲辰自信自己這方也不會落下方,要知道在這處處危機的這裡,初音要想騎著擎天鶴攆殺她們,基本已經變得不可能。
    “那我就一劍殺了她。”初佞長劍一蕩,已經在雲雪白皙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血線。
    “雲雪師姐…”跟花紅攜手走過來的雲秀,跪在雲辰的身後,抱著他的腿哀求道。但是雲辰連眼皮都沒眨一下,還揮手向著初佞做了個請她只管動手的手勢。
    在初音的眼裡,自己抓獲的俘虜,在名聲響徹整個荷澤的狄雲辰眼裡貌似毫無價值,她揮手阻止了妹妹一劍殺了雲雪的動作,開口道:“看起來,你是想要跟我掙這份寶藏?就你們四個?”
    “在望生穀你看到了,我們並不止這幾人。”雲辰訛詐道,反正當日月色昏暗,她們與玄陰宗的劍修還有宿營的劍巫亂戰成一團,初音姐妹從高空一降落就發起了攻擊,未必清楚,其實她們劍修膽大包天的深入劍巫的腹地自相殘殺。
    雲辰說道這裡見初佞初音並沒有反駁,知道果然如他所想並不知情,他從懷裡摸出一分屬於自己保管的圖紙抖開,“這樣的圖紙我畫了很多份,我們也來了很多人,如若你敢殺了雲雪,那麼我發誓,雲澤的大部分寨子,一夜之間就會得到這張圖紙,我失去一個師姐,你有可能什麼也得不到。”
    初佞初音雖然也是劍巫,但是她們的勢力畢竟遠離這裡,而且,一旦這張圖紙引起了某個法聖或者法帝的關注,可以確定,她們今生再與這張圖紙中可能涉及的未知寶藏無緣,
    “你…”初佞氣的拔劍放到了雲雪的脖子上還待出言威脅,雲辰毫無懼色,再次向她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初音輕輕揮手阻止了初佞,灰白的嘴唇微微張啟,“你很聰明。”
    “算不上,不過是玉石俱焚罷了。”雲辰謙虛了,貌似天真的提出了條件,“你們解了雲雪身上的毒,放了她,我們一起合作尋寶,如若有劍巫使用的寶物歸你們,劍修的歸我們,而後大家一怕兩散,永不相見。”
    “咻咻…我們沒你想得那麼天真。”初音淒然一笑,陰氣森森,她掏出了五個奶白色的小瓷瓶,“她的解藥就裝在這裡,必須每天吃一次壓制毒性,但是這五個瓷瓶裡的藥要依次吞下才能壓制毒性,如若顛倒了次序,她立馬就會沒命。”
    果然很卑鄙,立馬斷了雲辰瞅機會,突襲殺人找解藥的打算,因為解藥就在哪裡,五個一模一樣的瓶子,對不通藥理的雲辰他們而言,這比找不到解藥還要殘酷,那很有可能讓他親手殺了雲雪。
    但是雲辰更卑鄙,他直接把手裡的地圖塞進大靈兒的嘴裡,示意大靈兒送過去給初音。
    初音示意初佞壓著雲雪退後,對於大白貓的恐怖,她也算是見識過了,她身上泛起七彩循光,絲毫沒有因為來的是一隻小貓而放鬆警惕,不過等她拿起白貓嘴裡的地圖掃了一眼後,整個人呆住了。
    雲辰則笑了,因為他給初音的地圖跟初音從雲雪身上收去的地圖如出一轍,就連畫錯的地方都是一樣的,就跟只有初音懂該怎麼來用五個瓷瓶的藥來給雲雪保命一樣,這兩份圖,無疑告訴初音一個事實,不帶著他狄雲辰,你別想找到寶藏。
第221章 與劍巫合作
    第221章與劍巫合作
    離駝燕峰山腳下數十裡,一隻類似於犀牛的地級元獸,從一座山峰上轟然躍下,頭上獨角上交織出一片“吱吱”作響的藍色電弧,奔跑間速度快的猶如一道藍色閃電,向著剛剛拐進這片山谷中幾個人類急速衝撞而來。
    花間當先縱飛而起,“彬”的一聲中,四道熾白的劍芒,向著沖來的元獸當頭射去。
    元獸與它龐大身軀不相稱的靈活,輕盈的橫向一縱,輕鬆的躲過了花間劍氣的攔截,同時速度不變,繼續發力向前沖來。
    幾乎同時,“彬”的一聲犀利的劍芒聲中,十六道熾白的劍氣劃出外弧線,收聚成一點,這一點如寒星般璀璨的劍氣並沒有射向元獸,而是射在了它奔行前方的路上。
    寒星般的劍氣無聲無息隱如堆滿白骨的路面後,“轟”的一聲中,整個山谷都為之晃蕩了一下,元獸前方的地面一陣翻滾起伏,激起兩米多高的石浪,急速前沖的元獸迫不及防下,被掀翻在地。
    位於最後面的初音初佞,兩**尊終於逮著機會齊齊出手,一時間雷火與金光劍密集的向著元獸傾斜而去,炸的元獸一陣嗚呼翻滾,根本起不了身,花紅花間也抓住機會,數十道劍氣劍芒向著元獸相對柔軟的腹部迸射而去。
    “射他頭上的獨角…”初音在身後提醒道。
    “彬”的一聲,雲辰傾城再次出手,十六道交織成一點,精准的射中了元獸的獨角,劍氣順著獨角切入了元獸的腦袋,“嘭”的一聲炸響,元獸的整個腦袋都被炸飛。
    你沒有看錯,百年之後劍巫劍修拋開延續了百年的仇恨,再次聯手在擊殺某種元獸,而且合作的還是相當默契。
    就跟雲辰無法得知初音手裡的五個白色瓷瓶該怎樣給雲雪壓制毒性一樣,法尊初音也不知道,被雲辰補上去的最關鍵的一塊地圖,究竟錯了多少地方,所以就跟雲辰企望的那樣,雙方臨時達成了協定,先找到地圖上標注的寶藏再說。
    至於找到寶藏之後,初音也沒說給雲雪完全解毒,雲辰也沒有要求,至少現在雲雪已經跟在他們的身邊,全身元氣被毒性所封,運不起一絲力道,完全靠雲秀扶持著一路跋涉。
    初音初佞的座駕擎天鶴,已經放飛到了天上,因為單憑雲辰他們,在這裡已經寸步難行,為了未知的寶藏,她們只能下來幫助她們依照地圖所標示的路線,一路前行。
    例如剛剛擊殺的這種連初音也叫不出名號的元獸,其奔行速度之快,讓初音初佞根本無法鎖定施展法術,而花間雲辰同樣沒有能力擊殺,一端近身,對速度遠不及元獸的他們來說,將是災難性的,但是經過花間雲辰這樣施展劍氣劍芒稍稍一阻礙,身後的兩**尊齊出手,配合的擊殺起來,就變得相當的輕鬆。
    雲秀把雲雪扶到旁邊坐下,趕緊上去摸晶,大靈兒跟著屁顛屁顛的跑去討要膽囊,而初音也跟著上前去尋找被雲辰炸飛的獨角,據說它是鍛造某種法器必不可少的一樣物品,初音望著天空的擎天鶴與它取得某種心靈感應,來知道周圍有沒有別的元獸被驚動後趕來。
    而雲辰則很無語的看著自己的劍,他愈發覺得劍技傾城就跟名字一樣,是用來攻城拔寨毀山焚海的,而不是用來殺生的,剛才若非元獸被法術轟炸,他根本就沒有機會鎖定,這使得他迫切想要把傾城修煉到更高的層次,起碼要把第一層修煉圓滿。
    可是眼前他真的沒有時間來鑽研這些,先不說雲雪的小命還捏在初音手裡,就連修煉指劍固化經脈他都沒有時間來做,還有凝神決也沒有時間來翻看,還有劍技懲魔…
    當前對他而言最主要的,是修煉元力,儘快的達到劍宗境界去融劍魂。當然,首選得讓這個法尊把雲雪的毒給解了,雲辰目前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按圖索驥走到最後看能得到什麼,再跟劍巫討價還價。
    “不要碰,那是格桑花。”初音見雲秀摸完了元晶,轉而向著山谷邊,一朵紫白相間像碎米一樣的花朵跑去,出聲曆喝道,“格桑花是劇毒之物,雖然對我來說解它的毒手到擒來,但是我給的解藥你們敢吃嗎?”
