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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至尊無賴》全書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 顯威
    果然,玉璣子臉色一紅,怒道:“輕靈子,你說什麼!我玉璣子何等身份,怎麼會作出這種事情來!”
    輕靈子對小雷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插口,悠悠道:“這仙山掌門被你抓來的時候好端端的,在你昆侖山上待了幾天,現在卻瘋了一樣。這怎麼說?”
    玉璣子語塞,卻依然辯解道:“仙音原本就受傷,我怎麼知道她會忽然入魔?她在我昆侖之上忽然入魔,還傷了我門下兩個人。”
    輕靈子嘿嘿冷笑,眼睛盯著玉璣子,道:“現在你當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過三年之後,就算少了一個仙音,你玉璣子也未必能拿到天下第一吧。”
    玉璣子強忍怒氣,淡淡道:“此言差矣!我玉璣子雖然不才,也從來不貪望什麼天下第一的名頭。我請仙音上山,只是為了顧全我昆侖的臉面!不然說出去,仙山掌門人殺了我昆侖兩個弟子,我昆侖卻連一句話都不說就放了人走,那算什麼?原本仙山派人來要人,只要仙山派認了這件事情,我也不會為難仙音,只是她忽然入魔,卻不是我們害的,這件事情,你休想栽到我身上。”
    頓了頓,玉璣子又道:“你剛才闖了我道觀,打傷我弟子,還肆意掠奪,搶了我仙草園不少寶貝,這又怎麼說?”
    輕靈子冷冷道:“仙草園是你昆侖山的產業麼?”
    玉璣子愣了一下:“這……這倒不是。”他想了想,大聲道:“可是這仙草園一向在我道觀之中。自然受我昆侖保護。”
    “保護?”輕靈子仰天大笑,道:“我看是霸佔吧!這仙草園乃是天賜之地,你昆侖人能進去采仙草,我就不能進去麼?縱然我做了什麼事情。自然有天條來處罰我,輪不到你來說話!”
    玉璣子氣地手指顫抖,道:“那你打傷我弟子,毀了我的道觀大門,又怎麼說?”
    輕靈子冷笑一聲:“這有什麼難的?恩恩怨怨,向來是拳頭大的就是道理,你若是有本事贏了我,我任憑你處置!玉璣子,你可敢和我一戰?”
    玉璣子昂然道:“有何不敢!”
    輕靈子等地就是他這句話,聞言哈哈一笑。道:“好!玉璣子,我們一言為定!若是我輸了。我們這一干人任憑你處置!如果我贏了呢?”
    玉璣子畢竟是一派掌門人,什麼任憑對方處置的話,是絕對說不出來的。他看了輕靈子兩眼,道:“如果我輸了,你要如何?”
    輕靈子道:“如果你輸了,今天的事情,你昆侖不得追究。什麼打傷你弟子。打壞你山門之類的事情,你就忍了吧。”
    玉璣子卻不怒,反而微微一笑,看了輕靈子一眼,道:“好一個輕靈子,你激怒我,就是為了這個吧?”
    輕靈子怔了怔,笑道:“不錯。你這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卻一向傲氣的很。也算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如果是你師弟玉虛子那種狡猾卑鄙的傢伙,我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玉璣子沉吟了一會兒,道:“今天你們欺我昆侖太甚。要我不追究這事,那是不可能的。這樣吧,你如果能勝了我,那麼我就暫時忍了這件事情。今後我練好了法術,再找你比試,除非我能贏了你,不然我有生之年,昆侖門下絕對不找你這幾個朋友的麻煩!”
    “好!”輕靈子笑了笑,兩人走上幾步,擊掌為誓。
    小雷輕輕歎了口氣,終於明白了輕靈子地用意了。
    今天在昆侖鬧得確實太厲害了點。搶空了人家昆侖的寶貝,還劈了人家地山門。他老瘋子自然神通廣大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自己卻還差遠了,縱然有妙嫣在身邊,人家昆侖如果真的來尋仇,一個妙嫣畢竟抵擋不住人家整個門派的力量。
    而且輕靈子飛升在即,也不能護自己多久了,他是想一戰而定,給自己把麻煩解決了。
    當下眾人紛紛後退,東方無勝忽然開口道:“玉璣子,還有一個條件,你不得再找仙音的麻煩!”
    玉璣子笑道:“東方先生,我玉璣子既然說了不再追究,那就不再追究了。倒是你……”他看了東方無勝一眼,看他少了一條手臂,正色道:“你受了這種重的傷,三年之內恐怕恢復不過來啦。這三年後的仙林盛會,少了你這南一癡,倒是讓人好生遺憾。”
    說完,他屈指一彈,一粒丹藥射到了東方無勝的手裡,正色道:“這是我昆侖地‘一元丹’,你快服下吧,”
    輕靈子笑道:“你這道士,果然是迂腐,不過卻迂腐得讓人敬佩了。來吧。”
    玉璣子哼了一聲,拔出了長劍,立在當場。輕靈子卻站在他對面,負手而立,臉上微笑不減。
    “輕靈子,你拔劍麼?”玉璣子皺眉。
    “你儘管出手就是了。”輕靈子淡淡一笑。
    “哼,你這也太過托大了吧?”玉璣子心中有些不忿。他曾經在上一次仙林盛會和輕靈子交過手,當時他並不知道這輕靈子就是活閻王,也不知道輕靈子當日參加那個仙林盛會,不過是隨意而為,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否則以他的本事,怎麼會讓妙嫣奪取了天下第一的名頭?那活菩薩和小雷在林子中的一番長談,雖然點破了輕靈子就是活閻王,就是當年曾經橫行天下無敵,劍劈了當年的昆侖掌門的活閻王。但是偏偏當時活菩薩正在傳小雷逆天劍,說明了學了這一劍。就讓小雷去和玉璣子比試。
    他玉璣子自持身份,自認是一派掌門,人家傳授絕學,雖然沒有避諱自己。卻也故意遠遠站在溪水對面,不肯去偷聽。
    也是活菩薩料定了玉璣子的脾氣,才毫不避諱地和小雷說出了那一段秘史。他知道玉璣子自重身份,必然是不會偷聽地。
    所以,到現在為止,玉璣子還不知道輕靈子就是那個曾經一劍劈了本派前輩掌門的活閻王。
    玉璣子眼看輕靈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沉聲道:“我出手了!”
    他長劍一點,刷刷刷三下,劍尖點出三道銀光,這一劍卻不是傷人。而是起手向對手地禮節。他是一派掌門,自然有幾分氣度。
    輕靈子看都不看一眼。笑道:“客氣啦。你還是使用雷字一百零八斬吧。”
    玉璣子忽然長嘯了一聲,聲音直沖雲霄,他全身法力綿綿不覺,忽然身子就飄了上去,抬手一劍,居然隱隱含著幾分雷鳴之聲,一道無匹的劍光斬落了下來。
    這雷字一百零八斬。乃是昆侖絕學,威力最是強大,乃是昆侖祖師當年在昆侖絕頂之上修煉劍術,引發了天上雷電,這才創出了一套威力強大的禦劍術,施展出來,劍劍狂暴,引發天上雷霆之力,如狂風暴雨一般。
    這一套禦劍術。號稱天下威力最強大的禦劍術,小雷曾經在峨眉山學藝的時候,就聽逍遙子品評過天下各宗門的禦劍術。就連逍遙子都說這昆侖的雷字一百零八斬,是天下威力最強。不過這一套禦劍術昆侖上下,就唯獨只有玉璣子一個人修煉成了。因為修行這一套禦劍術的要求極高,必須法力修為深厚,道心穩固,才能在施展劍術的同時,分心二用。
    這雷字一百零八斬,其實分為“雷字訣”和“一百零八斬”兩部分。如果只是修煉了“一百零八斬”不過是一套厲害的禦劍術,雖然也難得,卻算不得如何神奇。只是那“雷字訣”,卻是專門引發天雷地仙法。
    修煉這完整的雷字一百零八斬,就必須道心穩固,在施展地同時,一手施展一百零八斬,另外同時卻要分心施展雷字訣的仙法去引發天雷。那天雷豈是容易引發的?若是道心不穩,一個不小心,引得天雷反噬自己,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當年在上一次仙林盛會的時候,玉璣子只修煉成了一百零八斬,卻沒有修練成雷字訣。現在他修煉了完整的一套絕學,這才有了信心,和輕靈子賭鬥。
    眼看玉璣子劍術展開,那一劍一劍劈了下去,越來越快,隨後身法居然快的讓人再也看不清楚了,他這套身法展開,居然比瞬移都絲毫不遜色了,場中就看見一道道雷電一樣的劍光劈下,卻看不請玉璣子地人了。唯獨那輕靈子,依然雙手負在身後,仿佛悠然一般,漫步在這密集的電閃雷鳴之中,他緩緩走來,居然閉上眼睛,看都不看這一眼。
    那天雷之威越來越強,周圍的人紛紛展開法術遠遠的飛開。妙嫣凝神看玉璣子的這套絕學,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腦中用自己所會的法術來印證,忍不住歎息道:“好強的禦劍術。若是當年玉璣子就學會了這套絕學,我早就輸給他了。”
    小雷捏了捏她的手,道:“那現在呢?”
    妙嫣沉吟了一下,道:“不知道。總要打過才能見分曉。不過縱然我勝不過他,自保也足夠了。這套禦劍術雖然威力強,但是耗費地法力也巨大,玉璣子堅持不了多久的,這輕靈子也是厲害,他這套身法,居然就能躲開這麼密集的雷電……這絕對不是消遙步法!”
    小雷卻知道,別人沒見識過這雷字一百零八斬,可是輕靈子卻絕對早就見識過了。當年輕靈子還是活閻王地時候,就和前代的昆侖掌門拼過,想來曾經見識過這門絕學了。自然是輕車熟路,有克制的辦法的。
    果然,眼看玉璣子一劍快過一劍,頭頂半空之中烏雲密佈,仿佛墨汁一樣翻滾,那雷鳴之聲大作,玉璣子手裡的劍居然放出了絲絲電光來,那綿綿電網糾纏在了一起,把玉璣子身法漸漸困住了,他遊走來回,漸漸不似剛才那麼輕鬆。
    玉璣子已經到了極限,他越打越是心中驚駭,原本他修行這一套絕學,就曾經看過,這套禦劍術如果能修煉成了,那就可以天下無敵,凡間絕對沒有任何人能抵擋這種劍術的。
    這天雷,乃是天劫的東西。如果能抵擋天雷的,那除非是已經經歷過天劫的人!可是經歷過天劫,那已經是神仙中人了,自然不算凡人。
    可偏偏這輕靈子是個異數,別人怕天雷天劫,他卻是不怕的。這種天雷,他早多少年前就渡過去了。
    就聽見喀嚓一聲巨響,玉璣子長劍指天空,一道紫色的巨大閃電劈了下來,目標正是輕靈子!那巨大的閃電仿佛半空中的巨斧一般。
    眾人就看見眼前紫光大盛,逼的人睜不開眼睛。而中就聽見轟轟轟轟……一連串驚雷過後。
    那光芒斂去了,卻看見輕靈子所站的地方,地面一片焦黑,腳下身旁,無論是岩石還是草木,全部變成了灰燼!可偏偏輕靈子毫髮無損,就連頭髮都沒有少了一根,只是站在那裡,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臉上卻忽然閃過一絲紫氣……
    小雷心中一動……
    圓真妙訣!
    這就是圓真妙訣修煉到極制的境界了!將自身和天地靈氣化為一體,這天雷再厲害,也是天地靈氣之中的。以輕靈子修煉圓真妙訣的境界,早就把自己和天地都融合在了一起,這天雷就算擊打在他身上,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天地靈氣的一種而已。
    就好像那海水雖然寬廣,雖然波瀾壯闊,但是對於海水中的魚兒來說……水,只不過是水而已!
    心中想到此處,小雷身子顫抖,看著輕靈子的神威,暗下決心……這圓真妙訣自己也在修煉,終有一天,也能練到輕靈子這種境界的!!
    剛才那最後一道天雷,乃是玉璣子全力的最後一擊了。這一百零八斬他已經來回使用了幾遍,可是卻傷害不得輕靈子半分,只是這最後一擊,他修煉的時候就看過記載,這最後一擊威力太強大了,一旦被天雷劈中了,等於就是天劫加身,立刻就見生死!如果能抵擋,就是當場魂飛魄散,絕對沒有一絲生機了!
    玉璣子雖然孤傲,卻畢竟不是邪惡之人,不到萬不得已,不願意使用這一擊,可是眼看自己一百零八斬,卻奈何得對方,這才無奈用了這絕招,可是沒想到,這輕靈子卻強的如此離譜!
    昆侖派的鎮派絕學,在他面前,簡直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輕靈子忽然長笑了一聲,身子終於動了,也沒見他如何晃動,忽然一步就閃到了玉璣子面前,玉璣子面色一變,身子飛速後退,手裡飛劍立刻化成一道金光射了出去。輕靈子長笑聲中,居然屈指一彈……
    鏗!
    那飛劍沖天而起,寸寸斷裂,落在了地上,輕靈子另外一隻手已經抓住了玉璣子的衣襟,一把將他提了起來。
    玉璣子一被他抓住,立刻全身法力都被禁制住了,一絲力量都提不起來了。輕靈子笑聲不絕,已經把玉璣子往地上一丟,退開幾步,朗聲喝道:“玉璣子,你服了麼?”
    玉璣子坐在地上,面色蒼白,瞪著雙眼看著輕靈子身影在面前,宛若神靈一般,他目光複雜,隱隱有幾分絕望。他和輕靈子這一戰,輸得一敗塗地,心中知道,以輕靈子如此法力,自己就算再練上千年,都未必是人家得對手了……
    他忽然大叫了一聲,抬手一掌,就往自己天靈蓋上擊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別離
    玉璣子大敗在輕靈子手下,心中萬念俱灰,昆侖絕學盡數施展,卻不能奈何輕靈子半分毫毛,絕望之下,一掌就往自己天靈蓋上擊了下去。
    他這一動作,遠處那些昆侖道士都是驚呼:“掌門人!!”
    但見輕靈子人影一晃,已經閃到了他的面前,飛起一腳,就把玉璣子踢的滾了出去。那玉璣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牙道:“怎麼?輕靈子難道連一死都不讓我得麼?”
    輕靈子冷冷道:“你為何求死?”
    玉璣子面色慘然:“我身為昆侖掌門,不能維護門戶。今日慘敗在你手下,居然連你一招都接不住!我知道你法力強過我太多,此等恥辱,今生難報……”
    輕靈子凝視了他片刻,忽然縱聲長笑。玉璣子火道:“你笑什麼?是笑我無能麼?”
    輕靈子忽然停住笑聲,喝道:“玉璣子,我原本以為你還有點氣概,哪裡知道,你卻是一個膽小懦弱的傢伙!”
    玉璣子面色懲紅,沉聲道:“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輕靈子面露不屑,忽然道:“好,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可敢回答?”
    玉璣子緩緩站了起來,淡淡道:“有何不敢?你若是想折辱於我,大不了我自行了斷就是了。”
    輕靈子哈哈一笑,道:“好!玉璣子,我問你。在你眼中,我的法力如何?”
    玉璣子哼了一聲,卻大聲道:“何必出此一問?我雖然輸給了你,但是我玉璣子光明磊落……不錯。在我看來,你地修為,當世已經絕無敵手了!我雖然不才,但是卻從來不妄自菲薄。當年仙林盛會,你我五人比試。大家都在伯仲之間,雖然讓仙音拿了第一的名頭,可是我自問並不輸給她!現在想來,當時你就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其實以你的實力,早在我們四人之上了。上次仙林盛會到今天,足足百多年過去了。我苦修多年,練成了這雷字一百零八斬。自問憑此絕學,就能脫穎而出……現在我們五人之中,東方無勝如此重傷,仙音已經入魔,那古鐘和尚雖然不知去向,但是想來這百年修為,未必就能強過我。以你地實力。當世無敵,也不算誇口。”
    “無敵……”輕靈子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口中緩緩念著這兩個字,忽然笑了笑,緩緩道:“真的無敵麼?我告訴你,玉璣子……在你眼中,我固然已經是高高在上,可是在我眼中,又何嘗不是看另外一人高高在上。遙不可攀……若是比鬥之中輸了,就自刎逃避,也沒有今日的我了。”
    他這番話。在場之人中,能理解的,恐怕就只有小雷一個人了。唯獨他知道輕靈子的真正身份的來龍去脈。明白輕靈子說這番話時候心中的苦澀。他今天雖然勝了玉璣子,看上去大展神威,可是他心中的苦澀,又有誰知道?勝了玉璣子,算得了什麼?相比那天上已經成為一代不敗神話的那個猴子,輕靈子恐怕也是遠遠不及地。
    玉璣子皺眉,他聽出了輕靈子話語中的幾分惆悵,低聲道:“以你之能,難道還有人能勝過你?”
    輕靈子淡淡道:“這世間沒有,難道天上也沒有麼?嘿嘿……我心中地那人,恐怕勝我十倍,如果我像你這般,技不如人,就抹脖子拍腦袋自殺,就沒有今天的輕靈子了!”
    玉璣子心中一動,臉上怒色漸漸褪去,歎了口氣,道:“貧道是一時糊塗了。修行之路漫漫,多謝道兄點化。”
    輕靈子譏笑道:“點化你麼?那倒是未必。我問你,我法力雖然強過了你,但是總強不過你昆侖的祖師!你昆侖派傳下了那麼多絕學,難道都是假的?今天你玉璣子輸給了我,卻不是你昆侖輸給了我。你昆侖祖師開創這千古一派,傳下了那麼許多無上絕學,那種修為,才是神仙中人。你玉璣子輸給我,只過是你沒把昆侖的絕學修練到家而已。我問你,你這雷字一百零八斬,練到第幾品了?我看你最後那一擊的威力,想必才到第三品吧。如果你能練到第五品,天雷加上劫火,未必就不能傷我!還有,你昆侖的雷字訣,火字訣,你都練全了麼?哼哼,不過是練成了一個一百零八天雷斬,就以為能橫行天下了?”
    玉璣子面露羞愧,閉嘴不語。
    輕靈子繼續喝道:“玉璣子!你昆侖現在上下,練成了這一百零八天雷斬地,恐怕就只有你一人吧?你是這昆侖派中修為最高的,也是你師兄弟之中悟性最強的,也是最有希望學成其他更厲害絕學的人。如果你現在一掌把自己打死了,那麼昆侖豈不是立刻就失去一個頂樑柱?這一百零八天雷斬,你是學會了,你的徒弟呢?你的師兄弟們呢?你身為掌門,應該以光大門戶為己任,何必計較一己之勝負?”
    玉璣子額頭冷汗滾滾,忽然躬身道:“多謝道兄指點,玉璣子知錯了!”
    他鄭重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斷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稽首道:“今日貧道一敗,不敢說什麼大話,此後回去一定苦修不輟,來日如有所成,再找道兄切磋。”
    說完,轉身昂然走到了昆侖眾道士身邊,那些道士立刻拜倒在地上齊聲喝道:“掌門人保重!”
    玉璣子哈哈一笑,道:“累得各位師兄弟掛念,是玉璣子錯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我們回去吧。”
    他轉身喝道:“輕靈子,今天的賭約,我會恪守。”
    說完。他領著昆侖道士就此離去,居然不再回頭看一眼了。
    小雷這才走了過來,上上下下看了輕靈子幾眼,臉上露出奇怪地微笑。
    “你看什麼?”
    小雷嘻嘻笑道:“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大名鼎鼎的活閻王其實是有一副菩薩心腸的,我看你乾脆改個名字,也叫活菩薩算了。不然你為何出手救那玉璣子老道士地性命,還費了這麼多口舌點化他?”
    輕靈子仰望天空,那天上原本烏雲密佈,是剛才打鬥之中玉璣子地雷字訣引來的雷雲,此刻已經漸漸散去了。輕靈子幽幽歎了口氣,低聲道:“我沒那麼好心腸,只不過,我看他今天失敗萬念俱灰的樣子。想起了當年的自己……我當年何嘗不是像他一樣,那個人強我十倍百倍。我以為終生都不可能勝過他了,當初也是像玉璣子這樣,恨不得一掌瞭解自己算了。今日看他模樣,忍住牽動了自己的心思……否則的話,他昆侖掌門死活與我何干?”
    幾人就此下山去了。沿著來路下了昆侖山,出了來時的那個山澗,卻迎面就看見幾個白衣女子站在外面。正是仙山派的玄閣四老,身後還領著幾個仙山派的弟子。那君劍仙子一身白衣,站在最前面,眼看幾人從裡面出來,立刻迎了上來。
    輕靈子歎了口氣,道:“君劍,我答應了玉修羅,把仙音帶出來了。你這就領她回去吧。只是她現在已經入魔,你們須想個法子制住她才行。”
    君劍依然是那幅冷漠的表情。冷冷道:“多謝了。”
    妙嫣將仙音交給了君劍,君劍卻根本不看仙音一眼,就讓身後人把她抬了下去。小雷眼看那幾個仙山派地弟子只是把仙音放在地上。卻似乎並如何恭敬,只是往她口中塞了一粒丹藥,然後兩個玄閣元老合力在仙音身上施展了一個定身法。
    輕靈子皺眉道:“仙音現在神智已失,恐怕不能再擔任掌門人了
    君劍冷冷道:“這是我派中事務,我們自然會處理……”頓了頓,她遲疑了一下,還是道:“玉修羅托我轉告一句:仙音雖然是本派掌門人,但是這次擅自和昆侖派為敵,如此做事情不知分寸,我們回去自然會按照派中規矩處理,今後掌門人一職,恐怕要另外挑選合適弟子了。她老人家還要我告訴你,你救了仙音一次,算是我仙山欠了你們的情分,那麼之前地恩怨,就暫且放在一邊吧。”
    她這話一出,小雷心中也是點點頭,反正對自己也是有好處的。至少這話裡面的意思,仙山派恐怕也沒有心思找妙嫣的麻煩了。
    輕靈子微笑道:“哼,這樣也好。”
    君劍冷笑一聲,淡淡道:“有閣下護著,就算我們想怎麼樣,難道你會坐視不管麼?強者勝,弱者退,原本就是如此。”
    說完,君劍看了小雷一眼,又深深看了妙嫣一眼,淡淡道:“三年之後仙林盛會在仙山舉辦,到時再領教妙嫣仙子的絕學吧。”她又深深看了輕靈子一眼,不無嘲弄道:“想必到時候,閣下未必有機會來訪了。就此別過!”
    說完,她一揮衣袖,一眾人等飄然而去。
    輕靈子面色冰冷,盯著她們的背影,沉默了幾秒鐘,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好!這個君劍,果然不愧是玉修羅的弟子,這性子倒是有七八分像當年地那個玉修羅了。嘿嘿……”他轉頭看了小雷一眼,道:“你聽清楚沒有?她剛才說的是‘暫時’放在一邊……嘿嘿,想必那玉修羅已經看出我不久於人間了,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會再為難你們了。所以把日子定在了三年之後……三年之後,我必然已經不在你們身邊,到時候,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小雷撇撇嘴巴,還沒說話,妙嫣卻淡淡道:“縱然是妙嫣隻身一人,難道就怕了她仙山派了麼?我當日敢在萬仙大會去闖仙山,難道今日我就不敢了?縱然道兄在,妙嫣一人足以應付了。君劍劍術雖強,卻還不在我眼裡。”
    小雷微微一笑,握住妙嫣的手,道:“錯啦。今後麼,什麼‘隻身一人’這種話就不必說了。”
    妙嫣心中一甜,看了小雷一眼,嫣然一笑。
    那東方無勝卻盯著仙山眾人離去,目光頗有幾分黯然。他搖搖頭,道:“幾位,我也就此告辭了。”
    輕靈子皺眉道:“你去哪裡?”
    “這個……我自然是回我的南海。”東方無勝支支吾吾,臉色有些古怪。
    輕靈子正色道:“你這老小子,你現在斷了一條手臂,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我聽說南海有一種靈竹,正好你弄來重塑接為手臂,以你的修為,三年之後必能恢復個七八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重塑之法,你東方無勝當世第一!當年我斬了玉虛子的手掌,就是你幫他偷偷換了個金的吧。”
    東方無勝歎了口氣,搖頭道:“慚愧慚愧。這次我東方無勝可算是丟人到家了,幾位,就此別過吧。”
    他長歎了口氣,跺腳化為一道金光去了,只是方向去不是往南海,卻是往仙山派人地方向去了。這傢伙畢竟心中掛念仙音,還是去了仙山了。
    小雷笑道:“這東方無勝,倒是不愧他南一癡的那個癡字了。”
    輕靈子搖頭:“不管他了,仙山派一向和他關係不錯,他去了仙山,想必也沒什麼。”他想了想,凝神看了小雷幾眼,正色道:“小子,現在事情都算解決了,我也就走了。”
    小雷皺眉道:“你還回逍遙派麼?你現在學了逆天訣,不用回去了吧。”
    “當然不是。”輕靈子道:“逍遙派我是不會回去了。我只是回峨眉山,回自己的洞府裡修行。最後一次天劫將臨了,我要趕緊先好好琢磨一下這逆天訣。倒是你,今後好自為之吧。這逆天決功法麼,你其實不必立刻就練習,不過我看那《煉神篇》你不妨先修煉,配合圓真妙訣,你修練起來自然事半功倍。短時間內就能讓你法力大進。你回去之後還可以服用那枚朱果,有妙嫣在你身邊護法,我看不用三年,今後就算遇到什麼麻煩,也不用人護著你了。說不定三年之後地仙林盛會,你還能一鳴驚人。只是你道心不穩,不可急於求成,太過貪進法力,還是以穩為主,否則你法力太強了,就會招來天劫了,以你目前的道心,實在抵擋不住天雷的。不過好在有妙嫣在你身邊,我也不必擔心了。”
    說完,老瘋子揮揮袖子,朗聲道:“小子,你我就此一別,人間恐怕是沒機會相見了。如果你造化強的話,我們天上再見吧!”
    說完,他腳下化出片片雲霧,騰雲而去。小雷看著老瘋子離去,心中知道這次真的是人間的最後一次別離了,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酸。他忍不住手指微微顫抖,卻感到一隻溫軟的小手握住了自己,就看見妙嫣凝視的目光,由得心中一暖,柔聲道:“好了,老婆,咱們回家。”

第一百八十三章 護法
    卻說小雷和妙嫣兩人回到了家中,小青月華寶兒雷吼等人已經焦急等候好久了。從小雷被仙音抓去到如今返回,已經足足有十餘天。小青月華終日擔憂,那月華更是面色憔悴,想來這些天日子不大好過。
    小雷這一安然歸來,自然是皆大歡喜。月華低呼了一聲,也顧不得矜持,快步走上幾步,縱身入懷,一把就抱住了小雷。她原本就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在這個地方,唯一的最親近的人就是小雷,這些天離了小雷,幾乎沒有一日能過得安穩,眼看人都消瘦了一圈,臉色也有些蒼白。
    小雷歎了口氣,輕輕摟住月華細腰,輕撫她臉上嬌嫩肌膚,柔聲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麼?我福大命大,沒那麼容易被人害死的。”月華抽抽咽咽,卻說不出話來。
    小青只是站在一旁,一雙妙目凝視小雷。她目光驚喜,雖然也暗暗激動,可是眼看月華已經縱身入懷,她心中微微閃過一絲黯然,就站住腳步不動。小雷一眼看見了小青臉上表情,心中也是一動,微微一笑,騰出一隻手去拉過小青,也是一般的摟住。
    小青臉上一紅,微微一掙扎,也就宛然相就,被小雷抱住,只是呼吸卻有些微微急促,那眼皮顫抖,顯然內心頗有緊張。
    小雷這麼左摟右抱,旁邊卻聽見如花怪叫一聲:“好一個郎情妾意!”她一把抓住雷吼,在他身上重重捶了一拳。狠狠道:“你如果也敢這麼到左摟右抱,我便一刀割了你!”
    只是可惜小雷只享受了片刻溫柔,兩個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心中害羞,就脫離了他懷抱。之後小雷再想抱。卻沒有機會了。家裡寶兒撲了出來,一頭鑽進小雷懷裡,那是再也不肯出來了。
    小雷聽小青等人說了這幾天自己在,月家曾經來人過,月晶和月山都來過,想接走寶兒,可是寶兒自己自然是不肯的。好在小雷和寶兒感情篤好,寶兒對小雷極度依賴,那是眾所周知地,月家兄妹也不在意。就任憑寶兒住在這裡了。只是說起小雷失蹤,月家雖然有心幫忙。可是這種事情,又豈能是他們兩個人有本事幫得了的?
    小青說起月家的事情,旁邊月華臉色不由得黯然了幾分,原來這幾天月山月晶來過幾次,可是月華心中畢竟顧慮,不敢露面。
    她知道在這個世界裡的月華已經不在人世了,如果自己貿然出去和他們相認。恐怕就嚇壞了人。所以每次都是躲在房間裡不敢出去,雖然心中極思念親人,卻也強行忍耐,還叮囑寶兒不許在他們面前提起自己這個“媽媽”。
    小雷心思細密,立刻就察覺了月華地神色,悄悄握住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當晚一大群人總算團聚,還有一個跟著小雷強行從新加坡來的洋人徒弟小白。說起來小白,在這幾天倒是鬧出不少笑話。
    他一心仰慕東方神奇法術。這幾天留在這裡,雖然小雷不在,卻無意之中看見了雷吼練功。那雷吼從小練武。又得到了小雷傳授練氣的功法,還得到過輕靈子的指點,修為大是不同從前了。小白無意之中看見雷吼在莊園裡練功,一套拳打下來,氣流湧動,一拳出去,立刻就打碎一塊石頭,一腳踏出,立刻就能在地上踏出一個深坑。把個小白看的心中大動,立刻就要拜雷吼為師父。
    他反正不是中國人,並不知道按照東方習俗,已經拜過師之後,就不能另投別人門下。在他心中,這所謂的師父,和學校裡的老師差不多。雷吼自然拒絕,他卻振振有辭道:“我在大學裡有解剖學的老師,有醫藥學的老師,每個科目都有一個老師。為什麼我拜了小雷師父,就不能拜你?”
    雷吼等人和他這個洋人也說不清這麼許多,耐不住他糾纏之後,乾脆就隨他去了。不過這小白倒是真地一心求教,雷吼也就真的教了他一些武術。
    按照小雷知道地,西方人天生比東方人少了一魄,東方的法術那是一輩子都學不會的。可是不想這個小白學武倒是頗有資質,也學得有模有樣。
    當晚一大幫人齊樂融融,只是那月華卻始終精神振,似乎有些慵懶模樣,吃飯的時候,也是略動了筷子,就不吃不喝了。小雷看在眼中,飯後悄悄拉著月華,低聲道:“你心中不高興麼?還是想著家裡?”
    月華搖搖頭,腦袋*在小雷肩膀上,低聲道:“你安全回來,我怎麼會不高興?只是我這幾天不知道怎麼搞的,身體一直乏力,可能是著涼病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小雷不禁心疼,抱住月華親了親,卻忽然心中想起一件事情,驚呼了一聲,退開兩步,眼睛上下打量了月華幾眼,嘴巴張開,支支吾吾道:“你……你……”
    月華奇道:“什麼?”
    小雷眼珠一轉,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聲問了一句什麼,月華聞言臉上一紅,眼中露出嬌羞目光,低聲道:“你……你怎麼連這個都問……”她眼中露出幾分緊張,忽然道:“難道你懷疑……”
    小雷正色點點頭。月華眼中露出幾分緊張,垂頭想了想,道:“這個月到現在……還沒有……好像……好像是已經遲了幾天了。”
    小雷強忍心中激動,拉著月華緩緩坐下,用三根手指搭住她手腕脈搏,閉上眼睛。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歡呼了一聲,抱起月華原地轉了幾個圈,月華驚呼之中,他又在月華臉上用力親了一下。哈哈大笑。
    小雷放開月華,心中抑制住激動,在原地連連翻了幾個跟頭,妙嫣在後面忍住笑。道:“你又發什麼瘋?”
    小雷嘻嘻笑道:“我太高興了!月華她麼……嘿嘿,小爺我要當爸爸了!!”
    原來自從在歐洲那個神廟之中和月華有了肌膚之親,然後幾人回來之後,在海上荒島逍遙度日,又偷上郵輪一路回來,再到小雷被抓走現在回來,日子算起來,堪堪兩個月。
    果然,月華是懷孕了!
    小雷歡喜了一陣子,一眼看見滿臉茫然的寶兒。走過去輕輕捏了捏她臉蛋,笑道:“好寶兒。你很快就有個妹妹了。”
    寶兒細聲細氣道:“是媽媽要生小妹妹了麼?可是寶兒好像要個弟弟。”
    小雷面色古怪,心想月華懷孕,那肯定是懷地是一另外一個寶兒了。按照歷史地走動,月華和自己好了一場,生下的必然是一個寶兒。只是現在這個時空已經有了一個寶兒了,如果再生下一個,豈是兩個超級小怪物了?
    這倒是一筆算不清的糊塗帳了。不過這些事情和小孩子也是解釋不清楚地。他笑了笑,抱起寶兒道:“你媽媽肯定是生妹妹的。你要是想要弟弟,去找你小青阿姨。讓她給你生個弟弟就是了。”
    寶兒歡呼了一聲,居然真的就跑了過去,抱住小青雙腿,連連大聲道:“小青阿姨,你就給我生個弟弟好不好?”
    小青羞得面紅耳赤,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小雷嘻嘻一笑,抱住了月華。低聲道:“好月華,今兒晚上,我給你好好檢查一下。”
    月華面色一紅。掙開他懷抱,低聲道:“想也別想,今兒開始,你不許再碰我一下。”說完這句話,她自己臉色更是一紅,羞不可抑,倉惶逃進房間裡去了。
    雷吼和如花原本要舉行婚禮,可是礙于小雷被抓,雷吼堅持要等小雷安全回來再說,雷大小姐雖然有心想早點把這心思瞭解,好放手對付田家,可是卻對雷吼這條蠻牛沒辦法。現在小雷安然回來,雷大小姐立刻就著急開始安排婚禮了。
    也是他們雷家有錢有勢,兩天之內婚禮就一切安排俱全。雖然倉促了一些,但是規模卻著實不少,也請來了不少頗有身份的貴賓。
    小雷看在眼中,知道雷大小姐是一心想讓自己弟弟早點和田家脫離關係,他心中明白雷大小姐的用意,也不點破。
    至於雷吼和如花的婚禮,那就沒有什麼好說地了。唯一轟動的是,雷家少爺雷吼,娶的老婆居然是一個奇醜無比地女子,這倒是讓旁人大為吃驚。試想這些富貴人家,哪一個不是美女環抱?眼看雷吼居然娶了這麼個史前恐龍,那些人反而紛紛猜測起如花地身世了。
    一時間,有人猜測如花是某高官家的千金,有人猜測是某財團家地女兒,還有人猜測是某東南亞國王的公主等等……
    小雷等人雖然參加了婚禮,但是那雷家大小姐心中依然對小雷頗有怨憤,冷言冷語。小雷自然不在乎她,他對雷大小姐脾氣瞭解頗為深刻,偶爾反擊兩句,倒是差點把雷大小姐氣得直翻白眼。
    田家,果然沒有來參加婚禮,就連賀禮都沒有送一份。
    小雷看在眼裡,心中暗暗歎息:這田家雷家,看來就要公開決裂了。
    想起田家那個嬌俏可人的田珂兒,想起自己曾經心懷叵測的騙取了她的芳心,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黯然。
    果然不出小雷所料,婚禮第二天,雷大小姐就立刻把雷吼如花兩人打發去國外旅行蜜月,小雷看了旅行的安排,從美國夏威夷到南美里約熱內盧,這一路遊玩下去,恐怕沒有兩三個月是回不來了。看來這雷大小姐打發走自己的弟弟就要趁機向田家發難。唯恐雷吼對田家情深義重,會阻擋她計畫吧。
    第二天小雷也前往機場送行,眼看雷吼和如花,一個大猩猩,一個母霸王龍,兩人走進了候機室,小雷這才轉身看了雷大小姐一眼,笑道:“雷大姐,你這下算是得償所願了。”
    雷大小姐深深看了小雷一眼,冷冷道:“這件事情已經和你無關了。你中途毀約,差點壞了我地大事!”
    兩人走出了機場大廳,外面等候的雷家的手下立刻打開了車門,雷大小姐看了小雷一眼,想了想,道:“當初我們約定好的,你幫我做事,我就把市中心的那個高級會所送給你。可是你卻沒有完成約定!不過現在雷吼娶了老婆,這件事情你也算出了不少力氣。這樣吧……郊外的那個莊園,我就送給你了。”
    小雷哈哈一笑,道:“你倒是大方的很呢。”
    雷大小姐搖搖頭,盯著小雷看了幾眼,正色道:“我想做什麼,你心裡自然明白。我雷家和田家之間的事情,今後希望你不要插手!”
    說完,她轉身上車離去。
    這雷吼和如花兩人一走,家裡少了兩個最能鬧騰的傢伙,立刻就安靜了許多。月華被確診地確實是懷孕了,小雷心中又是激動,又是緊張。隱隱的月華就成了家裡的重點保護對象。幸好那個小白,畢竟是個醫生,雖然不是婦產科地,但是畢竟醫理精通,也幫了少忙。
    平靜了幾天之後,這一日小雷想起了乾坤袋裡的那麼多仙草,還有一個可憐的土地公,被塞在袋子裡這麼多天了,恐怕早就氣悶得很了。
    小雷和妙嫣讓人在莊園裡走了一圈,妙嫣出手,在這莊圓周圍佈置了不少陣法。畢竟現在雖然暫時沒有什麼麻煩了,過畢竟得罪人多了,總有擔憂。好在這裡就*近山下,什麼樹木石料之類的材料倒是不用擔心,兩人忙了一天,妙嫣按照九宮八卦的陣勢在莊園周圍下了諸多禁止。
    那陣法之中僅僅留下了莊園的大門為“生門”,其他的八卦方位都禁閉住了。如果有人闖入,那立刻就會陷入迷陣裡。
    妙嫣又做了一些護身符,家裡每人貼身帶了一個。帶著這個護身符,就不會被陣法困住了。否則的話,辛苦佈置出來的陣法困住了自己人,豈不是笑話?
    兩人又在莊園後面選了一塊地,小雷把從昆侖山上仙草園裡搶來的那個仙草,都取了出來。那土地公早就被封了多日此刻出來,立刻就又跳又罵,小雷妙嫣也不理會他。任憑他發作,可是如果他想跑,那就是萬萬不能的了。有妙嫣在這裡,一個小小的法力微弱的土地公,又怎麼跑得了?
    兩人也懶得說廢話,一口氣在土地公身上下了十七八個仙法禁制,那土地公終於明白,自己若是想跑,那估計多半是今生無望了。
    有了現成的園丁,種植仙草的事情自然就不必小雷妙嫣兩人理會了。
    那土地公自然有自己的法書,能想辦法把方圓百里之內的地氣靈氣聚集過來,靈氣旺盛了,才能種植仙草,雖然比不得昆侖山上那種靈氣,但是也勉強可以了。
    回到房內,妙嫣拉著小雷進了房間,取出了那枚三葉朱果,正色道:“趁著最近無事,我為你護法,你閉關幾天,吃下這朱果,然後我教你一套功法來化解這朱果的效力。”
    只是說道這裡,妙嫣臉色微微一紅,遲疑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
    小雷笑道:“怎麼了?有什麼妥麼?”
    妙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敢直視小雷眼睛,低聲道:“只是這套功法……需要你……需要你脫光了,身子浸在水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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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花開堪折
    “脫光了,泡在水裡?好啊好啊……”小雷曉得帶著幾分邪惡,眼睛在妙嫣身上瞄來瞄去,嘻嘻笑道:“那你呢?你為我護法,是不是也要陪我一起下水?”
    妙嫣粉面紅若桃花一般,瞪了小雷一眼,道:“我自然不用下水的。只不過這套功法比較奇特,你服用朱果之後,需要運功來揮發體內熱氣,所以才需要浸在水裡。”
    當下兩人準備了一下。地點麼……就設在了小雷房間的浴室。
    妙嫣親手在房間周圍佈置了幾個陣法,和小青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後,妙嫣和小雷走進房間裡。
    “我脫了哦?我真的脫了哦?”小雷嘻嘻笑著,飛快的扯掉了上衣,然後又脫去了外褲,故意在妙嫣面前蹦蹦跳跳,妙嫣面色緋紅,輕啐了一口,閉上了眼睛。就聽見小雷笑道:“好老婆,來,機會難得,讓為夫我香一個……”
    妙嫣臉上紅得欲滴出血來了,聞言心中慌亂,趕緊側過身去,卻聽見撲通一聲水想,小雷卻已經跳進了浴缸裡了。他坐在浴缸裡,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對妙嫣做了個鬼臉。
    妙嫣心中又氣又羞,緩緩走到浴缸邊上,也是盤膝坐下,只是目光落在小雷精壯的身子上,心裡卻仿佛擂鼓一樣砰砰亂跳,眼看小雷忽然伸出手來摸自己的臉,她羞澀之下有心躲開,可是身子卻發軟。一動也動不了,趕緊閉上了眼睛。小雷輕輕捏了捏妙嫣臉蛋,笑道:“好妙嫣,你怎麼閉上眼睛了?難道我的身材很難看麼?”
    妙嫣心中雖然已經認定了小雷為夫。可是平日裡兩人最多也就是拉拉手,抱抱而已,從來沒有這麼親密過。此刻小雷就坐在身邊,赤身**,雖然藏在水中,可是那水清澈透明,也幾乎和沒有遮攔沒什麼區別了。妙嫣強行收斂心神,正色道:“你別胡鬧,一會兒我教你行功,你不能有雜念。否則地話,走火入魔。可不是好玩的。”
    說完,她凝神,說了幾句行功的口訣。這套口訣倒是仙山派的。說起來,仙山派畢竟曾經擁有血玉石鐘乳,那是煉製化羽丹地東西。這幾千年下來,仙山派擁有的化羽丹最多,自然鑽研出了一套專門來融合效力的法門。那是最最適用的。
    而小雷得到的這枚朱果,歸根到底,效用和化羽丹差不多,而效果卻又要好很多。這套功法,倒是也使用的。
    妙嫣傳授口訣,小雷便不敢再嬉皮笑臉了,凝神一一記住了,按照妙嫣說的,閉上眼睛。盤膝坐在水裡,雙掌平放膝上,收斂心神。緩緩的轉動體內的內息,法力運行起來,他身上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絲光華的神采。
    妙嫣等小雷入定之後,飛快地取出了那枚朱果,小心翼翼的摘下三片葉子收好,把那個朱果輕輕塞進了小雷口中。
    小雷正閉目運功,就感到口中多了一個東西,一絲靈氣從工腔直接沖到了天靈,他立刻心中一凜,敢做多雜念,緩緩吞了下去,靜靜體會身體地變化。
    那朱果入喉即化,仿佛變成了一道暖流一直流進了身體裡面。那暖意一入體內,立刻自動分散遊走起來,讓人渾身舒泰,不由得身子飄飄然然,小雷只覺得心神一蕩,這美妙滋味,就好像渾身十萬八千個汗毛孔全部張開,一時之間,險些心神失守了。
    他正在飄飄然然中,就聽見耳朵裡傳來妙嫣凝神喝道:“收斂心神,法聚靈慧!”
    小雷這才心中一凜!
    這朱果果然神奇,吃下之後,讓人飄然欲仙。只是幸好妙嫣和自己說過了,如果自己不小心沉迷其中,舒服是舒服了,可是這朱果的神奇效果,也就浪費掉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收斂心神,把朱果的靈氣聚集起來,收為己用才行。
    小雷此刻渾身暖烘烘的,那暖流早已經分散到了全身的經脈之中,東一片,西一團,他趕緊按照妙嫣的那套心法,讓自己內心沉靜下來,靈台立刻清明起來,一絲內息緩緩轉過全身,仿佛海納百川一般,將全身分散在各處地暖流重新彙聚了起來,一絲一絲的逼入了靈慧魄之中……
    靈慧魄乃是修行之人的最重要的性命根本。就好像練武之人的氣海丹田一般。修行之人的無論是練氣階段,還是修法階段,那“氣’和“法力,都是儲存在靈慧魄之中的。就好像一個動力的源泉一般。
    小雷早已經是半仙之體,體內的靈氣自然是厚實無比,要說到“氣”,他是比誰都渾厚地,可是因為他修行日子太短,絕大多數“靈氣”都還儲存在靈慧魄之中,沒有煉化成真正的法力,此刻他把那全身的暖流聚集到了一起,按照心法凝神一絲絲地逼到了靈慧魄之中,變化立刻就產生了!
    他只覺渾身一顫,那心靈深處某一個地方,忽然滾燙炙熱起來,仿佛心靈深處了一絲火焰,在熊熊燃燒自己的靈魂!體內的那些靈氣,在這火焰之中,漸漸的被吞噬掉了,大塊大塊的靈氣消失,漸漸的凝聚成了一絲絲法力,迅速的遊走全身,然後再次轉回到了靈慧魄之中……
    現在小雷身子就好像變成了一個迴圈一般,他半邊身子發燙,半邊身子如常,那朱果化成的暖流越來越旺盛,漸漸的就變成了一團火焰,肆意焚燒小雷體內的靈氣,一絲絲的煉化過程……只是這過程絕不好受,小雷只覺得仿佛置身烘爐之中,忍不住張口呻吟了一聲。
    他這一張口,口中居然立刻就噴出了一絲白氣。這一絲白氣原本就是小雷體內過於鼓蕩的靈氣。他一張口,正感覺到仿佛多了一個宣洩地口子,稍微的感到了一絲舒服,卻隱隱聽見妙嫣的警告:“快閉上嘴巴。小心靈氣外泄!”
    眼看小雷臉上露出幾分痛楚的表情,妙嫣趕緊伸出一根手指,緩緩點中了小雷眉心,一絲靈氣輸了進去,幫助小雷收斂心神,同時幫助他將渾身地靈氣一絲絲的逼回靈慧魄去。
    此刻小雷的靈慧魄已經變成了一個大的熔爐,源源不斷的將小雷體內的靈氣轉化為法力。這就是朱果的效力了,這朱果雖然神奇,可是畢竟小雷體內的靈氣太過渾厚了,這麼忽然一下煉化起來。小雷本身法力微弱,一下控制不住。自然有不少散亂了出去,幸好旁邊有妙嫣,一絲法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小雷眉心。
    借著妙嫣的法力,小雷漸漸穩定了下來,體內內息流轉,迴圈不斷,法力漸漸增強起來。他地法力每增強了一分,對體內的靈氣控制就強了一分。
    只是他身如洪爐,渾身汗水滾滾而下,體內熱氣散了出來,雖然身子浸在水中,那水卻漸漸翻滾,仿佛沸騰了一般,小雷雖然身子痛楚,可是體內內息安分了下來。忽然感到了一絲心中地暖意,原來是妙嫣法力注入,隨著兩人就心念相通起來。
    他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妙嫣微笑看著自己,一根手指點在自己眉心,小雷心中一動,雖然口能言,卻用一絲意念緩緩訴說道:“好啦,我可以了,你不用再耗費法力了。”
    妙嫣微笑搖頭,小雷心中卻仿佛聽見妙嫣聲音:“這朱果效力有限,趁著現在多煉出一分法力就多受用一分,我助你,你就能多煉化一些法力出來。”
    小雷點點頭,不在想其他東西,專心收斂心神……
    兩人這一坐,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
    原來靈慧魄之中那洪爐一般的熱量,終於漸漸的緩和了下來,那熱量漸漸平和,小雷心中明白,那是朱果的效力漸漸的用完了。他心中剛動了這個念頭,就感到眉心妙嫣輸送的法力忽然加大了,想來是妙嫣想趁著最後的機會,多讓自己有些受益。
    小雷此刻體內法力早已經和原來不可同日而語了。他此刻靈慧魄之中法力充盈,妙嫣地法力一進來,立刻就融合在了一起,那靈慧魄之中原本好像要熄滅的洪爐,瞬間又猛烈了三分,小雷忽然就仿佛聽見耳朵裡冥冥中傳來一絲絕妙音綸,隨後就聽見隱隱的轟鳴之聲,仿佛內心深處了一個什麼堅硬的硬核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一般,轟的一下,靈慧魄之中的法力紛紛湧出,小雷張大嘴巴,忍不住長吟了一聲……
    靈慧魄之中的洪爐驟然熄滅了,體內的一切異像全部歸於平靜了,就連妙嫣輸入的那一絲法力,都仿佛被小雷靈慧魄之中充盈地法力所吸引,就此留在了小雷的體內。
    小雷睜開了眼睛,只覺得目光所及,隱隱的感覺到自己有些不同了,就連面前地一滴水滴,看上去都分外清晰動人。此刻他渾身清爽異常,心中仿佛有種錯覺,只要自己振臂一揮,就能飄起來一樣。
    他看了妙嫣一眼,之間妙嫣依然坐在自己身側,那點在自己眉心的手指已經緩緩垂下,只是妙嫣面色清麗依然,只是眼神之中卻有些疲憊模樣。
    自己這一入定,恐怕有不少天了,妙嫣始終停的給自己輸送法力,雖然只是一絲,但是這麼連綿不絕的,就算是妙嫣法力通玄,也有些不支了。
    妙嫣眼神疲憊之中,帶著一絲欣慰,輕輕道:“好了,總算大功告成。你……感覺如何?”
    小雷凝視妙嫣,心中湧出一絲柔情,緩緩從水中站起了身子來。妙嫣驚呼了一聲,趕緊閉上了眼睛,原來小雷從水中站起來,卻是一絲掛。小雷淡淡一笑,從浴缸裡一步跨了出來,居然一手抱住了妙嫣脖子,一手從她膝蓋彎處探下,微微一用力,就把她橫著抱了起來。
    妙嫣驚呼了一聲,雙臂卻忍不住纏住了小雷的脖子。臉色雖然羞得通紅,卻把臉埋在了小雷肩膀之。
    小雷只覺得渾身精力彌漫,仿佛覺得自己好像要炸開了一樣,深深吸了口氣。就這麼抱著妙嫣,濕漉漉地大步走出了浴室,走進了臥室之中,將妙嫣緩緩放在了床上。
    妙嫣縱然面對修法期的高手,也曾如此刻這麼慌亂過,只覺得小雷抱住自己的時候,渾身酸軟,縱然一身法力,卻一絲也提不起來了,可是小雷將自己放在了床上。雖然心中松了口氣,可是卻微微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失望……
    她睜開眼睛去看小雷。卻發現小雷也在凝視自己。妙嫣心中羞澀,趕緊又閉上麼眼睛。小雷卻此刻心中砰砰亂跳,眼前妙嫣躺在面前,不說她原本就是絕色姿容,加上剛才自己抱著她過來,渾身地水跡已經將妙嫣身上衣衫都染濕了,此刻那一襲黑紗緊緊貼在玉體之上。看上去分外誘人。那高聳的胸膛輕輕起伏,小雷只覺得心中最後一絲理智也終於丟到了一旁,伏下身子,壓在了妙嫣身上,妙嫣張嘴驚呼,可是這一聲驚呼立刻就被小雷用嘴巴堵了回去。
    小雷盡情品嘗那柔軟的櫻唇,一隻手摟住妙嫣後背,另外一隻手卻順著妙嫣的衣衫探了進去,輕輕一捉。就握住了那胸前的豐盈。妙嫣口不能言,鼻子卻發出了一聲蕩人的呻吟,小雷更是如癡如狂。終於從妙嫣櫻唇上移開了嘴巴,妙嫣剛剛喘了半口氣,小雷卻已經順著她的脖子一路吻了下去。
    妙嫣如中雷擊,只覺得小雷嘴唇仿佛帶著火焰,凡是他吻過的地方,肌膚都燃燒了起來,妙嫣初經人事,身子瑟瑟顫抖,只是本能一樣的雙手死死摟住小雷脖子,用力閉上眼睛。
    小雷已經輕輕解開了妙嫣身上的黑色倪裳,在她地脖子上,胸膛之上留下了一連串的熱吻,妙嫣若有若無地低聲呻吟,更是讓小雷熱血沸騰起來,他情難抑制,一手已經撫住了妙嫣光滑平坦的小腹,那嬌嫩的肌膚,隱隱顫抖,光潔平坦的小腹腰肢上,沒有一絲贅肉。肌膚仿佛冰雕玉琢一般,沒有一絲瑕疵,小雷指尖隱隱顫抖,然後一路滑了下去……
    就在小雷滾燙的手指輕輕觸碰到那女人最柔軟的地方,妙嫣忽然睜開了眼睛,驚呼了一聲,身子猛烈的顫抖起來,死死摟住了小雷地脖子,身子仿佛一張弓一般繃得筆直,忍不住驚呼道:“你……你在對我做什麼?”
    小雷邪邪一笑,輕輕咬她耳珠,笑道:“自然是做夫妻該做的事情……”
    妙嫣眼中含著七分春意,卻還有三分天真和茫然:“夫妻該做的……是什麼事情?”
    她畢竟是花妖所化成人,這人倫大道,她根本是不懂的。就算她法力再強,修煉的時間再長,這種床第之間的事情,她又怎麼知道?就算是在仙山修煉的時候,那仙山上下都是修行的人,怎麼會和她說這種事情??
    妙嫣此刻身子裡仿佛有團熱火,隱隱知道小雷在對自己做一件極為不尋常的事情,那感覺美妙異常,可是卻偏偏不知道是什麼。想來在她心中,原本以為所謂地夫妻,也就是摟摟抱抱,在一起就是夫妻了吧……
    只是她這一分奇特的天真茫然,卻更加能刺激男人的**,小雷低吼了一聲,難以按耐心中地**,用力壓住了妙嫣,膝蓋已經分開了妙嫣的一雙**。妙嫣心中有三分激動,三分難耐,卻還有三分害怕。只是本能一樣的雙腿和雙臂死死的纏住了小雷,至於其他的,也就任憑小雷為所欲為了。
    終於,兩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了一起,再無半分縫隙,小雷壓在妙嫣身子上,用力一挺,就進入了那妙處,妙嫣身子猛然一僵,一雙妙目半睜半閉,朦朧的眼波之中,隱隱藏著幾分嬌羞和痛楚,嬌柔的嗓音裡發出一聲似痛似歡的低吟……終於,妙嫣難以忍耐,忍住張開小嘴,一口就咬住了小雷的肩膀……
    **收斂,妙嫣身子蜷縮成一團,仿佛一隻貓兒一般縮在小雷懷中,一頭長髮披散,懶洋洋的目光之中,依然帶著幾分春意的餘韻。小雷一手抱著妙嫣,另外一隻手卻依然在妙嫣光滑滾圓的**之上來回摸索,靈巧的手指輕輕撫過,立刻就引起妙嫣鼻子裡發出一聲膩人的呻吟。
    妙嫣忽然仰起了蕩漾著嬌羞的臉龐,眼波溫柔如水,低聲道:“你……你……剛才,這就是夫妻該做的事情麼?”
    小雷微微一笑,伸手撩開妙嫣臉龐上的亂髮,笑道:“感覺如何?”
    妙嫣眉毛輕輕一蹙,低聲道:“痛得很……可是後來……又感到很……”說到這裡,卻把一張臉埋在了小雷的胸膛上,再也不肯往下說了。
    小雷哈哈一笑,用力抱著懷中的佳人,只覺得渾身上下,充盈這一股幸福和滿足,低聲調笑道:“後來又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呢?”
    妙嫣臉上一紅,忽然在小雷胸前用力咬了一口,小雷低聲呼痛,苦笑道:“你還咬,我肩膀上已經快被你咬下一塊肉了。”
    果然,小雷的肩膀之上,留著一圈細細整齊的齒印,卻是剛才妙嫣忘情之時在小雷肩膀上咬的。妙嫣聞言,立刻松了口氣,眼中流出一絲心疼,輕輕撫摸小雷肩膀上的齒印,柔聲道:“疼麼?”
    小雷嘻嘻一笑,故意裝模做樣道:“開始的時候疼……後來……嘿嘿……”
    妙嫣輕輕橫了小雷一眼。她此刻初嘗**滋味,原本那仙子一般的氣質之中,隱隱又多了幾分嫵媚,只是這輕輕一瞟,幾乎讓小雷看的又失神了。妙嫣起身,從地上的百寶囊中取出了一個瓷瓶,卻是一瓶“生肌膏”,輕輕塗抹在小雷肩膀齒印之上,她手指柔軟,輕輕撫摸之下,小雷由得情動,又一把抱住了妙嫣恣意憐惜了一番。

