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我將帶領你們前行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你也不是一個合格的軍師。”羅貫走到雲辰身邊,說的很平淡,只是往日那自信明朗的額頭難掩頹敗之色,他看向了山下,隨著他們一路走上來,幾乎把所有劍修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他明白他們目光中那一抹祈願的意思——他們都不想這麼灰溜溜的返回開陽關,所以他們兵敗並沒有如山倒,因為雲辰橫空出世,解了死局,讓這裡的劍修又看到了希望…獲取榮耀證明自己的希望。
“我覺得我們一開始就站錯了位置,應該你來當統帥,我來當軍師。”這話羅貫說的相當苦澀,但是他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不論是他的自信還是倖存的五行宗門人的自信,都再也經不起下一場失敗的打擊了,羅貫已經沒有信心來領導他們取得什麼輝煌的勝利了,所以他只能順應民意,交出位置。
雲辰依舊閉著眼睛,仿若不忍心看到下方那一片對他飽含希望的眼神,他明白下面所有劍修的意思,羅貫兩次下菏澤都失敗了,而他一次下菏澤就創造了摧毀莫陽寨的驚人壯舉,下午更是舉手投足間,帶領他們逃出了劍巫的八面合圍的死局,狄雲辰與羅貫誰更適合做這個隊伍的統帥,已經一目了然。
“這是你一個人的意思,還是大家的意思?”雲辰側頭睜眼,沒有看羅貫,而是用一種令皇浦甄長孫垣噁心的不自在的笑意,看向了他們兩個。
皇浦甄長孫垣唯有低頭,要想盡可能的把宗門的精銳帶出開陽關,要想不成為宗門的千古罪人,當前局勢下唯有向狄雲辰低頭,因為他們需要大量的貢獻值,而狄雲辰,則是最有希望帶領他們去獲取貢獻值的那個人。
當狄雲辰的目光看向無涯為代表的一群非輪值劍修代表人的身上時,無涯剛準備表態,羅貫指著山下上成片的劍修再度開口:
“你看看他們,只要看看他們的眼睛就知道他們的心願,這一次瀏陽河潰敗我們犧牲了五百余劍修,他們想要復仇嗎?你看不到;他們憤怒嗎?你也看不到;他們需要是雪恥,他們帶著榮耀的渴望投奔到我們麾下,他們不想就這樣回去被人恥笑,獲取多少貢獻值對這些非輪值的劍修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們需要跟隨我們打下一座前三的寨子來證明自己,證明自己的眼光沒有錯,沒有跟錯人”
雲辰終於站了起來,高高在上俯視著下方那一雙雙充滿渴望的眼睛,是的,每一個不論懷著什麼目的來到開陽關剿巫的劍修,無論往日表現的多麼小心謹慎,但是男兒本豪情壯志,誰不想轟轟烈烈的幹一出大事揚名天下?而攻克荷澤前三的任意一座寨子,足以讓他們感到不虛此生,撈取一個吹噓一輩子的本錢。
羅貫向前五步,站在雲辰的側下方,向著下方成群的劍修喊道:“告訴我,你們希望接下來誰來領導你們攻城拔寨一雪前恥,你們心中的統帥是誰,大聲的喊出來。”
“雲城雲辰”
“雲城雲辰”
“雲城雲辰”
…
漏*點飛揚的聲音在漫山遍野中回蕩,盡一千八百名劍修舉劍高呼著雲辰的名字,他的事蹟,他的劍,無一不證明了他是個合格的統帥,毋庸置疑。
“吼”這麼多人向著這邊呐喊,白貓似乎受了驚嚇,猛然變身大白貓呲牙裂齒威風凜凜的站在雲辰身前,地動山搖的吼了一嗓子。讓所有見識過白貓揉捏劍巫的劍修,都緊閉了嘴巴——這個白貓現在強大的已經讓所有人遺忘了它被霓裳抱著的時候,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雲辰對這白貓的這一嗓子是相當的滿意,聰明的白貓總是知曉他的心意,知道該什麼時候為他添威壯勢。
“表現不錯,以後別說地級元獸的膽囊了,就是神獸的內丹,只要弄得到,老子也送給你吃。”雲辰踢了白貓一腳,輕聲說道。
白貓立刻變成了小貓溫順的縮到了雲辰身後,白貓覺得,為了成長,它有必要背叛霓裳這個只知道把它當寵物養的主人了,跟著霓裳的壞人多好啊,神獸內丹,白貓想著就笑暈了。白貓心中的雲辰,雖然很壞,但是對自己人一向是大方的很,說到做到。
“昨夜,我對身邊的人說:你們準備好了麼?我是說,從老是像個膽小鬼一樣走在隊伍的最後,走到隊伍的最前面去,結果有人理解為,我要衝鋒在後,逃跑在前”萬眾期待下,雲辰的開口白有點讓人失望,就像故作而言他在訴說著一件家常事,說著看向了身邊的洪二,洪二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哈哈…”整片山腰都響起了笑聲,雖然在此之前他們也是這樣認為的。
“其實我說的是,我將會領導你們衝鋒在前,雖然這個上位不盡光彩,是我踩著五百余劍修同道的屍體爬上來的,可是怎麼辦,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冷酷的把你們送到瀏陽河去死心的人。”
全場瞬間又變得的鴉雀無聲,很多人都扣心自問,如果昨天狄雲辰站出來提醒他們,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的他們,聽得進去嗎?
“我並不是全知全能料敵先機的人,但是我只相信我自己判斷,第一次下菏澤前,我如是對麾下的劍修們說過,我無法保證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回到開陽關,但是我始終會衝鋒在最前面,每一個隨我回到開陽關的人,我將保證能把他們送出開陽關。”
是的,雲辰做到了,連那些隨他下菏澤充當炮灰的記名弟子,現在都在開陽關內睡大覺只等三年期滿就出關回家。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我也對六道皇浦津說,我可以帶領你們,但是任何情況下都不許問為什麼,哪怕前面是個火坑我命令你往下跳,也不許問為什麼,他們答應了,於是現在,跟著我一起跳莫陽寨這個火坑他們依然站在我的身邊,如果你們立誓能做到像他們一樣,我,將帶領你們前行”
我,將帶領你們前行
這個聲音久久在眾劍修耳邊回蕩,讓整個山丘周圍沉寂的落針可聞,這難道不是他們一直渴望的嗎?