    “哦”雲秀靦腆的低下了頭,初音說的對,就算中了毒她們也不敢相信初音,只是雲秀沒想到初音會把話說的這麼磊落。雲秀搖了搖了嘴唇,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漲紅了臉指著格桑花的葉子下說道:“你要找的獨角,在這裡”
    初音張了張嘴,沉默的上前,原來這個女孩子,不是莽撞的要去採花,而是為她去找遍尋不得的元獸獨角。
    初音上前,沒有撿起獨角,而是摘下了一片格桑花的葉子含在了嘴裡,摘取格桑花,放在鼻子邊嗅了一下,她灰白的臉色瞬間泛起了一絲紅暈,她一臉陶醉的道:“格桑花靠花粉傳播毒性,採擇的時候首先要屏住呼吸,然後摘取一片格桑花的葉子含在嘴裡,這樣格桑花的毒性就會對你完全無效,”初音說著取下一片葉子遞給雲秀,“含在嘴裡聞一聞格桑花的香味,它會令你終生難忘。”
    雲秀遲疑著不敢去接,回頭看向了雲辰,雲辰向著雲秀點了點頭,雲秀立刻一臉歡喜的接過葉子含在嘴裡,又從初音的手裡接過格桑花深深的吸了一口,頓時滿腹磬香,全身毛孔皆張,一股奇異誘人的清香,從雲秀的身上散發開來。
    “格桑花又名處子香,未婚的處*女吸上一口,它的香氣就會融入你的奇經八脈,讓你一生中,全身都散發著這種醉人的淡淡清香。”初音像個和藹的老者般,向著雲秀微笑著點頭。
    “哦”雲秀騷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她突然覺得這個價值一萬貢獻值的魔頭,遠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可惡了。想到這裡,雲秀走到初音的身邊嗅了嗅,初音也聞了格桑花,貌似沒有香味…
    “咯咯咯…”初音為雲秀的舉動弄得放聲大笑,毫不避諱的說道:“在蠻荒,女人要想出人頭地,只要靠自己的身體,所以,我早已告別了處*女,要不然格桑花被我一嗅,到了你手裡就會香氣全無。”
    “啊”雲秀失望的看向了花紅雲雪,她本來打算給雲雪花紅也聞一下的,現在聽初音的意思,一朵格桑花只能讓一個人全身香起來。
    雲辰走到雲雪的身邊,看著她光潔的額頭已經變成了一片淡淡的烏青色,這是中毒的徵兆,若非初音每天給她用藥物壓制毒性,十二個時辰一過,就會即刻毒發攻心。
    “雪”雲辰輕喚道,把手伸到一半,又遲疑著放下,他不想讓初音知道他跟雲雪之間有什麼太過親密的關係,那樣他將完全處於下風。
    雲雪緩緩回頭,淡漠的眼神中擠出一抹愧歉,她美麗的唇無聲蠕動,卻沒有吐露心中的疲憊,又調過了臉。
    “雪,馬上就要爬山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要想著怕拖累我們而有輕生的想法,相信我,我能讓你得到解藥的。”雲辰趕在初音走過來前,把與雲雪相聚後,一直憋在心裡想說的話說完。
    “根據地圖所標示,下一個地點應該是駝燕峰之後的西方。”初音拿著兩份地圖,再次比對一番,還是一模一樣,“哪裡,近百年已經少有人跡,我覺得,今夜我們應該在這裡歇息,養精蓄銳。”初音受雲辰表現出來的恐怖劍技所迫,每當她一接近雲辰三十米內,就會在身上亮起循光。
    看著小心謹慎的初音,雲辰啞然失笑,沒想到自己還能把兩個實例強勁的法尊威脅到這種地步,卻也知道初音說的是實情,蠻荒的元獸都有自己的地盤,這道山谷的元獸已經被她們擊殺,那麼在未來一段時間,這裡將是相對安全的。
    “不用那麼小心,殺了你,我再也找不到雲雪的解藥,你殺了我,就再也找不到正確的路,所以,在沒有找到最終的寶藏前,相互信任精誠合作吧。”雲辰指著初音身上的七彩循光,一臉誠摯的說道,“如果總是這樣相互戒備,我們誰也走不到終點。”
    初音搖了搖頭,“可是我知道,我的人頭還能值一萬貢獻值,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會放棄你師姐的性命,突然殺了我去領賞?”
    雲辰直接掏出自己的銘牌丟給了初音,“你覺得我還會差那一萬貢獻值麼?”
    初音看了看雲辰銘牌上那過十萬的貢獻值,最終散去身上的循光,點頭把銘牌交給了雲辰,確實,對於一個已經擁有十幾萬貢獻值的劍修來說,犯不著為了區區一萬貢獻值,來拿同門師姐性命冒險。
    就這樣,相互小心提放的合作了大半天的兩幫人,終於放開警戒坐到了一起,雖然雲辰炸去了初佞的一條臂膀,外加把她辛苦經營的莫陽寨毀去了,至少目前看起來初佞沒有絲毫想要翻舊賬的意思,或者說,雙方都明白,如果不精誠合作,在這處處都是強大元獸的駝燕峰下,她們任意一方根本沒有能力走到終點。
    夜晚如期而至,初音雲辰一行七人盤坐在山谷中一處內凹的石壁下,雨雖然停了但是並沒有升起火堆,雲辰開啟了聚元塔放在中間與眾人同修,而初佞則拿出一個小錐子,用獨臂艱難的在雲秀拿出的兩個火狐的元晶上鑽孔,鑽好後,取下自己的一對耳墜,拆掉上面的耳釘,裝在兩粒瑰麗的火狐元晶上,然後拿起兩個全新的耳墜擋著側臉上那只火紅的蠍子,望著雲秀嫵媚一笑,“好看麼?”
    雲秀兩眼冒著星星,望著初佞連連點頭,那兩個火狐元晶製作的耳墜中,兩隻暗紫色的火狐圖案,在夜色中愈發清晰的栩栩如生,誘人心神。
    初佞羞澀的側頭翻了姐姐初音一眼,“我向你這麼大的時候,天天央求著姐姐給我獵一對火狐元晶做耳墜,到現在姐姐也沒有做到。”
    “這個給您,我這裡還有。”雲秀說著取下背上的包裹,裡面裝了不少形形色色的元晶,最多的就是火狐的元晶。
    “傻丫頭。”初佞苦澀的看了看自己缺失的右臂,“我現在已經沒有了顯耀美色的資本,這個,是我送給你的。”初佞說著把耳墜送到了雲秀的手裡。
    雲秀感動的…感動的,如果不是她們給雲雪下了毒,一定會抱著初佞哭著喊姐姐。
    這是一種,各自心懷鬼胎的貌似溫馨。
    “初音…前輩,”雲辰遲疑著在初音的名字後面加了前輩,“到目前為止,我對這張藏寶圖的來歷一無所知,”雲辰說著,把她們得到最關鍵一份圖紙的來歷說了一邊,然後接著問道:“您久居蠻荒,可否知曉這圖紙背後隱藏著什麼?”