第一百八十五章 珂兒情深
    小雷閉關修煉完畢,剛剛出來,就趁著機會採摘了妙嫣這朵並蒂蓮花。
    兩人在房間裡胡天胡地了一番,又足足纏綿了一夜,這才從房間裡出來了。
    原本小雷這次閉關,和妙嫣兩人居然足足在房間裡待了有一個多月!這一月期間,月華自然心中有些擔憂,不過幸好有小青在身邊。小青身為蛇精,自然知道修行之人閉關十天半個月算是尋常,就算閉關上三年五年,也不奇怪。
    只是眼看小雷和妙嫣兩人出來,神色頗有不同,言行舉止之間,隱隱多了幾分往日沒有的親昵,月華和小青看在眼裡,心中自然有數。雖然口中不說,但是也頗霏幾分幽怨。
    小雷這一次閉關,感到體內法力增長嚇人,隱隱的居然感到了幾分身子飄飄欲仙的感覺,一舉手一投足之中,都仿佛體內靈氣四溢。他原本法力平平,可是現在忽然一下子法力強大起來,卻反而不太會控制了。
    妙嫣略微思索了一下,得出結論,這多半就是小雷的道心不穩的原因了。小雷一身的法力和靈氣,得來實在全部都是憑藉運氣,大多不是自己修煉出來的,雖然比平常人占了天大的便宜,但是這種便宜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還需要多多苦修,才能真正的運用自如。
    小雷倒也不氣餒,只是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了,這情況就好像武林高手。我現在是內功強大,可是卻不會真正的武功,總要等有段時間讓我融會貫通了,才能成為真正地高手。”
    妙嫣微微一笑。道:“倒是也不那麼複雜,你只是需要每天勤奮練習圓真妙訣,以你目前的法力,三年之後的仙林盛會,天下五方高人比試,你未必就沒有一席之地。”
    小雷既然出得關來,一家人自然是歡喜,月華身孕已經有三月余,身子越發的沉甸甸地,日常行走都有些懶洋洋的。小雷心中實在疼愛這個跟著自己來到陌生時空的女子,把從昆侖派上搶來的那些仙草靈丹之類的。挑選了一些固本培源的,給她服用了不少。
    此後日日一家人快樂度日,妙嫣每天陪著小雷修煉諸般仙法,小雷根基已經紮下,自然是一日千里。
    那便宜徒弟小白,也是受益頗多,跟隨小雷以來。也吃了不少靈丹,雖然他是西方人,無法修行法術,但是那麼多靈丹妙藥吃下去,這延年益壽,卻是少不了的了。
    小雷雖然蟄伏在家,卻絲毫不放鬆對外界消息的查看。他料定了雷吼結婚離去,那雷大小姐恐怕立刻就會對田家下手了。
    果然,就在這一日。早上起來,就有客人來拜訪了。來的不是別人,卻是那田震手下的得力助手。小雷隱隱記得他地名字叫做阿烈,當初自己還是個江湖騙子的時候,就是被他抓到田家去給田珂兒治病地。
    “小雷先生……”那阿烈還是一副彪捍模樣,一身黑色西裝,光頭鋥亮,見到小雷之後,卻忽然恭敬施了個禮。
    小雷眼看他施禮,也阻攔,冷冷道:“咦?這是阿烈麼?你來找我做什麼?我記得上次和田先生說好了,你們田家的事情,我是不會再插手的了。”
    阿烈面色不變,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當當當磕了三個頭,然後一言發瞪著小雷。
    小雷奇道:“你這是幹什麼?”
    阿烈咬了咬牙:“我是來求小雷先生的。我們家……”
    小雷立刻站了起來,冷冷道:“你們家的什麼事情,我是不會插手的了。我是誰?一個麻煩的小子而已,田先生地早已經告誡的清清楚楚了。”
    “我們家小姐出事情了。還需要小雷先生援手……”
    聽見田珂兒的事情,小雷心中一動,想起田珂兒嬌柔可人的模樣,想起自己和她的一段糾纏,心中一軟,歎了口氣:“她又怎麼了?”
    阿烈低聲道:“小姐她病啦……”
    小雷搖搖頭,忽然臉色微微一變,道:“難道是和上次一樣?有人害她?”
    阿烈怔了怔:“這倒不是,只是小姐這些天吃不下睡不著,已經好幾個月了,身子眼看就一天天憔悴下來。原本……”他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原本自從上次小姐生日之後,她和老爺大吵了一次,之後眼看她日子過得不開心,老爺把她強行送去了國外,可是這些天,她身子越發不好了,老爺才把她接了回來,可是……”
    小雷想起田珂兒,心中也是微微一痛,低聲道:“可是什麼?”
    那阿烈忽然又磕了幾個頭,大聲道:“雷先生,這事情,我心中是明白的。老爺的做法對是不對,原本也不該我說什麼。可是現在小姐這個樣子,恐怕就只剩下半條命啦。我來求你去看看她……我知道,小姐一看到你,心中一高興,這病說不定就好轉了。”
    小雷想了想:“是田震叫你來的?”
    阿烈臉上露出幾分苦笑,道:“不是老爺。是我看小姐這模樣,自作主張的。”
    小雷看著面前地這個硬漢,心中生出幾分好感,伸手把他扶了起來,歎了口氣,道:“我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參與你們家的事情了。田震的為人,你應該知道。如果我繼續和你們家小姐來往,恐怕他第一個就不容我。哼哼,田震在黑白兩道好大地名聲,殺個把人,恐怕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吧。”
    小雷遲疑了一下,低聲道:“田珂兒現在在哪裡?她病得重麼?”
    “她和老爺鬧翻了,最近……最近家裡不太安定。老爺沒讓她住在家裡,而是送到了一個地方……小雷先生,我只求你去見見她,這事情我會一力隱瞞。不讓老爺知道的。”
    小雷點點頭,過聽見阿烈說“家裡不太安定”,小雷心中一動,難道是雷大小姐他們已經對田家下手了?
    雷大小姐身後還有那個神秘地年輕人風狂,他們可是五行宗風門的人。田震雖然有些本事,可未必是人家的對手,現在雷孔也走了,田震少了幫手,恐怕情況著實不太妙呢。
    小雷心中有疑惑,又細細的套問了幾句。那阿烈沒有細細說,只是隱隱地透露出。最近田家的生意上出了幾個岔子,田震心中憂慮,也就沒心思顧及自己女兒的那些兒女情長了。恐怕在他這種梟雄心中,田珂兒不過是少女懷春,只要彈壓下去,時間長了,自然就好了吧。
    至於所謂的生意出了岔子。恐怕也不是什麼正當生意了,田震有黑道龍頭的背景,恐怕做的也未必是什麼普通生意。
    倒是這個阿烈,從小看著田珂兒長大,不忍心她這麼憔悴下去,隻身跑來找小雷,那完全是出於一片好心了。
    小雷原本實在不想參與他們五行宗裡面的這種門派內部鬥爭了,什麼風門也好,田門也罷。和自己實在沒有太大關係。現在自己好容易安定了下來,每天家裡愛人相伴,日子逍遙好似神仙。也不想再有什麼麻煩了。
    不過想來想去,心中終究無法對田珂兒忘懷,終於歎了口氣,道:“好吧,我和你去一趟。”
    當下和家裡妙嫣她們說了一聲,妙嫣小青她們都知道小雷和田家小姐的那段糾葛,看著小雷目光頗為幽怨,卻也通情達理,沒有阻攔。
    這個阿烈是自己來找小雷,也沒有帶什麼手下,只是一個人開車來的。小雷乘他的車,隨他去了。
    果然,汽車一路卻沒有往田家去,反而橫穿了市區,從東面出了城,卻開往了東郊。這一路下來,卻開到了一所寺廟。
    這寺廟,小雷是知道地,那是本市頗有名氣的,平日裡香火也頗為旺盛,逢年過節初一十五,都有不少人來拜佛燒香。看來這生意倒是興隆,一路進去,層層疊疊,修建得頗為壯觀,來往還有少僧人,也都是滿面紅光,身體康健,穿著地僧袍也乾淨清爽,想來這香火旺盛,日子過得不錯。
    跟著那阿烈一路走進了寺廟的內堂了,這裡平日是不讓遊客進入了,不過那寺廟裡面的僧人認得阿烈,也沒有人阻擋。小雷奇道:“田珂兒怎麼會給安排住在寺廟裡?”
    阿烈解釋道:“我們家老爺和這寺廟裡的一位高僧交情不錯。那高僧很有本事,現在家裡一些事情不順,老爺把小姐安排在這裡,一來是這裡環境好,小姐可以在這裡修養身體。二來呢,是為了小姐安全著想。”
    小雷頓時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田家給田珂兒治病的時候,就看見病危中的田珂兒房間裡有幾個佛門的法器,也好像聽田震說過是什麼佛門地高僧幫忙的。
    現在想起來,恐怕這裡的那位高僧,不是普通人,能使用那些法器,應該也是一個修行之人了。恐怕也有些法力。
    穿過那內堂,就看見正面是一座古亭,那亭子裡面吊著一口破破爛爛的大鐘,小雷笑道:“這裡什麼都是光鮮得很,這房子牆壁,還有那佛像金身,都是修建一新的,怎麼這個破爛鐘卻不換了它,放在這裡實在有些不協調啊。”
    阿烈笑道:“我也不知道,好像這破鐘是個古代的文物吧,所以才一直放在這裡。”
    小雷點點頭,這才繼續隨著阿烈來到了內堂之後。
    這內堂之後,有一個小院落,佈置得極為清雅,院內池塘之中,數十尾金魚遊動,幾塊光滑的圓石在水塘之上,形成了一道橋樑,穿過這橋樑,兩旁都是蔥翠的竹子。鼻子裡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耳中隱隱能聽見外面悠揚地鐘聲,讓人心中隱隱的就生出了幾分平靜安寧的滋味來。
    這果然是一個修身養性地好地方。
    面前是一個仿古樣式的善堂,裡面隱隱傳來香燭的味道,果然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觀音菩薩像,那菩薩之下,一個苗條的背影跪在蒲團之上,長髮垂肩,正是田珂兒。
    小雷一眼看去,就感到那背影頗為蕭瑟柔弱,隱隱的心中一痛,輕輕走了過去,身旁的阿烈苦笑一聲,已經退了下去。
    小雷一步步走上臺階,就聽見善堂之內,田珂兒背對自己,忽然幽幽的歎了口氣。
    這一聲歎息之中,飽含著無限的幽怨和悲傷,如訴如泣,直聽得人心都要碎了一樣。
    “菩薩,我整日裡住在這裡,可是心卻怎麼還是靜不下來呢……”田珂兒嗓音嬌柔,低聲道:“我日日這麼想著他念著他,他可曾有一日想起過我呢……”
    此言傳入小雷耳朵裡,不由得心頭微微一顫,眼看田珂兒身子瑟瑟顫抖,語調之中帶著幾分泣音,不由得心中生出幾分柔情來。
    他快步走了上去,輕輕跨過門檻,站在田珂兒身後。珂兒兀自不知,卻忽然又幽幽歎了口氣,低聲喃喃道:“你有的一個又一個……我這番心思……總是……總是白費的……”
    她說完這句話,眼眶一紅,又流出兩滴眼淚來,想起那個可恨可愛的小無賴,不由得柔腸白轉,忽而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身輕笑。
    “你怎麼知道是白費了?”小雷臉帶微笑,走上一步,站在田珂兒身後,輕輕抱住了她。
    田珂兒先是驚呼了一聲,忽然聽見了這熟悉的聲音,又被小雷一把抱住,只感覺到這懷抱異常熟悉,轉過一個腦袋來看,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兒麼?
    “小雷……”她驚呼了一聲,眼睛裡露出無法致信的目光來,凝神一看,果然是小雷,眼看小雷嘴角似笑非笑,那眼睛裡卻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般柔情,由得心中激蕩,她原本這些日子身子就弱,這一激動,低聲喚了小雷一句,忽然就暈了過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和尚
    小雷心中一驚,趕緊捏住她手腕,查看一下,確定她只是一時激動暈過去,這才稍稍放心,將她橫抱了起來,嫌這屋子裡氣悶,走出到了院子裡,就坐在水塘邊,懷中抱著田珂兒。
    那田珂兒雖然暈了過去,也只是一時激動,片刻就幽幽醒轉了過來,一眼看見小雷,由得顫聲道:“你……你,小雷哥哥,當真是你麼?你終於肯來看我啦?我這不是做夢麼?”
    小雷微微一笑,點頭語,心中卻暗暗歎息:如果不是你那個蠢老爸,我也不會丟下你不管了。
    兩人四目相對,那田珂兒身子虛弱,眼眶早就有些凹了下去,原本昔日那股輕靈氣也沒了,看上去頗為憔悴,卻更加惹人憐惜了。
    只見田珂兒那嬌俏的小鼻子忽然聳了聳,放聲哭了出來,一雙手臂摟住小雷脖子,卻好像要把多日的委屈都一股腦兒哭出來一般。忽然用力在小雷胸口捶打起來,那一雙小拳頭如雨點一樣落在小雷胸膛肩膀上,口中哭泣道:“那天我生日,你為什麼丟下我走了?”
    “你為什麼這些日子不來找我?”
    “你為什麼對我不理睬?”
    “我去找你,你為什麼不見我?”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你不喜歡我,為什麼之前要那樣對我?”
    “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我為了你已經和父親鬧翻了,你知知道,我心中有多難受?”
    “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流過這麼多眼淚。可是偏偏為了你,我幾乎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幹了!”
    小雷面帶苦笑,只是任憑田珂兒捶打,那田珂兒哭鬧了一陣,漸漸手裡動作停了下來,卻忽然凝視了小雷幾秒鐘,又一把用力抱住了小雷,低聲道:“小雷哥哥,我……我不該打你……你疼不疼?”
    小雷抿嘴一笑:“不疼,一點都不疼地。”他這說得倒是真話。田珂兒原本女孩子家力氣就小,這一頓粉拳。連給他撓癢的力氣都未必夠。
    田珂兒卻臉上露出一絲惶恐,柔聲道:“小雷哥哥,我看見你,心裡好歡喜,你……我剛才打了你,是我不好,你心裡別生我氣好不好?如果你生氣了。你就打還我……”
    小雷心中暗暗感動,此情此景,這麼一個嬌柔動人的女孩,躺在自己懷裡,說著這種柔情萬種的話語,明顯是對自己情根深種了,又有哪個男人心腸能硬得起來?
    他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撫摸田珂兒地臉龐,笑道:“這懲罰麼。是要懲罰的,不過我可捨不得打你,那就換個法子吧。”
    說完。就把頭湊了過去。田珂兒身子輕輕戰慄,眼看小雷越湊越近,心中隱隱知道他想幹什麼,不由得輕輕閉上眼睛,那長長的睫毛還隱隱顫抖,顯得心中緊張無比。忽然呼吸一窒,櫻唇已經被小雷壓住,這一個長吻,直吻得田珂兒神魂俱醉,滿臉佈滿紅暈,鼻息急促,一雙手死死抓住了小雷衣服。
    等唇分之時,田珂兒才半睜眼睛,那眼波朦朧,仿佛罩著一層霧氣,盡是柔情萬種,讓小雷看的不由得癡了。
    他心中生出了幾分愧疚。
    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子,自己怎麼會忍心扔下她這麼久的時間?讓她飽嘗了這麼多相思之痛?眼看田珂兒臉龐消瘦,下巴尖尖,心中不由得心疼,又在她臉蛋上親了兩下。
    田珂兒原本就沒有什麼大病,過是相思日久,茶飯不思,身子虛弱而已。這一見到了小雷,片刻之間,精神就振奮了起來。言語之中又恢復了幾分當初那個嬌俏可人的女孩兒模樣。只是卻多了幾分柔順,身子貼在小雷胸口,再也不肯分開半分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離別的情話,小雷抬頭看了看周圍,那阿烈倒是識相,早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他環顧四周,油然道:“這個地方到真是雅致得很。你怎麼會住到寺廟裡來的?”
    田珂兒撇撇小嘴,低聲道:“這地方好麼?我卻覺得好像是個牢房一樣。他們只許我住在這裡,卻不許我出去的。”
    “哦?”小雷奇道:“不許你出去?”
    “唉……”田珂兒幽幽歎了口氣:“這是我父親地意思。父親和這裡的一位高僧有些交情,早年父親也常常捐錢給這寺廟。這裡地禪院,恐怕有一半都是父親出錢修建的。”
    “那你怎麼會被送到這裡來的?”小雷問了一句,心中卻暗想,多半就是和雷家有關係了。
    果然,田珂兒低聲道:“父親把我送去了美國,可是我在美國病得厲害,父親就乾脆接了我回來,請這裡的高僧給我治病。雷吼哥哥結婚之後,父親脾氣就很不好了,常常發火罵人。每天都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我聽說,家裡的生意也是很不順利。好像雷姐姐和父親之間有了什麼矛盾。父親忽然就派人把我送到這裡來了,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我被送來之後,就不讓我出去啦。每次只要我走出這個院子,就有幾個這裡地和尚攔住我。說是不讓我出去。倒是這裡的那位高僧,很和善的,常常過來和我說話,還給我說不少故事。”
    小雷皺眉:“那豈不是軟禁?”
    田珂兒幽幽歎了口氣,道:“軟禁不軟禁的,也沒有什麼區別。我在國外的時候,也是身邊跟著人,不讓去這裡不讓去那裡的。至於在什麼地方,對我來說是沒有什麼分別的。只是看不到你,沒有你地消息,我心裡難受……”說到這裡,她眼中又露出幾分幽怨。
    小雷忍不住又在她嬌的臉蛋上親了親。笑道:“好,今天我就帶你出去。那些和尚擋不住我地。”
    田珂兒連連拍手,笑道:“好,你這就帶我走吧……”頓了頓,臉上又是一紅,垂頭低聲呢喃道:“你……你帶我去哪裡,我都跟著你。”
    這句話已經無異於一種表白了。只是田珂兒性子柔順矜持,能說出這種大膽的話語來,已經是心中愛極了小雷,雖然心中萬般羞澀。卻還是說了出來。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極為慈和地聲音幽幽傳來:“今日早上就有喜鵲迎客。貧僧掐指一算,果然是有貴客到了。”
    這聲音平和悠遠,就仿佛響在兩人耳邊一樣。小雷抬頭一看,就見一個僧人站在池塘中地浮橋之上,雙手合十,對著自己微笑。
    小雷心中不由得一驚。他此時的修為已經和當初不能同日而語了,卻居然沒有發覺這僧人是何時到來的!
    只見這僧人大袖飄飄。眉毛已經花白,可是一張臉龐看上去卻晶瑩如玉,肌膚細膩,仿佛不過三四十歲的模樣。只是那眼神卻慈和老成,仿佛**十歲一般。
    他步伐輕盈,仿佛就是從池塘上漂過來一般,來到了小雷面前。田珂兒從小雷懷中轉身,看到這僧人,笑道:“大師。是你來了。”
    那僧人對田珂兒微笑點了點頭,卻凝神看了小雷幾眼,長長歎了口氣。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果然是貴客,似施主這般神光照頂,靈氣內斂,當世恐怕不出第二個了。”
    小雷心中又是一凜!他知道自己雖然是半仙之體,周身靈氣四溢,但是好在一直有輕靈子當初增自己的一道靈符護身,一般的修行之人是看不出自己的深淺的。不想這個僧人居然一眼就看了出來,看來還真的有些門道。
    小雷颯然一笑,道:“大和尚,你也不用喊我施主,我沒錢沒勢,也沒有香火錢給你。這施主兩個字麼……嘿嘿,我可當不起地。”
    那和尚笑了笑,道:“無妨。既然是貴客,還請進去一談,容我奉上香茶,這才是待客之道。”
    小雷看了田珂兒一眼,田珂兒笑道:“大師,這是我小雷哥哥,他今天要帶我出去,你許不許?”
    那和尚笑道:“貧僧這裡是寺廟,又不是牢房,哪裡有什麼許不許的。還請進去說話吧。”
    那和尚就站在浮橋之上,雖然面色慈和,卻隱隱身子就擋住了小雷地去路。小雷雖然心中計算,憑藉自己的本事,就算抱著田珂兒從他頭頂上飛過去,也過是舉手之勞,可是這和尚有些古怪,心中也來了幾分興趣,笑道:“既然這樣,還請大和尚帶路。”
    那和尚微微一笑,依然是雙手合十,轉身就走,領著小雷穿過這院子,來到了另外的一個禪院。
    小雷一路跟在他後面,眼看這個和尚步履雖然穩健飄逸,卻看不出他的深淺。心中越發好奇起來。
    那和尚的禪院倒是極為乾淨,可是卻簡陋得很,院子裡過幾塊石頭佈置成的石桌石凳而已。
    至於那香茶,也不過只是普通的茶水,不過是茶水裡放了一枚紅棗而已。這院子裡就這和尚一個人,連個服侍地小沙彌都沒有,泡茶端茶,全是這僧人自己做。小雷由得笑道:“大和尚口口聲聲說待客之道,可是卻連好茶都不肯拿出來。”
    那和尚微微一笑,輕輕抿了口茶,笑道:“出家之人,早就沒有了口舌之欲。這茶是好是壞,貧僧是不在意的,若不是為了招待貴客,自己也就是一杯清水而已。施主如果嫌這茶不好,我這就叫人去換好茶來,那外堂有知客院,裡面招待來往的香客,想必有好茶的。”
    小雷搖頭笑道:“這倒不必麻煩了。大和尚,現在我喝了你的茶,還不知道大和尚你的法號呢。”
    身旁田珂兒笑道:“小雷哥哥,這是這裡的高僧,無相大師。無相大師是方外高人,平日裡一個月只見客人一次,上次……上次……你幫我治病的時候,如果沒有無相大師出手先穩住我的病情,我早就死啦。”
    小雷點點頭,笑道:“原來是無相大師,上次我在田家看到地那副金剛鈴和鎮魂鏡,就是大師的法器了。”
    那和尚卻微笑搖頭,道:“無色無相,出家人四大皆空,講究的是一個空字。無相這個法名麼,嘿嘿,那也是對外面地那些俗客說的。也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施主並非俗人,也就不用叫我無相了。稱呼一聲大和尚,也沒有什麼錯的。”
    “咦?”小雷聽他說得古怪,不由得笑道:“這麼說來,大師根本沒有法號?所謂的無相這個法號,也是應付外人的?”
    那和尚微微一下,道:“正是。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也不過是名字。無相也好,無色也好,還是其他的什麼也好,也還是名字。我輩僧人修禪宗,早已經忘記了名字了。”
    小雷一挑大拇指,笑道:“高,大師修的連自己名字都忘記了,可算是高人了。只是大師請我喝茶,現在我茶也喝了,如果大師沒有什麼要緊事情,我這就走啦。”
    那和尚微微歎了口氣,搖頭道:“施主,我請你來喝上一杯茶,乃是有事相求。”
    “哦?”小雷眼珠一轉,笑道:“大和尚有什麼事情求我?我先說明,我可是窮人,沒有多少錢財捐增給你寺廟。”
    田珂兒在旁邊聽了,忍不住嬌笑道:“小雷哥哥,你就會說笑。這寺廟裡面,大師是不問事的。那些俗務都是寺廟主持管的,大師是方外高人,不管這些的。”
    “哦?那管什麼?難道大和尚只管念經坐禪?”小雷嘻嘻笑道。
    可是那和尚卻忽然雙手合十,朗聲頌了一句佛號,正色道:“施主此言錯!當和尚的,當然應該只管念經坐禪了。只是可惜這世上大多數的和尚,雖然出了家剃了度,卻多半俗心了,整日的忙著香火燈燭,豈不是和商人無異?那就不是正道了。”
    小雷微微皺眉,道:“好了,大和尚,你就直接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情?”
    那和尚看了看小雷,又看了看田珂兒,正色道:“我請施主不要帶她出去,這田珂兒小姐,還請在這裡留幾天。”
    小雷微微一笑,語氣冷了三分,道:“這是為什麼?”
    “阿彌陀佛。”那和尚正色道:“貧僧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看田小姐面相,貧僧算出,她今日就有大災,還是躲在這裡,等到劫難過去,再出去為好。若是留在這裡,貧僧拼著自己的幾分苦修,還能保她安全,如果出了這裡,那就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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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可說,不可說
    小雷面色古怪,一雙眼珠咕嚕咕嚕轉了幾下,然後朗聲大笑,伸手指著那和尚,大聲笑道:“喂!大和尚,人家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當面說假話,不怕佛祖怪罪麼?”
    那和尚端起面前的杯子,輕輕抿了口茶,微笑道:“貧僧並沒有說假話。”
    小雷嘿嘿冷笑兩聲,道:“說起來別的東西,我或許不一定懂太多,但是看相算命八卦易經這種東西,小爺我八歲開始就倒背如流,十二歲就是名滿本市的鐵嘴神算!你說你看珂兒面相有難……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話!”
    他指著田珂兒,微笑道:“這妮子的相貌我早就看過了,絕對不是什麼年輕就夭折的短命相,你大和尚念經也就馬馬虎虎的,說道算命,嘿嘿……恐怕你老人家專業不對口吧?”
    旁邊田珂兒卻面色帶著幾分不安,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大師……你說的是真的麼?”轉頭又對小雷說了一句:“小雷哥哥,大師是得道高人,他說的話一向都是很准的。”
    那和尚微微一笑,看著小雷道:“原來小施主也精通易算之術,那倒是好了。你看這田小姐面相有何不妥?”
    小雷心中也是古怪,仔細盯著田珂兒看了幾眼,皺眉道:“她滿臉紅光,命宮之上光華流轉,那是近日萬事不順心的兆頭,哪裡有什麼災禍?”
    那和尚面色不變。道:“那麼請小施主看看貧僧地面相如何?”
    小雷看了他幾眼,道:“大師面相很好,沒什麼特別的。”
    那和尚搖頭,道:“錯啦錯啦。貧僧就偏偏算出,自己今天就有血光之災。”
    小雷忍不住失笑道:“大和尚這話怎麼說的?你一個和尚好好躲在寺廟裡念經,哪裡來什麼血光之災?我看你面相很好,很好!不會有什麼災禍。”
    那和尚一眼不發,忽然站起身來,一掌輕輕拍出,面前的茶杯立刻四分五裂。那和尚捏起一片碎片,隨手就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紮了下去!
    “啊!”田珂兒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那大和尚這一下紮得非常用力,頓時腿上褲子就破了。整個碎片都紮進了皮肉裡去,血流如注。
    “如何?貧僧算得沒錯吧?貧僧今天果然有血光之災啊。”那和尚微微一笑。
    小雷面色微微一變。也是霍然站了起來,沉聲道:“大和尚,你這一手可太耍賴了吧?”
    那和尚面色從容,微笑不變,淡淡道:“不管如何,看來還是貧僧算對了,小施主算錯了。”
    小雷臉上神色變了數次。忽然哈哈一笑,道:“好啦,大和尚,你到底打什麼主意,痛痛快快說出來吧。這麼流血可不是辦法。”
    他掏出了個瓷瓶,倒出一粒丹藥來遞了過去。
    那和尚結果瞧了一眼,臉上微微露出幾分驚異的神色:“咦?生生造化丹。原來小施主是逍遙派的。”
    小雷搖頭:“我不是逍遙派的。”
    那和尚也不多問,只是點點頭,把丹藥吞了下去。隨手在腿上輕輕一撫,他手掌之中了出了一團柔和的佛光,立刻血流就止住了。那傷口也緩緩癒合。
    他雙手合十,對小雷微微欠了欠身子:“多謝小施主賜藥,貧僧流了幾滴血,卻得了一枚生生造化丹,這筆買賣麼,卻是貧僧佔便宜啦。”
    小雷拱了拱手:“好說好說,大和尚,你為什麼不讓我帶珂兒走呢?”
    那和尚歎了口氣,緩緩坐了下來,道:“這幾日田小姐在這裡暫住,原本麼,我佛門是不容女客的,但是貧僧畢竟欠了田先生幾分人情,這個忙麼,那是不得不幫的。只是貧僧卻沒想到,這份人情還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他頓了頓,道:“小施主看來和逍遙派頗有幾分淵源,自然也是修行之人,想必知道五行宗這個名字吧?”
    小雷歎了口氣,苦笑道:“我知道了……珂兒在這裡的這幾天,有人來找麻煩?”
    那和尚微微一笑,道:“不錯。不過貧僧既然答應了田先生的請求,自然會盡力護著田小姐地安全。那五行宗來過兩次,第一次不過是幾個五行宗風門的弟子,貧僧順手就打發了,過第二次來地是五行宗風門的當代門主。貧僧雖然法力微末,但是既然受人所托,也就只好勉力出手抵擋了。那風門門主也知難而退,貧僧也算是不辱使命。”
    小雷聽得心中一凜然。這和尚說得謙虛,什麼法力微末,勉力出手之類的,都是謙虛的客套話了,明明是他出手把風門的人都打跑了,那顯然是本事了得!
    小雷靜靜聽完,臉色卻平和了,笑道:“就是這件事情?那倒是簡單了。我既然帶珂兒出去,自然有本事護她周全。”
    他心中明白了肯定是雷大小姐或者風狂他們來過。不過小雷現在法力和從前大不相同了,根本不擔心這個。就連妙嫣也說過,自己目前法力修為大進,若是再苦修煉兩年,參加仙林盛會,也未必就沒有一席之地。算起來,小雷現在,已經算是一個修法期的高手了。
    那風門的水準麼,小雷雖然沒有真地和他們比試過。不過五行宗的那本秘笈他是看過的,原本也就知道風門沒有什麼真正的高手。
    那和尚微微一笑:“這個麼,貧僧雖然不才,但是幾分眼裡還是有的。施主雖然年輕,這法力修為。恐怕已經到了修法期了。那風門門主雖然年輕有為,可是修為卻遠遠不如施主了,貧僧也並不是擔心施主對付不了五行宗風門。”
    小雷皺眉:“那你是……”
    和尚搖搖頭,歎了口氣。緩緩道:“這五行宗田門風門的恩怨麼,那是糾纏了數代地,風門的人就算奈何不了你,還奈何不了田先生麼?施主可曾想過,你把田小姐從我這裡接了出去,那就等於是把田家的事情接下了。你護得住田小姐,那麼如果田先生有難,看在田小姐地面子上,你能不出手襄助麼?”
    小雷沉默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幾聲。站了起來,盯著面前這個和尚。冷冷道:“好一個大和尚,你是挖了個坑等我跳呢!你幾句話,就想騙得我去幫助田家對付風門?”頓了頓,他撇了這和尚一眼:“我看大和尚法力高強,怎麼不親自出手?如果你肯出手,風門那幾個小輩,遠遠不是大師地對手吧?”
    “阿彌陀佛!”和尚正色道:“貧僧是出家人。怎麼能參與這種與人爭鬥的事情。況且,貧僧決計不會輕易踏出這寺廟一步。”
    小雷皺起眉頭,心中為難起來。
    如果換在別地情況下,以田珂兒和自己的關係,她家裡有難,自己說不得,一定是要出手幫忙的。
    可是偏偏……田震的對手之中,還有雷大小姐!
    雷大小姐和小雷一直關係還不錯,雖然那個女人看上去野蠻兇惡。但是一直對小雷都很好。至少幫小雷做了不少事情。況且她還是雷吼的姐姐,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對她出手的。
    這和尚說的也不錯,如果自己真的把田珂兒帶出去。那麼就等於是把田家地事情接下來了。
    想到此處,小雷臉上露出幾分為難的表情來,旁邊田珂兒看在眼裡,不由得幽幽歎了口氣,低聲道:“小雷哥哥,我還是留在這裡吧,你……你有空地時候能來看看我,我就很高興了。”
    小雷皺眉道:“什麼?”
    “我知道的。”田珂兒垂下頭,低聲道:“這次和父親作對的是雷姐姐……她……她也是你的朋友,你最好的做法就是兩不相幫。我知道,如果你跟你出去了,那麼一旦父親有難,我一定會忍不住求你幫忙。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為難,也會勉強答應……”
    小雷眼看田珂兒臉色幽怨,不由得輕輕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身邊抱住。田珂兒忽然流淚道,“我就是不明白,雷大姐一向和我們家關係很好地,怎麼忽然就……就一定要大家鬥得你死我活呢?我有幾次聽見父親無意中提起雷大姐,目光之中,明顯是帶著殺意的……”
    小雷黯然。
    田震是梟雄大亨,心中最看重的,還是自己的家業。雖然對這個女兒也疼愛,但是田震絕對不會是一個兒女情長的人。不說別的,單單是上一次給田珂兒治病,就能看出。
    田震本身修為就不低,他卻不肯耗費自己的功力給自己女兒治病,眼看女兒垂危,也只是請外人來出手。自己卻要保存實力。這就是把家業看的比女兒的命重要了。
    五行宗內部風門和田門地爭鬥小雷是很瞭解的。雷家原本就是風門在田門身邊埋下的一個棋子,現在兩邊鬥起來,兩派之間多少代地恩怨糾纏,那絕對是不死休,沒有迴旋餘地的。只是這可憐女孩兒,夾在中間,自然是為難的。
    那些風門的人麼,自己是不怕的,家裡還有妙嫣這種頂尖高手存在。可是自己又能對風門的人怎麼樣?一掌打死??那風狂對自己還算不錯,自己和他沒有什麼仇恨。還有雷大小姐,那是更加不可能和她作對的。
    如果撇開田珂兒不說,在田震和雷大小姐中間,小雷倒是和雷大小姐關係更好一些。而那個田震……嘿嘿,小雷想起當初田震用支票來買自己離開……那份羞辱,就讓小雷心中無法釋懷。
    田震啊田震,如果不是看在你女兒的面子上。就算風門的人不找你麻煩,小爺我也要找你麻煩。不過現在麼,最多兩不相幫。要我幫你去對付雷大小姐,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小雷心中轉動這些念頭,忽然一眼看見那和尚面帶微笑,他心中一動,放開了田珂兒,笑道:“大和尚,你笑得這麼古怪,想必是心中早就想好了?嘿嘿……你既然剛才說了那些話來,自然是有辦法解決的了?有什麼高見,還請快快說出來吧。”
    那和尚笑道:“這個麼,貧僧高見是沒有的,一點淺薄的看法還是可以說說。”
    “大和尚,你就說吧。”
    那和尚笑了笑,緩緩伸出一根手指,在小雷茶杯裡蘸了蘸水,然後伸手在石桌上一筆一劃寫了幾個字。小雷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幾分怪異的表情來。那和尚微微一笑,伸手把字跡抹去了。
    小雷皺眉想了想,苦笑道:“大和尚,你倒是出的難題……也罷,看在珂兒的面子上,這事情我也不能不管……這事情,我接了!”
    “阿彌陀佛!”那和尚合十道:“小施主宅心仁厚,心存善念。貧僧感佩!”
    小雷隨即揮了揮手,心中卻道:仁厚麼?那倒是不見得啊。說小爺見色心動,還勉強對了三分。這和尚說話偏偏這麼虛偽,也是個狡猾的老傢伙。
    “那我可以帶她走了麼?”小雷拉住了田珂兒。
    那和尚微微一笑,點點頭,轉身卻走進內堂裡去了。
    小雷吐了口氣,朝著和尚的背影狠狠比劃了一個中指,拉著田珂兒的手笑道:“走吧。”
    珂兒奇道:“小雷哥哥,你和大師打的什麼啞謎?剛才大師在桌上寫的什麼字?”剛才和尚寫字的時候,田珂兒的目光被小雷擋住了,並沒有看見桌上寫的什麼。
    小雷嘻嘻一笑,做了個鬼臉:“佛曰:不可說,可說!”
    他忽然看了田珂兒一眼,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回家。”
    “回家?”田珂兒站住了腳步,眼神裡帶著幾分遲疑,低聲道:“小雷哥哥,可是我父親他……”
    小雷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我知道,你父親看我不順眼嘛……這個就不用擔心了。我這次去,給你家老頭子可是大有好處的。”說到這裡,他搖頭晃腦,哀聲歎氣道:“麻煩啊麻煩……我最討厭的就是麻煩,不過為了我的珂兒小美人,明明知道是麻煩,還是少不得,要管一管了。”
    說完,忽然湊了過去,在她臉蛋上用力親了一下。田珂兒滿臉紅暈,面染紅霞,嬌豔無限。

第一百八十八章 田震的煩惱
    田震這幾天很不爽。
    非常不爽。
    先是雷家悔婚,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好徒弟雷吼,莫名其妙的要娶一個醜八怪女人當老婆。為這件事情,田震大發了一通脾氣,可是雷吼那小子好像知道理虧,居然躲起來不敢見自己了。
    田震派人去找雷大小姐質問,雷大小姐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年輕人的事情讓年輕人自己決定吧。
    這句話把田震氣得拍桌子。
    他田震是什麼人?是說一不二的大亨!是身價億萬的梟雄!珂兒早就和雷吼有婚約了,一直以來,這是公開的事情了,在不少公共場合裡,田震都是有意無意的把雷吼就當成了自己的女婿一樣。現在忽然雷家悔婚了,這讓他田震的面子往哪裡放??
    就在田震準備要找雷大小姐麻煩的時候,偏偏生意又出事情了!
    一直以來,田家的生意,除了名義上的那幾家上市公司之外,還有不少見不得光的東西。
    比如走私,甚至還有一些軍火。
    身為黑道的梟雄,田震的勢力在東南亞非常龐大,他最大的一筆買賣,就是和北朝鮮的生意。
    北朝鮮那種窮地方,別的東西沒有,卻是最最缺乏生活物資。田震早幾年前就和北朝鮮的軍方掛了關係,悄悄的從他們手裡購買一些軍火,然後販賣到照南亞……
    那些東南亞小國熱帶雨林中的各種大小遊擊隊。**武裝,多如牛毛,他們擁有橡膠,有豐富地礦產寶石。甚至還有毒品……可就是缺乏軍火。
    所以,田震在這中間,可是算是如魚得水。
    先是朝鮮那裡出了問題,派人去購買軍火,結果派去的十幾個人,只活著回來了兩個。朝鮮那裡原本一切如常,交錢拿貨,貨船從朝鮮出來,帶著買來的軍火,準備往東南亞運輸。可是剛剛到了公海,就遇到了攔截。根據逃跑回來的人說,攔截他們地恰恰是朝鮮軍方的船。一船的軍火全部被截了,還損失了十幾個好手。
    田震先開始是以為朝鮮軍方不講信用,黑吃黑。可是畢竟大家合作了多年,想來那些朝鮮人應該不會為了一筆生意,就這麼做。就算他們這次吃了自己一次,可是以後大家翻臉了。他們損失更大……
    而且根據回來的人說,對方的意圖也不是搶回那船貨物,他們根本就是乾脆把船都打沉了!
    既然對方不是為了錢,那就是故意要為難自己,和自己作對了!
    可是大家合作了那麼久,田震自認沒有得罪那些人……想到這裡,田震唯一得出的結論就是:朝鮮那幫人膽敢和自己翻臉,肯定是有了其他的生意管道了!而他們這麼對付自己,多半是被別人支使的!
    田震氣的在書房裡大罵高麗棒子不講信用。心中雖然憤怒,可是也無可奈何。朝鮮人歷來卑鄙無恥,不講信用。歷史上多次如此,這也是不用多說的。可恨自己已經加倍小心了,卻沒想到他們居然無恥到了這種程度。
    可是沒等田震安分下來想好解決地辦法,東南亞也出事情了。
    田家旗下的一家海運公司,一條貨輪,在東南亞某小國家被海關截住了。整條船都被扣押下來!
    田震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那條貨輪雖然是名義上是自己旗下一家海運公司地,船上裝載的也大多是一些合法的進出口貨物,可是其中,也有不少自己的私貨!就是運送給東南亞某國**武裝的一批軍火!
    原本這批軍火是準備在公海之上就用小船運走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條船給截住的時候,船上地軍火居然還沒有運走!!
    “那幫廢物是幹什麼吃的!!”田震一掌擊在了面前的書桌之上,堅固的實木書桌被他一掌之下打成了兩半!
    從得到的消息,那條貨輪被人家國家的海岸衛隊截住的地點已經進入了人家的領海了,可是按照計畫,應該在距離那裡一百海裡之前,就應該把軍火轉走的!!
    一個個消息傳回來之後,田震終於勉強弄清出了來龍去脈。
    原本那條貨輪之上,大部分地船員還有船長,是海運公司旗下的,並不知道這條船上有什麼非法的貨物。過自己特別派去地十幾個人,才是專門處理軍火生意的。
    可是就是這十幾個人,出了問題!
    這十幾個人居然中間有四個人背叛了自己,結果和忠於自己的手下發生了衝突,雙方居然在船上發生了槍戰,最後六死五傷。
    最讓田震鬱悶的是,那個貨輪的船長,偏偏是一個古板的人,他立刻派人彈壓了這場爭鬥,還甚至立刻就通知了當地的警方——那個時候,船已經進入了人家的領海了。
    結果,引來了人家的海岸衛隊。船上出現了槍戰,還死了人,立刻這條船就被扣留了。
    眼看北方和南方都出了大事情,田震雖然頭疼,但是也明白,南邊的事情更加重要。
    北方的那些朝鮮人,將來有機會再找他們報仇吧,現在最關鍵的,是南方。那條被人家海關截下來的貨輪上,有一批軍火!而且更頭疼的是,那條船還是自己公司旗下的。弄不好,事情包不住了,暴了出來,自己恐怕就會被牽連了。
    田震立刻就派了得力了部下南下前往那個小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這件事情包住。自然是金錢開路了。反正那些東南亞小國的政府官員一個個都很貪婪,最多是花錢收買而已。他們國家每年和遊擊隊槍戰多少場,都能把消息壓下來,一場海上地事情。想來也不會太麻煩的。
    思前想後,田震心中得出了一個結論……有人在暗中和自己作對!
    不管是朝鮮那裡的事情,還是南方的事情。朝鮮人歷來和自己合作不錯,沒有道理忽然就翻臉。而南邊押送軍火地那十幾個人中,也不會忽然就出現了幾個叛徒。收買他們的,一定是對自己生意非常熟悉的人!
    對自己生意熟悉,又有這種本事和自己叫板的,想來想去,就只有雷家了!
    只是唯一想不通的,雷家的那個女人。怎麼忽然會和自己為敵了?悔婚是他們先做出來的,現在出手也是他們先動手的……雷家到底怎麼了?
    就在田震心中苦思的時候。手下人報告,雷大小姐想和自己見面談談。地點就約在了雷家的那個高級會所裡面。
    田震冷笑了一聲。
    鴻門宴麼?我田震還怕了你不成?
    田震何等人也?就算當年起家地時候,帶著手下在金三角和毒品販子廝殺,都不曾皺眉。何況一個鴻門宴?
    儘管知道那會所是雷家的地盤,他也只是帶了三個身手最好地手下前去。當然,出於安全考慮,他還派了不少人。分散在了附近的街道,一旦有什麼變故,立刻就能沖去。
    田震自己沒有帶槍,只是腰間藏了一把軟劍。
    他是畢竟是五行宗的傳人,學過法術,劍術也相當不錯。給他一把劍,倒是比槍更加有效。
    只是沒想到,這一切安排,居然都沒有派上用場。
    雷大小姐今天下令。會所一律不接客。就在那修建在大廈頂層天臺上的水榭裡,田震和雷大小姐見面了。
    田震走進水榭的時候,就看見雷大小姐已經在那裡了。而就在裡面還有一個男人。那個人一頭長髮,穿著一件白衣。只是背朝著田震,看清樣子。而雷大小姐,居然站在他的身旁,手裡捧著一個茶壺,正在給他斟茶,面色平靜,隱隱帶著三分恭敬。
    田震立刻皺眉,這男人是什麼身份?居然讓雷大這個女人都給他斟茶,侍立在他身邊?
    等田震走近了,雷大小姐明明早就看見他來,卻也不說話,倒是那個背對著田震的男人,忽然轉過頭來,淡淡笑了笑:“田門主來得好快。”
    他面色蒼白,卻難以掩飾其中地俊美,只是那眼神卻太過冷漠了些,仿佛像冰冷的岩石一樣。
    田震一看這人,立刻就心中一凜,臉上變色道:“是你!風門風狂!”
    風狂微微一笑,袖子輕輕一揮,淡淡道:“正是風狂,田門主請坐吧。”
    田震面色有些不善,目光四處掃了掃,咬牙道:“你那幾個手下呢?藏在什麼地方?”
    他心中知道,風狂的法力高強,自己絕對不是對手,他那幾個手下,也是各有奇特本事,自己雖然也帶了三個得力的好手過來,但是如果對方心懷不詭,那麼自己萬萬不是對手的。
    想到此處,他的一隻手悄悄的摸住了腰間的劍柄。
    風狂看他臉色,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臉上露出幾分嘲弈:“田門主,難道不敢坐麼?”
    田震畢竟是梟雄,心中一橫,反正來已經來了,如果對方要如何,自己現在就算想跑也跑不掉。如果對方要動手的話,自己一聲令下,樓下街道上地上百個持槍的手下隨時都可以沖上來,未必就輸給對方。
    想到這裡,他心中穩定下來,鄭重坐了下來,眼睛卻瞟了雷大小姐一眼,冷笑道:“雷明兒,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想不到你居然和風門人有關係!”
    雷大小姐面色不變,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只是淡淡道:“田叔叔不知道地事情多了。”
    說完親手給田震面前茶杯裡斟茶。
    田震故意大笑幾聲,看著面前的茶杯,大聲道:“今天請我來,就是喝茶麼?”
    雷大小姐冷冷道:“放心,這茶水裡沒有毒。”
    田震微微有些惱怒,重重哼了一聲,一口把茶水飲盡。
    風狂笑了笑,道:“田門主是聰明人,知道如果我們要對付他,根本不需要下毒這種下作的手段。”
    田震大聲道:“婆婆媽媽裝模作樣,太沒意思!既然今天你在這裡,那麼事情就很明白了。最近的那麼些事情都是你搞出來的吧?你想要怎麼樣?大不了大家痛快打一場就是了!”
    風狂搖搖頭,盯著田震足足有五秒鐘——田震被他看的心中忽然一寒,仿佛感覺到自己是一隻被毒蛇盯著的青蛙一樣。
    “田門主,風狂雖然不才,但是卻記得我們兩派的規矩。上次我找你打了一場,你運氣好,有高人襄助。我算是輸了一場,按照本宗的規矩,這二十年之內,我是不能再對你出手的了。”
    田震面色不變,心中卻松了口氣,他剛才故意出言試探,就是要看看風狂的反映——五行宗兩派的規矩,他自然是知道的。此刻故意這麼說,就是要試探風狂的態度。既然風狂說明了不會出手,田震心中也是略微安定。
    風門田門雖然爭鬥數百年了,但是卻畢竟還是同宗,兩派爭鬥也是有一個規矩的,不是說隨時見面都殺得你死我活,那還算什麼同門?雙方約定好了,二十年一次才打一場,贏得當宗主。
    不過田門這一派總是運氣好,上次和風狂比試得時候,有逍遙派的吳道子無意中撞見出手幫忙,就在二十年前,也有修行中的高人出手幫了田門。
    所以算起來,就算風狂要對田門出手,也不能違反門規,要等二十年之後,才能找田震挑戰了。
    “門規如此,風狂不敢違反。”風狂忽然笑了笑,淡淡道:“可是若讓我像本門前輩那樣,坐等二十年再來找你麻煩,豈不是太便宜你了?我下山之前,就立誓一定要將你田門趕盡殺絕!今天請你來,就是告訴你一聲……
    他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的茶杯上輕輕一劃,那茶杯立刻無聲無息,就分成了兩半,切口整齊仿佛利器所切一樣!田震看了心中一凜,這用手切斷茶杯,自己自問也能做到,可是像風狂這麼做的揮灑自如,卻是萬萬不能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語驚人
    “田震!單單奪回宗主的位置,對我來說太過便宜了。你田家的家業當原本就是我五行宗的!被你們田門霸佔了這麼多代,現在總要一件件全部還回來!我不但要你的命,要宗主的位置,我還要把你的家業全部奪回來!”風狂緩緩說來,雖然語氣輕描淡寫,但是一字字說來,卻隱隱帶著幾分冰冷。
    田震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指著雷大小姐道:“你就憑她麼?雷家確實有些勢力,可是就憑藉她,你就指望能扳倒我田震了?風狂,若是比武學法術,我自問不是你的對手,可是要是比這些東西……嘿嘿,田震縱橫了半輩子,又怕過誰!?”
    雷大小姐忽然悠悠道:“東南亞的那條船被扣住了,我知道田叔叔已經派人去解決了,只是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消息回來呢?”
    田震臉色微微一變,這正是他心中不安的地方。派去的幾個得力的部下去了兩天了,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回來。
    風狂忽然輕輕拍了拍手,立刻就從外面緩緩走進來一個高高瘦瘦仿佛竹竿一樣的人,這個人田震是見過的,當初在田家一戰的時候,這個人就是風狂的一個手下,也是風門的弟子。
    那個瘦子手裡拖著一個茶盤,輕輕放在桌上,緩緩掀起了上面蓋著的一方黑布……
    “啊!!”田震忍不住怒喝了一聲,拍案而起!
    那茶盤指之上。放著的是三隻血淋淋地手!三隻全部都是左手!風狂微微一笑,淡淡道:“田震,你的手下看來是無法完成任務了。我想最多再有兩天,你們田家集團涉嫌走私軍火的事情就會曝光……我雖然不太懂得什麼商業。不過好像我聽雷大小姐說過,這種醜聞暴露出來,恐怕田家的幾個上市公司,就有很大麻煩了。”
    田震緩緩坐了下來,澀聲道:“好啊,今天你們叫我來,就是示威麼?”
    雷大小姐忽然笑了笑,道:“田叔叔,你是個聰明人,現在你北方地生意已經被我取代了。朝鮮人那裡,我開價比你要高出三成。北方你就不用指望了。這南方麼,你這批貨物沒有及時運到,那些買家非常不滿,我想田叔叔恐怕也沒有辦法短期內再籌集一批貨了,侄女我就自作主張,幫田叔叔解決了問題,今後那些買家麼。就由侄女我來代勞吧。”
    田震哼了一聲:“你以為憑藉這兩個事情,就能擊倒我田震了?哼哼,北方的朝鮮人,儘管送給你了。這南邊的生意麼……嘿嘿,說實話,就算也送給了你,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雷大小姐歎了口氣:“不錯……就算是什麼軍火的醜聞……憑藉田叔叔你多年的經營,上下打通一下,還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這些事情,原本就是傷不得你的根本的。”
    田震眯起了眼睛,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那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把我請來。到底是想說些什麼?”
    雷大小姐似乎想說話,但是風狂用眼神阻止了他,隨即淡淡笑了笑:“沒有什麼原因。只是我忽然很想看看你。看看你地反應……”
    風狂笑得很輕鬆的樣子,仿佛喃喃自語一般緩緩道:“二十年……二十年時間,我不能對你出手……這麼漫長二十年,將如何渡過呢?我會一分一分地奪取你擁有的一些,然後慢慢的看著你痛苦憤怒無奈絕望的模樣……這恐怕是這二十年中,我唯一的享受了。”
    田震怒氣上湧,大喝了一聲,猛的一拍桌子,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之上。他就要發怒拔劍,忽然卻看見了風狂眼中的那一絲嘲弄之意,心中猛地又是一寒!
    他是想激我出手!激我憤火之下先出手,就等於我先破壞了門規……這樣,他就可以不用再受那二十年地限制了!
    田震心中一凜,握住劍柄的手才緩緩鬆開了。
    風狂眼中露出一絲驚異,緩緩道:“你的耐心很好,田震。”
    “哼,你希望我拔劍麼?”田震冷笑一聲。
    “是的。”風狂絲毫不否認:“你一旦拔劍,我就可以當場格殺你在這裡!”
    田震點點頭,臉上居然露出冷笑,站起身來,大步就往外面走去。
    “田叔叔這就走了麼?”雷大小姐笑道。
    “哼。”田震回頭冷笑道:“你們無非就是想看看能否激怒我,現在你們已經看到了。”
    他忽然盯著風狂看了一會兒,冷冷道:“你知道麼?比起我來,你更加可憐。因為你還要等二十年!”
    說完這些,田震頭也不回就走了。
    一直走出了這棟大廈,田震臉上才露出幾分深深的痛苦和無奈。自己居然被逼到了這種地步,他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悲涼來。
    剛才在上面,只要自己按耐不住心中火氣,真的拔劍和風狂拼一場,那麼就等於自己先破壞了二十年的約定的門規,風狂就可以不再受任何限制的當場格殺自己。
    而田震也知道,自己地本事,是萬萬打不過風狂的。
    “你真的能再忍二十年?”雷大小姐臉上帶著幾分嘲弄地笑意,看著風狂。
    風狂忽然輕輕從身旁取下了那柄長劍,緩緩拔出,輕輕放在桌上,手裡拿著一方雪白的絲娟緩緩擦拭劍身。
    他的動作輕柔緩慢,看著劍鋒的眼神,居然露出了一絲難得的平和,口中緩緩道:“我也想立刻就一劍殺了他……可是不行。”
    他抬頭看了雷大小姐一眼:“我是五行宗弟子。門規就是門規。這不是什麼普通地仇殺,而是我們風門田門之間的鬥爭,不僅僅比的是武力法術,還有耐心勇氣……我一劍殺了他固然是不太困難。但是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了……其實就等於我輸了!”
    說到這裡,風狂眼中射出一道淩厲地目光,盯著雷大小姐:“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輸?”
    雷大小姐冷笑道:“你已經得到了我雷家的效忠了,至於這效忠是不是心甘情願……對你有區別麼?”
    風狂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沒區別。”
    田震一路回到了家中,卻忽然看見了阿烈在大廳裡等待自己。田震皺眉:“你怎麼回來了?我不是讓你跟著珂兒身邊的麼?”
    阿烈恭恭敬敬道:“小姐回來了,在書房裡等您。”
    田震聞言臉色更是難看,怒道:“我是讓你盯著她,不許她離開無相大師那裡麼?”
    他今天怒氣已經累積了太多,此刻驟然爆發出來。眼神之中居然帶了幾分殺氣。
    阿烈額頭有些冷汗,勉強道:“是無相大師讓小姐走的……陪同小姐回來的……是……是……”
    “是誰?”
    阿烈心中一橫。咬牙道:“是小雷。”
    “小雷?”田震眼睛立刻眯了起來,臉色變了幾變。
    小雷!他思索了一會兒,緩緩走向了書房。
    田震走進書房的時候,剛剛推開門,就看見了小雷和田珂兒並排坐在沙發上,自己的女兒就柔順的*在那個小子的懷裡,偏偏那個小子的一條手臂。還死死摟住了自己女兒地腰。田震忍不住重重哼了一聲,反手關上了書房大門。
    田珂兒眼看父親進來,臉色一紅,就要坐直身體。可是小雷卻毫不在乎,抱住田珂兒的手臂反而加重了幾分力道,硬是把這個小妮子固定在了自己懷裡。
    田珂兒被小雷抱得死死地,動彈不得,臉色懲紅,低聲疾呼道:“放、放開啦!”
    小雷嘻嘻一笑。看了田震一眼:“怕什麼,田先生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兩人的感情。”
    田震面色陰沉,緩緩走到了書桌後面坐下來。小雷這才鬆開了田珂兒。笑道:“田先生,這個書房,我好像是第二次來了。似乎每次見到你,你的臉色都不太好啊。”
    田震又是哼了一聲,看了自己女兒一眼:“珂兒,你先出去。”
    田珂兒遲疑了一下,田震怒道:“你不聽我的話私自跑了回來,我回頭再找你算帳,現在你先出去,我有話和小雷先生說!”
    田珂兒還在遲疑,又看了小雷一眼,小雷微笑道:“你先出去吧,你父親吃不了我。”
    眼看田珂兒這才紅著臉出去了,田震禁心中暗暗歎息。女兒畢竟大了,剛才已經不聽自己話了,擺明瞭自己這個老爸的話,分量已經不如這個小子說話重要了。
    其實說到田震的內心,也未必就沒有幾分後悔。
    當初他曾經在小雷和雷吼中間做過取捨。小雷絕對不是普通人,這點田震很清楚,所以在開始的時候,並沒有阻止小雷和自己女兒交往。可是那次在田珂兒生日宴會上地變故,卻讓田震有些忌憚了。
    田家的麻煩已經很多了,他不想讓小雷帶來新的麻煩。這才最終捨棄了小雷,請他離開。可是隨後,雷家居然和自己反目成仇,這是田震萬萬想不到的。
    後來眼看自己女兒為情所困,日益憔悴,若是說田震心中沒有後悔過,那就是假的了。
    “我記得,你答應過我,不再糾纏我女兒了。”田震手指輕輕敲擊桌面,趁著臉。
    小雷笑得很輕鬆,居然往沙發上一*,雙腿翹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我認為糾纏這兩個字用的很不好。”
    田震並沒有計較小雷的動作,只是冷冷道:“你這次來又給我帶來了麻煩!我已經把珂兒安置在了無相大師那裡,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你為什麼把她帶出來?”
    “我認為,保護和拘禁,是完全兩個同地概念。”小雷淡淡道:“珂兒不是小貓小狗,她是一個年輕的女孩。更加不是犯人。”
    田震哼了一聲:“我田家的事情,你知道什麼!說出你地來意……如果你的解釋不能令我滿意,小子……我田震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小雷撇撇嘴,自言自語道:“這算是威脅麼……嘿嘿……”他提高了聲音,大聲道:“田震,直接說吧……你們田門的事情,我原本不想管的。不過看在珂兒的面子上,我就幫你一把……”
    “你說什麼?”
    小雷沒好氣道:“我說我幫你一把!”
    田震怒極反笑:“哈哈哈哈哈……幫我一把!?知道天高地厚!小子,你以為你會點法術,就能如此大言不慚麼?”
    小雷歎了口氣,輕輕屑道:“不就是五行宗風門田門的爭鬥麼?若不是看在珂兒的面子上,這種小麻煩我還不屑插手呢。”
    他這話雖然說得傲慢,卻其實不是什麼大話。
    說起來,小雷一直以來雖然麻煩纏身,可是經歷的都是大麻煩。什麼西方教會,或者牽扯到什麼黑暗議會,又或者是希臘神話諸神的秘密……再後來,和仙山派的糾紛,大鬧昆侖山等等……
    哪一件不是鬧得驚天動地?
    相比而言,五行宗,不過是一個沒落的二流宗派的內部鬥爭,實在是只能算一個“小麻煩”了。
    田震面色忽變,站了起來,盯著小雷:“你說什麼?什麼五行宗……你怎麼知道這些?”
    小雷從懷中摸了半天,這才從乾坤袋裡摸出了一個玉如意來,手指輕輕一彈,那玉如意就緩緩飛向了田震,仿佛下面有只手在托著一般。
    他這一手小露了一點實力,田震雖然心中有些意外,可是畢竟早就知道小雷會點門道,也不如何驚訝,可是他接過了這只玉如意,只見上面用小篆字體緩緩雕刻著兩個字。
    “逍遙”
    田震臉色立刻就變了。
    “逍遙?這是逍遙派的東西?”田震盯著小雷,聲音有些激動:“你……小子……小雷先生,你是逍遙派的?”
    小雷撇撇嘴巴,心中卻道,不過是從逍遙子那裡搜刮來的一個破如意,這破玩意兒也沒有多大用處,只是放在家裡能避邪鎮惡而已。在小雷乾坤袋裡一大堆東西裡,不過是最最垃圾的一件東西了。有什麼好稀奇的?
    “你倒是認識這個東西。”小雷嘻嘻笑道:“從一個玉如意,你就知道我是逍遙派的?”
    田震正色道:“田門的前輩之中有一位先人曾經有幸參加過萬仙大會,曾經有幸得到過一件出自逍遙派的法寶,那法寶之上,就是這樣刻著小篆的字跡。”
    田震忽然面露喜色,從書桌後面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小雷的肩膀,激動道:“小雷先生……你你你、你當真是逍遙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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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雷大小姐
    小雷似笑非笑,盯著田震語。
    這田震態度倒是轉變得快,原來是一口一個“小子”,現在知道小雷是逍遙派的,立刻就改口稱呼“小雷先生了。”
    田震卻沒有想到這些,繼續問道:“你當真是逍遙派的?”
    “這個麼,我不是逍遙派的人,不過和逍遙派也有些淵源罷了。”小雷這句話一出,田震抓著小雷肩膀的手也鬆開了,臉色立刻就又冷了三分。小雷看在眼中,心中忍住暗罵:老勢利眼,要是看在你女兒的面子上,我管你田門死活!
    田震濃眉皺起:“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五行宗的事情?”
    小雷心中有些不耐煩,擺擺手道:“這些也不用說了,我只告訴你一句,那個風狂什麼的,我幫你擺平他就是了。”
    “你?你準備怎麼解決……”
    小雷撇撇嘴巴:“還能怎麼解決?拳頭硬的是大爺!打到他服軟為止。”說到這裡,他站了起來,也懶得和田震再廢話了。
    走出房間之前,小雷忽然回頭說了一句:“那個風狂麼,我幫你解決,但是雷家的事情……嘿嘿,我先說明,雷家和我關係不錯,我幫你對付的是風狂,可是雷家麼,我卻不會動他們的……你最好也不要碰雷家。”
    田震眉毛一揚,臉色有些善。小雷卻不等他說話,輕輕一笑。反手一指緩緩點出……
    砰的一聲清脆聲響,就看見小雷手裡一道銀光射了出去,田震桌上地那個茶杯被射傳,多了兩個小孔。茶水無聲無息的流了出來。
    田震面色驚訝,盯著面前的茶杯,之間那穿孔齊整,穿孔邊緣的杯身卻絲毫沒有破損一分,小雷這隨便露地一手,顯然已經鎮住了田震了。
    小雷輕笑兩聲:“乘風歸去,我自逍遙!”話音未落,已經飄然而去了。
    出得雷家,小雷一路尋思。憑藉現在小雷的本事,把那風門上下一個個打趴下。想來也不難的。不過雷家卻不那麼好解決了,思前想去。小雷決定先去尋雷大小姐探探情況。
    雷大小姐的住處,小雷自然是知道的。上次田珂兒生日之前,雷大小姐在自己住處給小雷做過精心的打扮。小雷憑著記憶一路找了過去。
    那地方固然是高級住宅,大廈的保安系統也難不倒小雷。
    雖然門戶緊閉,不過小雷的本事,穿牆入門也不是什麼難題。悄無聲息的跑進了雷大小姐的家裡。
    這雷大小姐地住處小雷是第二次來了。家中沒有人,小雷隨意看了看。這裡是大廈的頂層。整層樓都被打通了,看上去極為寬敞,一應家居擺設都按照最時尚地簡約風格,雖然豪華卻不彰顯。
    最怪異的,還是雷大小姐的衣櫃,那衣櫃四面完全透明,櫃子裡的衣衫一眼就能看見,其中不乏許多女孩子貼身的內衣之類,小雷面色古怪。在家中走了一圈。然後隨意*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了。
    直到了眼看太陽下山的時候,家中已經一片昏暗,就聽見外面門響。小雷心中一動,立刻一個閃身,竄到了門後。那門打開了,一陣香風飄來,雷大小姐推門而入。
    雷大小姐剛剛跨進一步,忽然身後就有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她肩膀上。雷大小姐臉色立刻就變了!不過從小就經過嚴格家族修行的她,反映還是很快地。
    擰身,手腕裡面已經射出了一把短短的匕首,然後猛刺了過去。
    “嘿嘿……”
    黑暗中傳來幾聲熟悉的笑聲,雷大小姐只覺得手腕一麻,手裡的匕首已經被人奪取了。
    她不假思索,一掌就拍了過去,嗤的一聲,雷大小姐手掌已經按在了門板上,堅固的門板就好像柔軟的棉花一樣四分五裂,這一掌依然打空了,那個人一聲輕笑,已經再次到了她的背後。
    雷大小姐的身子已經僵硬了,她深深吸了口氣,正要說話,就聽見背後那人笑道:“喂。雷大姐,好久不見,你也不用上來就打人吧?”
    “你是……小雷?”
    她轉過身來,就看見一個年輕男子笑眯眯地站在面前,昏暗的大廳之中,他的一雙眼睛卻亮得仿佛寒星一樣。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雷大姐你地身手這麼好……嘿嘿……”小雷嘻嘻笑道,隨手捏了捏被打穿的門板:“好掌力啊!你不是風門的麼?風門擅長的法術,好像沒聽說風門也擅長武道吧?”
    雷大小姐心中這才定了下來,狠狠瞪了小雷一眼,一雙手重重拍了四下。
    啪啪啪啪!
    隨著掌聲,房間裡一下就亮了,廳堂之中的幾個燈柱應聲而開。
    “哦……原來是聲控的……有錢人就是會享受啊……難怪我摸索了半天,都找不到開燈的地方呢。”小雷笑得很討喜的樣子,絲毫沒有擅自闖入別人家裡的愧疚。
    雷大小姐哼了一聲,走到了沙發前坐下,冷冷道:“你來幹什麼?你怎麼進來的?”
    小雷笑容不變,緩緩走了過去,故意緊緊貼在雷大小姐身邊坐下。雷大小姐眉毛一皺,立刻坐開了一點。
    “你知道的,我會一點法術嘛。這的保安系統,可攔不住我。”
    “哼,你什麼時候改行當小偷了?”
    小雷打了個哈哈,道:“小偷麼,我是不打算去做的。今天來就是看望看望你,畢竟大家一場朋友。也多日不見了嘛。”
    雷大小姐面色沉了下來:“你到底來幹什麼?我沒興趣和你嘻嘻哈哈!”
    小雷故意重重歎了口氣,身子往沙發後面一*,懶洋洋道:“我遇到麻煩啦,所以來找你訴訴苦。”
    “哼!”
    雷大小姐哼了一聲。依然冷冷瞪著小雷。她才會相信這種鬼話。
    小雷無辜地攤開雙手:“是真的。你們要對付田家,現在麼,我看在田珂兒的面子上,怎麼也不能袖手旁觀……可是呢,畢竟咱們關係也不錯……”
    雷大小姐立刻呸了一聲:“誰和你關係不錯!”
    小雷嘻嘻一笑,道:“好好好,就算是我和雷吼關係不錯,那怎麼也不好意思和雷大姐作對嘛。若只是風狂個小子,我早就把他鼻子打斷了。”
    雷大小姐瞥了小雷一眼,屑道:“你有這個本事麼?”
    小雷忽然收斂起笑容。正色道:“雷大姐,我雖然喜歡嘻嘻哈哈。但是大家認識這麼長時間,我可曾說過大話?”
    雷大小姐側頭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道:“好像沒有……不過你中途毀約,卻是真的。”
    小雷笑道:“這麼個,反正你地心願就是不讓雷吼娶田珂兒,現在心願達成了,也不算我毀約吧。”
    雷大小姐勉強點頭:“算你說得對!好吧。你到底什麼來意,痛痛快快說出來!”
    小雷正色道:“我說了啊,你們要對付田家,我是肯定要插手的。什麼風門之類的,我看也稀鬆平常,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直接沖過去把那風門的傢伙一個個都打扁了!我來隻問你一句……你和風門到底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幫著風門?”
    雷大小姐冷冷一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頓了頓,她語氣稍微平和了一點,又加了一句:“就算告訴你。你也幫不了我的。”
    小雷眼睛一亮:“這麼說,你是有苦衷,不得不幫風門那個小子了?”
    雷大小姐忽然心中一陣煩悶。喝道:“這不關你的事!”
    小雷卻依然懶洋洋*在沙發裡,緩緩道:“這樣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然後用這個秘密作為交換……你告訴我,風門是怎麼脅迫你的,怎麼樣?”
    他故意用了“脅迫”這個詞,眼看雷大小姐並沒有反對,小雷就知道自己已經猜對了。
    “秘密?我對你的秘密沒有興趣。”雷大小姐站起身來,指著大門,道:“如果你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情,那麼你可以走了。風門和田門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我也不會手下留情地。”
    小雷依然躺在沙發上,看著雷大小姐的眼睛,慢悠悠道:“我地故事,和你弟弟有關係。”
    雷大小姐臉色一變:“雷吼!你是說和雷吼有關係!”她眼中射出一絲殺氣:“小子!你最好不要在雷吼身上打什麼主意!這些事情他完全不知道。所以我才會把他支開……你……”
    小雷搖頭:“我和雷吼關係很好,我再怎麼也不會害他……而且,我剛才說的是,這件事情和你弟弟有關係,卻沒有說是和雷吼有關係!”
    雷大小姐皺眉,似乎有些解:“什麼意思?”
    小雷微微一笑,道:“這就是我說的秘密了,現在你不妨先聽我說一個故事,如何?”
    不等雷大小姐反對,小雷就開始了訴說。
    他說的正是自己第一次和雷吼等人搬家到了市郊的那所莊園裡的第一天晚上的那次遭遇!
    那次晚上,在莊園之中鬧鬼,小雷大戰鬼王,並且發現了莊園別墅裡被人暗中下了暗風水害人等等,最後又說到了那個神秘地看管莊園的人“方伯”。
    說到了方伯在神智不清的時候說出的那番奇怪的話語,最後又說到了風狂到來之後和小雷的一番交談……
    雷大小姐開始面色有些不耐,可是到後來越聽面色越是驚訝,等小雷說完了這些,看了她一眼,卻發現雷大小姐呼吸急促,面色慘白,滿頭都是汗水,低呼了一聲,身子癱軟了下去,無力的*在沙發上,已經坐不直了。
    那雙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小雷良久,小雷剛要開口,雷大小姐忽然厲聲喝道:“你胡說八道這些,是什麼居心!!!”
    說完,手掌在桌面一拍,啪的一聲,那合成玻理地茶几就粉碎了。雷大小姐霍然站立了起來,一個巴掌就朝著小雷擊了過去。
    “圈圈叉叉的!你這個女人怎麼不講道理!”小雷側身躲過,雷大小姐卻已經撲了過來,拳打腳踢,全部都往小雷身上招呼過去。
    小雷無奈,展開身法,兩人就在沙發傢俱之中追打了起來,後面雷大小姐喘息粗重,顯然情緒激動,這每一掌一腳下來,都是用了真力的,往往一掌就把面前地沙發劈成兩段,一腳就把攔在小雷面前的桌子踢飛。
    小雷不願和她對打,只是一味躲閃,口中叫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你這女人是瘋了麼??我*你還打!”躲過雷大小姐的一爪,喀嚓一聲,身邊牆壁上木屑紛飛,雷大小姐的一抓深深嵌進了牆壁上,小雷心中有些不耐煩,身子一擰,已經到了雷大小姐面前,雷大小姐正在惱怒,卻猛然見到小雷到了自己鼻子尖,驚呼了一聲,抬腿就踢,小雷順勢身子一側,就抱住了她的長腿,然後用力一壓,雷大小姐就往後面倒,小雷一手攬住了她柔軟的腰肢,喝道:“別再打了!再打我翻臉了啊!”
    雷大小姐輕叱一聲,又是一掌往小雷臉上擊去,小雷這次也不躲閃了,看著對方掌來,忽然張口只是輕輕往她手掌上吹了口氣。
    可就是這麼輕輕一口氣,雷大小姐卻疼的幾乎連腰都站直了。
    “還打不打!”小雷沉聲道。
    雷大小姐喝道:“卑鄙的小子,放開我!”
    小雷冷笑一聲,放開了她,身子一閃已經到了她的身後,從後面摟住了她,固定住了她的雙手,道:“我說的都是真話,你為什麼不信?!”
    “胡說八道!雷吼分明就是我弟弟!”雷大小姐說完還要用腳踢,可是小雷隨手在她腰間一點,她立刻雙腿就麻木,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了。這雙腿一麻,人就往下軟倒,小雷順勢抱住她,苦笑道:“好了,你別打了,我們有話慢慢說好不好?”

第一百九十一章 身世之秘
    雷大小姐面紅耳赤,疾呼道:“快放開我!”小雷嘻嘻笑道:“抱著你挺舒服的,如果我不肯放呢?”
    眼看雷大小姐眼睛裡的怒意,小雷不敢再開玩笑,趕緊放開了手,訕訕道:“雷大姐,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如果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了。”
    雷大小姐胸膛不住起伏,顯是內心情緒激動,咬牙盯著小雷看了幾眼,然後開口——她這一開口,讓小雷嚇了一跳,只因雷大小姐說話的聲音變得嘶啞:“你把剛才說的事情仔細的再說一遍……”
    小雷面色一動:“你肯相信我了?”
    雷大小姐咬牙道:“你再說一遍……說得仔細點,每一個細節都要給我說得清清楚楚!”
    小雷點點頭,這才又把自己和雷吼幾人第一次住進了郊外莊園遇到得一系列事情重新說了一遍,尤其是那個“方伯”的事情,還有風狂告訴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
    雷大小姐這次不打也不鬧了,反而緩緩坐了下來,靜靜聽小雷說完。小雷說完之後,偷眼去看雷大小姐臉上的表情,卻發現她臉上表情平靜,讓人看不出一點變化來。
    只是那表情也太過冷漠了一些,使得她的臉部表情,就好像是玉石雕刻成的一樣。
    雷大小姐不說話,小雷也不好說什麼,只得陪著她沉默了好久。
    “這些事情,你說的都是真地?”
    “句句屬實!”小雷歎了口氣。雷大小姐這一開口。他分明聽出她的聲音在顫抖。
    雷大小姐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忽然一個耳光朝著小雷打了過去,小雷動作很快,立刻側頭躲過。雷大小姐反手又是一個耳光,小雷怒道:“你幹什麼!”一身手就捉住了她的手腕。
    “哼!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雷大小姐怒道。
    小雷語塞,隨即大聲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們關係很好麼?”
    這下輪到雷大小姐語塞了,可是她臉色卻忽然又變道:“那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幹什麼!”
    小雷歎了口氣,知道隱瞞不過這個精明地大小姐,只得把自己看在田珂兒面子上插手五行宗的事情說了出來。
    “哼哼!”雷大小姐眯著眼睛,連連冷笑:“我就知道,你哪裡又那麼好心!如果不是因為田珂兒。這件事情你就不會告訴我,對麼?”
    不等小雷說話。雷大小姐忽然抬手狠狠拍在了牆壁上,柳眉豎起,喝道:“好一個風狂!我給你賣力,你居然隱瞞我弟弟的事情!還敢背著我做這些勾當!”
    雷大小姐心中很清楚,自己給風狂賣命,完全是因為雷家被風門控制,還有下在雷家子孫身上的那個血咒——說到這個,如果是雷大小姐自己受到了威脅,那麼憑她剛烈的性子,那是寧死也不肯受人脅迫的。大不了一死而已。
    可是偏偏雷大小姐對自己的弟弟卻是愛護到了極點。絕對不願意雷吼有什麼損傷的。這才無奈被迫服從了風狂,只希望風狂能解去雷吼身上的血咒,讓自己的弟弟好好地生活下去,也就行了。
    可是現在看來,雷吼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生弟弟?
    那豈不是風狂根本就是再欺騙自己?雷吼不是雷家地子弟,那麼他身上自然沒有什麼血咒!
    想到此處,雷大小姐捏緊了拳頭。咬牙恨恨道:“好一個風狂!他早就知道此事了,居然如此戲耍我……”
    小雷歎了口氣,低聲道:“雷大姐。我一直有個事情想問問你……”
    雷大小姐看了小雷一眼:“你說。”
    “嗯……”小雷小心翼翼道:“以你的性子,怎麼會甘心給那個風狂賣力?”
    雷大小姐揮揮手,歎了口氣,道:“我們雷家原本就是風門門下,那個傢伙是風門的門主,我受他驅使也沒有什麼稀奇。”頓了頓,她又道:“原本這是前一代人的事情了,現在的雷家,都是我們雷家人一手打造出來的,忽然來了個風門的小子,就叫我去聽命於他,我心中自然是不服氣地。只是我們雷家根本就是風門放在田門身邊的棋子,既然是棋子,他們早就想好了控制我們的法子……”
    頓了頓,雷大小姐歎息道:“自從五行宗內訌之後,風門就變得有些墮入修魔道了……他們在我們雷家人的身上下了一種血咒,這種詛咒代代相傳,父傳子,子傳孫……只有風門的門主才能解救,否則的話,被下了咒的雷家子弟,就絕對活不過二十三歲……,
    雷大小姐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雖然竭力保持語氣冷漠,但是臉頰肌肉隱隱在顫抖。小雷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那麼你身上也有這種血咒了?你也活過二十三歲麼?”
    雷大小姐淡淡笑了笑,道:“我今年二十二歲,距離血咒發作,也只有一年而已……不過我現在服從了風狂,他就不會讓我死了。”說到這裡,雷大小姐一把抓住了小雷,緩緩道:“我弟弟的這件事情……雷吼當真不是我們雷家地骨血?”
    小雷緩緩道:“那次風狂告訴我的,當時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還隱瞞著你,想來不是假話。”
    雷大小姐臉色依然有些躊躇。畢竟雷吼和她從小長大,姐弟情深,要讓她現在就接受,地確有些不太容易。想了想,她才道:“按照你說的,這件事情,唯一能知道真相的。就只有方伯……”
    小雷心中一動:“那方伯現在還活著麼?”
    雷大小姐淡淡道:“死了。”
    小雷原本心中就沒有怎麼指望,聞言歎息道:“我就知道,這種重要事情,風狂當然會殺人滅口地。”
    雷大小姐冷冷哼了一聲:“當時方伯被帶回來之後。第二天就死了,我原本就懷疑是風狂幹的,卻沒想到他為什麼要這麼著急殺了他,不過他也是確實該死……哼……”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冷漠,反而隱隱的對那個方伯還有幾分恨意。
    小雷苦笑道:“你何必這麼說。怎麼說,他應該就是雷吼地親生父親……雷吼雖然不是你父親的兒子,可也一樣是你的弟弟,同母異父,也一樣是姐弟。不過雷吼不是你父親的親生兒子。沒有雷家的血統……對他來說,反而是幸運的。”
    雷大小姐面色陰晴不定。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鐘,目光變得很奇怪,這才緩緩開口:“小雷……今天你說的事情,是在太重要……我不能立刻就全部相信你……至於你和我說這些事情,我也知道……你心中的念頭……哼哼,你未必是安著什麼好心,無非就是想讓我和風狂翻臉而已……這件事情不用你擔心了!風狂既然對我暗中下這種套子。哼哼,我雷明兒何等人也,自然會和他善罷甘休!”
    雷大小姐忽然站了起來,皺起眉頭走了幾步,忽然高聲道:“不對!不對啊!!”
    “小雷,我問你……當日風狂想收買你是不是?”
    “是的,他還給了我一本五行宗地風門修行秘笈……,
    雷大小姐一擺手:“五行宗風門秘笈,我根本不放在心上。我問的是……風狂收買你,要你做什麼?”
    “要我幫助他尋找真正地你的弟弟……嗯?”小雷也是心中一動。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雷大小姐一字一字道:“這件事情裡面,一定還有玄機!如果單純的只是那個方伯和我母親有……”說到這裡,雷大小姐臉色有些不善。咬牙道:“如果單純只是這樣,那麼雷吼是他的兒子……那麼雷吼也還是我的弟弟,只不過我們不是一個父親生的,但仍然還是同一個母親!”
    小雷點頭,介面道:“不錯!可是風狂卻說,雷吼不是你地弟弟,你的弟弟另有其人……這個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說到這裡,小雷揉揉太陽,苦笑道:“你們這些富貴人家的恩怨,還真有些複雜啊。”
    雷大小姐淡淡道:“很好,那麼我們就再做一個交易吧!”
    小雷揉了揉鼻子:“好像每次和你做交易,多半就不是什麼好事情。”
    雷大小姐冷冷道:“好像倒是你,有不遵守協定的記錄吧!”說到這裡,她語氣一轉,稍微柔和了一些,緩緩道:“這些事情,單純憑你口說,我也不能全部信你……現在唯一知道真相的方伯已經死了……可是事情如果弄清楚,我心中不安!還有,雷吼畢竟和你關係不錯,他是你的朋友,你也不希望他有什麼事情吧……”
    小雷歎了口氣,道:“我明白了……你也是希望我能把這件事情查清楚對吧?或者說,你已經相信了我的話……你相信了風狂的話,你的弟弟另有其人,你地目的和風狂一樣,想我幫你把你真正的弟弟找到?”
    雷大小姐搖搖頭,面色有些複雜:“如果這些事情是真地……雷吼不是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另有其人……我心中也在猶豫,要不要找他……畢竟他沒有繼承我父親的血統,而是方伯的兒子……現在看來,沒有繼承雷家的血統,反而是好事情了。至於我……哼,風狂如此對待我們雷家……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小雷皺眉道:“可是好像……你身上也有血咒……這個血咒是什麼,是修魔道的一種法術麼?我倒是認得不少修行高人,說不定能幫你解掉吧。”
    雷大小姐淡淡道:“這個不著急,你只要幫我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了……”頓了頓,她看了小雷一眼:“如果這件事情你幫了我……我心中沒有了顧慮,今後絕對不再和田家為難!”
    小雷撇撇嘴,心中有些不以為然。以他目前的實力,就算雷大小姐幫著風狂,又能怎麼樣?不用說妙嫣了,就算是現在的自己,也可以輕易的把他們掃清了。只是看在雙方的情分上,小雷不會這麼做而已。而且,雷吼畢竟是自己朋友,這件事情和他身世有關係,小雷說什麼也不能不幫忙的。
    “你不滿意?”雷大小姐咬牙道:“好!只要你做好了這件事情,今後我雷家的一切,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你是很貪財麼?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多少錢!”
    小雷愁眉苦臉,道:“你說的輕鬆……這件事情麼,現在知道真相的方伯已經死啦,你讓我找誰查?難道直接去問風狂麼?”
    哼哼,小爺我倒是有信心能把他打趴下……可是,看他的樣子傲氣得很,絕對不會服軟的。這種人都是硬脾氣,殺他比較容易。要他說真話,那就未必啊未必。
    而且說不定還會編瞎話騙自己。
    “我盡力而為……不過……”
    “你放心,田家那裡,我會暫時收手。風狂那裡,我也會斡旋。”
    走出了雷大小姐的房子,小雷心中卻一點都不輕鬆。
    “還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啊。”小雷歎了口氣。
    回到了郊外的家中,小雷有些心神不定,心中一直在盤算此事情。月華等人都看出了他有心事,開口詢問。
    小雷輕輕拉過月華,緩緩撫摸她的小腹,月華懷孕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小腹略微有些隆起。小雷笑道:“你放心,天下沒有事情能難住你老公的。”
    月華臉色緋紅,打開小雷的手。旁邊,妙嫣淡淡道:“我看他心中多半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念頭。哼……他今天出去見了什麼人,難道以為我們不知道麼?現在多半心裡想的是那個什麼田家的小姐了!”
    小雷面色一紅,空出一直手拉住了妙嫣,苦笑道:“天地良心,我現在這會兒還真的是沒有想她。”
    妙嫣板著臉,冷冷道:“你現在沒想,難道今天一天就沒想過麼?你今天想,明天也會想!哼哼,我看你就是貪心不足!!”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下陰曹
    小雷心中生出一絲愧疚,柔聲道:“我真的不是為了她發愁……我現在遇到另外一個難題……”
    “你還能有什麼難題……無非就是想把那個田家小姐帶回來,可是不知道怎麼對我們交代,對不對?”妙嫣冷冷道,又看了一眼月華和小青:“小青月華,你們說是不是?”
    月華眼神不禁有些異樣,小青卻一直站在一邊。她和妙嫣月華不同,妙嫣月華已經和小雷有了實際的關係,唯獨她卻還沒有,雖然妙嫣和月華心中已經默認了小素的存在,但是小青自己卻一直沒有真正的和小雷怎麼樣。這些日子以來,她在家中,反而多半好像是一個小雷身邊的跟班一樣。
    此刻聽見妙嫣說話,小青臉色一紅,垂下頭,紅著臉,羞道:“我……我不知道。”
    小雷歎了口氣:“你們真的誤會啦……我現在想的確實不是什麼田家小姐……而是……”小雷忽然失笑道:“我告訴你們吧……我現在腦子裡想的,是雷吼那個大猩猩肌肉男。”
    妙嫣和月華兩人立刻瞪圓了眼睛,就連小青也是怪異的看著小雷,強忍著笑。
    小雷無奈一笑:“我就知道你們不信……”
    他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到了白天在寺廟裡見到了田珂兒。果然妙嫣忍住憤憤地哼了一聲,恨恨瞪了小雷一眼,不過說到了那個寺廟裡的無相和尚,妙嫣微微皺眉:“這個和尚是什麼來頭?故弄玄虛的緊……要是被我遇到。一劍挑了他的寺廟!”
    小雷嘻嘻一笑:“這個和尚麼,倒不是個壞人,好像還有心幫忙地。我心裡的煩惱,也和他沒什麼關係……”
    說起了雷家的這種前代的恩怨,月華和妙嫣都是聽得皺眉,月華歎息道:“這種事情倒是有些無聊了……倒是好像電視裡的那些狗血豪門恩怨電視劇橋段。”
    說起了雷吼和雷大小姐兩人的事情,幾個女子都是紛紛猜測,可是說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結論來。
    只是妙嫣,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隨即隱沒了下去。
    當天晚上。小雷一個人坐在二樓的露臺上面發呆。這裡畢竟是郊外,距離市區頗遠。沒有光線污染,空氣也比較好,滿天的星斗閃爍,不像在城市裡,頭頂上只有渾濁的空氣。
    身後傳來輕輕地腳步:“你還在想辦法?”輕柔的聲音,一個柔軟地身子從後面輕輕摟住了小雷。
    小雷微微一笑,他沒有回頭。反手抱住了身後的人,低聲道:“妙嫣,今天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好像想說什麼……不要隱瞞我,我看出你表情有變化。可是當時你卻沒有說出來,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妙嫣輕輕笑了笑,緩緩走到小雷身前,輕輕偎依在他身側,笑道:“我能有什麼苦衷?不過倒是想到一點辦法。”
    小雷笑道:“你有什麼辦法?”
    妙嫣眨眨眼:“按照你說的。這件事情唯一知道真相的,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那個什麼方伯。一個就是風門的門主,嗯,那個叫風狂的傢伙。你若是想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就只有著落在這兩個人身上了,對對?”
    小雷點點頭,皺眉道:“可是方伯已經死了。風狂麼……嘿嘿,把他抓來考問也不是難事情,可是就怕他未必肯說了。而且他這個人看上去好像脾氣硬得很,也傲氣地很。這種人最不好對付了……
    妙嫣微微一笑,不等小雷說完,淡淡道:“那就不問他了……我們直接找方伯問吧。”
    小雷嚇了一跳:“你說什麼?”
    “我剛才沒說,就是因為月華妹妹在那裡,這件事情說起來有些兇險,我怕她擔心。”妙嫣緩緩道:“你說的那個方伯麼,確實是死了……哼哼,我們找不到人,難道還找不到鬼麼!”她語氣中帶著一絲傲意,緩緩道:“大不了闖到陰曹地府,找閻羅王要人!諒他不敢不給!哼……”
    小雷這才真的動容了,吃驚道:“你……你說……闖陰曹?”
    “夫君,我不想你為任何事情而煩惱。既然這事情著落在那個方伯身上,妾身就陪夫君往陰曹地府走一遭!哼哼,那閻羅王如果不合作,妾身手中三尺青鋒,也叫他不得不答應!”
    說到這裡,妙嫣淡淡一笑,隱隱露出幾分昔日帶領群妖大鬧仙林大會的那種氣概來了。
    小雷心中也是激動,大聲道:“好!你居然想大鬧陰曹地府……這個想法實在有些膽大包天了……不過麼,那陰曹地府,有鬼兵鬼將,還有黑白無償,牛頭馬面判官閻羅,這些都是正牌的鬼官了,尤其是閻羅王,那已經是掛名的陰間的主宰了……”
    妙嫣傲然道:“夫君何必妄自菲薄?以夫君現下的修為,已經躋身當世凡間的頂尖了,已經躋身當世凡間的頂尖了,至於妾身麼,就算遇到大羅金仙,也未必就怕了他。我們兩人一同闖一闖陰曹地府,把那個方伯地鬼魂找來問問清楚,豈不是簡單多了?”
    頓了頓,妙嫣皺眉道:“這事情還有一個難處……夫君,我本非凡人,這天地間的規矩管不到我,我可以肉身入地府,可是你就不行了……你畢竟是凡人,還沒有修成正果。肉身是下不了地府的……必須原神出竅才行……這就有些兇險啦。”
    說到這裡,妙嫣忽然又停頓住了,笑道:“出來吧,我聽見你地聲音了。”
    露臺後面。小青面色有些不安,緩緩從牆壁後面走了出來,似乎不太敢看小雷。
    妙嫣微笑道:“小青,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小青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只是臉卻羞得通紅,小雷心中一動,柔聲道:“你是看我今天心中不快活,心裡放心不下,所以偷偷跑來看我的是麼?”
    小青欲言又止,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正色道:“妙嫣姐姐,小雷……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你們說要下陰曹……這……這未免有些太妄為了……那陰曹地府原本就是陰間。哪裡能說闖就闖的……”
    妙嫣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了,我和小雷兩人地修為,也不怕那些陰間的鬼兵鬼將,就是那閻羅王,也未必是我們的對手。正好我想來想去,這事情我們兩人恐怕不行,還想找你幫忙。卻想不到你就自己來了。”
    小素張了張嘴,低聲道:“我……我修為太低,恐怕沒辦法和你們一起去了。”
    妙嫣正色道:“這事情缺了你恐怕不行……你法力不足,確實不能和我們一起去,可是有一件事情卻要拜託你了……小雷肉身不能入地府,只能元神出竅……這元神出竅,肉身就需要有人看護,我會在他身邊放一盞七寶蓮檯燈,那燈火就是將他元神和肉身維繫的一條線……在我們下去的時候。這燈絕對不能熄滅了!你要仔細看護好了,否則的話,恐怕他就很難回來啦。”
    小青皺眉道:“這樣……這樣豈不是太過危險了……還是……還是另想個法子好不好?”
    小雷輕輕拉住了小青的手。笑道:“你放心,我和妙嫣一起下去,你信不過我的本事,還信不過妙嫣的本事麼?況且有你守著我的肉身,我也放心。只是我們這一去也不知道有幾天,你要辛苦了。”
    小青眼看無法說服兩人,只得答應了。
    只是這下地府可不是說下就能下去地。
    要挑選一個陰日然後算准了一個陰氣最重的時辰。又在別墅之中挑選了一個極陰地地方……
    說來好笑,按照風水學的說法,一個宅子裡陰氣最重的地方,就是廁所了。
    到了這一天,小雷忍不住笑道:“啊哈,這倒是好玩,總不能我們從這抽水馬桶裡跳下去就能到陰曹地府了吧?”
    小青忍不住責備道:“你還嘻嘻哈哈……這……這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言語之中,滿是關切。
    小雷這才收起了笑臉。
    三人做好了準備,因為怕月華擔心,妙嫣已經施展了法術,把月華弄暈了過去,在她身上下了一個龜息法,讓她腦子暈過去,身體卻依然機能不變,也不會傷害她肚子裡的孩子。
    至於寶兒,小雷假裝教她一個法術,騙她乖乖打坐了,趁著寶兒不知道的時候,妙嫣補上了一指,讓寶兒這一入定,沒有七八天是醒不過來的。
    小雷在妙嫣地吩咐下,乖乖躺在了地上,他的身子周圍,放了一圈蠟燭,又用燒了幾道靈符,畫了一個圈。
    眼看小雷躺好,妙嫣取出了一盞蓮花燈,放在了小雷身邊,對著小青正色道:“小青,你聽好了……這盞燈絕對不能熄滅!不過午時的時辰,天地間陽氣最盛,這盞燈會燈火黯淡,那就是最重要的時刻了,你要想辦法讓燈火不能滅了,最好讓它旺盛一些……這燈燃燒的可不是什麼燈油了,需要你用法力逼出三味真火來,這燈才能燃燒下去……這就辛苦你了……我知道對於修行之人來說,用法力逼出三味真火,最是消耗元氣……,
    小青鄭重道:“我會的,就算是元氣大傷,我絕對不會讓這盞燈熄滅。”
    妙嫣深深看了小青一眼,低聲道:“這宅子前後上下,我都下了陣法,外人是闖不進來的。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厲害的對頭來犯,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是我的震天羚……這是我用本命元氣修煉出地法寶,如果遇到緊急情況,你就搖這個鈴,我就能感應到的,會立刻帶著夫君回來。總之,你一切小心。”
    小雷躺在地上,笑道:“好了,不用那麼緊張,我倒是很好奇,這陰曹地府,是怎麼一個模樣呢。”
    妙嫣瞪著眼睛道:“不要嘻嘻哈哈了。”說完,伸出一隻手掌輕輕在小雷天靈蓋上一拍,小雷就此暈了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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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黃泉路,閻羅殿
    卻說小雷昏昏沉沉,一絲魂兒游離了出來,飄飄蕩蕩,就此下了地府。
    等他有了知覺,睜開眼睛一看,已經不在家中了,周圍仿佛是一片混沌虛空,那天仿佛形成了一色,只是面前一道荒涼山坡,那山坡卻也是黑色的,小雷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坐在地上,身子輕輕飄飄,仿佛沒有二兩重一般。
    他微微皺眉,發覺妙嫣卻在自己身旁,心中有些不安,不過略微提了口氣,法力運轉自如,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側耳聽去,陰風淒慘,隱隱的風聲之中帶著陣陣鬼號一般。
    那聲音好像是也不知道有多少鬼魂一起哭喊,交織成了一片,從遠處傳來。只是伴隨這陰風,傳入人的耳朵裡,縱然小雷膽大,也不禁心中發毛。
    他站起身來,小心轉過了山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那山坡之下,一條大道直通遠方,那大道兩旁荒涼陰冷,不見任何草木,道路之上卻有大隊大隊的鬼魂,列隊緩緩而行,放眼看去,男女老少都有,當真是鬼影重重,陰氣沖天了。這一路上人群沿綿不絕,也知道有多少鬼魂往前。這些鬼魂一個個低頭垂手緩緩而行。
    那隊伍的兩邊,都有不少高高舉著勾魂牌的小鬼來回巡視,那些小鬼一個個都是青面獠牙,就和當初小雷在田家第一次救田珂兒的時候趕走地勾魂無常小鬼一樣。
    當然。偶爾也有一些死後心中甘的,身子不住掙扎,發出了淒慘的號叫,只是這些不聽話的鬼魂有地掙扎中跑出了道路。立刻就有無常小鬼跑來舉起勾魂牌用力打下,頓時就打得慘叫唉嚎。就在這些無常小鬼的約束之下,這大隊的鬼魂才一路繼續往前。
    小雷看的頭皮發麻。
    這道路遠遠的也不知道通往何處,往回看去,道路上卻是一片黑色迷霧,還有不少鬼魂緩緩的從迷霧之中走出來,加入了這鬼魂的大隊。
    那迷霧旁赫然有一塊怪石,上有殷紅如血一般的三個大字:
    黃泉路!
    小雷搖搖頭,心中忍住想到:“這麼多鬼魂!”
    卻防備身後忽然一隻手搭上了小雷的肩膀,小雷渾身一個機靈。就聽見身後傳來妙嫣的聲音:“夫君。”
    小雷苦笑道:“人嚇人,嚇死人地!好妙嫣。你剛才去了哪裡?”
    回頭看去,妙嫣一襲黑紗,就站在小雷身後。眼看周圍陰氣沖天,鬼哭狼嚎一般,妙嫣也是微微皺眉,低聲道:“這個地方真有些嚇人。”
    兩人就悄悄躲在山坡下。
    “你看,這就是通往地府的黃泉路了。俗話說黃泉路上沒有回頭路……這些鬼魂都是陽間剛死之人。有些心中不甘死亡的,卻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可是怎麼有這麼多鬼魂?”妙嫣皺眉。
    小雷歎了口氣:“這陰曹地府掌管東方的幽冥界,凡是我神州子民死後都是歸這裡管。算算看,我們國家十幾億人口,人有生老病死旦夕禍福,每天死亡的人數,也不在少數了。”頓了頓,他皺眉道:“剛才你去了哪裡?”
    妙嫣笑道:“你是元神下來,走得比我快些。”
    她指著黃泉路的遠處。低聲道:“那個地方就是陰曹地府了吧……我們怎麼辦?就跟著這些鬼魂麼?”
    小雷笑道:“他們這麼慢吞吞的走下去,不知道要走多少天呢。我們不必跟著他們,反正黃泉路上只有一條路。也不怕找錯地方。”
    說完,拉著妙嫣,兩人展開了法術就悄悄往前飛去了。
    這一路上,黃泉路上果然都是被無常小鬼勾來的鬼魂,黃泉路上還有不少鬼魂。兩人法力高強,這些小鬼自然是發覺了。
    不過妙嫣告誡小雷,千萬不要*近那些小鬼。因為小雷的半仙之體,靈氣強盛。這種陰氣小鬼一旦*近了,立刻就會煙消雲散。還有那些鬼魂,也不能*近小雷,一旦沾了他地身子,也是立刻魂飛魄散的下場。這些鬼魂原本都是已死之人,如果連魂魄都散了,那就是真正的萬劫不復了。妙嫣細細告誡小雷,千萬不要*近這些鬼魂,否則的話,就是枉造殺業了。殺業太重,將來天劫也就越厲害。
    “哦?原來我還有這麼厲害?那麼豈不是我在陰間可以橫行無忌了麼?”小雷奇道。
    妙嫣搖頭:“你想的美呢,這些小鬼沒有法力,自然懼怕你身體的旺盛靈氣陽氣,不過遇到了那些正牌鬼官,那些有法力的,就不怕你了。比如牛頭馬面,還有黑白無常,就不懼怕你的陽氣,不過他們法力低微,也多半不是你的對手罷了。”
    兩人身子化作兩道輕風,不知多了多久,面前黃泉道路已經到了盡頭,眼前出現了一座城池。
    那黃泉道路直通城門,城門之下有勾魂小鬼把手城門,那些黃泉路上來地鬼魂都在排隊入城,那城門之下,還有幾十個勾魂鬼捧著冊子在清點人數名目。
    小雷一眼就看見在那城樓之上,站著兩個怪物。一個是五短身材,脖子上卻長著一個牛頭,鼻孔之中紮了一個鐵環,腦袋上一對犄角,另外一個則是身材高大,一張臉卻拉得老長,卻是一張馬臉!想來就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了。
    這兩個傢伙就站在了城樓之上,目光掃視面前排隊進城的鬼魂。
    小雷看了看那城門上面,果然寫著“豐都城”三個大字。正是傳說中地陰曹地府到了。
    小雷笑道:“咱們兩人。可真的是應了那句老話了……
    “什麼?”
    小雷搖頭晃腦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哈哈。”
    說完,拉著妙嫣,就大大咧咧的走向了城門。旁邊有勾魂小鬼忽然看見走來兩個人。立刻驚呼跑了過來,一個青面獠牙的小鬼高舉勾魂牌,喝道:“大膽!還不快快歸隊!小心我……”
    妙嫣眉毛一揚,剛要出手,小雷卻暗中拉住了她,另外一隻手卻伸入了懷裡,掏出了一疊冥鈔灑了過去。嘻嘻笑道:“幫個忙,我們夫妻是新來地,不知道規矩,還請幫忙插個隊。”
    那小鬼接過了冥鈔。果然立刻眉開眼笑,也不說話。當先領著兩人走到對付中,一腳踢開了後面的一個鬼魂,指著空出的位置,低聲道:“你們就排這裡吧。”
    小雷嘻嘻一笑拉著妙嫣兩人走進了隊伍。
    這鬼魂一路排了進去,城門口中一個個點名,慢慢就點到了小雷面前。那攔在城門口的鬼官也是青面獠牙,惡聲喝道:“姓名!”
    “小雷。”
    “年紀!”
    “二十尚不到。十九頗有餘。”小雷嘻嘻笑道。
    那鬼官飛快的翻動手裡的冊子,翻了一陣,終於找到了,低聲念道:“小雷,南都人氏,男,陽壽八十一歲,善終。”他抬頭看了小雷一眼,茫然道:“咦?看你模樣。不似有八十一歲啊。”
    小雷故意喊冤道:“小人確實冤枉,不知怎麼的,睡夢之中就被抓到這裡來了。”
    那鬼官喝道:“嗯。你陽壽未盡,那就算是枉死了,去那邊排隊吧!”說完,一指城門的另外一邊,果然有一對鬼魂在點名。
    那鬼官不再理會小雷,對小雷身後的妙嫣又喝道:“姓名!”
    不等妙嫣回答,小雷立刻搶先道:“這是我妻子,也是一起被胡亂抓來了的,想必也是抓錯了地。”說完,悄悄攏起袖子,又是一疊厚厚的冥鈔遞了過去。
    那鬼官立刻眉開眼笑,不動聲色袖子一揮,就把冥鈔藏了起來,大聲道:“你們兩個都去一邊排隊吧,你們是枉死。不過既然死了,就算是枉死,那也是回不去了。回頭判官大人過堂問,你們照實說了,也就早點安排你們投胎。按照你們的善德功果,給你們安排個好的投胎去處也就是了。”
    在小鬼的帶領下,小雷和妙嫣兩人就順利的通過了城門,跟著另外一個隊伍進了豐都城。
    這一隊鬼魂想來都是枉死的。男女老少都有,個個都是面容枯槁,毫無生氣。唯獨小雷和妙嫣兩人嘻嘻哈哈,旁邊押送的小鬼有心呵斥,過小雷大把地冥鈔灑了過來,也就不管了。
    “你哪裡準備了的這麼多冥鈔?”
    小雷嘻嘻笑道:“好老婆,你老公我做事情想來是有備無患,既然要來陰間,怎麼也要帶點錢財吧。過這陰間的官員和陽間也沒什麼區別。一般的貪污**,哼哼……”
    進得城了,這城裡卻只有一條大街,直接通往了地府冥殿。這街道之上,一路下去,走過一個個高大的牌坊,那牌坊上都是雕刻著青面獠牙的鬼面,看上去頗為嚇人。小雷卻一路低頭看著地上的路面。
    那路面全部都是快快黑色的石板,只是那石板上還有雕刻,仔細看去,地面的一塊塊石板上都是雕刻著人臉!男女老少都有,只是每一張面孔,都是帶著無限地痛苦,表情猙獰恐怖,讓人一腳腳踩過去,心中不禁有些怪異。
    小雷低聲道:“這就是陰司街了。我們腳下的這些石板,其實每一塊都是鬼魂變得……這些人在陽間做盡了惡事,來到了陰間就被懲罰變成了石板,永遠被千萬人踐踏……”
    妙嫣心中也是有些噁心,皺眉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
    小雷歎了口氣:“當年我跟著叔叔行騙,專門就是研究這些陰陽五行陰間陽間的事情。”
    前面一座陰森森地大殿,想來就是閻羅殿了,那殿堂之前也沒有什麼鬼兵將把手,只是一步步走進,陰氣漸漸重了起來,讓人禁打了個寒戰。
    那殿堂倒是高達巍峨,紅漆雕柱,只是上面的雕刻無一例外,都是帶著幾分鬼氣。
    妙嫣笑道:“這就要見閻羅王了麼?”
    小雷點頭:“只是不知道要見的是哪個閻王了。”
    要知道,這陰間帝王一共有十個。所謂的十殿陰帝。這十個閻王分別是泰廣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閻羅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轉輪王。這十個閻王分別輪流坐堂管事的。然的話,這麼大的一個陰間,每天陽間死這麼多人,還有那些出生的人,都市從陰間投胎的,一個閻王哪裡能管得過來?
    而不過陽間的人們不曉得陰間的事情,大多以為陰間不過是一個閻羅王是老大,其實是錯了。
    這十個陰帝輪流當值管事。就好像輪流當皇帝一樣,輪流管一百九十九年,時間一到,就換下一個人管。而在這閻王之下,還有判官。算是閻王的助手了。不過這判官也不是只有一個,而是有四個。分別是賞善司,罰惡司,查察司,催判官。這就是陰間的四大判官了。
    至於下面的牛頭馬面,算是陰間的陰帥,算是統領陰間鬼兵鬼將的。而和陽間的流傳說法不同,這牛頭馬面,也只不過是陰帥中的兩個而已。
    陰間的陰帥,一共有十個。分別是:日遊、夜遊、黃蜂、豹尾、鳥嘴、魚鰓、無常、牛頭、馬面、鬼王。這十個陰間的陰帥,各有所長,各司其職,各報其功。牛頭馬面,不過是他們十個其中的兩個而已。不過牛頭馬面一般都是侍立在閻王身邊,所以才名氣大一點而已。
    至於黑白無常,也和陽間的誤解同。黑白無常並不是專門去勾魂的。
    那黑無常相貌猙獰,帶著黑色的長長帽子,專門是作惡亡魂的勾魂鬼,這是不假的。
    可是白無常就是的,白無常的形象,其實是手拿白蒲扇,面帶微笑,挺著白白胖胖大肚子,專門是接待行善積德的亡魂的。
    小雷和妙嫣兩人跟著這一隊枉死鬼們排隊進了閻羅殿。