“雲城雲辰”眾劍修齊聲呐喊,以此代表他們的決心。
全身纏滿繃帶的六道向著雲辰的背影舉起了加油的拳頭,他一直都知道,雲辰從來就不是一個甘居人後的人,現在他憑藉他的劍,他的腦子,他身邊的她們,終於走到了人前。
沒有任何的休息,在瀏陽河潰敗下來的一千八百余劍修,在更換了一個統帥者後,就踏上了歸途,沒有人知道雲辰會把他們帶向哪裡,會去攻打那座寨子,用什麼策略去攻打,也沒有人去問,他們默默的跟著走在最前方的雲辰走向東北。
因為雲辰事先說過,不要問他為什麼,他也不會來解釋每一個為什麼,一如,他初次下菏澤一樣,他走在最前面。
四天后,晝夜兼程甚少休息的劍修們回到了她們出征的分岔口,那個雲辰殺蜂的幾座山丘下,昔日他們草草搭建用來宿營的木棚依舊,甚至那座昔日他們定計的木棚中的地形圖都依舊。
不同的是這個木棚,現如今已經換了一個主人。
當初定計的人一個不少依舊坐在了沙盤邊,不同的是增加了不少新面孔,比如散修的代表甯默,這是一個身材瘦弱的男人,卻有一雙犀利狡黠的眼睛,比如海外劍宗的代表陸建,在開陽關混了幾年的他,現在一副白皙溫而儒雅的樣子已經很難讓人想起他初來開陽關時,那被海風吹的黝黑乾瘦的容貌。
又比如雲秀….宏興花紅都沒在這裡搶到位子,雲辰卻偏偏把雲秀拉了進來,因為雲辰懶得廢話浪費修煉的時間。
昔日整個會議中雲辰一言未發,今日所有的人都盯著他,希望他開口,為他們指明進攻的方向,雲辰既然回到了這裡,顯然已經放棄了攻打莫陽寨。
最先出口的是雲秀,不,是出手。性格靦腆的她伸出芊芊玉指,向著緊挨著她們現在所在位置的荷澤盆地東北角邊緣一指….
“怎麼會是這裡?”皇浦甄率先出言詫異道,馬上又在周圍眾人的偷笑中緊閉了嘴巴,對,雲辰說過不要問為什麼,可是這個地方,他們已經證明過行不通啊皇浦甄四顧,向周圍人求助,但是所有人都緊閉嘴巴,他們是來聽命令的,不是來質疑命令的。
“男人麼,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雲秀回答了皇浦甄的疑問,雖然漲紅了臉瓢借了雲辰的原話,但是一個女人當著一群男人說這樣的話,無疑很有氣勢,讓一眾男人都羞紅了臉不敢再質疑。
“怎麼打?”皇浦甄硬著脖子,勢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圍點打援”雲秀輕飄飄的吐出四個字後,木棚裡一片譁然,無需雲秀再多說,這“圍點打援”無異於畫龍點睛神來之筆,他們已經熱烈的討論起細節來了。
雲秀恨恨的翻了閉眼沉修的雲辰一眼,兩句話的問題非要拉上她來說,卻也知道雲辰這是在懲罰她,懲罰她偷偷給雲靜寫信,告訴她霓裳雲雪的眉毛又被燒光了….
雲辰謝絕她們向雲靜傳遞任何她敢興趣的資訊,他很難相信雲靜不打著要看“霓裳雲雪被燒光了眉毛”為藉口,剛回家沒多久就千里迢迢的再回到開陽關。
討論的很激烈,大大小小討論出了幾十個可行性方案和應對意外事件的策略,因為一個計畫的意見不合,皇浦甄和長孫垣由辯論到對罵,最後差點拔劍相向了,鬧得整個木棚亂成一團。
雲辰依舊閉眼旁觀,他現在是統帥嘛,什麼是統帥,統帥就是指明一個方向,定一個大概方針策略,把所有細節留給下面的人去討論執行的那個人。
雲辰沒有在意他們是怎麼達成一致的,甚至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當他從沉修中醒轉過來的時候,棚子裡就剩他一個了。
“定的什麼計畫?”宏興抱著聚元塔跑過來問道。
“不知道”雲辰的回答讓宏興目瞪口呆,“接下來你繼續敲你的木魚,可別有買主上門了,你手裡的貨又不足。”雲辰說著走出木棚,來到下面六道皇浦津居住的木棚中。
六道傷的並不重,只是全身大部分換了一層皮,或許手臂上纏繞的紅線被劍巫的一把火燒成了灰燼的緣故,讓他的心不在時刻被羈絆,憂鬱的眼神中多了不少明朗的笑意,“你來尋霓裳雲雪的吧,呵呵,眉毛不長出來怕是不會見你的,你說真是邪門了,劍巫幹嘛老跟她們兩個的眉毛過不去,難道是嫉妒她們長得太漂亮了?”六道調侃道。
“我是看你的。”雲辰拉著六道說道,可以說六道打開劍巫們合圍的豁口,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的本意是,讓大靈兒趕去支援六道等人突圍的,可以說,正是六道奮不顧身的殺開的這個豁口,替雲辰贏得了更多的人心。
“放心,明天就能拔劍。”六道保證道。
雲辰點頭,他確實需要六道、巨集興、花紅這些左膀右臂,雖然他現在是統帥,但是他只信奉一個守則,人一定要靠自己關鍵時刻,他還是需要這些自己人站出來挺他。
如果說有陽光才有希望的話,那麼在荷澤這個沒有陽光的世界裡,也就沒有希望。雲辰不明白花紅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還刻意到水陽寨的週邊去等他,當他順著山坡走了一圈看到花紅時,天已經飄起了小雨。
小雨中的花紅仰著臉,雨水沖刷去了她臉上的妖魅,讓她看起來分外的寧靜。“我們那裡…很少下雨。”依然是花紅率先開口。
面對花紅,雲辰不知道怎麼說,如果有另外一種選擇,他情願花紅不要來找他,是的他怕跟花紅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在一起,或許是因為他本身常理出牌的男人。
雲辰聽霓裳說過花紅的一些事情,曾經貴為焚陽極宗掌教的師傅早死,繼任的掌教把前任掌教一脈視為肉中刺,一併打發來荷澤剿巫,希望她們就此枉死荷澤,但是花紅卻打破了這一宿命,把絕大多數同門都送出了開陽關。
“為什麼,要留在荷澤?”雲辰最終還是問出來了。
“因為…你在這裡”花紅依然仰著臉,在嘴角勾起一個勾魂的笑意yin*道。
“大姐,你說我哪兒好,我改還不行麼?”雲辰裝著哀求道。
“呵呵”花紅淒然一笑,“真正的理由,會讓你覺得我需要可憐,可憐這種東西,是你我都不想要的,所以,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不問你以前的事,你也不要問我以後有什麼打算。”
通過這句話,雲辰已經撲捉到了一點花紅的心事,也許花紅…只有留在荷澤,才能活下來吧。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現在我已經算是神宗弟子了。”雲辰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留在這裡,就是為了殺神宗弟子,為我那些被神宗逼迫著下菏澤而枉死的師妹們報仇。”花紅說著伸手照著雲辰的脖子比劃了一下。
“哈哈…”雨中的兩人同時大笑,她們都不明白為什麼要笑,或者是同為天涯淪落人的她們,有著太多的含恨不如意?