    初音點了點頭,“我知道一些,說出來給你知曉也無妨。”
    “在蠻荒有這樣一個不知真假的傳聞流傳了近百年,說是百年前,劍修與法修大戰時,法修大敗,劍修大軍攆著法修一直到了蠻荒深處,為了躲避劍修的剿殺,法修中的一名法神帶著自己的門人躲到了一處非常隱蔽的所在,但是最終依然被一名劍神尋到,雙方同歸於盡,據說有一把神級劍器留在了那處隱蔽之處,只有一個劍巫僥倖逃脫出來,並畫了一張圖,並分成六分藏在不同的地方,等待他日實力大成時進去尋寶,但是不久後,他就被劍修殺死。二十年前,我如你這般大時,還在樂山老祖門下為徒,無意中聽聞有人向樂山老祖貢獻這張完整原圖中的一份時,聽到了這些,而後我偷偷臨摹了這五張圖紙,逃到了荷澤。”初音說著臉上泛起一抹痛苦之色,那些終日被**的日子不堪回首。
    初音說道這裡,解釋道:“樂山老祖乃是蠻荒四**帝之一,專門收取女徒供其玩樂,但是他手下真的很有幾分真材實料,我的練魂**就是學至他。”
    雲辰想到哀橋兩邊的遍地白骨,料想百年間劍修與法修在哀橋兩邊的戰鬥該有多麼的殘酷,堆積的白骨在百年後還沒有被山風卷盡,而且一路上走到這裡,處處可見白骨,那麼這裡就有可能是當年劍修與法修的最終決戰之地了,或許正是在這裡一場兩敗俱傷的戰鬥,劍修最終放棄了繼續進入蠻荒深處剿殺劍巫的舉動,而是依仗開陽關為屏障,將劍巫牢牢的困在了蠻荒。
    “這份圖還有一種說法,說是百年前某個法修在蠻荒深處一個隱蔽的山腹中,找到了天地精華生成的元乳之精,所以就畫了這張圖,但是在劍修法修大戰中,這張圖被分成了六份,流傳於蠻荒各地。”初音接著說道:“關於這張圖,百年來在蠻荒其實已經被臨摹出了很多份,但是從來沒有人湊齊過完整的一份,除了你們。”
    雲辰搖了搖頭,問道:“什麼叫做元乳之精?”他一問完,連同雲秀雲雪在內,所有人都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
    “元乳之精,服用後可以直接化為元力或者法力歸於氣海丹田,立時提升境界的存在,因為實在稀有,所以一般的說法是,沒有任何靈藥能立刻提升一個人的實力境界,那是元乳之精只是存在於傳說中,千年難得一見。”初音解釋道。
    是的,這樣的話石像也說過,修煉一途絕無捷徑可走,任何輔助修煉,讓你儘快提升實力的外物,都會成為你進入劍神的障礙。劍神…那離他還遙遠的很呢
    想到這裡,雲辰苦笑了一下,掏出一顆培元丹服下,不管是這張圖背後隱藏的神級劍器,還是傳說中的元乳之精,對雲辰來說,無疑不存在致命的吸引力,問題是,現在身邊多了兩個要來虎口奪食的法尊。
    “有沒有可能被人取走了?”雲辰想到了一個很喪氣的問題。
    “這不大可能,這裡地勢很複雜,而且天級元獸隨處可見,只要地圖上缺少一份,足以把人引向萬劫不復的死地,別說收集全部六份,就是收聚無份圖紙,蠻荒也少有人能辦到。”
    “那麼,您口中的那個樂山老祖,會不會派人在這五份圖的終點守候?”雲辰又想到了某種可能。
    初音想了想,“這五張圖的終點,連我騎著擎天鶴也無法到達,樂山老祖親出還有可能,不過他不是一個願意受罪的人,在進入最後一份圖紙標注的地域前,我們還是謹慎一些好。”
    雲辰點了點頭,如果真如初音所說,這張圖紙的背後隱藏的是神級劍器和元乳之精,如此大的利益,不可能沒有人動心,而在這裡某處守候,到時候他們一頭撞進去,恐怕就沒有初音初佞這麼好說話了。
    雲辰最後看向初佞,“對於害你失去一條右臂,我很抱歉。”
    “哼”被人揭了痛處的初佞,一臉寒霜怒目相向。
    “我無法補償你的右臂,但是我可以用別的方法,如若這次尋寶後我們皆大歡喜和平分手,不管是烏雲寨還是渾陽寨,我一定讓他換個寨主,讓你去當。”
    “你以為你是誰?”初佞鄙夷道。
    雲辰輕輕彈了一下劍鞘,自傲道:“我是雲城雲辰,現在這個名號在開陽關已經是一塊金字招牌,只要我回到開陽關,就有數千劍修自願聚集到我的麾下,供我驅使。”
    初佞不說話了,是的,在荷澤劍巫與各寨子之間,現在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叫做,“見了雲辰繞著走。”可見接連摧毀了莫陽寨水陽寨的狄雲辰,令荷澤的劍巫多麼忌憚。
    初佞猶豫了,看向了初音。
    雲辰笑了,看向了雲雪,意思是看見沒有,我是個很有辦法的人,不怕她們不給你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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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鳳鶴
    駝燕峰陡峭的絕壁上,七個人影正依附在峭壁上,像一條條壁虎一樣,一點點向上攀爬,偶爾有一兩隻蛇頭鳩從高處俯衝而下,在駝燕峰下部這片青蒼色的崖壁四周盤旋一圈,七人就緊緊的貼在石壁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其時,雲辰一行過了哀橋又花費了半月的光景,繞著駝燕峰走了半圈後,終於走到了駝燕峰的後峰,走到這裡,得之初音手裡的那份圖已經到了終點,地圖上一條直線直指駝燕峰山腹,就沒有任何提示了,原指望後峰有什麼路可以直通駝燕峰山腹之內,但是他們小心翼翼的來回兩日,尋遍了後峰,別說山洞,連只老鼠洞都沒有,不得已,七人不得不攀崖而上,去看看山腰或者山頂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進入山腹。
    因為駝燕峰上盤踞著大量的蛇頭鳩,初音初佞騎乘的擎天鶴根本不可能靠近,就連施展輕功向上縱一下,也會引來蛇頭鳩的攻擊,在被逼下去多次後,不得已,眾人不得不老實的一步步向上攀爬。
    半天後,七人終於爬過了這片高達千米的峭壁,進入地勢相對平緩的山腰林地,不過,一群數量過百的綠頭蜂非常熱情的歡迎了他們這群不速之客,在雲辰的傾城、初音的火龍等眾人一陣手忙腳亂的應付之後,身上時刻散發著格桑花誘人磬香的雲秀成了最大的受害者,或者說,這群拇指大的綠頭蜂就是沖著她來。
    “這個,可以寫信告訴雲靜。”雲辰一面把須彌袋中的解毒藥遞給被蟄的一頭包包點點的雲秀,還不忘調侃一句,沒辦法,綠頭蜂壓根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完全就是沖著雲秀飛去的。
    初音默不作聲的從地上撿起幾隻綠頭蜂,摘掉它們的頭後擠出幾滴綠色的汁液於一片樹葉上,遞到雲秀的嘴邊,“把這個舔進去,否則半個時辰後你就會沒命,綠頭蜂雖然不是元獸,但是它的毒性遠不是普通解毒丹能化去的。”
    雲秀閉著眼睛毫不猶疑的伸出舌尖把綠色汁液舔進了嘴裡,然後本該像吞毒藥一樣的雲秀,突然興奮道:“呀,原來是甜的呢!”
    眾人皆倒。事實上這半個月來,這樣的事情已經層出不窮了,包括初音初佞都被未知的毒物毒過,好歹每次初音都能另辟捷徑為眾人去毒,雲辰晚上沉修的時候被一隻灰色的螞蟻咬過一口後,頓時神志不清,然後初音帶著眾人刨開了半座山峰,找到這種名叫灰蟻的分泌物,餵食雲辰服下後才轉危為安,當時雲秀就開玩笑說,要寫信告訴雲靜,他心辰哥吃螞蟻屎了。
    在這種步步危機的環境中,就算兩方人有心彼此提放也顧不上了,可以說走到這裡,兩方離開了誰也活不下去,想回去也不行,初音的擎天鶴根本不敢在這裡現身,想要載她們回去都不可能,而依靠她們姐妹,根本走不出這裡,同樣,雲辰一行現在是只要中毒了,不管初音給什麼都毫不猶豫的吃下去,因為不吃也是死。
    皚皚的白骨在她們走到駝燕峰腳下時已經絕跡,甚至連大型元獸的吼叫也微不可聞,但是這並不代表這駝燕峰上沒有元獸,只能說,這裡盤踞著某種更高階的天級元獸甚至是神獸,使得其他大部分元獸都遠離了這裡。
    歇息了半個時辰後,見雲秀臉上的包包點點開始消退,眾人才再次上路。現在探路的已經變成了雲辰,因為只有他的輕功才能做到穿梭于密林中起落無聲,因為大靈兒只聽他的話,連雲辰自己都找不到不去探路的理由。
    雲辰一把撈起白貓,微微旋轉身影就已飄起,而後如一只傳花蝴蝶般如林無聲。這裡雖然比起下面要平緩許多,但是一顆顆鶴松密佈的山腰間,怪石密佈雜草叢生,更有山頂白雪化作的溪流穿梭其中,發出叮咚流泉語冰聲,除此之外,幾乎是死寂般的沉寂,就連在山林週邊突襲了一下他們的綠頭蜂也絕跡了,偶爾有蛇頭鳩在林外的高空中發出“嗷”的一聲尖厲的鳴叫,悚然心悸。
    複雜地勢也就增加了搜尋的難度,白貓只能警惕到元獸的存在或者去找尋它熟悉的某個人,至於讓它去找山洞,實在是有點強貓所難。
    越往山腰高處走,氣溫不降反升,這實在令雲辰匪夷所思,千姿百態的鶴松也逐漸稀鬆,代之的是一株株參天而起的粗壯梧桐,雲辰落在一塊突起的山石的下面,摸了額上的熱汗,喃喃自語道:“良禽擇木而棲,這裡少見了出現了梧桐,難道還能落一隻鳳凰不成?”