第一百九十四章 意外……
    這閻羅殿之中高高點著點點綠色的鬼火,把個大殿照耀得鬼氣森森,只見大殿前面兩邊各自擺著兩張方桌,四個判官賞善司,罰惡司,查察司,催判官分別坐在兩邊,每個人的面前桌上都堆著高高的冊子,想來就是傳說中的“生死薄”了。
    大殿當前一個高高的殿台之上,一個身材高大黑面方耳,頭戴金冠,身穿蟒袍,腰配玉帶,雙目圓睜,正是閻王了,只是卻不知道是十閻王中的哪一位了。
    小雷和妙嫣排在後面,前面的一個個亡魂上去,那閻王都是高聲喝道:“堂下何人?”
    隨即問明瞭生死來龍去脈,就有判官當場查出是否屬實,然後分派是投胎還是判入等等。
    等輪到了小雷,那殿堂上面鬼兵高聲喝道:“下一個!”
    小雷面帶微笑,和妙嫣兩人昂然走進了大殿。
    上面閻王高聲喝道:“堂下何人?”
    小雷眼皮一翻,大聲反問道:“堂上何人?”
    他這一開口,差點把閻王鼻子都氣歪了,殿下鬼官立刻高聲斥問:“大膽,見了閻羅王還不下跪!!”小雷卻冷冷笑道:“我本非亡魂,就不算歸陰間管轄,憑什麼要我跪?”
    上面閻王“咦”了一聲,喝問道:“你不是亡魂?怎麼來到地府?”
    小雷打了個哈哈,笑道:“我來找你幫個忙。”
    閻王面色一沉。喝道:“大膽,拿下!”
    一聲斷呵,躺下立刻就有鬼兵將沖了上來,手裡有招魂牌。打鬼尺之類的武器,小雷也不出手,妙嫣袖子一揮,一道金光過去,這些小鬼一個個倒著跌了回去。
    “大膽妖孽!”旁邊四個判官立刻上來,人人手裡舉著判官筆,丟了過來,這判官筆上都是紅色地朱砂,立刻就化成了一片紅色的霧氣,這霧氣之中隱隱有無數青面獠牙的厲鬼。把小雷和妙嫣裹在了裡面。
    妙嫣冷笑一聲,袖子裡射出了一道黑色的繩索。立刻就衝破了這層紅色地霧氣,繩索一卷,那四個判官手裡一空,判官筆已經被卷走了。
    小雷伸手接過這些判官筆,一支支直接折斷,丟在了地上。
    那四個判官原本就是文官,沒有什麼本事。此刻唬得連連後退。就聽見身後殿外面一陣紛亂。卻是牛頭馬面跑了進來。
    那牛頭手裡高舉斬鬼刀,也不管什麼,沖上來對著小雷就是一刀,刀未到,小雷就隱隱感到了這斬鬼刀上的陰氣。只覺的這刀風之中帶著無限的殺氣,刀風淩厲,裡面不知道隱藏多少厲鬼的慘叫。
    要知道,這牛頭手裡的斬鬼刀,刀下不知道斬了多少厲鬼。無數厲鬼的殺氣都聚集在了他的刀上,那是一等一的兇器。
    小雷閃身躲過,已經反手拿出了自己的菜刀來了。只是牛頭這一刀雖然沒有傷到小雷。可是刀風帶出一片淒風,小雷立刻感到耳中仿佛聽見無數厲鬼慘叫,不禁有些頭昏腦漲。
    那牛頭高喝了一聲,又是舉刀來斬小雷,小雷這次可不客氣了,他此刻法力大進,忽然抬手一刀,就是“百斬歸一”!
    以他現在地法力,已經是修法期的高手了,加上這百斬歸一,等於一下把全部地法力聚集在這一刀上面,牛頭不過是一個陰間的小小鬼將,如何等抵擋?就著一刀下去,牛頭大叫了一聲,斬鬼刀沖天飛了起來,人已經倒著跌了回去。
    只是他人雖然跌了出去,手裡卻灑出了一片黑呼呼的東西來了,在半空中化成了一張黑網,立刻就把小雷罩在裡面了。
    這黑網原本就是牛頭捕捉惡鬼的法器,說起來,也是一件厲害的法寶。只是此刻用出來,卻偏偏是用錯了。
    這黑網用來抓鬼,那是再厲害過的了,任憑你是什麼厲鬼修煉出來的鬼王,也害怕這黑網……可是小雷畢竟不是鬼!而且還是渾身靈氣旺盛。
    這黑網一旦沾了他地身子,反而自動焚燒了起來,不到片刻,就化為了灰燼。那牛頭看得目瞪口呆。小雷卻搶上去,一腳把他踢翻在地上。
    轉頭一看,之間那馬面已經倒在了地上,身上緊緊困著妙嫣的黑色繩索,妙嫣卻輕輕巧巧站在一旁,面帶微笑,想來早就把著馬面解決了。
    殿堂之外,無數鬼兵鬼將湧了上來,有長舌鬼,有披髮鬼,有白毛鬼等等,就好似是到了鬼魂的展覽一般,一個個抓著各種兵器,張牙舞爪。
    妙嫣微微一笑,臉上露出幾分古怪的笑容來,忽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紙片,丟在了地上,隨手一點,一道金光射在了上面。
    蓬的一團霧氣散去。就聽見“吼!!!!”的一聲巨響。
    面前就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
    小雷一眼看去,也是呆住了,目光怪異的瞪著妙嫣,妙嫣卻頗有幾分得意的笑意。
    原來只見面前一個身高足足有二十米地大怪物,仿佛大蜥蜴一般直立身子,身後卻有雙翼,一身鎧甲,張開大嘴,忽然一口就把兩個面前的鬼兵將吞了下去。
    這個傢伙,正是當初在宙斯神廟裡面,被妙嫣收復的那條西方地龍!!只是此刻卻放了出來。
    周圍鬼兵將雖然多,那巨龍在妙嫣的驅使之下,張口就噴出了一口寒氣,立刻就把面前的一片鬼兵將變成了冰柱子。
    殿堂上面的閻王和判官唬地身子哆嗦,這種西方的龍。他們可從來沒有見過,渾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怪物。
    小雷沖到檯子上面,一把抓住了那閻王,喝道:“閻王老兒。還不快讓你手下住手?”
    那閻王面色勉強鎮定,只是眼神卻慌亂,趕忙道:“上仙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一聲令下,殿下的小鬼紛紛退了去,小雷才放開了他。
    閻王整了整衣冠,躬身苦笑道:“不知道是哪位上仙駕臨,小王得罪了。”
    小雷嘻嘻笑道:“你不認得我的。我來只是想找你幫個忙而已。”
    那閻王愁眉苦臉:“不敢,請上仙直說吧。”
    小雷嘻嘻笑道:“我來這裡找一個人,你把那個人找來,我問他幾句話就行。”
    說完。小雷就把方伯地名字說了出來,閻王慌忙叫過了判官來。四個判官匆忙翻看生死薄,翻了一氣,小心翼翼端給了閻王,閻王看了一眼,愁眉苦臉道:“上仙……這個……”
    小雷面色一沉:“怎麼?”
    “上仙息怒!息怒!”閻王苦笑道:“你說的那個人……現在不在我這裡了……那個人來的時候,就查得他是枉死,陽壽未到。所以按律。小王已經放他重新投胎去了。”
    小雷怔了怔,變色道:“投胎去了?”他忽然一把抓住了閻王的衣服,喝道:“何時投的胎?”
    那閻王苦著臉:“很早就走了。人來的時候,查了是枉死,當場就判得重新投胎,小王辦事想來公允,從來不敢懈怠。”
    小雷歎了口氣,放開了閻王。
    投胎了?
    這可糟糕得很啦。這亡魂一旦投胎,就會先喝上一杯孟婆茶。這孟婆茶一旦喝了下去,那就是忘記了前世的所有記憶。什麼都不知道了,記憶再也找不會來了。
    妙嫣忽然道:“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小雷搖頭:“沒辦法了……就算找到了投胎之後的方伯……他現在肯定已經變成了一個嬰兒了。而且前世的記憶都沒有了,問也問不出來啦。”
    說到這裡,他心中不禁有氣,忍不住跺了跺腳。
    妙嫣歎息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這樣,我們回去另想辦法吧。”
    小雷點點頭,可是剛走了一步,忽然笑道:“既然來了一趟,怎麼也不能就這麼回去吧?”一把抓過了一個判官,笑道:“我說幾個人地名字,你把她們的生死薄都給我找來。”
    說完,小雷把月華寶兒小青等人地名字全部說了出來。
    那判官有心拒絕,可是小雷明晃晃的菜刀舉在面前,惡聲惡氣道:“我這刀可是法器!就算你是得道的鬼官,一刀下去,也是有死無活,你要不要試試?”
    那閻王無奈,使用了個眼色給判官,判官這才下去翻生死薄了。
    不多時候,就翻了出來一堆。
    “小青,無父無母,得道蛇精,陽壽九百六十一年。”
    小雷隨手就把這頁撕成了粉碎。
    “月華,女,父月無忌,母劉氏,陽壽二十二年,……咦?”小雷看著生死薄上,後面卻補了一句:“詭活……這詭活是什麼意思?”
    那判官看了一眼,苦笑道:“這個……這個小人也不知道。”
    妙嫣微微一笑,插口道:“夫君,你忘記了月華妹妹的來歷了?”
    “啊!”小雷笑道:“我知道了。”
    這月華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原本在二十二歲的時候就應該死了,因為被自己帶到了這個時空,所以月華等於活了下來,所以算是“詭活”。
    小雷也懶得管那麼多,依然用力把這頁扯碎了。
    又尋找了寶兒的生死薄,依然是撕碎了事。
    只是尋找妙嫣地名字,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妙嫣微笑道:“我已經得道,算是不在五行之中,跳出三界之外,生死薄上自然沒有我的名字。”
    等翻到小雷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小雷只看了一眼,忽然大叫了一聲,身子猛的跳了起來,面色震驚,雙手隱隱顫抖。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妙嫣嚇了一跳,趕緊拉住了小雷的手,也往那個生死薄上看了一眼,臉色當場也變了,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小雷面色鐵素,忽然發瘋了一樣的抓住了身邊的那個判官,大聲狂喝道:“這上面是不是寫錯了!!你說!!是是寫錯了!!!”
    那判官愁眉苦臉,往生死薄上看去,只見上面寫著……

第一百九十五章 地藏王菩薩
    “小雷,男,南都人氏,父方展元,母雷氏,陽壽八十一歲……
    小雷怔怔看著這生死薄上所寫的字跡,心中仿佛十七八個炸雷轟然響起,一時間癡癡傻傻,一個字也說出來,只是那嘴唇顫抖。
    妙嫣心中有些不安,握住小雷的手掌,低聲道:“夫君……夫君,這個……”
    小雷用力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卻將菜刀在那判官脖子上一橫,他的聲音有些乾澀:“你再說一遍……這生死薄上,會不會寫錯了?”
    那判官脖子上被架了把菜刀,那菜刀上附有玄武內丹,正是這陰間鬼魂的剋星,判官之覺得魂不附體,唬得連連叫道:“不會!會!決計會寫錯的。”
    小雷眼中忽然露出幾分殺氣,那殺氣把判官嚇了一跳,不過幸好隨即那絲殺氣又隱沒去了。小雷頹然放開了他,低頭想了一會兒,開口道:“那方展元……他……他投胎去了哪裡?給我找出來。”
    那判官稍微猶豫了一下,小雷已經厲聲吼道:“給我找出來!!!!”
    他這一聲吼,聲音之中蘊涵了無限殺氣,全身法力運轉,氣流湧動,就聽見轟的一聲,他周身無數金光咋氣,體內修行了多日的“逆天一劍”的劍氣無形之中被他發動了起來。就看見唰的一下,一道無匹地金光劍氣沖天而起。居然將那閻羅殿都給捅了一個大窟窿。
    那閻王和眾判官唬得魂飛魄散,眼看大殿房頂上撲嗦嗦無數灰塵瓦片落下,大殿搖搖欲墜,閻王趕緊叫道:“快快給他找來!!快!!”
    那判官趕緊翻動生死薄。不多時候,戰戰兢兢捧去給小雷看了,小雷一把抓過,仔細盯了幾眼,一時間又癡了。
    就這麼沉默了片刻,小雷眼中忽然流出了眼淚來,緩緩放下了生死薄,低聲喃喃道:“這麼久了……我居然都不知道……你,你就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啊……”
    妙嫣柔聲道:“夫君……夫君,這方展元。就是方伯吧……這事情,想必還有隱情。我們……”
    小雷點頭:“我們自然要把這事情查清楚的!”
    他眼中露出無限恨意,又著令找來了母親雷氏地去向,用心記住了,這才長歎了一聲,搖搖頭,似乎全身力氣都用盡了,不覺身子有些搖搖欲墜:“我們走吧……走吧。”
    妙嫣趕緊扶住了他。低聲道:“好,我們回去。”
    兩人就這麼大搖大擺走出了閻羅殿,雖然地府無數鬼兵將,又有誰敢上前阻攔?
    等他們兩人走出了閻羅殿,那閻王才終於頹然坐在了地上,忽然怒道:“這是哪裡來的兩個妖仙!快去……快去稟告地藏王菩薩!!請他老人家給我們主持公道!!”
    這地藏王菩薩,乃是本尊幽冥教主,地界教主,專門救度鬼道眾生。地位還在十殿閻羅之上。乃是地府的大導師。凡間流傳的所謂“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句話其實就是地藏王菩薩的偈語了。
    卻說地藏王菩薩原本被侍奉在地界翠雲宮,乃是冥界至尊。此番被小雷和妙嫣兩個人間散仙闖了地府,十殿閻羅原本就無什麼高強法力,就只好前去求助這位地界教主了。
    這菩薩正端坐翠雲宮中,坐下左右兩大弟子垂手恭聽菩薩偈語,就聽見外面閻羅坐下判官賞善司來求,把今日被人闖了地府的事情說了一遍。
    菩薩頭戴五方佛帽,寶相莊嚴,聽了那判官言語,歎了口氣,微微掐指一算,心有所感,就此閉嘴不言。
    判官哀求道:“那兩個妖仙神通廣大,弟子等不能敵,被他們強入閻羅殿,毀了幾本生死薄,就此去了。還打傷我殿下小鬼無數,萬望菩薩作主!”
    菩薩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佛光四射,緩緩道:“此子功業不淺……將來麼……恐怕不是你等能惹得起的。唉……不過此番闖了地府,算是犯了天條,罷了罷了,這件事情我若是不管,少不得你們就要啟表天庭,到時又是一番大麻煩。你回去和閻王說,這件事情我管了,這原本是註定的劫數,他也不必氣惱,也不必上表天帝了。你這就去吧。”
    說完,菩薩揮揮手,那判官就此恭敬退出了。
    那判官退出,菩薩卻依舊歎息:“劫數,劫數,想不到這劫數還是來了……”
    座下兩個弟子,左邊那面帶微笑的弟子笑道:“菩薩,那人闖了地府,為何不讓閻王直接上表天帝?”
    菩薩搖頭,道:“你卻不知道,我适才掐指一算,此子功業不淺,將來恐怕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現在如果閻王上天參了他,固然是此子要受些苦難,可是將來他一朝得勢,他內心嫉恨,恐怕這閻羅殿就沒有安寧之日了。”
    那面帶微笑地弟子又道:“此子如此了得?”
    “罪過罪過……”地藏王菩薩歎息:“此子命中註定,和我還有一段師徒緣分,即是命中註定,那是躲不開的。婆羅那齊,你過來。”
    菩薩座下另外一個一直閉目不語地弟子睜開眼睛,走到菩薩座下,躬身道:“弟子在。”
    “這兩人還沒有出地府,你且去一趟吧。他們出地府之前稍微阻他們一阻,好叫他們知道這地府不是可以隨便亂闖的,也就是了。之後你也不必回來了,就暗中跟著兩人。如果他們要做什麼罪業的事情,你出手阻攔一下,也就是了。此子說起來,和你還頗有幾分淵源。你且去,自然就知道。”
    那婆羅那齊躬身,轉身騰雲出了翠雲宮。
    果然,小雷和妙嫣一路出了豐都城,在黃泉路上,小雷心神不寧,一路走走停停,他此刻心神大亂,剛才騰雲居然不穩,險些一頭就栽了下來。幸好旁邊妙嫣護著他。
    “夫君……你……”
    小雷擺擺手。道:“我知道。”他忽然站住了腳步,心中無限怨氣。按耐不住用力縱聲長嘯,這嘯聲包含了他心中怨憤,居然直沖上了那幽冥地府上地層層灰雲,一時間也不知道激發聲多少陰間厲鬼怨氣,一同厲聲狂叫。
    小雷這一嘯,但沒有感到心中怨氣有所舒解。反而怨氣越結越多,最後只覺得心中怨氣沖天,無法抒發,滿心忽然就湧動出了無限殺氣來。
    眼看小雷面色越來越猙獰可怖,妙嫣心中不安,用力抓住了小雷手腕,運氣仙法,按大手印,就往小雷眉心點去。口中喝道:“夫君,靜心!”
    小雷眉心被她一點,只覺得內心怨氣忽然找到了一個宣洩點。大喝了一聲,忽然昏昏沉沉之中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
    他渾身怨氣仿佛怒滔一般就朝著這麼宣洩點狂湧了出去,耳中轟鳴不止,心神大亂之中,卻忽然感到面上一股潮濕溫熱,耳中在那轟鳴之中聽見了一聲痛苦的哼聲。小雷喘息漸定,睜眼一眼,就間妙嫣已經踉踉蹌蹌退開幾步,嘴角掛著一絲殷紅的鮮血,面色有些慘白,只是那一雙眸子卻依然痛惜地盯著自己。
    小雷沒來由心中一疼,頓時靈台清明了幾分,這才明白剛才自己無意之中發狂,居然傷了妙嫣。
    原來妙嫣用仙法給小雷定神,卻不防備小雷忽然怨氣發作起來,法力一起朝著妙嫣湧了過去,若是妙嫣的本事,只要運功抵抗,立刻就能把小雷的法力擋回去,只是這卻不免就會傷了小雷。
    是以妙嫣不願傷了小雷,只能憑藉自己的深厚法力只是抵禦化解。可是小雷畢竟修煉的是逆天訣和逆天劍,此刻他法力已經有不小成就了,忽然發作起來,若是妙嫣全力反擊,自然不怕,可是妙嫣不願傷了小雷,只是消極抵禦,又不敢出全力,這一下,就受了傷了。一口血就噴在了小雷臉上,身子也彈了出去。
    小雷“哎呀”叫了一聲,自己臉上溫熱一片,原來盡是妙嫣吐出的鮮血,他心中滿是愧疚,一把抱住妙嫣,低聲道:“對不起,我剛才……”
    妙嫣勉強一笑,搖頭道:“夫君,不礙事情的。倒是夫君現在法力有成,將來成就遠超妙嫣了。”
    妙嫣越是這麼說,小雷心中越是愧疚,低聲道:“我心神大亂,險些就發狂了。”
    妙嫣輕輕捧住小雷臉蛋,柔聲道:“我知道你心中氣憤苦惱,我雖然不知道這人倫大道,但是我也知道,你忽然知道自己父母……難免……難免就是會這樣的……咳咳……”說完,又是咳嗽了幾聲,嘴角又流出幾絲鮮血。
    小雷心中大痛,取出了一瓶生生造化丹,給妙嫣一口氣塞下了三五粒。妙嫣吞下丹藥,坐下稍微休息了一會兒,臉色稍好,低聲道:“我們這就回去,那方伯……嗯,你父親到底是怎麼死去的,總要著落在五行宗風門。好在他們也跑不了……只要找到他們,總能問個清楚地。”
    小雷眼中又露出殺氣,恨恨道:“五行宗風門……我生父死于他們手裡,我總要找那個風狂地!!”
    說道這裡,他忽然又流淚道:“當初我不知道那方伯居然是我父親,可是當日卻是我一手破了他設下的暗風水,也是我親手害地他……”
    妙嫣趕緊柔聲道:“這事情總是風門中人做的。夫君千萬不可自責!”
    小雷點頭道:“不錯……風門……”
    妙嫣眼看小雷眼中恨意不減,心中暗暗道:夫君如此模樣,恐怕長久下去,難免入了魔,要消除他心中的怨念,恐怕就少不得找風門開刀了……只要能讓夫君消除了心中的怨念,我就出手把那風門的人全部殺了就是了。反正天下之人,除了夫君和我那幾個姐妹,盡可以都殺了!
    妙嫣原本就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只是對小雷一人衷情而已,除了和小雷有關的人之外地,在她心中實在是和螻蟻沒有什麼區別,那還不是要殺就殺,絕對不會有半分猶豫。
    說到藐視生命,這一個“狠”字上來說,這並蒂蓮花姐妹兩人,妙嫣和仙音,其實沒有什麼區別。
    兩人休息了片刻,小雷心中也暫且把那怨氣壓下,順著黃泉路一路往回,就要出地府。
    前面就是那一片混沌迷霧,沖出去就是陽間了,兩人作法正要走,就聽見前面忽然有人朗聲喝道:“善業是非,終有定論。三界之中,也自然有它的定數,兩位強闖地府,已經是犯了天條了,這就想走了麼?”
    話音未落,就看見一個人影緩緩從那迷霧之中走了出來。
    只見此人神采修長,身穿了一套灰色僧袍子,披著一件袈裟,一手端著一把九錫禪杖,一步步走來,那禪杖叮噹作響。
    這人雖然一副出家人打扮,卻一頭銀色長髮,在身後簡單束起。一張臉孔更是生得俊朗秀逸,只是卻是面色冷漠,渾然沒有一絲表情。最奇特得是他的一對雪白的眉毛,長長垂下,居然足足有半寸長,給他這張臉孔平添了幾分愁苦之色。
    這人緩緩走來,躬身道:“南無地藏王菩薩座下婆羅那齊,請兩位慢走一步,聽我一言。”
    小雷和妙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微微皺眉。聽見“地藏王菩薩”的名號,都是心中一凜。
    兩人自然知道,這地藏王菩薩乃是地界至尊,掌管這幽冥界,他坐下弟子找來,自然是追究兩人強闖地府之罪了。
    妙嫣搶先道:“你這人,僧不像僧,俗不像俗的。有什麼話,痛痛快快說了吧!”
    那人雙掌合十,道:“只請兩位慢走一步,答應了貧僧一個要求,貧僧不敢阻攔。”
    小雷皺眉道:“你說什麼?”
    婆羅那齊歎息道:“這三界的定數,所謂人鬼殊途,兩位既然不是亡魂,就不該闖入這地府,我奉座師菩薩法旨,也不敢為難兩位,只是請兩位留下隨身的法寶,然後立下誓言,不用再強闖地府,這就放兩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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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敵訪
    小青面色略帶幾分憂慮,目光一動不動,始終停留在小雷臉上。小雷此刻躺在那裡,就好似安睡過去一般。身邊那一盞七寶蓮花燈上,燈火搖曳,似乎有些不太安分。
    小青有些疲憊,适才已經剛剛過了午時,正是人間一天時間中陽氣最盛,陰氣最弱的時刻,小雷身旁維繫他原神的那七寶蓮花燈也有些燈火黯淡。好在妙嫣教會了小青燃火之法,小青不惜大耗法力,逼出體內的三味真火來,才讓燈火重新旺盛起來。
    這三味真火乃是小青這等妖精專門修煉內丹用的,是用本命元氣修煉出來的,用了一分就少了一分,小青又掛念小雷安危,一見燈火黯然,立刻就不惜代價的強行猛運三味真火,就算再耗費多少法力,也是在所不惜。
    不過眼看現在燈火旺盛,小青心中也是略安定,只是內心暗暗歎息:小雷啊小雷,你可要快點回來啊。
    不說小青在裡面守著小雷的肉身,卻說在這莊園別墅外面,那最最讓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莊園之外原本已經被妙嫣設下了守護地仙術陣法。那九宮八卦陣,原本只是留下了莊園的日常進出的正門為“生門”,此刻生門之外,卻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少主……好像裡面沒有反應。”一個矮個子男人回頭道。他身材矮小,臉上相貌說不出的怪異,就好像是原本好好地一張臉被人生生壓扁了一般。
    站在他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風門的少門住風狂,此刻風狂傳這一身白衣,懷中抱著他那把帶著幾分邪氣的長劍,目光有些冷淡,緩緩道:“奇怪……他難道是躲著見我?”
    風狂怎麼會跑來找小雷?
    這個就要從田珂兒說起了。田珂兒被田震送到了寺廟中交給無相和尚,田震也是為了自己女兒的安全。畢竟這風門的傢伙們做事情是不擇手段的。雖然所謂的二十年的門規限制。他們不能直接出手對付田震,但是田珂兒卻不在門規的限制範圍之內了。不然地話當初風狂也不會暗中出手傷了田珂兒來,故意想損耗田震的功力了。當然,那次被小雷誤打誤撞,幫田震化解了一次危難。
    不過現在風狂既然已經控制著雷家對田家出手了,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田震地機會,田珂兒自然也是他的目標之一,所以。雖然田珂兒被送到了無相和尚那裡,風狂也派過人去找田珂兒麻煩。
    原本在他心中,無相和尚不過是一個凡間的僧人,就算有點本事,又怎麼可能是自己這種正規的修行宗派弟子的對手?雖然五行宗已經沒落了幾百年了,但是畢竟是修行門派,不是那種世俗的所謂的高手能比較地。
    可是哪裡知道,一出手之下,卻踢到了鐵板了。那個無相和尚法力高強。風狂派去的兩個手下都不是對手。原本風狂手下有高矮胖瘦四個人。乃是五行宗門下的五行使者。
    所謂五行使者,金木水火土。現在雷家歸順了,金使者自然是歸了雷大小姐。這風狂手下的四人。就佔據了其他的幾個名位。風狂為了用田珂兒來打擊田震,第一次就派去了手下的火使者和水使者。
    結果兩個人去了,卻灰頭土臉回來,那無相和尚好生厲害,不動聲色之中,就把兩人打跑了。風狂這才感到事情有些不簡單,終於自己又去了一趟。
    那無相和尚深藏不露,雖然和風狂照了面,風狂也出手試探了一下對方,可是卻發現怎麼也看不穿對方這個和尚的深淺。風狂不敢冒險,留下了幾句客氣話,就退去了。好在那無相和尚也沒有心思追究,只要保住了田珂兒的安危就行。
    不過風狂何許人也?他處心積慮對付田震,忽然對方有了這麼個厲害和尚幫忙——雖然這個和尚現在只是出手幫助田震保護女兒,可難免將來不會出面幫助田震做些別的事情,風狂這就留了心。只是那個和尚給他留下了幾分忌憚,他也不敢再去正面招惹無相和尚,卻派人暗中盯住了寺廟。
    所以,那天小雷跑去寺廟,然後又從寺廟之中把田珂兒帶走,這些事情,自然就被風狂知道了。
    小雷這個人,風狂是認得地。他思索了一會兒,才決定親自去找小雷談談。畢竟這個年輕人的深淺,他風狂也是一直沒有摸清楚的。他知道小雷當初捉鬼地事情,也知道小雷破解了這莊園裡面的暗風水,更加知道小雷是一個懂法術的同道中人。
    當初為了拉攏小雷,他甚至送出了一本五行宗的修行功法來。
    不過必須說明的是,那本五行宗風門的修行法門,雖然是真的,但是對於風狂來說,卻並沒有太大的用處,那本秘笈在修行來說,過是二流三流的貨色。只過唯一奇特的地方當就就是裡面有五行宗風門人研究出來的一種奇特的短期內快速提高修為的辦法。只是這種辦法太過短視,而起是犧牲了將來的發展空間為代價了,早在風門前幾代人就不再修煉了。比如風門中人代代門主修煉的所謂地“傳功**”,就是一種幾乎完全算是修魔道的功法了。一代代門住都可以把全身的法力傳給下一代人,只是傳承之後,傳功之人立刻就是全身精血枯竭,變做一具乾屍死去。此等功法。已經有違天道了。
    前文也說過,風門現在的修行法門,經過了幾代人地苦苦探索,只希望能另辟奚徑,可是卻過於追求劍走偏鋒,以至於有些走火入魔,漸漸的墮如魔道了。
    風狂當日送了這本秘笈給小雷,也未必是安了什麼好心。他自然是知道那本風門的秘笈,修煉之後,隱患無窮。一旦修煉了,雖然短期進步很快。但是將來的成就那就有限得很了。
    不過風狂當日只是以為小雷是個人間普通的高手,會幾手世俗中流傳的低淺法術而已,以為自己送出一本正統的五行宗修行門派的秘笈,就足夠能抓住對方的心了。試想一個世俗的普通高手,得道了一本“修仙”地秘笈,自然是應該是大喜過望,修煉之下。肯定是應該欣喜若狂,如癡如醉,將來自然還會貪戀更多的修煉功法,不怕他不歸順自己幫自己。
    這些風狂都算得不錯,可是偏偏卻不知道小雷不是什麼普通地世俗人。而是天下正宗三大宗門之一的逍遙派弟子。
    逍遙派弟子,又豈能看得上在他眼中如垃圾一般的五行宗的秘笈?
    所以,風狂當日收買小雷算是失敗。
    至於當日小雷畢竟是看破了方伯的事情,當日小雷和風狂交談的時候,小雷就看出了風狂眼中閃過殺機。也曾經出言試探——不可否認的,當時風狂確實是動過殺念,不過這殺機也就是瞬間一閃而逝。畢竟他知道小雷是和雷大小姐有交易地人,當時雷大小姐剛剛被風狂收復,人心未定,他也不敢輕易的動小雷。反正小雷也聽見了方伯的話了,又不能當場殺了他滅口,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他一本練了反而大有害處的秘笈,一來是假意的收買,二來呢,小雷如果真的練了這本秘笈,將來也成不了真正的高手,也未必能對他風狂構成什麼威脅。
    風狂當日唯一心中顧慮的,就是擔心小雷會把方伯的事情告訴雷大小姐。所以那本五行宗風門地秘笈也有幾分試探小雷的意思,如果當時小雷不肯接收秘笈,那麼風狂就算拼著和雷大小姐產生裂痕,也要當場格殺小雷滅口了。不過和小雷一番交談之後,風狂已經認清了小雷的脾氣,眼看小雷接受了秘笈,說明他未必和雷大小姐是一條心。而且小雷也表示自己對於他們五行宗地內鬥沒什麼興趣。
    之後,風狂忙著收復雷大小姐和能穩固接管雷家的家業,安排如何對付田震,也沒有太多時間來顧及小雷。
    至於小雷原本和雷大小姐交易去勾引田珂兒,風狂也只是認為那不過是雷大小姐為了維護自己弟弟撇清和田家關係的舉動,也不甚在意。後來雷吼娶了別人,和田家悔婚,風狂這才真的暫時打消了對雷大小姐在忠心上的疑慮。而小雷的暫時離去,先是回了逍遙派去了萬仙大會,又去了歐洲。基本的遠離了風狂的視線,更加就被風狂所淡忘了。
    只是這個時候,小雷卻忽然又出現在了風狂的視線中,而且是和田家小姐忽然又有了關係,風狂這才重新思索起小雷這個人來。
    這個傢伙到底什麼來路?
    他居然能從無相和尚手裡把田珂兒帶出來?而且聽說他把田珂兒送回了田家。很久才出來,難道他和田震又什麼勾結?
    不管小雷在風狂心中到底有多重的地位,又或者風狂心中認為小雷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世俗的會幾手低微法術的傢伙,這件事情牽掣到了田家,更重要的是,牽掣到了那個高深莫測的無相和尚,那麼風狂就不能重視了。
    此刻風狂心中疑慮了,有些擔心小雷會不會和那個無相和尚有什麼關係?
    他風門和田門之間的爭鬥,幾次都是有其他宗派的高人插手,幫田門對付自己風門,幾代以來都是如此,就連自己。上次和田震對仗的時候,也是遇到了一個莫名其妙地道士麼?
    現在,又冒出一個連風狂都看不清他深淺的無相和尚,又怎麼能讓他不忌憚?
    想來想去。風狂決定來找小雷。
    “實在不行,就乾脆出手斃了他!”風狂心中暗想:反正現在雷家幾乎已經入我手。雷明兒也對自己遵從不敢違背。不過最大的隱患,就是怕小雷和雷大小姐之間有什麼來往。主要是那雷家的秘密,如果雷大小姐知道了,那麼多半就是一番麻煩。不過好在現在這雷家地產業幾乎已經入了自己的掌握,如果雷大小姐有什麼二心,一樣出手殺了就是。
    所以,風狂這才找上門來見小雷,心中存著一分試探,兩分收買。還有七分卻是殺機了。,當
    “少主人,我們闖進去吧。”那個矮子皺眉。
    風狂沉吟了一下。道:“我今天來未必就是一定要和那個小子翻臉。不忙先動粗……這樣,你一個人進入先查看一下,小心別讓人發覺了。”
    那矮子笑了笑,道:“少主現在做事情也太過小心,既然這樣,我進入看看就是。”
    說完,這個矮子念了幾句咒。忽然身子一低,就鑽到了地下,居然用的是標準的土遁術。
    卻說這莊圓裡面,小青正在端坐,忽然聽見身邊一個金鈴叮叮咚咚響了起來,那是外面人有暗中闖入陣法的警報了。
    小青心中一凜,微微皺眉。隨即站起身來,取出一面鏡子看了看,鏡子中立刻就浮現出了莊園周圍陣法的景象來。
    這面鏡子。原本是妙嫣手裡的乾坤鏡,只是乾坤鏡在小雷被困在昆侖派那片林子裡的時候,被昆侖派人用毒龍草損壞了。妙嫣修復之後,卻已經不再有當初的那種威力,只能勉強當作一件普通法寶使用。妙嫣為了增加這外面九宮八卦陣的威力,就乾脆把這乾坤鏡和陣法聯在了一起使用。此刻一有外人闖入,鏡子裡就自然會顯現出來。
    “咦?這人是個修行者。”小青皺眉:“居然用地是土遁術。”
    隨即小青眉毛一揚,冷冷道:“哼,雕蟲小技,也敢來招惹我們……”
    說完,她取出妙嫣留下了控制九宮八卦陣法的幾面小小地令旗插在面前,左一擺右一擺,發動了陣法。
    那用土遁術偷偷潛入的,正是風狂手下的土使者,他入得地下,施展土遁術就往莊園裡闖,卻不防備周圍地形在陣法運轉之下緩緩變動了起來。
    他一口氣在地下竄出了十幾米,忽然心中感到一絲不安,然後就聽見砰的一聲,身子重重撞在了什麼上面。他嚇了一跳,雖然撞的眼冒金星,卻只是以為這莊園地下可能是有什麼石頭,自己小心撞了上去。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的土遁術已經修煉到了頗有造詣,不要說石頭了,就算是地下有堵牆,也能一頭穿過去。他心中惶恐,連連念道咒語,往前又試了一下,卻發現無法再往前一寸,這才趕緊後退。
    這一後退不要緊,去把他嚇得魂飛魄散!原來往前固然行,這後退,也退不出去了!他心中害怕,一口內息運轉起來,土遁術連連施展,可是上下左右前後,全部都撞壁!
    這土使者這一嚇,心中忍不住駭然:“怪異怪異!怎麼遇到這種邪門事情,這樣的話,我豈不是要活活被活埋死在這裡了!”
    在房間裡,小青親眼看見那土使者在地下撞壁,乃是陣法發動,把他困在了地下,這種土遁術,過是一口內息運轉,法力施展起來而已。畢竟算不得什麼高深地法術。此刻被陣法困住,他在地下就動彈不得。一時三刻之後,只要他憋不住氣,就要活活被埋死了。
    畢竟小青還不曾殺過人,心中微有不忍,忍不住歎了口氣:“罷了,先不傷你性命,抓了你等小雷回來處置吧……”
    說完,令旗擺動了一下,就看見那土使者忽然被一道金光從地下打了出來,一頭就躍出了地面,重重摔在了地下。
    現在這莊園裡可是到處種了仙草仙樹了。他這剛剛掉在地上,兩旁立刻自動伸出無數跟樹枝,仿佛觸角一樣把他層層纏住了,還沒等他叫出聲音,就連嘴巴都被堵住,捆得仿佛個粽子一樣,高高的吊了起來。
    外面風狂等了一會兒,卻不見手下回來,心中不免有些怪異,想了想,就忍不住想進去,可是他剛剛邁出一步,心中忽然感到一絲警兆。
    面前雖然只是一道普通的鐵柵欄大門,但是這莊園裡面,一路上看去樹木茂盛,氣息怪異,這腳下步子就邁不動了。
    他想了想,忽然也覺得好笑:那小雷不過算是半個凡人而已,我又怕他做什麼?
    想到這裡,就要一步邁出。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身後道路之上,傳來一聲冷笑:“哼,無知小兒,此等陣法,也是你能闖得進去的?”
    風狂回頭一看,就看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人,這人不知道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只見他穿著一件道袍,腰間配著長劍,卻偏偏頭上帶著一個大斗笠,把腦袋和臉孔遮住了。
    風狂還沒說話,這個人卻又開口道:“小子,你在這裡做什麼?難道想闖進去麼?”說完,就聽見他冷冷哼了一聲,風狂心中一動,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個人已經瞬間出現在了自己身邊,一身手就捏住了風狂的手腕。
    風狂就覺得手腕一陣劇痛,仿佛被鐵鉗夾住一樣,一身法力居然半點都施展不出來。
    “你和裡面的那個叫小雷的小子,是什麼關係!!!”那個忽然厲聲喝道。
    風狂心中一驚,無意中一眼看見對方捏住自己手腕的手……
    那赫然是一隻金色手掌!

第一百九十七章 明知是坑照樣跳!
    風狂被那人捏住手腕,頓時渾身力氣全無,他心中駭然,他自恃自己一身法力,得到了風門先一代門主的法力傾力相贈,雖然還不算什麼頂尖高手,但是也已經一隻腳踏入了修法期了,在凡間也是少有敵手,可是面前這個人只是一隻手抓住自己,就把自己制住,如何叫他不驚訝?
    再看那人手掌,居然並非肉身,而是一隻純金的手掌,他心中一動,立刻道:“閣下何人?本人五行宗風門門主。和那個姓雷的小子可沒有什麼關係。”
    那人點點頭,隨即放開了風狂,道:“嗯,你既然派手下強行闖陣,想必和他有仇?”
    風狂聽他語氣裡的意思,立刻就猜測他必定和小雷是敵非友,自然連連點頭。
    那人哼了一聲,道:“五行宗風門麼……哼,你們風門的名聲我自然聽說過,過貧道也不管你們風門的事情,你來這裡是想找那個小子晦氣麼?很好,很好!”頓了頓,他冷冷道:“既然是一門之主,你的修為也不算差了。貧道昆侖玉虛子是也,今天來就是取那個小賊的性命!”
    風狂立刻道:“原來是昆侖派玉字輩的高人,風狂見過道長。”
    那人的確是玉虛子。他在昆侖山中閉關療傷的時候被小雷和輕靈子妙嫣闖入,更加被小雷狠狠的羞辱了一番,心中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
    雖然昆侖掌門玉璣子比鬥輸給了輕靈子。答應了不再找小雷麻煩,可是玉虛子卻心中不肯就此甘休,一旦出關來,就瞞過掌門人。悄悄下山來找小雷麻煩了。
    他知道面前是五行宗風門地門主,自然也知道五行宗風門的名聲,這五行宗風門已經脫入魔道,在修行界之中名聲已然惡劣,為正道人所不恥,可是此刻玉虛子也不管這麼多了,滿腦子就是找小雷晦氣。
    “這地方被下了陣法,以你的修為是闖不進去的。還是看道爺地手段!哼!”
    玉虛子走上兩步取出一個八卦盤在手裡,照著大門晃了晃,八卦盤上立刻放出了七彩光華來。那光華時而明,時而黯淡。玉虛子冷笑道:“哼,一個小小的九宮八卦陣,也能攔得住道爺?哼哼……不過這姓雷的小子看來法力大進,這九宮八卦陣法沒有一定的法力是布不出來的。”
    回頭看了風狂一眼,道:“這大門就是生門,道爺我現在就進去了。你若是想找那個小子的麻煩,儘管跟在道爺後面就是。就怕你沒膽子。”
    說完。大步走進去,那面前的鐵柵欄根本阻攔不住他,被他長袖一揮,立刻自動分開了。
    風狂眼珠一轉,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跟在了後面。
    兩人走進了這大門,異象頓生。這大門仿佛就好像吞噬一般,兩人走進之後,身後一團迷霧冒氣。立刻身影就消失了。
    風狂跟在玉虛子後面,一步踏入門後,立刻面前景象全部都變了。
    面前一團團迷霧。左一團,右一團,前一團,後一團,七八團迷霧色彩斑斕,將兩人圍在了中間,只有迷霧之中留下了空襲。
    “你小心跟著,千萬不要走進那霧氣之中。小心內藏殺機。”玉虛子手端八卦盤,那八卦盤上在他法力運作之下,浮現出一個個金色的大字來。
    “左行七,右行八,上三下四。”玉虛子腳下踏步,喝令風狂跟著自己。
    這玉虛子果然有些門道,兩人三轉兩轉,就繞過了一團迷霧,出現了一條大道路,兩邊隱隱戳戳,卻是兩道霧牆,霧氣之中無數旌旗招展,隱隱還有鐵馬金戈的聲音傳來,殺氣騰騰。
    “哼,旗門果然在這裡。”玉虛子冷笑一聲,大步就往裡面走。
    忽然,兩旁霧牆之中一面血紅色地大旗揮舞起來,就看見兩個金甲巨人在霧牆之後站立起來,身高足足有五六米開外,手裡拿著大刀,橫眉瞪眼,大喝一聲:“何人闖陣,殺!!”
    這一聲巨喝,仿佛半空打了個霹靂,風狂一驚,腳下立刻緩了一步。
    那玉虛子冷笑道:“怕什麼!這是是生門,這些都是騙人的幻想,不用管他們,只管往前走就是了。”
    他大步走在前面,兩旁巨人怒吼連連,他玉虛子卻面色傲然,渾然不視不聽,走了兩步,就聽見兩旁厲風呼嘯,兩個巨人大刀對著他斬了下來。
    玉虛子有心賣弈,冷笑道:“這是幻想,就算站著不懂,也傷了你我。”
    他昂首而立,左邊一刀已經橫著朝他頭顱削去,玉虛子正在冷笑,卻忽然感到腦袋上寒氣撲面,就聽見喀嚓一聲,斗笠已經被削掉了。
    他情急之下,頓時腦袋一縮,就感到頭頂一片涼氣,那斗笠已經被一刀削斷。
    “這是真地……”他驚呼了一聲,右邊刀也到了,那大刀從上劈下,也虧得玉虛子反應敏捷,匆忙之中也顧不得體面了,就地一個懶驢打滾,骨碌碌滾了出去,轟的一聲,地面塵土飛揚,原來他站立的地方被斬出了一個大坑來。
    玉虛子驚魂未定,已經滾到了風狂腳下,兩人退出了這條大道,兩旁的巨人這才隱去了。
    風狂看著玉虛子,面色古怪,只是強行忍住。那玉虛子斗笠沒了,露出了腦袋來,他當日頭髮被小雷盡數剪了,原本是一個光頭,這些天長出來了一些,可是眉毛卻還沒有長出來多少。
    此刻頭上頭髮到半寸,頭髮之下隱隱還有九個當日被小雷燙出來的香疤。眼眶之上光禿禿,一根眉毛也沒有,模樣說不出地古怪。
    玉虛子丟了個大臉,滿臉羞怒。大罵道:“好一個狡猾的小子,這陣法古怪!不是普通地九宮八卦陣!”
    此刻莊園裡面,小青看著鏡子裡闖入的兩人,連連嬌笑:“好一個老道士,這一下沒砍了你地頭,算你運氣。妙嫣姐姐的陣法當豈是你能隨便破去的!哼……”
    隨即她又微微皺眉:“這道士法力不弱,小雷怎麼還沒醒來,這可有些不妙……”
    外面玉虛子氣的滿臉懲紅,旁邊風狂此刻知道不能說話。只是站在一旁,也不敢多用眼睛看他。那玉虛子大叫道:“這陣法被改過了,生門變做了金門,那金門必定就是生門,我們去金門看看!”
    “左六右五,上九下三!”玉虛子悶悶喝道,兩人從一旁繞過一團迷霧,果然面前又出現了一道旗門。這旗門之中寂靜一片,玉虛子看了兩眼,“就是這裡了。這裡原本應該是金門,凡是闖入者,就會受到金戈兵刃相加斬落。剛才我們走的地方變成了金門,那麼這裡就一定不是金門了……我走前面!”
    這次玉虛子有了防備,輕叱了一聲,手裡化出了自己的飛劍,右手持劍。左手拖著羅盤,緩緩走入旗門,果然。走了七八步,沒有什麼動靜,他立刻笑道:“哼,果然如此,不過是一個偷樑換柱的小伎倆而已,把金門和生門對調,以為道爺我就看不出來了麼!哼!”
    身後風狂卻等他又走了進步,看沒什麼事情,這才小心跟上,口中淡淡笑道:“道長果然好本事。”
    兩人在這旗門之中走了半盞茶地功夫,可是面前這通道卻好像無窮無盡,遠遠看去,卻看不到盡頭,玉虛子心中有些嘀咕,卻礙於面子,嘴巴上一個字也不說。
    走到前面,忽然面前出現了兩面旗幟仿佛門簾一樣攔住了去路,玉虛子笑道:“到了到了,走出去就出陣了。”
    他心中得意,伸手就去掀那旗幟,後面風狂卻忽然面色一變,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忍不住叫道:“且慢!”
    可是這句話卻喊得遲了。
    玉虛子伸手撩開了旗幟,就聽見呼的一聲,一團金色的火焰從旗門後面噴了出來。
    玉虛子沒有防備,慘叫了一聲,連連後退,風狂更是掉頭就跑,後面那火焰洶湧席捲而來,玉虛子渾身被火焰噴中,火苗到處竄來竄去,卻拼命舞動長劍,劍氣縱橫,攔住了火焰,步步後退。
    等到兩人倉惶從來路逃了出來,那火焰到了門口,自動就消散了去,再看玉虛子,渾身道袍已經被燒得破破爛爛,滿臉焦黑,原本腦袋上面地半寸短髮,也被燒得乾乾淨淨,此刻十成之中倒是有九成,好像個黑臉和尚了。
    玉虛子氣的哇哇大叫:“好個賊小子!!居然把金門變做了火門!”他心中卻暗自害怕:好在道爺有法力護體,也幸好這主持陣法地法力不強,如果剛才噴出的是三味真火,道爺一條性命可就丟在這裡了!
    小青在莊園裡看的真切,無奈放下了手裡的一面小旗,歎了口氣:“可惜我法力不夠,不然的話,放出三味真火來,就要你們兩個賊子的性命!”
    玉虛子哇哇大叫了幾聲,風狂在旁邊忍不住皺眉道:“道長不必氣惱,我們再尋別的出路就是。”
    玉虛子面色一沉,咬牙道:“你是嘲笑我麼?”
    風狂微笑道:“不敢,只是我們身處陣中,還是先靜下心來才行。”
    剛才兩人被火焰噴中,風狂身上也被燒了幾處,雖然衣服有些殘破,模樣也有些狼狽,可是面色卻依然沉靜,眉宇之中也不見絲毫倉惶。
    玉虛子看了他兩眼,哼了一聲:“你這小子,倒有幾分風骨!”
    風狂淡淡笑道:“不敢,只是在下生來性子就冷漠一些而已。”
    兩人隨即又找了幾個旗門。
    可是這陣法也不知道被妙嫣怎麼改過了。金門變成了火門,火門卻變成了水門。兩人闖入火門地時候,卻迎面卷來一股大洪水,身後的出路卻忽然被一片土牆攔住了,險些把兩人淹死在裡面。幸好玉虛子一劍劈碎了後面的土牆,兩人這才得以脫離困。
    隨即兩人又闖了木門,這木門之中卻出現了無數土牆,無窮無盡上下左右積壓下來,就要把兩人積成肉泥。玉虛子施展了昆侖派的風字三十六斬,這才把周圍的土牆盡術斬碎,倉惶之中奮起神威,這才強行衝破一條路原路逃了出來。
    “氣殺我也!!”玉虛子氣的連連跺腳,咬牙切齒,心中恨不得能立刻把那小雷碎屍萬段,風狂也是渾身外衣早就破了,歎息道:“前輩,這陣法有古怪,我們還是先出再說。”
    玉虛子卻咬牙道:“不!我就不信這個小子那點微末的法力能難住道爺!”
    再下去,卻是最後一道土門了。
    只是陣法之中的土門,卻知道被妙嫣改成什麼了。兩人小心翼翼,步步為營,走入了這旗門之中,卻發現周圍環境立刻變化,兩人已經置身在了一片蒼鬱的叢林之中。
    “嗯,原來這土門已經變成了木門了。”玉虛子歎了口氣,低聲道:“這裡還不是生門,我們且退出去另外尋找吧。”
    沉默了半天地風狂,此刻卻忽然開口道:“道長,我有一事不明。”
    “什麼?”
    風狂緩緩道:“似這種陣法,裡面必定有人主持,可是剛才我們連連被陷,卻依然能逃出來,那是為什麼?”
    玉虛子冷笑道:“那是因為道爺法力高強,剛才幾次,如果是道爺拼命施展神通,這才逃了出來,如果是你自己,早就死了!”
    他這說的倒是實話,剛才被火燒的時候,也多虧了玉虛子走在後面,攔住了火焰。所以風狂被燒地就少了。陷入土牆積壓之中,也多虧了玉虛子劈開了十幾道土牆,那土牆個個都有一米多厚,無窮無盡,若是僅僅憑藉風狂自己的法力,恐怕劈了三五道就被擠死了,哪裡有昆侖派的風字三十六斬那種強橫的劍術厲害?