這天晚上,圍著聚元塔修煉的變成了八個,霓裳雲雪,已經用炭筆勾勒出了眉線,不認真看還真看不出來,這讓她們能理直氣壯的抬頭面對雲辰了。
比較鬱悶的是宏興,看著圍著聚元塔修煉的人越來越多,他第一次為兌換了聚元塔而後悔,或者說,到今天他終於明白,自己這是幫雲辰兌換了,雲辰走路說話都能揣著聚元塔修煉,宏興不行。
第二天一早,長途跋涉後休息了一天一夜的隊伍再度啟程,向著羅貫的第一次下荷澤的潰敗之地捲土重來。
水陽寨位於菏澤盆地東北,是菏澤三大寨子中最靠近開陽關的寨子,但是它卻不是三大寨子被攻破次數最多的寨子,上一次被攻破還要追溯到五十年前,那也是水陽寨成立的百年來,僅有的被攻破的一次。
水陽寨構築于瀏陽河畔,瀏陽河從西向東流經這裡,改道東南,在內測形成了一大片的回水灘,在這片回水灘上,劍巫們用萬年不朽的榆木構建了一個方圓盡千米的龐大寨子,水陽寨東北兩面臨靠瀏陽河,而西北兩面則被荷澤最大的湖泊臨陽湖包圍著,可以說是四面臨水,易守難攻。
每有陽光普照時,整個寨子都被四周水面上衍射上來的無數絢麗的水紋包裹,可謂美不勝收。
一隻鷹鴿從東北方飛進水陽寨,落在寨子中央一座高達七層的木質閣樓上,水陽寨副寨主莫炯親自揭開了鷹鴿腿上的信筏,匆匆流覽一遍後,一臉驚異的對身邊的寨主也是親哥哥莫問說道:“怎麼可能?前兩日還聽說渾陽寨盡誅了來犯的二千劍修,怎麼現在週邊的寨子告急說,又有兩千劍修已經明目張膽的向她們的寨子開拔而來?”
一頭白髮的莫問輕輕頷首,“要麼,是開陽關的劍修都瘋了,要麼,是渾陽寨那邊說了謊,兩千劍修在他們那裡碰了釘子,又回頭來我們這裡了。”
“怕什麼,上次還不是殺的她們連瀏陽河都沒看到,就退回去了。”莫炯信心滿滿的說道。
“而與此同時,西北的莫陽寨被人攻克了,初佞現在還在烏陽寨養傷,我們不怕初犯的敵人,就怕吸取教訓加上有經驗了吃回頭草的敵人。”,莫問替莫炯補充道,“告訴她們,依舊按上一次的策略,打打看。”
第202章 頭彩
第202章頭彩
荷澤盆地東北方的地勢與盆地北方的地勢完全不同,如果說盆地正北方是層層山丘緩步下降,連接到盆地中的平原大地的話,那麼東北方就是地勢陡降,形成高達百丈的深崖陡壁斷層,陡壁之下就是荷澤盆地。
衡陽、麗陽、慶陽、淮陽、青陽這五座寨子相距五到二十裡,盤踞在盆地上的陡壁之上,與下方五十裡外的水陽寨遙相呼應,形成了水陽寨週邊的第一道防禦。可以說,在東北方這盡百里的範圍內,如果你不掃平這五座寨子,你就無法攀壁下崖,至於繞遠路,羅貫的第一次失敗就是前車之鑒。
“這五座寨子的實力我們比較清楚,每座寨子都至少有數個法宗境界的劍巫坐鎮,每個寨子裡都養有至少十隻擎天鶴和二百以上的劍巫,前方有非常密集的陣法防禦,後方緊靠崖壁,斷絕了我們偷襲的可能,一旦被襲就會相互支援,上次我們從南方打掉一個小寨子,繞開這五座寨子下了盆地想要攻打水陽寨,結果就遭受了這五座寨子和水陽寨的兩面夾擊…”
朦朧的細雨已經從昨天延續到了今天,在慶陽寨對面的一個山丘上,站著一群劍修,羅貫向著雲辰做了進一步的說明,一千八百人的劍修隊伍,已經被他們劃分為了六個大隊,他羅貫率領四百人的五行極宗劍修;長孫垣與皇浦甄合兵一處,西華南離兩宗也有兩百余劍修;而領憐花山莊、乾清宗和東方世家三個玄宗,現在加起來只剩下一百多劍修了,損失可謂慘重,統一由東方選率領,無涯率領三百餘非輪值的劍修,寧默率領四百余散修和隱修,陸建率領兩百余海外劍修。
“讓東方起的那一百多人跟長孫垣合為一處。”雲辰知道,這幾隊中實力最強的不是羅貫帶領的五行極宗,而是無涯、甯默和陸建率領的這些劍修,五行極宗多少還有一些記名弟子和劍士參雜其中,而無涯他們三隊中至少都是劍師以上的修為。
“我打算讓東方起他們運送補給…”
“運送補給的人從你們的隊伍中抽出那些尚未煉氣化元的記名弟子一百人,交給洪二帶領,還有,除了你們幾隊領頭的,把所有劍宗修為的劍修都抽調出來,交給花紅帶領。”雲辰更正了兩點後,示意羅貫繼續說。
“按照你的策略,有我來佯攻中間的慶陽寨,吸引兩邊的寨子的劍巫出來支援,其他四隊再尋機殲滅,如果劍巫騎著擎天鶴出來,我們就一哄而散,把劍巫引向山側,有花紅率領一眾劍宗,側面的山丘上偷襲…”羅貫是個善於謀劃細節的人,每一個可能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諸位,所謂圍點打援,打的就是消耗戰,儘量保全自己的實力,最大程度的消耗支援來的劍巫,你們要想跟在北方一樣去摧枯拉朽的攻城拔寨,在這裡暫時看不到,只有把出來的劍巫打怕了,打的縮在寨子裡不敢抬頭了,”雲辰說著揮手向前一抹,“那個時候,就是我們逐個鏟平他們,揮師水陽寨之時。”