    同樣對這裡陡然酷熱起來的環境很不適應的白貓,伸出毛茸茸的前爪學著雲辰的樣子,抹了把頭上的汗水,可憐巴巴的望著雲辰,那意思是它再也不願往裡面走了。
    不過利好的消息就是,白貓到目前還未在周圍警覺到任何元獸的存在,要不然早就“嗚嗚”的咬著雲辰的褲管不肯前進了。“難道這裡真有通往山腹的火山口?”雲辰又開始了第二種推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極度的惶恐不安,還是那句話,當他有不好的預感時,總是特別靈,所以他需要瞎猜測來安慰自己。
    最終,他還是彎腰抱起了流了一身水汗的大靈兒,繼續向著上面走。越往深處走,鶴松已經看不見,而梧桐樹則更顯的粗壯和密集,地上的雜草和荊棘已經絕跡,青蒼色的岩石也變了黑色。高溫已經浸濕了雲辰全身的劍袍,滾滾熱浪給他一種置身火海的錯覺。
    在一叢三顆相連的梧桐樹下,大靈兒“嗚呼“一聲,從雲辰手裡掙脫出來撒腿就跑。雲辰緊張的四顧,除了滾滾的熱浪貌似什麼都沒有,然後他就感覺到了熱浪來的方向——頭頂。
    他惶然抬頭…
    鳳凰是沒有,卻有一隻鳳凰的近親——鳳鶴
    “死貓…”雲辰在心底呻呤出兩個字。
    其實這怪不得大靈兒,大靈兒只對那些有主動攻擊的元獸格外敏感,而任何鶴類都是和平生物,加上滾滾熱浪極大的降低了身為水屬性元獸白貓的感知,所以直到走到這裡,白貓才感覺到,而後溜之大吉。
    鶴類雖然是和平生物,並不代表它們願意人類闖入它們的領地和巢穴附近,更何況作為鶴中的王者,天級低階元獸的鳳鶴,被侵犯後,它的主動攻擊意識更加強烈。
    終年受高溫薰染,這裡的梧桐枝葉有黃綠色變成了暗紫色,這三顆枝葉交織相連的梧桐樹上,構織著一個巨大的巢穴,一隻身軀達六米,加上尾部拖拽的尾翼,身軀達到了十二米的龍鶴,在雲辰抬頭的瞬間清晰的映入他的眼簾。
    下一刻,“咻…”的一聲清脆的鶴鳴聲中,鳳鶴俯衝直下,而雲辰則旋轉直上,這期間他甚至未來的及打量這只鳳鶴長的什麼樣子,在咒駡了關鍵時刻不靈的大靈兒一句後,雲辰心裡只剩下了一個影子,那是雲靜抱著擎天鶴在莫陽寨週邊高空翻飛的影子…那是雲靜在硝煙彌漫的莫陽寨中,口含三隻蜂笛吹鶴的影子。
    “只有這樣的鶴,才配得上靜兒。”一生追之所極的雲辰,就是騎鶴也要騎個鶴中的王者。他毫不猶疑的迎頭而上了,接連三個絕對速度,穿透了鳳鶴張嘴吐出的一片如同水珠般的豆大火苗,然後不顧已經燃起的劍袍,張開雙手緊緊的抱在了鳳鶴那長長的脖子上…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跟貼在一塊燒的發紅滾燙的烙鐵上,並聽到了雙臂發出“哧…”的一聲冒青煙的聲音。
    在下方緩緩跟進的花間初音等人的眼中,一隻身軀加尾翼連在一起超過十二米的鳳鶴,“咻咻”叫喚著沖天而起,它有七根絢麗之極的尾毛,那上面橘紅、亮紅與紫紅交織出一顆顆如同眼睛般的圖案,瑰麗而張揚;它有著金、紅、暗紫三色相間的羽毛覆蓋的身軀,一層層金紅色的光華在它的身軀上反復流轉蕩漾,雍容而華麗;它又有著一顆小巧的腦袋,金紅色的雙目炯炯有神,細長的嘴巴一張一合間降下一片紫色的火雨,頭頂上七彩的翎毛如一道流轉的彩虹,在陽光的耀射下,高傲而高貴。
    當然,它縈繞著一片淡淡焰火的脖子上,還吊著一個人,他全身的衣服已經被烤成了焦褐色,上半身劍袍已經完全化成了灰燼,只剩下了一件天羽衣…
    “他要幹什麼?只要離開鳳鶴的領地,它就不會追攆。”初音詫異道,同樣在心中詫異的還有花間和初佞。
    “她要馴鶴。”花紅搖頭苦笑著答道,雲雪和雲秀一致點頭,雲辰的舉動幾乎完全在她們的意料中,因為雲靜多少次哭著喊著鬧著找雲辰要鶴騎,雲辰雖然表面上不為所動,其實熟悉他的人都明白,雲靜騎鶴只是早晚的事。
    “瘋了瘋了,他還整天喊雲靜禍精,禍精一喊要騎鶴,當日他當著我們還指天立誓說除非自己昏頭了,才會弄只擎天鶴去給雲靜闖禍,他果然說到做到,不弄擎天鶴了,想弄只鳳鶴回去給雲靜,這以後雲靜殺人放火都不用自己動手了。”雲秀急的只跌腳,馴鶴是雲辰那樣馴的麼?他自己都快變成一團焦炭了。
    事實上此刻雲辰也在罵自己“瘋了”,怎麼當時頭腦一熱就抱上來了呢,鳳鶴這可是天級元獸啊,僅限於傳說中才有被人馴化的先例,而且,這算聚她們七人之力,能不能殺死這只鳳鶴還是問題,他竟然妄想馴化成為自己的坐騎…
    被鳳鶴帶著在天空翻滾了半圈,被冷風一吹,對眩暈來說完全不是問題的雲辰,腦子也清醒過來了,頓時後悔的死的心都有了,不過現在騎鶴難下的他,想不死都難,他雙臂和脖子上的肌膚已經完全被炙烤成了焦炭,他吸如的空氣都帶著火星子,上半身的天羽衣在火焰的灼燒下,已經開始片片掉落,離完全毀壞已經不遠了。
    但是他依然沒有鬆手,哪怕憑藉輕功飛雪“飄”的特性,此刻他鬆手還有一線生機。他完全憑藉自己不屈的意志在苦苦支撐,在強大的天級元獸面前,他唯一的依仗的,就只剩下了意志。
    “我為什麼學劍?至少有一個理由,是為了你靜兒…”半昏半醒之間,雲辰依然在給自己的莽撞找藉口….
    駝燕峰山腰松林間,花間等人看著龍鶴頃刻間帶著雲辰上下起伏翻滾翩飛的沒影兒,也是素手無策一籌莫展。
    “不會有事兒吧…”雲秀的臉色一片岔白,雲雪的雙眼則一片焦慮。
    “我原以為他是個時刻冷靜的人…”花紅一臉凝重的搖了搖頭。
    “他是為了取悅那個叫雲靜的女人麼?”初佞看著雲秀問道。
    沒有人來回答,因為這裡是蠻荒深處,不存在一絲僥倖的地方。
    花間歎了一口氣,“走吧”說完帶頭向上走去。因為這片松林存在於鳳鶴這種天級元獸的原因,一路上再也沒有遭遇任何元獸的襲擊,走過這片盡三千余米深的松林後,終於抵達了雪峰的邊沿,向上望去陡峭的峭壁上一片皚皚白雪,不見任何生物。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眾人重新回到松林,在一座瀑布水潭邊駐紮下來。
    雲辰依然沒有回來,沒有人去料想後果,特別是花間雲雪雲秀,對她們三人來說,跟雲辰比起來,所謂的未知寶藏,不管是神劍也好還是元乳之精也罷,跟一個活生生的雲辰比起來已經微不足道。
    雲辰,在她們心中,才是最珍貴的那份財富。
    初音初佞花紅同樣沒有說話,不管雲辰對她們來說是好是壞,但是從純女人的角度看,為了取悅某個女人而奮不顧身不顧後果的雲辰,無疑是個不錯的男人。
    漫長的一夜…
    陽光在東方升起的時候,駝燕峰後山依然一片陰暗,在初晨中,花間一行六人已經踏上了雪峰,這一段路只有兩千米的距離,這也是她們能否尋到地方,進入駝燕峰山腹的最後兩千米,終年覆蓋堅冰的雪峰幾乎讓她們舉步維艱,加上高山上的大風,她們每前進一步都需要用劍器刺進雪地中來穩住身體,而後走出第二步。
    花間依然領頭,雲秀扶著依然無法聚起元力的雲雪緊隨其後,花紅落後一步在隨時可能滑到的雲雪身後,初音初佞殿后。雲辰一夜也沒有回來,隊伍的前三人還在妄想著他一定會回來,隊伍的後三人則對雲辰能夠回來不報任何希望了。
    但是有一點在隊伍中是一致的,缺少了雲辰的她們,覺得未知寶藏離她們越來越遠了,沒有了雲辰的隊伍,也就喪失了那份每每臨危不懼的睿智。
    ….