第一百九十八章 超級無敵小寶兒
    風狂聽玉虛子這麼說,知道他心中不忿,躬身微笑道:“啊!剛才多虧前輩照顧,風狂這廂多謝了。”
    玉虛子冷冷哼了一聲,風狂繼續道:“前面幾次,多虧前輩大發神威我們這才得意逃脫,這是不假,可是也說明了,這主持陣法的人,法力遠遠不如前輩。所以這陣法雖然詭異厲害,主持的人卻發揮不出威力來,這才讓我們逃脫了幾次。所以,既然找不到生門,我們不妨以力破巧。要被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花招蒙蔽了眼睛,只管找一處旗門,強行打過去就是了。”
    玉虛子沉吟了片刻,道:“你說的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且試試再說。”
    兩人在這幻想叢林之中走了片刻,周圍忽然幾棵樹木仿佛活了一般,長長的樹枝仿佛無數觸角伸展過來,朝著兩人纏繞上去。
    這次風狂和玉虛子早就被前面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陷阱弄怕了,時刻警惕,一有情況,立刻手裡長劍斬去,將那些樹木斬的破碎,一路往前。
    忽然就聽見前面頭頂上傳來奇怪的動靜,風狂抬頭一看,就看見上面一團團樹枝將一人仿佛粽子一樣緊緊裹在裡面,那人嘴巴還被堵住了,口中嗚嗚喊叫,卻喊出聲音,正是剛才先一步闖進來的自己手下的那個土使者。
    他手裡長劍射了出去,立刻削斷了困在土使者身上的樹枝。那土使者掉在了地上,身上地樹枝立刻就鬆軟了下去,他站立起來,撕扯掉身上的枝葉。把塞在嘴巴裡的樹葉呸呸吐了出來,恨恨道:“這鬼地方,多謝少主。”
    旁邊玉虛子淡淡道:“這陣法原本就不是以你的本事能闖得了地,你跟在我們後面,不要亂跑。”
    那土使者不認得玉虛子,忍不住就開口道:“你這和尚是哪裡冒出來……”
    玉虛子頭髮早就被燒光了,此刻灰頭土臉,赫然就是一個光頭和尚模樣,一聽土使者說話,他臉色劇變。眼中露出無限殺氣,風狂趕緊喝道:“閉嘴!這是前輩高人玉虛子。不得無禮。你跟在我後面,不許你說話!”
    那土使者面色不甘,垂頭走到了風狂身後,風狂對玉虛子笑道:“我這屬下性子魯莽,前輩莫怪。”
    玉虛子咬牙道:“道爺可不會和一般無知小兒計較。”他心中卻道:現在在險境之中沒有脫圓,不然道爺一劍就砍了這個爛嘴的東西!
    三人又在林子裡走了一會而,忽然四面八方。無數樹木移動,樹枝仿佛蜘蛛網一般籠罩下來,玉虛子“嘿”了一聲,喝道:“來了!”
    他長嘯了一聲,身子已經高高竄了起來,手裡施展出昆侖絕學風字三十六斬,長劍之上迸出寸寸金光,就看見他長劍舞成一團,那樹枝被紛紛斬落。
    主持陣法的小青手裡拼命揮舞小旗。崔動法力讓陣法運轉,可是畢竟她法力遠遜於玉虛子。
    玉虛子大喝了一聲:“果然外強中乾!看道爺的!”
    他忽然長嘯一聲,身上冒出了一團火焰。那是逼出了體內的三味真火了。整個人身上就好像一個大火團,往前竄了出去,兩旁樹木立刻紛紛後退,凡是稍微退得慢了一點的,只要稍稍沾了一點三味真火,立刻瞬間就燒為灰燼了。
    小青已經滿頭汗水,忽然她驚呼了一聲,手裡控制陣法的小旗幟刷的一下冒出一團火焰,燒掉了。
    陣法之中玉虛子哈哈一笑,長笑聲中,周圍的叢林幻想頓時消失了,變成了一條旗通道,風狂微笑道:“前輩,這陣法破了,我們快走。”
    三人快步往前,玉虛子一劍斬破了面前攔住去路的兩面旗幟,面前就出現了一棟別墅!!
    “就是這裡!!”
    玉虛子走到別墅大門前,手掌一揮,那大門立刻四分五裂,他當頭就闖了進去,風狂在後面正要跟上,卻忽然就聽見裡面玉虛子慘叫了一聲,然後就看見他身子橫著飛了出來,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塞著一個蘋果,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風狂心中驚訝,就看見大門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小小地身影來,卻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這女孩一身白衣,頭髮紮成兩個小辮,表情快,嘟著嘴巴。相貌卻仿佛冰雕玉琢一般,說不出地可愛。
    更讓風狂驚訝的是,這小女孩腳下距離地面有一尺,整個人是漂在空中的,一手拿著一個咬了幾口的蘋果,另外一隻手卻輕輕伸出一根手指點著頭頂,指尖之上漂浮著三五個蘋果。
    “你們是誰?為什麼闖進我家?”
    小女孩奶聲奶氣的喝問道。
    玉虛子從地上掙扎了起來,用力扔掉塞在口中的蘋果,喝道:“哪裡來的小崽子,敢暗算道爺!!”
    小女孩眼珠一轉,道:“我不叫小崽子,我叫寶兒。寶貝地寶。咦?你頭上沒有頭髮,你是和尚麼?”
    玉虛子氣的滿色慘白,他剛才不由分說一頭闖了進去,就迎面飛來一個蘋果,重重砸到他嘴巴裡,那蘋果雖小,力道卻仿佛炮彈一樣,頓時把他門牙都砸掉了兩顆,他喝道:“女娃娃!快叫小雷小賊出來!”說完,撤出長劍,用力虛劈了一下!
    誰知道寶兒看見他手裡的長劍,忽然眼中放出光彩來,歡呼了一聲:“咦?是飛劍耶!!”
    她手指輕輕一點,玉虛子就感到手裡一空,長劍已經莫名其妙就沒了。出現在了寶兒手裡。
    寶兒捏著長劍,眉開眼笑,歡呼道:“寶兒最喜歡飛劍了,可是爸爸都不讓寶兒碰飛劍呢。”
    玉虛子看著空空的手掌。又看了寶兒捏著自己地長劍,面色仿佛見了鬼一樣,忽然驚呼了一聲,連連倒退了三步。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面前這小女孩是怎麼奪去了自己的飛劍。
    風狂也是心中驚駭,這面前的小女孩,怎麼有如此的本事?
    玉虛子勉強鎮定了一下,喝道:“女娃娃!快快還我寶劍!”
    寶兒心中有些掙扎,看著手裡地寶劍,明晃晃地。實在喜歡,可是爸爸平時教誨自己。不可強行拿別人的東西。可是此刻心中實在不舍,猶豫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笑道:“啊!你們闖入我家,一定是小偷了!爸爸說了,如果有人偷我們家的東西,就要偷回去!這叫做以牙還牙。寶兒可不還你劍!喂。和尚,你是和尚,為什麼要當小偷呢?”
    玉虛子氣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哇哇大叫一聲,手裡一掌就劈了過去。
    他這是昆侖金掌,一掌過去,就聽見轟的一聲,金光四射,面前的牆壁門板窗戶紛紛破裂。可是寶兒小小的身子漂在這金光狂風之中,卻絲毫沒有受損,烏黑的眼珠轉了轉。忽然笑道:“啊!你用的是金掌!這掌法寶兒也會!”
    說完,笑嘻嘻地伸出了白白嫩嫩的小手掌輕輕一拍。就看見一道無匹地金光從她手掌之中飛出,玉虛子嚇了一跳,百忙之中翻身一滾,就聽見轟的一聲,地上出現了一個大坑,玉虛子嚇得魂飛魄散,眼看身旁這個大坑,對方施展的果然是昆侖金掌,這一掌的威勢,幾乎不下於自己了。
    旁邊風狂也是心中狂跳,這面前的小女孩實在厲害得可怕,他忽然高聲道:“道長,這妖女厲害!小心不要輕敵。”
    他忽然把手裡的長劍丟給了玉虛子:“道長接劍!”
    玉虛子順手一抄,他一劍在手裡,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只是又害怕面前這小女孩用什麼奇怪的法術搶了自己地劍,這次卻小心緊緊捏住,眼睛瞪著面前寶兒,一刻也不敢放鬆了。
    寶兒嘻嘻笑道:“和尚,你看我的金掌使得好不好?爸爸平日都不讓寶兒用呢,說這掌法太霸道,怕寶兒打傷人呢,嗯……爸爸還說,就算打不傷人,打壞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此刻玉虛子心中驚魂不定,也不知道面前這個法力奇高的小女孩,倒是是真的天真,還是裝傻。
    寶兒卻繼續道:“你放心,我不搶你手裡的劍了。這個法術寶兒只會用一次,第二次就不靈了。”
    說完,她又發出了銀鈴一般的嬌笑:“和尚,你怎麼臉黑黑的?難道和尚從來不洗臉的麼?”
    玉虛子緩緩退後兩步,面色慘白,咬牙深沉道:“閣下深藏露,貧道佩服!只是這般藏頭露尾,裝神弄鬼,可不是高人所為,痛痛快快地,請報上名字來!貧道是昆侖玉虛子,這次來找小雷報仇!閣下到底何妨高人,請報上法號吧!”
    寶兒眼珠一轉,細聲細氣道:“寶兒就是寶兒啊……什麼高人低人的,寶兒可懂的。嗯……妙嫣媽媽教我法術,說是仙山派地,那寶兒就算是仙山派的吧……”她忽然仿佛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叫道:“啊!!你這個和尚,你說是找小雷爸爸報仇?哼!你要找我小雷爸爸打架的!那你不是好人!!”
    玉虛子氣的大吼了一聲,刷的一聲拔出了長劍,劍鋒指著寶兒,喝道:“妖女,看劍!!”
    他的長劍是風狂的,乃是風門的鎮門之寶,實在是一個妖異的法寶,這長劍寒氣森然,刷刷兩劍,玉虛子不敢托大,上來就施展出了自己所會的昆侖絕學風字三十六斬。
    就看見兩道金光射出,寶兒卻嘻嘻一笑,隨手輕輕一彈,就把金光化解去了,笑道:“嗯,這劍法好生熟悉……啊!是了,和尚,你用的是風字三十六斬,寶兒見過,不過爸爸說這劍法太粗淺,沒讓寶兒學呢……”
    粗淺??
    玉虛子胸中氣血沸騰,厲喝一聲,朝著寶兒撲了過去,他手裡長劍射出,化作三十六道勁氣,上下左右將寶兒圍成一團。
    寶兒笑容不變,身子卻飄飄往後,小小的手掌拿著和她身高不成比例的長劍,隨後幻化出一片金光把自己護在裡面,笑道:“嗯,寶兒也會劍法呢,不過不會你這個,寶兒會其他的……”
    說完,寶兒忽然收斂笑容,嬌嫩的嗓音緩緩的一字一字吐露出一串仙訣來,她說出第三個字的時候,玉虛子忽然面色狂變,脫口叫道:“不可能!!”
    就看寶兒忽然長劍一揮,小小的身子化作一串長長的殘影,瞬間就射到了玉虛子的身旁,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子交錯在了一起,就聽見叮叮噹當無數聲碰撞,寶兒身子已經彈了出來,忽然又念了一句劍訣,長劍指天……
    一看寶兒這個姿勢,玉虛子立刻面如死灰。
    就聽見轟的一聲,頭頂天空之中迅速凝聚出一片烏雲來,烏雲之中金色閃電翻滾,寶兒喝了一聲:“斬!”
    喀嚓一聲巨響,天空之中,一道金色的霹靂砍了下來,玉虛子大叫了一聲,身子弓成一團,勉強提起全身法力長劍橫在身子上面。
    那閃電準確的擊落在玉虛子長劍上,他渾身頓時冒出一團火焰來,全身的衣服瞬間就燒成了灰燼,那只金色的手掌也瞬間融化,變成了一灘金水。
    玉虛子全身法力幾乎都被擊散了,心中叫道:我命休矣!
    他早就認出了,這小女孩居然使用的是正宗的昆侖無上絕學!
    雷字一百零八斬!!
    最後這一下,長劍指天空,乃是雷字一百零八斬的最強的殺招,引發天雷!
    這絕學,整個昆侖派,也只有掌門人玉璣子一人會用而已,至於玉虛子,也不過練成了比雷字一百零八斬低了一等的風字三十六斬而已,這雷字一百零八斬,那是遠遠沒有練成的。眼看一個小女孩居然能施展出來昆侖的無上絕學,叫他如何不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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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茫然四顧心惘然
    眼看自己渾身法力,強行抵禦住了第一道霹靂,玉虛子卻心中反而絕望了。這雷字一百零八斬,最後能引發無數道天雷,一道比一道厲害,一道比一道威猛。
    他強行抵禦住了第一道霹靂,已經心中絕望,就此躺在地上等死了。
    可是等了半天,卻沒有一點動靜,就看見寶兒持劍漂在遠處,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笑道:“啊呀,我差點忘記了,這最後一招我還沒練成,只能發出一道閃電。爸爸說我練的不到家,不讓我用的。”
    玉虛子此刻萬念俱灰,他閉關苦修,自認法力比小雷高出甚遠,也打聽到了輕靈子在峨眉山。這才跑來找小雷,可是沒見到小雷,忽然冒出這麼一個小女娃娃,輕而易舉就擊敗了自己,他一生苦修,卻還敵不過這麼一個小女孩,心中瞬間一片死灰,暗暗歎息:罷了罷了,還想三年後仙林盛會能揚眉吐氣,卻連一個小女孩都打不過。
    他鬆開長劍,緩緩坐在地上,無奈搖搖頭,喘息道:“女娃娃,你的這些劍法,是誰教你的?”
    寶兒笑道:“自然是我爸爸教的。”
    玉虛子心如閃電,立刻心道:“是了,當日小雷闖入了我昆侖派的閉關聖地,自然是偷偷抄錄了我昆侖派的絕學去了。”
    他皺眉道:“你小小年紀,怎麼又如此法力?難道你是什麼妖精麼?”
    寶兒搖頭,茫然道:“不知道……爸爸說寶兒太貪吃了。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白鬍子公公找爸爸告狀很多次了……,
    玉虛子茫然道:“吃?”
    “是啊。”寶兒數著手指:“嗯,我想想……上次我偷吃了白鬍子公公圓子裡的木靈芝,七寶茯苓,九葉仙參……嗯。上上次偷吃地是五心寶葉果,一口氣就吃了七個,差點把白鬍子公公氣死……爸爸卻打了白鬍子公公一頓屁股,說以後要看管好園子,還說寶兒不能多吃了,再這麼吃下去,法力太大,道心不穩,會招來天劫的……”
    她每報出一個名字,玉虛子和旁邊的風狂臉色就變了一分。等她說到最後……
    “天劫??”玉虛子倒吸了口涼氣:“天劫?她居然已經修煉到了快要歷經天劫的境界了?難怪我不是對手了!”
    寶兒忽然拍手道:“啊!我想起來了,上次妙嫣媽媽還給我吃了一個叫什麼化羽丹地東西……”
    “化……化羽……化羽丹……”玉虛子心中實在承受不住。終於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他原本受了一道霹靂,已經身體不支了,此刻終於暈了過去。
    寶兒“啊喲”了一聲,奇道:“和尚,你怎麼暈過去了?”
    她轉頭又看了風狂一眼,皺眉道:“喂。白臉蛋,你也是小偷麼?”
    風狂被她純潔的目光看著,心中卻生出了幾分隱隱的寒氣來,苦笑道:“我不是小偷。”
    寶兒眼珠一轉,沉下臉道:“你身上的氣味寶兒不喜歡,快快從我家出去!不然寶兒可就放火燒你屁股了哦。”
    風狂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心中知道自己不是人家對手,不過想不到小雷身邊居然有如此厲害的高手,他淡淡道:“好。我這就走了。”
    他身後的那個土使者早已經面色慘白,驚恐的看著寶兒,仿佛看見了最可怕的東西一般。
    風狂知道此刻情況危機。這小女孩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可是這麼站在這裡,可不是辦法,還是趕緊走為妙。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房子裡一個少女聲音大聲道:“寶兒,別放他們走!”
    隨即小青從裡面快步走了出來,一把拉住了寶兒手,心中也是暗暗叫了一聲僥倖。
    低聲道:“寶兒,你怎麼在這裡?”
    寶兒甜甜一笑:“爸爸騙寶兒睡覺,可是寶兒早就醒啦,就跑下來了……”
    小青忍不住笑了笑,低聲道:“你又想跑去土地公公那裡偷東西吃是不是?”
    寶兒眼中露出一絲惶恐,低聲道:“小青媽媽,你可別告訴爸爸,我再也不敢啦。”
    小青歎了口氣:“幸好你在,不然我可還真不是那個傢伙的對手。”
    她指著風狂等一干人,道:“制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我就不告訴你爸爸。”
    寶兒眉開眼笑,歡呼了一聲,提起長劍,喝道:“喂,白臉蛋,你別走了。”
    風狂面色一沉,暗中咬牙,盯著寶兒。他知道自己法力和對方相差太遠,遠遠不是對方對手。緩緩後退了一步,冷冷道:“想留下我麼?”
    小青冷冷道:“你們擅闖這裡,居心叵測,一個也別想走!”
    風狂忽然大笑兩聲,身子瞬間晃動,卻沒有朝著小青寶兒沖去,反而一步搶到了玉虛子身旁,一把抓起了玉虛子,抬手就朝著寶兒扔了過去。
    寶兒此刻劍鋒金光大作,可是眼看玉虛子迎面撞了過來,如果她一劍下去,自然輕而易舉就能把他劈成兩半,可是她小小年紀,雖然法力高強,卻沒有應變的本事,終於驚呼了一聲,不進反退。
    小青雖然在一旁,也是撤出了一把長劍,可是旁邊地那個土使者卻大叫了一聲:“門主快走!”
    張開雙臂,兩手變出了兩把大刀,對著小青撲了過去。
    就這麼緩了一緩,風狂飛快後退,身子一閃。竄入了旗門之中,退入了陣法裡去。
    小青一劍劈掉了那土使者的雙刀,寶兒卻已經躲開了玉虛子,上來一腳踢中了土使者地屁股。跟上去一指補上了一個定身法,將他制住。
    再看風狂,早已經跑了。
    小青跺腳,急道:“我上樓去支持陣法,寶兒,你抓著這兩個人上來!”
    小青跑回了房間去,卻看見鏡子裡風狂已經飛快的從木門之中出去。
    這風狂極為狡猾,剛才跟著玉虛子闖陣法,明明早就想到了讓玉虛子以力破巧的破陣辦法,卻遲遲不說。等兩人把所有的門都闖了一個遍,這才開口說出來。
    其實早就把這陣法地一路上的路徑都暗中記下了。就是想好了萬一事有變化,能快速脫身,固然他身子進陣之後,已經對退路瞭若指掌,飛快的從木門退入迷霧,三轉兩轉,就跑了出去。
    小青抓他不及。只能跺腳歎息。
    她忽然看見了小雷身旁地蓮花燈上,燈火有些黯淡,心中一驚,趕緊上去提起三味真火,崔動燈火燃燒。她已經苦苦支撐了好久,此刻體內法力漸漸耗盡,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忽然就感到燈火猛然一振,她側目看去,就看見寶兒已經進來了。張開小口對著蓮花燈吐出了一口火焰,正是三味真火。
    小青心中一松,頓時軟軟坐在了地上。勉強笑道:“好寶兒,千萬別讓這燈滅了。”
    卻說風狂倉惶從陣法之中逃了出來,心中震驚,實在想不到今天居然有如此結果。
    他生怕那莊園裡面的厲害女孩追趕自己,不敢怠慢,施展了全身法力,急速逃跑。跑了一會,身後並無追兵,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那莊內的人實在厲害。就連玉虛子都不是敵手,他自持自己更加遠遠不如了。不由得心中不安。雖然此刻不知道小雷到底有多厲害,可是就憑藉小雷身邊有這麼厲害的小怪物,那自己也是遠遠不敵了。
    更何況,剛才寶兒話語之中,流露出了太多神奇的東西,讓風狂聽得心神大亂。
    且不說那些厲害的昆侖絕學,就是那些奇珍異寶,那些仙草靈草,對於他這個五行宗的修行者來說,也是知道其中厲害地。那些仙草,都是尋常修行者夢寐以求的東西,那個寶兒卻居然仿佛隨便亂吃地樣子……
    可想而知,她的那個“小雷爸爸”到底有多厲害?
    風狂越想越是心中不安,暗下決心,這個地方自己看來還是暫時離開的好。那小雷如此勢力,如果來找自己麻煩,自己必然不敵。
    想到此處,他暗下決定,馬上回去召集手下,就此離開,暫時避開對方算了。
    他跑了幾步,忽然就感到身子一陣劇痛,猛然就朝著一旁跌了出去。
    他一下摔在地上,半邊身子都流出了鮮血,心中駭然:“糟了,他們來趕盡殺絕了!”
    風狂心中一橫,勉強半跪起來,此刻他地唯一法寶長劍已經丟失,只能握住拳頭喝道:“想取我性命就來吧!風門之下,沒有怕死的人!”
    他一聲大喝,周圍卻沒有動靜,四顧看去,卻沒有一個人影。
    風狂心中疑慮:“難道是見鬼了?還是他們戲弄我?”
    他咬牙勉強站立起來,可是剛剛站起,就忽然一道金光撲面,擊中了他的雙腿,頓時風狂悶哼了一聲,雙腿骨頭斷了,跪在地上,他疼得幾乎當場暈過去。
    卻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道:“你是什麼人?”
    風狂抬頭一看,就看見面前半空之中漂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嬌顏如花,一張臉龐冷豔到了極點,卻也冷漠到了極點,一雙眸子裡一片茫然,也是一片冰冷。一身白紗,漂在空中,仿佛廣寒仙子一般。
    風狂疼地眼冒金星,卻勉強咬牙道:“哼,何必多問,裝模做樣!要殺就殺是了。”
    那白衣女子卻緩緩落在地上走到風狂面前,伸出一根仿佛白玉一般的手指輕輕一點。
    風狂慘叫了一聲,左臂之上立刻多出了一個血洞,左臂也是斷了。
    “我問你話,你就要回答!”那白衣女子冷冷道。
    風狂大喝道:“你到底是誰!!”
    那白衣女子原本已經再次伸出了一根手指,聞言卻忽然緩了一緩,口中喃喃道:“是了,我是誰……我是誰……唉,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好久,可偏偏就是想不起來了……
    她忽然住口,眉毛一豎,喝道:“我問你話,卻沒讓你問我!”
    說完,又是一指。
    風狂悶哼了一聲,右臂也是一個血洞,頓時右臂骨頭也斷了。
    風狂咬牙道:“你是小雷的什麼人?要殺就殺,如此折磨人,算什麼本事?”
    那女子卻忽然皺眉,側頭喃喃道:“小雷……小雷……這名字好像聽過……可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她臉上露出幾分痛苦的表情,一雙新月一般的眉毛頓時蹙了起來,忽然怒道:“你害我頭又疼啦!”
    說完又是一指點去,風狂苦笑一聲,眼看自己胸口多了一個血洞,鮮血湧了出來。
    “看來今天我是註定死在這裡了……風狂歎了口氣。
    這女子瘋瘋癲癲,好像真的不是小雷一夥的。風狂卻終於支持不住,閉上了眼睛,暈了過去。
    這女子眼看風狂暈了過去,皺眉,又淩空在他身上點了幾下。
    ****……
    風狂身上又多了幾個血洞,渾身染血,可是卻暈過去了。
    這女孩皺眉,怒道:“死了?哼……”
    她不再理會風狂,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卻停住了腳步,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低聲道:“小雷……小雷……這名字好奇怪,……唉,剛才這個人說的小雷是什麼意思?好像和我有很大關係似地……可惜他死了,也問不出什麼。”
    她抬頭看了看四周,奇道:“咦?我怎麼到了這裡來了?這地方我來過麼?唉,怎麼總是想不出來……”
    她緩緩搖頭,身子漂了起來,瞬間就漂去了遠處,卻是朝著那莊園的方向去了。
    原地,風狂躺在那裡,渾身鮮血汩汩湧出,性命只存一絲了。
    終於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道金光射來,落在地上,化成兩個人影。
    一個白衣女子,手裡持長劍,相貌清秀,卻偏偏帶著幾分煞氣,旁邊一個身穿奇服的男子,只有一條胳膊,身後背著一個棋盤,還有一個碩大地葫蘆。

第二百章 逆天劍出!
    “君劍仙子,這裡有一個人。”那男子歎了口氣,彎腰去試探風狂鼻息皺眉道:“咦?這人身上的傷……好像是……是仙山派的靈犀指!那是妙字訣裡的法術!這個人……這個人是她傷的!!她剛才一定來過這裡!!”
    言語之中激動異常。
    君劍冷冷道:“東方先生,這人快死了,還是趕快救他吧。”
    那人自然就是東方無勝了,卻皺眉猶豫道:“嗯……這人是仙音傷的……仙音打傷的人,我如果救了……怕仙音會惱我……這……”
    君劍臉色一沉,看著東方無勝的表情頗有幾分不齒,喝道:“東方先生!你堂堂男子,做事情怎麼婆婆媽媽的!!”
    她走過去,一掌擊在風狂胸前,風狂被她這一掌打得立刻張開了嘴巴,君劍卻已經一粒丹藥射進了他嘴巴裡。
    手掌緩緩撫過了風狂的身體,他身上的那些傷口血流立刻停止。
    東方無勝歎息,臉露出幾分愧疚,低聲道:“是我又糊塗啦……我們還是趕快找吧……這人是仙音傷的,那仙音必定就在附近……唉,她現在神智混亂,這麼一個人跑了出來,我心裡可真的放心不下。”
    說話間,語氣中滿是牽腸掛肚。
    君劍忽然沉下臉,喝道:“東方無勝!你聽好了!仙音現在是入了魔,她的三魂七魄已亂。可不是什麼神智混亂,她根本就是已經完全失去了心智,這一生一世,那是再也不可能記得從前地事情了!你最好不要再有什麼妄想!!我敬你是當世高人。你最好也收斂一些!這次如果不是你……仙音怎麼會跑出來!!”
    東方無勝神色尷尬,苦笑道:“她說……她說只是想在後山走走……我……”
    君劍冷冷道:“所以你就出手解去了禁制,放了她出來?”她重重哼了一聲,喝道:“我來之前已經說好了,這次不管找不找到仙音,今後請東方先生不要再踏上我懸空島一步!否則的話……”
    東方無勝歎了口氣,道:“我記住啦……我們還是先找到仙音再說……找到仙音,你叫我做什麼,我都照辦就是。”
    君劍冷冷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想。這東方無勝無論是人品還是修為,都是一等一的。可偏偏就是對仙音衷情太深,這一個“癡”字卻始終都勘不破啊。確實可惜了他這一身修為了。
    兩人不再說話,就此繼續找了下去,可是陰差陽錯,這一找,方向卻錯了,兩人沒有能夠追著仙音下去。卻朝著左邊,直接往城裡去了。
    郊外的這條小路之上,就只留下了風狂一人,兀自昏迷躺在路旁。
    “留下我們地法寶?”
    小雷忽然放聲大笑,冷冷瞧著面前的那個自稱什麼婆羅那齊的傢伙,笑道:“白眉毛傢伙,你要我們留下法寶?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小雷已經緩緩拔出了菜刀來,比劃了兩下:“你說你是地藏王菩薩的座下弟子?想來也有幾分本事,儘管使出來吧。”
    婆羅那齊臉上不怒不喜。只是緩緩道:“貧僧得罪了。”
    說完,把個手裡的九錫禪杖往地上一插,緩緩盤膝坐了下去。雙手合十,口中默默念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經文。
    小雷和妙嫣互相看了一眼,這人倒是有趣,難道這麼坐在原地念經,就能把敵人念倒了麼?
    “夫君,我先去試探他一下。”妙嫣打定主意,袖子一抖,慣用的那條黑色長索已經攥在手裡。雖然這條長繩索遠遠不如她從前的法寶縛龍索,可是妙嫣似乎就偏偏喜歡這種武器。
    小雷拉住她,柔聲道:“妙嫣,你剛才才受傷吐了血,還是我去吧。怎麼說你夫君現在也大小算半個高手了,不能事事都是由你出頭。”
    他神色堅定,緩緩橫著自己的那把菜刀,不等妙嫣出聲,已經大步走了過去。
    妙嫣遲疑了一下,沒有反駁,只是目光緊緊盯著小雷。
    “喂,那個什麼婆羅什麼玩意兒的,我可來了……你就這麼坐著和我打麼?”
    小雷惡聲惡氣地虛劈了一下菜刀。
    婆羅那齊點頭,緩緩道:“不妨,貧僧就這麼坐著,閣下儘管動手,只要你能逼迫貧僧站起來,那就算我輸了。你要走就走,我絕不阻攔就是。”說完,又垂下頭去,不再看小雷。
    小雷看他模樣,心中雖然有氣,可是暗自凜然。對方報出的“地藏王菩薩,座下弟子,這個名頭實在太過嚇人了。
    小雷生青雖然遇到了不少高人,但無論是仙音還是妙嫣,又或者輕靈子和昆侖掌門,這些都是凡間地高手。這種神話中的菩薩手下的弟子,還是第一次遇到。
    眼看這個傢伙一副穩穩的模樣,小雷有心先激他,手裡菜刀故意在他肩膀腰間比劃了幾下,口中也故意大聲道:“嗯……第一刀砍哪裡呢……是蹄膀還是脯子……”
    後面妙嫣噗哧一下,小雷這幾句話,渾然好像一個殺豬的屠夫一般。她知道小雷是有心激對方,可是那婆羅那齊卻絲毫不為所動,依然垂頭語。
    小雷腳步緩緩*近,卻又不敢*得太近了,站在幾米之外,左兩步右兩步。這個傢伙卻始終不看自己,只是垂頭念經,小雷終於忍耐不住,喝了一聲:“看打!”
    指尖迅速結出了一個指節印,屈指一彈。一絲火焰就射了過去。
    婆羅那齊嘴角忽然露出一絲平和的微笑,盤膝坐在那裡,只是雙掌平方在膝蓋之上,掌心朝上。面含微笑不語。
    那旁邊地九錫禪杖之上忽然叮叮咚咚一陣清脆響聲,放射出了五彩佛光,咻咻兩聲,就把射來地火焰彈了出去。
    火焰落在地上,頓時破裂成幾團火星四分五裂了。
    小雷皺眉,冷笑一聲,手掌在面前晃了幾下,掌心噴出一團熊熊火焰來,面前頓時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火焰蓮花,小雷喝道:“去!”
    那火焰蓮花立刻砸向了婆羅那齊。婆羅那齊禪杖一抖,周身的五彩佛光耀出。小雷放出地火焰蓮花還沒有沾到他身子,又再次緩緩的散掉了。無數星火四射,婆羅那齊卻端坐在那裡,寶相莊嚴,絲毫不為所動。
    小雷心中一凜,長嘯一聲,雙臂張開。當下左右兩手,一手為陰,一手為陽,陰者為寒,陽者為火。這一陰一陽,在他面前迅速形成了一個太極形狀,小雷雙掌猛然一合,指尖點出,太極已經把婆羅那齊籠罩在其中。
    婆羅那齊忽然抬起臉來搖搖頭。身上佛光耀眼,身旁插在地上的禪杖猛然顫抖起來,發出了嗡嗡的聲音。婆羅那齊看著面前壓下來的太極圖,忽然張口低聲喝道:“南無喝呐怛那哆呐夜耶南無阿俐耶婆盧羯帝爍缽呐耶菩提薩陀婆耶……”
    這一字一字從他口中吐出,雖然聲音大,可是每個字落在小雷耳中,卻是異常清晰,仿佛一字一字重重砸在他的心頭,讓他心中猛地一震,一時間險些心神失守!
    婆羅那齊口中念道,旁邊地禪杖忽然原地飛快的旋轉起來,小雷的太極圖壓在他地身上,卻始終無法沾到他身子,就離著那麼一尺,卻再也進得半分了。
    婆羅那齊身上地佛光愈盛,口中也是繼續念著:“摩訶薩陀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諳薩皤呐罰曳數怛那怛寫……”
    奇怪的是,他每多念一個字,那個太極圖就黯淡了幾分,等他飛快地念完了這一句的時候,小雷施展出的陰陽太極,已經黯淡無光了,咻的一聲,禪杖之上冒出一團柔和的佛光,居然把那太極圖給收了進去!
    小雷“咦”了一聲,只是覺得耳朵裡充斥著婆羅那齊念的那些經文,頭昏腦懲,心中原本刻意凝聚起來的殺氣戰意卻一分分地被削弱了下去。那經文仿佛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配合著婆羅那齊平和低沉的嗓音,卻讓人心中越發的平和起來,緩緩的化解人心中的戾氣。
    “夫君小心!”後面妙嫣聽婆羅那齊所念,皺眉思索了片刻,變色道:“這是佛門的大悲咒!”
    小雷此刻心中氣悶,卻偏偏被這經文將心中戾氣緩緩的磨去,就好像原本一腔熱血,卻無處發洩,讓人好生氣悶,不由得苦笑道:“什麼大悲咒大喜咒的,我只知道他念得我頭疼得很。”
    婆羅那齊身上佛光罩,周身仿佛有五彩蓮花一般,臉上身上也染上了一層平和得光華,讓人望而生敬。
    小雷只覺得對方念出地經文,一字一字仿佛化作了無形的枷鎖,緩緩的一絲絲一圈圈束縛在自己地心神之上,他眼中猛然閃過一絲精芒,深深口氣,陡然仰天長嘯,體內法力修煉了不少日子的逆天劍氣運作起來,頓時將心中雜念排除,橫刀在手,一身煞氣罩,高聲喝道:“白眉毛!老子是學道的!不是信佛的!”
    這逆天劍,重在逆天,講究的就是一個“破”字。
    劍本就是兇器,是殺器!天道為和,天道為生!可是這劍,就偏偏是一個逆轉天道的武器!
    小雷心中劍意運轉,頓時胸中熱血沸騰,心中一片冷酷,冷笑道:“別念了!”
    話音剛落下,小雷已經動了!
    他腳下輕輕一點,身子已經騰了起來,刀指婆羅那齊,一股充斥天地的殺氣已經將他籠罩在其中!小雷身法看上去似乎並不快,身子在半空之中,卻仿佛是一分一分的畢竟婆羅那齊,卻偏偏留下了一串長長殘影!這並不是他的速度太慢,而是他這一劍,已經衝破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極限!
    在這一劍一下,空間已經錯位,使得他的身法看上去仿佛是慢動作一般,卻偏偏快得讓人無法捕捉到他的動作!
    仿佛是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個刹那,小雷的刀已經到了婆羅那齊的頭頂,當頭斬下!
    嗡嗡嗡嗡嗡嗡……
    九錫禪杖飛快旋轉,禪杖上面金環叮咚撞擊聲不絕,婆羅那齊此刻臉色才凝重起來,張口喝道:“唵!嘛!呢!叭!彌!”
    身後妙嫣只來得及高聲叫了一句:“時輪金剛真言……”
    刀已到!
    小雷雖然手裡拿的是刀非劍,可是心中的逆天一劍的劍意卻是一樣的。轟的一聲巨響,這一刀仿佛沒有一絲一毫華麗的刀光,就這麼緩緩的斬落下去。刀鋒逼入了婆羅那齊頭頂的佛光,卻仿佛吞噬一般,一寸寸的逼入,一分分的將他的五彩佛光吞噬了下去!
    婆羅那齊依然低頭,他每念出一個字,小雷就感到刀鋒之上的壓力越來越重,仿佛千均之力刀鋒之上,卻難以再往下一分了。
    他體內的逆天訣飛快的運轉,全身法力瞬間逼迫到了刀鋒之上。
    這一刻,仿佛時空靜止住了,就看見小雷身在半空,淩空這一刀斬在婆羅那齊頭頂,一絲一絲的衝破他身上的佛光下去。刀鋒嗡嗡作響,仿佛已經無法支撐那千均之力,漸漸的,原本鋒利無匹的菜刀,居然隱隱的有些彎曲……
    小雷體內法力如驚濤駭浪一般洶湧而出,他修煉逆天訣雖然日子不常,但是他此時法力修為已經頗強,配合上天下無雙的逆天訣,這一刀下去,恐怕就算是修法期的頂尖高手,也不敢正面抵擋!
    逆天一劍的劍意籠罩天地,出劍之前動作雖然看似緩慢,其實已經是打破了時空規則,算准了對方的一切變化反應,那是絕對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殺招!
    *著強大的逆天訣,加上這無敵的一劍,對方就只能硬碰硬的來對付這一劍!

第二百零一章 婆羅那齊
    小雷有信心,憑藉自己的逆天訣的修為,這婆羅那齊一定抵擋不住自已,當日逍遙子以不過是普通修法期高手的法力修為,配合上逆天訣,就能一個人擊敗了仙音加上仙山派玄閣四老,還有君劍這種頂尖高手在內,就是*著逆天訣!
    嗡的一聲巨響!
    婆羅那齊身旁的禪杖終於抵受不住,禪杖上的金環嗡嗡碎裂開,化作絲絲金粉飄散而去。
    小雷的刀鋒和婆羅那齊的護體佛光接觸的地方,忽然爆發出一團耀眼的光芒來,隨後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那佛光終於被擊破了,就好像無數蓮花盛開,金光四射……
    兩個人影飛快的分開,小雷的身子橫著飛了回來,落在地上,踉踉蹌蹌後退幾步,這才站住。
    那個婆羅那齊也是身子往後滑出去好遠,一身僧袍碎裂,仿佛片片蝴蝶一樣飄去,露出裡面的一身白色貼身衣物。只是禪杖卻已經毀了,從禪杖頂端的金環往下,一寸一寸,化成了點點金色的粉塵,片刻就消散掉了,連一點殘骸都沒有剩下!!
    婆羅那齊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外衣僧袍破碎飄散,終於先張口,長長歎了口氣,沉聲道:“好厲害!好霸道的一劍!”
    那個“劍”字剛剛出口,他頭頂額頭之上忽然留下一縷殷紅的鮮血!原來小雷這你天一劍,不但破了他的佛光。毀了他地法器禪杖,也終於傷了他了!!
    小雷連連後退之後,只覺得渾身一陣虛空發軟,體內的法力瞬間迸發之後。就是爆發之後的疲軟,他只覺得自己口中鼻中癢癢的,順手一抹,居然隱隱有血跡。剛要張口說話,只是一開口,嘴角卻流出一絲鮮血來。他情急之下趕緊閉嘴,已經湧到喉嚨地一口鮮血被他強行咽了回去,目光淩厲,盯著前面的婆羅那齊。
    婆羅那齊低聲歎了口氣,目光看著小雷。已經帶著幾分古怪了,低聲道:“很好……很好……這六百年來。你是第一個能讓我受傷的人了……他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古怪,一雙雪白的眉毛卻已經擰在了一起,盯著小雷,仿佛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小雷咬牙,咽回了那一口血,這才勉強開口。嗓音卻有些乾澀,他故意大聲道:“怎麼,你不服氣麼?我們再來打過!”
    婆羅那齊盯著小雷看了幾秒鐘,忽然笑了,他這一笑,落在小雷眼中,只覺得面前這個傢伙的笑容和剛才又有幾分同!
    如果剛才婆羅那齊的笑容,平和的就好像是佛門高人,笑容之中不帶半分煙火氣。寶相莊嚴。可是現在這一笑,笑容之中居然多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傲然!
    他雖然在笑,整個人卻好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一樣!!
    “不用打了。”婆羅那齊淡淡道:“你的法力不到家。此刻還不是我對手……只是我送你一句良言……你的那一劍,乃是天上地下最兇險地一劍,此劍有違天和,練之不祥!慎之!慎之!”
    小雷冷冷道:“不祥?哼!小爺能一劍斬了你!看看是你不祥還是我不祥!”
    婆羅那齊搖搖頭,也不動火,只是微微笑道:“你看你的刀。”
    小雷低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
    他手裡,那原本鋒利無比地菜刀,忽然刀光閃動,那刀鋒寸寸碎裂,落在地上,陰間陰風一吹,也化成了無數細細粉末,片刻就消散掉了,小雷手裡就只留下了這麼一個刀柄!!
    小雷隨身的最厲害的武器被毀,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心中又疼又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瞪著婆羅那齊:“你……”
    婆羅那齊冷冷道:“你法力未到絕頂,這把刀麼,雖然也算是不凡,卻也無法承受這逆天一劍之鋒銳……嗯……圓真妙訣加上逆天劍……你若是再修煉個一百年,擊敗我也不是難事情……只是到時候,還需要一把厲害的寶劍才行。”
    小雷微微變色:“你說什麼?逆天劍,圓真妙訣……你怎麼知道?”
    婆羅那齊搖頭,並不回答小雷的話語,只是目光之中帶著幾分幽幽之色,仿佛歎息,又仿佛自語一般,低聲道:“想不到……想不到,果然是這一劍……真的有人能練成這一劍麼……這一劍原來是這樣的麼……錯了,錯了,原來我們都錯了啊……”
    小雷隱隱約約聽見他地話,心中一動,仿佛想起什麼,可是一時之間心中紛亂,也想不清楚,只是喝道:“你說什麼,我一個字也不明白。你到底要不要打?”
    婆羅那齊忽然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就在他眼中閃過那一絲光華的時候,他整個人身上瞬間露出幾分煞氣來!雖然兩人距離那麼遠,可是小雷卻分明感到了身體如中針刺,被對方的煞氣所感,不由得心中暗暗驚訝。
    可是婆羅那齊身上的煞氣只是一閃而逝,緩緩道:“不用打了……你法力雖然不如我,但是剛才這一下,算是你贏了。”
    他緩緩側過了身子,重新雙手合十,垂手道:“你們可以走了,貧僧不敢阻攔。”
    小雷看了妙嫣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疑慮。只是此刻不容耽誤,兩人立刻就往迷霧之中走去。
    “且慢!”兩人走過婆羅那齊身旁的時候,婆羅那齊忽然又開口。
    “怎麼?”小雷轉身,皺眉道:“你想怎麼樣?”
    婆羅那齊眼中露出幾分猶豫,目光閃動。仿佛內心在掙扎什麼,終於歎了口氣,自語苦笑道:“癡兒癡兒,這麼久了。我還是放不下……既然放不下,又何必壓抑自己……,”他微微一笑,抬頭看著小雷,低聲道:“他……輕靈子……他還好麼?”
    小雷面色一變:“輕靈子?你認得他?”
    婆羅那齊微微一笑:“如果不是輕靈子,你怎麼會這圓真妙訣呢?你剛才施展法力,我就看出,你用的是輕靈子地圓真妙訣了。”
    小雷目光有些驚疑,遲疑了一下,才道:“他很好。”
    婆羅那齊點點頭,忽然從懷中摸了幾下。卻摸出了一串烏黑的佛珠來,遞給了小雷。低聲道:“你的法刀毀在我手,我心中終是不安,免不得要給你點補償了……你修煉逆天一劍,這一劍雖然霸道厲害,天下無雙,可是也容易引發戾氣,我看你法力雖強。可是道心不穩。體內戾氣過重,恐怕有入魔地危險……這一串佛珠雖然不是什麼厲害地法寶,卻是我座師菩薩所賜,修煉的時候戴在身上,邪魔外道就侵你不得了。此珠乃是靈山上地菩提子所串,你好生帶在身上吧……否則,一旦入魔,終生遺憾……”說到這裡,他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痛楚。隨即微微一笑,搖搖頭,揮揮手。道:“去吧,望你謹記我今日之話……這地府你是不能再來了,這一次你闖了大禍,擅闖地府乃是犯了天條,你豈能如此胡作非為,幸好菩薩慈悲,替你揭過了這一難……唉,我當年就是……”說到這裡,閉嘴不語,緩緩盤膝坐下,口中默默念經了。
    小雷接過佛珠,仔細看了兩眼,只覺得這佛珠烏黑,毫不起眼,可是那在手裡,卻隱隱觸手生溫,讓人心中生出一絲柔和的心念來。顯然是一個極為貴重的法寶。雖然自己的菜刀毀了,心中頗有幾分怨恨,但是此刻眼看婆羅那齊這般作為,心中的怨氣也消退了,只是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滿臉疑問,正要問什麼,可是婆羅那齊卻根本不再看他了。小雷看了他兩聲,他也只是垂頭念經。
    妙嫣和小雷無奈,只能反身走入了迷霧之中。
    婆羅那齊卻坐在原地,足足念完了一段靜心咒,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往身後的迷霧看了一眼,幽幽歎了口氣。
    剛才一番大戰,雖然算不得驚天動地,可是卻把周圍的亡魂都嚇得遠遠躲開,此刻這裡寂靜一片,就只剩下了婆羅那齊一個人。
    “逆天劍……圓真妙訣……菩薩在上,果然我和此子頗有淵源啊……圓真妙訣……唉……這斜月三星洞的圓真妙訣……我又怎麼會不認識呢?原本當年得到菩提師尊傳授著圓真妙訣地,就只有我們三人啊……”
    婆羅那齊搖搖頭,心中浮現出了另外兩個人的影子來。
    一個衣袖飄飄,手持長劍,自然是輕靈子了。而心中另外一個影子閃過,他臉上露出一絲怨恨,終於苦笑道:“放不下,忘了……”
    小雷幽幽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陽間,躺在了床上,手中仿佛捏著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果然是婆羅那齊送地那串佛珠。
    妙嫣就坐在他身旁,眼看小雷睜開眼睛,這才松了口氣。
    小雷笑道:“怎麼了?你怕我回不來?”
    “哼,你是元神出竅,總是比較危險的。”妙嫣歎了口氣:“將來你修成大道,就可以和我一樣肉身上天入地了。”
    小雷從床上跳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奇道:“咦?我怎麼全身沒力氣?”
    妙嫣搖頭苦笑:“你在地府和那個婆羅那齊打了一場,耗費了那麼多法力,自然疲憊了。”
    小雷做了個鬼臉,嘻嘻笑道:“我以為那只是原神出竅,身體無害的。”
    妙嫣正色道:“不要胡說了,你若是在陰間被人打死了,那一樣是死。”
    小雷撇撇嘴巴,卻又苦著臉:“唉,只是可惜了我的那把刀啊……那可是我最好的法寶了,用的是你送我的玄武內丹煉成地,卻就這麼毀了。”
    妙嫣輕輕一笑,安慰道:“一把刀而已……那把刀雖然鋒利,卻還算不得真正的仙家法器,不過是凡品而已。將來我們尋一把真正厲害的劍給你……總好過你成天到晚和人打架的時候,卻拿著一把菜刀……不像個劍仙,卻像個殺豬的。”
    小雷原本就生性豁達,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隨後,他臉色忽然又一黯,緩緩坐下。妙嫣看他臉色有異,就知道他心中所想,身子輕輕*了過去,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夫君,你是在想……”
    小雷搖搖頭,澀然一笑,道:“我也是沒有想到……這次下地府,卻誤打誤撞,查出了我的身世……只是我現在還是想不明白,怎麼他……他卻成了我的父親……而……而雷吼的媽媽,卻成了我地母親……可是那生死薄上分明寫的,方伯是我的父親,而雷家地夫人,是我的母親……這……”
    妙嫣無言,只是用力握住小雷的手。
    小雷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勉強笑了笑,道:“這事情總要查的。不過我一生下來就沒有爹媽,是吳道子那個老傢伙把我養大的……呃……不過好像自從我十歲會做家務開始,就變成了我養他了……”說到這裡,小雷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笑道:“不管如何,原本我沒有了爹媽,現在至少知道自己爹媽是誰了……總算是我賺了。”
    他雖然在笑,可是眼中卻流露出幾分落寞無奈,妙嫣看在眼中,也只是輕輕抱住了小雷,心中歎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又說起地府中的遭遇,說到婆羅那齊那個人,兩人都是一肚子疑問。
    小雷皺眉道:“他自稱認得輕靈子,知道逆天劍,知道圓真妙訣……說起來符合這幾個條件的人,應該不多了。當時我腦子有些亂,不過現在靜下心來,也能想到幾分……這個婆羅那齊,說是地藏王菩薩的座下弟子,可是他的法力修為可實在是高的很了……
    妙嫣點頭,贊同道:“不錯!夫君,你最後的那一劍,我在後面看了心中也是震驚,這逆天劍的威力果然不凡,可偏偏那個婆羅那齊就能硬接了你這一劍……他的法力修為,恐怕不在我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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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認不認
    小雷有些喪氣,苦笑道:“是啊,我全力一劍,卻還是輸在他手下,連我的寶刀都毀了!”
    妙嫣微微一笑:“夫君,法力修為,原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提高的。你才修行短短兩年左右,就已經達到當世一流,已經算是曠古未有了,可不要太貪心……況且你最後那一劍也毀了他的法器,也讓他受了傷。你輸在法力上,可在劍術上卻是贏了的。”
    小雷垂頭想了想,眼中露出一絲奇異目光:“嗯,知道逆天劍圓真妙訣……法力又如此高強……那麼這個人麼,要麼就是輕靈子的師兄弟中的幾個人,玉修羅和活菩薩我是見過的了,這個人難道是毒郎君麼?”頓了頓,小雷皺眉道:“不過也不能就此肯定……也說不定,他可能是我逍遙派的前輩高人呢……唉,過這個人好像沒有和我們為難的用意,雖然在地府之中阻擋了我們一下,我看也是善意告誡的意思占了多半。”
    兩人正商量中,房門被退開了,小青走了進來。眼看妙嫣被小雷抱在懷中,不由得臉一紅。
    小青輕輕咳嗽了一聲。低聲道:“你醒啦。”
    小雷卻微微一笑,隨意鬆開了妙嫣,看著小青:“嗯,醒了。辛苦你了。”
    妙嫣在一旁笑了笑,道:“說起來,倒真的是辛苦小青了。夫君,你可知道我們下地府地時候,家裡來了客人哦!”
    “客人?”小雷皺眉。
    隨即小青把有人擅自闖陣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到後面,小青眉宇之間有些後怕,歎了口氣:“幸好有寶兒在,那個闖陣的人法力高強,遠勝於我。”
    小雷看了妙嫣一眼。妙嫣顯然是已經知道了。不由得笑了笑,道:“你那個寶貝女兒現在可是了不得啦。連堂堂的昆侖派玉字輩地高人都不是她對手了。恐怕你都未必能比得上她呢。”
    小雷奇道:“咦……哪倒是奇怪了……寶兒居然進步到了這種程度了麼?”
    妙嫣沉吟了片刻,才正色道:“這也是未必,不過寶兒學了不少昆侖派的法術,都是那天你從昆侖派的閉關之處抄錄下來的。玉虛子法力未必就比寶兒差,只是上來就被寶兒的雷字一百零八斬嚇住了。呵呵……”
    小雷想了想,也忍住笑道:“不錯不錯,寶兒的那個雷字一百零八斬麼。有名無實的很,真正的雷字一百零八斬,最後那一下是引發天雷的……可是寶兒現在的修為,哪裡能引發天雷?不過是普通地閃電霹靂罷了。如果真的是天雷,現在玉虛子早就被劈死,哪裡還能被你們抓住?”
    妙嫣皺眉:“只是另外抓住地那個人,我們卻不認得……還是夫君你去看看吧。”
    小雷點點頭,忽然笑道:“寶兒呢?怎麼沒看見她?”
    小青笑了笑:“你平日不讓寶兒用法術,更加不許她和人打架。這次她可算把你的規矩都破了,知道你醒了,心裡害怕。不敢來看你,躲到月華那裡去了。”
    小雷笑笑,搖搖頭。
    玉虛子和那個土使者被妙嫣扔進了地窖裡。兩人都被下了法術,一身法力都被禁住了。
    那土使者很暴躁,倒是玉虛子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醒來之後就盤膝打坐,一個字也不肯說,動也不曾動一下。面色如死灰一般,想來心中飽受打擊。他苦修了一輩子,卻輸給了一個小小的女孩兒,叫他如何不心灰意冷?
    小雷一腳踢開地窖的門大步走了進去,看了玉虛子一眼,沒有說話。等他看見了那個土使者,皺眉道:“你……”
    畢竟小雷沒有見過風狂手下的這些人。想了想,他才道:“你是誰?”
    這句話自然是對土使者說的。
    那土使者又矮又胖,滿臉肥肉,聞言哼了一聲,大聲道:“老子是五行宗風門門下土使者是也!”小雷聽他回答,心中立刻大怒。
    風門門下?
    好啊好啊!我還沒去找你們,你們自己倒是找上門來了!!
    小雷眼中閃過一絲寒氣,緩緩走上了兩步,低聲道:“風門門下?我和你們門主可沒什麼過節啊……你們怎麼找上我來了?”
    “呸!”土使者往地上重重吐了口吐沫,恨恨道:“都是你這小子攪局!壞我們門主大事!小子,得罪了我們五行宗,小心我們門主把你……”
    說到這裡,忽然面色懲紅,卻說下去了。
    “把我怎麼樣?”小雷冷笑。
    那土使者雖然蠻橫,卻心中明白,自己門主地本事,那是說什麼也不是對方對手的,說這些狠話,反而徒勞引人發笑了。當下閉嘴語,卻故意翻了個白眼。
    小雷心中雖怒,卻也不和這種小弈子一般見識,冷笑一聲,一抖袖子,一股大力卷去,那土使者飛身撞在牆上,頓時暈了過去。
    “玉虛子道長,好久不見啦……”小雷露出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對著玉虛子拱了拱手。瞧著對方的光頭,笑道:“咦?怎麼道長的頭髮還沒長出來?難道是上次被在下剃度之後,居然真的一心向佛。就此皈依佛門了麼?”
    玉虛子這才微微睜開眼睛,冷冷道:“何必逞口舌之快?我技不如人,輸給你們心服口服!任憑你處置就是了。”
    小雷冷笑一聲:“玉虛子,你少在這裡裝出一副硬漢模樣……當日小爺能把你頭髮剃光了。難道今天小爺就沒本事整治你了麼?”
    玉虛子頭皮一麻,立刻道:“士可殺不可辱!道爺已經落在你手裡了,你要是敢……道爺就一死以抗!”
    小雷縱聲笑道:“還嘴硬?哼,你們昆侖派掌門人當日信誓旦旦不再和我為難,現在你卻偷偷跑來找我晦氣,看來你們昆侖派人說話也和放屁差不了多少!”
    “住口!”玉虛子瞪圓眼睛喝道:“我昆侖派千年聲譽,豈是你這小子能信口雌黃地!”
    小雷撇撇嘴巴:“許你做得,就不許我說得麼?”他換了一種口氣,冷冷道:“玉虛子,小爺也不為難你。我會把你交給你們掌門人玉璣子,然後當面問問他。你們昆侖派到底說話算不算話。至於你……小爺現在也沒心情和你廢話了,你就在這裡等幾天吧。”
    說完,小雷冷冷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土使者,眼中目光頗為複雜,這才緩緩走了出去。
    妙嫣和小青等在外面,一看小雷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是五行宗風門的人……”小雷搖搖頭。咬牙道:“風門……風門……哼,我還沒找他們,他們倒是搶先找上我來了……當真以為我小雷不敢殺人麼!!”
    他捏緊拳頭,眼中目光漸漸有些寒意。
    就在小雷此刻心中滿是憤火,幾分殺氣從心頭生出地時候,忽然懷中那個婆羅那齊贈送地佛珠立刻就有感應了,緩緩生出一絲柔和的意念,漸漸沒入小雷體內,緩緩流淌。將他激動地心情平和了幾分。一絲絲的化解了他心中的戾氣。
    小雷歎了口氣,搖搖頭,道:“我這就去找雷大小姐。這風門麼,今兒開始,就給我除名吧。”
    當下,小雷和妙嫣兩人就出了莊,前往市區。
    兩人的用上了馭風術和隱身術,一路走來,自然沒有人發覺。小雷熟門熟路,先是找到了雷大小姐的家,又去了雷家的那個會所,最後才在裡面找到了雷大小姐。
    “你們來幹什麼?”雷大小姐正坐在會所大廈頂樓的那個水榭之中,眼看小雷和妙嫣從天而降,忍不住有些驚訝。
    “你不是叫我們查……”小雷搖搖頭,暗中歎了口氣,看著雷大小姐的目光,又有幾分不同。
    如果……如果那事情是真地……真的……那麼,她,應該是我地姐姐吧……是同母異父的姐姐吧……
    想到這裡,小雷目光之中不自覺就露出幾分暖意。
    雷大小姐感覺到了小雷的目光有異,可是聽見小雷的話,立刻心思又被他說的話吸引了過去:“你是說我叫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說到最後幾個字,雷大小姐聲音有些激動而顫抖。
    小雷點點頭,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有了。”
    雷大小姐身子一晃,緩緩按住了面前的桌案,沉聲道:“你說吧。”
    小雷目光有些複雜,沉默了幾秒鐘,忽然哈哈一笑,道:“其時也沒什麼……沒什麼。雷吼就是你弟弟,只是風狂上次卻是說假話騙我地!”
    雷大小姐皺眉,顯然是不信小雷的話。
    “騙你?他為什麼要用這件事情騙你?這是我家的事情,他何必拿這種事情來和你說?”雷大小姐眼中有幾分懷疑:“你說的是真話麼?”
    小雷勉強笑了笑,道:“當然是真話……我問你,雷吼的生日是不是八月二日?是不是出生在慈安醫院?”
    “不錯。”雷大小姐立刻回答,不由得看了小雷一眼:“你查到了?”
    小雷似乎神色有些複雜,終於笑了笑,道:“查到了。我和風狂打了一場,抓了一個矮胖子,那個矮胖子脾氣雖然硬,但卻被我騙出真話了。雷吼就是你弟弟……至於當初風狂為什麼會和我說那些話……那就要去問風狂了。”頓了頓,他笑道:“或許風狂說那些話另有用意,我們也不知道。現在我就去找風狂,找到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旁邊妙嫣深深看了小雷一眼,卻沒有說話。
    雷大小姐站起來,仔細思索了片刻,肅穆道:“風狂麼……我今天沒見到他……他的幾個手下,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了。”
    小雷點點頭,看了妙嫣一眼:“他們會不會跑了?”
    這句話更加讓雷大小姐起疑了。自然是盤問小雷,可任憑她怎麼問,小雷只是說自己找到高手和風狂打了一場,把他打跑了。
    雷大小姐雖然半信半疑,卻問不出什麼,臉色卻終於沉了下來,不悅道:“既然這樣,你們來找我做什麼?”
    小雷笑笑:“自然是來找風狂的……制住了他,就什麼都解決了……”頓了頓,他看了雷大小姐,補充了一句:“還有你……你身上的血咒,也要找他來解吧。”
    雷大小姐心中氣惱他言語實,冷冷淡淡道:“我的事情不勞你操心了……”她說完這句,分明看見小雷眼神閃過一絲黯淡,自己也覺得語氣過冷了,忍不住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今天我沒見到風狂,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你說今天他和你地朋友打了一場,只是他卻沒有回來。”
    小雷又問起風狂的一干手下,雷大小姐只是搖頭。那些人和她一向不和,平日裡,風狂因為要借助雷家的力量,就分外和雷大小姐走地近些,那些人多半看的心中不爽,只是礙於風狂,卻敢說什麼。
    這些人平日裡去了哪裡,做什麼事情,雷大小姐也是不知道的。那些人只聽命於風狂,也只有風狂一個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嘿!”小雷冷冷笑道:“小小一個風門,我就不信還抓住他們了!”
    說完這些,小雷不再停留,和妙嫣兩人就此離去。
    “夫君,你為什麼不說真話?”
    小雷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笑,道:“說什麼真話?”
    妙嫣剛要說什麼,小雷已經搶先道:“你是說,我為什麼不告訴雷大小姐,我是……嘿嘿……”
    小雷搖搖頭:“說和不說,有什麼區別呢?嘿……說了我才是她弟弟,那雷吼是什麼?這事情怎麼解釋?事情還沒弄清楚,說了有什麼用?”
    妙嫣盯著小雷的眼睛看了幾秒鐘,搖搖頭:“夫君,你此話言不由衷。”
    小雷苦笑兩聲,抓住妙嫣的手:“好吧……就算我說了真話,又能怎麼樣?難道叫我抱住雷大小姐,聲淚俱下訴說姐弟之情?我可是七八歲的小孩兒,還要找一個家來庇護自己。我已經不需要那些了。”他忽然又輕鬆的笑了笑:“我都二十歲,何必做那些小兒之態?只要我心中知道她是我姐姐,平日裡我多照顧她一些,也就是了。難道非要抱頭痛苦,哭得鼻涕眼淚橫流,才叫相認麼?”
    妙嫣眼看他如此說,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第二百零三章 一步之艱
    卻說妙嫣和小雷離去,雷大小姐一人坐在那裡,心神有些不寧。
    只覺得小雷今天的表現有些奇怪,言語之中分明不實,似乎頗有隱瞞,可是到底隱瞞了什麼,她卻想不出來了。
    至於小雷編出的那些謊話,她自然是不信的。她認定了風狂不會拿這種事情來和小雷胡說八道。自己家裡的身世,必然另有隱情!
    雷大小姐忽然心中一動,想起小雷問自己雷吼的生日和出生醫院,想到這裡,想起當時小雷表情雖然看似鎮定,可是眼神之中流露出的那一絲異樣,卻沒有逃過雷大小姐的觀察。
    不錯,雷吼的生日確實是八月二日也確實是出生在慈安醫院……可是小雷問這個幹什麼?
    念及于此,雷大小姐眼角肌肉輕輕一跳,心中頓時想起一件事情來!!!!
    小雷!
    小雷……他的生日……好像,也是……八月二日啊!!
    當初自己給小雷弄文件證明,讓他進吉德學院的時候,曾經看過小雷的資料,他的年紀和雷吼一樣,就連生日都是同一天……
    當時自己只是以為這是巧合而已,沒有太在意,可是現在……
    雷大小姐心中狂跳,只覺得手足酸軟,心中隱隱就想到一個可能,只是卻不敢再往下去想了。
    她沉思了一會,才喊來了兩個手下。低聲道:“你們……去慈安醫院,去查一件事情……”她細細的說了幾句話,又叮囑了幾句:“這件事情悄悄地查,不許讓別人知道!”
    等兩個手下離去。雷大小姐感覺到自己渾身力氣全部一下都被抽空了一般,癱軟在座位上。
    就在小雷和妙嫣兩人到處尋找風狂的時候。就在本市郊外的某一處……
    “少主!”一個身材粗壯的大漢大步跑上了山坡裡地一片林子,縱聲大喝。
    他的身後,一個身材又高又瘦的人也滿臉匆忙,另外一個肥肥胖胖的人,卻已經滿頭汗水了。
    風狂坐在一棵大樹下面,無力的喊了一句:“我在這裡。”
    三人聽見,立刻尋聲撲過去,一眼看見風狂坐在樹下,紛紛松了口氣。那身材高大的漢字。腦殼光亮,一根頭髮也沒有。眼看尋到了風狂,忍住大喝了一聲,撲過去跪在地上:“門主,你怎麼這般模樣?”
    風狂苦笑搖頭,他此刻確實狼狽,全身衣服破爛,還染了不少鮮血。體內氣息紊亂。不敢稍提氣息,稍稍一動,就痛得兩眼發黑。
    他從小雷的莊園逃了出來之後,莫名其妙的遇到了仙音,結果莫名其妙的被仙音打傷,幸好遇到了東方無勝和君劍,這才救了他一次。
    等風狂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郊外路旁,渾身傷重。他是堅韌地性子,略微思索了片刻,就理清了頭緒。
    自己這一下是和小雷徹底鬧翻了……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悔。之前沒有探清楚小雷的底子。就貿然地闖他的莊園,不但折損了一個手下,還累得自己身受重傷。
    現在自己這般模樣……當然,傷勢雖然重,不過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醒來之後,全身的傷口就癒合了,鮮血也不流了。至於君劍救他的時候,他尚在昏迷,自然是不知道的。
    只是外傷雖然好了,可是內傷卻很重。
    他理清了頭緒,小雷那個傢伙,未必會甘休。而寶兒給他的震撼實在太過可怕了,一個小小的女娃娃就這麼厲害,那小雷地本事……可想而知了。
    風狂心中立刻就做了一個決定:
    避!
    他立刻聯繫了自己的幾個手下——至於雷大小姐,她從來都不是風狂的心腹,自然不會告訴她的。
    為今之計,只能暫時退避,等自己傷好了一些,再看情況了。最好和小雷聯繫一下,看看對方的態度。畢竟自己和他沒有什麼直接的仇恨,小雷如此厲害,自己也沒有必要豎立這麼一個對手。反正自己的目標是田家,只要小雷不插手,那和自己也沒太大關係了。
    風門和田門作對幾百年,別的不說,單單這一個“忍”字,風狂絕對是已深得其中三味了。
    眼看幾個手下找來,風狂就把今日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那個身材高大壯碩地漢子立刻暴跳如雷,他乃是風狂手下五行火使,更是性如烈火,當下喝道:“一個女娃娃有什麼可怕!我看那個小雷也不過是一個小子而已,能有多大本事!門主,我們這就打上門去!把土使搶回來!然後一把火燒了那個見鬼的莊園!”
    風狂面色一沉,還沒說話,旁邊那個肥肥胖胖的傢伙,卻笑眯眯開口了。
    此人乃是五行門下地水使,性子最是狡詐圓滑,笑眯眯道:“不可!”他看了風狂一眼,恭恭敬敬道:“那個小雷身邊有如此高手,門主尚且不敵,我們幾個就更不是對手了……說到底,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門主的一個避字,屬下倒是贊同的,不過屬下還想加上一個字……
    “什麼?”風狂看了他一眼。
    “隱!”這個胖子臉上笑容不變,只是目光狡詐:“探聽出虛實之前,我們還是隱而不露的好。反正現在門主也受傷了,還是暫時隱去養傷。那個小雷麼……他雖然和我們沒什麼過節,可是必定他和田門的關係太過曖昧了。如果他出面幫定了田門……門主……我們風門前面幾代門主之所以沒有成功,就是因為每次都有正道地高手出面打壓我們。説明田門……這一次麼,情況也差不多。現在硬拼不是辦法,明知道敵強我弱……那就不是拼命了,而是送死!我風門幾百年來生生不息。不是因為我們強,而是因為我們能忍!現在關鍵的事情,我看有三條!”
    風狂眼中露出幾分讚賞:“哪三條?”
    那胖子微笑道:“第一麼,自然是先想法子讓門主養傷。養好了傷,法力盡複,咱們才有本事對付敵人。這第二麼,就是想辦法探探那個小雷的底了……屬下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咱們這次,最大地失誤就是沒重視這個小子了。門主………當初咱們就知道這小子會法術,也是修行中人,卻沒有太在意他現在看來。他可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多半身後是什麼大宗派。我們可不好輕舉妄動。”
    風狂歎了口氣:“這事情是我失誤。”
    那胖子水使者笑道:“門主能自醒。那是最難得的。第三麼……就是雷大小姐了……嘿嘿……咱們的這位雷大小姐麼,雖然門主讓她做了金使者,不過大家心中都明白,雷家雖然是我們風門佈置下的一枚棋子,不過這麼多年下來,雷家對風門還有多少忠心,這個我們心中都明白的。要是他們雷家的那個血咒。這雷大小姐未必就肯聽話……現在遇到這種事情,她還會繼續尊從我們麼?我看這就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了。所以現在我們可不再相信那個女人了,說不定第一個把我們賣了的,就是那個女人!”
    說到這裡,這胖子略微遲疑了一下,卻收斂起了笑容,正色道:“門主,這些日子我思前想後,總是覺得我們錯了。”
    “嗯。你說吧。”風狂點點頭。
    那胖子歎了口氣:“我們風門一直和田門作對,卻為什麼總是壓不過田門?之前田門中人武學高強,而習武容易。而修行法術難。所以他們很容易就培養出一些武學高手,而我們培養出幾個會法術的高手,卻要困難得多。現在雖然情況有所改觀了,可是我們在另外一個方面,卻又落後了……
    “你說什麼?”那火使者喝道。
    胖子微微一笑:“就是入世!田門入世,他們一門上下,勢力強大,可不僅僅是什麼武學法術……而是田門現在地勢力!說到底,這凡間什麼最重要?一個是錢!一個是勢!這兩樣我們都沒有……我們無錢無勢,唯一勝過田門的,就是我們地法術比田門厲害一些……若是比法力,田震絕對不是門主的對手……可是人家只要請來幾個正道的高手,那麼輕而易舉,就能抵消我們這唯一的優勢了!可偏偏我們風門幾代下來,都是躲在深山之中修行,錢財權勢,那是一點都沒有的。我們苦修幾十年,能有多大成就?人家隨便尋找幾個修行高手來,立刻就能打敗我們……畢竟,嘿嘿,雖然這話說起來喪氣,可是明擺著,咱們風門的名聲,在正道中人眼中可不太好啊。在不少正道中人眼中,咱們風門就是邪魔歪道,正道中人喜歡沽名釣譽,田門有難,自然有少人願意來幫他們的。咱們法力雖然勝過了田門,卻勝不過那些正道中人啊!”
    風狂沉默了一會兒:“你繼續說吧。”
    “是!”胖子恭敬彎腰,道:“咱們畢竟就這麼幾個人,田門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勢有勢。我們拿什麼和他們鬥?前幾天我們是占了優勢了……可是別人請來地高手,像小雷這樣的……我們立刻就不敵了……那是為什麼?因為我們沒有勢力!”
    “那你說怎麼辦呢?”火使者忍不住叫道:“說到錢財勢力,雷家也有不少。也是我們培養出來的代理人麼?”
    胖子冷冷反駁道:“代理人麼?勢力掌握在代理人的手裡,遠遠不如掌握在自己手裡!!雷家對我們未必就忠心,可見一斑!”
    風狂冷冷道:“那你的意思呢?”
    胖子臉色一變,咬牙道:“為今之計……咱們想勝過田門,可不能再守著五行宗正派宗門的信念了……反正,反正在那些正道宗門的眼中,咱們風門早就不是什麼正道宗門了!只有咱們自己,還以為自己是正道,簡直是笑話!!”
    風狂變色道:“你是想破了風門的規矩……遁入魔道?”
    胖子心中一橫,大聲道:“門主!!現在在外人的眼中,五行宗田門才是正宗,是正道!所以田門有難,那些正道中人只要知道了,前面幾代人是那樣,兩年前在田家我們爭鬥地時候,又冒出了一個道士,現在又了出一個小雷……這人人就會出手幫他們!可我們呢?誰來幫助我們??難道我們幾個,就能和那麼多正派之人作對了麼?可笑我們自己卻還心存僥倖,人家早就把我們看成邪魔歪道了!”
    風狂面色不善,語氣森然,緩緩道:“你繼續說……”
    胖子心中一寒,遲疑道:“萍山萬妖王……還有南海麒麟洞洞主,東海團蛟島島主,這些高人一直對咱們風門不錯,也頗有結交之意……”
    “閉嘴!!”旁邊火使者喝道:“那些傢伙要不就是妖精,要不就是魔頭,我們堂堂五行正宗……怎麼能……”
    胖子冷冷笑道:“正宗麼?可為什麼這麼些年來,總是那些正宗來打我們!!”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那個瘦子,忽然道:“很好!”
    這瘦子乃是風狂手下五行木使者,平日最是沉默寡言,剛才胖子說了這麼多,他也是一個字都不曾插口,現在卻忽然出聲。
    風狂倒好像頗為看重他,溫言道:“你有話說?”
    那木使者點頭:“我說很好!水使的話很有道理。”
    那火使者喝道:“胡說八道!咱們和那些妖精魔頭結交,就是違背了祖師爺地規矩……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木使者卻淡淡道:“規矩如果不合理,該破就要破的。只是那南海麒麟洞主,和東海圜蛟島島主,其實在魔道之中都是小角色,說法力,未必就比咱們強多少。咱們現在需要的是強援!可不是這些小魚小蝦。只是這種事情,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咱們原本對這些魔道妖道都不理睬,現在找上門去,人家就肯幫我們了麼?總要慢慢的來,多和他們親近,再給他們點好處,這才行的。”
    風狂面色雖然冷靜,可心中卻在掙扎。
    他心中又何嘗沒有這些念頭??
    只是風門一脈,一向自認還是正宗,任憑別人如何說他們,他麼自己卻總是還固守正宗的理念。
    今天手下掙執的這些,他心中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這一決定,可不是什麼短期的計畫,而是……
    而是把風門的前途未來,全壓上去了!
    自己身為風門門主,若是一步走錯了……將來風門,就用遠被烙上了魔道的烙印了!!
    這一步,自己又豈能輕易邁出?
    眼看手下都在看自己,風狂心中忽然生出幾分茫然來……
    邙山萬妖王?麒麟洞主?

