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平亂(9907)
被江魚一手差點沒掀飛的李亨卻是哭喪著臉,想要跪下去卻又跪不下去的對江魚怯懦道:“江師兄,我不是感激你救了我,我是……我是……”‘嗷’的一5ccc.neT嗓子,李亨突然放聲哭泣起來:“我是對不起你啊!嗚嗚嗚,這麼些年來,公孫大家被道門中人用陣圍困煉得魂飛魄散;白霞子被魔門擒去,如今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孫行者他一身修為被華邏和尚下手廢掉,封印在大雁塔中參悟佛經;杜武五兄弟被人奪去了內5ccc.neT丹斬殺;龍赤火他們幾人見機得快,領了捕風營逃去了草原中隱居放牧……捕風營當年被道門、魔門、佛門聯手襲殺,能逃走的人,不到三千啊∼∼∼”李亨哭得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渾身哆嗦著不敢看江魚。
‘噗哧’,一口鮮血噴出老遠,江魚踉蹌著退後了幾步,差點沒軟在了地上。公孫死,孫行者廢,三尾被擒,五毒兄弟死,自己的一干親近黨羽,居然零落如斯?雖然想到自己爆出了望月宗的名頭,可能5ccc。net會受到敵視,但是沒想到,沒想到居5ccc.neT然承受了如此的滅絕性的打擊。
我看李亨身體哆嗦著,在那裡喃喃自語道:“那是師兄你失蹤後第五年的事情。誰也沒想到,足足五年沒有任何動靜,一旦出手,就是暴風驟雨一樣出手不留情啊。擔憂師兄的公孫大家修煉的進度最快,三派聯手進襲的時候,公孫大家一張長弓殺了他們修士一百七十二人,結果他們居然擺出了大陣,耗費了七我看書齋七四十九天的夫,生生將公孫大家煉化啊。”
面色詭異的江魚緩緩的坐在了地上,他極其冷酷的問道:“他們剷除捕風營,也有他們的理由,誰叫我們望月宗對他5ccc。net們的威脅太大呢。他們沒有接下來為難我大哥罷?我大哥是怎麼死的?”
李亨偷偷的看了江魚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李相他5ccc。net是病死的,可是,我知道,這是楊國忠,哦,也就是楊釗他在得到了道門的全部支援後下手做的。這事情他甚至都沒瞞著父皇,雖然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段,但是……”
“楊釗!道門!還有,佛門、魔門!”江魚隨手一拳轟在了地上,這片丘陵所有5ccc.NET的小山頭突然崩塌,地面平平5ccc.NeT的下陷了數尺深。長吸一口氣,江魚冷聲道:“那,你如今準備怎麼做?”
李亨眸子裡有電光閃爍,他惡狠狠的說道:“當然是打出我大唐皇室的旗幟,招兵買馬,反攻叛賊,一定要收復兩京。”遲疑了片刻,李亨偷偷看了江魚一眼,低聲說道:“可是,叛軍中有魔門的修士,道門和5ccc。net他們爭鬥了二十幾年,終於大敗虧輸,如今,我卻沒那個力量對付他們。”
揮揮手,江魚點頭冷笑道:“好,你招兵買馬對付安祿山和史思明,我替你對付那些根本不顧修道界規矩的修士。呵,呵,呵,呵……”此時的江魚,已經到了一種混沌麻木精神幾乎崩潰的狀態。他就從來沒想到,這些應該只發生在人家身上的淒慘事情,為什麼會真真切切的落在他的頭上書齋。他想起了錦湘院裡和公孫氏的第一次見面,想起她的那一曲劍舞,想起了和她在一起所發5ccc.NeT生的種種事情,尤其是想起了自己要收她入門卻被她誤會,嚇得她怯弱畏縮好似一隻小貓般可愛的表情。
同5ccc.NET時,他眼前不斷閃動著李林甫的相貌。他不知道這二十多年來,李林甫在百姓和百官心目中的印象,但是這又有什麼?他只知道李林甫是他的大哥,是小時候帶著他和揚州都督府的一批軍漢上街打鬥的李林甫,是他江魚在父母雙亡後,好似父親一樣將他帶大的李林甫!而李林甫,卻是被人毒殺的。李亨書齋很委婉的說李林甫是病死的,但是看他那吭吭巴巴的模樣,江魚已經能想明白其後的真相。
無非,是‘利益’二字。江魚可以想像,在這二十幾年中,大唐的朝廷裡到5Ccc底會有多少風波,有多少腥風血雨。不再遵守修道界避世規則的各大宗派,天知道他們作了些什麼。但是,這些都不重要,現在唯一重要的就是,幫助李亨徵召兵馬平定叛亂,讓大唐朝的江山再次穩固之後,江魚才能借助國家之力,去向那些傷害了自己親人的人進行報復。
只要能掌控天下我看百姓的民心,只要大唐朝的江山不倒,江魚自信就有能力和那些大宗派決一死戰。他目光陰寒的瞪著李亨,沉聲道:“閒話不要多說,我先帶你們離開此地。後面的事情,我們再從長計議。”李亨的點點頭,招呼了一下身邊那些正在忙碌著用皮條和破碎的甲胄裹住自己身軀的臣屬,一行人跟著江魚直朝靈州城方向快步奔去。
剛剛走出不到三裡地,江魚他們就驚動了外面叛軍陣營中的魔修。原因卻也簡單,剛才江魚一拳將整個丘5ccc.NET陵地帶化為平原,這原本就已經驚動了這些魔修。隨後,江魚領著一干人等快步前進,更是鬧出了極5ccc.neT大的動靜。幾個不會武的文臣也就罷了,那十幾個被江魚耗費自身能量提升為擁有鐵身實力的武將,則是鬧出了大麻煩――根本沒有修道的根底,完全不能適應這突兀得到的強大力量的他們,每一步都在地上踏出了大大小小的窟窿,發出了‘砰砰啪啪’的聲響。
兩隻手夾著幾個5ccc.NET文臣前行的江魚、李亨無奈的苦笑了幾聲,他們抬起頭來,前方百丈開外,十一條黑影已經靜靜的站在了那裡。正中的那條黑影幽幽的歎息道:“太子殿下,我們宗主的意思是想書齋要讓你投身本門,你這麼俊俏,又是當今的太子,我們宗主,很賞識你哩。她老人家說了,只要你乖乖的做她老人家的關門弟子,你大唐,就依然還是大唐。”
李亨一口濃痰噴出了百多丈5ccc.NeT遠,濃痰在空氣中發出了尖銳的嘯聲,那說話書齋的黑影尖叫一聲無比狼狽的側過了身體,好容易才擋開了那口濃痰。那黑影怒聲道:“好,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那就……哼哼,原本因為困了你幾天,你會乖乖我看的投降的。既然你一定要找死,那我‘失手’殺了你,卻也沒什麼關係!哼!你大唐朝的王子多了去了,我們一定要找你不成?”
“乾達婆道的妖人?”江魚低聲問李亨。
“沒錯,他們想要我做乾達婆道的傀儡,組建一個新的朝廷,我看書齋和大燕分庭抗禮。”李亨滿頭霧水的說道:“可是真奇怪,這兩夥妖人不是一路人麼?為什麼會作出這麼奇怪的事情來?好幾次我差點被叛軍抓住,都是他們故意放5ccc.NeT過了我們。”
那十一條黑影中,有一人突然很是不快的說道:“你們,乾達婆道的賤貨想要幹什麼?天下有一個大燕就足夠了,你們想要幹什麼?啊,難怪這小白臉能一路逃到這裡來,感情你們在背後使壞啊?媽的,老子捏死你們這群賣**5ccc。net的娘娘腔!”說時遲,那時快,十一條黑影中有七條黑影突然動手,揮動著兵器劈向了另外那四人。
這四人卻也有了5ccc。net準備,他們輕嘯幾聲,手腕上一道奇光射出,七八頭體形巨大的怪獸咆哮著跳了出來,和那幾條黑影戰成了一團。剛開始說話的那人急促的說道:“李亨,你不要不識好歹!大燕若是取代你大唐,你們大唐的江山可就完啦!若是你肯拜入我們宗主門下,這天下依然是你們大唐的,這個好處,你莫非還不明白麼?”