    陽光如此刺眼,狄雲辰卻感覺到了冷,連做噩夢都在被烈火焚燒的他,竟然感覺到了冷,這實在是一種落差很大的感受,但是很美妙。
    帶著這種美妙的感覺,雲辰睜開了眼,陽光如此刺眼,讓他又想到了縈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烈焰。他整個人仰躺在山地上,他艱難的抬頭首先看到的是赤身**的自己,天羽衣已經散在了他的身側,完全報廢,唯一沒有報廢的是那只須彌袋,真是個寶貝…
    他已經不想去看自己的雙臂了,到目前為止他依然沒有感覺到自己雙臂傳來的任何知覺,連痛感也沒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們依然存在於他的雙肩上,他首先看到自己被燙傷的泛起一片水泡的胸部,一個個雞蛋大小的水泡在陽光的照射下,耀眼奪目,泛著七彩的光暈…
    他潔白的腹部肌膚在火焰的炙烤下已經變成了一層灰色的死皮,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小**,在山風陽光中,迎風傲展,他都要死了,他的小**竟然還能晨豎?難道是因為處男的緣故。
    一陣昏眩襲來,他揚起的腦袋又頹然倒地,他艱難的扭頭左右環顧…什麼都沒有,什麼也看不見,除了藍天白雲陽光和肆虐的寒風,什麼都沒有,於是他知道了,他最終掉在了一座高山之巔…他已經不再記得自己喪失意識那最後瞬間的記憶。
    然後他又感到了熱,一片陰影從他腦後上方籠罩過來,遮擋住了陽光反而讓他更熱,他翻著眼看到了正上方有一根細長的脖頸從腦後伸了過來,上面那一層如同噩夢般的金紅羽毛,在陽光的耀射下不再流轉著一層火焰,而是一層金紅色的光華,如同水紋般流轉蕩漾,耀眼生輝。
    然後他看到那張此刻已不再噴吐火焰的細長小嘴,微微張啟的小嘴上面已經彌漫了一層某種貪婪的唾涎,讓它頭頂美輪美奐的七彩翎毛也變得猙獰可怖起來,難道這只鳳鶴嫌折磨的他不夠,想要生吃了他麼?
    帶著這種不太好的想法,雲辰首先想到的是捂住自己的小**,如果鳳鶴是選擇從哪裡先下口,實在有辱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只是大腦的意識已經無法傳遞到雙臂中,他唯有用雙腿緊緊夾起…
    最後他看到了鳳鶴的雙眼…並通過眼神感受到了一種微妙的情緒在他腦海中生成…
    那是一種憎惡並生死不棄,兩種決然相反的情緒
    讓雲辰突然覺得不太妙。
第223章 天湖
    第223章天湖
    駝燕峰絕頂之上,堆積了萬年的冰雪在陽光的耀射下銀光一片,耀眼生花。
    三座相連的山峰構成了一座山頂的天湖,純淨的藍色湖水裝滿了天上的藍天白雲和陽光,以及站在湖泊邊的六個人影。
    花間一行六人,用了大半天的時間終於走到了這裡,目力所及四周再無比駝燕峰更高的山峰,可謂一覽眾山小,可是沒有人有心情來欣賞山頂的湖光山色,她們是來尋寶藏的,可是現在,未知的寶藏就在她們的腳下,卻找不到進去的路。
    六人一起沉默著,山頂的寒風讓瑟瑟發抖的她們臉上都有一種頹敗的神色,她們都付出了足夠的代價才走到了這裡,難道真的要空手而歸。
    雲秀焦灼的四顧一圈,她還在奢望著雲辰的歸來,當然除了雪峰和藍天白雲外,她再次失望的回頭,“可能…我是說,入口會不會是在湖底?”雲辰不在的時候,雲秀拿起主意來,也變得毫無底氣。
    “我下去看看。”花間說著走向了湖邊,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砸進了湖底,天湖雖然清澈,但是卻無法見底,那只能說明這個湖泊足夠的深。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凍的只哆嗦的花間,從水底隱現,連縱帶爬的上了岸,他濕漉漉的衣服和肌膚上,立時升起了一層冰花…
    “不行,太冷了,我都來不及潛到湖底,全身血脈都要被凍住了。”花間一邊用雙手搓著自己凍得發硬的嘴唇,一邊說道。
    最後的希望破滅了,如果連修煉水屬性功法,已經達到劍尊境界的花間都無法下潛,試問她們誰又能夠下去?
    “雲辰在這裡,一定有辦法的。”雲秀站在花間的身邊咕噥道,雲雪則站在雲秀的身邊點頭。
    “要不你們把我身上的毒解了,我下去看看。”一路上很少說話的雲雪,向著初音開口道,不過她冷豔的臉上,毫無求人時該有的謙卑。
    雲秀恍然大悟道:“我們跟花間叔叔雖然都是修煉的水屬性功法,但是我們雲城宗的冰寂心法偏向陰寒,花間叔叔的心法是中陽,我們的抗寒性更強一些。”
    初音初佞猶豫了,這裡已經是離地面盡七千米的高度,她們的擎天鶴根本爬升不到這種高度,一旦解開了雲雪的毒對方翻臉,哪怕她們兩**尊,面對花間這個劍尊境界已經圓滿多年的法尊,在地形險惡的這裡她們完全不是對手,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花紅。
    花紅則扭開臉帶著一抹詭異的笑意,在她看來雲秀花間雲雪完全是在胡扯,一唱一和無非是yin*初音給雲雪解毒,如果連施展元氣護體的花間都無法潛到湖底,那麼雲雪下去更沒希望。只能說,她們受狄雲辰耳熏目染,都學得奸詐了。花紅敢打賭,只要初音一解開雲雪的毒,她們立馬就會下山去尋雲辰了。
    正在這時,“咻…”的一聲清脆的鶴鳴震驚四野,湖邊的眾人惶然回首,在南方,一隻身軀長達十二米,全身流轉著瑰麗金紅流華的鳳鶴,帶著一股王者君臨天下的氣勢,向著山頂疾飛而來,它那華麗張揚的尾翼,在天空拖拽出七道長達數百米的流蘇光焰…
    在鳳鶴的背上,有一個衣冠飄飄的人帶著羞澀的淺笑,用一種淡然的神色默默的注視著她們。
    “雲辰…”雲雪雲秀齊呼,心中一天一夜的焦慮,在此刻化作煽情的淚水滴落。
    讓我們把時間回到早上陽光升起時,在距離駝燕峰百里之外的一座高山之巔上,正當醒來的狄雲辰以為鳳鶴要生吃了被烤的半熟的他時,鳳鶴,卻用它細長嘴巴上的唾涎,塗抹在了雲辰的雙臂和胸口脖子上…
    這讓雲辰猛然想到了一樣珍稀的靈藥,千年鶴涎…這只鳳鶴有沒有一千年他不知道,但是在宗坊三樓,一瓶千年鶴涎售價一萬貢獻值,而鳳鶴的唾涎根本沒得賣,只打出了一個收購價,一瓶五千貢獻值,按照三大神宗腹黑的奸商本色,一瓶鳳鶴唾涎賣出去怎麼也得兩三萬貢獻值吧。
    不過照目前的情況看,雲辰大概知道,這只飛起來拉風到極致的鳳鶴,大概是被他收服了…只是他心裡依然不踏實,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一陣清涼的氣息從被鳳鶴唾涎塗抹的雙臂上傳來,兩根如同焦木的雙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滋生出了肉芽,並衍生出一片如同嬰兒般的肌膚,而同時,雲辰又找回了對雙臂的控制。
    然後…然後,在雲辰絕望的眼神中,鳳鶴飛走了….
    “難道不是被老子收服了嗎?”半天後,身體上的傷勢已經好了八成的雲辰,赤身**的站在孤峰絕頂之上風吹屁屁涼,凍得瑟瑟發動,頓時想哭。
    “難道這只鳳鶴無聊了,就喜歡先把人烤個半熟,然後弄點唾涎把你救活了,再把你扔的孤峰上折磨著你玩?”雲辰看著下面的萬仞絕壁並沒有害怕,他害怕的是怎麼在這遍地元獸的這裡走去駝燕峰找花間她們,毫不客氣的說,如若沒有人來搭救,他是真有可能終老在這裡的。
    他撿起地上的須彌袋,掏出備用的劍袍穿戴起來,又拿出肉乾勉強啃食了一點,唯一讓他心痛的是,那把用的逐漸順手的藍叱已經不知道丟在了哪裡。眼開著日已偏西,就在雲辰死心的準備下峰的時候,“咻…”一怔鶴鳴中,鳳鶴又急速的飛了回來,它嘴上銜著的不正是雲辰剛剛還為止心痛的藍叱麼?
    “一定是故意的。”雲辰被這只鳳鶴折磨的悲喜交加,一把接過藍叱挎在腰間,同時伸手試探著摸了摸鳳鶴的脖子,鳳鶴雖沒有反擊,卻給了雲辰一個極度厭惡的眼神。
    但是在雲辰看來,這是鼓勵,他輕輕一縱旋身而起落在鳳鶴那溫暖的背上,抓著它如綢緞般的羽毛說道:“你也別不願意,就載老子一次,以後…給你找個很好的女主人,老子發誓,你一定會喜歡那個禍精的。”
    “咻咻…”鳳鶴載著雲辰騰空而起,它在天空翻飛出一個個華麗至極的圓圈…猶如在純淨的藍色天空中勾勒出了一圈圈光環,也不管背上的雲辰是否受得住,一路向著駝燕峰急速畫去。
    幸好坐在它背上的是雲辰,只要給他捏住一根羽毛,他就能把自己變得向羽毛一樣輕的那種人。
    ….