雲辰身後的諸人齊齊點頭,事實上昨天雲秀一提圍點打援,他們就明白的其中的精髓——圍而不打,打而不圍。
“在正式開打之前,我有必要把話說清楚,來這裡大家都是為了撈貢獻值,親兄弟也要明算帳,此行所有收穫將會統一分配,我們輪值劍修分一半,剩下的一半有非輪值各宗劍修,散修,隱修以及海外劍修同分,你們有沒有意見?”雲辰說著看向了身後。
長孫垣、皇浦甄、東方選三人率先點下了頭,無涯、甯默和陸建相視了一眼,也跟著點下了頭,雖然說現在他們三隊的實力更強只分一半有點吃虧,但是沒有羅貫雲辰的引導,他們根本就沒有合作起來攻打寨子的機會,就連現在暫時劃歸他們統領的劍修,也不是他們三人隨便就能召集到一起的,而是借著羅貫攻打渾陽寨的名頭,才有聚集在一起的機會。
“既然你們都沒有意見,最後一點,你們替我轉告一下,如若有人要離開,現在就回頭,但是一旦開戰起來,誰要是敢臨陣逃脫…”雲辰說著踢了一腳腳邊的白貓,白貓在地上滾了一圈,顯得相當的溫順,爬回雲辰的腳邊繼續睡。但是雲辰的意思大家都懂,誰要是敢臨陣逃脫,白貓攆上去吃人的時候,可不會像現在這樣溫順。
慶陽寨周圍都是連綿的山丘,地勢起落百米高低不平,慶陽寨毗連兩座高達百米的山丘而起,整個寨子從一座山頭連到另一座山頭,密集的木柵欄上矗立著一個個塔樓高臺,一個個身穿黑色劍巫袍頭戴兜帽臉上塗滿油彩的劍巫,持劍捏符,遙望著東北方在細雨下的山丘密林中浩浩蕩蕩湧來的劍修,寨子裡十三隻擎天鶴早已盤旋而起,在寨子前方陣法的邊緣上空盤旋,看樣子是不準備輕易出擊。
雲辰羅貫領頭衝鋒在前,羅貫抽空終於問出了憋了一夜的疑:“你昨天是怎麼殺死擎天鶴的?”
雲辰看了一眼與慶陽寨的距離,揮手示意大家停下,望著前方五百米外高空盤旋的擎天鶴說道:“你想看麼?”
“如果可以,我相信這裡所有人就是看一百遍依然會熱血沸騰。”羅貫毫不掩飾心中的嚮往,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把一隻擎天鶴殺的如此令人解氣的,可以說,下菏澤的劍修死在因為擎天鶴而死的,遠比因為毒煙而死的人還要多。美麗的擎天鶴,對劍修來說,那是一抹白色的噩夢。
“那麼…”雲辰輕輕一彈劍鞘,悅耳的劍鳴讓身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事實上雲辰一聽翠琴的劍鳴聲就想吐,一個大男人的劍鳴聲跟個女兒家彈琴一樣,沒得一點兒煞氣,光好聽有個屁用啊想到這裡他愈發想乘早把這翠琴換了,不得不說,他打水陽寨的主意,就有弄把趁手的水屬性劍器的想法在裡面。他先向花紅打了個手勢,看著花紅帶著一眾劍宗修為的劍修暗自向著東南方的一座山丘隱去後,又向著霓裳招了招手。
“幹嘛…”霓裳抱著大靈兒跑到雲辰問道。
“我們來打個頭彩,殺兩隻鶴圖個好兆頭。”雲辰說完攜著瞬間滿臉透紅的霓裳向前飛縱而去,霓裳不是興奮,霓裳是羞憤,霓裳自然知道雲辰要怎麼帶她去殺鶴,大庭廣眾之下霓裳覺得實在不夠光彩。
慶陽寨中的劍巫,一見只有兩人向著週邊的陣法飛縱而來,隨著一聲牛角號聲,整個寨子週邊五十米範圍內都閃起了七彩光芒,這是陣法運轉起來的徵兆。
與此同時,高空的兩隻擎天鶴保持著五十米的高度,向著地面飛縱而來的雲辰霓裳飛來,隨著嘴中念念有詞,手中的符紙抹過手中的劍鋒化為一團火花,天空已經傳來了滾滾的悶雷聲。
地面的雲辰擁著霓裳猛然旋轉飄飛而起,一陣藍色的雷火迎頭朝著她們落下,雲辰擁著霓裳,身形又直立上升毫無凝滯的改為後仰旋轉加速,向後斜斜上升的他將將擦著雷火的邊緣避過,看的遠處的眾人捏了一把冷汗。
“死貓”憑藉自身實力上升到極限的雲辰呼喊了一聲。
“吼”正在下方跑著圈等待的大白貓,一縱而起,在雲辰足下一托,雲辰擁著霓裳瞬間飛速上升,在擎天鶴背上的兩個劍巫反應過來前,雲辰霓裳已經縱到了兩個劍巫在上空,就在兩個劍巫惶恐的不知該拼命還是該跳下去的時候,雲辰把懷裡的霓裳向著另一隻擎天鶴所在的方向拋飛…
“叮”的一聲翠琴已經出鞘,雲辰身下的劍巫根本沒有時間施展法術,就被雲辰一腳踢下了鶴背,擎天鶴憑藉本能猛然拔高,雲辰身形一墜,身體橫擺著貼著擎天鶴的後背向下翻滾,到了尾部後,身體直立向下翻轉半圈,正好對準了擎天鶴的**…
看到這裡,六道啞然失笑,沒想到雲辰昔日殺三尾鴛的方式今日還會再現,那時的他又何曾想到,不到兩年中,雲辰已經成長到了今日統帥數千劍修的地步…