另外一人怒聲道:“李亨,你要明白,這是我們宗主的慈悲哩。想想看,若非我們宗主正率人圍攻門嶗山上清宮,她老人家可是會親自來找你的,這可是天大的情面,你可不要放過了這難逢的好機會。咱們師兄剛才說了,這大唐朝的王子,可不止你一個人呢……哎喲,你們這群該死的混帳,你們敢打傷‘姑娘’我的寶貝!”分明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卻扭捏作態的在那裡大叫‘本姑娘’,聽得5ccc.NeT李亨心中一陣作嘔,差點沒吐了出來。
那幾個正在和那些怪獸纏鬥的黑影中突然有人大聲叫嚷起來:“叫李亨的小白臉,你可千萬別上他們乾達婆道這群賤貨的當!他們是怕我們阿修羅宗在魔尊面前獨佔了勞,如今想要你作傀儡,用你把我們指使的那兩個傢伙給滅掉,讓你繼承天下大位,讓他們乾達婆道得這份勞哩。這次造反,他們乾達婆道也有分,你可千萬不要上當啊5Ccc!你就老老實實的死了罷,死了就乾淨了,豈不是讓我們輕鬆了?”
兩夥人頓時相互破口大駡,紛紛揭對方的老底子。雖然是聯手的魔門同伴,可是他們相互間下手卻比生死仇人還要來得惡毒。七個阿修羅宗的魔修開始使用威力極大的魔武技攻擊那些怪獸,四個乾達婆道的妖人則是遠遠的避開,施展各種術以及各種惡毒的寶進行反擊,雙方一時間打得不亦樂乎,反而忘記了他們是為5ccc.NET了什麼而打起來的。
一聲冷笑,早就看這群魔修不順眼的江魚赫然招出了那柄木弓,一道道羿神罡所化的各種各樣的箭氣呼嘯著,好似暴風雨一樣射了出去。江魚好似一個煙花筒,從他手上噴射出無數道各種顏色的光芒,他身前裡許的範圍被那奇光異彩所籠罩,十一名魔修連同那七八頭怪獸同時驚駭的尖叫起來。無數道強勁的箭氣削平了江魚面前裡5ccc.NeT許範圍內的一切,那些魔修就連一點渣子都沒有留下。七八頭怪獸中只有一頭顯然是帶著蛟龍血脈的大鱷魚渾身都是血窟窿的倒在了地上,見機得快匆忙的趴在了地上的它,還勉強留下了一口氣。江魚只是發揮了書齋一點點力量,他也沒估計到這頭怪獸居然有如此機敏的反應,居然有如此強的生命力。
只是,面容冷肅的江魚大步走了過去,重重的一腳踢在了那鱷魚的腦袋上。這頭奇形鱷魚不敢置信的用驚訝不解的眼神盯了江魚好一陣子,這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它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江我看魚能對它下殺手,5Ccc難道他不想收服它做護麼?
此時,各種光芒和聲響已經驚動了遠處的叛軍,叛軍營地裡燃起了燈火,傳來了無數人馬嘶叫的聲音。江魚回頭朝李亨笑了笑,點頭道:“太子,你復興大唐,就從這裡開始罷。這裡有叛軍5ccc。net萬餘人,讓我等全殲他們。”李亨臉上露我看書齋出了興奮的神色,他仰天長嘯一聲,一馬當先朝那大營衝殺了過去。江魚同樣是一聲厲嘯,手指一扣一彈,一道火紅色箭氣直沖起數千丈高,在那極高的虛空中炸出了無數點拳頭大小的火花,這一片火光5ccc.NET哪怕是遠在數百裡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喊殺聲從叛軍身後傳來,三千多名江魚領來的軍隊揮動著兵器殺進了叛軍的隊伍。江魚厲聲喝道:“敢於抵抗者,統統殺掉,一個不留!”他的命令響徹整個營地,所有他帶來的士兵同時應諾了一聲。隨後,江魚又大聲的吼道:“大唐太子王駕在此,大唐太子王駕在此,所有叛軍一5ccc.NET縷放下兵器,否則定殺不饒!”
嘴裡大聲叫嚷著,江魚搶過兩柄陌刀,將那刀揮動得好似旋風一樣捲入了叛軍大營,刀光耀亮了營地,刀鋒過處,人頭好似西瓜一樣在地上亂滾,鮮血有如不值錢的潲水一樣噴灑,平地裡卷我看書齋起了一陣狂風,血腥味被吹出了老遠。
短短半個時辰的交戰,萬餘名叛軍逃走了一小半,四千多人被殺,三千多人放下了兵器投降,黃河邊上那裂開一條條小嘴的黃土貪婪的將那些鮮血喝得乾乾淨淨,原本純黃的土地變成了紫黑色,紫黑色的淤泥足足有巴掌深,腳陷進了這種5Ccc極其粘稠的淤泥,要用極大的力氣才能拔出腳。江魚、李亨帶著那十幾個將領在這片吸飽了鮮血的土地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幾個剛才被江魚強行灌頂甚5Ccc至靴子都被撐碎的將領赤著腳丫子在那滿是血腥味的淤泥中艱難前行,嘴裡不斷的嘀咕著抱怨著,偶爾他們過猛一腳重重的踏在地上,一大片血泥頓時濺起老高。
幾點血泥打在了李亨的背上,5ccc。net李亨長吸了一口冷氣,有點苦澀的看了看四周那橫七豎八的數千具屍體。5ccc.NET他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5ccc。net安祿山,史思明,你們的名富貴還不夠麼?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裡死傷的,都是我大唐的男兒啊。”那邊的俘虜群中,幾個長相明顯不似中原人的叛軍將領‘嘿嘿嘿嘿’的朝李亨冷笑,江魚心頭怒火直沖腦門,他跑過去給那幾個將領一人臉上抽了一耳光,隨著七八十顆白生生的大牙噴在那紫黑色的土地上,所有的俘虜一下都安靜下來。
長歎了一聲,李亨苦笑道:“師兄,我們去哪裡?安西都護府應該還有兵馬可堪調撥,我們去那裡麼?”
江魚眉毛一挑,重重的一腳踢飛了一個對他吹鼻子瞪眼的叛軍將領,他搖頭道:“安西都護府?趕到那裡,我們一來一回要多少天才行?去靈州,就去靈州,我已經將靈州城奪下,咱們打出太子的旗號,收集那些潰敗的軍隊,徵調天下兵馬群起而攻,事情大有可為。”沉默了片刻,江魚冷笑起來:“只要我們能應付得了那些叛軍隊伍中的魔修,安祿山、史思明他們兩個混蛋,能有什麼用?”想到當初安史二人被江魚抓去詔獄威嚇嚇唬,嚇得他們尿了褲子的事情,江魚臉上不由得浮出了幾絲譏嘲的笑容。
李亨的點點5ccc。net頭,他有點出神的看著漸漸向西方沉下去的太陽,歎道:“那,就去靈州罷!三天前我叫子儀突圍去牧場求救,雖然他也受了傷無駕箭光飛行,可是,他也該回來了罷?”