    百十裡距離,對於鶴中的王者頃刻爾,看著騎鶴完好無損歸來的雲辰,雲雪雲秀都喜極而泣。鳳鶴滑翔到天湖上空,後背一側,雲辰已經飄然而下,看著還在流淚的雲雪雲秀調侃道:“怎麼,你們是不是把歡迎我的氣氛弄的太隆重了一些?”
    “呸”雲秀趕緊擦著眼淚泛了雲辰一眼,馬上又被在頭頂盤旋的鳳鶴吸引,“你真的已經馴服它了麼?”雲秀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馬上又問道,“它肯載我飛一圈嗎?”
    “大概不會。”不管鳳鶴願不願意,雲辰喲口否決,鳳鶴那飛行方式,除了他,貌似只有雲靜才坐的住。
    雲辰話音沒落,鳳鶴已經落到了雲秀身邊,細長的鶴腿一彈,直接把雲秀腳邊的白貓彈進了天湖,而後伸出細長的脖子在雲秀的臉上摩擦起來,逗得雲秀“咯咯”只笑、
    “小氣。”在雲秀的嗔怒中,雲辰無語的看著鳳鶴載著雲秀繞著天湖四周飛翔起來,如同一首金紅的彩船般,飛的那是不一般的平穩,於是雲辰知道了,這一路上這只鳳鶴是故意在折磨著他玩兒。
    “你怎麼馴服它的?”初音遲疑著問出這裡所有人心中的疑問,雖然這只鳳鶴有點叛逆,不太給雲辰這個主人的面子,卻無法改變她已經被馴服的事實。擎天鶴是地級低階元獸,七彩鶴是地級高階元獸,而鳳鶴則是天級低階元獸,但是鳳鶴的鶴涎卻是天級高階的靈藥,可以醫死人藥白骨的存在,更關鍵的是,擁有一隻鳳鶴後,天南地北大可去得,探幽尋秘將會事半功倍。
    雲辰攤了攤手,“天知道怎麼回事。”說著看向了花間,“叔,下面還是沒有入口麼?”
    花間把視線從帶著雲秀翻飛的鳳鶴身上轉移到雲辰身上,看著他脖子上那片如新生嬰兒般粉嫩的肌膚,就知道他這趟怕是吃足了苦頭,“我們都仔細尋過了,才走到這裡,如果天湖下沒有,那入口就很有可能在冰雪掩蓋住了,那樣找尋起來,將會很費事。”
    “不用尋了,肯定就在這天湖中,”雲辰肯定道,石像姑姑曾經跟他說過,他們補上去的最關鍵的一份圖紙是一張隱圖,地圖標注的地點有可能隱藏在沙漠下、地下或者水下,走到這裡雲辰如果還不知道進入山腹的門洞所在,那他也妄稱奸詐了。他直接一腳把剛剛跑到他身邊的大靈兒踢到湖邊,“去,到水裡看看有沒有什麼元獸,你要敢偷懶,老子讓鳳鶴把你烤成熟貓。”
    雲辰話音一落,正好飛到白貓上方的鳳鶴非常給面子的照著白貓吐出一串火苗,白貓“哄”的一聲,急速膨脹成三眼六尾的大白貓,周身縈繞的火焰跟鳳鶴的火苗一碰,立刻渙散,嚇得白貓轉身跳進了湖裡,探出個腦袋猶不甘心的沖著空中的鳳鶴吼叫連連,那意思好像在叫囂,“你下來啊,有本事來水裡跟我打。”
    鳳鶴根本不吃這套,高傲的昂著腦袋俯視著只敢躲在水裡的白貓,嘴中“咻咻咻…”歡快的叫個不停,那意思好像在反唇相譏,“有本事你上來啊,你不是僅次於神獸的天級高階元獸麼,毛都沒長齊跟我叫囂個屁啊”
    很好,兩隻天級元獸一見面,相互看不順眼打起了嘴仗,在哪裡吼叫連連,看的眾人一陣好笑。
    雲辰氣急撿起一塊碎石砸向了白貓,同時示意雲秀趕快把搗亂的鳳鶴弄走,到此他總算知道收服鳳鶴後心中特別的不踏實了,這只鳳鶴簡直就是跟雲靜一樣,是個搗蛋添亂的主。
    這真是一件幸福的煩惱,雲辰收服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鳳鶴,可是這只鳳鶴不該聽話的時候亂聽,該聽話的時候不聽,完全是跟雲辰怎麼對著幹怎麼來,哪像白貓,給它兩個元獸膽囊,它就屁顛的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白貓被雲辰一威脅,只好沉入了深不可測的湖底,片刻間消失了身影。
    片刻後,平靜的水面一陣蕩漾,下一個瞬間又激起一米多高的水浪,並伴隨一聲聲悶吼從水底傳來,一陣危機感通過空中的鳳鶴傳到雲辰的腦海中,雲辰一揮手,湖邊的所有人都遠離湖邊。
    空中的鳳鶴載著雲秀落下,脖子上的流彩循光再次化作一層金紅的火焰,七根尾翼筆直的向上揚起,顯然它察覺到了來之水中的威脅,當然,這個威脅不僅僅是白貓。
    白貓從水中一躍而起,全身冷火一閃,緊跟著它的身影從湖面深處了一根暗紅色的長長舌頭被突然隱現的冷火灼燒的一縮,還未縮進水底,鳳鶴傾吐的一溜火苗已經席捲而至,落在這根舌頭上發出“哧哧”的青煙,同時水中也傳出一聲痛呼。
    所有的事情都在眨眼間完成,遠離湖面的眾人只看到了一根猩紅可怖,佈滿倒刺的巨大舌頭,當舌頭消失後,湖面打著旋兒緩緩陷入平靜…
    落到雲辰身邊的白貓,全身已經血跡斑斑,顯然剛才在水下是吃了大虧。
    “這…這是什麼?我是說那根舌頭?”雲辰看向了花間,他可是聽說過花間也下過水的。
    花間搖了搖頭,他根本就沒有潛多深就起來了,就跟花紅料想的一樣,他並非是畏寒,而是想借此找初音訛詐出雲雪的解藥,而後下山去找雲辰。
    初音則是一臉死灰,初佞擔憂的問道,“姐姐你怎麼了?那怪物你認識麼?”
    聽到初佞這樣一問,所有人都看向了初音。初音穩了穩心神說道:“這是天級低階元獸長舌娑,長舌娑畏光怕火,一般生活在地下寒潭中,所以絕不可能出現在這駝燕峰天湖中的。”
    “可是它現在就出現在這裡了呀。”初佞急的追問道,好不容易找到了進入山腹的地方,卻偏偏殺出了一隻水屬性的天級元獸長舌娑。
    初音點了點頭,一臉沮喪的說道:“我記得,樂山老祖曾豢養過幾隻長舌娑,恐怕他們已經摸索到了門洞的所在,只是缺少最關鍵的一份圖紙,所以乾脆運了一隻長舌娑來這天湖中守住門洞。”
    雲辰注視著水面默不作聲,這是極有可能的情況,初音手中的五份圖紙既然是從樂山老祖哪裡臨摹而來,現在她們一行就能按圖索驥的找來這裡,樂山老祖能夠找來也就不足為奇了。
    “長舌娑是什麼樣的元獸?”雲辰問道,剛才幾乎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伸出水面那一截一丈長的舌頭,根本沒有看到長舌娑的真身。
    “體長兩丈餘,形似海豹,全身烏青,在水中及其靈活,長舌吞吐間可達到七到十丈,對火系以外的劍氣法術傷害大幅減免。在水中就是一隻天級高階的元獸都奈何不了它。”初音解釋道。
    雲辰聞言看向了已經變回小貓,正在讓雲秀擦藥的大靈兒,走過去把白貓拎了起來,“別裝死了,你屁股挨了一記劍芒立馬就能屁事沒得,現在受了這點小傷,你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騙誰呢?”