第二百零四章 非俗非僧非道士
    是啊,難道一定要抱頭痛哭,把眼淚鼻涕流得滿臉都是,那才叫相認麼?
    小雷躺在草地上,嘴裡咬著一枝草根,懶洋洋看著天空。
    “老鼠躲起來了,又該到哪裡去找呢?”小雷歎了口氣。
    妙嫣已經無聲無息的走到了小雷身後,緩緩的坐在他身旁,溫柔的雙手輕輕撫摸小雷的頭髮,柔聲道:“你在想什麼?”
    小雷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想什麼……好像我現在應該想點事情,應該是一副唉聲歎氣的樣子,可偏偏腦子卻有些空白……
    妙嫣不說話,只是輕輕抱了抱小雷,她身上的清香飄入小雷鼻中,小雷心中漸漸感覺平靜安寧,輕輕笑了笑,道:“我的事情,你可別和她們說。月華現在身子正弱,說出來反而讓她擔心。”
    “我知道。”
    小雷想了想,又道:“回頭我要去見月家的人一次,寶兒現在這個樣子,我可不敢讓她回月家,她小孩子心性,萬一不小心洩露出自己的本事,那還不把月家的人嚇壞了。最近看來寶兒是不能回去了,我得想個法子,和月家那裡交代一下吧。”
    “我知道。”妙嫣微微一笑。
    小雷歎了口氣:“還有……那玉虛子,我總不能真關他一輩子。回頭還是請逍遙派來個人,送他回昆侖山吧。我們在昆侖山做了少事情,昆侖派肯定恨死我啦。我可不敢送上門去。嗯,就請我叔叔回來一次,幫忙把人送回去吧。”
    “我知道……”妙嫣依然笑得很平和。
    小雷這才回頭,輕輕吐掉口中的草根。笑道:“你都知道?”
    妙嫣立刻點頭:“我什麼都知道。”她把腦袋輕輕*在小雷胸前,低聲道:“我知道你心裡很快活,所以不肯呆在家裡,一個人躺在這裡看雲彩。我知道你雖然嘴裡說地很灑脫,其實心裡很猶豫。我還知道,你剛才說這麼事情,其實心裡根本沒想這些,只是隨口說來的,你心裡現在最關心最放不下的,還是雷家……”
    小雷苦笑。用力揉了揉鼻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精明?能不能稍微笨一點?”
    “不能。”妙嫣故意笑道:“你是我夫君,如果我連夫君心中的苦惱都能瞭解。那麼我就不是笨,而是愚蠢了。”
    小雷笑了笑,隨即他又想了想,道:“我還是在想,得怎麼找個辦法,把風狂找出來……雷家人身上有血咒,你能不能幫她解了?”
    妙嫣眼中露出幾分內疚。緩緩搖了搖頭:“夫君,恐怕妙嫣這次要讓你失望啦。血咒可不是這麼容易化解地。”
    小雷皺眉:“你法力這麼高強,也沒辦法麼?”
    妙嫣指著前面別墅的大門:“夫君,你看見了那扇大門了麼?所謂的血咒,就好像那扇大門上的鎖。唯一的鑰鑰就在那個風門門主的手裡,你我雖然法力高強,就算不需要鑰鑰,一腳就能踢開那扇門……可鎖卻還是開不了,就算用力踢開門。卻反而把鎖給弄毀了。所謂的血咒,就是這個道理了。”
    小雷眉宇之間憂色越發鬱結,沉聲道:“這麼說來。還是要找到風狂才行了……”
    妙嫣目光閃動:“夫君,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什麼?”
    “我們不是抓住了他們一個人麼……不如……”
    她在小雷耳邊如此這般說了幾句,小雷哈哈一笑:“是個辦法,值得一試!”
    風狂好像真的從這裡消失了。雷大小姐一連多日沒有得到風狂的任何消息,對付田家的事情,也暫時地擱淺了下來。這種生意上的事情,損失了多少錢,雷大小姐原本是不太在乎地。就算風狂不見了,自己身上依然背負血咒,其實雷明兒心中也不是太在意。
    似她這種性子的女子,最是剛強不折,性之所至,生死看的也不太重了。卻是絕對不肯低頭的。
    她卻剛剛收到的一份手下的報告,原本冷漠的她,一看見這報告,卻立刻面色一變,原本冷漠地表情瞬間崩塌,表情巨變,緩緩坐了下來,用力把這報告捏成一團,口中喃喃自語:“果然是這樣……果然……”
    那份被捏的皺皺巴巴的紙張之上,分明是慈安醫院的一分出生證明!
    在某一年的八月二日,也就是雷吼出生的那天。在同一家醫院,也就是慈安醫院,和雷吼同時出生的,果然還有一個男孩,就是小雷了!
    同年同月同日生,就連出生的地點都是同一家醫院。這就不由得不叫人有些遐想了。
    “馬上備車!!我要出去!!”雷大小姐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用盡勁叫了一聲,然後在手下驚恐的目光中,這個平日裡傲氣冷漠地大小姐,一路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可是雷明兒終究還是失望了。
    她一路開車狂奔去了郊外尋小雷,小雷卻並不在家。小腹已經微微隆起的月華,帶著平和地微笑告訴雷大小姐,小雷出門去了。至於什麼時候回來,卻說不準。
    而此刻,小雷卻已經在峨眉山的逍遙派山門之前了。
    一路順著山徑而來,到了這個山崖之前,面前地勢立刻開闊起來。小雷看著這周圍的樹木綠草野石,臉上不由得就露出幾分微笑來。
    想起自己當初在逍遙派修行的日子,這山上周圍的每一草一木。可都是留下了自己地足跡。每每偷懶之餘,就是出來胡作非為,或者捉弄烏陽熬烈他們兩個,又或者去找老瘋子胡鬧。
    “玉虛子。我們峨眉山的風光,可不輸給你們昆侖山吧。”小雷看了看身邊的玉虛子。
    這次來逍遙派,就是想把玉虛子交給逍遙派,然後托他們把玉虛子交還給昆倉。
    玉虛子一身法力被制住了,此刻就和一個尋常人沒什麼區別。他歷經了打擊,心灰意冷,性子也不像從前那麼囂張傲慢了,聞聽小雷言語,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昆侖山冷峻高潔,這裡明媚秀麗。沒什麼可比較的。”
    這句話語氣雖然冷漠,但卻終於還是頗為客觀公允。倒是和玉虛子平日地性子大不相同了。
    小雷微微一笑,道:“你看,走過前面這片林子,再繼續往上,就能看見伏虎寺啦。你現在也是光頭一個,頂有香疤,不如就此在伏虎寺出家算啦。倒也是方便。”
    玉虛子卻沒有再發怒,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貧道一心向道,佛家的緣法,這一輩子是沒機會去感悟了。”
    小雷又碰了個軟釘子,自己也覺得這玉虛子變化甚大,性子淡漠,再用話語激他逗他頗為無趣,也終於就此閉嘴了。
    小雷有心想重溫峨眉山風光,所以兩人步行一路上山而去。否則的話。以小雷的法術,腳下一蹬,騰雲駕霧。片刻就能到峨眉山山門了。
    這順著山徑往上,兩旁唧唧嘎嘎,跑過不少毛茸茸的猴子。這峨眉山的猴子聞名天下,那是出了名的野蠻不怕人。眼看有兩人上來,立刻圍了過來,毛茸茸的爪子就伸著拉扯過來。小雷看的心中大是無奈。
    果然是人走茶涼啊!
    當初自己在山上一年,沒事就出來整治這滿山的猴子,最後這些猴子遠遠看了自己就望風而逃,哪裡還敢這麼*近?果然自己走了才多長時間,這些膽大地畜生就把自己從前的厲害忘記啦!
    小雷自然不肯讓那些黑糊糊地爪子抓破自己的衣服,大聲恐嚇了幾聲,那些猴子在山上橫心慣了,平日裡就常常騷擾遊人,這種出言恐嚇,卻根本不怕,凡是看見遊人手裡身上有什麼好玩兒的東西,那就是上去拉扯就搶的。小雷身上原本沒什麼東西,又不想用法力傷了這些無知的畜生,只是躲閃了兩下,卻不想這些畜生膽子越發大了,居然有一個猴兒伸手就把小雷的錢包掏了去,然後呼嘯了一聲,立刻竄開,幾縱幾躍,就跳到了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兩個爪子翻開小雷錢包。
    裡面有什麼卡之類地,自然是隨手扔掉,抓起一疊鈔票,卻往嘴巴裡送去,張口就咬,仔細咀嚼起來。
    小雷氣的哭笑不得,指著那猴子罵道:“好個畜生!小爺我一念之仁,你卻越發的不要命了!小心我捉了你,扒了你的皮!”
    說完,對玉虛子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捉那猴兒,片刻就回。”
    說完,身子一縱,就朝那猴子射了過去。那猴子一看這人居然能飛過來,立刻嚇得尖叫了一聲,朝著林子伸出竄躍了出去。小雷自然在後面窮追不捨。
    這玉虛子無奈,只得站在原處等候。
    他一身法力被禁止,就算跑也跑不了多遠。也不知道這小子在自己身上下的什麼法術,自己就算跑了,他也能遠遠的找到自己(玉虛子自然不知道,這是小雷從希臘潘朵拉那裡學來的靈魂魔法!當初潘朵拉附體月華,千里之外殺登山隊員,就是依*這種魔法,在登山隊員身上下了座標,無論對方距離自己多遠,瞬間就能找上去)。況且他這次經歷重大打擊,性子也變了許多,也不屑悄悄溜走。眼看小雷去追猴子。此刻反正被小雷制服了,也就聽其自然了。
    他搖搖頭,緩緩坐了下來。他原本在小雷家的時候穿著一身道袍,可是那道袍早就四分五裂了。小雷原本在逍遙派的時候還存著兩件道袍地,可是自從被革出逍遙派之後,也就不需要那些門面東西,道袍也被他丟的不知道哪裡去了。玉虛子此刻穿的衣服,卻是一身凡間地服飾。
    小雷有錢之後生活頗為奢侈,家中衣服多是名牌高檔貨,這玉虛子一輩子涉凡間,卻不知道自己身上穿著的這幾件古怪衣服,價值著實不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腰間卻掛著自己的那柄長劍。小雷知道他法力被制,這長劍也不過是尋常法器,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法寶,也沒有貪污,大大方方就還了他。
    眼看小雷去追猴子,玉虛子乾脆席地而坐,就坐在這大路中間,閉目養神了。
    偏偏就在這時,路徑下面傳來腳步聲,一群人走了上來。
    這些人約莫足足有百十人的樣子,為首的三個,卻是身披錦繡袈裟的和尚,當先一人,滿臉紅光。左邊一人滿臉青氣,右邊一人,卻黑著一張臉。
    這幾人行色匆匆,眉宇之間頗為嚴肅,一路上來,卻看見路徑正中在地上坐著一個人,這光天化日之下,哪裡有人坐在路中間的?
    再看這人,面色紅潤,看似中年,明明穿著一身凡間的衣服,卻偏偏光著腦袋,頭頂還有九個香疤,這僧不僧俗不俗的,卻偏偏腰間還掛著一把長劍!
    玉虛子早就聽見有人來了,不過他乃是得道之人,心中也不理會這些,繼續閉目養神,心想這路寬得很,這些人來來去去,也不關自己的事情。
    只是這些和尚卻停住了腳步,面色凝重的盯著玉虛子。
    那滿臉紅光的和尚忽然大聲朗誦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貧僧有禮了!施主為何坐在路中,攔住我等去路?還請給個方便,讓一讓吧!”
    玉虛子這才睜開眼睛,單手豎在胸前,正色道:“貧道還禮了!和尚何出此言?這道路這麼寬,就是七八人也能並肩通行,我自己坐在這裡,也不礙各位行路。各位這就請吧!”
    只是玉虛子卻知道,他的一句“貧道”卻讓這幾個和尚更加疑慮了。
    卻也湊巧,這些和尚上山,原本就有些要緊的事情,此刻原本就一心戒備,卻忽然看見玉虛子這麼個人坐在路中間,明明一聲俗家打扮,卻自稱“貧道”。就算不看他一身俗家打扮,單單看他的光頭香疤,也像和尚多過道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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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家有異寶自是非
    那些和尚心中更是疑慮,免心中就有了幾分戒備。這傢伙穿著打扮奇怪,卻自稱道士,這天下又哪裡有這種道士?難道是他們找來的厲害幫手,半路來阻自己這些人的?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這次上山對方未必就知道消息,可是這人故意坐在路中間,又怎麼可能沒有目的?
    說是這路寬的很,那自然是這個傢伙說的反話了!
    所謂心中有鬼,那就處處有鬼了。這些和尚心中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自然是看什麼都懷疑了。
    那為首三個僧人互相看了一眼,那紅臉和尚低聲道:“大事要緊!師弟,你去吧。”
    旁邊那個青臉和尚點點頭,緩緩走上幾步,朗聲道:“既然是高人攔路,自然是有所見教的,這就請吧,貧僧雖然駑鈍,也願意領教高人的本事!”
    玉虛子皺起眉頭,臉色頗有幾分不快:“你這和尚好不曉事!我自己在這路上歇息,與你何干?你們要過就過,過就下山去。道爺沒心思與你羅梭。”
    那青臉和尚袖袍一抖,喝道:“既然敢攔在路上,怎麼卻不敢說真話!若是一般遊人,又怎麼會帶劍?”說完,大步向前,袖袍一掀,一股勁風就射了過去。
    玉虛子心中氣惱,可是眼看對方出手,卻慌忙的就地一滾,只是那勁風卷起地上的沙石,濺到玉虛子臉上。生生作疼,一身衣服也都是染上灰土。
    他玉虛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羞辱?
    玉虛子雖然法力被禁,但是眼力卻還在。他一眼就看出這幫和尚中未必有什麼真正地高手。這個青臉和尚也不過是練氣階段剛剛過,一隻腳才邁進修法期而已。這種程度的人。若是放在往日他玉虛子根本連看都不看一眼,抬抬手就料理掉了,今天虎落平陽,卻被人如此羞辱,不由得大怒。他跳了起來,就要拔劍。可是對面的和尚卻“咦”了一聲,皺眉看著他。
    這傢伙看上去高深莫測,坐在路中間攔住去路,怎麼卻如此不經打?看他剛才躲閃的樣子雖然動作敏捷。卻好像真地不會什麼法力。難道真的是誤會了?
    那三個僧人互相看了一眼,那滿臉紅光的和尚立刻合十。微笑道:“阿彌陀佛,原來真的是位游山的客人,貧僧得罪了!”
    說完,一揮手,領著眾多僧人就此上去了。
    玉虛子氣的手指發抖,卻始終按著長劍沒有拔出來。
    拔出來又如何?自己現在恐怕連人家手下的一個小和尚都未必打得過,難道自取其辱麼?
    他臉色青一陣紅一陣。那些和尚走遠了,卻也沒有動一下。
    不多時候,就聽見路旁大樹上枝葉沙沙作響,就聽見遠處一陣長笑從遠到近,一個人影跳了下來,卻是小雷回來了。
    小雷滿臉得意的笑容,手裡拿著自己的錢包,嘻嘻笑道:“好一個猴兒,領著我繞來繞去。還不是被我捉了。哼哼,我重重打了它幾下屁股,然後拔了它一把猴毛兒。也算懲戒了。”
    他眼看玉虛子面色有異,奇道:“咦?你又是怎麼這個模樣?怎麼一身灰土,好像在地上打過滾似的。怎麼臉色也變了,忽而青忽而白地……”
    玉虛子忽然搖搖頭,歎了口氣,苦澀道:“虎落平陽被犬欺!嘿嘿,貧道這一生,也沒受過這種氣……,
    小雷撇撇嘴巴:“虎落平陽?嘿嘿,看來你對輸在我們手下還是不服氣啊!來來來,我和你公平打一場,看看是你厲害,還是小爺我厲害!定要你心服口服!”
    玉虛子卻搖頭:“我輸在你們手下心服口服。卻沒有什麼不甘之意。只是剛才……”
    玉虛子緩緩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語氣頗為悲涼冷漠。
    他自命高手,當初被小雷折辱了一番,拼著違反掌門人地命令下山報復,卻被一個小女孩輕易打敗,此刻又被幾個本事二流都到的和尚折辱了一番,一腔傲骨早就被消磨乾淨了,頗有幾分看破悲涼的意思。
    可是他剛剛說完,哪裡知道小雷卻忽然火了!!
    “有這種事情!!!”小雷眉毛豎起來,大喝道:“好一幫大膽的賊禿!!!在我峨眉山下,逍遙派門前,居然也膽敢這麼囂張!!!哼哼!!看小爺去踢他們屁股!!走走走,他們必定沒有走遠,我們這就追上去!”
    玉虛子聞言臉色有些古怪:“哼,小雷,你這是幹什麼?是可憐我給我出氣了麼?”
    小雷仰天笑道:“我和你沒什麼交情,何必給你出氣!我就看不得有人在峨嵋山上敢這麼囂張!!”
    他拉著玉虛子就大步往上追趕,腳下不停,口中卻冷冷道:“這峨嵋山上,小爺我才是囂張的祖宗!媽的,敢在老子的地頭找事情,活得不耐煩啦!這幫賊禿,是伏虎寺地麼?哼哼!!當初小爺和老瘋子就算燒他們山門,他們都不敢說一個字,現在小爺才離開多久,這幫和尚就傲上天去啦!”想到這裡,就直接帶著玉虛子往伏虎寺奔去了。
    卻說這伏虎寺,乃是峨眉山上第一大寺,始建于唐,千年的歷史,不但是峨嵋第一大寺,更是第一大古寺,寺中佛法高深,卻反而不彰顯名聲而已。在著峨眉山上,寺身卻隱藏在繁茂的枝葉當中,這才是真正的佛法高深氣度,不似那凡間的寺廟,香火旺盛,卻多了幾分俗氣。
    小雷和玉虛子一路跑到寺廟門前,果然看見伏虎寺之外。站立著百十個和尚,正是剛才路上玉虛子見過的。
    小雷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這伏虎寺和尋常地寺廟不同,尋常寺廟廣開四門,受四方香火。念經超度。這伏虎寺卻是真正的高深苦修之處,平日裡也沒什麼香火,也不接待那些凡間的愚夫愚婦,只是閉門苦修,乃是峨嵋山上地一個修行宗門所在,卻很少有這麼熱鬧地場面。
    之間那百十個和尚把伏虎寺的山門攔住,站成一圈,小雷才走近兩步,就有和尚出言高聲道:“施主請留步。”
    小雷翻了個白眼:“怎麼?我要進寺。”
    那和尚大聲道:“今日進不得!”
    小雷冷冷道:“為什麼進不得?”
    “今日寺中有事,閉門謝客。”那和尚垂首道。
    “閉你個大頭鬼!”小雷忽然一腳就把他踢翻。喝道:“鬼話連篇,也來騙老子!你這個賊禿分明不是伏虎寺地和尚!老子在峨嵋山上一年多。伏虎寺的和尚苦修,僧袍都是破舊,哪裡有你這麼光鮮?”
    其餘和尚紛紛變色,立刻就湧了上來,只是攔住去路,不讓小雷進去。小雷大笑三聲,縱身跳入人群。
    他此刻本事非同尋常。這些和尚雖然也不是凡手,多半都是身強力壯,會幾手粗淺拳腳,可又哪裡是小雷對手?他三拳兩腳,拳打腳踢,立刻就打翻了十幾個,其餘和尚眼看小雷厲害,又看見同伴倒在地上苦苦慘叫,立刻膽寒。紛紛後退,卻只是站在外面喳喳呼呼,不敢來打小雷了。小雷冷笑一聲。罵道:“哪裡來的野和尚,在峨眉山上也敢撒野!”說完,抓起一個和尚,就往身後丟了過去。他這一下用上了消遙步法,身子仿佛閃電鬼影一般,跳入人群,飛快的抓起一個個和尚就往身後扔出去。那些和尚驚呼躲閃,卻怎麼能躲得過快如閃電的小雷?不多片刻,百十個和尚全部躺了一地,紛紛哀嚎。
    小雷拍拍手,這才走過去用力拍了拍伏虎寺的大門。那大門緊閉,小雷拍了幾下,這裡有人把寺門打開。
    開門的是兩個中年和尚,愁眉苦臉,穿著漿洗得發白的僧袍,相貌枯瘦,這才是真正地伏虎寺的和尚了。
    這兩人卻是認得小雷地。想當初小雷在峨眉山一年,實在是為非作歹,把這峨眉山上的妖怪山精各個大小宗門都鬧得雞飛狗跳,偏偏他身後有一個神通廣大得老瘋子輕靈子給他撐腰,誰敢惹他?這兩個和尚自然是認得小雷的,剛才躲在門後,看見小雷出手把外面的一干和尚打倒,心中也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憂愁。
    歡喜的是外面的對頭被人打倒了。憂愁的是,素聞小雷地“惡名”,這小子作惡起來,恐怕更為頭疼了。
    “原來是……是逍遙派的道友。”其中一個伏虎寺的和尚苦笑合十。
    小雷打了個哈哈,就問道:“前面那些和尚,怎麼圍住了你們寺門?莫不是你們欠了人家燈油錢,人家討債上門了麼?”
    “不敢不敢!”那和尚苦笑道:“道友說笑了。外面這些……這些乃是本寺的客人……”
    呸!
    客人,客人哪裡又堵住人家大門的道理?
    小雷眼看這和尚言不由衷,只是問道:“我聽說還有三個老和尚,一個紅臉,一個青臉,一個黑臉,可是進寺廟了麼?”
    那伏虎寺的和尚無奈,只得點頭:“都在寺廟中和住持方丈說話。”
    小雷不再和他廢話,隨手一點,施了個定身法,把兩人點倒,拉了玉虛子就往伏虎寺裡闖了進去。
    這伏虎寺中樹木繁茂,所有的殿堂都隱沒在枝葉之中,環境頗為優雅肅穆,只是兩人一路穿越外堂,卻沒有半個人影,想必人全部都跑到後堂去了。
    小雷心中越發奇怪了。這伏虎寺他也不是沒有來過。當初和老瘋子兩人在峨嵋山廝混的時候,就聽說這伏虎飼廚子做得一手好素齋,兩人就常常摸進來偷吃,這伏虎寺裡面,小雷哪個月不來個七八趟?倒是比逍遙派自家道觀還熟悉。
    他拉著玉虛子左拐右拐,就跑到了一面牆壁之後,悄悄上牆,竄到了一個殿堂之上。
    這伏虎寺雖然隱沒在匆匆茂盛大樹之中,寺中僧人卻每日打掃,四重大殿瓦屋上卻從不存有敗葉,潔淨如洗,一塵不染。這殿堂之上,瓦片光溜清潔,小雷拉著玉虛子坐在殿堂之上,往後堂看去。
    那後堂原本頗大,只是此刻卻站立了百十個和尚,把個後堂院子幾乎站滿了。
    伏虎寺的一干大小和尚,按照各自地輩分順序分立兩旁,雙手合十,肅立不語。
    當中卻有幾個大和尚分成兩邊,屁股下墊著蒲團,坐在當場。其中一邊,正是山下來的三個和尚,那紅臉和尚坐在當中,左邊的是打了玉虛子地青臉和尚,右邊的是那個黑臉和尚。
    而和他們相對而坐的,自然就是伏虎寺的幾個首座和住持了。
    “觀月師兄,你就把那件東西拿出來吧!我等佛門一脈,如此異寶乃是佛祖恩賜,佛法無邊,豈能只有你伏虎寺一家獨佔佛光!”那紅臉和尚聲音洪亮,語氣淩厲喝道。
    伏虎寺住持觀月冷冷道:“三位師兄遠道而來,卻怎麼知道我寺之中有什麼異寶,向來是誤聽謠傳。本寺僧人一心苦修,哪裡會有什麼金玉寶貝之類的俗物。”
    那紅臉和尚恥笑道:“觀月師兄又在混淆了,我說的是佛門異寶,可不是說什麼黃金美玉之類的東西。此寶乃是天授,你伏虎寺想一家獨佔,難道不怕天下同道質問麼?”
    觀月合十:“阿彌陀佛,聞心無愧,那就是了。旁人想什麼說什麼,也是不相干的。”
    紅臉和尚一揮手,道:“多說無異,我等既然上山來,自然是知道了準確消息,你就是否認也沒用。如你說沒有,就讓我在後堂搜上一搜,你可敢麼?”
    觀月還沒有說完,他身旁的一個僧人卻開了口,冷冷道:“我伏虎寺雖然不是什麼禁地,卻也不是人想搜就搜的。妙嚴師兄,你是天臺寺的住持,行事如此無禮,有違高僧之名。”
    小雷聽到這裡,忍住噗哧一聲,輕輕笑了出來,暗暗罵道:“好個不要臉的和尚,明明長了個螃蟹紅臉,肥頭大耳,醜如老豬,卻偏偏起個法號叫妙嫣,豈不是和我家老婆一個名字,就你這模樣,也配叫這個名字麼?”
    小雷卻不知道,這紅臉和尚輩分是妙字輩的,至於那個嚴字,乃是佛法之中“釋嚴王品”的嚴字,卻是不妙嫣的嫣了。

第二百零六章 強橫卑劣(上)
    “妙嚴師兄一口咬定我伏虎寺有什麼異寶,卻不知道有何證據?”但見伏虎寺觀月禪師身後,一個中年和尚忽然開口叫道,不等那妙嚴說話,他語氣頗有幾分不屑:“我等出家之人,眼中哪裡有什麼寶或不寶,所謂知真即空觀。知俗即假觀。知中即中觀。妙嚴師兄口稱一個寶字,那是著相了。我等出家之人,縱然金山銀山堆積面前,也是糞土一般!何談一個寶字呢?”
    這人一開口,觀月禪師微微點頭,微笑道:“師弟所言不錯,出家人就該如此。什麼寶不寶的,也是一個空字而已。出家人眼中就不該有此之分。”
    周圍眾多伏虎寺的僧人都是點頭稱是。
    小雷一眼看見那個說話的中年和尚,滿臉肅穆,一副莊嚴模樣,卻忍不住暗自偷笑。
    原來這個人他是認得的。當初小雷二次上山,就是這個和尚帶著月家月晶月山兩人來逍遙派找自己。這和尚雖然看上去莊嚴,其實也頗有幾分狡猾。此刻說的大義凜然,當初一力慫恿自己和輕靈子下山,無非就是想把自己和輕靈子兩個煞星騙出峨眉山,其中私心,小雷豈能不知道?這僧人當日如此狡猾,此刻臉上卻裝出一副得道高僧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當真好笑了。
    想到這裡,他忽然壓低聲音,對玉虛子問道:“喂,天臺寺。是什麼寺廟?你可聽說過?”他是壓低了聲音,隨手輕輕一彈,一絲波動無聲無息就把兩人罩在其中,將一切動靜阻隔起來。兩人說話,下面自然就聽不見了。
    玉虛子皺眉,冷冷道:“天臺寺?好像聽說過,過也不是什麼有名的宗門。倒是這伏虎寺,在峨嵋山上實在隱隱是佛門正宗,號稱峨嵋佛門第一,名副其實,怎麼會被一個天臺寺欺上門來?”
    小雷撇撇嘴巴:“看看就知道了。”
    那天臺寺地妙嚴和尚聽完對方說話,哈哈一笑,先問道:“請問是貴寺廟哪一位高僧賜言?又是哪一堂的首座?”
    那中年和尚合十垂頭:“貧僧觀覺。過是管理寺中一些煩雜俗務,高僧的稱號。愧不敢當。貧僧一不懂什麼高深禪理,二不是什麼主持,三不懂什麼寶不寶的,若是自稱高僧,豈不是貽笑大方?”
    他倒是說話毫不客氣,這幾句話,幾乎就等同于指著對方鼻子罵了。那天臺寺地妙嚴臉上頓時一紅。他原本就是紅臉,此刻心中動怒,一張臉頓時紅的仿佛要滴血一般,重重哼了一聲:“觀覺大師言辭鋒利,此乃詭辯之道,非正道也。”
    觀覺卻不顧這麼許多,淡淡道:“這倒是奇了,小僧自在寺中苦修,也沒跑到別家廟堂去求什麼寶。更加不曾堵了別家山門,這便是詭道麼?”
    妙嚴頓時大怒,正要喝罵。旁邊那個黑臉和尚卻輕輕哼了一聲,妙嚴聽他聲音,立刻重重出了口氣,不敢再發火,倒好像是怕了那個黑臉和尚一樣。
    想了想,他才收斂起怒氣,臉上重新恢復了微笑,神色也恢復如常,微微笑道:“貴寺僧然口舌鋒利,貧僧領教了。只是那個寶字,卻還是值得商榷。誠然如觀覺大師說的,我等出家之人,什麼金珠美玉,自然不放在眼中。那是俗人之物,只是我佛有雲:國為作號名曰寶藏。出家成道亦名寶藏。是為寶也!況且我佛門子弟,也應該知道佛家三寶!”
    頓了頓,他臉上笑容可掬,不煩躁,不慌不忙緩緩道:“況且貧僧所知,縱然我等出家人,若是說到所謂金珠美玉這等俗家之寶,若是以偏之念,就認為是無用之物,也是偏激了些,非是佛門大道也!!大師豈聞有雲:珠雖價值無數眾寶。必須貿易方有濟用。了因內解雖複究竟。必以種易現。以昔一解一切解。而貿一行一切行。珠體不竭貿亦無窮。故須更聽更修方顯寶之功用。既然佛祖這麼說的,那麼那麼這凡間的俗寶也未嘗是什麼無用之物,只是須物盡其用罷了!”
    他這一番連消帶打,口中生生的佛祖有雲,又說什麼禪理,雖然頗有幾分狡辯,但是細細說來,終究叫人無法反駁。
    那個觀覺和尚也不覺語塞。支支吾吾,便說不出話來了。
    他雖然較寺中其他那些迂腐和尚要懂得變通一些,但畢竟也是和尚,要他當眾反駁說佛祖說錯了,那是他萬萬也不敢說的了。倒是上面小雷,雖然聽太懂得這妙嚴和尚說的什麼佛法佛經,只是看這個傢伙剛才還氣的滿臉懲紅,一副鬥雞眼的模樣,瞬間就變了臉色,穩穩當當。單純這一手變臉地本事,就讓小雷大為佩服。
    “這才是真正的無恥到家了,這一分本事,小爺雖然自命無賴,也是遠遠不及啊!所謂臉皮厚而無形,心腸黑而無色!高!實在是高啊!”
    妙嚴和尚一番說法,將眾人說地默默不語,也是有幾分得意,目光緩緩掃視,笑道:“不知道各位以為小僧所言如何?”
    “阿彌陀佛!”伏虎寺住持觀月禪師朗聲道:“妙嚴法師雄詞強辯,這詭辯之道,我自認等不及也就是了。”他死死咬住“詭辯”兩字,那是嘲弄對方也不過是仗著博聞廣記,強行曲解佛經詭辯而已。
    “寶或不寶的,那自然是說法不一,也不能一概而論。若是能得到前輩高僧手卷經文一本,我等自然也是視若珍寶。若是有前輩圓寂的高僧舍利,更當立佛塔而藏之。這便是我佛家之寶了。”觀月低聲道:“只是不知道妙嚴法師遠道而來,是求得什麼寶?若是幾部經書,雖然是孤本絕卷,我佛慈悲普超濟世,我等也不敢藏而不露,幾部經書,也是捨得的。”
    “哈哈哈哈哈……”那妙嚴大笑幾聲,冷冷道:“經書麼,本寺天臺乃是禪宗,經書雖然不多,數千卷還是有的,也就不會大老遠來求了。觀月大師如此言語,是打發我們了?”
    “那你說是什麼來著?”觀月脾氣再好,也不由得有些惱怒。
    “哼,禪師怒了,可是著相。若要我說那寶,難道禪師就讓小僧當眾真的說出去麼?”妙嚴依然不慌忙的樣子。
    旁邊觀覺立刻道:“所謂寶不寶地,縱然我寺有寶,又和大師何關?若是遠來求寶,那麼看在佛門弟子一脈,大家一起參詳佛法,互相印證也是有的。似大師這等強人所難,不講道理的,倒不像來求,而像來搶的!”
    妙嚴嘿嘿冷笑,卻不回答,只是對旁邊那個青臉和尚笑道:“師弟,看來伏虎寺的高僧有心與我等印證一二,既然他人有如此雅興,我等豈能不奉陪?你就這就去請這位觀覺大師印證一二吧!”
    那青臉和尚點點頭,緩緩站立起來,走上前一步,沉聲道:“觀覺大師,貧僧妙心,領教大師高深佛法!”
    他這一句話,一字一字,仿佛是從口中噴出來一樣!一字一字,晃若驚雷一般!眾僧人就覺得鬧鐘嗡嗡作響,仿佛十七八個鍋鑼瓢鉁同時響起,一時間修為稍稍弱的,險些就站立不住昏倒。就看見那青臉和尚一句話說完,氣流湧東,轟轟然,震得大殿瓦片顫抖唰唰直響,就連院子後面的一口大鐘,也是被震動,發出了轟鳴之聲!
    這份修為,當場伏虎寺眾僧人還守住清明心神的,無不震驚!!
    那觀覺和尚臉色立變,忍住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青臉和尚冷笑兩聲,忽然一抖袖袍,緩緩從地上撿起一片落葉,三根手指拈在指尖,面含冷笑……
    就看見唰的一下,那手裡地落葉之上立刻閃爍出金色火苗來,那片落葉置於火苗之中,卻偏偏不曾燃燒,依然翠綠!
    這一手就更加驚人了。觀覺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這人對手,無奈看了住持觀月一眼。
    觀月禪師歎了口氣,緩緩往前一步,歎道:“我佛慈悲,就讓貧僧領教一下這位大師的佛法吧!”
    說完,他也是緩緩拈起來一片落葉,只是和那個青年和尚不同的,他隨手撿起地,卻是一片枯黃的葉子。卻不是青年和尚拿起的那種翠綠的新葉了。
    觀月禪師拈葉在手,也是面含微笑。卻看他也不大喝,也不運氣,自然從指尖迸發出一絲柔和的火光來。
    那火苗不紅不金,只是一片沛然之色,卻仿佛隱隱的帶著幾分柔和的溫暖。倒不像是火光,反而是好像在滋養著之間的枯葉一般。
    片刻之間,在眾人的驚歎聲中,這觀月禪師手指間的那片枯黃的樹葉,居然緩緩轉綠!漸漸變成的嫩綠一片!
    這一手,可比那個青年和尚又高明的一層了!合寺上下,平日裡極少見本寺方丈施展神通,此刻看見,無不驚歎!

第二百零七章 強橫卑劣(下)
    唯獨那個紅臉妙嚴,眼看伏虎寺住持如此法力,卻心中另有他念:
    原本聽說這觀月雖然是伏虎寺住持,法力高強,卻也只是聽說不過百歲而已,不過是剛過修法。此刻看來,這一手,明明法力已經到了修法低階了。這可是和傳聞大大不同啊!
    難道他法力忽然大進,就是和那件法寶有關係麼?
    想到此處,他心中越發貪念難以抑止了。
    上面小雷看的真切,由得有些興趣,笑道:“咦?這一手有趣的很啊!難道是少林寺裡的什麼七十二絕技,什麼拈花指麼?我以為只是武俠小說中說的,難道是真的?”
    旁邊玉虛子畢竟是修行老人了,見識自然比小雷強了太多,忍不住不屑道:“什麼拈花指。此乃佛門之法,拈花而笑。佛法高深,生機盎然,這個伏虎寺的住持修為比那個青臉的賊禿還要強了一籌。”
    小雷知道自己說錯了,也不在意,心中卻另有其他念頭:這伏虎寺中,難道真的有什麼寶貝?
    這些和尚大老遠來搶東西,那自然是確定無疑了。
    只是……
    圈圈叉叉的!這峨眉山可是老子的地盤!就算有什麼寶貝,也得是小爺我先搶才行!哪裡輪到這些外來的野賊禿?
    便在這個時候,下面兩人已經較量起來了。就看見觀月禪師和那個黑臉和尚都是大步往前一邁,隨即伸指就彈。
    兩人手裡的樹葉都是飄飄而出。帶著兩道火焰撞在了一起。
    空中就看見兩道火線糾纏打結,你來我往,只是兩人都是站立在當場崔動法力。
    只是這佛門地法術,都是講究一個形和氣。雖然兩人比鬥,卻是面色恬靜,眉宇之悠然,臉上那一絲含笑始終掛著。
    果然玉虛子說的不錯,觀月禪師法力高了一籌袖袍子微微一抖,那火線就往景臉和尚漸漸逼迫了過去。那青臉和尚連連吸氣,可是任憑他崔動法力,畢竟遜了三分,眼看那火焰逼近自己,這臉上掛著的一絲含笑。就不免有些勉強了。
    所謂的拈花微笑,在他臉上。卻變成了“拈花苦笑”,同樣是笑,卻是大不一樣了。
    合寺上下眼看本寺住持佔優勢,有沉不住氣地就忍不住出口讚歎。那青臉和尚更是臉色青了三分,原本就鐵青的一張臉,卻變成了仿佛青中發黑,黑中發紫。
    忽然就聽見觀月禪師高聲喝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但見呼的一聲,那一團火焰席捲而去,頓時空中青臉和尚的那片樹葉“波”的一聲化成了粉塵,火焰順勢卷到了青臉和尚的手臂身上,那青臉和尚大驚,忍不住就驚呼了出來。
    小雷在上面拍手笑道:“好一個‘拈花慘叫’,妙極妙極!”
    那觀月禪師卻無心傷人,按照他原本的意思,對方雖然苦苦相逼。也不過就是想燒破對方衣衫,讓他出個醜,知難而去。也就是了。
    卻不想旁邊那個一直坐著的黑臉和尚,眼看同伴輸了,忽然大喝了一聲!
    “嗚呼哇!!!!!”
    這一聲巨吼,仿佛十龍十虎一般,吼聲震耳欲聾!但見勁風狂卷,飛砂走石,那青臉和尚身上的火焰,頓時就被狂風吹滅了。
    這狂風來的快,去地也快,瞬間而來,瞬間而去。院子裡的眾僧人也是被吹得東倒西歪,正惶恐中,風卻停了。
    只有觀月等幾個佛法高深地僧人,才穩穩站住。觀月禪師臉色微微一變,雖然竭力鎮定,可是心中卻大大的震驚!
    要知道,他剛才這番佛法,那火焰可不是凡火!若是凡間火焰,或許可以被風吹滅,可是這等法力弄出來的火焰,卻是風吹不滅,水澆不熄!這黑臉和尚進寺以來,只是坐在那裡說話,忽然露了一手,單單這麼一聲喝,就熄滅了自己的神通之火,這等修為,那是比自己高上了許多了!
    那黑臉和尚已經站起來,大聲道:“大和尚,我們今天是來求寶的。這般婆婆媽媽的,白白浪費時間!你敢不敢和我賭上一賭!”
    觀月朗聲道:“敢問這位大師法號?似你這般法力,絕不是寂寂無名之人,今番來我寺,若是想仗著閣下法力,強搶壓人,縱然我寺不敵,也會和你周旋到底!”
    周圍眾僧人同時喝道:“阿彌陀佛!”
    那黑臉和尚朗聲大笑,他笑聲有些尖銳刺耳,仿佛帶著金屬之聲,大聲道:“和尚語氣是硬的,就是知道本事是不是硬了!若問我法號,說來也無妨!你若是能接我一法,我就告訴你!若是你接不住,就乖乖把那東西交出來如何?”
    旁觀觀覺畢竟心思靈敏,立刻叫道:“大師此言倒是討了便宜!你地一個法號,知不知道也無傷大雅,憑藉一個法號,就來換我寺中至寶,未免太過兒戲!!”
    上面小雷聽了連連搖頭暗叫:“上當啦上當啦!這觀覺和尚上次看他,還以為是個聰明的傢伙,這下卻中了對方激將法兒了。”
    旁邊玉虛子冷冷道:“什麼激將法?”
    小雷笑道:“你看,這些人來伏虎寺搶什麼寶貝,伏虎寺一直矢口否認有什麼寶貝。這黑臉和尚就故意這麼說!現在這觀覺和尚受住激,就說什麼‘憑藉你一個法號,就來換我寺中至寶’,這句話一出,其實就等於是承認了自己寺廟之中有寶的!”
    玉虛子深深看了小雷一眼,歎了口氣:“就是你才有這種心思。算計這麼多,難怪遇到你地人都吃虧!”
    小雷嘻嘻一笑,道:“所謂鬥智不鬥力。鬥力是下乘,比腦子才是強人!這個黑臉和尚簡單!伏虎寺要吃虧了。”
    那黑臉和尚在下面果然眼中露出一絲得色。旁邊觀月禪師聽的觀覺說話。立刻就心道不好。觀覺也意識到了自己失言,飛快道:“大師要賭什麼?莫說我飼中本無寶,就算有什麼寶,也不過是我寺廟中前輩高僧的遺物,也不能白白送人!”
    黑臉和尚笑道:“阿彌陀佛,我可不要你們的什麼前輩老和尚地遺物。閒話少說,我就出個題目,咱們比試一下,若是你輸了,就讓我在這寺廟之中搜上一搜!若是我輸了。今兒的事情就此作罷!”
    觀月皺眉道:“若是大師輸了,你們就此離開我寺,不得再擾我寺廟清修!”
    黑臉和尚卻忽然哈哈大笑,笑聲之中帶著無限嘲諷,仿佛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可笑地事情一樣。
    觀月忍住道:“大師笑什麼?”
    黑臉和尚傲然道:“我不是什麼大師,你也不必叫我大師!不過我聽你說話好笑而已。今天我若是輸給了你,自然掉頭就走。不過明兒等我找了高手,自然還會再來!明兒如果再輸了,後天我再找高手還來!明告訴你。那件東西我們是志在必得!你躲得過一天,躲不過十天!躲得過十天,躲不過百天!你一天不交出那東西,恐怕你這寺廟就一天不得安生了!”
    這番話說的倒是毫不掩飾的強盜論調了,又哪裡有半分像個出家和尚?
    上面小雷卻聽得撫掌笑道:“好好好!好一個無恥地強盜!此人所言,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既然是強盜,自然就不要什麼狗屁原則了。妙人!果然妙人啊!”
    旁邊玉虛子聽得心中歎息,也不知道是敬佩還是鄙夷。想來自己輸給小雷多次,就是因為對方卑鄙無恥。毫無顧慮吧!
    小雷繼續笑道:“既然要打倒對手,就該肆無忌憚,百無禁忌。能打倒對手,縱然卑鄙無恥一些,也沒什麼!陰謀陽謀的,能幹掉對方就是好招!這人說話有趣。這些和尚不是對手啊!”
    那黑臉和尚忽然大笑幾聲,袖子一揮,一道勁風卷去,那院子後面的一口大鐘之上,繩索頓時崩斷。轟的一聲,把鐘架撞到,直直的飛向了黑臉和尚,旁邊那些伏虎寺地和尚紛紛連滾帶爬躲開,生怕被大鐘撞上,就要頭破血流!
    那黑臉和尚卻順手一抄,把那大鐘托在掌心!這大鐘足足有兩米多高,純生鐵鑄造,恐怕至少有千斤之重,卻被他一手托在手掌之上,仿佛托起一根稻草一般,縱身長笑:“觀月,我們就賭這一個鐘!我生平喜音律!就用這一口鐘來敲一曲,大和尚你若是能聽完而不倒,便算你贏了!”
    說完,一手托鐘,另外一隻手屈指在鐘上微微一彈……
    轟!!!!!!!
    肉眼可看見地一圈音波成圓弧狀態飛了出去!
    觀月面色慘變,只來得及雙掌一舉,已經被音波撞中了,口中噴了口血,連連倒退了兩步,身後的一所禪房也是嘩啦啦一下倒塌了一半!!
    黑臉和尚冷笑:“這第一個音你就聽不住了麼?再來!”
    說完,抬手在鐘上又是一拍!
    這次更加不得了,就聽見轟的一聲,灰塵四射,周圍院子裡眾多和尚紛紛被震倒,頓時有一小半兒都暈了過去。
    觀月面色慘澹,知道自己萬萬不是這人的對手,眼看合寺上下恐怕都要遭殃,心中不免有些後悔。
    想來是自己太過托大了!早知道敵人強橫如此,就早就派人去峨嵋山上其他宗派求援了!別的不說,近處就有逍遙派,和伏虎寺頗有幾分情分,逍遙派法術高強,如果有他們出面幫忙,自然就能退此強敵了。
    黑臉和尚哈哈大笑,喝道:“觀月,你服不服!!”
    觀月此刻眼看手下僧人傷的傷,暈的暈,自己被他一震之下,氣血翻騰,自己絕非自人對手,哪裡還敢逞強?
    長歎一聲,就要出口認輸了。
    旁邊觀覺和尚眼看住持臉色,趕忙叫道:“住持不可!我等弟子,捨身取道!不畏這魔頭強敵!”
    觀覺已經是口中流血,那黑臉和尚眼睛一瞪,恨恨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淩空一抓,那觀覺和尚立刻身由己,朝著他飛了過去,被他一把抓住了脖子提了起來。那黑臉和尚怪叫道:“大和尚,我不怎麼愛殺人。可若是今天你們再負隅頑抗,那麼就怪不得我開殺戒啦!”
    觀覺脖子被捏住,身子掙扎不開,只是從嗓子裡逼出幾個字來:“邪魔外道,也敢覬覦我佛家至寶!”
    那黑臉一聽見“邪魔歪道”四個字,臉色大變,忽然縱聲狂喝道:“他奶奶地!!氣殺我也!!!!!”
    呼的一下,就把手裡的觀覺用力甩了出去,眼看觀覺腦袋就要撞到牆壁上,他身子被制住了,動彈不得,這一撞,恐怕就要撞的腦漿迸裂了。那觀月和尚大喝了一聲,身子飛了過去。一把抱住了觀覺!
    只是那黑臉和尚一甩之力何止千斤萬斤??觀月雖然抱住了,自己的後背卻重重砸在了牆壁之上。
    喀嚓喀嚓幾聲,他身上骨頭也不知道斷了幾根,狂噴鮮血,雖然救得了觀覺一跳命,自己卻就此委頓在地上。
    旁邊合寺上下伏虎寺的僧人紛紛大叫,有的提拳,有的出腳,紛紛朝著這黑臉和尚打來。
    這黑臉和尚只是狂笑,一手托鐘,一手隨意指點,就把這些人打倒。
    那觀覺觀月兩人委頓在地上,只是紛紛歎息,心中萬念俱灰,忽然那觀月盯著黑臉和尚。
    只見他狂笑如潮,身材高大,單手托著一口大鐘,心中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忍住高聲叫道:“你……你難道是天下五方高人之一,古鐘和尚!!!”
    那黑臉和尚忽然一怔,笑聲立刻停息,轉身盯著兩人,語氣森然:“你說什麼?”
    觀覺更加肯定心中猜測,憤怒道:“古鐘和尚,你也是當世頂尖高人,想不到居然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那黑臉和尚忽然怪笑一聲:“嘿嘿,我原本就不是好人!”
    觀覺心中絕望,心想既然對方是古鐘和尚,那麼自己就肯定不是對手,這次伏虎寺,看來是亡了!
    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忽然耳邊聽見一個細細地聲音笑道:“什麼古鐘和尚,他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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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聖血宗
    那黑臉和尚還在冷笑,卻看見觀月緩緩站立起來,面色頗有幾分不同。
    觀月身子雖然有些支,卻大聲道:“邪魔歪道,果然就是邪魔歪道!還膽敢自稱古鐘和尚!古鐘和尚當世高人,又怎麼會是你這般模樣?”
    黑臉和尚狂笑兩聲:“我又沒說我是古鐘,是你自己說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觀月語氣一滯,不過隨即他沉默了一會兒,臉色又恢復了幾分從容,繼續大聲道:“好!你這邪魔歪道,和你說什麼也是白費口舌……我只問天臺寺的妙嚴大師!你天臺寺也是我佛門法華宗一脈!這次卻和邪魔歪道卷在一起,強行欺淩我佛門!今天縱然我伏虎寺滅!這事情我也定要傳揚出去!讓天下的正道同道來評評這個道理!”
    妙嚴和那個青臉和尚都是面色蒼白,明顯眼中露出一絲慌亂,只是此刻卻強行狡辯道:“胡說八道!這是位乃是我的師弟,可不是什麼邪魔歪道!”
    “妙嚴,你還是不是佛門弟子!!”觀覺罵道:“這人傷我伏虎寺僧人,毀我禪房,壞我法器!難道是你師弟麼?”
    妙嚴正語塞,旁邊黑臉和尚桀桀冷笑:“妙嚴,何必多言,我把這寺廟上下人都殺乾淨了,今日的事情,就沒人知道啦!”
    說完,眼中露出殺氣,就往觀覺觀月兩人走去。
    他這話一說,那是徹底撕破臉了。眾人紛紛變色。
    觀月和觀覺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正在此時,就聽見外堂傳來聲音。
    “方丈住持,昆侖派和逍遙派門下求見!”
    就聽見呼啦一聲。門板碎裂,一個人從外面一腳踏了進來。
    這人自然就是小雷了。他臉上帶著懶洋洋的笑容,嘻嘻哈哈走了進來,故意掃了一眼,笑道:“咦?今兒倒是有趣,怎麼伏虎寺裡和尚打和尚?你們這是練功,還是拆房子?”
    後面跟著地是玉虛子,也不知道玉虛子從哪裡找了個斗笠戴在都上,遮住了光頭和香疤。
    那觀月和觀覺自然是認得小雷的,從前只覺得這個從來搗蛋的傢伙讓人頭疼。今天大難之中見他,卻覺得那張嬉皮笑臉居然變得說不出的可愛了。
    其中倒是沒有別地。只是因為在他們印象中,和小雷形影不離的,自然就是那個法力通天的輕靈子!小雷既然來了,想必輕靈子就在附近!輕靈子雖然狂傲,可畢竟還是正道中人,眼看這事,自然不會不管。有他那般法力,自然什麼強敵都不怕了。
    兩人都是飽含期待的往小雷身後看去,卻看見玉虛子進來,——明顯這人不是輕靈子,兩人不禁略微有幾分失望,不過同時又想起了剛才的那句喊:昆侖派和逍遙派。
    難道這人是昆侖派的?
    想到這裡,心中又重新指望起來。這昆侖派畢竟是天下第一正宗大派,門下高人眾多。如果來得一個,也算大有幫助了。
    觀覺立刻大叫道:“小雷施主……這幾個是邪魔歪道。他們……”
    那黑臉和尚立刻袖袍一甩,觀覺下半句話被勁風一卷,就說不出來了。
    “你這毛頭小子。也是逍遙派的?”黑臉和尚上下打量了小雷兩眼。聽到逍遙派的時候,他當真心中慌了一下,畢竟這裡距離逍遙派太近了,逍遙派不好惹,他自然是知道的。
    不過看見進來的是一個小子,心中生出惡念:“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這個小子,搶了東西走人!逍遙派也找不到我!最多找到天臺宗地兩個和尚,他們死活和我可沒什麼關係!”
    可是看到後面又進來一人,不禁心中也有些猶豫了。
    逍遙派加上昆侖派,這可有些麻煩了。
    不過看見後面這個“昆侖派”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玉虛子的光頭香疤是擋住了,可是衣服卻沒有換過。被人一眼就看出,正是剛才在山下坐在路中間地那個人。這人分明沒有什麼法力,還說什麼昆侖派人??
    黑臉和尚頓時放心,臉露獰笑。
    小雷卻緩緩走來過來,輕輕拉起了觀月和觀覺,一人一粒生生造化丹送入口中,歎了口氣:“什麼邪魔歪道?就是這三個人麼?”
    觀月苦笑,心想你剛才法力傳音提醒我,自然是什麼都聽見了,還裝什麼裝?
    倒是觀覺頗有幾分應對,大聲道:“不錯!請小雷先生看在正道一脈上施援手!”
    那黑臉和尚哈哈大笑:“他***,一個毛頭小子,援個屁手!來來來,讓我一下捏死了你,也就算了!”
    旁邊妙嚴和尚卻心中有些不安。若是伏虎寺,也就算了。伏虎寺名聲也不很大,可是惹上了逍遙派和昆侖派,那還了得??
    兩人念及與此,心中不免有些嘀咕。臉色就表現了出來。
    小雷笑道:“這位紅臉的大師,不知道怎麼稱呼啊?”
    “貧僧妙嚴,乃是天臺寺執掌……這個……”
    小雷笑臉頓時收斂起來,然後故意縱聲大叫道:“他***!大和尚!執個屁掌!來來來,讓我一下打暴你的禿頭,也就算了!!”
    妙嚴愣了一下:“貧僧……貧僧可不敢得罪消遙高人……這個……”
    小雷冷冷道:“你是是叫妙嫣?”
    妙嚴苦笑道:“正是貧僧法號。”
    “他***!氣死小爺啦!”
    小雷大火,罵道:“就你這賊禿。肥肉豬,心黑如蛇,膽小如鼠,也配叫妙嚴這個名字!!”
    說完。單掌一揮,淩空一抽。
    啪!!
    小雷明明距離妙嚴還有三五米遠地樣子,妙嚴卻被一個耳光打得飛了起來,重重跌在地上,半邊臉頓時高高腫了起來。張口嘴巴,撲撲就吐出了幾顆斷牙。
    小雷沉下臉,喝道:“今後不許你再叫妙嫣了!你給我改個名字,不然小爺就見你一次打一次!!”
    妙嚴疼地說不出話來,心中又驚又怒,就去看那黑臉和尚。誰知道黑臉和尚卻沉默了下來。只是盯著小雷的那只手掌,面色有些不善。
    眼看自己*山不說話。妙嚴也不敢再說什麼。小雷罵道:“小爺說話,你這賊禿聽見沒有!!”
    妙嚴哼哼唧唧:“是是是……貧僧回去就改了法號,今後決計不敢再叫妙嚴了……”
    小雷已經轉頭去看那青臉和尚了,喝道:“你又叫什麼?”
    那青臉和尚退後了一步,戒備道:“貧僧法號妙心!”
    小雷愣了一下,又是叫駡道:“他***,氣死小爺了!你這老傢伙。也配叫這個風雅地名字!”
    說完,反手一掌打了過去,那妙心早有防備,眼看小雷手臂一動,立刻抬手護住了自己的臉,可是小雷這一掌淩空而發,其中蘊含的法力,又豈能是他抵擋得了的?
    他不擋還好,這一擋。就聽見喀嚓一聲,這人手臂都斷成了兩截,痛得哇哇大叫。頓時跌了下去。
    小雷嫌他吵鬧,補上一指一點,頓時就叫不出聲了。
    黑臉和尚這才冷冷道:“好啊!你是出手立威了!哼哼,小娃娃,你法力不錯,是逍遙派誰的徒弟?”
    小雷卻答,翻了個白眼:“你的法號叫什麼?”
    這黑臉和尚聞言立刻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沉聲道:“想問我法號,就看看有沒這個本事了!”
    小雷聞言立刻就大罵道:“他***,氣死小爺了!!小爺問你,是給你面子,居然敢得罪小爺!著打!”
    說完,又抬起手掌。那黑臉和尚果然立刻又後退一步,手臂抬起來去抵擋,可是這一抬之下,就感到面前毫無任何勁風,卻感覺到身後一絲寒氣射來,心中立刻明白上當。正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玉虛子的長劍已經刺到這裡,刷地一劍下去,就聽見黑臉和尚大叫一聲,一條手臂已經被齊根斬斷!
    這一下可完全出呼黑臉和尚地預料了!原本他心中就太過輕視了玉虛子,在山下的時候,這玉虛子被自己這方人侮辱,分明沒有任何法力。雖然他剛才就進來了,可是黑臉和尚心中根本就沒有對他在意戒備。
    黑臉和尚慘叫一聲,身子往前一個踉蹌,另外一隻手裡托著地大鐘就朝著玉虛子砸了過去,玉虛子冷笑一聲,劍氣縱橫,一閃之間,那大鐘就一分為二。
    黑臉和尚一下吃了個大虧,劇痛攻心,長嘯了一聲,口中居然噴出一口三味真火,卷向了小雷。小雷卻看都不看一眼,腳下也不見他如何走動,身影一閃就躲開了火焰,卻東一竄,西一竄的,片刻就貼到了這黑臉和尚的面前。黑臉和尚大驚,張口就要再噴火,卻不防備小雷一隻手掌已經貼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在黑臉和尚眼中,小雷臉上笑容極其古怪,耳中就聽見小雷說道:“破山空!”
    轟的一聲,他這個龐大的身子就往後飛了出去。
    破山空,力聚一點,迫發而出!以小雷此刻的法力,用上破山空這一招,縱然是高手,也是抵擋不住。那黑臉和尚狂噴鮮血,身子重重砸在了牆壁之上,居然深深地嵌了進去。
    小雷笑道:“搞定!”說完,看了玉虛子一眼:“如何?”
    玉虛子冷冷道:“你這是耍陰謀詭計。就算勝了,也不算什麼本事。”
    小雷不屑,玉虛子冷冷道:“你解開了我身上的法術禁止,他原本不曾防備我,才會被我一劍斬中。”
    小雷笑道:“不錯,這個傢伙法力著實不低,若是按照真是本事來算,恐怕已經是修法期中階的了。就算是你玉虛子出手,你縱然能勝過他,卻也要耗費不少法力神通吧?”
    玉虛子心高氣傲,冷冷道:“那是自然。我法力雖然強過他,若是想打敗他,總也要花一番手腳,絕對沒這麼輕鬆。”
    小雷笑得更得意了:“你須知道,勝就是勝!輸就是輸!沒有什麼卑劣和高尚的說法。笑到最後就是好的,其他的說什麼都是空話。所以說來,你法力雖然不比我差,但是你永遠都不是我對手。就比如現在,別看我解開了你的法力禁止,但你身上另外還有我的禁止,你若是得罪了我,我隨便抬抬手指,你就要倒楣了!如果我是你,就絕對不會說話得罪我!你這又硬又臭的脾氣,終究就是你地弱點!”
    玉虛子沉默不語,心中暗暗琢磨小雷這幾句話,終於歎了口氣。
    小雷已經走過去,仔細看那黑臉和尚,只見他滿臉黑氣卻越來越濃,斷臂之處流出的血液,居然也是黑色的。那原本高大地身子,隨著血液流出,居然一分分的消瘦下來了。
    “咦?這是什麼見鬼的法術?”
    後面玉虛子看了一眼,皺眉道:“這是魔道的邪法,他修的應該是聖血宗。”
    小雷對魔道不是太瞭解,就問道:“這聖血宗是什麼玩意兒?”
    玉虛子眼中露出厭惡之色,恨恨道:“所謂聖血宗,乃是他們魔道中人自己的說法。聖血宗人崇拜血液,也是以血液來提高法力。這人修為到這種地步,也不知道吸過多少人血了……,
    “吸血?”小雷心中奇道:怎麼我們東方,也有吸血鬼這種東西麼?吸血為生來提升法力,倒是和西方的血族有些相同啊。
    只是小雷不知道,這東方的魔道中人吸血和西方的血族是不太相同的。
    西方血族吸血,不是為了提升法力,而是為了生存。簡單的說,他們是以鮮血為食物。
    而這魔道的聖血宗,卻是不同,他們吸血,是為了食物,而是純粹的提升法力。
    小雷對這聖血宗頗為好奇,又問了玉虛子幾句,這才知道,這聖血宗,雖然是魔道中的,但其實沒有多少人。也沒有什麼正式的組織。天下魔道之中的聖血宗,也是極少的鳳毛麟角,這種吸食血液修煉,畢竟還是被人忌憚的,正道固然是視其為邪惡異端,就連魔道中人,也不喜聖血宗。
    簡單的一句話,他們聖血宗吸食血液,可是不分正道魔道,都是一般的吸的……

第二百零九章 佛門至寶
    伏虎寺內堂之中,雖然已經被打的亂七八糟,不過好在伏虎寺中和尚眾多,眾人一起動手,收拾院子的收拾,還有小雷告訴他們,外面的百十個天臺寺的和尚都被自己打倒了。早有伏虎寺的和尚出去拿把那些人都綁了進來。
    妙嚴和妙心兩個人,眼看大勢去已,不由得卑躬屈膝,苦苦哀求。小雷仔細盤問,他們都是一口咬定,是這黑臉和尚妖人恃強淩弱,逼迫自己等人前來的。
    小雷心中好笑,只是不點破。
    他分明就是知道,這個妙嚴和妙心兩人是在說謊的!只是小雷心中想著這伏虎寺中到底是什麼法寶,也不點破,只是輕輕笑了笑。至於這兩個人哀聲求饒,小雷看了觀月觀覺兩人。兩人都是不說話,只是臉色頗有憤怒,只是當著小雷也不太好說。
    小雷忽然開口道:“我有個主意,兩位大和尚若是沒辦法解決,不如聽我一言?”
    原本人就是小雷出手制服的,觀月觀覺也不敢不服氣。況且小雷之前在峨眉山只是仗著輕靈子撐腰才胡作非為,可是畢竟他自己沒多少法力,這次回來,忽然法力如此大進,叫人驚訝,又知道小雷喜怒無常,活脫脫就是一個小版的輕靈子小瘋子。現在法力如此境界,更是不得了了。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小雷輕輕踢了趴在地上的妙嚴妙心兩人一腳,笑道:“既然是佛門弟子。殺是不好殺地……”
    “殺不得!殺不得!”觀月觀覺畢竟是和尚,聽見殺人,還是不敢的,雖然他們心中憤恨。可畢竟不敢起殺念。只是地上兩個人,卻唬得渾身發抖。
    小雷故意歎了口氣:“這樣吧,就懲罰他們兩人,今晚開始跪在寺廟門外山門之下,口中念佛十萬八千遍。什麼時候念完了,什麼時候可以走人。兩位看如何?”
    觀月觀覺兩人都是沒有異意,偏偏地上那個青臉和尚妙心不知好歹,還問了一句:“不知道施主要我們念什麼佛?是念法華經呢?還是金剛經?”
    這一句話一出,旁邊得妙嚴頓時變色,心中只恨不得重重踢他一腳。
    小雷說得念佛十萬八千遍。多半就是念“阿彌陀佛”十萬八千遍了,念上幾次也不打緊。
    若是念成篇成卷的經文。那樂子就大了!
    那一本經書不是十幾萬字的?十幾萬字地經文,那麼多卷,再念上十萬八千遍,恐怕這輩子都念不完了,就此終老在峨眉山上算了!
    果然,那妙心出口之後,心中立刻醒悟過來。臉色慘變,直後悔自己多嘴。小雷看他模樣,也懶得嚇唬他,道:“什麼經文的,我也聽不懂……阿彌陀佛,這四個字總會念吧?”
    兩人立刻磕頭如搗蒜一般,連連道:“會念會念!!”
    這天下間的和尚,不管是真和尚假和尚,好和尚花和尚。又有誰不會念這四個字的?
    兩人得了恩賜一般,連滾帶爬的滾出了山門,跪在外面開始念了。其餘的那百十個天臺寺帶來的和尚。也不能輕易繞了。伏虎寺被打壞的山門院落,都要他們當苦力來修復。
    小雷卻絕口不提回逍遙派的事情,當晚只是住在了伏虎寺之中。觀月觀覺兩人雖然心中奇怪,可是自己合寺上下都是人家救的,又怎麼敢說個字?就連問都不敢問,就讓小雷住下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你是覬覦人家地那個什麼寶貝吧。”玉虛子冷冷道。
    小雷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此刻已經是夜晚了,兩人被安排在一間精舍禪房之中,倒是打掃地乾淨舒適。
    小雷回頭看了玉虛子一眼:“就算是又如何?”
    玉虛子頓時語塞,本想說卑鄙無恥之類的話語,可是眼看小雷模樣,知道他根本是不在乎這些的,只要住口不說。
    小雷看了夜色,這才道:“你在這裡待著吧,我出去看看外面那兩個傢伙。”
    玉虛子冷笑道:“你不怕我跑了?”
    小雷看了他一眼,道:“你和我在一起這麼多天了,看來還是不太瞭解我……我解開了你身上的法術禁制,難道會不留後手嗎?我若是想打倒你,抬抬手指就行了,你何必多此一問?”
    說完,打開窗戶竄了出去,只留下玉虛子坐在禪房之中,目光複雜,搖頭歎息。
    小雷身法如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就跑到了山門之外,果然就看見妙嚴妙心兩個人跪在伏虎寺山門之下。旁邊還有兩個伏虎寺派來監視的小和尚。此刻已經是深夜了,那兩個小和尚早就昏昏欲睡,倒是妙嚴妙心兩人畢竟是當了一輩子和尚,打坐參禪的本事,自然頗有功力,雖然跪了一個晚上,口中反復念著阿彌陀佛這四個字,卻越念越精神了。
    小雷心中偷笑,緩緩*了過去,順手一點,就把兩個伏虎寺監視的小和尚點倒了。等他們醒來,恐怕天就大亮了。
    小雷走了過去,輕輕在那妙嚴肩膀上一拍,妙嚴身子一哆嗦,趕緊跪直了身子,口中大呼道:“小僧不曾偷懶!不曾偷懶!!!”
    小雷輕輕笑道:“我知道你沒偷懶,這就住口吧。”
    轉到兩人面前,臉帶微笑看著兩人。
    妙嚴妙心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叫道:“施主饒命,饒命!”
    小雷撇撇嘴:“我又不殺你們,怕什麼,此刻夜深人靜,說話肅聲一些!”
    妙嚴心中忐忑,不知道小雷地意圖,只是把目光看著小雷,遲疑不知道怎麼開口,
    小雷卻盤膝坐在了兩人面前,低聲道:“我問你們幾件事情,你們照實回答,如果有半句虛假,我雖然不喜歡見血,但卻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說到後面幾個字,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妙嚴慌得趕緊道:“不敢不敢!但有所問,知無不言!”
    小雷滿意點點頭,這就開口:“你們是怎麼認得那個黑臉和尚的?”
    妙嚴遲疑了一下,正猶豫,冷不防看見小雷面色一沉,趕緊道:“是……”小雷卻忽然一指點在了旁邊妙心身上,妙心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小雷故意露出幾分森然的笑容:“你說話最好想清楚了……別以為我好哄騙……等你說完,待會兒我再問這個傢伙一次,如果你們兩人說的不一樣……嘿嘿……”
    妙嚴心中害怕,想起白天小雷的本事,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心中更是生不出半分雜念,只得一五一十交代了出來。
    原來這妙嚴妙心兩人原本倒真的是天臺寺的高僧。
    這天臺寺雖然不是什麼著名的宗門,但是在凡間也是香火旺盛,頗有名氣。兩個和尚平日裡雖然市儈了一些,但
    是好在也精研佛法,學了些神通,也有些本事。
    更加因為他們兩人好名,平日裡沽名釣譽,結交四方道友,講經論道,頗有幾分名聲,和伏虎寺地觀月,也是認得的。
    前些日子,大約就在半年之前,天臺寺來了一個黑臉和尚,自然就是那個聖血宗的妖人了。他假意裝成和尚模樣,去寺廟掛單,原本天臺寺僧人就市儈。他們平日裡受四方香火,哪裡還有什麼出家人潛心修為地心態?多半都是被那香火錢養肥了,養俗了。這黑臉和尚假意去掛單,他們自然不理,等到黑臉和尚拿出一筆錢財來,這才允了。
    這黑臉和尚也當真了得,雖然是魔道中人,卻居然也潛心修行過佛法經文,加上他刻意的接近結交妙嚴妙心,在天臺寺之中居然和兩人打的火熱。而他假意不經意中施展了一點法術出來,更是遠比妙嚴妙心兩人強了太多!
    兩人就此對這黑臉和尚敬重有加。這黑臉和尚居然也大方的很,傳了兩人幾手法術,在兩人修行法術之上,也指點了少。
    聽到這裡,小雷笑道:“我就知道你們沒這麼好心,你們和他結交,原來是貪圖他的法術啊。”
    妙嚴羞愧難當,只是低頭支支吾吾。
    小雷擺擺手:“我不是嘲諷你們,人之常情而已。想學法術,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個黑臉和尚來結交你們,又何嘗不是抱著目的的呢……哼哼。”
    這話一說,妙嚴頓時一拍大腿:“對啊!這妖人卻是居心叵測!他傳授我師兄弟兩人法術,原本就是曲意結交,套了我們的底,後來我們才發覺,他教我們的法術之中,分明不是佛門的法術。原本我還想,他多半是一個修行高人,半路出家當和尚,也沒有什麼奇怪,現在想來,都是我自己惹禍上門……此人在我寺廟之中掛單,其實是隱姓埋名,隱藏他魔道妖人的身份!只是我自己不知道,還渾然蒙在鼓裡,當他是好朋友!唉……”
    “那後來呢?”小雷微笑問道。
    “後來……”妙嚴歎了口氣,臉上多有羞愧之色:“後來,我無意之中聽聞了一件事情……”