“子儀,去召集捕風營的人馬了麼?”江魚露出幾分喜色,他輕聲道:“好罷,起碼,還有小蛇他們在。一筆筆的帳,我會和他們算個清楚的。”此時的江魚,他的心頭充滿了一種他無形容的很蒼涼很孤寂的死意。這股死意不是從他本身發出,而5Ccc是地上那些士兵的屍體上慢慢滲出來的。自從和那個意識集合體融合為一,江魚對這些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氣息異常的敏感。他甚至能聽到這些死去的士兵那靈魂不甘的掙扎和控訴,聽到天地的規則作用在這些士兵的靈魂上,將他們捲入某個不明的所在時,那些士兵的哭泣和畏懼。
隱約的,江魚覺得自己的修為又增加了一點兒。好似剛才給李亨和那十幾個將領療傷灌頂增時所耗書齋費的力量,已經全部回到了他體內。只是,這種修為的增加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的,江魚也沒有我看書齋注意到這一點。他只是驚詫於,似乎看到了這遍地的死屍後,他的心思,卻又更加細膩了一點,那有如初生的雛鳥身上的茸毛般細膩的心,輕輕的撫摸過了這片戰場,讓他對於‘生’、‘死’的品讀,又增加了許多。
“古怪,生死關我什麼事?總之,他人死,我活,就是這樣簡單。”搖搖頭撇開了一些讓他很是覺得不安的我看情緒書齋,江魚和李亨監督那十幾名將領開始打掃戰場,收攏那些俘虜,收集輜重5ccc.NeT物資。李亨當日從長安城逃出來,東宮六率的兵馬被打得乾乾淨淨,一應資財都落入了叛軍手中。此時他想要招兵買馬和叛軍決戰,哪怕是一柄鋼刀,都是非常珍貴的。
悉心的將戰場梳攏了三次,就連那些戰死士兵身上的衣甲都被脫下帶走,猛的膨脹了一倍的隊伍蜿蜒朝靈州城行去。夕陽在西邊的山頭勉強露出了半個臉龐,給天地鍍上了一層不詳的紅色。行在隊伍中,兩側5ccc。net那些原本江魚屬下的士兵一個個氣昂昂的挺著胸脯,而被裹在中間的那三千多俘虜則是一個個有氣無力的拖著腳在地上磨蹭著往前走。普通士兵也還罷了,那些被緊緊幫著的叛軍將領則是一個個面無人色的左看看右看看,他們驚恐的目光時不時的掃過臉上透著興奮紅光的李亨,以5ccc.NET及面無表情釋放出濃濃殺氣的江魚。偶爾還有幾個膽大心狠的悍將狠狠的一咬牙,用那種孤注一擲的眼神朝江魚上下打量著,同時身體很不安分的扭動著。
江魚察覺到了這些叛軍將領的異動,同時也看到了那些叛軍士兵有氣無力一步步往前磨蹭的德行。他輕輕5ccc。net的咳嗽了一聲,將聲音遠遠的送了出去:“爾等叛軍士卒,罔顧皇恩浩蕩,附逆做亂禍害天下,原本都該滿門抄斬,以謝天下蒼生。”說道這裡,那三千多俘虜士兵同時5Ccc呆了一下,猛的站住了腳步,臉上也漸漸的浮現出了絕望的殺機。江魚冷冷一笑,曼聲道:“書齋但太子仁慈,不願以刀斧加於爾等無知小民之首,故而,若你等願歸附王師,清剿叛逆,則日後一應罪責,盡皆抹消,並能建立業,封妻蔭子。”
剛剛想要亡命一搏的俘虜們同時松了一口氣,他們突然就多了幾分神采和精氣神兒,一個個用很感激甚至帶著點仰慕的眼神看著江魚和李亨。江魚卻又淡淡一笑,很惡毒的說道:“只是,爾等叛軍將領,哼哼哼哼,日後太子起兵的時候,以你們的腦袋祭旗!”
我看書齋李亨大聲的附和道:“此言大善,正和本王心意。”李亨很兇狠的瞪著那些被俘虜的叛軍將領。普通士兵造反,怪不得他們,他們也無非是盲目的跟隨上司的意思行事,漸漸的越陷越深。但是這些叛軍將領,雖然大部分都是胡人將領,他們卻和小兵不同啊,他們吃的是大唐的俸祿,享受的是大唐給他們帶來的優渥生我看書齋活,他們卻跟隨安史二人造反,李亨可以饒恕那些叛軍士兵,卻絕對不會饒恕這些將領。
李亨的宣言讓這些叛軍將領一時間面上變得慘白一片,近百名大小軍官同時掙扎叫喚起來。可是江魚一聲令下,對這些叛軍恨之入骨的唐軍士兵撲上去對著他們一通拳打腳踢,將他們的嚎叫怒駡都逼回了肚子裡。幾個促狹的唐軍解下自己的裹腳布5ccc.NET塞進了這些將領的嘴裡,氣得幾個叛軍將領生生暈了過去。那些唐軍一個個‘哈哈’大笑,紛紛模仿他們的舉動,那惡臭的裹腳布味道飄散出了十幾丈遠,那些叛軍士兵用無比同情的眼神瞥了瞥這些睜大了眼珠子拼命扭曲身體的‘上司’,同時低下了頭,乖乖的跟隨大隊繼續前進。
等得天色大黑了,一行人馬加度,一直快到子時,江魚才領著大隊人馬趕回靈州城我看。此時,天色漆黑,天空中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靈州城黑漆漆的盤踞在前方,城門口附近有兩點燈火飄動,只是那燈火的顏色很是古怪,有點赤紅,又帶著點碧綠。距離城池還有裡許,正和李亨低聲交談的江魚突然身體一個激靈,很快的,李亨的自然之心也感覺到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他驚呼道我看:“靈州城裡怎會是一片死氣?人呢?人呢?師兄,你留了多少人守城?我看書齋”
江魚身體微微哆嗦起來,他氣道:“我留下了五百人馬,他們,他們跟著我一路從長安行來此處……”一聲厲嘯,江魚很衝動的飛身而起,一步橫跨了裡許距書齋離,沖進了靈州城。他身體剛剛沖進城門,原本只有城門口兩盞燈籠發出暗淡的怪異的光芒照亮了附近丈許的範圍,可是突然間整個城池燈火通明,不,不是燈火通明,而是所有的房屋都在同時燃起了熊熊大火,江魚留在城內的五百士兵連同城內的數5ccc.NET千名百姓都被插在了木樁上,在那一棟棟燃燒的房屋中發出尖銳的慘叫。
“啊∼∼∼”江魚發出憤怒欲狂的吼叫,他眼角猛的炸開,幾點熱血迸出,他5ccc.neT眼珠瞪得滾圓,身體哆嗦著想要衝進火場中,救出這些士兵和那些百姓。那焚燒房子的火焰並不是世間的凡火,而是赤紅帶著點碧綠的邪炎,江魚看到有數百人已經被那火焰燒到了身上,火苗所過之處,皮肉一塊塊化為灰白色的灰燼,從那變得漆黑的骨頭上一塊塊的落下。
身形剛剛展動,一道沉重如山的拳勁已經從身後朝他後心轟下。同時5ccc。net城門兩側黑旮旯裡,四條比起江魚還要顯得粗壯了一圈的壯漢披掛著全套的甲胄,手上持著一模一樣的七尺長透骨錐,透骨錐被一層濃濃的黑霧裹著,發出鬼哭神嚎般尖叫,狠狠的捅向了江魚的左右軟肋。江魚靈識掃過,背後是一名洞虛期的魔修,左右不過是四名剛剛修成金丹的魔修而已!
怒斥一聲,江魚5ccc.neT瘋狂的吼道:“你們這幫雜碎書齋,也敢來我魚爺的地盤上放肆?你們不知道靈州是老子的地麼?”