    白貓拼命掙扎,它已經預感到了雲辰要讓他做什麼了。
    花間走過來阻止道:“既然樂山老祖已經尋到了這裡,會不會已經安排人進去尋找了,這麼長時間,就是再大的地方也該找遍了,現在你平安回來了,我們何必再冒險…”
    雲辰伸手阻止了花間說下去,掏出地圖指著最後一部分隱圖說道,“先不說按這圖標示,面積肯定不止局限在駝燕峰山腹內,關鍵是裡面如若真有元乳之精這種天材地寶,肯定有險阻重重,樂山老祖就是挖空了整座山,也不見得能找到。”
    初音跟著點頭道:“蠻荒樂山一派,除了樂山老祖外,門下弟子大多是些奉承馬屁之流,真正有實力的門人並不多,而且長舌娑乃是樂山老祖花費大代價豢養的,如若他們找到了神劍或者元乳之精,是不大可能還把長舌娑留在這裡的。”
    雲辰明白花間的心思,他拉著花間的手說道,“叔,我知道你在擔心我的安危,如果不知道裡面有神劍就罷了,現在知道了,如果不進去搏一搏,我是怎麼也不甘心的,叔,我不甘心東躲西藏一輩子,拿了神劍,我才有重回中原自傲的資本。”
    花間只好放手,他清楚,雲辰是怎麼也不甘平凡一輩子的。
    雲辰拎著白貓看向了花紅,“準備好了麼,我是說,把長舌娑引到水面上來殺。”
    “雖然她的火屬性劍氣殺傷力不俗,可是依然奈何不了長舌娑。”初音提醒道。
    “不,不是她殺,是我殺”雲辰輕輕彈了彈劍鞘,傲然道。不止長舌娑喜歡水,他也喜歡水。
第224章 白貓鳳鶴齊發威
    第224章白貓鳳鶴齊發威
    初音詫異,她實在不清楚雲辰一個小小劍師的自信來之哪裡。而初佞則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猶記得,去年莫陽寨破時,有人向她稟報說,是一個劍修,憑藉一己之力,轟開了莫陽寨的城門和法陣,難道那個劍修就是面前的小小少年?
    雲辰不顧白貓的掙扎,直接把它扔進湖裡,白貓“嗚呼”著向岸邊遊回,空中的鳳鶴雖然不情願配合雲辰,但是對於欺負品階比她高的白貓,鳳鶴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嘴一張,“咻”的一聲尖銳鶴鳴,嚇得白貓只好趕緊變身大白貓向著湖中央遊去,在湖中央轉著圈圈,卻怎麼也不肯下潛,在水中它身上護體的冷火根本無法施展,下去了就是被長舌娑揉捏的份兒。
    雲辰懶得跟白貓廢話,向著花紅使了個眼色,後者直接拔劍“彬”的一聲劍鳴,十六道劍氣向著湖中的白貓迸射而去。
    避無可避的白貓,只好嗚呼的抗議一聲下潛。
    落日在西方如一輪紅輪一點點下墜,豔麗的晚霞似乎就在他們的腳下,駝燕峰頂下凹的天湖上卻已經陰暗一片。
    狂風怕日落。
    在這日落時分,山頂呼嘯了一天的寒風也難得停頓了片刻,湖面蕩漾的水紋也跟著安歇下來,平靜的如同一面深藍色的牆幕,沒有任何的波瀾。一隻鳳鶴拖拽著金紅的光焰,一圈圈盤旋在天湖的上空,為這個缺少了晚霞的山頂構織成一種更加絢麗的霞彩。
    一聲聲悶吼沖這平靜的湖面下隱約傳來,除了雲辰和花紅,其他人都到了離湖面三十米外的雪地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著…
    “嘭”一聲,平靜的湖面在雲辰身前十五米出炸開,一條白影帶著水花從湖底向上縱起,只是速度較之前一次要慢了許多,在白貓的身下,一條兩尺寬長滿想觸手一般倒刺的猩紅舌頭,緊緊的貼著白貓的屁股從水下伸出,似乎只要再加一把勁,就能把白貓卷住。
    “死貓。”雲辰一臉的憤怒,這只白貓一定是故意把長舌娑引得離他這麼近的。
    “贊”湖邊的所有人都為白貓的速度在心中暗自喝彩,這白貓不愧叫大靈兒,速度不急不緩,把握的恰到好處,即讓長舌娑卷不住它,還能給長舌娑一種再加一把勁就能卷住它的希望。
    下一刻,向上斜伸出二十余米舌頭的長舌娑從湖面露出了腦袋,扁平的黑色腦袋上,張著一層光華的黑色絨毛,如同豌豆般小的幾乎不見的小眼下,與之對比的是一張上露的獠牙巨大嘴巴,此刻正圓長著吐著舌頭。
    幾乎同時,白貓身上的冷火終於閃爍起來,燙的長舌娑舌頭一縮,身體一怔。
    與此同時,“彬”的一聲劍鳴中,在初音初佞搖頭注視下,花紅分****三十二道劍氣向著長舌娑密集的濺射而去,至於准度嘛…連花間雲雪雲秀都看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了,別說射中長舌娑的頭部,就連那尚未收回去的長長舌頭都沒有射中,這還是她們熟悉的花紅麼?
    三十二道劍氣盡數落空,射在天湖中激起漫天水花。
    “彬”一聲犀利並隱含著一種陰柔的令人心悸的劍鳴聲中,傾城已起。
    十六道熾白的劍氣並沒有射向湖中快要沉入水底的長舌娑的腦袋或者舌頭,而是劃出優美的外弧線,穿過剛剛濺起的水花,飛過長舌娑的頭部十米外,收聚成了一點…
    整個空間在這瞬間凝滯,每一個人都有一種全身血液要賁張欲出的錯覺,下一個瞬間,激起的漫天水花刹那間全部依附到這一點如寒星般璀璨的劍氣四周,構織成一個直徑超過一米的水球。
    寒星劍芒沒有絲毫的停歇,在除雲雪外,所有人難於置信的眼神中,沒有向前飛逝,而是逆向向著後方水面的長舌娑飛逝而回…
    在寒星劍氣拖拽著巨大的水球與浮在水面長舌娑巨大的腦袋撞擊前,一層水紋形的水幕護罩沖長舌娑的身上升起,將它水中長達六米的身軀完整的包裹起來,並急速向下沉去。
    天級元獸就跟劍尊或者法尊一樣,都有護體本領,比如大靈兒是冷火,鳳鶴的是流光火焰,而長舌娑的則是水幕護罩,相比于冷火和流光火焰這種帶有自動攻擊性的防禦,長舌娑的水幕護罩則是全防禦,就跟初音說的那樣,除了火屬性的攻擊,其他屬性的攻擊很難給長舌娑帶來致命的傷害。
    下一個瞬間,在初音初佞微微張嘴難於置信的眼神中,逆向回射的寒星劍氣輕易的洞穿了長舌娑頭上的水幕護罩,並在頃刻間帶著拖拽在後面的水球盡數注入水幕護罩內。
    “嘭…”的一聲巨響,似乎整個駝燕峰都搖晃了一下,劇烈的炸響聲濺起了天湖的半池湖水,猶如傾盆大雨,向著天池四周傾瀉而起,晶瑩的水珠在晚霞的映襯下發出七彩的光華。
    “咹…”在這驚天一炸之下,長舌娑堅硬的頭部被炸的血跡斑斑,卻並沒有遭受什麼致命傷害,因為寒星劍氣根本沒有射穿它堅比精鋼的頭骨,進入它的腦腔內部,但是這一炸卻炸的長舌娑昏頭轉向,整個身軀沒有下沉,反而浮了上來。
    “彬”的一聲,雲辰任由冰冷徹骨而密集的水柱沖刷在他的身上,向著水中的長舌娑施展了第二道傾城,而長舌娑幾乎是憑著本能,口中的長舌猶如猩紅的閃電,掃向了池邊的雲辰。
    被迫之下,雲辰瞬間旋轉橫向側移,十六道傾城劍氣失去了掌控,自動消散。
    與此同時,一道白影從側面虎躍縱來,一口咬住了長舌娑尚未收回口中的長舌,逮住機會大發貓威的大靈兒,周身的雲紋冷火猶如實質集中到嘴部,炙燒的長舌“哧哧”作響。
    一直盤旋在空中的鳳鶴,幾乎在白貓咬住長舌的同時,“唒”的一聲淒厲的尖嚎,長達十二米的身軀向上捲曲成半圓,頭上的七彩翎毛赤紅一片,雙眼更是漲成了紫色,細長的嘴巴張開向著下方的長舌吐出了一粒鴿蛋大小的暗紫色火珠…
    “是炎火…”今天受夠了刺激的初音驚叫出聲,“傳說竟然是真的,鳳鶴作為神獸鳳凰的近親,真的也能噴吐出炎火…”
    長舌娑被白貓咬住後,身軀已經沉入水中,併發力拖拽著咬住舌頭不鬆口的白貓,誓要連它一起拖入湖水,白貓雙腳蹬住湖邊的岩石,與它角力起來。只是白貓作為靈敏性元獸,比力氣遠不是長舌娑的對手,長舌娑向下發力一拽,在向上一撅,就把白貓騰空甩了起來。
    眼看著長舌娑拖拽著白貓就要沉入水底,鳳鶴吐出的炎火球精准的落到了還未隱入水面的長舌上,那小巧的只有鴿蛋大小的炎火爆發了驚人的能量,又是“嘭”的一聲炸響,濺起的水花在炎火的高溫下瞬間彌漫起了一層水霧,這次整個駝燕峰是真的被這記炸響震的晃動了一下,堆積了萬年的冰雪,成片的向下滑落,“轟隆”的響聲猶如千軍萬馬奔騰,滾起十丈高的雪浪,向著山腰上的密林呼嘯而去。