“啊…”在一千多人目不轉睛注視下和驚呼聲中,雲辰精准的把長劍刺進了擎天鶴的**,要知道,這過稱中,他跟擎天鶴一上一下都在高速移動,先不管效果如何,這種精准度已經讓人歎為觀止了。
外部太堅硬的東西,內部必定很脆弱,這是雲辰殺三尾鴛得出的結論,這個結論同樣也適用於殺擎天鶴。
當擎天鶴張嘴準備痛呼時,卻呼出了“彬”的一聲劍鳴聲,耗費了雲辰兩滴半元力的四十八道劍氣在擎天鶴的腹腔中迸射,氣勁穿透擎天鶴的皮肉被外面的羽毛一阻,又交叉返回晴天鶴的體內,“嘭”的一聲,猶如前幾日羅貫無涯他們所看到的,天空的擎天鶴四分五裂,化作一陣血雨飄落。
此時此刻,被雲辰踢下擎天鶴的劍巫還未落地。
與此同時,與雲辰相隔八米的另一隻擎天鶴的位置,霓裳幾乎完美複製了雲辰的動作,或者說身為美女的緣故,她做起來更加賞心悅目,只是最後的那一劍的位置,實在讓人惡寒,那一瞬間讓心裡對她有些非分之想的劍修們,下意識的都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幾乎跟雲辰擊殺的擎天鶴相隔了一息的時間,被霓裳捅了**的擎天鶴,分成了四大塊從空中掉落,雖然沒有雲辰做的那麼淋漓盡致,但是四塊向下拋飛的血肉,無疑更具有視覺衝擊,更讓人覺得血腥解氣。
“霓裳霓裳…”一千多名劍修舉劍高呼。
至此雲辰躲到雲霧裡殺鶴的“真相”已經全部解開,這種方法首要條件是你要有跟擎天鶴比肩的高度,然後就是苛刻的精准度,劍氣的威力反而不怎麼重要,只要捅進去了,哪怕發射一道劍氣,也足夠把擎天鶴殺死。
雲辰旋轉飄飛,一把擁住了身上濺落了點點血跡的泥沙,附耳輕語道:“你搶走了我的風頭。”
沒想到霓裳毫不領情,把手裡高階土屬性玄兵一仍,皺眉道:“我不要這劍了”
說時遲那時快。從雲辰縱起殺鶴,到他再次擁住霓裳,所有的過程不超過十息,直到此刻,後方擎天鶴背上的劍巫才反應過來,紛紛駕鶴攆殺過來。
“咚”的一聲,宏興殺到,懲魔一出,十六道劍氣向著斜上方飛****二十米後,二次分化成十六個萬字劍氣,向著追攆霓裳雲辰的擎天鶴殺去,雖然夠不著,但也嚇的擎天鶴背上的劍巫紛紛駕鶴拔起高度。
雲辰再次把懷裡的霓裳向著南方一扔,霓裳聞弦歌而知雅意,借力加速向著南方的山丘飛奔而起,粉色的輕紗飛揚間帶出一竄竄虛影。
擎天鶴背上的劍巫見雲辰落到宏興身邊,深怕坐下擎天鶴被宏興劍氣所傷的他們投鼠忌器,被迫向著霓裳逃逸的方向追去。
雲辰一落地,沒有絲毫的停歇,向著百米外的慶陽寨飛縱而去…
他要幹什麼?他要一個人去攻打慶陽寨麼?千余劍修膛目結舌看著“發瘋”了的雲辰。
“雲辰回來。”羅貫急的大喊,一拔劍率領一眾五行極宗門人就沖了過來。
宏興趕緊向後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開玩笑,莫陽寨的陣法都是雲辰憑藉一己之力攻破的,慶陽寨的陣法當個屁啊,當初雲辰是如何攻破莫陽寨的對宏興來說,一直是個謎團,這次他一次要好好看看。
雲辰剛一飛到法陣的邊緣,法陣就自動運轉,滔天烈焰加上電閃雷鳴,升起十五米高的火焰和閃電,那像樹枝一樣攀延而上的電網,甚至已經觸碰到了縱飛在高空雲辰的腳尖。
剛剛在處在兩隻擎天鶴瞬間被殺震撼中的劍巫,萬沒想到雲辰還敢單騎闖陣,五十米的距離,對絕大多數劍尊境界以下的劍修來說,一個起落間是無法逾越這麼遠的距離的,但是絕不包括擁有超強滯空能力的狄雲辰。
“轟死他,快轟死他”站在兩座山丘中間城門樓上的慶陽寨寨主駭然的大聲呼喊。
一時間,百道火龍冰錐加上金色的光劍向著雲辰所在的位置十米範圍內傾斜而來,走出第一步往往都想好了第二步的雲辰前沖的身形瞬間側移橫擺,旋轉加速加上絕對速度,似乎就在一眨眼間,人已經橫向離開了原位十五米開外,速度快的讓後方替他捏了一把汗的劍修們眼睛都跟不上。
此刻雲辰距離莫陽寨只有不到三十米,他甚至看到了劍巫臉上那油彩也掩飾不住的驚駭。
“叮”的一聲翠琴出鞘,雲辰再次詛咒了一邊這娘娘腔毫無士氣的拔劍聲音後,“彬”的一聲,十六道劍氣向前迸射而去,就在雲雪以為雲辰昏頭了,要在眾人眼前展示完整的傾城劍技時,十六道劍氣飛****十米米後,慶陽寨城門樓後方十米的地上突然閃爍起一條七彩光帶,並瞬間形成一個半圓形的七彩光罩,把整個慶陽寨包裹其中,看起來如夢似幻,美輪美奐。
與此同時,十六道劍氣沒有如雲雪以為的那樣去合為一點,而是分化成了十六個熾白的萬字劍氣,瞬間又變成一團如雲霧般讓人看不透如棉花團般的霧氣,向著那層光罩慢悠悠的飄去…看起來滑稽而搞笑。
眾人傻眼了,這是什麼劍技?懲魔麼?