射日巫神訣全力發動,整個靈州城方圓百里的大地突然好似水波一樣抖動起來,自那大地上傳來了無窮無盡的龐大力量,已經將身體和大地連為一體,此刻他就是那腳下堅不可摧的後土大地的江魚隨手劈出了五拳。五拳,沒有帶起一點5ccc.NET兒風聲的五拳。五名魔修的動作在那一瞬間變得5ccc.neT極其緩慢,好似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被分解成了無數個細微的過程,他們的速5Ccc度成百倍、成千倍的被放慢了。
隨後,五道尖銳有如利箭的拳風轟在了他們的心口上,五人的心臟同時化為一團肉醬,無數道尖銳的氣流在五人的體內一陣亂鑽,五名魔修身上同時噴出了數百道細細的血泉。等得江魚收回了拳頭,我看五條倒在了地上,他們的魂魄已經被那淩厲的箭氣摧成粉碎。
江魚那敏銳的心再次感受到了那火場中傳來的無盡的悲哀,好似以前那無數年在這5ccc.NET片大地上生存過的無數生靈都曾經感受到的悲哀一樣。5ccc.neT很古怪的,自詡為一條硬漢的江魚突然間雙目中奔湧出熱淚,他瘋狂的朝那火場沖了進去。數百個就連金丹都沒結成的阿修羅宗的嘍羅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一個個大聲叫嚷著要江魚授首的口號朝江魚發動了飛蛾撲火般的攻擊。
在那一刹那間,心神已經陷入了空洞狀態,他的神智已經快要和那意識集合體所化的白色光球融合,他輕飄飄的朝前跨了一步,他的身體就在那小小的一步中突然拔高了丈許,他的身軀膨我看書齋脹成了一條高有兩丈上下的壯漢。而這壯漢的身後,更是有著一條高有十丈的虛影,那虛影頭紮淩亂的髮髻,腰間裹著一條花紋斑斕的獸皮,古拙而滿是威嚴的臉上綻放出燦爛、開心的笑容。
這條虛影發出無聲的狂笑,手一挽,江魚體內的木弓已經破體飛出,乖乖的落在了那大漢的手上。只見他隨手將那木弓拉了一個滿圓,一我看股慘烈的氣息自那漢子的身上發出,他隨意的朝天空放出了無形的一箭。時間的速度突然變緩了,無數道透明的箭氣自那虛空中雨點一樣落下。那一道道短短的箭氣前方,空氣被打出了一圈圈很緩慢的朝著四周擴散的漣漪,無數圈漣漪漸漸的糾纏在一起,讓那數百名嘍羅同時露出了5ccc。net癡呆的笑容。好似夏夜在那書房中靜靜的臥倒聽那雨點敲打著池塘水面的聲響,這些嘍羅居然同時輕輕的喂歎了一聲,就好似5ccc。net,他們在感慨季節的變幻,在感慨花朵的掉落,在感慨,他們生命的流逝……
無數點血花從這些嘍羅的身上噴出,一箭,數百名嘍羅同時化為血水噴散。那無數道箭氣極其有靈性的在虛空中打了一個轉,沖進了靈州城內的火場。‘砰砰砰砰’,數千聲木樁斷裂的聲響發出,那些箭氣轟碎了木樁,裹著還有一口氣息的人沖出了火場,掠出了城牆,將他5Ccc們放在了城外的平地上。可憐這些還倖存的人,一個個也都被那邪火燒得皮肉開裂,那流淌出來的血都不是紅色,而是詭異的紅綠色。
那虛影無聊的打了個呵欠,用手5ccc。net拍了拍嘴巴。隨後,他深情的看了看手上的木弓,很親昵的撫摸了一下那木弓,讓那木弓上放出了一道道奪目的光華。突然間,這虛影低聲的嘀咕了起來:“誒,這天地間的規則,怎麼會突然迸裂成這種地步?我都死了這麼多年啦,居然還被我這寶貝上殘留的一點神智又給招了出來?唔,實在是有夠倒楣,死5Ccc了都不得安寧……哼,誰在那裡?”
書齋江魚還在緩慢的朝前邁步,他那一步還沒落在地上,後方已經有數十條黑影淩空撲向了李亨。一條黑影發出了‘桀桀’的怪笑:“太子殿下,我們宗主惦記著你啦,我們宗主要你死!嘿嘿!你就乖乖的死罷,可千萬不能投身到那騷娘們的門下。”
書齋
李亨奮起全部力量,身上冒出了淡淡的金光,和那黑影纏鬥在一起,拳腳接觸發出的颶風,立刻將他們身周的數百名俘虜士兵震成了粉碎,嚇得那些士兵連忙奔逃。那虛影呆呆的看著李亨身上的金光,驚訝的說道:“他,也是本門弟子麼?怎會是當今太子?嘿!那你可千萬不能死啊!”那虛影做了一個吸氣的動作,再一次的拉開了木弓。
又是無數點短5Ccc短小小的箭氣自虛空落下,那數十名突襲的魔修被一舉擊殺。剛剛將拳頭轟入對手心臟的李亨猛的一書齋呆,然後興奮的叫嚷起來:“師兄,好箭!”
虛影低聲嘀咕了一句:“放屁,我是你祖宗,可不是你師……啊,又要,又要……”組成他身影的光芒一陣顫抖,他的身形漸漸消散。隨後,江魚猛的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他茫然的朝四周看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隨後,他就被興奮的沖過來的李亨以及那些將士高高5ccc.NET的舉起,一次又一次的丟上了天空。所有人都以為,是他拯救了城裡的那些百姓和士兵哩。
過得幾日,在化為廢墟的靈州城中,李亨在江魚的強烈要求和強力支持下,在身邊只有十幾個臣屬和數千兵馬、數千百姓的情況下,草草的成就了登基儀式,宣5ccc。net布自己成為大唐朝新的皇帝,自號唐肅宗!隨後,一騎騎信使被派去了靈州周邊的各大節度使和軍鎮所在,要求他們派出兵馬,共同復興大唐的江山。
江魚書齋只用了一句話,就說服了在不明白李隆基的生死前不肯登基的李亨:“就算皇上還活著,在他身邊還有楊釗和楊玉環的情況下,在太子你已經知道楊玉環的幾個姐妹都是天欲宮妖女的情況下,你,還指望皇上能和叛軍對抗麼?”
一番話,讓李亨成了唐肅宗,一番話,讓靈武周邊的大唐軍鎮震動,打出了大我看唐正統旗號的李亨,吸引了無數的勤王兵馬。
李亨登基後的第二天,悠長的號角聲在靈州城外響起,一個江魚無比熟悉的粗暴嘹亮的聲音猛的傳來:“你們這群小崽子,給你龍家大爺打開城門!誒呀,好酒好肉的都給老子送上來啊,媽的,老子可是來幫你們拼命的。”
左臂被斬斷,雙目被轟碎的刑天倻坐在一輛輪車上被推進靈州的城門,龍赤火、白猛、龍一等八條莽漢領著三千多身上憑空多了一份蒼涼5ccc。net氣息的捕風營暴徒行進靈州的時候,江魚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目不能視,刑天倻卻是第一個叫嚷起來:“侯爺,是你麼?”