    從白貓引出長舌娑,到雲辰施展出傾城,再到鳳鶴施展炎火引發雪崩,所有的過程不足十息。
    炎火與湖水爆炸引發的衝擊波,把湖邊的所有人都掀翻倒地,白貓被炸的向後翻滾了兩圈,正好滾到了雲辰身邊,爬了起來吐出口中被鳳鶴炸斷的半截長達三米的舌頭,立刻精神抖擻的“吼”的厲吼一聲,這次不用雲辰逼迫,縱身紮進了湖水裡,去痛打落水狗了。
    鳳鶴在吐出炎火之後,顯得極度的疲憊,整具身軀上流轉的金紅光華也明顯的暗淡了不少,更關鍵的是,看到自己親自引發的雪崩埋葬了她的棲身之地,自食惡果的她,高傲的腦袋第一次垂下,“咻咻”給了地上雲辰一個哀怨的眼神,那意思是說,“都怪你”
    當濺起的水花落盡,當落日在天邊沉下,重新吹起的大風吹散了彌漫而起的水霧,天已經完全黑了。白日不可見的哀橋,在夜色中發出朦朧的七彩光華,給人一種神秘詭異的氣息。
    站在天湖邊的眾人濕漉的衣服尚未被大風吹幹,就已經在陡然下降的氣溫中結成了冰花,平靜的湖面此刻波濤洶湧,斷了舌頭的長舌娑,就跟沒了牙的老虎一樣,反被白貓攆的在湖底四處逃命。
    半個時辰後,白貓終於拖著失血過多,被它攆咬的筋疲力盡的長舌娑浮上了水面,不可一世的長舌娑在斷了舌頭後,被鳳鶴炸斷舌頭後,被尚未成熟的白貓揉捏的連劃水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兩隻天級元獸通力協作,加上雲辰的一記傾城,成就了她們進入蠻荒後,獵殺到了第一個天級元獸。在眾人七手八腳的幫助下,幫著白貓把拖到湖邊的長舌娑拖到了湖岸上,同樣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白貓,縮回一尺來長,咬著雲辰的褲管嗚呼著邀功。
    在花紅把劍插進長舌娑的嘴巴裡,接連迸****兩道劍氣後,長舌娑就此一命嗚呼。死了的長舌娑再沒有精氣來支撐周身如綢緞般滑膩的皮毛上的防禦,在花間的幫助下,雲秀一臉興奮的開始挖取自己的第一顆天級元晶。
    元晶被率先掏了出來,一共兩粒低級的天晶,淡藍色的元晶在黑暗中發出醉人的光芒,跟雲秀耳邊的兩粒火狐元晶製成的耳墜映襯起來,生生把一向平易近人的雲辰,襯托出了一份貴氣。
    白貓圍著長舌娑的屍體急的上串下跳,那意思是催促雲秀快點掏出長舌娑的膽囊丟給它,白貓拼了老命把長舌娑折磨的筋疲力盡又拖了上來,不就是為了一個天級元獸的膽囊麼。
    雲秀沒有摸出膽囊,而是摸出了一個烏青色的內丹…
    “啊…”全場驚喜的一片吸冷氣的聲音,雖說天級元獸會出內丹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可是一個豢養的天級低階元獸,就能出一顆可以融劍魂的水屬性內丹,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
    高級元獸的內丹,都是由膽囊進化而來的,所以當雲秀摸出這顆拳頭大小,縈繞著一層徹骨寒氣的內丹後,等於宣佈了大靈兒白忙活了,膽囊是沒有了。但是就在初音、初佞、花紅、花間以為雲辰會把內丹收起來,用以自己融劍魂或者給身邊的雲雪雲秀融劍魂時,雲辰接過內丹後,輕輕瞟了一眼,毫不猶疑的拋給了白貓,臉色淡漠的沒有絲毫不舍和留念。
    豪氣
    花間初音為雲辰出手的豪氣,震撼了一把。要知道很多劍修,從成為劍師的那天起,為了弄到一顆可以融匯劍魂的內丹,幾乎五湖四海的疲於奔命也不見得能兌換到,而現在,本該被雲辰雲秀視如性命般珍貴的內丹,直接被雲辰當貓糧丟給了白貓…
    白貓一口接住,正要尋個地方吞下吸收,又被雲辰抱起,“現在不能吸收了,在吸收你就要進化了,等等吧,等這趟完了,你就是沉睡進化一百年,我也不管了。”
    白貓只好極不情願的把吞到喉管的內丹又吐到雲辰手裡,雲辰隨手收進須彌袋,向著初音問道:“一般豢養或者被收服的元獸,都跟主人的精神上存在某種特殊的微妙感應吧?”事實上雲辰也是今天才知道這點,因為他時刻能接受到鳳鶴傳來的情緒,憤怒、不屑…總之沒有什麼好情緒。
    初音點了一下頭,算是認可了雲辰的說法。
    “那麼,長舌娑死了,樂山老祖一定感應到了,不能再等了,我跟花間先下去看看,最好我們都能連夜進入山腹。”
    (時間不夠了,差一千字,兩點之前會改好,大家諒解哈,一下重複一千字,為了全勤……大家明天晚上接著看,不用花錢重複訂閱,理解萬歲)
    初音詫異,她實在不清楚雲辰一個小小劍師的自信來之哪裡。而初佞則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猶記得,去年莫陽寨破時,有人向她稟報說,是一個劍修,憑藉一己之力,轟開了莫陽寨的城門和法陣,難道那個劍修就是面前的小小少年?
    雲辰不顧白貓的掙扎,直接把它扔進湖裡,白貓“嗚呼”著向岸邊遊回,空中的鳳鶴雖然不情願配合雲辰,但是對於欺負品階比她高的白貓,鳳鶴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嘴一張,“咻”的一聲尖銳鶴鳴,嚇得白貓只好趕緊變身大白貓向著湖中央遊去,在湖中央轉著圈圈,卻怎麼也不肯下潛,在水中它身上護體的冷火根本無法施展,下去了就是被長舌娑揉捏的份兒。
    雲辰懶得跟白貓廢話,向著花紅使了個眼色,後者直接拔劍“彬”的一聲劍鳴,十六道劍氣向著湖中的白貓迸射而去。
    避無可避的白貓,只好嗚呼的抗議一聲下潛。
    落日在西方如一輪紅輪一點點下墜,豔麗的晚霞似乎就在他們的腳下,駝燕峰頂下凹的天湖上卻已經陰暗一片。
    狂風怕日落。
    在這日落時分,山頂呼嘯了一天的寒風也難得停頓了片刻,湖面蕩漾的水紋也跟著安歇下來,平靜的如同一面深藍色的牆幕,沒有任何的波瀾。一隻鳳鶴拖拽著金紅的光焰,一圈圈盤旋在天湖的上空,為這個缺少了晚霞的山頂構織成一種更加絢麗的霞彩。
    一聲聲悶吼沖這平靜的湖面下隱約傳來,除了雲辰和花紅,其他人都到了離湖面三十米外的雪地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著…
    “嘭”一聲,平靜的湖面在雲辰身前十五米出炸開,一條白影帶著水花從湖底向上縱起,只是速度較之前一次要慢了許多,在白貓的身下,一條兩尺寬長滿想觸手一般倒刺的猩紅舌頭,緊緊的貼著白貓的屁股從水下伸出,似乎只要再加一把勁,就能把白貓卷住。
    “死貓。”雲辰一臉的憤怒,這只白貓一定是故意把長舌娑引得離他這麼近的。
    “贊”湖邊的所有人都為白貓的速度在心中暗自喝彩,這白貓不愧叫大靈兒,速度不急不緩,把握的恰到好處,即讓長舌娑卷不住它,還能給長舌娑一種再加一把勁就能卷住它的希望。
    下一刻,向上斜伸出二十余米舌頭的長舌娑從湖面露出了腦袋,扁平的黑色腦袋上,張著一層光華的黑色絨毛,如同豌豆般小的幾乎不見的小眼下,與之對比的是一張上露的獠牙巨大嘴巴,此刻正圓長著吐著舌頭。
    幾乎同時,白貓身上的冷火終於閃爍起來,燙的長舌娑舌頭一縮,身體一怔。
    與此同時,“彬”的一聲劍鳴中,在初音初佞搖頭注視下,花紅分****三十二道劍氣向著長舌娑密集的濺射而去,至於准度嘛…連花間雲雪雲秀都看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了,別說射中長舌娑的頭部,就連那尚未收回去的長長舌頭都沒有射中,這還是她們熟悉的花紅麼?
    三十二道劍氣盡數落空,射在天湖中激起漫天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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