這次輪到宏興罵雲辰昏頭了,就你這樣的懲魔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宏興覺得他這個師傅臉都丟光了。
雲辰自然不會故意丟臉,在施展出懲魔頃刻間,“彬”的一聲劍鳴再起,十六道劍氣在他劍尖迸射而出,劃出一道道美妙的外弧線,後發先至,穿過已經練成一片的如棉花團的霧氣,收聚成一點,向著令所有看到如寒星般這一點劍氣的劍巫們心顫的氣勢,撞擊在七彩光罩上。
“轟隆”驚天動地的炸響聲中,城門樓後方支撐整個光罩防護的法陣,已經升起了一股蘑菇雲裝的土石,至此,這個號稱天上地下,寨子最為倚重的立體防禦光罩已破。
劍修們看到了傾城上部,而劍巫們則看到了傾城下部,對雲辰來說,他總是有辦法在大庭廣眾之下,巧妙的掩飾著施展他的傾城神技。他剛剛為羅貫等一眾劍修解開了一個“謎團”,又馬上帶給了他們另一個謎團。
永遠保持神秘性的統帥,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
這一瞬間,滿場不分敵我都被這一劍的氣勢所窒息。
法陣被強行擊破後,自爆後卷起的土石氣浪,足有幾十米高,讓法陣前方柵欄上方高臺上的劍巫迫不及防,十幾個劍巫站立不穩當即被掀到了寨子外的法陣中,瞬間被烈焰電網灼燒成了焦炭。
所有這一切,都在瞬間完成,劍巫們甚至都沒來得及鎖定避過第一波法術的雲辰,來施展第二波法術轟擊淩空而立的雲辰。
慶陽寨寨主一面遮擋後方紛飛而來的土石,一面色任內茬的喝問道:“他…他是誰?”
雲辰已經倒飛落到法陣外,背對著慶陽寨收劍而立,看著滿場呆滯的劍修,傲然道:“告訴縮在寨子的敵人,我是誰”
“雲城雲辰”
“雲城雲辰”
第203章 打援
第203章打援
“雲城雲辰”
一千多劍修舉劍高呼,高漲的士氣令寨子裡的劍巫不寒而慄。
這是雲辰,送給他們的頭彩,如他的承諾一樣,當他是一個統帥的時候,他永遠會衝鋒在前,這是他的劍,他的人格,帶來極富渲染力的魅力。
宏興氣的一把拉住雲辰,“***,你太卑鄙了,又沒看見,老子又沒看見你怎麼破陣的,一個失敗的懲魔劍技,竟然被你施展出來打掩護,你太有才了。”
雲辰輕輕彈開宏興的手,“只有沒用的人,沒有沒用的劍技”
宏興聞言深以為然的瞅了瞅大靈兒,撿起了霓裳那把丟棄的捅**的劍器….心裡懊惱的想著,霓裳為什麼不拿那把天級的劍器來捅完擎天鶴的**扔了…
與此同時,在慶陽寨南方幾百米外的山丘側面,十一只擎天鶴追攆著霓裳飛到了這裡,還未來得及施展法術轟殺霓裳,突然“彬”的一陣劍鳴聲齊齊響起,在三十二道赤紅色的劍氣引領下,數百道劍氣構織成一片密集的劍網,向著側面的擎天鶴宣洩而去。
劍氣未逝,得到雲辰提示迂回潛伏到山丘上的花紅,帶著盡六十名劍宗境界劍修從山丘上的密林中縱身飛出,向著山丘外面十幾米高的一群擎天鶴又接連施展了第二波第三波劍氣。
劍巫萬沒想到,剛剛還在慶陽寨對面為闖寨的戰友齊呼的劍修,竟然有人提前潛伏來了這裡,看似莽撞的劍修,竟然一個圈套連一個圈套。
在瞬間盡千道劍氣的打擊下,十一只擎天鶴背上的劍巫全部被射成了篩子,有六隻擎天鶴哀號著一頭栽落當場斃命,剩下的五隻擎天鶴全身也是血羽飄飛,搖晃著飛進了慶陽寨。
利用山丘之間起落的地勢,潛伏襲擊從山側飛過的擎天鶴,本來就是劍修們擊殺擎天鶴最有效的手段,劍巫們為了被一個照面就被擊殺的兩隻擎天鶴報仇,氣急之下上了霓裳的大當….