龍赤火、白猛發出了狂喜的尖叫,龍一八個人驚訝得拼命揉自己的眼睛,龍八甚至差點沒把自己的眼珠給瞪出眼眶子。
不需要言語,此刻,江魚和他們都是淚如雨下。身形益發壯碩,臉上多了些滄桑和幹練的郭子儀一步步的分開兵馬,行到了5ccc.NeT江魚面前。隨後,一群人緊緊的摟抱在了一起。
站在城頭上的李亨微笑著看著江魚他們,城頭上,大唐的金龍旗飛揚,城池外,一隊隊雖然規模不大,但是精神充沛的隊伍正駱繹趕來。
此刻的唐肅宗李亨,他手頭上的實力還很弱小,很弱小。甚至,他在靈州城內,都只能住在一間小小的茅屋中。
此時的江魚,他的實力更是削弱了大半,他的愛人和5Ccc屬下被殺5ccc.NeT,他忠心耿耿的山門巫衛只剩下了三千多人
第一百一十章 叛逃(10559
天陰,有小雨。霧氣將東海嶗山整個遮蓋住,虔誠的香客在霧氣中找不到方向,胡亂行走了一陣,才發現自己又轉回了剛才出發的地方。整個山都好似被人用小刀從這個世界分割了出去,和外界斷絕了一切聯繫。遠處的海浪一層層很整齊的前赴後繼的沖向了沙灘,一片片白色的泡沫在沙灘上撞成粉碎,‘嘩嘩’的浪濤聲傳出老遠,益發使得被霧氣遮蓋的嶗山顯得如此的神秘,甚至帶上了一點兒不詳的徵兆。
嶗山上清宮,中原道盟核心成員之一,全山宮殿樓閣數百處,門人弟子超過兩萬人,其中金丹期以上的門人就有一萬四千人左右。他一脈繼承了蓬萊三仙宗道門金丹大道的道統,是道盟中吞霞煉氣結成金丹練就嬰兒霞舉元神飛升的正道大派。平日裡嶗山上下香風陣陣,大大小小的道人除了那些在後山秘窟中閉關潛修的有德之士,其他數千門人都在忙著招呼那些香客信徒,信徒們念誦經文的聲音甚至蓋過了東海的波濤。而嶗山一向以來都是雲清日麗的,就算是偶而陰雨天氣,嶗山也顯得很清爽清潔的矗立在東海之濱,從來沒有過這樣滿山被大霧包裹,什麼都看不清的事情。尤其那霧氣中極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尖利的聲音,更是讓霧氣外的人心驚膽戰,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背著木弓,腰下掛著兩壺精鋼箭矢的江魚如今就站在這一片霧氣的外面,目光森嚴的打量著這隱約帶著點血氣,同時又有點粉紅色的紅膩膩的味道,讓人心中很是不安的霧氣。這肯定不是自然生成的霧氣,那粉膩膩的紅色霧氣會讓人神魂迷失,在那霧氣中找不到正確的出路,只能不斷的轉回原地。那血色的霧氣則是阿修羅宗魔修煉出的血煞,這些用戰死的戰士的血肉才能祭煉出的血煞擅長吸人精血、奪人魂魄,殺死的人越多血煞的威力就越大。若是那些香客進入這霧氣的次數太多,則他們的精血也都會被那血煞吸空,魂魄被奪走去增強這血煞的力量。
“不愧是魔門的手段啊,布個障眼都還這麼……狠毒。”由衷的讚歎了幾聲,江魚大步走進了霧氣,按照靈識傳來的方位,直奔上清宮。霧氣外看著江魚大步走進去的數十個香客一個個嘰嘰喳喳的開始打賭,賭江魚過了多久就會轉回來。
半個月前,江魚在靈州幫李亨奪去了所有勤王軍的大權之後,由李亨親自掛著天下兵馬大元帥的招牌,郭子儀做了李亨的副帥,開始出兵反攻大燕叛軍。一道道軍令以唐肅宗李亨的名義朝天下軍鎮頒發,使得各地兵馬聞風而動,戰場局勢一時間複雜到了極點。留下捕風營和一干屬下幫助李亨,江魚按照刑天倻制定的計畫,趕來上清宮,幫道門對付魔門的進攻。
大步的在霧氣中奔走,江魚還能想到刑天倻揮動著僅存的手臂,瞪著黑漆漆的空眼眶朝自己分析當今情勢的樣子。“雖然,我們不知道魔門、道門這樣肆無忌憚的直接插手紅塵之事是為了什麼,但是,很顯然,我們不可能和魔門的人聯手。魔門兩宗自己都還在勾心鬥角,何況是我們這群外人?道門雖然和我們有深仇大恨,可是如今道門處於劣勢,和他們聯手,卻是比較容易。”
刑天倻的臉上閃動著狂熱的火焰,他大聲的近乎聲嘶力竭的吼道:“師兄,咱們的目的是為死在他們手上的人報仇,所以,我們要讓他們兩敗俱傷!不管他們想要做什麼,我們都要破壞他們的計畫,這才是最好的報復!”連弱攻強,伺機破壞兩方的計畫,這就是江魚他們的目的。江魚卻早就知道了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們已經佔據了主動。
想到刑天倻的手臂,以及他那兩隻被真元強行震碎的眼珠,想到刑天倻、龍赤火、白猛他們所說的捕風營被突襲時的慘況,近萬捕風營軍士面對道門、魔門突然冒出來的數以千計的仙器級寶根本無力反抗,好似割草一樣被人屠殺一空的情景,江魚就不由得有一股怒氣直沖心頭,恨不得仰天大吼幾句以做發洩。尤其是白猛張開嘴一邊大聲哭嚎一邊描述公孫氏被殺、白霞子被擒走的時候,江魚一不小心透出體外的一縷殺氣,將整個茅屋都炸成了粉碎。
“也怪不得公孫大家啊,你失蹤了這麼久,大家都以為你被人殺了。所以,她是豁出去性命掩護我們逃走,這才被陣煉化的。”一想到這句話,江魚頓時眼珠都紅了,若非,若非為了最為沉重的打擊道門、魔門乃至佛門,他怎麼會巴巴的跑到嶗山來幫道門?
正在朝前急奔,前面突然有響動傳來。江魚身體好似樹葉一樣飄了起來,沒有發出一點兒動靜的擦著樹枝跳到了一棵大樹上,朝前眺望了去。在嶗山這山林裡,江魚的天賦本能發揮得淋漓盡致,根本不可能有人察覺到他得動靜。就在江魚前方數十丈的地方,一片山坡上有一個稍微平坦的空地,幾個長得青面獠牙怎麼看怎麼不似人的‘人’正懶洋洋的躺在平地裡,身邊有七八個身披道袍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小道童被繩子綁得緊緊的,在一塊山岩旁一堆兒軟在地上。
這幾個青面獠牙穿著古怪的短裙皮甲的‘人’嘰嘰咕咕的笑了一陣,一個頭頂有指頭長一支角的‘人’猛的跳了起來,大聲叫道:“受不了了,叫我們看著這些俘虜,有什麼好看守的?這麼細皮嫩肉的,把他們都吃光了豈不是痛快?嘿嘿,吃了他們,他們就沒辦逃跑了,還用得著看守麼?”另外幾個則是立刻附和他的話,興致勃勃的拔出了幾柄劣質的匕首,朝那幾個小道童逼了上去。幾個小道童看來是上清宮裡掃地挑水的雜役,哪裡見過這樣兇狠的人物?幾柄匕首剛在他們面前晃了晃,頓時都嚇得暈了過去。
幾個‘人’‘呵呵呵呵’的笑起來,紛紛叫道:“果然是嫩肉兒,嘿嘿,可不要嚇死了他們,嚇死的人吃起來酸溜溜的,雖然說省了醋,卻也浪費生薑和大蒜?”剛開始說話的那‘人’蹲下身子,撕開一個道童的身體,匕首在那道童的心口上比劃了一陣,就要下刀。就這時江魚的箭矢到了。一柄鋼箭裹著一道青色的風旋,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弧形,準確的穿透了幾個‘人’的腦袋,將他們射殺在地。幾個人剛剛倒在地上,頓時身體一陣扭曲,現出的身形卻是幾隻山老鼠、獐子、山貓之類的精怪。
“簡直沒天理了,妖魔鬼怪的都蹦出來了麼?這魔門,居然還糾集了這些廢物來攻打嶗山?”江魚的搖搖頭,跳下大樹,快步走到了那幾個道童身前。輕輕的在那衣服被撕開的道童臉上拍了幾下,將那道童拍醒,那道童剛睜開眼還沒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已經驚恐的嚎叫道:“大王爺爺,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中吃,不中吃的。”
咳嗽了一聲,江魚隨手一耳光將這歇斯底里的道童抽醒,他大聲喝道:“睜大眼睛看看,魚爺我是吃人的妖怪麼?把你的同伴救醒,快!然後帶老子去你們上清宮的宮主那裡去。”看到那道童癡癡呆呆的帶著無盡的歡喜看著自己,江魚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大聲喝道:“還不快去?還要老子一個個的救醒你們不成?”隨手將那道童身上的繩索扯斷,江魚跑到那幾個小妖的身體邊,將它們的皮毛都扒了下來。00ks.com讓江魚吃驚的就是,那頭山貓精居然已經結成了內丹,這讓已經快窮瘋了的江魚欣喜不已。
“好,好,正愁屬下的人實力太差,這局棋我還沒資格插手。哼哼,既然你魔門的人召集了這些妖魔,那就不要怪我殺人奪內丹了。拿妖怪的內丹煉製丹藥,這可不需要太大的煉丹的本事。”想到手鐲中被自己消耗一空的仙石、靈石以及藥草,再想想已經被掠奪得乾乾淨淨得昆侖行宮,江魚不得不把主意打到這些妖怪的頭上。殺人奪丹,這也是沒辦的事情。
那小道童已經將自己的同伴救醒,七個小道童看到江魚雙手血糊糊的在那裡扒皮、挖內丹,不由得嚇得戰戰兢兢的不敢過來。江魚抬頭瞪了他們一眼,大聲喝道:“怕什麼?不就是一些修形的野物麼?勤快一點,把這幾頭畜生扛上,回去了你們燒鍋水把他們給燉了吃了,若是你們練,起碼增加你們十年的修為,就算你們是只會念經的道人,也可以讓你們延壽一紀,豈不是好?”