第二百一十章 十世法力!
    “一日我寺廟之中來了一個小僧,那小僧人乃是峨眉山伏虎寺中人,只因為違反了戒律,被伏虎寺的觀月師兄逐出了山門,發配到我寺廟之中掛單來了。”
    “等等……”小雷奇怪道:“發配?你們和尚……寺廟之中,也有發配的說法?”
    妙嚴解釋道:“這乃是常例了。我們天臺寺和伏虎寺,說起來都是佛門法華宗一脈,自然有來往的。他們寺廟之中有僧人犯了戒律太重,就革出山門,可是畢竟人家當了和尚,又不曾還俗,就發到我寺中來,繼續當僧人,平日裡多擔待一些寺中的俗務,也就是了。”
    “啊哈!我明白啦。”小雷笑道:“就好像水滸傳裡面的魯智深,在五臺山上當和尚犯了戒律,就發配到東京大相國寺去看菜園,對吧?嘿嘿,說是如此,其實你也不過是貪圖多一個免費的勞動力而已。”
    妙嚴支支吾吾,不置可否。
    小雷對這些事情也沒興趣,只是追問道:“這個發配來的小和尚怎麼了?”
    妙嚴支支吾吾道:“這小和尚……他話語之中,不小心提起了一件事情……就是……就是……”
    小雷眼看他又吞吞吐吐,心中爽。冷冷道:“廢話這麼多,快快說出來!”
    妙嚴歎了口氣,終究是不敢隱瞞的,這才緩緩交待了出來。
    原來這被發配來地小和尚。在伏虎寺之中,原本是專門服侍住持方丈觀月禪師的小僧。無意之中就發現了觀月的一個秘密。
    這觀月修行佛法,每每打坐坐禪,就算一坐三五天,也是尋常。只是最近這一年以來,卻極少坐禪了,倒是常常往內堂後山跑。卻無意之中,發現了觀月的一個秘密!
    那後山有一個山洞,原本是伏虎寺歷代高僧坐枯禪地地方,雖然是重地。卻從來也不是禁地。這小和尚一次不小心走了進去,就發現了一些事情。
    那山洞之外。原本是光禿禿的一片,卻忽然長出了無數枝葉茂盛的蔥郁草木來,一年四季,都是如春天一般!就算是在深處,那洞口周圍草木也是絲毫不見蕭索衰敗,十分奇怪。
    而走近那山洞的時候,老遠就能聞到一股飄香。那香氣沁人肺腑。聞之讓然飄飄欲仙一般!
    那小和尚只偷偷去了兩回,聞了兩回那香氣,第二天開始,小時候不小心跌斷的兩枚乳牙,居然就重新長了出來!堪稱奇聞了!
    這和尚心中知道其中必定有古怪,卻畢竟不敢問也不敢說。偏偏就在那個時候,伏虎寺中卻出了一件事情!
    居然有人偷偷潛入了伏虎寺中的內堂後山!觀月禪師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立刻就派人去追。
    繼續說下去,事情卻讓小雷大為驚訝了。
    原來這世界上事情。居然如此湊巧!
    你道怎麼?原來那偷偷潛入伏虎寺後山的人,就是那蛇精小青!
    小雷立刻就想起了,當初自己第一次從峨眉山上下山之前。卻是就在山中無意之中救了小青一次。那次小青確實是被伏虎寺的僧人追趕的。原來事情居然是這樣的。當初小青也確實是在峨眉山到處尋找自己,不小心闖入了伏虎寺地後山而已。
    而當初那個追趕小雷的胖大和尚,就是那個服侍觀月禪師地僧人了。他追趕小青不到,回去就被觀月禪師責備了一通,就此被貶到了其他堂去了,不再服侍觀月禪師。
    不想這個和尚心中對後山越發的好奇,先後又偷偷去了兩次,只是終於不敢*近,只是遠遠聞著那香氣,身體十分受用,這後來居然一直無病無災,身子越發康健。就連平日裡修行的一些粗淺的拳腳本事,還有佛法,都精進異常!
    他後來又在寺廟之中犯了其他的戒律,終於被貶了出去,分派到了天臺寺去了。這也算是一個巧合,他原本在伏虎寺之中就是犯了葷戒,到了天臺寺去,在那凡間花花世界,更加一發不可收拾,喝酒吃肉,那是常有的事情了。卻不小心酒後把伏虎寺中的那個奇聞說了出去,這就流傳到了天臺寺方丈妙嚴地耳中。
    這世間的事情,總是無巧不成書的。妙嚴知道之後,卻不小心就讓那黑臉和尚知道了!
    妙嚴只是奇怪那傳聞的真假,雖然心中有些好奇,也不如何掛念,可是那黑臉和尚一聽之下,立刻就大驚失色,滿臉都是驚訝貪婪!
    眼看妙嚴和妙心兩人不當回事情,黑臉和尚就緩緩的說了一段佛經出來,隱隱的,兩人就知道,那後山之中必定是有寶貝的!而且多半還是佛家至寶!
    “經雲七寶等者。佛地論中無玟瑰。仍雲琉玻與珠體別。今兼琉玻但成七寶。離即成八。玻璃多紅色。硨磲青白色。碼瑙或白或青。木蜜者。字林雲。香木切。韻作謐。玉篇雲。其樹似槐而香。有人雲。斫經五年始有香氣。造像為天業者。”
    妙嚴緩緩說了這麼一段,歎了口氣,道:“草木一年四季如春衰,香氣撲面如槐,讓人返老還童,身體康健,那就無一不印證了這段話啦!”
    小雷心中更是好奇:“那這到底是什麼寶貝呢?”
    妙嚴面色卻忽然凝重起來,頓了一揮。不答反問道:“施主可知道我佛家有舍利子?”
    “自然知道的,傳聞得道高僧圓寂之後,身體焚化,就有舍利子留下。被奉為佛門之寶。”小雷忽然道:“難道這是什麼高僧地舍利子麼?”
    “那倒不是。”妙嚴答道:“我佛門舍利之說自然是有地。更有那佛祖圓寂之後。留下舍利能放七彩寶光,才是佛家無上七彩寶舍利!法力無邊!”頓了頓,他又道:“我佛家講究轉世之說,人間的高僧若是修行圓滿,就有登上西天佛界,因功德高而成佛成菩薩的,升天極樂世界。卻說要登上西天極樂世界,就須有三樣……其一,便是留下地寶舍利,其二。便是無上大神通……其三,就是一樣東西!!”
    小雷心中一跳。知道對方漸漸的說出真東西來了,就靜靜聽他說。
    “珠者為赤珠。相傳每一位高僧若是登天成佛了,都必須有一枚赤珠,這珠子可是無上法寶了。有了這珠子,便能轉世為佛,一身神通珠內。能開天闢地,能長生死。能造化萬物,能……”
    小雷擺擺手,不耐煩道:“說正經事情!這伏虎寺後山,就是那什麼‘赤珠’麼??說白了,我等修行之人,修行圓滿升天了,就是去當神仙,你們佛門弟子修行圓滿了,就是去西方極樂世界。只是只有真正的大神通。功德高的,就立為菩薩本尊。如果有一枚赤珠,自然就是必須有一位菩薩圓寂轉世登上極樂世界了。可是卻不曾聽說有什麼菩薩佛祖轉世登極樂啊。這西天佛界。也沒有聽說多了哪一尊菩薩啊。”
    妙嚴搖頭道:“哪裡這麼簡單?成佛成菩薩,卻哪裡是我們凡間人所想的!一是需要有無上的大功德!二是要有佛祖菩薩點化才行!還需要經歷無數次轉世歷經劫難,這次最後能修成正果,升天為佛!這每轉世一次,功德就多了一分,比如那傳說中的地藏王菩薩,就是轉世億萬輪回,這才最終修煉成正果的!至今九華山上的地藏王菩薩道場,就是菩薩于唐朝的時候轉世歷經凡間劫難留下地功德了。一位上天的神佛,若是不經歷過層層轉世,便無法修成正果!可是要經歷這層層轉世,就須有這麼一個佛門至寶……赤珠!”
    小雷皺眉道:“我還是有些奇怪……按說,這滿天神佛都歸位了,你說這赤珠是佛祖和菩薩歷經人間磨難轉世地時候用的,可是現在滿天佛祖菩薩俱在,又怎麼會有赤珠流傳在人間呢???”
    妙嚴說到這裡,臉色有些怪異:“這個麼……關於這件事情,另外還有一個傳說……傳說就有一位上天的菩薩佛祖,在歷經轉世劫難的時候,丟失了一枚赤珠,險些就無法完成轉世功果,回不了西方極樂世界。不過後來佛祖點化挽救與他,讓他立了另外一分大功德,雖然丟失了赤珠,不能繼續輪回,但也登了西方極樂世界為佛了。可是這一位佛祖,當初的赤珠,卻遺留在了人間,不知所蹤!”
    還有這種事情??
    小雷一雙眼睛瞪圓了,盯著這妙嚴。
    妙嚴卻面有羞愧之色:“這……這只是傳聞,被我佛門弟子斥為虛妄之言,從來都沒有人信的……只是……只是……”
    “只是你卻信了,是不是?”小雷心中好笑。
    妙嚴歎了口氣,面色羞愧。
    小雷搖搖頭:“這也沒什麼,事情這麼說來,看來這伏虎寺之中倒是可能真的有赤珠,也未必就是你信錯了。你先說來,那傳說中遺留在人間地赤珠,西方世界的哪一位佛祖菩薩丟失的?”
    妙嚴雙手合十,緩緩說道:“便是那‘旃檀功德佛’!”
    小雷愣了一下,心中記得滿天神佛,卻好像偏偏不曾聽過這個名頭,頓時有幾分茫然。那妙嚴看小雷臉色,就明白他不知,又補充了一句:“這位旃檀功德佛,乃是西天如來佛祖坐下弟子,降下人間歷經十世磨難,最終才修成正果……”
    小雷聽得這些詞句,心中才猛然想起一個人來!!
    果有一人,乃是西天如來佛祖的二弟子,降臨人間歷經十世投胎輪回磨難,積累無上功德,才能修成正果,最後卻還給人間留下的一樁天大的功德!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歷經九九八十一難,這才修成正果的如來二弟子,金禪子……
    也就是取經的唐僧啊!!
    妙嚴歎了口氣:“金禪子若不是丟失了赤珠,便早就升天成佛了,又何必勞心勞力前去取經?正是因為他丟失了赤珠,才不得不另外作一件天大的功德彌補,才能得以回到極樂世界。只是旃檀功德佛,也就是那金禪子地轉世赤珠,卻留在了人間!”
    小雷聽得心中古怪,只覺得這傳聞實在是離奇古怪到了極點,想不到那所謂的西遊故事,還有這麼一段隱秘在裡面!
    唐僧取經,是因為沒了轉世的赤珠,登不上西方極樂世界,這才要作一樁大功德來彌補??
    小雷只覺得肚子都快笑疼了,面色古怪,就道:“這等說法,好像民間地古怪小說一樣,你們佛門弟子,也信這個?”
    妙嚴苦著臉:“這原本是不信的……只是……只是麼……只是弟子一時糊塗,卻被貪念蒙了心,唉……”
    小雷笑道:“那麼你帶人來了這裡,就是搶那個唐僧的赤珠麼?嘿嘿……唐僧也沒什麼法力本事,他的赤珠,又什麼好搶奪的。”
    “不一樣,不一樣的!”妙嚴表情忽而又莊嚴起來,眼中閃爍著幾分貪婪:“傳說之中唐僧是無什麼法力,那是因為他轉世的時候丟了赤珠的緣故。若是他有赤珠,那就不是唐僧啦!金禪子乃是如來佛祖二弟子,法力非同小可!傳說這赤珠之內有金禪子十世轉世輪回修煉下來的法力,全部都在這赤珠裡了!!”
    小雷心中一動。
    十世苦修的法力!?
    小雷心中雖是半信半疑惑,可是想起那後山山洞之外草木蒼鬱四季如春,又如何解釋?那香氣撲鼻,人聞就返老還童,百病不侵,又是怎麼回事?
    縱然不是什麼赤珠,後山有什麼東西,那是肯定少不了的了!
    如果真的是赤珠……就憑金禪子十世苦修的法力,就足以引得天下修行之人打破頭了!!!
    小雷忽然看了妙嚴一眼:“既然如此法寶,那黑臉的傢伙怎麼還留著你的命帶你一起來?他早就該殺了你,一人前來搶寶貝了。你和你師弟雖然有點本事,但是對他來說,確實一點用處也沒有的!”
    妙嚴搖搖頭:“你卻不知道,這赤珠,需要有佛法高深的佛門弟子才能參詳,他雖然懂些佛法,卻畢竟是魔道的,若是沒有我師兄弟,他縱然搶了這寶貝,也是無用,就算他殺了我們,也要另外找其他佛門高僧。所以他不是想殺我們,而是不能殺。我們算是互相合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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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誰是傻瓜?
    所謂赤珠的事情,小雷聽了心中雖然不敢說不信,卻也不敢全信,畢竟這是虛無飄渺的事情。但有一條,卻是少不了的了。那就是,伏虎寺後山,必有古怪就是了。
    小雷眼珠轉了幾轉,看了妙嚴一眼,笑道:“很好,你說的很仔細。”然後把他點暈了過去。
    又把那個妙心弈醒,威逼利誘,仔細問了幾遍,兩人說辭幾乎沒有什麼不同,小雷也就放心了。
    歎了口氣,小雷心中自然也是在打那個赤珠的主意了。不過他心中一動,又生出一個念頭來。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伏虎寺的和尚從不招惹是非,就因為被懷疑寺廟裡有此至寶,才招來大禍,如果不是小雷湊巧插手,恐怕合寺上下,都被滅了門了。
    就算自己能搶到那個什麼赤珠,又能如何?
    這消息如果流傳出去了,總有那些法力高強的人來滋擾。畢竟人心貪婪難測!小雷可不想得到一個寶貝之後,成天到晚有人上門來搶奪。有道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除非……殺人滅口?
    把那黑臉和尚殺了,倒是無妨。反正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這妙嚴妙心,也能殺了?就算這妙嚴妙心都殺了,那個從伏虎寺被發配到天臺寺的和尚,也去殺了滅口?
    小雷苦笑搖頭。
    自己或許是個無賴。可畢竟不是個冷血地屠夫。
    不管如何,先進去看看,總沒什麼吧?
    小雷心中這麼安慰自己,看了暈在地上的妙嚴妙心兩個和尚。這兩人也是可憐傢伙,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是被貪心蒙了心的蠢貨而已。試想就算那聖血宗的傢伙真地搶到了那什麼赤珠,又怎麼會讓這兩個蠢貨修煉?先是利用,等利用完了,自然是殺掉了事。
    小雷摸黑就往那後山去了。此刻寺廟之中,一片寂靜。就連白天打鬧破爛的內堂之中,那些被驅趕來當苦力修建內堂的天臺寺的和尚。也大多睡去了。
    畢竟這伏虎寺的和尚也都是出家人,不是那種兇狠的監工。慈悲為懷,慈悲為懷……哈哈。
    仿佛一陣風,他身子輕輕飄飄就去了後山。這伏虎寺他雖然來過不少次,可後山卻當真沒進去過。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小雷原本就對伏虎寺的後山重地沒什麼興趣。一般的宗門,所謂重地。不過是藏著一些修煉的功法秘笈,要不就是法寶之類。
    小雷出自逍遙派,什麼高深功法秘笈厲害法寶沒見識過?又怎麼會看得上這伏虎寺地東西?
    好在雖然沒來過,這後山卻路卻是認得的。
    這伏虎寺占地頗大,原本建立於唐朝地伏虎寺曾經在清朝重新修建過,皇帝把一大片地都許給了寺廟,所以這後山,就成了伏虎寺的自家後院了。
    若是論地方,可就大得很了!足足就是一片深山老林!穿越其中。夜色裡驚鳥微啼,草叢之中蟲蛇驚走,鼻子裡滿是夜晚樹林之中的那種清涼潮濕。頗有幾分古怪的感覺。就連頭頂的夜空,也是被枝葉層層遮住了。
    出了這林子,面前就是一面峭壁,只有其中一個山澗可以往裡,在外面就可看見,這山澗之中,隱隱有一所精舍禪房。小雷靜下心來,緩緩走了進去,山澗之中正是風口,撩起他衣角飄飄,他心中忍不住想到,這等地方,還說什麼佛法……倒是有幾分鬼氣森森了。
    可是就走進了山澗,卻果然讓他大吃一驚!
    這山澗是一個幾乎九十度的拐彎,那所禪房就在這拐彎口,轉過這個彎兒,就看見山澗的另外一頭出口,小雷放眼看去,不由得驚歎了一聲。
    好一個地方!!
    原本這山澗之中,應該是亂石遍佈,怪石嶙峋,這地面之上,只有石頭,卻沒有什麼土壤。可是放眼看去,卻偏偏是一片蔥郁。
    只是在夜色之下,那一片蔥郁,卻綠得狠了,有些發黑。小雷步步走進,只覺得置身一片奇異地世界。
    那是什麼感覺?
    周圍這樹,都是枝葉繁茂。這草,都是生機盎然。這花,都是綻放絢爛!
    可偏偏小雷看在眼中,心裡就隱隱感到幾分古怪,幾分不舒服,似乎這花草樹木,縱然再漂亮,再怎麼炫耀自己的生命……
    是的,這一切,就好像是假的一樣!
    就好像那廉價的塑膠花,看似色彩斑斕,其實是假的。
    小雷忍住輕輕攀下一條枝葉,用力掐了一下那綠葉,出手有些濕滑,那是樹葉之中的汁液。又俯下身子卻摘下一朵花兒,湊近了一嗅,果然芬芳撲鼻。
    雖然鼻子裡充斥的香氣和手指上沾染的液體告訴自己,這是真地花,真的樹。
    可偏偏心中就是總覺得,這一切是假的。
    小雷搖搖頭,按耐下心中地不舒服。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想?
    他忽然心中一動。
    那香氣呢?
    不是說這裡應該有那種沁人肺腑的香氣麼?
    怎麼自己卻沒有聞到?
    他用力嗅了一下,確實沒有妙嚴和尚說的那個什麼奇異的香氣。只有身旁野花之香。
    卻香地那麼刺鼻,那麼讓他不舒服。
    再繼續往前走了百步。果然就看見面前是一個小小的山洞,只是一看之下,忍不住有些失望了。
    這哪裡是什麼山洞?如果非要說的形象一點……過只是山上的一個坑!
    這個坑深不過兩米,高不過三米。一眼看去,什麼都清清楚楚,哪裡是什麼山洞?又能藏什麼東西在裡面??
    小雷心中還不肯放棄,走過去仔細查看了一下。這“山坑”之中,摸了摸那牆壁,觸手有些光滑,看來這裡果然是伏虎寺歷代僧人坐修之地,這“山坑”之中無數歲月下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坐在這裡過,就連山壁都磨得光滑了。
    可這裡。卻沒有任何能藏東西地地方。小雷仔細敲打過山壁,都是實心的。地上也沒有什麼暗格。
    他回頭看了看身後這一片莫名其妙的鬱鬱蔥蔥……這麼旺盛的生氣,從哪裡來的?
    小雷正歎息中,忽然心中有所波動,他立刻側身閃在一棵大樹之後。遠遠看去,就見兩個人影緩緩的走了過來,卻沒有往山澗之中走,只是進了那個彎道口的精舍禪房裡去了。
    小雷立刻貼了過去。站在牆外,側耳去聽。
    “師兄,今天這事情……”是觀覺的聲音。
    隨後就聽見觀月重重歎了口氣:“唉……師弟,也是我一念之差。才有今天之事。”
    觀覺沉默,就聽見觀月又道:“這後山的事情,我看也隱瞞不住那個小雷,此子精明異常,我看他今天把妙嚴妙心兩個留下,恐怕就是也對本寺的事情起了什麼心思……唉。寺廟之中有了這番奇遇,當初你就說過,這未必是好事情。今天果然一一印證了……
    “阿彌陀佛!”觀覺這才緩緩道:“此事說來,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所謂鳳凰不落無寶之地!我們這後山忽然生出這些異像來……被人聽了去,總有人中懷疑,疑神疑鬼,老覺得我們這裡有什麼寶貝……說來可笑,你我師兄弟兩人,卻白白背了這個冤枉。”
    小雷在外面聽得心中一動:難道他們真地沒有什麼寶貝?
    果然,就聽見那觀月禪師歎息道:“自從這山澗之中發生異變,我心中也是不安。只是這事情太過離奇了,原本光禿禿的山澗之中,居然就從石頭縫裡長出這些樹木來,生生不覺,源源不息。還有那奇怪地香氣……也著實古怪……唉,說來也是你我師兄弟心中起了幾分貪念,貪圖那香氣給修為上帶來的精進。”
    觀覺忽然笑了笑,道:“不錯……自從這裡……嘿嘿,你我師兄弟兩人,倒是往這裡跑得勤快多啦。在這裡坐禪苦修,一日就抵得往常三四日的功夫,我等說來,也是心中起了貪念。”
    說到這裡,兩個和尚同時高頌佛號:“阿彌陀佛!”
    語氣之中頗有一些自責愧疚之心。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小雷就聽見那觀月禪師道:“那些邪魔歪道懷疑咱們這裡有什麼寶貝……嘿嘿,我心中也是知道,他們是懷疑的什麼……赤珠……赤珠……這些荒謬的傳說,卻偏偏有人相信。我佛慈悲,只渡有緣之人,功德因果,自有定數,什麼赤珠的說法,那自然是荒誕不經的。”
    觀覺介面道:“是,只可惜偏偏傳說中那個什麼赤珠,描述卻偏偏和我們這穀中地異象一般無二,就連一些佛經之中都對赤珠有所描寫,難免世間就有人浮想聯翩。我等也是有苦難言啊……”
    聽到這裡,小雷終於可以肯定了,這兩個和尚看來確實沒有什麼赤珠寶貝,這裡莫名其妙有了這些異象,是有的。那傳說中的香氣,聞了就能讓人修煉事半功倍,也是有的。傳聞是真的,唯一同的,就是這兩個和尚看來真的沒有什麼赤珠。
    小雷心中也是暗笑自己,這等亂七八糟的事情,也能相信?
    難道自己是忽然傻瓜了?
    想到這裡,也不再理會禪房裡面兩個和尚的對話。就此悄悄出去了。
    小雷不在想這些事情,直接回了房間,卻看見玉虛子果然還在這裡。
    “你沒走。”小雷笑笑,坐了下來。
    “你好像並不吃驚?”玉虛子眉毛一揚。
    小雷笑笑:“你知道走不了地。況且你也不是傻瓜。”
    玉虛子面色複雜:“反正栽在你手裡,我也認了。這幾天我看你行事,輸給你這等人,也算冤枉。”
    小雷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忽然拍了拍衣服,道:“我們走吧。”
    “走?”玉虛子倒有幾分奇怪了:“你不是覬覦這伏虎寺中的什麼佛門至寶麼?”
    “假的!”小雷淡淡道。
    “假地?”玉虛子皺了皺眉,也沒有多問。
    那聖血宗地傢伙,小雷反正交給了伏虎寺裡,那人被小雷制服。一身法力隨著鮮血流得十成之中未必剩下三成,也不足為俱了。至於門外得那個什麼妙嚴妙心。兩個愚蠢和尚而已,也懶得理會了。
    兩人都是法力高強之人,悄悄出了寺廟,也無人知曉,等出了寺廟,兩人逕自走出了山門,一路往下。
    這往左邊一條曲徑直上。就是一片山崖,逍遙派的山門就隱藏在其中。往右邊,卻是下山的路了。
    小雷想了想,笑道:“好了,玉虛子,咱們就此別過吧,你回你的昆侖山,我回家中陪老婆孩子。”
    玉虛子吃了一驚:“你不是要把我交給逍遙派麼?”
    小雷故意笑道:“為什麼?你自己沒有腳麼?還是你不認得回昆侖山的道路?”
    玉虛子面色複雜,想了一想:“你讓我自己回去。不怕我再來找你報復?你若是把我交給逍遙子,逍遙子押送我回昆侖山,我掌門師兄定然會懲罰我。多半還會把我關起來,到時就不用怕我再來找你麻煩了。”
    小雷哈哈一笑:“怕你找我麻煩?說實話吧,就算你再來找我十次,我自問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我怕什麼?原本只是想把你扔給逍遙派,讓逍遙派告訴你掌門師兄,讓你受點教訓,我也少點麻煩。不過現在看來……嗯……你這個老道士,也不算壞到家,雖然脾氣有些討厭,性子也是又臭又硬。但是總的來說,還有幾分可愛之處。至少今天我解開你的禁止,你就出手幫忙制服了那個聖血宗的傢伙。”
    “哼!降妖除魔,乃是我輩正道中人的義務!可不是幫你!”玉虛子昂然道。
    小雷指著玉虛子哈哈一笑:“說你脾氣又臭又硬,果然如此。”
    玉虛子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用一種低沉地聲音道:“小子,我這就回山去,老道我自問不是你對手,今後也不會來找你了。過我還是想告訴你一句話……別把天下人都當傻瓜了,你雖然聰明,卻未必就沒有犯傻的時候。”
    說完,玉虛子掉頭昂然而去,走時候,衣袖飄飄,就此消失在空中。
    小雷站在當場,忽然大笑道:“不錯不錯!我地確有犯傻的時候,這次跑來峨眉山一趟,就是白跑了。哈哈……”
    說到這裡,小雷搖頭苦笑道:“傻瓜麼……那妙嚴妙心,不就是傻瓜麼?那個什麼聖血宗的人,也是傻瓜,就算是觀月觀覺兩個和尚,也是愚蠢的很……”
    說到這裡,小雷忽然心中一動,猛然想起了什麼!!
    他臉色一下就變了!!
    傻瓜?
    小雷心中琢磨這兩個字,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終於大叫一聲:“好一個裝傻示弱之計!!嘿嘿!!好啊好啊!居然差點連我都騙過去了!!”
    妙嚴妙心能大老遠的跑來搶寶貝,那聖血宗的妖人能不顧暴露身份,跑來搶寶貝,他們就是單純的犯傻麼??
    那妙嚴妙心,難道就真地是傻瓜麼?能執掌一方寺廟,會是傻瓜??
    那聖血宗的人,被正道所追殺,被魔道所不齒,卻安然能活在世間,隱藏身份,會是傻瓜??
    那伏虎寺的觀月觀覺兩個和尚,會是傻瓜??
    小雷想到這裡,冷笑道:“好一個觀月觀覺,兩個狡猾的賊禿啊!明明知道小爺我就在外面偷聽,卻故意說這些話來誑我!!哼哼,你既然騙你家小爺,就看你家小爺的手段!!”
    說完,小雷轉身,一陣風一般就朝著山上伏虎寺折返回去了……
    小雷身法剛動,卻忽然看見山上傳來喧嘩之聲!隨即就看見山林後面,火光沖天!!
    小雷“啊呀”一聲,氣極反怒,大叫道:“好一個觀月!好一個觀覺!!為了毀滅證據,為了抱住那個什麼佛寶,居然火燒自己寺廟!好狠的手段!!”
    小雷如一陣風一般,轉眼已經到了伏虎寺的山門之下,就看見偌大一個寺廟之中火光沖天,那層層殿堂之中,隱隱有紅色火苗竄起來。但是火勢最大的地方,果然就是內堂之後……
    內堂之後,就是那個後山啊!!
    小雷嘿嘿冷笑兩人,既然識破了觀月觀覺的計策,他反而放鬆了心情,大步走了過去,看了一眼兀自昏在地上地妙嚴妙心,他心中忽然又生出了一個計策來!
    你待我不仁,那麼就休怪我對你不義了!
    小雷飛起一腳,踢開了山門,然後大步走了進去。
    眼看寺廟之中,不少僧人來回跑動,慌慌張張的從水渠之中取水滅火。山上沒有水井,一概用水,都是用水渠引來的山泉。
    小雷卻緩緩往裡走去,走為都是轟亂地地和尚,小雷卻施了個隱身法兒,然後看准了面前最大的一個殿堂,運動法力,張口就是一口火焰噴了過去。殿堂立刻燒著了。
    小雷哈哈一笑,捏著嗓子叫道:“救火阿!救火啊!”
    然後哈哈一笑,繼續往裡跑去。他就這一路,反而到處放起火來了。只把和伏虎寺的和尚忙的四腳朝天,剛剛撲滅了東邊的火,西邊有燒了起來,撲滅了四邊,南邊又竄出了火苗……
    小雷就這麼趁亂進了內堂,一路往後山去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軟磨硬泡(上)
    那內堂後山,小雷此刻一路悄悄進來,裡面卻已經火光沖天。山澗之中,那原本的禪房精舍,裡面冒出濃煙滾滾,不少僧人手裡提著水桶,還有掃把之類的,拼命上前,潑水的潑水,撲火的撲火。待到小雷進來,禪房已經燒得倒塌了,小雷已經看見了觀月觀覺兩人就站在一眾僧人之中,那觀月禪師目光盯著山澗之中火光,也不知道心中想著什麼,只是那目光頗有幾分耐人尋味就是了。
    就連那天臺寺的僧人都被驅趕來救火了,只是這一下,人太多,卻有些亂紛紛的。
    小雷悄悄在暗中看了良久,這才從暗中走出來,故意大聲道:“好猛的一場火!”
    說完,他不再隱藏蹤跡,緩緩朝著觀月觀覺走去。
    觀月一眼看見小雷,眼神閃過一絲紊亂,隨即苦著臉道:“小雷先生,你怎麼在……唉……”
    小雷故意看了看,皺眉道:“這半夜三更的,怎麼會忽然著火?”
    觀覺心中打鼓……分明弟子來報,這瘟神已經走了的,怎麼又回來了?
    他心中這麼想,嘴巴上卻立刻就道:“想來是下麵的僧人不小心打翻了燈燭。這裡山上風大,火借風勢,現在已經蔓延開啦。”
    小雷指著山澗之中的火光:“咦?既然失火,你們最先著緊的應該是藏經閣……怎麼這麼多僧人守著這山澗?”
    觀月只得道:“小雷先生有所知,藏經閣已經派了人去了。只是這山澗之中乃是我伏虎寺地重地,前輩高僧苦修之地,那禪房之中留下不少前輩高僧的墨寶佛經……現在……現在……唉,可全都毀了……
    說到這裡。語氣之中滿是痛惜之情。這痛惜之情倒是詞真意切,倒不像是作偽的。難道他們為了放火毀滅證據,下了這麼大的本錢?寧可犧牲掉一些古老地佛經墨寶?
    眼看那山澗之中火光太大,山上又沒有什麼滅火器具,純粹的憑藉僧人手裡提著水桶,卻根本上不去,隔著老遠,就被煙熏回來了。又怎麼能滅得了火?
    小雷微微一笑,道:“還是我來吧。”
    說完,他緩緩走了上去。旁邊僧人有的今天見過他施展本事,立刻主動遞上了水桶。小雷卻不接,只是看著那火光連連冷笑。
    觀月和觀覺兩人被他笑得心中發毛,他們這放火,原本就是想把山澗之中的那些草木都燒了。這就叫一不做二不休!
    兩人今晚在禪房之中說話,確實是演戲!
    不過若是說到兩人怎麼會知道小雷在外面偷聽?這個說來,倒是小雷孟浪了。
    如果單純憑藉小雷的法術,他的本事躲在外面。兩個和尚法力修為都遠遠比他低了許多,又怎麼可能發現他?
    純粹的是因為小雷之前在逍遙派中名聲太大了,在這峨眉山方圓幾十裡“惡名卓著”,這伏虎飼吃他苦頭也不是一次了,對他的狡猾無賴脾氣早有領教。認准了小雷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今天伏虎寺出了這種奇怪的事情,以他地脾氣,怎麼可能不聞問?就算是普通人都有好奇心的,又何況是小雷?
    再說了,以他地那種小無賴脾氣。無事都要刮出二兩油水來!更何況……如果被他知道伏虎寺中有什麼寶貝。如果小雷沒有什麼反應,那才奇怪了!
    那聖血宗的妖人固然是被解決了,天臺寺的妙嚴妙心也被制服了。可是小雷的插手。對伏虎寺來說,也未必是什麼好事情。
    所謂惡狼剛走,猛虎又來!
    觀月觀覺兩人一夜未睡,只是商議了一下,就認定了小雷必定會有作為。兩人商議定了,就乾脆守在了內堂的房間裡等候,果然就等來的小雷夜探後山。
    若是小雷的身法,那自然是一等一地,可是畢竟兩個大活人已經做了準備,這內堂後山空空曠曠的,小雷又沒有用隱身法,雖然進來的時候無聲無息,可畢竟還是被兩人看見了。
    兩人知道如果憑實力,那是自然絕對不是小雷對手的。唯一的辦法,就只能示弱,然後把這尊瘟神騙走,也就是了。
    所以,等小雷進了後山,兩個和尚才大搖大擺,故意走進了山澗中禪房裡,然後演了一出雙簧。
    果然小雷一聽之下,就上當了,以為伏虎寺是受了冤枉,差點就真的走了。
    只是畢竟冥冥之中有天意。
    這兩個和尚卻出了一個昏招!就是自己放火燒了後山。
    兩人原本是想,此刻騙走了小雷,可是畢竟這後山的異象太過奇怪了,不小心洩露出去,難免還會引來有心人。
    況且小雷所在的逍遙派就在不遠……難保這小子哪一天興致來了,又悄悄的闖進來——反正這事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反正後山這異像是個禍根,還不如趁著現在趕緊毀了算了。
    若是動手去剷除山谷之中那些花草樹木,難免又要動人手,人多嘴雜,洩露出去反而不好,倒不如乾脆一把火燒了乾淨!
    而且這裡地形極為有利,通往後面山谷,就只有這一條山澗了。山谷裡放了一把火,然後在山澗中地那所禪房也點燃了。
    這樣一來,外面的人想撲滅山谷裡的火,卻進不去,因為通往山谷地山澗中,禪房著火,已經堵住了山澗。
    兩個和尚計算之下,等把山澗之中那禪房大夥撲滅了。山谷裡面的一切早就燒成灰燼了。
    此外,觀覺和尚一做不二休,生怕手下地僧人滅火太快,乾脆一狠心。在寺廟之中其他兩個殿堂也悄悄放了把火,混淆人的注意力。
    小雷心中雪亮,眼看這些伏虎寺的僧人空提著水桶,卻沖不近那火焰,距離老遠就被熱浪和濃煙給趕回來了。不過這種情況,那觀月和觀覺兩個和尚,又怎麼沒辦法?
    他們兩人再怎麼說,也是會法術的人!尋常地僧人*近這大火,難道他們兩還*近麼兩個老和尚站在一邊看似著急,卻自己不出手。那就是有問題了!
    推開給自己遞水桶的一個僧人。小雷往前走了幾步,但見山澗之中濃煙滾滾。原本山澗就是通風之口。這風把濃煙都吹了出來,站在老遠,就熏得人口鼻難受,無法*近。
    小雷口中念了個法兒,忽然大喝一聲!身子一晃,居然猛然之間扶搖之上,原本的身子忽然變大。變成了四五米高的模樣!
    這一手法術,把個周圍僧人唬得是戰戰兢兢,紛紛拜倒在地,就聯手裡的水桶之類也都丟到了一旁。
    小雷伸開雙臂,張大嘴巴,用力一吸……
    呼的一聲,周圍氣流湧動起來,那山澗之中的火光呼啦一下,變成了一條火龍一般。盡數朝著小雷飛去,那熊熊的火焰,一股股的抽離出來。片刻就全部被小雷吸到了嘴巴裡去了!
    小雷把火焰吞到了肚子裡去,腹中卻運轉法術,逼出體內的法力,將那些火焰一絲絲地化解,取其中的精魄,反而可以補充體內地三味真火。
    至於其他的那些雜質之火,以小雷的體質和現在的法力,盡數可以化解掉了。
    這一手法術露得可算是嚇人了,旁邊眾多僧人看的都呆住了。等小雷長出了口氣,身子緩緩縮小,又變成了原來模樣,忽然打了個嗝,口中鼻子裡噴出濃濃黑煙。旁邊眾人這才猛醒過來,這山澗之中的大火,居然被他全部吸到肚子裡去了!
    小雷不理會旁人目光,只是看著觀月觀覺兩人,忽然開口笑道:“怎麼了?兩個大和尚,可是覺得我滅火滅得太快了?”
    觀月被他說中心思,由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倒是觀覺在寺廟之中掌管事務,有些應變本事,勉強笑了笑,說了句“施主神通驚人”掩飾了過去。
    小雷卻也不戳穿他,眼看山澗之中火已經滅了,只有那被燒毀的禪房變成了一堆破爛焦木,還散發著絲絲濃煙。小雷也不說話,直接就往山澗裡走去。後面觀月觀覺想阻攔,又怎麼來得及?眼看小雷已經走進山澗,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緊張,也只好跟在後面了。
    山澗之中,那禪房自然是已經毀了,小雷走過禪房,故意笑道:“可惜可惜……這就是歷代高僧修煉地禪房麼?唉,不如派人掀開這些木頭看看,說不定還能搶救回點什麼東西呢。”
    觀覺觀月兩人雙手合十,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小雷卻已經繼續往裡面走了。走出了這山澗,就是裡面的那片奇異的山谷了。
    果然,經過了一場火焰之後,這裡原本的那些滿是花草樹木的山谷,又變成了一片廢墟焦木,空氣之中充斥著焦臭的味道,腳下盡是廢墟。
    不過小雷滅火滅得實在太快了,這山谷之中只被燒毀了一大半,還有一小半卻不曾被燒著,只是一些灰燼煙火沾染之下,稍稍掩飾了幾分蔥翠。
    只是這一切看上去依然有些怪異。
    面前這片小山谷之中,大半的地方都是廢墟,一看就可知道,那些都是樹木花草被燒後的痕跡,可是緊緊臨近的一小半地方,卻依然蔥翠如春,那些樹木花草,就紮根在石頭縫隙之中,居然生長如此茂盛……
    “奇觀!奇觀啊!”小雷故意做出一副驚訝地模樣,指著那些花草樹木,大聲道:“想不到啊,這裡原本應當是絕地了,在這滿是荒石的地方,居然能長出這麼些花草來……”
    後面觀月和觀覺兩人心中不免嘀咕:“還裝什麼裝,你不都是看過了的麼?”
    “可惜了啊,這麼一片奇觀,卻毀在大火之中了……’小雷歎了口氣:“沒想到你們這伏虎寺後山,還有這種好地方……”
    觀覺勉強笑道:“這是我寺中前輩歷代高僧坐枯禪苦修地地方,難免沾染了一些佛法和靈氣……”
    小雷嘿嘿一笑,點頭道:“啊,佛法靈氣,原來如此。”他笑了幾聲,忽然厲聲道:“兩個大和尚休要騙我啦!哼!佛法靈氣?佛法能讓樹木從石頭上生長出來?佛法能讓花草四季如春??佛法能讓人修煉法力事半功倍??若真的是這麼好,那麼天下的修行者都去當和尚啦!嘿嘿,你們兩人傢伙,又怎麼會打不過那個聖血宗的妖人?”
    觀覺面色一僵,口中支支吾吾道:“這個……”
    小雷一擺手,冷冷道:“你們兩個傢伙,欺我年輕,以為我好騙麼?哼!在那禪房之中演的好戲啊!嘿嘿,你家小爺我原本今晚只是好奇,這才偷偷進來看看,這傳說中的佛寶是什麼模樣,未必就真搶你們的東西。可是你麼卻居然用這種把戲騙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啦!”
    觀覺立刻道:“施主息怒……這個,我寺廟之中確實無寶……”
    “到了現在,還來騙我!”小雷冷笑。
    那觀覺卻先鎮定了下來,沉聲道:“管如何,我寺中有寶無寶,那也是我伏虎寺中事情!”
    小雷點點頭,也不反駁,直接伸出一隻大手攤開:“好,那麼拿來!”
    “拿什麼?”
    “當然是報酬了!!”小雷眼睛一瞪。
    “報,報酬?”
    “當然!”小雷故意大驚小怪道:“我問你,今兒我幫你們打倒了那聖血宗的妖人,救了你們合寺上下,是不是?”
    “是!多謝施主看在大家正道一脈的面子上援手,本寺上下感激不盡……”觀月趕緊合十。
    “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省點口水吧。”小雷揮揮手,繼續道:“剛才,我又幫你們救了火,是不是?”
    “是……”觀覺眼角肌肉一跳,可總不能說那火是自己放得吧?
    小雷這才故意長出了口氣,笑道:“既然你們都否認,那就好辦了。我給你們幫了這麼大的忙,你們總的有點表示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軟磨硬泡(下)
    “這個……”觀月再次合十,躬身正色道:“多謝施主援手……”
    “我呸!”小雷眼睛一瞪:“謝謝?你一句謝謝,就算打發我了?”
    “這個……那個……”
    小雷假裝氣得大笑,冷冷道:“怎麼了?難道小爺我白白給你們出力氣麼?”
    觀覺眼看自己方丈師兄說不出話來,只得硬著頭皮道:“小雷先生……所謂施恩不望報,我伏虎寺上下同感你的恩德,必會銘記在心……”
    “我呸你個施恩不圖報!”小雷橫眉豎眼就大罵,嚇得觀覺和尚渾身一哆嗦,就聽見小雷喝道:“我問你!老子是不是你們伏虎寺的和尚!”
    “自然不是……”
    “那麼我欠你們錢?”
    “當然沒有!!”
    “那麼還是你們對我有恩惠??”
    “這個,自然也絕對沒有……”
    “這就是了。”小雷理直氣壯道:“我一不欠你們的,二和你們無親無故的,憑什麼要給你們幫忙?說句不好聽的話,小爺我原本就不是什麼菩薩心腸的人……撇開什麼狗屁道義不說,就算你們這幫和尚一個個死在我面前,我也沒有義務來救你們吧?”
    “可是……可是,見死不救,有違我等正道一脈的道義……”觀覺還想分辨。
    “我呸呸呸呸!呸你個賊禿!”小雷大罵道:“我圈你個叉叉!老子幫了你們,如果不要報酬。那是小爺我大方!要報酬,也是我的本分!你們這幫和尚,受人恩惠,反而他媽地理直氣壯。倒是好像老子欠你們的,應該給你們賣力?”
    觀覺畢竟是和尚,這種粗鄙的搶白,他如何能說得過小雷?況且小雷這番話雖然是強詞奪理,可是卻偏偏叫人無法反駁。他只是支支吾吾勉強道:“那就念在大家同在峨嵋山上,我伏虎寺和貴派逍遙派也多少有點香火情分吧……”
    小雷這次連罵都懶得罵了,撇撇嘴:“我已經不是逍遙派的人了。什麼香火情分,和我沒關係。”
    觀覺氣地面色蒼白,情急之下,差點就要說:那你當年隔三岔五的跑進來偷吃我伏虎寺的素齋……
    不過幸好他也知道這種話說來也沒用。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小雷卻打了個哈哈:“這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就算是雇工人,也是要發工資的!總不能隨便動動嘴巴。輕而易舉說一句謝謝就行了?好啊!那我還你一句謝謝,然後我去把那個聖血宗的妖人放了,讓他再來尋你們的晦氣,這次小爺就不管了!你看如何?”
    觀月長歎了口氣,搖頭道:“罷了,罷了。終究是我們受了施主的恩惠,自然是應該回報了。施主要什麼。就請說吧。”
    小雷這才轉怒為喜,笑道:“果然是一寺的執掌啊,這話說的才有點水準……我要地麼,也不難。你們寺廟中的那個寶貝,讓我看上兩眼,就行了。不然地話,我辛苦幫你們打架,還得罪了魔道中人,卻連這個寶貝什麼樣子都沒見過。那豈不是冤枉?”
    不等兩個和尚出言拒絕,小雷立刻加了一句:“我先說在前面……我只是看一眼而已,絕對不會出手搶你們的東西。兩個大和尚。我在峨眉山也有些日子了,兩位應該知道我小雷的脾氣,雖然是得罪人多了一些,但說出來的話,還是算話的,從來沒有食言吧?”說到這裡,小雷語氣一轉,變得就有些不那麼友好了:“如果你們執意不肯,我也沒辦法為難你們。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就當我這次白白給你們出了回力氣……不過呢,我這個人嘴巴可不太嚴,平日裡難免和人說話,多半就會說什麼四季如春啦,飄香撲鼻啦,又或者什麼石頭上能長花草啊之類的……”
    如果說前面的話是軟求,那麼後面地幾句就是威脅了。觀月是個愚昧和尚,聞言立刻叫道:“說不得!說不得!”
    好傢伙!被你四處這麼一說,那還了得?天下貪婪之人那麼多,難免就有人生出歹意來,到時候,這伏虎寺再無安寧之日了!
    小雷眼睛一翻:“說不得?為什麼說不得?嘴巴長在我自家身上,這次白白給你們費了番力氣,沒什麼好處也就算了……你還要管得我平日裡怎麼說話?”
    觀月觀覺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實在是對這個小無賴沒辦法。心中權衡了一下,就只能兩害取其輕了。
    況且這傢伙現在已經知道了底細,今後難免被他日日惦記,既然他說要看,那麼就說什麼也要給他看一看了。
    小雷眼看兩個和尚不動搖,笑道:“你們放心好了,我絕不出手搶奪就是了。我小雷說話,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向來不會食言的!”說完,又重重發了個誓:“我小雷對天發誓,三清道尊再上,今日如果兩位大和尚讓我看了那件寶貝,我小雷決不出手搶奪!如有違背此誓,叫我活不過二十五歲!”
    兩個和尚知道今日的事情是沒辦法了。這小雷奸詐似鬼一樣,就算再想騙他,也是騙不過去。
    觀月和尚長歎了一聲:“好吧……那,這就請和貧僧來吧。”
    說完,當先領著小雷就往裡面走,走到了那片山壁之前,指著面前的那個“山坑”,觀月道:“若是你要看那個寶貝,貧僧也不敢說你能不能看見了,也要看你的機緣和造化……”
    小雷面色一沉:“這是什麼意思?”
    “出家人不打誑語……”觀月順口就這麼說了,卻忽然住口,老臉一紅。
    什麼不打誑語,今晚就是曾經當面說了一回謊話。
    小雷也不揭穿,只是道:“那這是什麼意思?”
    觀月歎了口氣:“這事情,說起來,倒是要說到三年前了……說起來,這寶貝,貧僧也不知道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只是三年之前,貧僧在這裡坐禪,夜晚的時候,卻忽然看見這山谷之中地面上,忽然冒出了一點金光,當時我正在坐禪,以為是心魔雜念,心中儘量的收斂心神,可是卻發現,那不是幻覺,而是真的。我好奇之下,起身去看。卻發現那金光在地上游走,卻是會動地。隱隱的,仿佛能看見地表之下,又一團金光在遊走,我走到哪裡,它離開就跑到一邊,卻始終*近不得。就好像……就好像它是活得一般!”
    “便在第二天,這山谷之中,就出現了奇觀。石頭上就能憑空長出那麼些花草,這些花草生機不絕,穀中飄香四溢,叫人聞了沁人肺腑,飄飄欲仙。我在這谷中苦修,居然一年之內法力大進!不過那東西,貧僧卻一直沒有能摸到拿到,只是它就在這山谷地下,卻是真的!這事情說起來古怪,貧僧也曾經想挖地三尺,可是挖了下去,這地下盡都是岩石,什麼都沒有。試想,那東西怎麼能在岩石之中來回游走呢?這個事情,貧僧也是想不通地。後來我說於我觀覺師弟聽,可是更讓人想不通的,是我觀覺師弟,也嘗試在這山谷中坐了七天七夜,那個寶貝卻始終沒有看見。可是等我來坐了一夜,就又看見了……想來這佛門的寶貝,只有有緣之人,才能看見吧。”
    “我觀覺師弟,看不見寶貝,不過坐在這山谷之中修煉,事半功倍,卻是真的。不過進境上,總是比我差了不少。這件事情,那是怎麼也想不通的了,我們遍察了經典,這才枉自猜想,難道這寶物就是……”說到這裡,觀月禪師面色有些尷尬。
    小雷卻沒那麼多顧慮,直接開口道:“就是赤珠,對麼?”
    “阿彌陀佛!”兩個和尚都是合十道:“赤珠的說法,在我佛門之中也是斥為謬論的。貧僧起了貪念,罪過罪過……”
    小雷聽他們這麼說,眼看兩個和尚的表情神態語氣,都不像是作偽,不由得皺眉道:“這麼說來,我想看這個寶貝,還要看緣分了?”
    “正是!”觀月正色道:“佛渡有緣之人,若是無緣,那也不能強求的。”
    小雷恥笑道:“有緣之人……嘿嘿,似你這樣,天上掉下來的寶貝,掉在你寺之中,你就藏匿起來據為己有,就算天下還有其他的有緣之人,又怎麼能見到?”
    觀月面色漲紅,尷尬不語。
    小雷擺擺手,道:“好了,既然如此,我就在這裡等上兩個晚上,如果見到,就是我的緣分,見不到,那也就不怪你們了。”
    看了兩個和尚一眼,看他們似乎還有些顧慮,小雷壞笑道:“我發的誓,自然算數的,你們放心。”
    他心中卻暗暗道:發誓麼,我只說“我小雷不出手搶”,可是我只說我不動手,卻沒說我不讓別人來動手吧——我回去叫妙嫣老婆來偷,可不算破誓了。
    至於活不過二十五歲……笑話笑話!閻羅王那裡的生死薄都叫我撕了,小爺我自然是長生不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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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因果報應
    這山谷之中有一大半地方已經燒成焦土了,小雷當晚就坐在山壁前面的那個“山坑”裡面,看著面前一片殘夷,心中不免有些氣悶。
    那燒焦的地方黑煙繚繞,“在這個地方坐一夜麼?呵呵……”小雷歎了口氣,苦笑搖頭:“這也是我自找的啊。”
    觀月觀覺兩人自然是不敢在一旁打攪他,早就跑了。小雷乾脆盤膝坐在那“山坑”裡,*在山壁之上,眼觀鼻,鼻觀心,收斂心神,漸漸靈台空明。
    此刻煙霧散去,滿天月朗風清,如果不是眼前都是一片焦土,還頗有幾分意境,只是小雷雖然收斂心神,卻時刻關注山谷周圍。
    果然,這一夜過去,小雷卻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不要說什麼赤珠了,他就這麼白白枯坐了一夜,天亮之後,小雷無奈一笑,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土,緩緩走出了山谷,外面早有寺廟中的僧人等候,提桶拿盆,上來給小雷洗漱。
    另外還有僧人送來素齋,小雷就地坐著享用完,才開口道:“觀月禪師呢?”
    面前僧人只是說方丈在清理寺廟之中火災後的損失。
    小雷肚子裡偷笑,自己順勢放了把火,恐怕這伏虎寺中損失不少。估計拿觀月禪師要肉疼的很了。
    口中不由得就說道:“昨兒晚上那場大火,可燒了多少房子?”
    那僧人歎了口氣:“一共毀了四進禪院,幸好佛祖保佑。那大雄寶殿。還有藏經閣尚在。”
    小雷點點頭,心想這哪裡是什麼佛祖保佑,那是小爺我手下留情而已。
    又問起了寺廟之中的損失。不過毀了禪院要重建,燒了一些經文。要重新找人抄錄,至於人員上面,倒是沒有什麼,不過有幾個和尚被煙熏暈過去,事後就被救醒,也沒什麼。
    小雷問了一陣子,明白觀月觀覺看來今天是不會見自己了。多半這兩個和尚怕了自己,不敢再見自己了。只是躲在寺廟中假意處理火災事情。指望自己等到明天白天,這一夜如果沒有收穫,就自行走了。也就算了事了。
    笑了一會兒,白天他反正無事可做。想了想,原本想回逍遙派看看,只是事到臨頭,卻打消了這個念頭。
    原本他心中,確實有一件要緊地事情,就是自己的身世,倒是想找到叔叔吳道子問個清楚。
    可是臨到頭了。心中卻忽然生出幾分退卻了。不由得苦笑一聲:“算了,這事情還是不問了。問了又有什麼意思?我一個人自在慣了,若是問了,卻不是我心中想的那樣,豈不是空想了一場?”
    掙扎了一會兒,只是覺得心中又有些甘心。他從小沒有親人父母,現在忽然知道了自己身世的一點眉頭,自然就想弄清楚。可是心中隱隱地,又有些懼怕那即將到來的真相。反復思量,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就是那天臺寺的妙嚴和妙心兩個和尚,還有那聖血宗的妖人。
    天臺寺的妙嚴妙心兩個和尚在寺廟之外跪了一個晚上。白天就向觀月觀覺謝罪,準備下山。這兩個和尚偷雞不成,還蝕了把米。小雷也不想再為難那兩個傢伙。那兩個傢伙雖然貪婪,但是好在也沒有什麼大罪過。於是就跑去看那個聖血宗的妖人。
    那黑臉的和尚已經被制住了,關在一所禪房裡面。小雷要見他,隨同的僧人也不敢阻攔,一面去報了觀月禪師,一面就直接領他去了。
    那禪院內外,都用佛家的金剛鈴和降魔鎮妖的法器鎮住了,還有那禪房地門戶和窗戶上,都貼上了朱砂筆批下的偈語發卷。
    外面還有幾個和尚,就坐在院子裡,排成一拍排,有地敲著木魚,有的捏著佛珠,口中念著降妖服魔的大金剛伏魔咒。
    小雷眼看這些伏虎寺的僧人這般作為,不由得心中有些好笑。
    那個妖人修行的是聖血宗的法術,一身的法力都是*血液。昨天他被斬斷了一條手臂,流失了那麼多血液,這法力就弱了很多。現在剩下地本事,十成之中最多剩下了三成了,就算不用這麼多法器鎮壓,只要一根鐵鎖,他就絕對逃不出來了。眼看這伏虎寺的和尚如此大的陣仗,實在有些多餘。
    若是按照小雷的性子,直接一劍劈了那個妖人,斬草除根,這才最省事。不過這些和尚抱著所謂的“出家人不敢殺生’的信條,實在有些可笑!
    不似這些和尚的這些作為,用這麼多陣法法器把他困住,外面和尚晝夜不停的念動金剛伏魔咒,日夜不停,其實實在一分一分的磨去他體內地法力,等到過得十幾天,那個妖人法力耗盡,靈氣散光,就自己油枯燈滅,也一樣是死了。
    “一刀殺了是殺!難道這麼用軟刀子慢慢的磨,就不是殺了麼?”小雷有些鄙意,自己推開禪房門,走了進去。
    禪房之中,頭頂懸掛著一面金剛鏡,那鏡子上寶光隱隱閃爍,下面那個妖人跪坐在地上,渾身捆綁著雞蛋粗細的鐵鍊,密密麻麻,也不知道綁了多少條。身體越發地虛弱了,顯然他一身的妖氣,在這佛法聖地之中,被消磨了太多聳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
    小雷走了過去,輕輕踢了他一腳,低聲道:“還活著吧?”
    “嗚……”那妖人低吼了一聲,緩緩抬起頭來,他原本黑的一張臉龐,居然有些隱隱的浮現出灰敗之色來,一雙眼睛裡,更是一片死氣。
    小雷站在這厚子裡,也是有些氣悶。外面的那些和尚念經。“嘛米嘛米洪”之類地聲音,仿佛不是從窗戶和門戶傳進來的,配合著周圍的法器和陣法,卻仿佛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直聽得人心中氣悶,頭昏腦懲。
    小雷歎了口氣,眼看這個妖人模樣,恐怕已經不行了。
    不過小雷當然不會同情他。這種妖人修煉法術,都是*吸食人血,也不知道害過多少人,做過多少殺孽了。
    他蹲下身子,看了那妖人一眼,低聲道:“你還能說話吧?”
    “能說。”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不過還算清楚。
    小雷歎了口氣:“何必呢?你好好的躲在天臺寺中。原本還能活上不少子,卻為了一個寶貝。不顧隱藏自己身份,跑了來送死。須知道,這峨眉山上,修行宗派不少,不說這伏虎寺了,單單是這旁邊地逍遙派,乃是天下三大宗門之一。又豈能是你惹得起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妖人搖搖頭,低聲說了一句。
    小雷點點頭:“嗯,我問你。關於這伏虎寺的那個佛門至寶,你知道多少?”
    那妖人忽然抬起頭來,盯著小雷的眼睛,慘然怪笑了兩聲:“你也在打那個東西的主意?”
    小雷臉不紅,心不跳,反而笑道:“奇怪了。你能打它主意,難道我就不能打?”
    那妖人卻點點頭,道:“說的也不錯。”他忽然又怪笑道:“只是可惜。你卻找不到竅門,是不是?”
    小雷悠然道:“不錯,我雖然已經有些眉目了,但是好像那個寶貝也不是太容易尋的。你既然能上山來尋寶,自然是知道一些門道的。”
    “不錯!”那妖人眼中有些得意:“為了這件東西,我耗費無數精力,查詢佛家典籍,就算那妙嚴妙心兩個和尚,知道的也絕沒我多!哼,若不是因為我不是佛門弟子,身上邪氣太重,近不得那寶物,我早就自己來了,還用得著帶著那兩個廢物麼!”
    小雷歎了口氣,淡淡道:“只是可惜,你這些功夫,都算是白費了。”
    那妖人傲然道:“哼,我這一輩子,活得也夠了,手下傷的性命無數,早晚有死地一天,自己心中也是知道的。你不用拿話來刺我!”
    小雷笑了笑,湊近了幾分,低聲道:“不如我們作個交易,如何?”
    “交易?”那妖人臉色一動,卻搖搖頭:“你是肯放我走麼?我是不想走了……我修煉到這個法力,足足耗費了九十一年功夫,手下足足傷了幾百條人命,才修煉到這個境界。昨天一戰,你破了我地法體,我流血太多,已經傷了真元,縱然你放了我,我這一
    身法力,是恢復不了了,要想恢復法力,又得有九十一年的時間,少不得還要再傷幾百條人命,可是我卻哪裡還有那麼多陽壽……我一輩子仇家太多,我沒了法力,就不能自保,就算離開了這裡,還是難免一死。左右都是一死,就死在這裡,也沒什麼。”
    小雷聽完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想的開。”
    那妖人哼了一聲,也沒說話。
    小雷歎了口氣,道:“可是你現在被鎮在這裡,頭頂上有佛門金剛鏡鎮住你的原神,周圍的法器困住你的魂魄,外面的和尚念經,困住你地神念。你身體的法力精血,就會被一分分的消磨掉,等到最後油盡燈枯的時候,你固然是難逃一死,可是你的魂魄,也是被這法器收了,魂飛魄散,萬劫不復!你雖然是死了,卻連鬼都作不了!亡魂也下不得陰曹地府!難道你也願意?”
    那妖人臉上肌肉一抖,不由得心中一顫。
    要知道,凡是修行之人,論是修仙,修魔,還有修妖的。其實大多數,都是怕死的。因為他們相信人的生死都有輪回,縱然死了,也能保住元神,就算亡魂下了地府,也不過是等待重新做人。說白了,不過是又一個輪回而已。可是如果魂魄都沒了,那才是真的可怕了!如果連下地府投胎都不行。等於是連輪回都沒有了,真正地是魂飛魄散,那就是真正“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小雷這麼一說,那個妖人果然心中就有些害怕。
    小雷站了起來。冷冷道:“你自己知道必然逃不過一死,我也不可能放你活路。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倒是可以網開一面,讓你魂魄還能下地府。過你作孽太多,下地府之後,難免經歷十八層地獄磨難,但是只要你受完了懲罰,自然還有重新投胎輪回的機會。至少也好過魂飛魄散,什麼都沒有了的結果吧?”
    那妖人臉色果然鬆動,沉默了片刻。終於輕輕歎了口氣:“罷了罷了,這也是我地命數,看來我命數之中該當栽在你手裡。你想知道什麼。我就告訴你吧。”
    小雷心中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緩緩*近過去,低聲道:“告訴我,怎麼才能*近那件寶貝?”
    “那件東西,乃是佛門至寶。非得有大神通,大慈悲。大功德地活佛菩薩轉世,才能*近。其他人,縱然有強橫的法力,卻無法掌握。就算你法力高強,也是見不得它一面!”
    小雷聞言皺眉道:“可觀月禪師,又怎麼能見得它?”
    妖人道:“那觀月老和尚,愚昧的很,似他這種僧人,苦修了一輩子。也不知道坐了多少年的禪,念了一輩子的佛,自然佛意精湛。已經隱隱的修出了一些佛法,有了些佛光護體,這才能略微親近那寶貝吧。我看那觀月,是個十足的苦修和尚,所以才能見得寶貝,只是以他的修為,縱然略微有些佛法,能看見,卻多半摸不著!嘿嘿……所以我才敢來搶……若是他已經得到了那件寶貝,多半法力就此精進,若是他已經得了赤珠之中的法力,那就是了不得的大神通了,我哪裡還敢來送死?”
    小雷想了想,覺得他說地也對,又問道:“那麼你既然上山來,自然是有辦法能接近那個寶貝了?”
    妖人得意一笑,道:“其法不難也!我曾經偷偷尋訪了天下眾多寺廟,尋到了一枚前代高僧留下的舍利子!這等舍利子,乃是高僧圓寂之後火化留下地,也是佛家的重寶,其中蘊淋了前代高僧一輩子苦修的佛法,自然就能親近那寶貝。不過我是不行的,我打算讓妙嚴妙心兩個和尚,隨便挑一個來,拿著舍利子,想來就能接近那寶貝了。”
    小雷立刻伸出手:“拿來!”
    那妖人猶豫了一下,歎息道:“罷了罷了,終究遇到你,我是認栽了!那舍利子我不曾帶在身上,而是放在了妙嚴和尚那裡。我一個魔道中人,如果身上戴著佛門的舍利子,受不了那佛家的佛光的。那妙嚴雖然貪生怕死,又有些俗氣,不過畢竟也是精研佛門精義一輩子,有些佛性。給他帶著,多半就能引那寶貝出來。”
    小雷看了他兩眼,眼看他表情,肯定了他說地實話。這才點點頭:“嗯,原來如此。”
    那妖人道:“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你這就給我個痛快吧!若是在這裡,慢慢的被這些和尚念經三五天,慢慢的磨死,那可太過難受了。不如你發發慈悲,一掌了結了我吧!”
    小雷淡淡一笑:“我修行之人,還要考慮天劫的,卻不能多殺生。你自盡吧!”
    說完,他伸指一彈,一縷金光射到頭頂那個金剛鏡上,嗡的一聲,金剛鏡上離開了一條細細的裂紋,就此破了。
    禪房之中,原本淡淡的那一絲佛光也終於斂去,外面的和尚念經,也不如何刺耳了。
    “好了,這陣法已經破了,你現在縱然死了,魂魄也不會被收進那金剛鏡裡了。”小雷淡淡道,說完,伸手抓住妖人身上地鐵鎖,用力一扯,那鎖鏈立刻紛紛迸裂斷掉了。
    那妖人面露幾分感激,跪下磕頭:“多謝多謝!”
    “你也不必謝我。你就此自盡,亡魂還要下地府。地府裡有記錄你的罪孽,你少不得要下十八層地獄吃苦。縱然還有機會輪回,也要在地獄之中受盡痛苦之後的事情了。”
    那人面色掙扎了一會兒,忽然慘然一笑,道:“因果報應!我走上這條路,就早做好準備了!”說完,抬手一掌,用力擊在自己天靈蓋上面,然後軟軟倒下,氣絕身亡。
    小雷看了他兩眼,歎了口氣,緩緩走出了禪房。
    外面地和尚兀自還在念經,卻不知道裡面的人已經死了。小雷對那些和尚點頭笑了笑,大步離去。
    “嘿嘿!好一個狡猾的妙嚴和尚,身上裝著佛家的舍利子,卻瞞著不告訴我!看來真的是貪心不足,連命都不要了!”
    小雷心中冷笑,就出去尋那天臺寺的妙嚴和尚去了。
    正走到外面,就看見觀覺領著幾個僧人走來,小雷迎面就過去問道:“天臺寺的那兩個賊禿呢?”
    觀覺老遠看見他,臉色有些尷尬,聽他問,立刻就道:“他們已經下山去了。昨晚兩人在外面跪了一夜,算是略微懲罰,剛剛告辭,就下山去了。兩個人羞愧,不敢和我師兄告辭,和我說了一聲,也就走了。”
    小雷點點頭,也不和觀覺廢話,大步就閃過,身子仿佛一縷輕風飄了出去,追趕天臺寺的和尚去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怪只怪你取錯了名字
    卻說小雷一路追出了伏虎寺,他展開了身法,身子如一陣風卷了出去兩耳之旁風聲嗖嗖,如果此刻有人看見他,一定是以為大白天見了鬼!
    只因為小雷現在的樣子,如果眼力差了幾分,恐怕就只看見一條花花的影子飄過!
    可是小雷追出了三裡路,卻忽然還沒看見天臺寺的人。原來那天臺寺的妙嚴,心中也是害怕,他隱瞞了佛門舍利子的事情,也是心存貪念,只想一心離開這裡。他原本以為天衣無縫,這舍利子的事情,對方並不知道,正好就可以給自己吞沒下來了。雖然跑了一趟,沒搶到什麼寶貝,但是得了一個舍利子,也是大有收穫了。所以急急告別了伏虎寺的人,又眼看小雷不在旁邊,就順口問了一句,得知小雷在後山山谷之中,心中更是放心。這出了寺廟。立刻就帶著自己手下眾多僧人一路狂奔而去了。
    這一路又是下山,又是不要命的狂奔,自然跑的就快了。只是他妙嚴和妙心兩個和尚,懂些法術,而且兩人又得到過那個聖血宗的妖人的指點,法力頗有一些小小成就,雖然不算什麼真正的高手,但是也算是從練氣期勉強邁到了修法期的門檻了。兩人若是展開了身法狂奔,也是非同小可的。只是手下的那些僧人,卻不會法術的。兩人雖然心急如焚。卻不敢跑得太過著露痕跡!畢竟這裡還是峨眉山,萬一被人看見,自己兩人拋下手下弟子一路逃命,難免惹人懷疑。如果落在了伏虎寺僧人地耳朵裡,恐怕就惹來猜疑了。如果被那個小魔星知道了,更加不得了!所以兩人雖然著急,也不敢太過暴露痕跡,更加不敢拋下手下僧人。只是幸好他們走的還算快,這已經走下山三裡多了,小雷卻還沒有知曉。
    眼看跑出了這麼遠,後面也沒有人追,妙嚴和尚這才心中稍稍放心。
    想來,山上的那個小無賴。沒有發覺自己隱藏著一顆舍利子的事情吧。自己想來也是多慮了,那個小子又不是我肚子裡地蛔蟲。他怎麼知道舍利子的事情?至於那個妖人,早就被佛門禁制住了,生死不知,也未必會告訴那小子。那小子也沒有問過他,自然,這枚舍利子,就順順當當的。落入自己口袋裡了。
    這次來峨眉山,真的是,沒看黃曆!眼看事情就要得手,卻橫著殺出那麼個小無賴來。不過那妖人看來是完蛋了,這枚舍利子,終歸還是便宜了自己。總的算來,還是有收穫了,算是大賺特賺了!想到這裡,妙嚴又忍住面露微笑起來。可真的是該當他倒楣了。正脫了虎口,又跳進了龍潭!
    就聽見耳旁忽然傳來“哎呀”一聲慘叫!
    原來妙嚴原本法力最強,跑在最前面。可是剛才心中這麼一緩,腳下慢了幾步,就落在了後面,叫他師弟妙心跑在前頭去了。可是這一聲慘叫,卻分明就是他師弟妙心發出的啊!
    就看見面起一個影子撞了過來,正是自己那個師弟妙心,妙嚴匆忙之中伸手去抱住,就感到雙臂猛的一痛!妙心這一撞,力道何止千均!喀嚓兩聲,妙亞雙臂骨頭立刻斷了,但沒抱住他師弟,自己也是被撞的立刻朝後面橫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這一下疼的他兩眼冒金星,幾乎當場就要暈過去了。雙臂雖然斷了,可是依然能感覺到懷中抱著地妙心,身上潮濕粘粘的一片血腥氣息,忽而懷中妙心悶哼了一聲,張口就是一口血噴在了妙嚴臉上,然後低聲呻吟了一聲:“痛死……痛死我了!”
    妙嚴骨碌滾了開,身子也是站立住,兩旁早有手下心腹地小和尚跑來扶住自己。他這才往前面看去,不由得心中一驚!
    面前山道之上,就看見一個嬌怯怯的人影正在道路的正中央,那人影一身長長白衣如雪,秀髮如雲飄揚,只是從容盤膝坐在那裡。
    只是仔細去看,那人卻並不是坐在地上,她的身子卻距離地面尚有一尺距離,整個人漂在半空,渾身那白色衣角,竟好似不沾一片塵土,白得晃眼,白得讓人自慚形穢,不忍逼視。
    竄出那人只是側臉對著自己,那半邊下巴,圓潤晶瑩,鼻樑停止,仿佛玉柱一般,臉上肌膚,更是滑膩如雪。只是那眼睛,卻始終曾朝這裡看過來,只是那麼淡淡看著遠山,彎彎如新月的黛眉之中,潛藏幾許淡如煙波一般的黯然。那一點珠唇,更是盈潤欲滴。
    周圍這些僧人看了,紛紛心中生出驚豔的感覺來,有些定力足了,紛紛撲到就拜。有地口中大呼“仙子”,更有的就直接大叫“菩薩”。只有妙嚴,心中雖然驚訝,但手臂劇痛,卻使得他依然留著幾分清醒,沒有忘形,眼看自己師弟已經痛得在地上戰慄不起。他自己顫聲道:“敢問……敢問……何方高高高高高人?為何攔住貧僧去路?”
    那白衣女子看了妙嚴一眼,目光只是淡淡在他臉上打了轉兒,隨即就飄到了遠處,卻有一縷冷漠嬌嫩的嗓音傳在妙嚴耳畔。
    那幽幽一聲歎息,若不是此刻旁邊還有自己的師弟在呻吟打滾,若不是自己雙臂疼的幾乎要暈過去……恐怕叫人的一顆心,都被這歎息,歎得心都醉了。
    “你問我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那白玉一般的人兒搖搖頭。
    “仙子……仙子為何攔住我去路……我……”妙嚴滿頭大汗,臉上神色有些驚疑不定。
    “我自坐在這裡。是你們撞上來地。”那白衣女子忽然眉宇之間一動,淡淡轉過目光來:“我問你,你是從這山上下來的麼?”
    “貧僧……貧僧正是從山上下來地。”
    白衣女子臉上那一片淡漠茫然,頓時就被打破了。眉宇之中多了幾分關注,低聲曼曼道:“那麼,你從山上下來,可曾看見他?”
    “他?”妙嚴疼的臉肥肉顫抖:“不知道仙子問地是誰?”
    那女子卻忽然面色一沉,眼神冰冷下來,冷冷道:“他就是他了!我在問你,你卻來問我!”說完,那白玉一般地手掌輕輕一拂……
    呼的一聲,一道寒氣席捲而來,妙嚴還沒來及慘叫。身子已經往後跌了出去,他肥胖的身子在山路之上連連骨碌骨碌滾出去七八個跟頭。這才終於頓住,只是卻已經跌得頭破血流了。
    旁邊那些和尚唬得魂不附體,居然都忘記了去攙扶,那女子卻已經緩緩站立起來,身子就浮在半空,皺眉仿佛自語道:“我一路跟著他來,明明就是看見他和那個光頭上山了……
    她渾然看周圍眾人。卻兀自輕輕蹙眉自語:“我為什麼要跟著他?我為什麼要跟著他?我總覺得他好像很熟悉,好像是認得的……可是為什麼我跟到這裡,卻不上山了……,
    她抬眼看了一樣峨眉山上,緩緩道:“奇怪了……為什麼我心中一個聲音告訴我不要上山,這山好像有什麼我忌憚害怕的東西一樣……”
    旁邊那妙嚴正疼的慘叫不已,她已經緩緩走了過來,只見她白色的袖子輕輕掃過,旁邊那些和尚紛紛跌了出去,瞬間已經站在了妙嚴面前。
    “啊。對了!”這白衣女子忽然眼中一亮:“我明明看見他和一個光頭香疤的人上山了……只是那個人後來戴了個斗笠……你也是一般的光頭香疤!定然你是認得他地!快說,他在哪裡?”
    白衣女子抬起一根纖細的手指,指尖一點妙嚴。妙嚴身子不由自主,就緩緩地懸浮了起來,他四肢毫無掙扎之力,眼看對方一指指著自己,渾身體力全無,就仿佛掛在半空一樣。
    嚇得他也顧不得疼了,連忙大叫道:“仙子饒命!仙子饒命!貧僧……貧僧實在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啊!!”說完,又哇哇大叫道:“貧僧是天臺寺的方丈住持妙嚴,我等都是天臺寺的和尚,這峨眉山上的人,我實在不認得啊!!”
    這一下,他這一句話說出來,那白衣女子臉色原本還只是冷漠,聽完他開口,忽然就臉色大變了!那原本淡然的一張臉,忽然雙眼之中閃過一絲寒氣!
    “你說什麼?你說你叫什麼?”
    妙嚴兀自不知道大禍臨頭,口中卻哇哇叫道:“貧僧……貧僧天臺寺住持法號妙嚴!!”
    撲通!
    他剛說完這句話,身子一松,重重跌在了地上。
    那白衣女子卻皺起眉頭,收回了手指,口中喃喃道:“妙嫣……妙嫣……妙嫣………這名字怎麼這麼而熟……”她語氣漸漸變冷:“為什麼我一聽見這名字,心中就生出這麼多怒氣來!”
    她的一雙眸子已經完全冷了下去,冷冷瞧了妙嚴一眼,口中淡淡道:“活該你倒楣了……只怪你不該叫這個名字,我一聽這個名字,心中就不快活。”說完,虛指輕輕一點……
    波地一聲,妙嚴身子如中電擊,忽然就橫飛七八米,重重撞在一塊岩石之上,頭上一個大洞,鮮血汩汩往外流淌,卻已經氣絕身亡了。
    旁邊眾僧人這才“啊呀”一聲,發了一聲喊,眼看方丈已經死了,紛紛嚇得雙腿酸軟。有幾個膽子大的,沒命的就往山下跑去。
    這女子也不阻攔,兀自皺眉,口中緩緩念著“妙嫣,妙嫣……”她忽而又轉頭看了一眼地的妙心。
    妙心此刻已經嚇得傻了,眼看師兄瞬間死於非命,剛才鑽心的疼痛,也一下都忘記了。原本他剛才跑在最前面,卻忽然迎面就看見一個白色的人影,忽然出現在面前!這事情說起來簡直是見鬼了!這寬闊的山路之上,遠遠看去,原本沒有半個人影,可是等到他跑進到了面前,這個人影居然好像憑空就出現在了面起那,仿佛原來一直就在這裡的一般。還沒等自己*上去,這白衣女子緩緩的袖子一掃,自己一下就飛了出去,喀嚓幾聲,肋骨恐怕都斷了幾根了。此刻他眼看師兄橫死,這個女煞星忽然轉頭看向了自己……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那白衣女子淡淡問道。
    “………格格格格……”妙心嚇得牙齒格格打架。
    白衣女子皺眉,沉下了臉:“我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格格格格格格……”妙心忽然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勇氣,歇斯底里大吼了一聲:“殺人妖女,去死吧!”忽然身子從地上彈了起來,他手指已經迅速結成了一個手印,驟然指尖,指尖迸發出一道火焰來!
    那正是昨日在伏虎寺之中和觀月禪師鬥法地時候,曾經施展過的佛門佛法“拈花微笑”了。此刻他驟然爆發,全身法力都施展了出來,那是情急拼命的了。
    那火焰瞬間就卷到了白衣女子面前,那白衣女子看在眼中,身子卻一動都不動,她甚至連一點躲閃地意思都沒有,只是輕輕抬了抬一根小指頭。咻的一聲,那火焰忽然就倒著席捲了回去,來勢比去勢更加迅猛!妙心不要說沒有防備了,就算他有防備,又如何等躲閃抵擋?
    慘叫聲中,他已經被火光卷在裡面,渾身衣衫盡樹燃燒起來,渾身欲火,瞬間變成了一個火團。淒厲的慘叫聲中,他跌跌撞撞,旁邊那些僧人哪裡敢*近他?紛紛都嚇得四散。
    妙心身子卻忽然往妙嚴撞了過去,他臨死之下,就好像溺水之人,無論抓著什麼,都不肯放鬆的,忽然一把就抓住了妙嚴的屍體,抱在懷裡,就看見骨碌骨碌,兩人燒在一起,帶著一聲綿祟絕的淒厲慘叫,從山道之旁滾了下去,掉進了萬丈懸崖之下……
    旁邊僧人都嚇得傻了,那白衣女子,卻仿佛這會兒才忽然回過神來,皺眉看著地上的一灘血跡,低聲道:“嗯……我好像又殺人了……,
    腦海深處,隱約就仿佛出現了一張年輕的嬉皮笑臉的臉孔來,指著自己笑駡道:“似你這種冷血狠毒的女人,天下少有!”
    她神情有些迷茫,忽然看了看身旁一個僧人,淩空一抓,那個僧人身子不由自主就飛了過去,落在她手裡。
    “我問你……我是不是冷血狠毒?”
    “格格格格……格格……”那和尚嚇得面如土色,又怎麼能說出一個字來?
    這女子終於歎了口氣,鬆開了他,搖搖頭道:“你們走吧……走吧。我心情不好,恐怕又要殺人,你們還是快走吧,免得我殺你們。”
    沉默了幾秒鐘,剩下的那些和尚,終於發了一聲喊,抱頭倉惶逃了。
    而此刻,小雷卻正在山上,飛快的朝下奔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胡說八道
    片刻之後,小雷已經跑到了下面,老遠他就嗅到了一絲血腥氣味,不由得腳下稍稍放緩了幾步,心中也生出幾分警惕來。
    便在此刻,遠處忽然一條白色人影飄飄而來,落在小雷的面前,俏生生站在當場,一雙眸子凝視小雷。
    小雷看清楚面前這人,不由得面色一變,脫口道:“是你!臭婆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白衣女子,不用說,自然就是仙山派掌門仙音了。只是仙音已經神智已失,原本就重傷,後來又胡亂修煉那什麼逆天訣。要知道,她不過是聽了小雷隨口說出的逆天訣裡的幾句而已,而且多半還是小雷故意說錯的。
    這逆天訣是非同小可的功法!所謂逆天一訣,專門就是修煉人的三魂七魄了!可是仙音修煉有錯誤,又加上當初原本就是重傷,這一強行修煉下來,立刻就狂性大發,當日在昆侖山上,就已經失去了神智了。
    後來被帶回了仙山派懸空島,雖然已經狂性盡褪,可是這人的三魂七魄,卻畢竟已經亂了。此刻的仙音,就好像是一張白紙一般,腦子裡已經沒有了原來的一切神智,唯獨只是留下了幾分天性之中的冷漠而已。
    她原本就不是人類,乃是花妖,自然對人類生靈不放在眼裡,雖然神智失去,但是她一身的修為法力,卻不曾失掉。被禁錮在懸空島上。卻偷偷跑了出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她什麼都記不得,卻偏偏腦子裡記住了小雷,隱隱感覺自己和他頗有點關係——大概是因為她現在這個模樣。全部都是小雷所賜吧。
    帶著心中一絲隱隱地牽繫,仙音悄悄就跑去了小雷的莊園,在外面潛伏了幾日,卻沒有貿然進去。
    畢竟仙音此刻已經腦子裡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記憶,若是再往日,憑著仙音和妙嫣小雷的恩怨,早就大張旗鼓殺進去了。而她卻只是躲在莊園旁地山上,每日守望。
    等到小雷帶著玉虛子來峨眉山,她也悄悄跟在後面。
    原本仙音法力就強,小雷縱然有了精進。法力大進,道心卻不穩。綜合來說,還是較仙音為弱。至於玉虛子,更加不用說了。仙音跟在後面,兩人都不曾得知。
    等到了峨眉山,仙音眼看兩人上山,卻不知道怎麼了,心中生出一絲念頭來。仿佛是在阻止自己上山。
    大概是潛意識之中,還殘留著幾分當初逍遙派給自己留下的震懾吧。逍遙派中逍遙子或者輕靈子,隨便挑出一個來,都比她強太多。逍遙子更是曾經輕易擊敗仙音。所以一到峨眉山,她卻不敢往上了,只是每日等在山下。
    小雷心思機敏,一看仙音臉色茫然看著自己,立刻醒悟過來,這女人好像有些不妥!
    果然。仙音聽見小雷稱呼自己“臭婆娘”,這三個字明明聽來頗為不敬,可是偏偏自己聽了。心中卻隱隱生出幾分熟悉的感覺來,似乎面前這個年輕男子,稱呼自己“臭婆娘”,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要知道,兩人曾經生死患難一番,在昆侖派的那片養參林裡,小雷被仙音所抓,每天張口閉口就是“臭婆娘”“毒婆娘”的亂罵,可是後來畢竟經歷不同,生死患難之中,自然生出幾分患難之情來。
    此刻仙音,自從魂魄大亂之後,幾乎就等於死了一次重生了,整個人都是一片空白,世上的人和事,沒有一件是自己熟悉的。唯獨小雷給她留下的印象。
    所以說來,小雷實在是她心中潛意識裡,最最親近熟悉的一個存在了。
    “你、你喊我什麼?”仙音怔了怔,微微皺眉,思索道:“臭婆娘……你是喊我臭婆娘麼?”
    小雷仔細打量她地神色,眼看仙音眉宇之中並沒有怒意,只是帶著幾分茫然,心中立刻就又明白了幾分。
    嗯,原來她畢竟還是失去了心智。
    “我問你……你……你認得我麼?”仙音語氣之中已經多了幾分迫切。
    小雷心中一動,張口就道:“我當然認得你的。”隨即笑道:“當初咱們可是老相識了,你忘記了,我還給你喂過水,你躺著不能動地時候,還是我救了你性命呢。”
    仙音看了小雷幾眼,眉宇中思索之色更深,茫然道:“是麼?是這樣的麼?怎麼我卻偏偏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小雷忍住好笑,道:“那是當然!”
    “那麼你可知道我是誰?”
    “這個麼……小雷想了想,眼珠一轉,笑道:“當然知道了,你原本就是我小丫鬟,我一向就喊你臭婆娘的。”
    這話一出,卻說錯了。
    仙音是何等人?她縱然是失去了腦子裡的記憶,但畢竟不是傻子!再說了,她從仙山派跑出來之前,在仙山派之中,別人又怎麼可能不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大膽!居然敢戲弄我!”仙音面色一寒,伸指就一點,波的一聲,一縷金光打了過去,小雷想不到她居然說動手就動手,心中嚇了一跳。不過幸好他遇到了仙音,早就暗中準備,身子一閃,立刻橫著移開了兩米,就聽見身後一聲悶響,身後的一塊山路之旁地青石,被金光打中,立刻就變成了一堆石粉!
    “胡說八道!”仙音冷冷道:“我出來之前,她們明明告訴我,我的名字叫仙音!可不是什麼臭婆娘!她們說,我是仙山派的人,可不是你的丫鬟!”
    說完。仙音輕輕一抖,一柄銀色長劍就出現在她手裡,輕叱一聲,對著小雷挺劍就刺。
    這一劍來勢極快。小雷“啊呀”叫了一聲,雙足不沾地面,身子飛快地超後退去。仙音這一劍已經刺到了小雷胸前,卻始終距離著那麼三分。小雷盡展身法,也擺脫不得,只得伸出兩根手指,在對方劍鋒之上用力一彈。
    嗡的一聲,劍作龍吟,劍身顫抖不已。
    小雷只覺得自己兩根手指劇痛,仙音也是感到手中一麻。心中凜然!
    “喂!說的好好的,你不信就不信了。幹嗎說動手就動手啊。”小雷口中大叫,暗中一口內息提了上來,身法忽然就變了,就看見他身子忽然在半空扭了幾下,以一個極為奇怪地姿勢從半空忽然直直往上竄了半米,然後輕輕一飄,落在仙音地身後,連連擺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我可不要和你打。”
    仙音冷哼了一聲,卻不回頭,反手一揮,手裡長劍脫手射了出去。小雷一句話沒說話,寒光已經到了眼前,趕緊雙手合十,掌心夾住了劍鋒,只是那一劍之中力道太大,腳下不停後退。這才勘勘抵擋住了,只是那劍鋒已經距離自己鼻尖不到半寸,不由得額頭冷汗下來。
    眼看仙音長袖一抖……這身法小雷卻是看過多次的了。那是仙山派妙字訣裡的“倪裳舞”。這身法鬼魅異常,不下於自己所會地消遙步法,趕緊叫道:“停停停!我有話說!”
    仙音原本一掌已經拍出,聞言不由得怔了一怔,停手道:“你要說什麼?”
    小雷大聲道:“我原本就是喊你臭婆娘了!天地良心,從我認識你以來,可從來沒有喊過你一句‘仙音’!”
    仙音聞言不由得一愣,心中隱隱約約就感覺到,這語好像不假。面前這個男人,好像真的從來都是喊自己臭婆娘了。
    似乎他喊自己臭婆娘,卻反而才是對的。
    “那我問你,她們都說我叫仙音,說我是仙山派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仙音咬牙道:“我一覺醒來,周圍都是不認得的人……我甚至記不得一個自己認識的人,記不得自己從前地事情,這是為什麼!”
    小雷苦笑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認得我麼?那麼我從前的事情,你一定知道地!”仙音手掌一揮,長劍飛回了她手裡,她挺劍喝道,眼看小雷如果不回答,恐怕立刻又要挺劍去刺了。小雷嘻嘻笑道:“我為什麼就一定要知道你的事情?”
    仙音面色一紅,咬牙道:“你……你剛才不是說我……說我是你的,你的丫鬟嗎?”
    小雷拍手笑道:“這就是了。我說的話,你卻不信。還來問我幹什麼?”
    “不對!我怎麼可能是你的丫鬟!”仙音怒道,一劍劈了下來,小雷身子輕輕飄開數米,就看見原來自己站立的地方轟地一聲,地上被斬出一道深深的縫來。
    “唉,你這臭婆娘,一言不合,就要出手傷人!我告訴你,你是叫仙音,那是沒錯!你是仙山派的人,也是沒錯。可你叫仙音,是仙山派的弟子,就不能是我的丫鬟了麼?”小雷身子輕輕巧巧落在了路旁的一棵大樹枝頭,雙足站在一條手指粗細的樹枝之上,身子隨著樹枝擺動盪啊蕩啊的,大聲笑道:“你若是信我的話,就把劍收起來,我慢慢告訴你就是了。”
    仙音果然猶豫了一下,捏著長劍地手掌不由得就松了幾分,不過隨即立刻叫道:“胡說八道!我仙音怎麼可能是別人的丫鬟!”說完挺劍又要去刺。
    小雷卻故意歎了口氣,“你還不信,勘我證明給你看!原本你性子惡劣,不服我管教,我就給你下了……嗯,下了……下了那個緊箍咒!你不聽話,我可要念緊箍咒了!”
    說完,等仙音劍到,心中催動了鎖魂丹的效力來。
    果然,仙音原本淩空一劍刺出,忽然就感到自己靈魂深處猛地一陣劇痛,疼地她渾身力氣,瞬間就被抽幹了,人在空中,忽然就跌落了下去,踉踉蹌蹌倒了幾下,終於軟在了地上。
    小雷站在樹枝之上,威嚴喝道:“仙音,你可服了麼?”
    仙音只覺得自己靈魂深處仿佛被無數股力量撕扯,疼的幾乎當場就想死去,口中卻喘息道:“不服不服!我怎麼……怎麼……怎麼可能是你的丫鬟……啊……”
    說到最後,終於忍不住呻吟出聲。
    小雷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在她面前,先一腳把她手裡的長劍踢開,笑道:“你還不信?如果你不是我的丫鬟,身上怎麼會有我下的緊箍咒?我們以前就是這樣的,只要你不聽話,我一念咒,你就聽話了。”
    仙音雖然口中不信,心中卻隱隱有些惶恐起來。這男人說的話實在有些不由得她不信了。明明自己好好的,在他面前,卻猶如個孩兒一般毫無還手之力。心中卻先信了三分。
    小雷眼看她支援不住,就收了法力,不再崔動鎖魂丹,笑道:“服了麼?再不服氣,我可要打你屁股了!”
    仙音心中更是羞怒,喝道:“滾開!”抬手就去打小雷。
    小雷身子一閃就躲開了,笑道:“咦?你怕什麼,我又不是沒打過……”
    仙音心中惱怒,卻更加害怕了,只因為腦海之中,隱隱的仿佛想起一個場面來,那場面,明明就好像自己曾經經歷過的:自己重傷不能動彈躺在地上,在這男子面前,任憑他擺佈。更仿佛想到的,自己衣衫破爛,對方還曾經脫去了自己的衣服……
    想到這裡,仙音眼前一黑,就此暈了過去。
    “嗯?暈過去了?”小雷倒是愣了一下,隨即拍手笑道:“哈哈,看來我果然是你的剋星,你遇到我,就要倒楣。”
    此時小雷法力修為未必就輸給仙音了,加上自己有鎖魂丹,早就不像當初那樣,見到她就只有逃竄的份,當下小雷微微一笑,單掌一揮,卻使出的是仙音當初在昆侖山的那片林子裡教自己的“寒玉掌”,手掌一揮,就憑空抓住一塊冰塊來,微微一運法力,冰塊溶解成水,灑在仙音臉上。輕輕推了她兩下,笑道:“喂,醒醒啦,大白天的,怎麼睡在地上。你的睡相很好看麼?哼……當初我可是看多了。”
    仙音幽幽醒來,眼看面前這個男子,心中滋味複雜,眼看他嬉皮笑臉,心中局生出幾分恨意,可偏偏恨意之中,還夾雜著幾分畏懼,而畏懼之外,又多了幾分親近。她心中複雜,卻不由得目光有些癡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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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臭婆娘和賊小子
    小雷笑道:“你不用怕,你只要聽話,我就不打你。”
    說完,小雷暗中退開幾步。
    “現在你信我的話了麼?”
    仙音搖搖頭,恨恨道:“不信!不信!就是不信!”
    小雷撇撇嘴巴,道:“臭婆娘,還是這麼個性子。”
    他這才忽然想起自己下山的事情,皺眉道:“你怎麼在這裡?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幫和尚下來?”
    仙音哼了一聲,搖搖頭:“和尚是什麼?”
    小雷笑了笑,道:“和尚麼,就是穿著青色的袍子,光光的腦袋,沒頭髮。頭上還有幾個香疤的。你看見了麼?”
    “看見了,被我殺了兩個,其他的都跑下山去了。”仙音淡淡道。
    “殺了兩個?”小雷眼睛一瞪,仔細盤問了幾句。
    只要小雷不提什麼丫鬟之類的說法,仙音倒是不和他翻臉,原本仙音一路跟著小雷,就是心中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唯一的可以親近地存在了,小雷問什麼。她就照實說了。
    小雷聽完忍不住跳腳,苦笑道:“殺了!你居然殺了……唉,那兩個傢伙罪不當死……你怎麼能把他們……”說到這裡,小雷看了仙音一眼。暗中苦笑道:是我犯傻啦,她是什麼人。我怎麼忘記了,她心腸冷漠,殺幾個人,又怎麼會放在眼裡。
    果然,仙音淡淡道:“我看那個和尚,心中很不快活,就殺了。那又如何?誰叫他的名字,我一聽就不舒服。”
    小雷頓時說不出語來,暗中搖頭。果然,她心中還是沒有忘記妙嫣。
    要知道。仙音雖然失去了神智,但是畢竟她和妙嫣是命中註定的並蒂蓮花,原本就是生死不分的一世恩怨,縱然再怎麼樣,她心中卻無法磨滅妙嫣地影子了。
    小雷卻跑到了山路邊上懸崖前,往下張望了一會兒,搖頭道:“他們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麼?唉……這一下可摔得稀巴爛了。難道叫我下去給他們收屍麼?那舍利子什麼的,應該還在他身上吧。”
    只是小雷心中想起妙嚴和尚從這裡摔下去,摔得血肉模糊……心中就忍不住生出幾分抗拒,叫他從活人手裡搶東西,那倒沒什麼。
    可是如果叫他從一堆爛肉上搜……那想來就噁心得無法抑止了。光是腦子裡想想,恐怕就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罷了罷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小雷搖頭苦笑兩聲。
    他心中倒是看得開,反正那個什麼佛門至寶。自己不過是好奇而已,也未必就一定要非得到不可。這麼一想,也就不放在心裡了。
    看了仙音一眼:“你壞了我好事情。也就算了。不過你這個動不動就出手傷人的性子,還是改改吧,然的話,將來總有報應。”小雷說完,大步朝山上走去。
    仙音眼看他走,忍不住喊了一聲:“等等……”
    “幹什麼?”小雷回頭。
    仙音臉色有些微微發紅,低聲道:“你……你這就走了?我……我怎麼辦?”
    小雷失笑道:“你怎麼辦,我怎麼知道。唉……你還是回仙山派去吧,人間是很危險滴。”
    仙音眼中露出幾分焦急,忍不住道:“可是……可是那地方,我一個人也不認得,我心中,只是覺得好像自己是認得你的。”
    小雷愣了一下,笑道:“不錯不錯,你確實是認得我的。”心中卻犯起了嘀咕:圈圈叉叉的,這女人難道恨我恨得這麼深麼?什麼都忘記了,卻還沒忘記我。
    眼看小雷抬腿又要走,仙音終於不敢再遲疑了,低聲喚道:“你……你等等……我……我跟著你行不行?”
    小雷愕然,皺眉道:“你跟著我幹什麼?啊,是了,你不認得回仙山派的路麼?她們怎麼會放你一個人下山的?君劍那個老女人呢?”
    仙音不回答,臉色卻懲紅了,聲音低若蚊鳴:“你……你不是說我是你地……你的……那麼我從前是不是都跟在你身邊地?”
    小雷心中狂笑,揮揮手,無奈道:“你要跟著我,可沒什麼意思。還是自己走吧。”
    這話一說,仙音卻忽然心中生出幾分茫然來。
    走?
    這世間,再無一個自己認得的人了,不由得眼眶一紅,低聲自語道:“我走……能走到哪裡去呢?”說到這裡,搖搖頭,語氣之中帶著深深的幽怨。
    小雷眼看她露出幾分嬌柔的神態來,不由得更是驚訝了。想昔日,仙音高高在上,萬人敬仰,殺伐決斷,何等意氣風發,現在卻變成如此模樣,不由得心中生出幾分可憐來。
    不由自主,歎了口氣:“算了,你喜歡跟著,就跟著吧。”
    說完,大步上山。後面仙音聽他說話,不由得心中生出幾分歡喜。
    就連她自己,也是奇怪:為什麼他讓我跟著,我心中會這麼開心呢?
    她卻不知道,這也是人之常情。現在在仙音的心中,整個世界,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存在。
    任憑她如何法力高強,身在這個一個陌生地世界之中。自己一個人也不認得,一件事情都記不起來,唯一地,自己熟悉的人。恐怕就是面前這個男子了。
    縱然小雷在她心中,恐怕現在惡感還多過好感,可是憑藉著幾分天生的親近,她也不想離開。
    小雷一路上山,仙音就在他後面幾步之外,靜靜跟著。
    等兩人走出了大約有幾百步之後,隱約之中,身影漸漸模糊了。那原地,卻空氣之中忽然閃過一片波紋來。緩緩地,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原地。
    這人一身僧袍。面色俊朗,卻偏偏長著一雙雪白的長眉毛。頭上戴著一個碩大的斗笠,身材修長,靜靜看著遠處小雷上山的方向,歎了口氣:“阿彌陀佛,因有因,果有果。”
    這人,卻正是那地藏王菩薩座下的弟子。在地府之中和小雷曾經交手過一次的婆羅那齊。
    他緩緩走到了懸崖邊上,往下看了一眼,緩緩自語道:“莫怪我見死不救。我受命來凡間,卻不得出手干涉凡間地事情。你們死在這裡,那自然是因為生死薄上陽壽已到,命中就該當有此一劫。因果報應,天道迴圈,原本就是如此。”
    他看了山上一眼,臉色上露出幾分遲疑來。苦笑道:“師尊啊師尊,你命我跟著此子,難道就算到了他會上峨眉山麼?唉。我明明知道那個人就在山上,這山,我是上還是不上呢?”
    猶豫了片刻,他搖搖頭,自顧自歎了口氣:“我還是留在山下等候吧……”
    說完,身子一閃,又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小雷和仙音兩人,一先一後,片刻就到了山上。
    他雖然沒有施出馭風術飛行,不過這“縮地之法”施展出來,行路自然是極快的,等到了伏虎寺的門口,回頭一看,仙音果然還跟在後面,只是仙音面色似乎有些尷尬,不敢抬頭看自己,只是垂著頭。
    小雷笑了笑,大步走進了伏虎寺地山門。仙音眼看他進去,也是跟在後面。
    門口雖然還有伏虎寺地掃地僧人,卻怎麼阻攔得住?還沒開口阻攔,仙音袖子一揮,人影就已經閃進去了。
    小雷也不說話,逕自就往後山走。
    一路之上,遇到伏虎寺的和尚,眼看小雷身後居然跟著一個白色衣衫地絕美女子,都是暗自驚訝。雖然佛門不讓女子進入,可是方丈住持早就放了話了,這小子在寺廟之中,想幹什麼都隨他去,就算他放火燒房子,也不得去招惹他。
    所以一路之上,這些僧人,雖然心中奇怪,卻不敢說話阻攔,更有的遠遠看見小雷,立刻就躲開了。
    早有人偷偷去報告了觀月觀覺兩個和尚,兩人雖然也是奇怪,卻也不知道怎麼辦。歎了口氣,也就順其自然了。
    小雷走到了後山的那個山谷之中,仙音自然也跟在他身後,看著這片地方,滿地焦土,都是焚燒過的痕跡,仙音不禁微微皺眉:“這是什麼地方?”
    小雷不回答,只是道:“我要在這裡坐一天一夜,你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仙音皺眉:“這地方髒得很,你為什麼要在這裡坐一天一夜?”
    小雷笑道:“你愛坐不坐。”說完,自己往山坑之中一倒,閉目養神。
    仙音面色雖然有些不耐,卻還是歎了口氣,緩緩走到了小雷身旁,卻不肯*得太近,輕輕一揮,法力到處,掃除了一片乾淨地方,坐了下來。
    她雖然坐了下來,卻心中有氣,打定了主意,小雷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就這樣,從天亮坐到了晚上。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仙音卻有些按耐不住了。
    倒不是她坐不住,原本修行之人,叫她打坐苦修,就算閉關坐上一年,也是能坐的。只是仙音自從下山以來,終於遇到一個自己認得的人,滿心地願望,就是能多問幾件關於自己的事情。現在終於跟在了小雷身邊,心中自然有一肚子的疑問,忍耐了一天,就終於忍不住了。
    “喂……你,你睡著了麼?”
    小雷哼了一聲:“沒有。”
    仙音想了想,可一肚子的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改先問什麼了,脫口而出的,反而是一句:“我還沒有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雷。”小雷睜開了眼睛,笑道:“不過你從前到從來沒有喊過我名字。一般都是喊我‘狡猾的小子’或者‘小無賴’之類的。”
    仙音哼了一聲,立刻就道:“我果然不是你的什麼丫鬟!你騙我的!哪裡有丫鬟喊自己主人小無賴地!”
    小雷立刻反駁道:“那也未必!我不一樣喊你臭婆娘麼。”
    若是比試法術,如果純粹的按照雙方的修為來說,就算小雷修行了逆天訣和逆天劍,畢竟時間太短。仍然不是仙音地對手。
    可如果比鬥嘴,那恐怕十個仙音都不是小雷的對手了。兩人又繼續你來我往的鬥了幾句,仙音果然語塞,氣的就說不出話來。
    要按照她的性子,恐怕立刻就拔劍殺人了。可是面對小雷,這劍就拔不出來。咬了咬牙,重重哼了一聲。
    就在這時候,忽然天空之上風起雲湧,原本滿臉的星空,被天邊席捲而來的一片濃厚的烏雲遮擋。
    那烏雲滾滾而來,還帶來了陣陣狂風,眼看一場大雨就要到來。
    小雷歎了口氣,苦笑道:“媽的,真的是每次遇到你就倒楣。”
    語音剛剛落下,就聽見頭頂天空喀嚓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從半空劃過,隨即嘩嘩大雨就落了下來。
    這雨勢來得極猛,瞬間就瓢潑而下,濃厚的雨幕籠罩下來,周圍一切都變得朦朧,小雷身子在山坑之中,自然而然的往後縮了一縮,眼看仙音還在外面,不由得歎了口氣:“喂,臭婆娘,你進來吧,外面下雨了。”
    其實這山坑也不大,不過才兩米左右深,這雨勢這麼大,就算坐在裡面,也不過勉強打不到雨而已。
    仙音心中恨他之前語語,卻不肯動,冷冷道:“我就算坐在這裡,雨也淋不著我!”
    果然,她運起無上法力,周身緩緩密佈出一層綿綿金光來,滿天的大雨落在她身上,雨點立刻就被彈飛了。她雖然在雨中,就連一片衣角都不曾潮濕。
    這等神通法力,果然厲害!
    小雷看的好笑,道:“有擋雨的地方你不坐,原來是喜歡坐在雨裡練功的。”
    仙音冷冷道:“你坐的地方,是臭的!我可不去!”
    小雷立刻千道:“咦?臭的?我怎麼不知道?倒是你,叫做臭婆娘,還怕臭麼?”
    仙音終於忍耐不住,喝道:“小賊!欺人太甚!”
    唰的一聲,手裡幻化出了自己的那把銀色長劍,捏了一個劍訣,傲然立在雨中,喝道:“小賊過來受死!”
    小雷卻安穩坐在那裡,眼看仙音如此模樣,不由得順口就道:“好!這才有幾分昔日的仙音仙子的氣概!!”
    仙音眉毛一豎,周身金光大盛,渾身就仿佛燃燒著一團金色火焰一般,輕叱一聲,挺劍就刺了過去,就在這個時候,半空之上又是一個驚天的響雷打了下來,那閃電劃空而過,瞬間把這天地之間照得透亮。
    小雷眼看對方劍來,卻不躲閃,面色之上猛然生出幾分驚訝,眼珠瞪圓,盯著仙音身後地上,脫口驚呼道:“啊!你看地上是什麼!!!!”