幾乎就在轉眼間,慶陽寨最為依賴的守護大陣被雲辰擊破,從此再也無法防禦來之空中的突襲,要知道那些騎著龍鶴的神宗弟子,一定很樂意飛來襲擾一下這裡;一個照面間,慶陽寨內最為依賴的打擊力量——十三隻擎天鶴被擊殺八隻,還有重傷的五隻還能不能載人飛起來,現在還是個未知數。
可以說,慶陽寨,現在就是放在這群劍修面前的一塊等著被剁的肉,被攻破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就是雲辰送給麾下劍修的頭彩,頃刻間堅如堡壘的慶陽寨,被他這麼一折騰,就變成了一塊豆腐。
雲辰輕輕彈了一下劍鞘,在美妙的劍鳴聲中,劍修們齊呼他的名號,仿佛已經提前看到了美好的未來。長孫垣無涯帶領兩隊人馬隱入西北,甯默陸建率領兩隊劍修隱入東南,莫陽寨前方轉瞬間只剩下了羅貫帶領的四百多五行極宗的劍修,向著慶陽寨週邊的法陣飛奔而來,劍氣一展,射向了地面的法陣。
“該死的,你們慢點,不要這麼猛。”被雲辰臨時認命為監工的宏興,意氣風發的對著往日看一眼就望而生畏的極宗弟子破口大駡,“攻打寨子不是目的,目的是打援,我們要利用這個寨子把慶陽五寨和水陽寨的劍巫逐步吸引來,一波*剿滅,這才是重點,都給我慢點。”
被雲辰氣勢所染,一個個憋足勁誓要一鼓作氣拿下慶陽寨的五行極宗劍修,在羅貫的約束下,不得不一個個像繡花一樣,站在法陣的週邊,遠遠的轟擊地面的法陣,既要保證攻擊的氣勢不弱,讓慶陽寨中的劍巫相信她們是在全力攻打,還要儘量讓自己的劍氣射歪射偏,儘量讓地面的陣法被射的久一點。
這是一種折磨。要知道這種情況下,破陣遠比不破陣還要難。
慶陽寨中的劍巫早已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高大威武看起來像個劍修的寨主,站在城門上方的閣樓上,沖著寨子內部的劍巫吼道:“求援求援,向慶陽寨周圍四寨和水陽大寨求援,二千…不,三千劍修來襲,已經擊殺了全部擎天鶴,攻破了立體守護大陣,再有半天…不,一個時辰要是沒人來支援,我慶陽寨就毀了。”
一隻只鷹鴿從慶陽寨內撲騰飛起,帶著求救的信筏飛向周圍四寨和後方的水陽寨,一朵朵絢麗的告急焰火在慶陽寨上空炸裂,穿透雲霧把慶陽寨人的惶恐傳遞四方。
雲辰又坐回了遠處山丘上,抱著聚元塔沉修,剩下的事,每一個劍修都知道該怎麼按部就班或者隨機應變的去做無需他操心。
宏興又拿著木魚開始所謂的超度,那被花紅等人擊殺在山側的劍巫可是一記法術都沒施展出來,身上帶的符紙應該很厚吧。很多劍修看著宏興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坐在屍體邊念念有詞,聯想到往日他的所作所為,她們有理由相信,這和尚念的是不是罵人的超度**。
雲辰後方的一顆樹下,垂落的樹枝掩飾著一個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時,雲雪淡漠的雙眸之間已經鎖緊了一片愁思,看著霓裳與雲辰雙劍出擊時的颯爽英姿,看著心思玲瓏的雲秀在雲辰身邊出謀劃策,再想想雲靜與雲辰心有靈犀的默契,雲雪第一次發現自己跟在雲辰身邊一無是處,就連站在他身後也沒有必要了,以雲辰現在的感知力,加上身邊的六道巨集興,還需要她來防備來之身後的暗襲麼?
至於那句“有你不寂寞”,現在萬眾敬仰的雲辰,還會寂寞嗎?
雲雪感到了深深的失落,這並非嫉妒,而是一種有心無力暗自慚愧的自醒,她知道雲辰不要她的任何幫助,但是,她不想連站在雲辰身後的資格都沒有。
雲雪突然變得很彷徨,她覺得,最該回雲城山上的,應該是一無是處的自己,一向修為最高的自己,貌似不知不覺間輪轉成為了包袱的角色….
失落的還有洪二一行,作為二次下菏澤最早追隨雲辰的一行劍修,在瀏陽河岸邊為了助後方的劍修突圍,他們奮不顧身的殺開豁口犧牲了四個同伴,雲辰上位成為統帥後,本該得勢的他們卻成為了帶領記名弟子運送的補給的角色,這讓洪二一行萬分不服氣,看著在山丘上沉修的雲辰,洪二喉結滾動,剛要上去問個明白,卻被一隻還幫著繃帶的有力大手摁在原地。
六道向著洪二搖了搖頭,“他說過,不要問為什麼,作為最早信任他並跟隨他的人,請相信我,不論你來荷澤的目的是什麼,第一,雲辰會儘量保住你們的小命,第二,你們的收穫將大於你們的預期。”
洪二看了看已經長出一臉如新生嬰兒般粉嫩肌膚的六道,又看了看六道身邊向著他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的皇浦津,只好按下心思,去老老實實的運送補給。六道說的對,來荷澤的目的是什麼,無非是獲取貢獻值活著回去,雲辰也許不會給他精彩的過程,給他一個精彩的結果不是一樣嗎?
雨到下午的時候漸漸大了起來,慶陽寨東南和西北的山丘密林中傳來了法術的轟鳴聲和劍鳴聲,這裡的劍修每一個人都清楚跟劍巫如何在山野間打野戰,事實上沒有了陣法和寨子的掩護,沒有了擎天鶴拉來的讓大部分劍修無法企及的距離,只要境界相差不大,人數相差不懸殊,劍巫不論在哪裡碰上劍修,也是出於下風。
很簡單的道理,低階的法術殺傷力有限,高階的法術念咒施展時間又長,而且法術攻擊的速度也遠遠慢於劍氣飛射的速度,加上劍修們瞬發的劍氣,孰強孰弱已經一目了然。劍巫的優勢無非就是法術打擊距離遠于劍修的劍氣,同時還有成面狀的法術殺傷範圍。但是這一優勢在山丘密林的地勢和劍修的靈活身法面前,已經蕩然無存,可以說劍巫對上劍修的全面劣勢,就是導致百年前,劍修劍巫大戰中,劍巫敗退富饒的中原大地,退居蠻荒苟且偷生的主要緣由。
一群擎天鶴從東南、西北和西方三路穿雲破霧,向著慶陽寨飛來,慶陽寨週邊還在“奮力”破陣的五行極宗的劍修,在羅貫的一聲吆喝下,四百多人瞬間四散而逃,三方合起來大約二十餘隻擎天鶴不顧下方慶陽寨住的呼喊提醒,立刻分散跟著地面這些潰散而逃的劍修攆殺,
只有一隻擎天鶴落在了慶陽寨內,慶陽寨主一見水陽寨二寨主莫炯親自光臨,立馬從正門的塔樓上飛奔下來倒頭就拜,“莫二寨主,快發號讓那些擎天鶴回來,要不然就遲了,來犯的這群劍修特別的…”
“哦,”莫炯出言打斷了慶陽寨主的話,“怎麼個特別法?看你嚇的這個樣子,難不成開陽關內的神宗門人傾穴而出了麼?”
“不是,哦,是,也不對。”慶陽寨住急的不知說什麼好,只好起身指著身後那被炸出一個大坑的守護大陣說道,“有一個劍修,一劍毀去了我立體守護大陣,而且她們行事不按常理,奸詐陰險,我寨子中的擎天鶴….”