剛開始被江魚抽耳光的道童咬咬牙,走過來將幾個體形不大的精怪拎在了手上。他小心的看了江魚一眼,低聲說道:“這位前輩,晚輩是上清宮典經閣的打掃童子清風,敢問前輩是哪門哪派的高人?”
‘清風’,這個大眾化的道號讓江魚心頭一痛,他想起被青陽公子一鞭打死的徒弟,不由得惱怒的吼道:“問這麼多作甚?你們很有閒工夫麼?帶我去見你們宮主。唔,現在道盟有多少門派多少人在嶗山幫你們抵禦魔門的侵襲?”推了一手清風讓他在前面帶路,江魚一邊走,一邊打探著這裡的消息。他覺得很奇怪,阿修羅宗、乾達婆道加上這些招攬來的妖怪聯手,怎麼會連上清宮都沒攻下來?自從江魚得到上清宮被圍攻的消息,到如今起碼也有一個月了罷?難不成,上清宮還有什麼強力人物坐鎮麼?
清風帶著江魚順著一條很崎嶇的山路往山跑去。這路很偏僻,荊棘叢生,偶爾可見蛇蟲在道上懶洋洋的爬行。清風說,這裡是他以前偷偷溜下山玩耍時發現的小道,可以直接通向上清宮的後門。這次他們幾個是因為連日的魔門攻打嚇破了膽子,想要利用這條小道逃離嶗山,誰知道會被魔門的人抓住,交給了那幾個小妖看管。說道這裡,清風的臉上很是紅了一陣,他抱怨道:“我們又不會武,又沒有道,那些師伯、師祖又沒辦分心管我們,若是那些攻打上清宮的兇神惡煞沖到了我們的院子,那才倒楣哩。不逃跑,怎麼辦?”
江魚只是連連搖頭,這幾個小道童根基太差,根本不是練武修道的料子,也只能作些打掃的雜務,也難怪會動逃跑的念頭。不過,清風卻是沒吹牛,這條小道果然是偏僻到了極點,也安靜到了極點,一路沒有什麼波折的,就到了上清宮內。上清宮的後門附近還是安安靜靜的,只是有一片片紅色的霧氣在飄蕩,可是上清宮的前院上空,卻是密佈著一團團好似凝固的淤血、還在不斷扭曲顫抖的血煞,更有一縷縷粉色霧氣在那血煞中纏繞盤旋,刺耳的怪嘯聲震得那上清宮的瓦片一陣陣的直跳。
那血煞中不斷有一團團紫黑色的陰雷無聲無息的落下,卻在離地數十丈的高空被一道很薄很淡的清光給攔下。那陰雷無聲無息的爆炸,炸開一團團數百丈方圓的血花,那清光一陣陣劇烈的哆嗦著,卻是堅韌異常,絲毫不見減弱。清風領著江魚剛剛走進上清宮的後門,數百道劍光就呼嘯而來,那一道道起碼十幾丈長無比明亮的劍光將上清宮的後院蓋得嚴嚴實實,一層層五顏六色的光幢在後院上空組成了極其複雜的防護陣,數百件品級起碼在上品靈器以上的寶散發出燦爛的光芒懸浮在空中,隨時都能朝江魚他們發動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幾個小道童被嚇得屁滾尿流,倒在地上不斷的哆嗦著,褲襠裡濕漉漉的一大塊。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諸位道友快快住手,這幾位是我們上清宮的童子……兀那清風,這等要命的關頭,山門外有無數魔頭正在攻山,你們跑出去玩耍,可不要命了麼?”
幾道劍光在幾乎劈中江魚的時候勉強才收住手,其中幾道青色劍光惡意的擦著江魚的臉頰飛了過去,鋒利的劍氣在江魚耳朵邊發出‘嗤嗤’脆響,卻連他一根寒毛都沒有刮下。江魚雙手環抱在胸前,冷冷的看著後院中站著的、坐著的、飛著的幾百個修士,淡淡的說道:“這位道友卻是說錯了,這幾位小道友下山是下山了,卻是因為怕死逃跑的,可不是下山玩耍的。”
剛才說話的那青年道人被江魚一句話憋得差點沒背過氣去,他惱怒的瞪了一眼清風等人,怒道:“好啊,你們有本事了!都給我滾去面壁半個月!”怒喝了幾聲,這道人才突然醒悟過來,他驚訝的叫道:“且慢,清風,你們怎麼出去的?前門就不說了,後門這裡佈置了九天十地搜神隱仙大陣,你們什麼時候跑出去的?”
清風哆哆嗦嗦的爬了起來,朝那道人恭恭敬敬的說道:“師……師叔祖,我們,我們是從廚房旁邊的狗洞裡鑽出去的。那裡,可沒人把守!”
廚房,狗洞!十幾個道人相互看了半天,同時尖叫起來:“原來是那裡!”有個道人手舞足蹈的朝前院跑去,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叫道:“師祖,師祖,哈哈哈,我們知道前幾天那些妖魔是怎麼混進來的啦!他們是從狗洞裡鑽出來的。嘻嘻,他們是從狗洞裡鑽出來的!哈哈哈!”
一干道人臉色同時一黑,紛紛仰天念了一聲道號。那青年道人跑過來,對著清風幾個道童的上狠狠的來了幾腳,趕他們面壁思過去了,這才朝江魚打了個稽首,大聲說道:“無量壽佛,貧道月清有禮了!不知這位道友是何門何派的高人?怎會和清風他們到了一起?”月清道人的眼睛賊溜溜的在江魚身上轉了幾圈,尤其是重點看了一陣江魚背上馱著的幾張帶著妖氣的野獸皮毛,隨後馬上轉身看了一眼正快步逃跑的清風手上拎著的幾條獸肉,他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笑容:“原來如此,卻是要多謝道友救了清風他們的性命才是。”
搖搖頭,江魚笑了幾聲:“罷了,如果是你們道門修為深湛的老牛鼻子被人擒了,我絕對不會出手救人。這幾個小道童不諳武道,救了他們卻是一點德。你們嶗山上清宮如今主事的人是誰?帶我去見他們。”江魚的語氣很冷淡,帶著一種高高在上威淩天下的氣勢,尤其前幾日他被李亨冊封為正一品大將軍、威武公之後,他的那虎威大將軍印居然自己進化了三個品級,如今江魚身上隨時有一股極強的官威,更顯得他的言語格外的不容抗拒。
旁邊一名老道突然大聲笑起來:“月清道友,這人是個癡的。他是什麼人?從後門混進來的無名小輩,也敢讓你帶路去見上清宮的主事人?”這老道拈須微笑,用很不善的眼神打量著江魚。江魚剛才說的話裡面,對道門的人很是不客氣,讓在場的道人都有了幾分火氣。這老道主動的挑起話頭,卻讓旁邊的道人同時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江魚手一抬,一道庚金箭氣‘嗤嗤’飛出,那比劍光快了千倍的箭氣從那老道的左頰灌入,從他右頰透出,將他兩排大牙打成了粉碎。那老道慘哼一聲,抱著血如泉湧的大嘴狼狽的倒退了幾步,驚駭的看著江魚說不出話來。為了立威,江魚手指輕彈,十幾道箭氣帶著各色流光飛出,將那在天空懸浮的十幾件極品靈器打成粉碎。十幾個道人同時悶哼一聲,嘴裡滲出了血絲來。
這一手一出,頓時所有人都閉上了嘴。純粹以真元外放能夠將極品靈器打成粉碎,這種夫要說見過,就連聽都沒聽說過。月清道人也不敢盤問江魚的來歷,乖乖的帶著江魚就往前院行去。也不知道拐過了多少處宮殿樓閣,終於聽到了前方大殿中那好似蜂窩一樣‘翁嗡嗡’的聲音,同時一股股極其強大的真元波動傳了過來。江魚心頭一震,長吸了一口氣,猛的打起了精神。與此同時,玄八龜和鳳羽的聲音在江魚腦海中響起。玄八龜對江魚囑咐道:“切記切記,在我們恢復行動力前,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出手。”鳳羽卻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大聲叫道:“江魚,我這裡有招引混沌雷劫的神訣,你趕快學會了就在大殿裡放一個出來!嗚嗚,當年他們追殺我們的時候,打得我好苦!”