第二百一十八章 非禮
    此刻天混地暗,那滿天的雨幕已經遮擋住了天地間一切的光亮,雨點劈劈啪啪打下來,周圍都是一片模糊。可偏偏就在這時候,仙音身子站在雨中,她一身白衣飄飄,法力貫穿身子,周圍籠罩著一層綿綿金光,夜晚看去,當真分外醒目。
    而就隨著她法力運氣,忽然就看見這山谷的地面之上,驟然閃了一下,隨即就在那麼一會兒功夫,整個山谷的地面,那土也不是土了,石頭也不是石頭了,放眼看去,腳下的地面就好像變成了一層透明,小雷和仙音兩人,就好似站在一面透明的玻璃鏡子一樣。
    就在腳底地下,小雷看得真切,分明就有一樣東西,飛快的在地下閃動了一下,好似一顆流星,猛的一竄。
    他顧不得和仙音鬥氣,一下就跳了起來,拔腿就沖了上去。仙音被他一叫,回頭看去,也是面色驚訝,那地下的東西,仿佛好像水中的魚兒,左一遊,右一遊,散發著淡淡的光氣出來,可凡是它到了地方,地面上那原本燒焦枯萎的草木,瞬間就重新變綠起來,那斷的根也活了,死的芽也發出來了,一切就這麼出現在人眼前,這種奇觀,讓小雷看的也是心中狂跳!
    小雷目光緊緊追隨著那個東西,幾次騰挪身子,卻始終追不上去,還沒等他*近,那東西就瞬間遊走,速度快愈閃電一般,又怎麼追得?
    小雷試了幾次。始終和那東西保持著幾米的距離,他心中一橫,大喝了一聲,忽然身子跪了下去。攥緊拳頭,用力一拳砸在地面上。就聽見轟地一聲巨響,小雷這一拳已經用上了真力,加上逆天訣,這一拳下去,旁邊的山壁震得都離開了,細碎的石塊都崩裂下來,地面被他一拳砸出個坑來,周圍細細裂紋,仿佛蜘蛛網一樣。可那個東西。卻好似根本不受他力氣,雖然在地下。閃動卻靈活自如。
    旁邊仙音也是看的呆住了,眼看小雷出手,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忽然輕叱一聲,舉起手裡長劍,就往地上刺了下去。
    就看見她手裡那柄銀色長劍,劍鋒之上忽然猛烈燃燒起來,原本是法力運出地金光。卻好似烈焰一般,這一劍嗤嗤一聲,就插進了地下,就看見劍鋒上的金光隨即流淌進了地下,周圍地面驟然光亮起來。
    小雷全部精神都放在那東西面,忽然就看見那東西在地下一閃,卻終於停在了仙音的腳下!
    仙音的長劍原本插在地上,直到沒柄,劍鋒全部插入了地下。那金光把地面照耀得仿佛透明鏡子一樣,人在上面,都能把劍鋒看的清晰無比。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東西卻忽然停在仙音腳下不動了,卻緩緩的往那劍鋒*了*。
    “咦?”小雷剛感到奇怪,仙音卻更加吃驚了,那東西卻已經停在了她的劍鋒之下,不再動彈了,這時兩人才終於看清楚那東西的模樣。
    只見一團似紅似橙似黃似紫的東西……若是說它像夜明珠,卻比夜明珠要亮了百倍千倍!若是說它像天上的星辰,可天上地星辰又如何有這種五彩寶光?
    忽然,那東西已經挨在了仙音的劍鋒之,它面地紅光緩緩一沾染到了仙音的長劍,忽然就染了上去,只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蔓延了上來,瞬間仙音手裡的銀劍就變成了赤火一般。
    “啊!”仙音忽然驚呼了一聲,卻用力甩開了劍柄,面色驚駭,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怎麼了?”
    “這劍……好燙手!”仙音驚呼道。
    此刻,這把劍插在地上,地下那個東西的紅光已經傳到了劍,從劍鋒到劍柄,都被染上了一層赤紅色!小雷聽仙音這麼說,心中不由得一驚。
    他心思靈敏,立刻就暗道:燙手??以仙音的這種修為,就算給她赤手去抓火焰,她也不會覺得燙手的!
    難道是……
    他心中一動,立刻伸手去抓劍柄。這手掌和劍柄一接觸,就感到掌心劇痛,啊呀一聲,條件反射一般鬆開了手掌,就看見掌心已經一片赤紅,險些燒焦了。
    “三昧真火!”小雷倒吸了口涼氣。這東西居然還會自己放出三昧真火!!
    要知道,以小雷地體質,他原本就是半仙之體,脫胎換骨。這肉身早已經不是尋常的肉身了!雖然距離他得成大道,修煉成壞金身,還有那麼點距離,但是畢竟他現在法力,再加上他吃過那麼多靈丹妙藥仙家草木,就算這把劍被燒成了烙鐵,他拿在手裡,也不會決定燙。
    像仙音小雷這樣得修為,而這凡間,唯一能對小雷身體造成傷害東西,已經很少很少了,這三昧真火,就是這極少數的其中之一!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就聽見地上嗤嗤聲響,那插在地上的長劍,居然緩緩的往土地之下移動……就好像那地下的東西,在放出一股吸力,要把這長劍吸到地下一樣!
    “咦?不好!它要把劍‘搶走’了!”小雷動作飛快,從懷中乾坤袋裡迅速掏出了一樣東西,順手一甩,唰的一聲,就糾纏住了劍柄,卻是一條黑色的繩索。他抓住繩索地一頭用力去拽,可是過瞬間的功夫,那繩索一沾到三昧真火,立刻就被燒斷了。
    小雷後退兩步,看了一眼,那繩索的一頭已經燒焦,糾纏在劍柄上地那一截,卻已經瞬間氣化掉了。
    回頭看了仙音一眼,小雷苦笑道:“你還站著!”
    仙音冷哼了一聲:“三昧真火,能耐我何!”
    就看見她忽然伸手探入懷中。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樣東西來捏在指尖,用力一彈……
    鏗!!
    一聲細微的清脆聲響,就看見一道白線射了過去。居然把劍柄都射穿了!仔細看去,卻是一根細入牛毛地銀色尖針!!
    那針的一頭上,系著一條人頭髮粗細的銀絲,銀絲的一頭被仙音繞在手指上。
    說來也奇怪,劍柄之上地三昧真火,就連小雷的黑索也能燒斷,卻偏偏遇到了那根銀針,就燒不著了。不但燒不著,那銀針處在火中,就連顏色都曾變化。仙音一手攥住手裡銀絲。面色凝重,用力去拉。卻怎麼拉得動?
    就感到地下傳來一股極大的拉力!仙音面色漸漸有些驚訝,纏繞著銀絲的手指隱隱顫抖,忽然啊呀一聲,腳下一滑,居然身子反而被拉得往前滑了一尺!
    仙音面色一沉,忽然身子原地翩翩一轉,將那銀色在自己腰間纏繞了一卷。腳下站住,嬌聲喝道:“出來!”
    崢的一聲,那銀色繃得筆直,居然發出了微微的嗡鳴之聲音,仙音一張臉上已經漸漸浮現出了幾分淡淡的金色,渾身法力都施展了出來,額頭漸漸冷汗出來,可是身子卻依然一分分的被拉得往前!!
    “你還看!還不快幫忙!”仙音眼看小雷還站在一旁,由得怒道。
    小雷早已經跑了過去。只是那銀絲太細,拉也拉不住,他遲疑了一下。卻一把抱住了仙音的腰肢,然後就往後拉。
    這一下,卻變成了好像拔河一樣,兩個當世一等一的修行高人,縱然施展出全身地法力,卻無法拉動地下那個東西一分一毫。眼看銀絲嗡嗡顫動,那柄長劍卻還在一分分的沒入了土裡……
    就聽見仙音忽然低低地“哼”了一聲,嗓音之中頗有幾分痛楚,一滴殷紅的血珠從她手指之中滴落在了地上,卻是那銀絲繃得太緊,把手指都割破了。
    此刻兩人早已經顧不得運法力擋雨了,全部的本事都用在一個事情上,就是“拉”!
    雨點劈頭蓋臉落在兩人身上,兩人都是一般的早已經渾身濕透,仙音更是不堪,一頭長長的秀髮,還有衣衫,都是緊緊貼在身上,小雷死死摟住她的腰肢,卻渾然沒有在意兩人這個姿勢,就好像是摟抱在一起,實在是有些不妥。
    “不行不行!這樣不行……”小雷忽然大叫了一聲:“臭婆娘,你那劍是哪裡來的?怎麼下面地那個東西,死死咬住不放?”
    仙音卻有些喘息,一半是因為用力,一半卻是因為被他抱得太緊,呼吸不暢,氣喘道:“那劍是我從仙山上下來之前,在一個閣樓裡偷偷帶下來的。”
    小雷聽了,心中卻另外起了心思。
    這柄劍恐怕也不簡單!
    否則的話,如果是一般的飛劍,被三昧真火燒到,恐怕早就毀了,何況被燒了這麼久,卻一點也沒有損壞。
    而且,那寶貝忽然出現了,卻正好是因為仙音要和自己動手,拔出了這柄長劍來,運氣了劍氣。
    難道,是這柄長劍,引出了這個寶貝?
    那個聖血宗的妖人說的,只有佛門的法寶法器,才能引這個寶貝出來,難道這柄劍有古怪?
    “這樣不行!”眼看兩個修法期的高手,合力都拉不動,反而那柄劍已經漸漸沒入土裡,只留下三分之一的劍柄了。小雷當機立斷,心中立刻判斷出來,兩人恐怕是拉不動了!
    他大聲喝道:“鬆手!這樣不行,我們另外想辦法!”
    他鬆開了抱住仙音地手,卻發現仙音驚呼了一聲,失去了小雷的幫助,身子卻往前沖了出去。
    “我……我被纏住了……仙音忽然呻吟了一聲,手指上鮮血涔涔流淌,就連腰上的衣衫都嗤嗤裂開了,那銀絲在她手指上和腰上纏得太緊,現在作繭自縛,卻掙脫不開了。
    小雷大驚失色,趕緊又伸手抱住了仙音,這一下,兩人身子緊緊貼在了一起,小雷地嘴巴幾乎是貼著仙音的耳珠,喝道:“你還有劍麼?必須把這銀絲斬斷!!”
    仙音腰中被銀絲纏得越來越緊,臉色漸漸蒼白,氣息微弱下來,低聲道:“在……在我百寶……囊……”
    眼看仙音情況不妙,要不是她也有苦修一輩子的法力,恐怕此刻已經被勒死了!小雷匆忙之中,從後面伸手就往仙音懷中摸索了進去,去找那個百寶囊。
    這雨中,衣服身體粘成一片,兩人*得太近,小雷這順手一摸,果然就摸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他自然而然就輕輕一捏,只是隔著一層布料,卻依然感覺有些滑膩,好像不是百寶囊……
    “嗯……”耳中就聽見仙音忽然低聲嬌吟了一聲,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懲紅,小雷心中一跳“該死該死,這可摸錯地方了……
    可是又不敢縮回手來,硬著頭皮又在人家胸前懷中摸索了一陣。這一摸可不要緊,原本仙音還能支持片刻,可是被他剛才那一捏,身子頓時軟了幾分,差點就癱軟了下去。
    “找到了!”小雷歡呼一聲,一把抓出了一個百寶囊來,這仙音的百寶囊,小雷是知道怎麼解開的,匆忙在裡面找出了一會兒,卻再也找到什麼利刃了,卻只摸出了一柄兩寸長的小刀子,這分明是采藥用的小工具!
    小雷心中暗暗叫苦:若是我的寶貝菜刀還在就好了!
    當下不敢遲疑,捏住那柄玩具一樣的袖珍小刀,用力朝著銀絲上斬了下去。
    嗡的一聲,刀子割在銀絲上面,只是一震,就彈開了。
    “沒……沒用的……我這是仙山上的萬年天蠶絲,尋常的兵刃是割不斷的……”仙音氣息漸漸微弱了下去。忽然腳下一個踉蹌,已經被拖著往前,小雷一手緊緊樓主她的腰肢,卻看見仙音面色痛苦,腰間衣衫已經染紅,居然流出了血了。
    小雷大聲道:“臭婆娘閉嘴!”忽然低吼了一聲,兩根手指捏著那把小小的銀刀指天……
    就看見滿天的烏雲忽然猛烈翻滾起來,雲層之中電閃雷鳴,這雷卻和剛才的雷又不同了…”
    小雷一手捏刀,一手樓住仙音,口中卻飛快的念動仙家劍訣,忽然他手裡那柄小刀上射出一絲金光來,引發了天上的烏雲,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
    半空之中,那蒼天忽然被撕開了一個裂縫一般,一道瑰麗無比的閃電從裂縫之中透了下來,當頭就擊在了小雷的刀鋒之上……
    小雷如中雷擊,手裡那柄小刀被閃電擊中,從刀尖開始,一分份的緩緩溶解,小雷咬牙,拼命催動法力,只覺得體內法力運轉飛快,忽然大喝了一聲,手裡只剩下小半截的短刀劈了下去,帶著天的那道閃電,準確的擊在了繃得筆直得那條銀絲之上……
    嗡!!
    銀絲立斷!慣性的作用,小雷抱著仙音,立刻就橫著飛了出去!
    要知道,剛才兩人都是拼盡全力拉扯,這力量何等厲害?這一飛出去,兩人立刻朝著後面的山壁上撞了過去,仙音還好,被小雷抱在懷裡,小雷卻當先後背重重撞在了山壁之上,哇的一聲,口中噴了口血出來。
    那山壁之上,居然被砸出了一個直徑四五米的大坑來!
    撲通撲通兩聲,兩人跌在地上。小雷這才鬆開了仙音,只覺得前胸後背劇痛,胸口氣悶。忽然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用力喘息了幾下。
    這胸中的淤血噴了出來,卻反而感到暢快了幾分,心口也不那麼堵了。勉強站立了起來,就看見那把長劍,已經被拖到了地下去了。地面上就看見一個小洞,長劍已經沒入了土地下面……
    那東西在地面之下。已經緊緊的貼住了長劍,兩者漸漸融合在了一起,最後居然長劍緩緩地就被溶解掉了……
    “我*!怎麼好像是那個寶貝‘吃’了這把劍一樣……”
    小雷站立不住,搖搖晃晃坐倒在地上,雖然地上又是雨水又是泥土,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後面卻忽然伸出一條手臂來,從後面攀住了他肩膀,正是仙音。
    “你,你怎麼樣?”
    小雷搖搖頭:“媽的,丟人丟大了!我們兩個當世高手。卻被一個死物弄得這麼慘!”大口喘息了幾下,呸了一聲:“要不是小爺我拼著被雷劈。施展出雷字一百零八斬中得最後絕招雷字訣來,斬斷了那個銀絲……哼哼,你這個臭婆娘,恐怕就被那銀子,把你勒成兩截了!”說到這裡,他又是張口吐了一口唾沫,卻是剛才掉在地上的時候。不小心嘴裡嗆了幾口泥水:“剛才可真他媽的危險!這雷字一百零八斬老子可還沒有練成!最後這一下引發地可不是普通的閃電!那是他媽的天雷!!老子要是一個拿捏不好,咱們兩人就自己挨天雷劈了!*!被天雷劈中了,還有好果子吃麼!你這臭婆娘!那銀絲是什麼東西做的!怎麼那麼結實!!”
    仙音聽他呼喝半天,也才喘息穩了一些,用力瞪了他一眼,火道:“我怎麼知道那東西這麼厲害!我出手幫你是好意!卻險些被你累死了!還白白賠了我兩件法寶!你知道麼!我那根銀針,是用極冰精魄煉成的!就算用三昧真火燒上一天一夜也不會變型!現在卻毀了!還有那銀絲,那是仙山派上的萬年寒蛛吐的蛛絲!那寒蛛一百年才肯吐出一尺蛛絲來!剛才那麼長一截蛛絲,卻全毀了!你看看那麼長一截蛛絲。還多少年才能吐出來!!”
    仙音越說越怒,忽然一掌擊在小雷肩膀之上,只是她現在卻沒力氣。這一掌只是把小雷打得一個踉蹌,她口中還喝道:“這一掌是你賠我蛛絲!”反手一拳打在小雷肩膀,又喝道:“這一拳是你還我銀針!”
    最後忽然面色漲紅,眼中閃過一絲羞怒,反手一個耳光就打在了小雷臉上,低聲嗔怒道:“這一掌是你……你……你輕薄我!”
    小雷原本被她打得心中火氣,正要還手,可是聽見她最後一句,卻立刻就面色尷尬,不敢再動了。
    兩人就坐在雨地之中,瞪著眼睛,你瞧著我,我瞧著你,仿佛鬥雞一般。
    過了一會兒,小雷忽然噗哧一笑,臉上帶著幾分狡詐的樣子,翻了個白眼:“哼……有什麼了起……當初你全身的樣子我都看過的……”
    仙音心中惱怒,喝道:“胡說八道!你……你什麼時候……”
    小雷笑道:“你自己不記得,我卻記得清楚地很呢!”
    說到這裡,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地下的東西面光芒漸漸黯淡了下去,卻似乎是跑了,不由得皺眉:“那東西實在古怪……好像真地把你的劍給吃了……喂,臭婆娘,你那把劍,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下面的那個東西,早不來,晚不來,卻偏偏在你出劍的時候,就被吸引來了?”
    說己完,又看了看地上,那東西已經完全消失不見,無奈歎息道:“罷了罷了,這下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到了天亮,我打賭的時間就到了看來這東西和我是沒緣分的。”
    回頭看去,仙音卻說話,只是漲紅了臉還在生氣。
    小雷笑笑,道:“好了,咱們還是把身上弄幹再說吧,你這麼坐在泥水之中,當一個泥漿仙子,很有趣麼?唉,怎麼每次我們兩人碰在一起,就要一起倒楣……上次是這樣,這次還是這樣。”
    仙音心中一動,面色緋紅,低聲道:“上次……上次是怎麼樣的?”
    小雷搖搖頭,心想上次可是我把你害地上了個大當。你現在變成這模樣,多半還是被我害的。可不能告訴你。所以他只是搖頭,卻不說話。
    忽然,就聽見天空之中,一個冷冷地聲音:“剛才是你引發的天雷!”
    小雷和仙音同時變色。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有人來了!
    抬頭一看,就看見半空之中,一個修長的人影站在雨幕之中,仙音如臨大敵,由得站了起來,只是身上卻沒有了武器。
    小雷一眼看去,卻奇怪道:“咦?怎麼是你?你是那個……那個叫什麼來著……啊!是了,婆羅那齊,是吧?”
    婆羅那齊沉著臉。盯著下麵的小雷,喝道:“果然是你……你剛才施展地。難道是昆侖派的雷字一百零八斬麼?”
    他說話間,身子已經緩緩的落了下來,看了小雷一眼:“奇怪,你會地法術,倒是挺雜的。”
    小雷卻皺眉道:“喂,白眉毛的傢伙,所謂出家人不打誑語。上次你說放過我了。怎麼又跑來找我了?”
    婆羅那齊淡淡道:“我可沒找你麻煩,只是師尊菩薩命我暗中跟著你。”頓了頓,他正色道:“你可知道,剛才引發天雷,差點釀成大禍!”
    小雷撇撇嘴巴:“這算什麼!這原本就是昆侖派地雷字一百零八斬中的絕招。又怎麼會釀成大禍?”
    婆羅那齊皺眉道:“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現在的法力,根本不足以駕馭這種法術。強行施展,恐怕自己被天雷所吞噬!你若是自己被天雷傷了,也不過是自己找死!要知道,那天雷一個控制不好。劈在了別的地方,這裡外面就是一所寺廟,那些僧人可沒有什麼法術。一個天雷下去,恐怕立刻就死光了!”
    小雷無力擺擺手:“好了好了,我剛才勉強施展了一次,不也是沒事情麼。剛才我自己也吃了苦頭了,下次就算你求我,我也不用這招了。”
    婆羅那齊歎了口氣:“阿彌陀佛!還有下次?剛才若不是我來得及時,在半空之中就幫你接下了天雷九成地威力,就憑藉你現在的法力,一個天雷下去,你已經燒成灰燼了!!”
    後面仙音忽然冷冷道:“你這個傢伙是哪裡冒出來地!我們自己在這裡辦事情,和你有什麼相干?快快滾遠一點!”
    婆羅那齊卻只是看了仙音一眼,搖搖頭,緩緩的走開了兩步,卻並不以仙音說話不敬為忤。
    小雷看了仙音一眼,苦笑道:“我們先去前面,找個地方把身上清理一下。”
    仙音卻搖頭,凝神道:“不!我一定要把那件東西弄出來!它吞了我的長劍……那柄劍……那柄劍可不是我的!”
    小雷皺眉道:“一把劍而已……況且你也看見了,咱們兩人多半搞不定那個玩意兒。”
    仙音還是搖頭:“那把劍……是我出來之前,偷偷拿出來的。我醒來的時候,山上有一個女人對我很好,我在山上的時候,就看見這把劍放在閣樓……嗯,那個地方叫玄閣……就放在玄閣地架子上。那個女人常常坐在劍的前面發呆。當世我誰也不認得,只有她對我說話最和氣,她告訴我,那把劍,是一件很厲害的法器,是當年一個很厲害的人留給她的。”
    小雷心中一動,不由自主看了婆羅那齊一眼,問道:“你說的那個女人,什麼樣子?”
    仙音想了想:“她穿著一身青色的衣服,樣子……樣子很好看。”
    小雷立刻就知道,仙音說的,一定就是玉修羅!!
    停頓了一會兒,仙音繼續道:“她說,那把劍的名字叫做‘摩坷劍’,這天下地飛劍,沒有幾個能比得上這把劍的。那個女人對我很好,我雖然偷偷把劍帶了出來,可是回去的時候,一定要把劍帶回去還給她!”
    仙音說話地時候,小雷始終盯著婆羅那齊,果然,就看見婆羅那齊聽見“摩坷劍”這三個字的時候,那一對白色的眉毛,仿佛輕輕動了一下……