“你確定是一劍破了你的守護大陣?”莫炯看來是個急性子,再次打斷的慶陽寨住的話。
“是,我慶陽寨所有的法修可以拿腦袋擔保。”
“難道是某個神宗劍尊?”莫炯想到這裡搖了搖頭,荷澤的劍巫與開陽關的神宗劍修,雖然份屬敵我,但是一直以來都是相互利用心照不宣,神宗利用剿巫來荼毒中原各宗精銳弟子,以保證自己超然的地位,所以神宗門下是不會率先攻打荷澤任意一座寨子的,充其量是在輪值劍修與劍巫們拼的兩敗俱傷之際,沖下來掠奪一番撿撿便宜….
就在莫炯還在七想八想的時候,寨子外的局勢陡然一變,剛剛還在高空轟炸攆殺地面逃竄的劍修們的擎天鶴,被劍修們引到山側火峽谷等低窪地方後,被一個個隱身在山丘頂上或者樹梢上的劍修突然襲擊,一時間殺的擎天鶴哀號連連,更有甚者,學起了雲辰借助白貓向上躥升的辦法,一人向著擎天鶴縱起,另一人隨後跟上,在前者上升之力力歇時,再單掌托他一把….
一時間,有擎天鶴的地方,就有這種搭人梯借力殺鶴的劍修,有的甚至在躲過一波法術後,在劍巫二次施展法術落下來之前,成群的劍修借力縱了上來。
雲辰也在逃,他跟宏興是故意現身,截下了一隻從西方水陽寨方向支援而來的擎天鶴,宏興懲魔劍技一展,擊的擎天鶴一身白羽飄飛,就引得這只擎天鶴上的劍巫,駕鶴攆著他們兩個追殺。
一直引到後方遠離慶陽寨十裡遠的一片山丘中,雲辰巨集興速度一緩,駕著擎天鶴在高空追攆的劍巫跟著降速向下拉進距離就欲雷火轟殺,花紅在左側下方的山丘上突然縱起,明明射中比射偏還難的三十二道赤紅色劍氣,偏偏擦著這只擎天鶴的身前身後飛逝而過,卻也嚇得這個劍巫一跳,下意識的駕著擎天鶴向著右邊飛去。
“哄”只聽見一聲曆吼聲中,一道白影從右邊山丘上縱起,呆劍巫反應過來時,只見一隻周身縈繞著熾白焰火的六尾大白貓,淩空向斜上方越過二十米的距離,一口精准的咬住了擎天鶴的脖子,並拖著掙扎的擎天鶴急速的向下墜落,鶴背上的劍巫當即被掀了下來。
花紅飛縱而起,淩空直接一腳踢暈了劍巫,宏興趕在劍巫落地簽旋身而起,攔腰抱住了這名劍巫落了下來。這時,六道皇浦津才從山丘下藏身之處走了出來,只是蒙面的他們兩個看起來跟做賊一樣。由此可見,這是一場預謀。
“你們兩個把他先綁起來藏在這裡,千萬別讓他自殺,其他人跟我回去。”雲辰說完剛準備走,又變回了一次長的白貓突然望著被它咬死的擎天鶴,“嗚呼”一聲咬住了雲辰的劍袍。
雲辰只好對宏興說道:“你把這只擎天鶴剝了,看看死貓想吃什麼?”
想著擎天鶴那一身如鐵羽般的羽毛,宏興剛要推脫給皇浦津,小貓突然變身大白貓,向著宏興一赤牙咧齒,宏興立刻乖乖就範,嘴裡又不服氣的罵罵咧咧,“我一個大和尚竟然被一隻貓給威脅了,誰也不許說出去”
“你費盡心機活捉一個劍巫打算幹什麼?”往回趕的路上,花紅向著雲辰問道。
“這就是我來這裡的目的,找個劍巫做生意。”雲辰沒有隱瞞,他覺得自己現在任何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沒有必要向跟他一起殺神宗弟子的花紅隱瞞。
花紅不再問,不論雲辰打的什麼主意要做什麼生意,既然拉著她參與進來了,就少不了她的一份。
當莫炯在慶陽寨中終於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問了個大概後,等他暮然回首看向寨子外面時,淅瀝的大雨下的群山中到處升起了嫋嫋黑煙,從周圍五個寨子支援而來的二十餘隻擎天鶴,只餘七八隻在雨中的高空,搖搖欲墜的飛向歸路,一路灑下一片血水,那上面已經沒有了劍巫的身影。
“莫二寨主,這群劍修特別的能對付擎天鶴。”一開始慶陽寨主就想提醒的話,等到戰鬥貌似快結束了,才有機會說出來。
“開始你為什麼不說?”莫炯暴跳如雷的叱問道。
這個時候,作為一個小頭目的慶陽寨主只能低頭沉默,那句“你壓根就不給機會讓我說”,也只能在心裡想想。
當莫炯怨恨的目光從天空轉向地面時,莫陽寨正門前先前那些在擎天鶴的威脅下倉皇而逃的劍修,三三兩兩的又從藏身之地鑽了出來,站在慶陽寨週邊法陣的邊緣,再次聚合,然後對慶陽寨中恨的咬牙切齒的劍巫視而不見,開始專心致志的繼續遠遠的施展劍氣破陣。
看著寨子外一個接一個的法陣被破去,看著遠處支援而來的劍巫,連寨子都沒靠近,就被劍修們攔截住了,慶陽寨主著急的望著莫炯,“莫二寨主,劍修們看樣子誓要亡我慶陽寨,還望莫二寨主如實稟告大寨主,督促其他四寨全力出擊,哄死這群該死的劍修,保我水陽大寨及我們五寨的安寧。”
“看來我們還是輕敵了,行了,我會告知莫大寨主再度支援你的,我先去其他寨子轉轉看看情況,晚上水陽寨會派人來幫你把守護大陣從新修起來。”莫炯說完駕鶴西去。
“但願那個時候還來得及。”水陽寨主看著外面一個接一個破滅的法陣,一臉的憂慮。
而在慶陽寨外方圓十裡的山野中,戰鬥遠沒有結束,劍巫們憑藉對地形的熟悉,騎著狸狼穿梭于山林中,雖然無法突破劍修們的層層攔截趕去慶陽寨支援,但也化整為零把戰鬥拖入了膠著狀態,慶陽寨西北和東南兩方的群山中,盡兩千劍修和劍巫打起了遊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