江魚沒吭聲,只是將自己一股強大而精純的生命能量分別注入了胸前、背後的兩個紋身,安撫了一下玄八龜和鳳羽,這才跟著月清,走到了上清宮的大殿外。殿門前的廣場上,兩千多個修為起碼在化神期以上的道人呆呆的看著江魚,好似見鬼了一般。月清轉身朝江魚笑道:“這位道友,還請讓我進去通告一聲,再請道友進去。不知道友的道號是?”
搖搖頭,隨手抓起月清的脖子,將沒有一點兒反抗之力的月清隨手丟草把一樣的丟出去,江魚一腳踢開了上清宮大殿的大門,大步走了進去。好似數百道雷霆同時在那大殿中炸響,江魚大聲喝道:“可有我江魚的老朋友在這裡麼?呵呵呵阿,青陽公子,你他奶奶的果然在!你往哪裡跑?”大殿內,江魚第一個就盯上了正在神采飛揚的揮動著鵝毛扇在那裡侃侃而談的青陽公子。要說近身格鬥的能力,如今的天下怕是沒人能和江魚比拼,只要被江魚靠近到了身外十丈的距離,想要逃脫他的手,就真的是很困難很困難了。
正在吹噓利用他一氣仙宗的大陣,足夠全殲山門外那些魔修的青陽公子猛不丁的看到一條壯漢走了進來,然後聽到江魚那讓他印象無比深刻的聲音,不由的嚇得魂飛天外。他一聲尖叫:“救命!”隨手反應極快的身體一轉,就朝身邊一名白須白髮身披紫金道袍的老道身後逃去。可是哪裡來得及呢?江魚的一道箭氣已經轟向了他的身體,那箭氣就是朝青陽公子的識海要害射去的。
眼看青陽公子的識海就要被射穿,元神會被箭氣毀滅,旁邊一道金光閃過,賢妙真人已經團身攔在了那箭氣前。賢妙真人雙手上濃密的金光化為一面盾牌,和那箭氣狠狠的撞了一記。一聲悶響,大殿突然晃動了幾下,屋樑上無數灰塵撒了下來,賢妙真人狼狽無比的倒退了好幾步,差點沒撞在了供桌上。江魚則是詫異無比的看了賢妙真人一眼,驚歎道:“妙極,你們果然從昆侖山得到了足夠的好處。賢妙真人,你居然已經修成了地仙?呵呵呵,你不想飛升了麼?嘖嘖,當初封印老子,可有你的份?”
一切都發生得這麼快,殿內的百多名身分地位最高的道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賢妙真人卻已經謹慎的攔在了江魚身前,他的搖頭,沉聲道:“當年的事情,我和師尊還有一清祖師強力反對,可是,我們無阻止整個道盟的決議。”
隨著賢妙真人的話,三股和江魚如今的實力相當,極度強橫的仙力氣息從那大殿正中的三個蒲團上冒了起來。一清仙人居中,青陽公子剛才想要托庇的那個白須道人居右,另外一個枯瘦矮小愁眉苦臉的道人居左,三名道人,赫然都有著天仙的修為。但是很顯然,一清仙人的仙力不論從雄渾程度還是精純度上來說,都超過了身邊兩個道人不止一等。江魚頓時明白,一清仙人的實力是實打實的自己修煉的,而那兩個道人,顯然是利用了某些靈藥或者寶,才得到了這樣的成績。
但是,這兩個道人能夠和一清仙人坐在一起,顯然不僅僅是他們修為的緣故,想必他們在道門的身份地位也和一清仙人相當,否則的話,就算有靈丹妙藥,也輪不到他們兩個啊?從地仙的修為晉升到天仙的實力,這要耗費多少靈藥和天材地寶才行?不是道門真正的元老,誰會在他們身上下這樣多的本錢?而那身披紫金道袍的老道很戒備的將青陽公子擋在了身後,手上拂塵上點出一朵白蓮花護住了青陽公子,顯然他是一氣仙宗的長輩,甚至很可能和青陽公子就有著或者師門或者血緣的關係,否則他怎會如此的維護他?
那矮小枯瘦的道人頭上浮出了一個小小的好似茶盞一樣的青色寶,那寶上放出了一道道很柔和的青光,那光芒卻讓江魚感到了極大的威脅。那青色的寶緩緩的旋轉著,江魚甚至能感受到那寶在‘盯著’自己看,已經修成了器靈的寶!器靈已經如此強大的寶!靈器無非是寶有初步的靈識,仙器無非是器靈比較強盛通靈而已,而這件青色寶中的器靈卻幾乎有了人一樣的自主意識,能夠讓江魚感覺到它在盯著自己看,這,這,這難不成是傳說中的神器麼?太離譜了!難道他們用天地爐鍛造出了神器?他們耗費了多少天材地寶?
一清道人的頭頂也浮現出一件寶,那是一根尺許長月白色的玉簡。身穿紫金道袍的老道頭頂上也有一件寶飛出,那是一方淡紫色的手帕,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無數陣圖若隱若現。三件寶都給江魚一種生人的感覺,三件神器!
江魚總算是明白昆侖山上為什麼草都找不到一根了!以如今修道界的實力想要打造三件神器出來,鍛造過程中浪費的材料也許就超過了神器本身所需的百倍不止。若非掏空了昆侖山,以一清仙人最強不過天仙的實力,想要打造出神器,又怎麼可能?
面對著三件擁有莫測威力的神器,下意識的抓住了自己身上掛著的木弓,江魚臉上露出了極其難看的表情。長吸了一口氣,江魚緩緩的說道:“今日我來這裡,不是來惹是生非的。若是三位道長不收回你們的寶,就不要怪我……”手指一緊,那木弓突然發出一聲龍吟,一輪輪刺目的金光自那木弓上流淌出來,一道道充滿了洪荒氣息的殺氣自那木弓中奔湧而出。神器也是分檔次分等級的,江魚手上的這柄木弓在洪荒太古神話時代就有著赫赫凶名,豈是這三件新鮮出爐甚至還沒見過血的菜鳥神器所能比擬的?
滔滔殺氣朝四周瘋狂的擴散,那曾經死在木弓下的九頭蛇、九隻金烏等等各種各樣的上古凶獸的虛影從那金色的殺氣中流淌出來,好似活物一樣朝四周的道人發出尖銳難聽的嘶叫。那木弓很有靈性的發出一聲聲的長吟,那聲音和江魚突然發出的長嘯聲混在一起,化為一道無形的箭氣,引動了四方天地的無窮巨力,‘嘩啦啦’的好似天地迸裂般朝上清宮卷了過來。
望月箭訣的最高境界――天人合一,以天為弓,以地為弦,以天地萬物為箭!當日射殺九隻金烏的,就是這樣調動了天地之威的九道無上箭氣!嶗山上空一陣風雲變化,東海上掀起了數十丈高的浪頭,‘嘩嘩’聲中,方圓千里內的一切植物同時朝嶗山這邊俯下了身體,肉眼可見的縷縷青氣自那億萬植物中射出,混入了那自天空而來的清氣、自大海上升騰而出的綠光,以及自那山岩大地中噴出的黃氣,各種氣息混雜在一起,在嶗山的上空組成了一道橫貫天地的無比巨大的箭矢虛影。
一箭之威,可以毀天滅地!一清仙人他們三人被那可怕的氣勁逼迫,拼出全力的也祭起了自己所擁有的神器。那青色茶盞一般的神器中噴出了九條水龍,無邊無際的水波從四面八方翻滾而來;那月白色玉簡上噴出了一道道金色神文,一道道金光從遙遠的天機滔滔而來;那紫色手帕則是一陣翻滾,一層層紫色光暈席捲而出,嶗山已經自成一個世界,甚至嶗山所在的世界中的某些規則,都被那手帕改變。
面色赤紅的一清仙人驚訝萬分的瞪著江魚,他叫道:“你,怎會有這麼高的修為?當年,你也不過是超過破虛期的水準,肉身強度最多和修成地仙的賢妙相當,就算強過了如今的賢妙,卻也不可能有如今天仙頂峰的實力!……你,你……”一清仙人真的搞不懂了,如果說被鎮壓在昆侖山下二十年,可以從破虛期乃至地仙的水準突破到天仙的修為,那……他都想把自己給鎮壓個幾百年試試了。
長吸一口氣,江魚身上迸射出無數道箭氣,那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箭氣圍繞著他的身體急速旋轉,他長聲道:“往事不用再提。若是三位道長今日想要和我拼一個你死我活,則大可動手!嘿嘿,請三位道長不要忘了,四件神器在此硬拼,嘿嘿,我望月宗的射日巫神訣所造成的肉身,可以讓我有八成的把握活下來。而嶗山上下數萬道門弟子,嘿嘿,嶗山周圍無數的黎民百姓,哈哈哈哈!”
江魚無比惡毒的看著三個道人:“你們當年既然決定對我望月宗下手,定然是已經翻閱古籍知道我們望月宗的可怕罷?呵呵呵,這數以億萬計的生靈今日死在我們手下,我江魚卻是不擔任何因果罪孽的,可是三位,怕是馬上就要被天雷震成粉碎罷?嘻嘻,殺戮這麼多生靈做造成的罪孽啊!嘻嘻!”江魚笑啊,笑得無比的得意,他有恃無恐的再次加強了注入木弓的羿神罡力,那強勁的殺氣壓得在場的其他道人一個個都匍匐在地上,根本無力動彈。青陽公子用見鬼一般的眼神看著江魚,灰敗的臉上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恐懼和絕望。
一名手持上古神器,擁有天仙修為,更是修煉肉身的可怕存在!還是專門擅長遠距離狙殺的望月宗的天仙!招惹上了這麼一個人,誰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肉身會被一道箭氣轟成粉碎?青陽公子真的恐懼了,真的害怕了,他生平第一次為他所作過的事情開始懺悔,如果能夠重新選擇一次,他寧願抱著江魚的大腿叫他祖師爺,也不願意和江魚結仇。
可是,如今的仇恨,已經無化解了。煉化公孫氏的陣是他親自主持的,那條八尾狐狸精被魔門生擒,也是因為他用一方仿造的翻天印在背後狠狠的砸了那狐狸精一記。封印了江魚,在道門從昆侖山得到了足夠的好處後,又是他穿針引線,最終讓三道聯手,鏟平了捕風營。更讓他覺得惶恐的,是楊釗楊國忠拿去毒殺李林甫的丹藥,也是他提供的。李林甫死後,被李隆基下旨斷他有罪,剝奪了一切的封號等等,這也是他在背後唆使的。這一件件一條條的事情,怎可能化解?
“老天啊,一名手持上古神器修煉肉身的天仙!”青陽公子的元神一陣振盪,他差點就被活活嚇死。不過,修煉出元神的修道人想要被嚇死,難度太大,這才讓他還留下了一口氣。
僵持了許久許久,漸漸的,一清仙人身邊的兩個新進天仙面色開始發白,以他們的實力想要自如的驅動一件神器,實在不是很輕鬆的事情。那青色玉盞上的水波開始消散,那紫色的手帕更是上下的哆嗦起來。就連一清仙人都開始喘息,顯然是有點力不從心了。和江魚不同,江魚的木弓是主動跳出來認主的,其中更殘留了一絲它當年的主人殘留的意識,木弓擁有的力量如今可以完全被江魚引發,消耗的氣力更是不大,加上江魚畢竟是鍛煉**的人,能量比三個老道強了不少,就更加持久了。
隨著三個老道漸漸的吃力,空中那箭矢的虛影慢慢的對準了嶗山,三個老道氣喘吁吁的準備全力發動神器和江魚決一死戰,一旁的賢妙真人終於掙扎著從四件神器釋放的可怕威壓下爬了起來,他搖搖擺擺的走到江魚面前,大聲說道:“江魚,看在我們當年的情分上,你聽我說一句!你今日來我們嶗山,是為了和我們道門同歸於盡的麼?你不要忘記,魔門勾結了安祿山、史思明,正在禍害天下的蒼生!你來嶗山,是想要對付我們道門麼?”
江魚眼裡閃過一縷笑意,他很善意的朝賢妙真人點點頭,卻是乾巴巴兇狠狠的冷笑道:“情勢逼人,不拼命也不行了。我原本想要和你道門合作,共度這番魔劫。可是你道門當日誅殺我愛人,滅我心腹屬下,殺我望月巫衛,甚至我大哥似乎都死在你們的手上,嘿嘿,種種是非,你叫我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他搖頭歎息道:“我江魚是那種下賤胚子麼?被你們壓在昆侖山下死去活來無數次,日日受那地水火風雷霆閃電的轟擊,結果我還要巴巴的抱著你們的大腿來和你們聯手?”
賢妙真人長歎一聲,搖頭道:“當日之事,須不能怪我。”
江魚冷笑道:“不能怪你們道門,卻是要怪誰?把那青陽公子給老子交出來,還有他的一干黨羽都給老子交出來,等我殺了他們,自然會帶領如今的望月宗和你們道門聯手,共同應付那魔門的妖人。”
一旁的青陽公子猛的抓住了那身穿紫金道袍的老道,淒厲的慘叫起來:“師伯,您,您可千萬不能……”
一清仙人卻是沉聲應道:“大劫為重,天下蒼生為重。青陽凡心未退,私心過重,惹來無數因果。不如……”
那矮小枯瘦的老道沉沉的咳嗽了一聲:“一清師兄說得……嗯,卻也……”他抬頭看了看那越來越逼近的箭矢虛影,輕輕歎息道:“有理。”
三名道門天仙,有兩名贊同讓青陽公子為當年的事情負全責。那身穿紫金道袍的老道面色一寒剛要說話,青陽公子卻已經是歇斯底里的嚎叫著,突然展開了他父親給他的保命寶‘萬里雲煙一塵圖’,身體在一片煙雲中消散不見。只聽得青陽公子尖銳的叫道:“你們都給本公子等著瞧!青峰師伯,你他媽的算我什麼師伯?我就算入魔,也不會再做你們道門的人!”
青峰老道的臉色一下難看得沒邊,在場的道人全都愣了。
江魚,他很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