第二百一十九章 斬心魔
    小雷心中一亮,立刻暗道:嗯,看樣子他肯定是知道這個什麼“摩坷劍”的!
    他心中這麼想,口中卻笑道:“摩坷……摩坷好像是佛家的偈語。難道這把劍和佛門有什麼關係麼?”
    婆羅那齊卻也正往他瞧了一眼,歎息道:“你不用這麼試探我,這把劍的來歷,我確實是知道的。”
    小雷立刻笑道:“你果然是知道的,妨說來聽聽。”
    “一把劍而已,那摩坷劍雖然也算難得,可也畢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仙器,既然丟了,那便丟了就是。”婆羅那齊淡淡道:“倒是你,半夜三更,在這裡人家的寺廟之後做的好大的事情!還不快走?”
    小雷冷笑道:“哼,你這大和尚,在下面喜歡插手管事情,來到上面,也喜歡指手畫腳麼?難道我做什麼,你都要來橫插一腳才行?”
    婆羅那齊聽他質問,卻不生氣,垂首合十:“阿彌陀佛,貧僧不敢。”
    小雷更加理直氣壯,喝道:“這寺廟主持許我在他們的後山坐到天亮,可不是我亂跑來這裡的……”他說到這裡,心中暗暗猶豫,那地下的那個寶貝,要不要和這個傢伙說出來,微微權衡了一下,心想反正那個東西,自己也搞不定。這個傢伙法力強橫,遠遠勝過自己和仙音,說不定還能*他幫忙。他心中這麼一遲疑,還是決定說出來:“這山谷裡面……”
    婆羅那齊搖搖頭。道:“你是想說這裡有佛門的赤珠麼?那就不必說了,貧僧來到這人間,無意插手什麼事情。”
    頓了頓,他似乎也是遲疑了一下。又說了一句:“那東西是不是赤珠,還很難說。縱然它真地是赤珠,也不是你們兩個人能降服得住的。佛門的法寶,只有佛門的大神通,才能收了它。”
    他這一說,小雷倒是驚了:“你怎麼知道這些?難道你剛才就在附近偷看偷聽?”
    婆羅那齊微微一笑:“我入佛門,自然修得佛門天眼通,我只是一路跟著你到山下,曾上來。只是我法力到處,這山上山下方圓幾十裡內。什麼動靜,都逃不過貧僧地這一雙眼睛。”
    天眼通?
    小雷心中一跳。
    這可是個好本事啊!
    他忍不住就笑道:“好一個和尚。什麼法術不練,卻偏偏修煉這種偷窺人的法術。”
    婆羅那齊卻肅穆道:“法無正邪,人心才有正邪。況且這天眼通,乃是佛門無上聖法,可不是你說的那般齷鹺。”
    “那佛門的赤珠,你就不動心?”
    婆羅那齊笑了笑,卻不說話。
    小雷歎了口氣。無奈道:“好了,算你這個傢伙油鹽不進!說了半天,等於沒說!你且把那個摩坷劍的來歷說來聽聽吧。”
    他心中暗道:那摩坷劍是玉修羅的東西。至於這個婆羅那齊,他自己心中也早就懷疑,很可能是那個四大奇人之中的毒郎君了。
    婆羅那齊似乎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把劍的來歷,說給你聽聽,也沒什麼。”只是他看了仙音一眼,正色道:“這位女施主。摩坷劍乃是佛門之器,非佛門子弟不能使用。縱然你法力高強,這把劍在你手裡。卻是不能物盡其用的。”
    仙音在一旁站了半天,聞言冷冷道:“你是說在我手裡浪費了?哼……”
    婆羅那齊笑笑,居然找了個地方,緩緩坐了下來。
    此刻周圍地面全都是泥水泥漿,他就這麼坐在地上,卻怡然自若,渾然不在意一般,悠然道:“兩位,可知道就在幾千年前,世上曾經有一位高僧。他原本不是中土之人,乃是從天竺遠來。那天竺乃是佛法發源之地,這位高僧從萬里而來,在中土把佛法發揚光大,這是其一。此外,他留下了好大名聲,卻並不是他的精湛佛法,卻反而是他地一身本事!他在中土留下了一身武功,之後卻被視為當世正宗……”
    小雷介面道:“你說的是少林寺地達摩祖師?”
    婆羅那齊笑道:“不錯,就是他。”
    小雷皺眉:“這達摩嘛,名字倒是知道的。不過那也是傳說了。而且,少林寺什麼的,擅長的也不過是一些武功而已。咱們這裡三人都是修道的,說句明白話,那武功麼,對凡人來說,也就罷了。在咱們眼中,實在就不算什麼了,”
    婆羅那齊道:“這是自然。不過這達摩麼,他所會的,可不只是武道這一藝。此人實在是一個佛法精湛的苦修者!他身懷無上神通法力,只是在少林寺之中終老,卻不曾傳授出來。一來呢,他天竺地修行法門,和中土不同,修煉著實不容易。二來呢,他留下了那些武功,其中已經隱隱有一些從武入道的低淺法門,卻沒有人能領悟罷了。”
    我*!越說越誇張啦!少林派的達摩祖師,居然不是個武術家,而是修真者?
    “這位達摩祖師麼,他能不遠萬里從天竺來中土傳道,這份毅力決心,自然是讓人敬佩的。他這一番善德,實在是深厚,貧僧現在想來,心中實在敬佩,也深深為當初曾經對他的一些舉動而內疚……”婆羅那齊合十,幽幽歎了口氣,道:“那個時候,貧僧還沒有遁入佛門,說來當世我的做派,也實在有些張狂的過了。當年我曾經做了幾件錯事。我張狂無知,正好學到了一套號稱天下無雙的禦劍術!我苦練之下,有了幾分心得,就跑去遍訪天下修行高人比試。我從人那裡得知,這少林寺之中,藏著一位修行高人,就是這達摩祖師。我原本以為,那少林寺不過是凡間的寺廟,裡面縱然有一兩個會法術地和尚,也多半沒什麼高深的本事。況且那時候,少林寺名滿天下,卻是以武技擅長,至於佛門的神通法術,卻不曾聽說過他們會地。過我當世連敗了數位當世高人,心中對自己苦修的那一套劍術,卻反而更加有些疑惑,百思不得其解,當真的是病急亂投醫,心想那達摩祖師總算是好大名聲,說不定真的有什麼本事,反正這世間,隱姓埋名,有一身法力卻不外露的高人,也是有的。這便隻身上了少林寺……”
    小雷聽他說到“天下無雙的劍術”的時候,心中猛的一跳,深深看了婆羅那齊一眼,心道:“果然!他果然就是毒郎君!是老瘋子輕靈子的師弟!!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師的弟子!齊天大聖的同門!”
    當初聽活菩薩就曾經說過,毒郎君學了殘缺的逆天劍之後,為了印證劍法,曾經挑戰過四方高人,居然一時之間,天下無人能勝過他!看來果然如此!這輕靈子的幾個師弟師妹,果然一個個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我上少林寺,原本心中就是存了僥倖。也沒有抱多大期望。原本以為,一個外來的和尚能有多大的神通,不過是抱著一試的心裡而已。我上少林寺,自然會像凡間那些武師拜山一樣大張旗鼓。我悄悄進了寺廟,那少林寺中的僧人,自然察覺不了。我只聽說達摩從來不見人,在後山面壁苦修,就直接去了他面壁之處找他。可是這一見面,我就知道,自己看來沒有白來!”
    說到這裡,婆羅那齊一雙眼睛微微合上,眼中目光帶著幾分深深的游離,心中感懷當年的事情,一時間居然有些癡了。
    隨即他笑了笑,這才繼續道:“我一見那達摩祖師,就看出他居然已經修煉到了法不著相的境界了!嘿嘿,外人都以為這達摩祖師是凡人,我卻看出,他至少有兩百歲!只是他深諳佛門大神通,已經修煉到了金身
    不壞的境界!”說到這裡,他瞧了小雷一眼,笑道:“你可知道,金身不壞,是一個什麼境界?”
    小雷搖頭,看了仙音一眼,也是一臉茫然。
    “我佛門有大神通,分為大圓滿,大歡喜,大慈悲……這位達摩祖師,當年已然金身不壞,其實已經修煉到了佛法的高深之處!他善業功德深厚,加上金身不壞,那麼只要他圓寂之後,立刻就能升位到西方極樂世界,成為正牌的羅漢!”
    “羅漢!”小雷這才真的驚訝了:“你說達摩已經修煉到羅漢的境界了?那豈是等於我們修行之人已經修煉成了大道,成了神仙了?”
    他看了婆羅那齊一眼,心想好一個毒郎君!這佛門的羅漢,其實就是相當於修行之人修煉成仙了!他居然去挑戰一個神仙級別的,果然不愧是老瘋子的師弟!
    “那一戰,是你贏了,還是達摩贏了?”
    婆羅那齊沉默了一會兒,才深深歎了口氣,語氣之中飽含深深的無奈。
    “我贏了。”
    小雷看了他一眼……贏了?贏了一個羅漢,那應該高興才對,怎麼像死了老婆一樣?
    呃……不對不對,說起來,這毒郎君的老婆,多半就是玉修羅了。
    “當年,達摩祖師佛法精湛,修煉得佛門的心眼通。他一見我,就看出我心中有深深的執念。見我上門來挑戰,於是就答應了,其實是有心點化我。”婆羅那齊忽然語氣一變,隱隱含著幾分驕傲:“貧僧當年麼,年紀已經虛度三百多歲了,加上當時剛剛遍訪天下高人,當世的什麼天下五方高人榜的幾個人,我都會過了,都無一例外,全部敗在我手下!我自問自己的本事,當世世間除了有一個人,我不是對手之外,其他的人,我從來不放在眼裡……”他說到這裡,小雷心中立刻就知道,他說的那個人,肯定就是老瘋子輕靈子了。活菩薩說過,他們三個人雖然各自都有自己的本事,但是從來都是對輕靈子服氣的。
    果然,婆羅那齊繼續道:“不過達摩祖師,卻還不是我服氣的那個人!嘿嘿……他雖然已經修煉到了佛門的羅漢境界,可是我當世一身法力,就算是遇到天上的大羅金仙,我自問也不輸給旁人!一個羅漢,我豈會懼怕?於是我就和他鬥法,這一鬥,就鬥了九九八十一天!”
    旁邊仙音聽見這些奇聞,也是頗感興趣,仔細側耳傾聽。忍住問道:“你們鬥的什麼法術?”
    婆羅那齊歎了口氣:“那達摩祖師,也當真厲害。他答應和我比試,卻提出來比試地方法必須由他來定。我當時真的自負得很,就一口答應下來了。”說到這裡。他的目光語氣,都變得很奇怪的樣子:“他提出地方法,就是我們互相進入對方的心魔界,誰能先出來,就算是贏了!”
    “心魔界?”小雷倒吸了口涼氣!
    所謂的心魔……要知道其實人人都有自己的心魔!修行之人修煉的時候,最怕心魔,一旦修煉的時候被心魔襲擾,一旦把持不住,立刻就會走火入魔。
    要知道,心魔。其實就是一個人內心之中的各種雜念,其實就是內心之中的另外一個自己的意識!一旦遁入了心魔界。等於就要面對一個自己心中的魔鬼。
    所謂人性之中有善惡。每個人心中都有善良,也有邪惡。所謂心魔,其實就是心中地那些惡念。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純潔無暇地,就算是善良的人,也不過是把心中的惡性壓住了而已。面對一個內心中的自己,可比對付敵人要可怕多了。因為那個心中的“自己”其實是虛幻的。他可以千變萬化,無窮無盡——而你自己卻無法控制,因為人心,原本就是無法控制地!
    “我聽了他的建議,也是驚訝。要知道,一旦進入他的心魔界,其實就等於要在他的意識世界之中,和另外一個他打一場!而且比和他真人比鬥,更家兇險。因為人會疲憊。法力會消耗,是摸得見看得著的。可是心魔卻不是如此了,心魔是千變萬化。法力無窮無盡!因為你是在他的意識世界之中,所以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任何事情……一旦有個不小心,恐怕就死了。”婆羅那齊緩緩道:“我們賭鬥,一人入定,放開心懷,任憑對方進入自己的心魔界,一個一個來,賭誰能先出來,那就是贏了!”
    “結果呢?”這次開口問的是小雷了。
    “結果……是我贏了。我進了他的心魔界,不到一盞茶地功夫,就出來了……婆羅那齊苦笑:“結果是我贏了,可其實,我也上當了。”
    上當?
    小雷雖然沒有問出來,不過他的表情卻顯露了出來。
    “是上當了。”婆羅那齊道:“當時我心中雖然覺得這種賭鬥有些兇險,不過我實在太自負了。一來,他雖然修練到了羅漢金身,可是我自問法力比他只強不輸,就算是遇到了他的心魔,也不過是遇到另外一個他而已。雖然難纏一些,我卻未必就輸!二來呢……嘿嘿,我心中自然還有幾分惡念……唉,說來慚愧。當年我還沒有入佛門,性子之中多有幾分張狂囂張,當年我道號之中,有一個‘毒’字……
    果然是毒郎君!小雷心中暗想。
    “………我道號之中有一個‘毒’字,那是因為我行事頗為心狠手辣,當年我為了印證那套劍術,到處找人比鬥,我法力又高,出手又狠,少不得傷了不少人命在手裡。我自問心魔恐怕比對方厲害多了,他和我賭這個,那是絕對吃了大虧了!要知道他是個僧人,是個苦修地和尚,心中自然雜念比我少多了,心魔也不會厲害到哪裡去,我就一口答應啦。”
    看來這毒郎君,也不是個好對付的傢伙啊……
    小雷心想。
    “那後來呢?”仙音問道。
    她已然聽得入神了,脫口就問。此刻仙音渾然沒有半分高高在上的冷漠仙子的架子了,單手托著下巴,倒是仿佛十足一個小女子。
    “我贏了,卻也上當啦。”毒郎君歎息,“我們猜先,是我先行了。他一入定,我就元神出竅,進了他的心魔界。我原本還留了幾分警惕我怕自己元神出竅之後,他會暗算我,還留了幾分神識……嘿嘿,這修煉三魂七魄的本事……想必你也會吧……”
    小雷怔了怔:“你說的是……”
    “我說的自然是那個逆天訣了……逆天訣就是修煉三魂七魄……上次你我一戰,你使用的是完全的逆天劍,自然你一定是學到了逍遙派的逆天訣了,對吧”婆羅那齊微笑道:“你會圓真妙訣,還會逆天訣和逆天劍,想必你是消遙派弟子了,和輕靈子也一定有淵源……我想,就算我不說,你也多半知道我是誰了,你心中猜測得不錯,我當年的道號,就叫做毒郎君。”
    他這麼坦然的說了出來,小雷倒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不過毒郎君倒是沒再說這些,繼續說了和達摩賭鬥的事情。
    “我修煉的雖然是殘缺的逆天劍,不過自然也有一些心得。這元神雖然出竅了,還能留下幾分神識,以防萬一。可誰知道,我一進了達摩的心魔界,卻發現自己錯了!任何人的心魔界之中,乃是一個獨立的意識世界,那世界不是固定的,而是隨著人的心思情緒變動,隨而千變萬化。可是我一旦進去了,卻發現那裡居然是一片虛空!”他眼中流淌著奇異的光芒,歎息道:“是虛空!真正的虛空!裡面不要說心魔了,根本什麼都沒有!”
    他閉目想了一會兒,道:“我心中有疑慮,又停留了一會兒,還是什麼都沒發現,又沒有心魔阻攔我,我就輕易的出來了。前後過一盞茶的功夫而已。我出來之後,心中很是奇怪,可是達摩卻神色自若,對我微笑。我心中雖然懷疑,卻還是認為自己贏定了。我自問,就算他進了我的心魔界,卻絕對不可能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出得來!”
    小雷沉思片刻,忽然高聲道:“我明白了!!”
    婆羅那齊歎息:“你明白了?唉,你明白的倒是快……可惜……當日如果我有你這麼機敏,恐怕就不會……”
    仙音皺眉,看著小雷:“你明白什麼了?”
    小雷也歎了口氣,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感懷:“那達摩祖師,果然是個慈悲高僧……他的做法,也委實叫人敬佩。”他看著毒郎君,正色道:“我猜的是,達摩祖師的心魔,恐怕早就被他自己斬了!佛門有斬心魔的大神通,心魔被斬了,自然是已經將佛法修煉到了極致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心魔已經被斬了,卻還提出這種賭約,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法子,讓你放他進入你的心魔!達摩祖師,是想點化你!他看出你心中戾氣太重,執念太深,殺意過盛!是想進入你的心魔界,幫助你斬了你的心魔!我說的對是不對?”
    毒郎君沉默了片刻,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不過他依然點了點頭,艱難道:“你說的一點不錯!”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道:“我出來之後,就輪到他了。這次我們兩人都入定,我放他的元神進身來,至於他在我的心魔界之中怎樣遭遇,我自己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這一坐……就坐了九九八十一天!等到我從入定之中醒來的時候,他才剛剛出來。當時我就坐在他的對面,之間達摩祖師滿臉枯槁,面色蠟黃,渾身汗水浸透了衣衫,雙目神采渙散。”
    毒郎君忽然歎了口氣:“他是個高僧,卻也太笨了些……唉,如果他法力高出我很多,如果他不僅僅是個羅漢……嘿嘿,如果是佛祖菩薩點化我,自然能輕易斬掉我的心魔!可惜,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羅漢而已,雖然這份心懷讓人感佩,不惜用自己苦修一世的神通來當代價,斬了我的心魔,點化了我,卻也把自己給犧牲啦……我知道了這些,心中愧疚不已。可是他為了幫我,實在耗費太多元神,雖然還不是油盡燈枯,可是一世的修為,算是全費在我身上啦。原本一個修煉成正果的羅漢,最後卻因為我,而把一世的修為都毀了。害的他不能等上西方極樂世界……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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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鬥法
    小雷緩緩道:“達摩祖師心中大慈悲,這份心腸叫人敬佩……你也不用太過掛念。如果你為此而再次生出心魔來,豈不是浪費了達摩祖師的一番好意?況且似他那種大慈悲的高僧,就算那一世不能登上西方極樂世界,可是轉世之後,還能再重新修煉一世的,似他那種大慈悲,積累了那麼多善德功果,早晚能修成大道的!”
    毒郎君道:“我當時心中愧疚……他……他也是這麼說的,只要我不要介懷,如果我因為此而心中愧疚難以放懷,恐怕就會再次生出心魔來,到時候,他的一番心意,可就全部荒廢啦。我心中感念他的恩德,就決定從此入佛門,一心苦修,心中的那些往事,就算全部放掉了!”
    小雷心中暗想:你放掉什麼修煉逆天劍,找孫悟空晦氣,那自然是好的……反正估計你再修煉個百年千年,也不是那個猴子的對手吧。可是,你這一入佛門,那玉修羅,可就慘啦!
    毒郎君歎息道:“我當時萬念俱灰,一心想入佛門,從此不再理會俗事了。可唯獨有一件事情,那是我也有些無奈的……唉,原本我心中感念達摩祖師的恩德,想在少林出家算了……可是畢竟不妥。這少林寺麼,畢竟是凡間的寺廟。似乎我這種人,已經修煉成人間的散仙了,恐怕再活個幾千歲也尋常,若在人間不死,豈不是成了奇聞?況且。我心中也擔心,我在少林出家,她……她尋來之後,恐怕大大的不妥。所以我思前想後。還是離開地少林寺,去了九華山。那九華山乃是地藏王菩薩的道場。”
    小雷歎了口氣。
    毒郎君道:“我離開少林之前,達摩祖師贈送了我一樣東西,那是他當年從天竺遠度千山萬水而來,手持的一把禪杖。那禪杖不過是尋常的物件,可是達摩祖師,就帶著這把禪杖,從天竺步行萬里來到中土,其中地艱苦,這份善業。功德無量!”
    小雷忽然笑道:“傳說中,達摩曾經拿著一把木杖渡河!難道就是這把?”
    毒郎君點了點頭。道:“我心中感念達摩的恩德,就把這把禪杖,煉化掉了,鑄造了一柄劍……這劍,就是摩坷劍了!”
    “我原本這把摩坷劍,我是決心帶在身邊的。可是她……唉,她卻不知道怎麼。還是找到了我。見我決心遁入空門,她心中怨恨,和我大打了一場……我卻如何能真的忍心出手傷害她?那一場,我被她打得重傷,畢竟她心中不忍殺了我,還是留了我一命,只是這把摩坷劍,卻被她帶走了。”毒郎君歎了口氣,看了看仙音:“這位女施主。這把摩坷劍的來歷,就是如此了。你說的那個女子,穿著一件青色的衣服。平日裡不喜歡笑,是是?那就自然是她了。你想來是她的弟子吧?”
    仙音聞言有些茫然——說實話,她早就忘記了一切,自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玉修羅的弟子。
    小雷卻知道仙音的現狀,搖頭道:“不是,她不是玉修羅地弟子。只能算是同門吧。”
    毒郎君聞言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小雷忽然笑道:“如此說來,那摩坷劍,是用達摩祖師的法杖變地,自然是佛門的法器了。這才能吸引地下的那個東西出來吧。既然如此,我們再尋找一件佛門的法器,必定能再把那個東西引出來!”
    毒郎君皺眉道:“不可!那東西不是你能制得住的,縱然,出來,也是無用。”
    小雷剛看了他一眼,毒郎君立刻道:“阿彌陀佛,貧僧決計不會出手幫你做這等事情。方才如果不是你引發天雷,我也不會顯身見你的。”
    小雷眼珠一轉:“那麼你跟著我,如果看見我有難,你管是不管?”
    毒郎君皺眉:“管是要管的……可如果你胡作非為,我也會出手制止!”
    小雷指著地上,大聲道:“你是不是當和尚當傻了?地下有你們佛家地無上至寶啊!你既然現在是佛門弟子,難道就不管它?”
    毒郎君還是搖頭:“這事情,我自然會稟告師尊菩薩,聽候師尊的法旨。”
    小雷故意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你現在這樣子,哪裡還有當年叱吒風雲的毒郎君的模樣,我看你是當和尚當愚了!”忽然,他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毒郎君身後遠處,驚呼道:“咦?輕靈子!你怎麼來了!!”
    毒郎君畢竟修為精湛,身後有沒有人,原本小雷是騙不過他的,可是偏偏小雷說的是“輕靈子”這就又不一樣了!
    縱然他心中不信,卻還是由自主的回頭看去……果然,身後一片空曠,哪裡有半個人影?
    毒郎君立刻心中明白被騙了,剛剛轉會頭去,小雷卻已經展開身法,飛快的退到了山谷地最裡面,貼著山壁,他早已經順手從懷中摸出了一樣東西來,乃是一串黑黑亮亮的佛珠!正是當日毒郎君毀了小雷的寶貝菜刀之後,送給小雷地那一串佛珠!
    毒郎君眼看小雷舉動,立刻知道他要做什麼,喝道:“可!那是菩薩贈送的法器,你可不能毀了它!”說完,伸出手掌,就去抓小雷。
    原本他坐在原地,這一伸手,身子幾乎一下就閃了出去,小雷早有準備,立刻大聲喝道:“臭婆娘!快攔住他!”
    仙音這時候,恐怕世界上,唯一能讓她聽話的,就只有小雷了。聽見小雷呼喝,仙音不假思索。立刻身子一閃,擋在了毒郎君的面前。
    毒郎君沉聲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請讓開!”
    他身法晃動。連續左右上下突了幾次,仙音畢竟法力修為也不弱,況且她仙山派地倪裳舞,身法奧妙,不下於逍遙派的逍遙步法。毒郎君連續幾下,居然仍然無法突破仙音。”大和尚,他不讓你過去,你就別過去了。”仙音淡淡道。
    後面小雷站在山壁角落下,卻在擺弄那一串佛珠,只是他不會佛門的法術。卻不知道怎麼施展,心中一動。運氣圓真妙訣來,一絲法力就逼入了佛珠之中,可是卻聽見“砰”的一聲,那佛珠在他法力擠壓之下,卻反而一下就爆裂掉了一枚!
    遠處毒郎君怒道:“大膽!菩薩贈地法器,你也敢毀掉!”說完,一掌朝著仙音推了過去。喝道:“讓開吧!”
    仙音衣袖飄飄,一隻纖細的玉掌立刻就和他對了一下,波的一聲,兩人都是一晃。仙音面色一沉,卻沒有後退半步!
    毒郎君卻面露異色:“咦?你居然法力如此高強?”
    要知道,仙音的法力,縱然在當今世上,如果不算輕靈子活菩薩這四個變態老怪物在內,其餘的人之中。能穩穩勝過他的,恐怕一隻手就能數得出來。毒郎君畢竟不瞭解仙音,沒想到一掌下去。自己居然沒占到半分便宜。
    他立刻收斂心神,雙目圓睜,伸出一根手指,淩空一點,一道金光從他指尖之中閃爍出來,毒郎君手指在點點畫畫,卻是寫了一個梵文的佛門偈語,然後袖袍一揮,那個金字就朝著仙音壓了過去。
    仙音冷笑一聲,她此刻手裡雖然沒有了飛劍和利刃,卻單手捏了個蘭花,身子輕輕一轉,那蘭花指對這飛來的金字上,就是輕輕一彈……
    那金子被她一彈之下,立刻就化為無數金粉,消散在了空中,仙音卻身子一晃,忽然就倒著退了出去,直退出了七八米,然後原地轉了兩圈,仿佛翩翩起舞一般,她動作雖然好看,卻其實是有些吃力。
    毒郎君卻喝了一聲:“我佛慈悲!”
    他手指飛快,在半空連續寫了一連串長長的偈語,口中喝道:“嘛尼嘛尼洪!”
    最後那個字幾乎是從口中噴了出去一般,聲音振盪開來,整個山谷之中,樹木都是隱隱一顫!
    那一串金子,立刻仿佛一條金帶一般,朝著仙音纏繞了上去,仙音知道厲害,身子卻不敢再後退了,忽然原地滴溜溜一轉,連續雙掌左右拍出,她面前立刻出現了一面氣牆一樣的東西,仙音雙手往前平推,面色凝重……
    嗡!!
    嗡!!!
    嗡!!!!
    連續一串地聲音,那些金字撞在氣牆之上,立刻就粘在上面……一個個撞擊上去,每多了一個,仙音腳下就退了一步,她面色凝重,臉色越來越難看。
    “還不讓開!”毒郎君喝道:“這是佛門的伏魔咒,你現在鬆手,最多只是被制住,我不傷你就是。”
    他自然是一番好意,畢竟毒郎君現在是佛門弟子,不會輕易出殺招,況且仙音似乎和玉修羅頗有淵源,他更加就手下留情了。
    只是這一句話,卻反而觸發了仙音性子裡地那一絲傲氣!
    “呸!誰要你手下留情!”仙音面色一沉,忽然長嘯了一聲,她臉色之上隱隱有一絲金氣閃過,忽然鬆開了面前的那道氣牆,身子不退反進!一道白色的影子閃過,就聽見****連續數聲!
    只見仙音的身子仿佛一道殘影一般,居然一分為七!!就仿佛有七個仙音同時出手,每個一個仙音都是伸手一指,將那伏魔咒的金子彈碎了,然後七個殘影瞬間消失……
    毒郎君忽然面色一沉,哼了一聲,抬手一掌往前面揮了出去……
    就看見那麼一瞬間,他面前忽然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卻居然是仙音不知道怎麼,一下就瞬移在了他的眼前,仙音手裡依然捏著蘭花指,斜斜往毒郎君眉心點了下去,毒郎君手掌伸到一半,卻忽然變掌為指,輕輕點在了仙音的指尖之上……
    “嘿!”毒郎君吐氣喝了一聲,腳下一陣,地上踩著地土壤忽然裂開無數到細細裂紋,不由得忽然就往後退了出去,腳下原本已經深深沒入土中,這麼一退,立刻地面就被他雙腿犁出了一條深深長長的坑道!
    兩人各自有一根手指搭在一起,毒郎君的面色越發凝重,仙音臉上的金氣卻越發旺盛,就聽見一聲悶哼,毒郎君忽然歎了口氣,眼中露出幾分慈悲,腳下又退了一步,身子一閃,到了遠處。
    仙音臉上的金氣這才消失,卻身子一軟,險些站立不住。
    毒郎君站在遠處,微笑道:“好!想到你居然還有這種本事……剛才你用的什麼法術,居然可以把你的法力瞬間提升到那麼高的地步……”說到這裡,他忽然張口,從口中緩緩吐了口血出來。他動作緩慢柔和,明明是吐血,卻輕描淡寫,仿佛只是吐了口唾沫一般。
    隨後擦拭了一下嘴角,毒郎君臉上微笑不變,道:“似你這等法力,已經能算得上是當世頂尖了。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你剛才這瞬間提升法力的功法,似乎漏洞太大了,你勉強提升法力,卻是自傷身體,而且運功之中,頗多破綻,此法妥,還是不要修煉為好!”
    他卻不知道,剛才仙音情急之下,施展出來地,居然是逆天訣!
    只不過仙音會的逆天訣,是小雷胡亂背誦的幾句而已,還多半是小雷故意背誦錯誤地。只是仙音當時癡迷這逆天訣,居然強行修煉。自然修煉的就差太遠了,還弄得自己魂魄散亂,失去了神識,差點入魔。
    她不過是憑藉著幾段錯誤的口訣,自然威力不能和真正的逆天訣相比了,過仙音也當真厲害!她原本法力就高強,修為精湛,居然強行修煉出了幾分心得來,只是似是而非,不像逆天訣,卻反而隱隱有幾分像小雷會的“破山空”了。
    雖然也勉強能瞬間提升一些法力,可是也不過就勉強能支持這麼一下。而且用完之後,自己損耗實在太大了,比之小雷的破山空,卻還要差了幾分。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人肉飛彈
    毒郎君心中慈悲,不忍心傷害她,雖然看出她行功破綻太多,剛才如果自己不讓步,進而反擊,恐怕立刻就能把仙音擊倒了……只是恐怕仙音也立刻會被自己的法力反噬。毒郎君這才故意後退,拼著自己吃點小虧,吐口血,卻是放了仙音一馬了。
    “啊哈!成了!”兩人正在對峙,就聽見小雷忽然大叫了一聲。
    只見他雙掌之中攥住一把黑糊糊的佛珠!然後捏在指尖,就仿佛彈珠一般,往地上射了出去……
    地藏王菩薩贈送的法器,居然被他把佛珠抽散了,當成彈子!
    小雷面色帶著三分微笑,卻是學得昨天伏虎寺中和尚鬥法,施展出來得那個佛門得法術“拈花微笑”!
    就聽見**波幾聲,一枚枚佛珠被他彈了出去,射在地上,立刻深深的鑲嵌在土壤裡,隱隱的散發出幾絲火焰來……
    那一串佛珠一共二十八枚,小雷手指如飛,就看見一枚枚火焰從他指尖射出,立刻面前地上就被照亮了一片。
    毒郎君面色一變,正要出聲呵斥,就看見整個山谷之中,地上果然又是一閃,立刻就有一個閃亮的東西,從地下深處呼啦一下竄了來!果然是之前的那個地下的寶貝!
    只是吞噬了摩坷劍之後,這東西看上去卻似乎又大了一些,呼嘯而,雖然仍然在地下。可是上面的一團金色火光,卻隱隱地有沖出地面的趨勢!很明顯,這東西這次的來勢,比上次更疾!
    還是和上次一樣。那東西在地面之下,仿佛遊魚一般,左右搖擺,立刻就竄到了小雷的腳下,咻咻幾下,土壤之中鑲嵌地佛珠就被吸了過去,小雷站定在那裡,直等到它吸到最後一枚佛珠的時候,卻忽然笑道:“上當啦!”
    他手掌一卷,地上最後一枚佛珠卻忽然飛了起來……
    小雷此刻全身法力都貫穿在其中。身子已經飛了出去,掌心穩穩的把最後一枚佛珠握在手裡。
    “糟糕!”毒郎君面色巨變:“他想釣魚!!”
    的確。小雷是在釣魚,釣的是地下的那個東西。而他自己,就是魚餌!
    只見小雷身子忽然倒立了起來,單掌握住佛珠,貼在地面之上,身子卻頭下腳上,立在那裡。
    咻的一聲。一絲金光已經席捲到了小雷的掌心之上。小雷痛叫了一聲,掌心仿佛被地下那東西噴出的三味真火卷了一下,痛駡道:“圈圈叉叉的!燙!燙!燙!真他媽地燙!”
    此刻他不顧掌心幾乎被燙焦,卻死死吸住最後一枚佛珠,就看見他身子一沉,卻手掌已經沒入土中三分……
    “*!臭婆娘,還看什麼!快來拉住我!!”
    仙音咬牙沖了過去,遲疑了一下,抱住了小雷的雙腳。兩人一起用力,就聽見轟地一聲,兩人身上一道金光流了出去。這次拔河和上次又不同了。現在仙音法力耗費太大,卻反而如上次那種局面,還勉強能支持,現在卻是支持不住了。
    小雷大叫一聲,半條手臂都沒入了土裡了,他手臂之上的衣衫都燒成了灰燼,手臂也燒黑了,雖然疼痛,心中卻一橫:反正自己半仙之體,手臂燒傷了,片刻就能復原!
    “毒郎君!你就站在一旁看著?如果我被吸到地下了,你回去和菩薩也不好交代!”
    毒郎君無奈搖頭,深深吐了口氣,雙足站立在地面,從脖子上摘下了一串菩提子來,射了出去,正套在了仙音的身上,他自己卻站在原地,張口吐字……
    “波!難!喝!偈!”
    那套在仙音身上的菩提子忽然一閃,仙音就感到自己身後一股奇大的力量拉扯,嗤嗤幾聲,連著仙音帶著小雷,居然真的被拔出了土壤幾分!小雷已經隱隱看見土下手掌之下,那一絲火苗在隱隱閃爍……
    小雷看的真切,另外一隻空著地手,卻忽然捏成了拳頭,喝道:“圈圈你個叉叉!”
    轟的一聲,他一圈砸在了地面之上……無數土塊飛揚起來,立刻就噴了他一嘴的泥巴。只是那地面之上,也被他一拳轟出了一個深達幾米的大坑!
    只見一個東西包裹著一團火焰,就在眼前!
    波的一聲,合著小雷仙音,外加毒郎君,這三個頂尖高人的法力,小雷已經順利的從土中脫了出來,就看見他掌心一片赤紅,手裡的那枚佛珠已經被燒得幾乎溶解,而他掌心之下,粘著一個東西,也隨著他破土而出!
    小雷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了上去,這一抓,卻心中一驚!
    那東西看似包裹著一團火焰一樣,可是一把抓去,卻出乎意料的,觸手冰涼!!
    那寒氣順著手掌就侵襲上來,小雷一個不防備,立刻渾身打了個冷戰!也就是他身體特殊,法力強橫。若是換了個普通人,恐怕瞬間就被凍成一個冰塊了。
    小雷一把握住,那是自然再也不肯放手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後面毒郎君和仙音同時驚呼了一聲,仙音身上地那一串菩提子忽然砰的一聲,散掉了!
    失去了毒郎君的法力,小雷原本已經到了半空地身子,沖洗就往地下撞了下去……,當
    手裡的那團東西,仿佛發出了嗤嗤的呼嘯,眼看小雷就要一頭重新撞到土壤裡了。
    這一下,小雷再也抗拒不了,而且這一下去勢極為猛烈,恐怕連小雷都要被帶著到地下去了!小雷心中大駭,立刻就要放手。可是手掌一甩,卻居然甩不脫!!
    那東西居然牢牢的粘在了小雷地掌心!
    “老子今天要歸位了!被它帶到地下,還有活路嘛!今兒要大埋活人啦!”小雷驚叫一聲,已經一頭撞在了地上……
    轟的一聲巨響。仙音已經被甩了出去,遠遠的跌在一旁,小雷只覺得自己重重砸在地面上,震得自己渾身骨架都要散了,卻沒有撞到地下!
    手裡的那東西,依然牢牢粘在掌心,小雷不由自主,再次飛了起來,又重新往地面撞下去……
    轟!
    又是一聲巨響,小雷被撞得七葷八素。心中卻雪亮,口中大呼:“快快!它好像出了土就……”
    一句話沒說完。身子又飛了出去,撲出去幾米,又是一頭撞到地上。轟地一聲,再次把地面撞了一個坑出來。
    這次小雷顧不得全身疼痛,大叫道:“它出了土就回不去了!快拉住我!”喘了口氣,叫道:“我操!老子快被撞死啦!”
    話音圓落下,手掌心的那個東西再次飛了起來。這次居然一頭竄到了距離地面足足二十米的半空,然後呼嘯一聲,從天一頭砸了下去……
    目標,依然是地面!
    小雷眼前一黑,叫道:“撞死人啦!!”
    這一瞬間,眼看地面越來越近,小雷心中一橫:完了!
    就在距離地面還有半分的時候,忽然身旁一股大力撞了過來,小雷渾身一痛。忽然一下就從新彈到了天!
    毒郎君在小雷撞的頭破血流之前,終於趕上來了,一掌擊在了小雷的身上。這一下乃是四兩撥千均的本事,借力打力,把小雷的下撞的力道轉換了一下,變成了重新把他往天打……
    小雷感覺自己就好像坐雲霄飛車一樣,一下就竄到了半空,耳旁風聲呼嘯,終於升的趨勢漸漸緩慢,手裡地那個東西卻再次呼嘯了一聲,又往下竄了下去。
    這次更加不得了,從數百米的高空竄了下去,小雷帶著一長串地慘叫,從空中直直的一頭紮了下來,就好像標準的高臺跳水的動作一般。
    “你……快放開那東西!”
    地上仙音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看小雷紮了下來,驚呼一聲。
    放!老子倒是他媽的想放開!
    小雷一路往下,被狂風灌了滿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毒郎君在地面看准了他的落下趨勢又趕了去,看准小雷又是一掌……
    就這麼一上一下,全*著毒郎君借力打力,小雷這麼一下一上的,來回了七八次,只是手掌心地那個東西,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一樣!一心要回到地下,一次力量比一次大!最後一次,幾乎已經是身子到了雲端了,再一頭往下紮去。
    這一下若是撞得結實了,任憑你什麼半仙之體,也一樣撞得稀爛!
    毒郎君也是有些疲憊,他雖然是借力打力,可是那東西得法力何等厲害?剛才憑藉三人合力才能勉強把它從土裡拔出來,現在小雷身不由主,仙音已經無法出手,毒郎君一人苦苦支撐,已經有些漸漸不支了。
    忽然之間,小雷只感覺到自己手掌之中那個東西似乎力量轉變了方向……他原本身子被它帶著往下紮,到了臨近地面,卻忽然做了一個九十度得轉折,整個朝著毒郎君撞了過去!
    小雷驚呼了一聲:“小心,這東西有自己的意識!它沖著你來啦!”
    毒郎君反應極快,忽然身子往後面一趟,小雷就貼著他身子飛了出去。
    這一下,形式立刻又變化了!
    那東西果然似乎有自己的意識,眼看幾次撞不到地面,都是毒郎君在阻擋,居然轉變了策略,帶著小雷貼在地面,一次次的朝著毒郎君撞了過去。居然是仿佛已經明白,若是想回地下,恐怕要先解決掉毒郎君了。
    它原本就厲害,雖然是小雷捏著它,其實反而是它粘著小雷。速度又快,仿佛流星一般,對著毒郎君撞來撞去,簡直比頂尖高人的身法還快了一倍!
    也幸好毒郎君本事了得,左右躲閃,若是換了別人,早就被一頭撞到了。
    “毒郎君小心,我這一下恐怕要撞你左邊……”小雷無奈扯開嗓子大喊,果然,他隨著那東西一頭撞去,被毒郎君閃開,卻撞倒了山谷中的一棵大樹,然後轉了個彎兒,對著毒郎君的左邊撞了過去。
    毒郎君此刻縱然是菩薩心腸,也免生出幾分火氣來了,也顧不得什麼佛門的戒嗔戒火,忍不住罵道:“要你多嘴,我知道!”
    如果不是上面還粘著一個小雷,打不得。毒郎君恐怕早就一個掌心雷轟過去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骨肉相連
    幾個來回下來,小雷縱然身子再強悍,也被摔得幾乎只剩下半口氣了。
    不過幸好,這個時候,手裡的那個東西似乎也暫時停了下來,小雷趴在地,身子動彈不得,一雙眼睛卻死死盯著掌心,那個東西似乎面的光芒也稍微收斂了一些,仿佛剛才一番大鬧,也耗費了它不少能量。
    毒郎君也有些狼狽,剛才那東西速度實在太快,來去如閃電一般,光是這麼躲閃,簡直比和一個頂尖高人對決,還要累上幾分,更讓毒郎君無奈的是,他偏偏還不能還手傷了小雷,只能一味躲閃。
    “趁現在,壓住它!”小雷忽然叫了一聲:“這東西有自己的意識,它現在是在休息回氣,等它緩過來,我就倒楣了!”
    “壓?”毒郎君眼睛一亮,立刻想出了一個主意。
    仙音也掙扎站了起來,她法力損耗最大,不過剛才休息了片刻,略微緩和了一些,聞言也道:“怎麼壓?”
    毒郎君大聲說道:“壓不住它,就壓住小雷!”
    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靈符來,用力咬破自己的食指,以鮮血代替朱砂,用力在靈符之上畫了無數字元,然後分給了仙音,低聲道:“我們一起上去,把這些泰山符貼在小雷身上!”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有些無奈。過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當下兩人一個左邊,一個右邊。緩緩*近小雷。
    小雷趴在那裡,眼看兩人*近,掌心的那個東西忽然亮了一下,他趕緊大呼道:“小心!它又要動啦!”
    果然。小雷話音剛落,那東西似乎感應到兩人*近,呼地一下,帶著小雷的身子又往前竄了過去,毒郎君喝道:“停住!”
    他身子一閃,已經到了小雷的身旁,這次那個東西似乎速度慢了許多,想來也是消耗太大,毒郎君居然貼上小雷的身子,就得道了這麼一瞬間地機會。毒郎君掌心射出一道金光,一道靈符已經打在小雷的後背上。小雷大叫一聲,感到仿佛千均的力道壓在背上,叫道:“我操!你搞什麼!”
    可是就這麼一下,小雷感到自己的身子仿佛重了一百倍都不止,速度也又是一滯,掌心那個東西立刻感應到小雷身子重量加劇,忽然閃爍了一下。居然射出了一道火焰,朝著毒郎君席捲了過去,毒郎君橫起手臂擋了一下,頓時衣袖被火苗一添,燒成了灰燼,也幸好他法力高強,狼狽退了下來。
    可是旁邊的仙音也到了小雷身旁,又是一套靈符拍在了小雷的身上。
    小雷頓時大叫了一聲,身子終於停頓住了。掌心那個東西上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一下。毒郎君已經折返了回來,手掌如風,一口氣在小雷身上拍了十道靈符。
    “他媽的。你……你居然用泰山符!”小雷身子上粘了那麼多靈符,立刻感到千均壓身,幾乎全身的骨頭都要被壓斷了,呼吸滯塞,慘叫道:“壓死老子了!”
    仙音聽他叫,手裡就遲疑了一下,旁邊毒郎君卻喝道:“不可猶豫!這靈符縱然會讓他受傷,卻不會傷他性命,他體質奇特,一點外傷很快就好。如果不現在制服他,他受的罪更重!”
    仙音這才不再遲疑,也把手裡地一把靈符壓在了小雷後背之上。
    這下小雷可就苦頭吃大了。泰山符,小雷也是用過的。這種靈符一壓,等於就是千均地力量壓在自己身上。雖然泰山符不會真的重量勘比泰山,但是一道泰山符,至少就等於一塊巨大的石頭壓身了,這麼一口氣身上壓了十幾道靈符,若是尋常人,恐怕當場就壓成肉泥了,縱然小雷是半仙之體,也是痛苦堪。趴在地上,卻仿佛一隻烏龜一樣,身子緊緊貼著地面,口鼻都險些埋了下去。果然,手裡那個東西閃了幾下,小雷明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拉扯力量從掌心傳來,可是卻再也拉不動自己了。
    他媽的,當年孫悟空被壓在五行山下,恐怕就是這個滋味吧!身上被壓了那麼多靈符,你當是壓烏龜啊!
    小雷連罵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覺得身子幾乎要被壓扁了,胸中出氣多,進氣少。雖然他是修行之人,自然有先天內息,不會被憋死,但是這個滋味也難熬。
    毒郎君這才松了口氣,走到小雷身邊,看了一眼小雷掌心的那個東西:“你放不開它了?”
    小雷此刻運氣全身地法力,才勉強能支撐自己不被壓扁,金光護體,卻漸漸有些不支了,喘息道:“你還不快想個法兒把它弄下來。不然我沒被它害死,先被你壓死了!”
    毒郎君面色一沉,肅穆道:“若不是你貪心招惹它,怎麼會有此禍?”
    小雷心中早就把腸子都悔青了,現在也不敢嘴硬,哼哼唧唧道:“好啦,你先想辦法把它拿開……”
    毒郎君伸出三根手指,往小雷掌心那個東西探了過去,可是剛剛一觸碰,立刻就感到透體寒氣,他“咦”了一聲,縮回了手:“怎麼是冷的?”
    小雷罵道:“管它冷的熱的!你又不是拿它當飯吃!”
    毒郎君被他大罵,也惱怒,這才又伸手去,試圖把那個東西從他掌心拔下來,可是這一試之下,卻驚訝的發現,根本辦不到!
    仙音也湊過來看了幾眼,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啊!”
    小雷此刻身子動彈不得,忍不住道:“你們啊什麼啊!”
    毒郎君苦笑。有些無奈:“這東西……這東西和你的手掌長到一起了!”
    ……”小雷沉默了幾秒鐘,忽然大叫道:“什麼!!”
    只是他現在腦袋轉過來,卻看見自己掌心地模樣。
    仙音心中驚訝,又湊過去仔細看了幾眼。沉聲道:“不錯,它……確實和你手掌長到一起了。”
    只見小雷的掌心之上,一個雞蛋大小的圓形珠子,上面籠罩著一層柔和地光芒,只是那個珠子卻已經深深地鑲嵌在了小雷的掌心之上,小雷手掌上地皮肉,居然隱隱和它相連,絲毫沒有一點縫隙!
    仙音眉頭一皺,隨後拿起一塊石頭,單掌一削。立刻就剖出了一片薄薄的鋒利的石片,仿佛一個刀鋒一般。低聲道:“我試試看把它割下來。它和你的皮肉連在了一起,我割下那片皮肉,才能把它剜出來了!只是你手掌受點傷,不用擔心的。”
    小雷心想,自己體質特殊,傷點皮肉,也就片刻就好。於是點頭同意了。
    可是仙音用石刀順著小雷的掌心和那個東西中間割了下去,就看見那片石刀剛剛接觸到小雷的皮肉,輕輕切了進去。
    要知道小雷體質何等強悍?他不但是半仙之體,更加還吃過各種“避刀兵”的木靈芝之類地仙草,縱然是尋常的刀劍飛劍都傷不得他,何況是臨時用石頭打磨出來地石刀?
    仙音只割了一下,卻發現根本割不進去,再一稍稍運了法力,石刀立刻就粉碎掉了。
    “用這個!”毒郎君從袖子裡取出了一柄小小的匕首。那匕首透體寒光,鋒芒之上流淌著幾絲寶光,一看就是一件上品的法寶。
    仙音接過匕首。運起法力,小雷的皮肉果然強悍,這才勉強的割開了一道口氣,雖然有些疼痛,不過小雷倒是能忍耐。
    眼看那手掌傷口處血肉分離,鮮血流淌出來,仙音仔細割了下去,卻忽然皺眉道:“咦?怎麼會這樣?”
    毒郎君聞言也俯下身子,仔細瞧了兩眼,不由得驚訝道:“奇怪!”
    小雷腦袋埋在地下,甕聲甕氣道:“怎麼了?”
    仙音無奈道:“割不了……它……它居然是透過了你的肌膚,已經和你的手掌骨骼連在一起了!”
    “啊?”小雷罵了一句:“圈圈你個叉叉地!它幹嗎我和長到一起!”
    仙音沉吟了片刻,忽然語氣帶著幾分絕決,低聲道:“這樣,實在不行,乾脆我把你這只手掌斬斷。你是修行之人,妨再找一件靈器來,重新煉製一隻手掌接上,也就是了。”
    小雷頭皮一麻,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這女人好狠!居然要砍了我一隻手!她不會是根本記得我和她的仇恨,借機會報復吧?
    不過隨即小雷也知道這個想法實在不太可能。可是要割掉一隻手……
    雖然修行之人,縱然肉身損毀,也能用法器重新修煉一個來接上,可是小雷畢竟還是捨不得丟掉一隻手!
    媽的,小爺又不是玉虛子那個老道士,總不能也弄只純金的手掌接上吧?*!難看死了!將來還不被別人笑話看成怪物?
    他媽的,難不成弄個鐵鉤子接在手腕上……那豈是成了海盜“虎克船長”了?
    “不行不行!割不得!”小雷連忙大叫,他把希望放在了毒郎君身上,大聲道:“毒郎君,你是頂尖高人,還是菩薩的弟子,難道就沒辦法麼?”
    毒郎君已經沉思了片刻,皺眉歎息道:“這東西奇怪的很,我這柄匕首鋒利無雙,卻割不開它,就只能割了你的手掌了……如果你捨不得手掌……唉,我也想不通,它怎麼會和你骨頭相連……”頓了頓,他沉聲道:“恐怕我要回去問師尊菩薩,看看他老人家有沒有辦法了。”
    小雷想到地藏王菩薩的神通,立刻心中多了幾分指望,可是又苦笑道:“那我怎麼辦?總不能叫我這麼趴在這裡吧?”
    毒郎君道:“得想個法子能先制住這關東西,畢竟你身不能總壓著這些泰山符。而且這些靈符過得一時三刻就會失效……只是這個東西太厲害,我身上得法寶,恐怕鎮不住它……剛才我和這位女施主,兩人合力都不是它地對手。我看還需要找一位元高人來襄助,先把它鎮住,叫它動彈不得,我才好動身會翠雲宮去面見菩薩。”
    小雷立刻心中一動:“高手?這裡高手多地是!山上逍遙派裡面,輕靈子那個傢伙不知道在不在……嗯,他說過不在逍遙派的了。不過還有逍遙子,他也能幫忙地。”
    當下商議了一下,小雷動彈不得,仙音在這裡看著小雷,毒郎君出去。去請逍遙派人來幫忙。小雷仔細把逍遙派的山門和入陣地辦法告訴了毒郎君。
    等毒郎君一走,小雷趴在地上。只覺得心,氣悶窩囊,卻聽見旁邊仙音忽然笑了一下。
    “臭婆娘,你笑什麼?”
    仙音怔了怔,心中卻有些茫然,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心中很奇怪,仿佛看見你倒楣。我就很開心。”
    這句話把小雷氣的立刻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頓了頓,仙音忽然低聲道:“你……你身上疼不疼?”
    小雷沒好氣道:“廢話!你試試看身上壓一座山看看什麼滋味!”
    仙音卻奇怪的沒有發火,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喂……賊小子……你……”
    小雷喘了口氣:“有話就說,要吞吞吐吐的!沒看見我現在被壓著,呼吸困難說話不方便麼?”
    小雷看見仙音的表情,卻又聽見仙音輕輕歎了口氣,隨即仙音的聲音似乎有幾分異樣:“嗯……我看著你趴在地上,心中仿佛隱約想起一個奇怪的場面……似乎從前我們也曾經有過這種遭遇……好像也是在荒郊野外。你趴在地上不能動彈,我在你身邊……不過,好像又不對……又好像是我在地上不能動。你守候在我身邊……我問你,我們之前有過這種遭遇麼?”
    小雷心中暗道:有是有的,不但有,我還曾經把你脫光了呢。
    不過這種話嘴巴上是萬萬不能說的,現在自己不能動彈,萬一惹怒了這個女人,可沒自己好果子吃。
    仙音眼看小雷不回答,又問了一句:“你怎麼不說話?”
    還要再問什麼,就看見頭頂一道金光閃過,落在地上,卻是毒郎君回來了。
    “咦?這麼快?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毒郎君歎了口氣:“白跑了一次,逍遙派裡,掌門人不在。只有兩三個小娃娃在那裡。我問了一句,一個女娃娃告訴我,逍遙子和幾個徒弟外出雲遊去了。”
    小雷呻吟了一聲:“雲遊……早游晚不遊,怎麼偏偏這當兒雲遊去了……
    不過想來也對,今晚在這裡鬧得這麼厲害,還引發的天雷,如果逍遙子在山上,恐怕早就被驚動趕來了吧。
    只是逍遙子不在,卻怎麼辦?
    當世高手,自己認得地人中,當然最好能找到輕靈子,不過那個老瘋子現在不知所蹤,甚至還不知道是是還在人間,說不定已經飛身上天界去了。
    至於其他高手,逍遙派雲遊去了,昆侖派的玉璣子是很厲害地。過自己在昆侖山大鬧一場,他不找自己晦氣,已經是很難得的了,還指望他幫忙?那是休想了。
    至於活菩薩,已經不在昆侖山下的那片林子裡了,自然也找不到他。
    其他的高手,就是玉修羅了……過毒郎君麼,肯定不肯去見他的老情人的。
    那麼唯一的,就是自己地親親好老婆妙嫣了。
    “罷了,你們送我回去吧。我妻子也是當世頂尖高人,一身法力遠勝過我。”
    毒郎君點頭:“也好,你在這裡等著,我去你的住處請你妻子前來,我這一來回,少則三個時辰,多則半天。”
    說完,又對仙音交待了幾句,告訴她每過一會兒,就給小雷身上補上一道靈符。這才化作一道金光去了。
    等毒郎君去了,小雷心中卻暗暗有些不安:妙嫣來了,見到仙音,這未必就不是個麻煩。
    仙音雖然失去了記憶,不過難免還有幾分殘留的意識,然的話,也不會聽見妙嚴和尚的名字,就出手殺人了。等她見到了妙嫣本人,那還了得?
    “臭婆娘……”小雷艱難的喊了一句。
    “嗯……”
    “有件事情,你能先答應我麼?”
    “什麼?”仙音語氣冷淡。
    小雷歎了口氣,躊躇了一下,道:“等我妻子來了,你能不能要和她打架?”
    仙音不悅道:“你為什麼和你妻子打架?我又不認得她!”
    你不認得最好!小雷心中暗道,只是還有一個顧慮,仙音和妙嫣長得一摸一樣,仙音一看,還不心中起疑?
    縱然妙嫣未必就會為難仙音,但是仙音這個女人發起瘋來,也是個難題。
    “這樣,我們做個約定。”小雷想了想,道。
    “約定?你又打什麼主意?”
    “從現在開始,三天之內,你不能和任何人動手打架……如果你肯答應,我就把關於你的身世,全部告訴你,如何?”
    仙音聞言立刻道:“你真的肯說了?”
    “嗯!”
    仙音立刻道:“這又何難!我答應你就是了!只是你不能反悔!”
    小雷連連答應。
    又過得片刻,卻忽然聽見仙音道:“咦?不對!你為什麼讓我……啊……你是怕我和你妻子打架?真的奇怪,我為什麼要和你妻子打架!哼!”
    小雷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來,仙音卻忽然冷冷道:“賊小子,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人,我難道會……哼!”
    語氣之中,隱隱含著幾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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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今天我家不收禮
    “小青,你在做什麼?”樓上傳來一聲驚呼……
    事情是這樣的,妙嫣原本在房間裡,正在耐心的給寶兒講解一套仙山派的妙字訣中的法術——必須提出的是,現在教寶兒,已經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情了。原本寶兒就是天賦強得離譜,老瘋子輕靈子當初就曾經把圓真妙訣傳授給了寶兒,而之後,在峨眉山上的時候,輕靈子何等的愛惜這個絕世聰明可愛的小徒弟?自然把逍遙派上下能搜羅到了奇珍異寶,給寶兒塞了一肚子。什麼鍛煉筋骨原神的丹藥,幾乎就每天給小丫頭當糖果吃一般,輕靈子雖然只當了寶兒幾個月的師父,可是寶兒每天跟著幾乎是當世第一高手,眼界自然大大的不同了。
    小雷從昆侖派抄來的那些功法,寶兒也是胡亂練了一些。
    可以很負責的說,現在家裡唯一還能鎮得住這個小丫頭的,恐怕就只有妙嫣了。至於小青,原本她曾經也教過寶兒一些,但是很快就對於這個進步神速的小怪物完全無能為力了。寶兒提出的問題,已經是小青這個級別的修行者無法能回答的。所以教育寶兒的重任,就只能落在妙嫣身上。
    也幸好妙嫣真的是修為精湛,她性子也多了幾分冷漠,平日裡寶兒對月華,自然是母女情深,對於小青,雖然也有深厚的親情,但是則比較淘氣。但是遇到妙嫣,就不行了。
    妙嫣性子冷漠。平日裡除非對小雷,其餘之間,多半不太喜歡笑。寶兒對她有四分親近之外,倒還多了六分敬畏。這才能服服帖帖的跟著妙嫣學法術。
    妙嫣知道什麼昆倉派地雷字一百零八斬這種東西。那是絕對不能再教這個丫頭的了。她也深深知道,寶兒進度太快,現在雖然看上去很神奇,但是從長遠看來,卻未必是什麼好事情。根基不穩定,恐怕有些後患。
    如果是換做其他的修行功法,那也就算了,倒不怕什麼……可是偏偏寶兒學的是輕靈子一路地圓真妙訣!
    要知道,普通修行者修煉,是不怕天劫的。只要天資夠好。加上活得夠長,就有機會得成大道。
    可是偏偏修煉這圓真妙訣。厲害是比天下其他門派的功法都厲害多了,可是圓真妙訣修煉到高深處的時候,就會經歷天劫!如果沒有穩定的根基和道心,經歷天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現在妙嫣教寶兒,已經不太願意教她什麼新奇的法術了,多半倒是要寶兒收斂心思,老老實實的打坐練氣。穩固道心,這才是最最重要的。
    雖然也偶爾教她一些仙山派妙字訣的法術,也只是教一些仙子倪裳舞之類地取巧的本事,至於那些太過霸道地,就絕口不提了。
    至於妙字訣的最霸道的殺招,比如“截脈十三”自然是更加不會教寶兒的了。
    這天正抓了寶兒在房間裡打坐,妙嫣怕這孩子心思不定,更加在周圍佈置了一個陣法,讓寶兒想跑都跑不掉。
    “寶兒。不是我狠心,只是你現在進度太快了,將來遺患無窮。你小小年紀。就能達到如此修為,可卻多半不是你苦修出來的,一來是你天賦太強,二來是你奇遇太多。現在放縱了你,將來你就有大苦頭吃了。”
    眼看寶兒坐在那裡,努力忍耐著不敢亂動,可是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上卻掛著讓人痛惜的表情,那一雙漆黑地眼珠之中,浮現出淡淡的水氣。縱然是妙嫣,也忍不住心中一軟,語氣也變得柔和了些:“我的這些苦心,也是為了你好。”
    “妙嫣媽媽,寶兒知道的……”寶兒細聲細氣說道,只是那一張小臉蛋卻憋得通紅。
    “好,你按照我說的,運轉內息,今天再練三個時辰,我就放你出去。”
    “兩個時辰行不行?”
    妙嫣一雙眸子一瞪,寶兒嚇得立刻把後半句咽了回去。
    妙嫣歎了口氣,心中也是有些無奈,為什麼總是讓自己來做惡人?想到這裡,正準備坐下幫助寶兒運轉內息,就聽見樓下傳來一聲驚呼,分明是小青的聲音。
    隨即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仿佛是什麼爆炸的聲音。
    妙嫣皺眉,低聲道:“你坐在這裡,不要出去!”
    說完,她身子一閃,已經飄了出去,瞬間就到了樓下。
    只見樓下廚房之中冒出滾滾黑煙,裡面似乎還有什麼火光,顯然是什麼東西在燃燒。小青卻站在廚房之外,不停的咳嗽,可是臉上卻帶著幾分火氣地樣子。
    “小青,你在做什麼?”妙嫣心想:難道她又把什麼東西弄壞了?憑心來說,小素從前倒是的確不懂得廚房裡的事務,甚至做過放三味真火來燒菜結果釀成火災地笑話,不過現在她可會再做出那種笑話了。
    而就在小青的手裡,還提著一個人。小青提著他的衣服領子,看她臉上的怒氣,仿佛隨時都會把他扔出去的樣子。
    “小青,你抓著小白幹什麼?”妙嫣皺眉。
    被小青拎著的傢伙,正是小雷收的那個洋人徒弟小白了。
    這個傢伙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小青,被她拎在手裡,臉上烏黑一片,頭髮也隱隱燒焦的樣子。
    “你問他!”小青火氣不減,隨手把小白扔了出去。
    妙嫣也是臉色一沉:“小白,你做了什麼?”
    “師母救命啊!”小白摔得渾身疼痛,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你到底做了什麼?”妙嫣忽然面色一寒:“你是不是對小青無禮了!”說罷。眼神之中冒出一絲冷光。
    小白被這冷光一掃,立刻渾身一哆嗦,身子矮了半截,大叫道:“沒有沒有!我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小師母無禮啊!”
    小青聽見“小師母”三個字,臉色微微一紅,啐了一口,面色微紅:“你胡說些什麼!”
    妙嫣聽見不是這個洋徒弟無禮,臉色稍和:“到底怎麼了?”
    小白滿臉委屈,一面比劃,一面大叫道:“我最近看了一些中醫的書,就到處尋找,搜羅了一些珍貴地中醫補品還有珍貴的蟲草之類的,我聽說這是中國人的傳統。要尊師重道……這個,這個……可是剛才我拿給小師母看。她就忽然很憤怒……”
    小白忽然面色慘白,想起剛才小青一看到自己帶來地東西,忽然面色狂怒,一掌就打出一片火焰出來……
    上帝,這簡直是魔鬼的法術啊!
    妙嫣聽到這裡,皺眉道:“你送的什麼東西?”
    這小白自從跟著小雷回國之後,乾脆就賴定小雷了。小雷看他誠心,也真的教了他一點東西。這小白原本就是學醫的醫生,乾脆就在本市的一家私人醫院找了份工作,然後定居了下來,雖然不是住在小雷這裡,但是平日裡,一個星期七天之中倒是有六天都回跑來。
    “妙嫣姐!他……他送的東西是……”小青忽然咬牙,盯著小白,眼神之中居然露出了幾分殺意。
    小白嚇得一哆嗦。趕緊指著一個被扔在地上的水晶透明罐子,那明顯是一瓶珍貴的藥酒……
    妙嫣一看,就明白了。
    那藥酒之中。自然是泡著東西的,只不過,和普通地藥酒不同,那罐子裡,泡著的居然是一條蛇!
    看著小青要殺人地模樣,妙嫣忍住心中苦笑。小青是什麼?她原本就是蛇精啊!
    這小白送什麼不好?居然送這種東西?你叫小素看著自己的“同類”被殺死泡在酒水裡面送來,她還能發怒?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小白又說了一句不知道死活的話:“師母,我可是最最尊師重道的!我聽說這個東西最補了,這條珍貴的蛇,還是我親自尋找到捕蛇的人,跟著他跑到南邊山裡親手捉來的!這罐酒也是我親手泡出來地……”
    糟糕!
    他還沒說完,妙嫣已經暗道不妙了,果然,小青面色蒼白,忽然身子顫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寒氣,喝道:“大膽!”
    她伸出手來,忽然一絲銀光對這小白射了出去。幸好妙嫣就在旁邊,眼看拿到銀光射到小白身邊,她已經攔了上去,順手一抄,抓在了手裡,確實一根細細的銀針。
    “小素,別這樣……小白他不知道的。”妙嫣苦笑,小青喘息了幾下,恨恨瞪了小白一眼。這才轉過身去。看來妙嫣的威信,還是很強的。
    “師母……師母,小師母為什麼這麼生氣?是嫌我的禮物不好麼?那麼我可以去再捉一條……”
    妙嫣面色一變,喝道:“閉嘴!”
    她一把將小白拉到了一旁,低聲道:“小青她……她不喜歡看見蛇的。”
    “為什麼?”
    “嗯……”妙嫣面色一沉,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小白立刻嚇得一縮頭。
    幸好妙嫣在這裡,小青雖然心中惱怒,但是也知道這個小雷的洋徒弟不是有心的,生了一會兒悶氣,也就算了。
    不過這小白倒是一個執著地傢伙,他這次送禮本想討好師母,他知道師母神通廣大,如果一個高興了,說不定就又教自己一些本事,可是偏偏踢到了鐵板。他自己思索了好久不得要領,卻畢竟還有一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他自己心裡有衡量,知道妙嫣性子不容易說話,這小師父家裡上下,平日裡最和氣的,反倒是小青和月華兩人。現在自己莫名其妙得罪了小青,又不敢問妙嫣,那就只好去找月華了。
    月華現在正懷孕,正是全家上下重點保護地對象。妙嫣教了她一套調和內息的法兒,用來安神保胎最好,月華身子越發慵懶,平日裡除了出來走動透氣之外,就很少出門了。
    過得三日小青陪同月華去市區醫院裡做檢查,正是小白工作的那一家。小白找了機會,就悄悄的問月華,到底自己是哪裡做的不對。
    月華自然早就知道小青的身份了。只是這種事情,又怎麼對這個傻乎乎的洋人解釋?她畢竟在國外留學,對西方人的習慣也瞭解,微微一思索,就編出了一個理由。
    “小青從前麼……嗯,她養過一條蛇當寵物,後來那條寵物死了,她很是傷心,從此之後,大家就不敢在她面前提到關於蛇的事情了。”
    小白瞪大的眼睛,嘴巴也張得老大:“養蛇……當寵物?”
    他心中暗自思量:我這位小師父家裡,果然一個個都不是普通人啊。這位小師母看上去那個溫柔的一個女孩,居然會喜歡養蛇當寵物……
    月華自然是好心,隨意編了這麼個理由搪塞過去也就算了。
    可是她終久還是低估了這個洋人徒弟“尊師重道”的決心了。
    當天下午,小白就再次拜訪小雷家來。這次他又送來的一分大禮物,確實用一個大紙箱裝好的。
    正好這個時候,小青在家裡,就只有妙嫣和月華兩人在,小白還頗為得意,可是月華心中好奇,就當面打開那個禮盒,一看之下,立刻花容失色,當場就尖叫了一聲,嚇得身子發軟,險些摔倒,幸好旁邊妙嫣一把抱住了她,只是那個紙盒也掉在了地上。
    只見地上那個打開的紙盒之中,放著一個玻理器皿,裡面卻盤著一條渾身透體發青的,拇指粗細的小蛇!那蛇身子滑膩,高高昂著頭,一條小信子不停的吞吐……偏偏居然在蛇的頭上,還被這個洋徒弟好心的紮了一個象徵著禮物的蝴蝶結!
    月華畢竟是個普通女孩子,天生就害怕這種蟲蛇之類的東西,一看之下,哪裡有不害怕的道理?
    這件事情的結果,就是妙嫣當場大怒,一腳把小白踢出了莊圓,下令從今而後,沒有師父的召喚,不得進門一步。
    可憐這小白不知道又怎麼得罪了兩位師娘,卻不敢離去,只是苦苦等在莊園外面,直等到了深夜,終於等到了小青回來。
    原來是月華懷孕之後身子適,要知道懷孕的女人通常會有一些奇怪的反應,有的時候,會忽然想吃一些奇怪的東西,這天正好月華忽然說想吃家鄉的一種點心,小青和妙嫣現在全力照顧月華,自然是盡力滿足她。就讓小青施展馭風術去月華家鄉去購買了。
    小白遠遠看見小青回來,立刻眉開眼笑,露出一副恭敬的模樣,迎了過去,卻看見小青忽然面色一寒,唰了一聲,居然從袖子裡抽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寶劍!
    小白嚇得渾身一哆嗦……
    “大膽!何妨妖孽,擅闖我家莊圓!”小青輕叱一聲,身子站住,長劍指著天空。
    小白抬頭一看,立刻驚得長大了嘴巴,只見半空之中,居然漂著一個人!
    “你可是小雷的妻子?”半空那人似乎松了口氣的樣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 奇怪哉也
    “這個小白,現在是越來越大膽了!”妙嫣看了月華一眼,眼看月華臉色有些蒼白,低聲道:“你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月華溫和一笑:“只是看見那個東西又滑又膩,心裡有些害怕噁心。”
    “你現在可受不得驚嚇。”妙嫣笑了笑,正要說什麼……
    轟…………轟轟………”
    然後就聽見“嘩啦”一聲,大廳周圍的窗戶上震裂了,無數玻玻碎片四散飛射。
    妙嫣心中一驚,長袖已經飛舞起來,立刻就把周圍的碎片卷到了一旁,她遲疑了一下,不敢把月華一個人留在房間裡,單手護著月華,就出了房門。
    就看見別墅之外,遠處莊圓的大門,已經被炸得四分五裂了,半空之中一個人影帶著長長的慘叫,從遠處飛了過來。
    “啊…………”從遠而近,妙嫣皺眉看去,卻竟然是小白?!
    眼看小白朝著自己飛來,如果不接住他,恐怕摔在地上難免受傷,妙嫣手指一彈,一縷白光射了過去,卷住小白的身子,把他輕輕放在了地上。
    小白已經嚇得面色蒼白,一雙眼睛裡滿是驚恐的目光。
    “小白,你又闖什麼禍了!”
    “師母,不是我……是外面!外面來了個白眉毛的傢伙,正在和小師母打架……小師母眼看危險。就把我扔了進來。”
    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個青色地人影從莊園之外飛速掠了過來,眼看小青披頭散髮,手裡一柄長劍只剩下了半截。面色有些狼狽,一面跑一面喊道:“妙嫣姐姐救我!”
    妙嫣皺眉,又是什麼人來找麻煩了?
    她帶著月華迎了上去,瞬間就到了小青面前:“怎麼了?”
    “一個外來的和尚,他上來就問我是不是小雷的妻子,我說不是,他卻忽然看出了我是蛇精,要收了我!多虧咱們家的陣法攔住了他。過他好像很厲害,我怕陣法阻攔不住……”小青倉惶說完,妙嫣臉色已經沉了下去。她一對黛眉豎立,冷冷道:“什麼人活得不耐煩了。跑來找我們家地晦氣!”
    把月華交給小青:“你帶月華妹妹進去,我出去看看!”
    話音剛落,就看見黑色的身影閃動,妙嫣人已經出去了。
    這別墅到莊圓大門,過幾百米的距離,妙嫣身子一晃就出去了,立刻就看見一個人影站在門外。不過和小青說的不同,這人卻並沒有出手破陣,只是妙嫣卻已經看見,自己佈置的九宮八卦陣法,大門口的那一道旗門,已經絞得粉碎了。
    她心中一驚,這人非同小可!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毀掉了旗門,那麼他如果有心闖進來。毀掉這陣法,恐怕也只是片刻之勞而已!難怪剛才自己和月華在房間裡,居然都感到外面的轟鳴震動了。
    那人卻站在大門之外。雙手負在身後,眼看妙嫣出來,不由得“咦”了一聲:“是你?啊……我倒是差點忘記了,原來小雷的妻子,就是你。”
    妙嫣已經看清楚了來人,心中也是一驚,冷冷道:“嗯,你是那個什麼婆羅那齊麼?怎麼跑到這裡來找我們家的麻煩?難道當日在地府之下,你輸得不服氣麼?”
    說完,妙嫣手裡幻化出一條軟軟的長嗦,身子傲然而立:“你有什麼事情,我一手接下了!”
    外面這人,自然就是毒郎君了。
    他跑來找小雷地妻子,先遇到了小素,自然開口詢問,不過以他的法力,一眼就看出了小青地本相,乃是一條蛇精!他是出家之人,降妖伏魔,乃是天職,一看見這種妖精在人間,立刻就要出手收了小青,小青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自然倉惶逃了進去。
    毒郎君現在看見妙嫣,立刻就想起了,當日在地府之中,這個女子就是站在小雷身旁的,那麼自然小雷說的妻子,也一定就是她了。想來自己是情急之下,亂了方寸,居然把這個事情都忘了。
    “女施主,貧僧沒有惡意。”
    “哼,沒有惡意,怎麼剛才出手傷我妹妹!”妙嫣喝道:“婆羅那齊!別人怕你是地藏王的弟子,我可怕!”
    毒郎君笑了笑,露出自己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這才道:“女施主且慢動手,我這次來,是受了你夫君小雷的託付來請你的。”
    一說到小雷,妙嫣語氣立變,驚訝道:“我夫君?他怎麼了?”
    毒郎君歎了口氣,把峨眉山上地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妙嫣一面聽,手裡的黑索漸漸放下。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
    等聽到小雷的身邊,居然還有一個和自己一摸一樣的白衣女子,妙嫣心中一突!那女子用問了,百分之百的,肯定就是仙音了!!
    小雷居然和仙音在一起?而且現在小雷身子被制,身邊居然是仙音?
    妙嫣臉色巨變,雖然聽這個婆羅那齊說的,仙音似乎對小雷沒有什麼敵意,可是……可是她畢竟是仙音啊!
    如果說這世界上小雷還有什麼死敵,那麼無論怎麼算,仙音絕對是最想小雷死的一個!
    “女施主,現在小雷那裡情況危機,你這就和我走一趟吧!”毒郎君說完,遲疑一下:“剛才那條蛇精……”
    “那是我們家裡的人,不勞大師費心了!”妙嫣冷冷道:“怎麼,大師還想收了她麼?”
    婆羅那齊正色道:“她是修煉成精地妖怪。不知怎麼地居然在人間活動,我一見之下,自然會出手。既然是貴府的人,那就算貧僧剛才得罪了。”
    妙嫣沒心思和他計較這些了。一心掛念小雷,轉身對莊園裡面喝道:“兩位妹妹在家裡好生等著,夫君那裡有些麻煩,妙嫣去去就來!”
    她這句話是用傳音之法送出去,一字一字飄蕩在空氣之中,清晰地傳了進去。
    不等宅子裡面小青和月華反應,妙嫣就道:“好了,我們這就去吧!”
    她心中卻道:夫君身旁是那個狠毒女人,我可不放心。
    家裡月華和小青聽見外面妙嫣傳音,小青看了月華一眼。已經飛快的掠了出去,可是到了外面。卻哪裡還有人在?妙嫣和那個傢伙,都已經早就離去了。
    腳下浮雲,千山萬水,妙嫣卻心急如焚,峨眉山她自然是知道地,一路之上,她全力施展法術。也不和毒郎君說一句話,只是悶頭趕路。
    等到了峨嵋山上,毒郎君按下雲頭:“就是這裡了!”
    兩人落下雲頭,身子化成金光落入山谷之中,妙嫣一進得山谷,不由得心中也感到幾分奇異……
    這裡明明周圍都是亂石乃是一片死地,可是偏偏周圍鬱鬱蔥蔥,草木繁茂,一片生機盎然!只是這周圍的樹木。多有一些斷裂倒塌的,顯然是經過一場大戰之後。她聽毒郎君說的,知道這裡三人曾經歷險。看見那些粉碎的巨石,斷裂的大樹,不由得心中暗暗驚訝。
    “我夫君呢?”
    妙嫣往周圍看了一圈,皺眉道。
    毒郎君也是奇怪,面色有些驚訝。
    這裡山谷並不大,可是偏偏就在剛才自己離去之前小雷趴在地上的那個地方,卻空無一人!
    “我夫君呢!”妙嫣臉色巨變,轉身盯著毒郎君,沉聲道:“難道你騙我來這裡,是何居心!”
    妙嫣唰的一聲,左手袖子裡飛出一條黑索,右手卻幻化出一柄長劍來,冷冷盯著毒郎君,只要他一言合,恐怕立刻就要出手了。
    “阿彌陀佛!”毒郎君正色道:“貧僧從來不大誑語!我剛才離開的時候,小雷確實在這裡的!”
    妙嫣眼中目光越來越冷,握著長劍地手指也緊了幾分:“你說的是真地?”
    她已經往前邁了一步:“那我家夫君人呢?”
    毒郎君無奈,高聲道:“女施主??女施主??”
    他不知道仙音的名字,只聽小雷喊她“臭婆娘”,現在小雷見了,自然就是第一個找仙音了。
    喊了幾句,忽然聽見樹林後面傳來一聲低低的一聲“哼”。
    兩人同時聽見,立刻朝著樹林裡面竄了過去。
    就在一棵大樹的後面,仙音盤膝坐在那裡,臉上帶著憤火的表情,只是身子卻一動不動,顯然好像是被人制住了!
    毒郎君面色有些不善,過去虛指一點,仙音立刻縱身跳了起來,喝道:“他……他……”
    “我家夫君呢!”毒郎君還沒開口,妙嫣已經搶先喝道,她盯著仙音的目光帶著敵意:“我家夫君哪裡去了?”
    仙音聞言,已經看見了妙嫣,卻面色有些古怪:“你?你是什麼人?是他的……他地妻子?”
    妙嫣走上一步:“我問你,小雷呢!”說完,手裡長劍一抖,銀光顫動,指著仙音。
    仙音聽她質問,面色反而一沉:“你是什麼意思!他不在這裡,被人帶走了!”
    “是誰?”這次是毒郎君和妙嫣同時開口了。
    仙音臉上卻露出幾分茫然,垂頭仔細想了想,抬起臉來:“我……我不知道。”
    她這句話說的有些言不由衷的樣子,妙嫣立刻就心中起了疑心……說實話,其實不管仙音怎麼說,妙嫣恐怕都不會相信她的。冷冷就道:“剛才這裡就你一個人!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說了,我不知道!”仙音表情也有些怒意:“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如此語氣和我說話!”
    兩個女人怒目而視,不過妙嫣心中卻已經明白了一點……
    這個仙音,當真一點都不記得自己了?
    “哼,我是誰。你不認得麼?”
    “哼,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認得你!”
    妙嫣冷笑:“那我的樣子,你認識麼?”
    仙音冷冷反問道:“我為什麼要認得你地樣子?”
    妙嫣卻笑得很古怪:“難道你從來不照鏡子麼?”
    仙音皺眉道:“我為什麼要照鏡子?”
    毒郎君眼看兩個女人針鋒相對,大聲道:“兩位,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他看著仙音:“女施主,剛才這裡就你和小雷在一起,他到了哪裡,你當真不知道麼?”
    仙音卻冷冷看著妙嫣,妙嫣卻反而臉上怒氣斂去。手掌一揮,面前就出現了一塊透體晶瑩的寒冰。
    “你怎麼會我仙山派的寒玉掌!”
    “我會地可不僅僅是寒玉掌!”妙嫣冷笑道:“你先看看這鏡子吧!”
    仙音聞言。走上兩步,往那塊鏡子一般的寒冰上瞧去……那寒冰之上,隱隱卓卓,正是一個白衣女子的模樣,那眉如遠山目若寒星……那張臉孔,美麗得如此傾國傾城,可是卻又是那般得熟悉……
    “啊!!我地臉!”仙音失聲叫了一句。腳下踉蹌後退兩步。盯著妙嫣喝道:“我的臉!怎麼會和你一樣!!”
    要知道仙音是什麼人?自然不會和普通女孩一樣,每天照鏡子,她固然記不得妙嫣的目光,同時,卻也忘記了自己的模樣如何。
    仙音面色瞬間變化,忽然伸出手指,捏了個劍訣,喝道:“快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說完,身子已經對著妙嫣射了過去!
    妙嫣早有準備。眼看仙音到了面前,腳下立刻後退,口中冷笑道:“仙音。你打不過我的。”
    仙音一掌朝著妙嫣臉上擊去,妙嫣身子一側躲開,反手架住了仙音手掌,冷冷道:“我再問你一遍,我夫君呢!仙音!不要以為你現在這個模樣,我就不敢殺你!”
    “你叫我仙音……你和我長得一樣……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是不是認得我!”仙音大叫了一聲,手掌之中冒出一團血色光芒,揮掌就擊了出去!
    “截脈十三!”妙嫣也是心中一驚,不敢怠慢。
    “好仙音,你還是出手如此狠毒……”妙嫣冷笑聲中,已經拍出了一掌,兩人在半空之中無聲無息對了一掌,兩人身子都是一晃。
    仙音自己心中也是奇怪,為什麼一看見面前這個女子,心中就隱隱的感到幾分仇恨的滋味,居然一上來,就情不自禁地施展出了仙山派的殺招“截脈十三”
    兩個女子都是已經打了不知道幾百年了,這一交手,立刻身影交錯在一起,瞬間人影紛飛,鬥得難解難分。
    毒郎君看了兩眼,忍住喝道:“住手!!”
    他這一喝,用上了佛門地獅子吼,聲波振盪中,樹木隱隱顫抖,山谷之中來回振盪,兩個女子都是渾身一震。
    妙嫣心中暗暗後悔:我和她打個什麼勁,夫君要緊!
    當下身子就往後面閃了開去,可是仙音卻不依不饒,眼看妙嫣後退,喝了一聲,又是追了上去。卻看見面前一個人影一晃,攔阻了自己,正是毒郎君。
    毒郎君架開了仙音的一掌,正色道:“女施主,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還請告訴我,小雷去了哪裡?”
    仙音冷冷看了他一眼:“我說了不知道,就真的不知道!”
    頓了頓,她終於恨恨看了妙嫣一眼:“你想知道他到了哪裡?哼,打贏我就告訴你!”
    妙嫣原本眼看仙音如此模樣,未必就肯現在和仙音動手,可是聽見這話,哪裡還忍耐得住?
    她原本性子高傲,又受過誰的氣?當下冷笑一聲:“打就打!我妙嫣還怕你麼!”
    仙音身子一震:“你叫妙嫣……妙嫣……哼,你這名字。我一聽就生氣!”
    說完,仙音身子一閃,一個影子瞬間就從毒郎君身邊繞了過去,兩個女人。一個一身白衣,一個一身黑衣,頓時就糾纏在了一起,兩人身法都是仙山派的倪裳舞,曼妙非常,雖然身姿美妙,卻一招一式,無不是對這對方要害。
    毒郎君心中也是有氣,飛身上去阻攔了幾次,可是兩個女人都是法力高強。未必就輸給自己多少,阻攔了幾次。都無法叫兩人停手,不由得火道:“不知好歹!你們打架重要,還是你們夫君性命重要!”
    妙嫣立刻心中一沉,身子後退。
    可是仙音卻面色一紅:“胡說八道!誰是我夫君!”抬手又去打妙嫣。
    毒郎君喝道:“女施主再住手,休怪貧僧無禮了!”
    他眼看妙嫣已經後退,仙音卻依不饒,心想乾脆先制服仙音才好說話。於是伸指就對仙音彈去,仙音冷笑道:“你也幫她麼?好!就算你們兩人,我也不怕!”
    這一下,卻變成了三人打在一起了,人影交錯,紛紛亂亂,山谷之中金光縱橫,劍氣沖天。
    三人卻都不知道,就在山谷頭頂之上。約莫千米地雲層中,卻有一雙眼睛看著下面:“奇怪,這山谷中怎麼來了三個如此厲害地高手?難道他們都是沖著那件東西來的?”
    這雙眼睛居然完全是赤紅色的。眼神流淌之中,說不盡地邪惡詭異。
    就在山谷之中打得激勵,遠遠在千萬裡之外,小雷卻苦不堪言,他雙目緊閉,根本睜開眼睛,身子仿佛被層層束縛,連一根小手指而動彈不得,一身法力都被禁制住了,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駡。
    “小子,不要亂動,你一亂動,從這裡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我可不管。”
    說完,小雷果然就感到身子一沉,似乎往下掉了下去,他心中驚駭,有又一隻手抓住了自己得頭髮,耳旁的聲音笑道:“知道怕了?那就不要掙扎!不然的話,爺爺我怒起,就把你從這裡丟下去!”
    頓了一下,小雷心中還在腹誹,卻聽見那人又道:“心中也不許罵人!哼,佛爺修的無上法術的心眼通,你心裡罵什麼,我都聽得清楚!”
    小雷無奈,此刻身子被制,只能苦笑了。
    那人卻又道:“你不必著急,我是受人之托,接你去見一個人。對你來說,這說不定是天大的造化。剛才守在你旁邊地那個女娃娃,我也沒傷她,只是點倒了她而已。不過爺爺我生的古怪,不想讓人看見我的模樣,你乖乖閉著眼睛,千萬不要自己運功,不許睜開眼睛,不然地話,你看見我地模樣,那麼就算對不起託付我的那個人,我也少得要挖掉你地一雙眼珠了!嘿嘿!爺爺我生平做事情,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你最好不要懷疑!”
    小雷說不出話來,又敢再罵人,心中一肚子疑問,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原來就在剛才,自己還在山谷之中的時候,正在和仙音兩人說話,就忽然聽見仙音哼了一聲,隨即無聲無息了。
    他知道情況不對,可是偏偏他被壓得死死的,不要說動了,就連頭都被緊緊埋在地下,看不到周圍任何動靜。
    還在他奇怪的時候,身子就被人連連點了好幾下!出手之人手法奇特,也知道給自己下了什麼古怪的法術,居然把自己一身法力全部禁制住了。小雷渾身虛軟,一分力氣也沒有,眼睛也睜不開,就被人扛了起來。
    然後就是感到身子飛了起來,不知道被扛到什麼地方去了。
    小雷一路之上心中驚駭,這出手帶走自己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誰,可是他居然能一瞬間就出手制住了仙音!這份本事,可算驚世駭俗了!
    很快,小雷忽然感到周身寒氣襲人,似乎到了一冰天雪地之中,周圍寒風凜冽,提著自己的那個人,仿佛是在一縱一縱地往上跳躍一般,小雷感到周圍除了風聲,就再無半天聲息了。正感覺奇怪……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奇怪的長吟傳來……那聲音仿佛帶著極強的穿透力,落入人的耳中,說不出的難受,那聲音似乎長吟,又仿佛是某種猛獸的號叫,只是非狼非虎非獅……
    “啊哈!!”抓著自己的那個人忽然朗聲大笑道:“你這條老東西,沒事情叫個P啊!快去告訴你家主人,他要的這個小子,被我帶來啦!他答應我的一百粒金丹,可不許賴皮!”

第二百二十五章 黑色妖蓮重現
    轟……
    周圍木屑紛飛,在山谷的中央,一點金光爆出,隨即一個暴烈的金色氣團朝著周圍放射擴散出去,凡是波及到的山谷中的草木,紛紛被氣浪一卷,立刻化為粉末,就連地上的大小石塊,都紛紛粉碎。
    這一團氣浪,以山谷中心,徑距大約二十米左右擴散,帶到塵土散盡,山谷之中已經是一片空地,地面之上,居然被生生的犁出了一片深達半寸的淺坑!
    在中間,妙嫣仙音,還有毒郎君三人面色凝重,妙嫣和仙音兩人自然是火目而視,毒郎君卻緊鎖眉頭。三人身上都是金光護體,仙音指尖微微顫抖,另外一隻手負在身後,卻悄悄的,一滴滴殷紅的血珠從指尖緩緩滑落而下,顯然已經受了傷。
    妙嫣的黑色繩索已經被削去了半截,此刻長索已經變成了短索,面色之上隱含著淡淡的金氣。
    而模樣最疲憊,看上去消耗最大的,卻反而是三人當中法力最強的毒郎君了。
    毒郎君面色有些蒼白,身上的僧袍外衣俱都破損,一雙白眉緊緊擰著,他雙手合十在胸前,可是兩條手臂,自手肘往下,整條小臂上衣袖都變成了粉末散去了,一雙手臂裸露出來,掌心之中還夾著一串佛珠。輕輕咳嗽了一聲,毒郎君吐了口氣,嘴角也無聲無息流出一絲鮮血:“兩位女施主都是好法力!”
    說起來,毒郎君最是大耗法力。妙嫣和仙音兩人都可以聚集全部精力互拼。可是偏偏毒郎君夾在中間,又要想辦法把兩人分開,又不能出手真的傷了她們——這談何容易?仙音妙嫣兩人都是頂尖地修為,兩人這麼一拼命起來。誰能輕易分得開?
    剛才毒郎君一會兒幫仙音,一會兒幫妙嫣。一會兒又為了分開兩人,以自己得法力獨抗兩人的攻擊,這麼拼了一會兒下來,剛才這一記,乃是仙音和妙嫣打得激動,居然各自對轟了起來,卻被毒郎君在中間化解,否則得話,恐怕整個山頭都被夷為平地了。
    “兩位打夠了麼?”毒郎君語氣之中已經含了三分怒氣。
    仙音調和了內息。開口道:“哼,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說完這句,她自己心中也是奇怪,按照道理說,自己不認識那個妙嫣,卻怎麼心中越發的抑止不對對她的增恨?剛才這句話說地不共戴天,卻是自然而然就從口中說了出來,仿佛這麼說才是最自然過的。
    妙嫣也是冷笑一聲:“想要我死。未必這麼容易!仙音,你快快說出我家夫君在哪裡!不然的話,今天你休想生離此處!”
    仙音面色懲紅,咬牙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縱然我知道,也要先殺了你再說!”
    話音剛落,她身子再次騰了起來,白色衣裙仿佛一片白蓮花一般飄了出去,她身子在半空旋轉起來,裙角飛揚。手指連連點動,一縷縷金光射了出去,猶如萬道金蛇!
    妙嫣冷笑一聲。單掌捏了一個蘭花印,另外一隻手掌一牽一引,一道柔和的力道,呈現出圓弧的狀態從她掌中散了開去,那射來的一道道金光,立刻就被輕輕彈開了。
    仙音的法力比妙嫣弱一些,而她更加吃虧就在於她現在等於失去了一些的心智!這是最最重要的!
    如果換在從前,兩人之間已經打了幾百年了,互相之間太過瞭解,對方的一舉一動,一招一式,都是爛熟於心。可是現在偏偏仙音什麼都忘記了,她就失去了對妙嫣作戰地經驗!可是妙嫣卻依然記得仙音出手的各種習慣,這就佔據了很大地便宜了。
    眼看數十道金光被對方彈開,轉到半空,忽然打個轉而,居然有反射了回來,仙音怒喝了一聲,雙掌張開,身子在半空,仿佛一隻大鵬鳥一般,雙掌之中,引出了一條長長的火鏈來,那火鏈繞著她的身子幾轉,然後呼嘯一聲飛了出去。
    “想拼命嗎!”妙嫣冷笑一聲,身子不退反進,卻朝著仙音沖了過去,就在半空之中,那條火鏈幾乎是貼著妙嫣的身子飛過去了,卻沒有傷害她半分。妙嫣人影一閃,在半空之中只留下了半個殘缺的影子,仙音心中一沉,卻忽然感到背後一陣寒意,就聽見背後傳來妙嫣的聲音:“仙音,你真的退步了好多呢!”
    隨即一掌已經印在了仙音地後心!仙音只覺得身子一顫,後心劇痛,對方這一掌幾乎把自己的護身金光都擊散了,她身子往前一踉蹌,口中噴了口血,卻不躲閃,反手一掌往後打去,妙嫣“嘿”了一聲:“好狠的心!還是和從前一樣!”
    仙音一掌打空,立刻就知道不好,腳下飛快的就後飄了出去。
    兩人就好像是兩個原本水準相差不多的圍棋大國手,棋力原本相當,縱然相差也不遠。可是現在妙嫣對仙音的出手,處處都極為熟悉。而仙音卻忘記了一切,這麼此消彼懲,就使得仙音處處吃憋了。
    妙嫣身子化成了一片殘影,而她的真身卻已經在現因的身子左側,手指捏成了那個蘭花,正要曲指彈出去,毒郎君已經飛快的到了她地身邊,沉聲道:“女施主手下留情!”說完,單掌往妙嫣手掌搭了過去。
    妙嫣知道自己未必能勝過這個婆羅那齊,身子立刻後退幾分,淡淡道:“不是我想打,是她非要和我拼命。”
    毒郎君歎息道:“我知道。”
    此刻仙音已經緩過了氣,眼看妙嫣被毒郎君糾纏住了。呼的身子一轉,引掌揮去,毒郎君側身對她,也不轉身。反手一掌抵了過去。
    仙音就感覺到對方掌心一股強大地吸力傳來……
    “哼!好個愛管閒事地和尚!”仙音心中怒氣起來,那就什麼都顧不得了,當下崔動法力!
    妙嫣哼了一聲,身子卻在半空後退了幾分,袖子裡那半條黑索往仙音射了出去,也是毒郎君在中間一把抄住了。
    三人這才重新僵持了下來,卻是變成了仙音妙嫣一左一右,毒郎君人在中間,左手抵住了仙音的手掌,右手拽住了妙嫣的黑索。
    “嗚哇!!!!!!”毒郎君忽然縱聲大吼!口中緩緩吐出一個字來:“開!!”
    這一個字落在妙嫣仙音兩人耳中。兩人都是心神巨震,一時間身子劇震。由得就超後退去,毒郎君趁機卻身子朝著仙音貼了過去,他看出了仙音現在是最弱地一個,伸指一道金光彈了過去,卻是想打定主意,先制服了仙音,才好大家重新坐下來說話。
    仙音雖然被他的佛門的金剛吼振盪心神。可畢竟一身修為也極為了得,毒郎君的一道定身法,居然被她身子在半空之中,勘勘躲了過去,毒郎君無奈,手裡的佛珠丟了出去,在半空化了一個金剛圈兒,把仙音套住,仙音面色狂怒。喝道:“賊和尚!你也敢欺負我!”
    她一雙手掌捏住了金剛圈,就用力撕扯,那金剛圈雖然是厲害法寶。卻畢竟未必能困住仙音這種強人,被她一扯一下,立刻發出了撕裂的聲音!就在此刻,毒郎君又補了一指,這次仙音身子被金剛圈套住,無法躲避,終於被點中,無奈歎了口氣,身子被定住了。
    妙嫣也不出手,只是身子落了下去,臉上似笑非笑,看著對方。
    “女施主,可否先住手?”毒郎君歎了口氣,合十對妙嫣道。
    “我現在沒興趣殺她。只是我夫君到底在哪裡,她若是肯說,我就饒了她就是。”
    毒郎君點點頭,看了一眼仙音:“女施主,你就說了吧。”
    仙音身子被法術定住了,立刻從靈慧魄之中生出一絲法力來,暗自消解對方的定身法,口中冷冷道:“我怎麼知道他夫君死活!”
    毒郎君皺眉道:“女施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小雷施主被那個東西纏住,我們說好的,你看著他,我去請他的夫人前來,現在人不見,不問你,我們又去問誰?”
    仙音咬牙道:“我就算知道,也不喜歡告訴她!我一看到她,心中就不高興!”
    遇到這麼個不講道理地女人,毒郎君也是有些無奈,皺眉想了想,還沒想到什麼,忽然妙嫣已經緩緩走了過來,毒郎君以為她又要出手,趕忙上前阻攔。
    “婆羅那齊,我不會傷她的。”妙嫣搖搖頭。
    她看了一眼仙音,就在仙音和毒郎君驚訝地目光之中,妙嫣忽然身子盈盈拜倒在地上,口中低聲道:“仙音,不管你我恩怨如何,我只是想知道我夫君下落,你我之事,過後再說。現在就算我求你!”
    她身子伏了下去,盈盈一拜。這一拜,卻反而把仙音驚住了!
    仙音現在雖然記不得妙嫣的恩怨了,可是畢竟潛意識之中,還是憎恨妙嫣——況且退一萬步說,兩人爭鬥了幾百年,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對對方服軟過一次!兩人都是寧折不彎的性子,要她們死容易,要她們向對方低頭,那是就是休想!
    現在妙嫣心中掛念小雷安危,居然不顧一些拜了下去,這已經是兩人爭鬥了幾百年來的頭一遭了。仙音雖然記憶失去了,但是眼看妙嫣就拜在自己面前,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滋味來。那滋味似乎有些酸楚,又有些感歎,不由得心中怒氣就消退了三分。
    “誰要你來求的!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毒郎君歎息道:“剛才這裡就你和小雷兩個人,他忽然不見了,你總是知道些什麼吧?”
    仙音沉默了幾秒,終於歎了口氣。無力搖頭,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剛才地情況很怪……”
    喘息了幾下,仙音重新抬起頭來。語氣冰冷:“剛才,我還在這裡看著他,可是我一走神的功夫,忽然就被點了一下,全身法力都被禁制了。從頭到尾,我不曾看見對方的身影,更沒聽見對方的聲音。那個偷襲我地人極為狡猾,一下就制住了我,我連一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就被他放在了樹下。等你們回來。才解開了我身上的定身法。”
    妙嫣和毒郎君聽完,都是心中一震。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幾分震驚!
    制服仙音?
    妙嫣和毒郎君自問法力都高出仙音一些,要擊敗她,制服住她,未必就是什麼難事情。但如果說要兩人第一招就制服仙音,讓她毫無一點還手餘地
    這就是萬萬做不到的了。
    雖然對方有出手偷襲地嫌疑。可是這也畢竟太過震驚了。
    仙音語氣冷漠:“我雖然心中不甘,但我肯定,那偷襲我帶走那賊小子的傢伙,法力勝過我許多!他不但能一招就制住了我,還能帶走那個賊小子!哼,賊小子身上有那麼多靈符,還有掌心的那個東西,可是他居然能無聲無息就把他帶走……”
    妙嫣和毒郎君都是思索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什麼來頭地人,會帶走小雷。想了好一會兒,卻沒有半點頭緒。
    “我家夫君雖然也有仇家。可是那些對頭之中,卻沒有這種厲害的高人。”妙嫣搖搖頭,道:“如果不是我家夫君地仇家,那麼對方多半就是沖著你說的,這個山谷裡地那個什麼寶貝來的了。”
    毒郎君沉吟了片刻,長長歎了口氣:“貧僧也是百思不解,這件事情,看來貧僧還是要回去找師尊覆命,才能再作定奪了。”
    說到這裡,他看了妙嫣一眼,又深深看了仙音一眼。
    妙嫣立刻就知道了對方的意思:“你放心吧,我和她之間雖然有些恩怨,可是她現在這個模樣,我就算對她出手,也勝之不武!”
    毒郎君點點頭,走到仙音身邊,盤膝坐下,忽然伸指在仙音後背連點了幾下,仙音哼了一聲,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然後緩緩的軟倒了下去。
    “她今晚受傷不輕,貧僧的定身法兒制不住她太久,等她解脫出來,肯定立刻又要動手。貧僧就只好把她打暈過去,讓她好好的睡上幾天了。她吐出一口淤血,內息暢通一些,休息幾天,內傷就能恢復個七八分了。”
    妙嫣滿臉憂慮,點點頭,道:“好,我絕不和她為難就是了。大師這就回去請菩薩吧……只是……”
    毒郎君微笑道:“菩薩似乎頗為看重小雷,此子乃是有緣人,菩薩想必會坐視不理的。況且小雷手裡地那件東西,也是我佛門的至寶。”
    兩人又說了幾句,聲音漸漸越來越小……
    就在兩人交談的同時,頭頂之上,一片黑雲卻似乎悄悄的,壓低了幾分,越來越低……
    “嘿!何方妖孽!”毒郎君忽然面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陡然之間身子暴漲三分,手指一點,一枚佛珠射向半空……那佛珠之上帶著一團金氣,在夜色之中仿佛一道流星一般。
    半空的雲層之中,立刻傳來一聲痛呼,那聲音極為短促,似乎有些嘶啞。
    隨即,就看見雲層之中,一片血紅色的身影狼狽往北方逃竄了出去。妙嫣冷笑道:“想跑!”
    她只說了兩個字,可是等兩個字說完的時候,身子已經在了半空千米之外了,對著遠處那片紅色的影子,單手捏了個劍訣,一道劍氣射了過去。
    遠處那片紅影又是“哎呀”一聲,隨即一個中氣不足的聲音遠遠飄來:“仙山派地法術!嘿嘿,原來你是仙音仙子……今天的事情我聖血宗記下了,改日一定去仙山派找閣下切磋一二!”
    這聲音越飄越遠,等說到最後,已經細微幾乎不可聞了,顯然對方速度極快,片刻之間已經逃得遠了。
    妙嫣面色凝重,看著天上這一片烏雲,眉宇之中飽含憂慮。
    “聖血宗……”毒郎君皺眉:“原來是聖血宗的妖人……剛才這人修為恐怕不低,居然在半空偷看了這麼久,才被我們發現……這聖血宗之中,居然也有如此修為地高人!”
    妙嫣卻咬牙道:“哼,聖血宗麼……他既然在這裡偷看,那麼我夫君的事情,必然和他們有關係!”
    毒郎君正色道:“女施主,聖血宗的妖人,自然不被正道所容,貧僧也不會坐視不理……”
    妙嫣截斷他的話,淡淡道:“什麼正道不正道的,你是正道,儘管去按照正道的法子做,我自然有找我夫君的法子。大家各幹各的就是。”
    她心中卻冷冷道:聖血宗,不管是不是你們掠走了我夫君,總是逃不脫干係!哼,正道中人做事情婆婆媽媽的,還是我自己找夫君!
    想到這裡,她對毒郎君揮了揮袖子,大聲道:“大師去見令師,小女子也有事情去做,這就告辭了!”
    說完,居然不再看毒郎君一眼,更不看地上的仙音一眼,身子飄飄,就往遠處去了。
    她去的方向,居然隱隱的,仿佛就是邙山!
    要知道,妙嫣心中依然被激怒了!
    她現在,縱然是對仙音的百年恩怨,也能輕易放下,可是一顆心兒,卻毫保留的,全部放在了小雷的身上,小雷已經成了她的唯一逆鱗!
    要知道,她可不僅僅的是妙嫣,是小雷的女人!就在遇到小雷之前,她還是統率萬妖,就連萬妖王都甘心聽她號令的一方妖王!
    “哼,聖血宗,那我就把天下聖血宗的人,全部找出來,殺得乾乾淨淨……我是誰!我是妙嫣!我可不是仙山派的仙子!是妖蓮妙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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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太虛仙境
    小雷只覺得身子被重重扔在了地上,身下接觸到了地面堅硬冰冷,仿佛一層寒氣透過衣服,侵襲進自己的身子,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他被人抓著頭髮一路拎著過來,此刻頭髮早已經疼的麻木了,他心中一松,聽見耳旁那個聲音喝道:“小子,我現在解開你身上的禁制,你不許睜眼,不然的話,爺爺我就挖去你的眼珠了!”
    話音剛落,小雷就感覺一隻巨大的手掌重重拍在自己後背,這一下幾乎把他全身骨架都拍散了,他忍住痛哼了一聲。過這一哼出來,他卻心中一動……自己終於能說出聲音來了。
    身子上的禁制被解開,小雷心中湧出一股衝動,立刻就想從地上跳起來,可是旁邊那個人卻警告道:“千萬不要動!爺爺我就在你身邊呢。”
    小雷知道這個人會“心眼通”,心中連罵都不敢罵,只是忍著氣,身子放鬆躺在地上,暗暗運氣法力,抵抗地下的寒氣。憑感覺,他似乎感到自己好像是躺在一塊巨大的寒冰之。
    內息運轉了一周,全身法力流暢自如,小雷心中稍稍安定了幾分。不過奇怪的是,他手掌之,那個奇怪的東西,卻仿佛沉睡了一般,不再有半點動靜了,也不和自己搗亂了。
    小雷嘗試翻了個身子,卻忽然“啊”的叫了一聲!
    原來他拿著那個東西的那條手臂,加手掌。卻依然不能動彈,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地感覺,完全麻木掉了似的。
    他心中一動,暗暗運氣幾分法力。可是那條手臂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一樣,再也動彈不得半分了。
    小雷真在運法,忽然身子一寒!這是從內心深處生出一絲寒意和恐懼!仿佛他的靈覺告訴自己,有什麼危險可怕地東西*近了過來一般……果然,小雷仿佛感覺到身邊不遠處,隱隱傳來一點動靜,就聽見那個人大笑道:“好好好!你這個老兒,果然講信用的。這一百粒金丹,我收下了!這個小子自然歸你,現在咱們錢貨兩清了。這就告辭!”
    這句話說到後來,聲音漸漸遠去。顯然那個人已經走了。
    小雷又遲疑了幾秒鐘,試探著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細的縫隙來,他只是睜了這麼一刹那,隨即又趕緊閉上。
    不過就這麼一瞬間,小雷似乎看見了周圍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霧氣,仿佛仙境一般,渾然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他壯著膽子。嘗試著再次睜開了眼睛,可是這一看,卻險些把他嚇得大叫出來。
    落入眼中的第一個東西,是一個腦袋!
    那碩大的腦袋,仿佛是一個似鹿似牛的東西……那腦袋之上,籠罩著一層細細碎碎的金色鱗片,那一對金色的犄角,分明閃動著金光,那一雙眼珠。足足有夜明珠那麼閃亮……
    更重要的是,小雷立刻就辨認出了,這是什麼東西……
    這分明是……是一條龍!一條真正地東方神龍!
    而更加讓小雷驚駭的是。自己根本不是躺在什麼寒冰之上,而是躺在了這條巨龍地一隻爪子!
    他只覺得渾身酸軟,掙扎著坐了起來,那條碩大的龍頭就在自己眼前,只要它一張口,立刻就能把自己吞下去。
    龍吃不吃人?嗯……這個好像沒有研究過……
    小雷勉強鎮定了一下心神,那條龍的一雙眼珠盯著自己看了一會兒,隨即巨龍轉過了頭去,不在看自己。
    小雷看了看周圍,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是躺在這條巨龍的爪子掌心,那龍爪放鬆,就這麼托著自己,周圍卻是一片浮雲霧氣,仿佛是在仙境,又仿佛是在高空之上。
    這條巨龍的身子宏偉綿長,足足有百米開外,渾身金鱗,身子蜿蜒在雲海之中,小雷正心中驚訝,忽然就聽見一聲震耳的長嘯……
    這條巨龍發出了一聲龍吟……周圍的雲彩似乎一下就被振散掉了,小雷身子一震,巨龍已經動了,長長地龍身在雲海之中遊動,只是一隻爪子卻始終小心翼翼的托著小雷,往雲海深處去了……
    過得片刻,就看見幾片雲彩散開,後面隱隱的,天空之中露出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峰來,那山峰罩在雲海之中,叫人看不清全部面貌,更加分不清,也不知道它是坐落在地面上的,還是就這麼懸浮在半空中的!
    山峰之上,仿佛隱隱有一層靈光籠罩,上面反射出七彩寶光,這條巨龍低吼了一聲,就往山峰上竄了進去,小雷分明看見龍頭一頭撞進了山裡,小雷不由得大叫了一聲,忽然身子一松,巨龍的爪子翻轉了過來,小雷身子就從半空掉了下去,他驚呼了一聲,立刻就自然而然的施展起了馭風術來,可是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他就仿佛是一條脫離的水地魚兒,根本借不到半分力量,就這麼直直的從半空慘叫著跌落了下去!
    撲通一聲,小雷就感到周身一片溫暖,他已經跌了一團溫熱濕潤的環境裡,鼻子口中耳朵裡瞬間湧入水,他忍不住嗆了幾口,立刻撲通撲通就往上面拼命掙扎了去。
    小雷腦袋剛一出了水面,立刻用力抹了一把臉上地水跡,這才又驚呼了一聲,自己居然躺在了一個小小的水塘之中,這水塘……造型也太過奇怪了。居然是一個滾圓的形狀!直徑大約有十米開外,水面平靜仿佛一面滑鏡一般,小雷分開水波,掙扎朝著岸邊遊了過去。卻更加離奇的發現,這水塘地岸邊,一圈,居然都是用散發著七彩寶光的奇異石頭鑲嵌出來的!
    那東西似綠非綠。似紅非紅,似金非金,仿佛是某種寶石,又好像不是……
    “我圈圈叉叉的!用寶石來鋪出一塊湖泊,這個氣派,可真地大過天了!”小雷倒吸了口涼氣。
    他努力爬上了岸邊,忽然就看見眼前多了一雙腳!
    那腳上穿著黑色的布靴,針線之中,居然隱隱是用的金絲!小雷立刻順著這雙腳看了上去,就看見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個人。小雷腦袋往後縮了幾分,才看清楚了這個人的模樣……
    此人看模樣。不過和自己年紀相仿,生的是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似朗星,一頭銀色的長髮披散下來,臉部線條說不出的俊朗,更帶著說不出的魅力!
    小雷一輩子都不曾見過如此英俊到了極點的男人。更加讓他心中有些不爽的,是這個人面色雖然平靜,可是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層讓小雷極為不舒服地威嚴和煞氣!仿佛他一動不動就這麼站在小雷面前,就仿佛一座山一樣,壓得小雷幾乎喘過氣來了。
    啪!
    一套衣服已經丟在了小雷的面前。
    “不用看了,快換了衣服,仙師在等著見你。”
    那人終於開口了,他地語氣也是很平靜——這語氣更是奇怪了。這不是那種普通意義上的冰冷——他甚至語氣之中連冰冷的意味都沒有,那是一種毫無任何情緒,毫無任何感情的聲音。
    小雷不禁又忍不住打量了他幾眼。
    這才發現。這人穿著也是奇怪,他的穿著,已經是凡間的模樣了,分明就是一身簡單的袍子,那樣子,倒是和古代人差不多,他雖然穿著簡單,可是那身上地衣衫,那肩膀上的披肩,卻隱隱散發著五彩霞光,那一縷一線,分明都是金絲!
    “你還在看什麼?”那個人終於笑了一笑,不過這笑容,讓小雷看著也是心中感到一絲極為不舒服的感覺。
    因為這個人雖然臉上是在笑,可是眼睛裡卻偏偏連一點笑意都沒有,他的這張精緻到了極點,英俊到了極點的臉龐,就仿佛是一個面具一樣。加上他的那雙毫無情感的眼睛……
    等等!
    他的眼睛!
    小雷心中一跳!
    他的一對瞳孔,居然是銀色地!
    “我這是在什麼地方?”小雷開口問了一句。
    那人搖頭不語。
    小雷皺眉,又問道:“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那人還是不說話。
    小雷心中不禁有些氣悶,緩緩站立起來,看都不看地上的那套衣服,冷冷道:“我不用換衣服。你這就帶我去見這裡主人吧。”
    那人看了小雷一眼——依然是那種毫無任何感情的一眼。
    “你換衣服吧,你不換衣服,就進不去地。”
    小雷撇撇嘴巴,不過看了看周圍,這裡似乎是山峰之上,四面環繞山峰都在雲層之中……
    “我不去行不行?”小雷撇撇嘴巴。
    “不可以。”那個人語氣平靜:“仙師的話,沒有人可以違抗的。”
    小雷看了他一眼,皺眉:“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次,這個人終於回答了:“你不認得我了?剛才我可是背了你一路啊。”
    小雷聽完,忽然叫了一聲,身子跳了起來,指著他,低呼道:“你!你是那條龍!”
    那人卻再看他一眼了,身子往後退了幾步,緩緩道:“你換了衣服,就進去吧。”
    說完,手指一伸,指著湖邊的山壁之上……那山壁就仿佛水面一般波動了一下,隨即緩緩的,居然憑空露出了一個山洞來!
    “這是通往哪裡……’小雷轉頭問了一句,可是話卻說了一半就頓住了!因為他只是一轉頭的功夫,那個人,居然就憑空消失了!小雷沉吟了幾秒鐘,心中一橫,伸手就去解自己的衣扣,他雖然一條手臂不能動彈了,但是勉強的,也脫了全身的衣服,換上了那個人留下的一套服裝。
    穿上之後,他才發現,這套衣服居然和剛才那個人自己身上穿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那樣式古樸的長袍,金絲銀縷縫製,還有一襲披風,上面隱隱有五彩霞光……那披風的顏色,落在眼中,居然仿佛晚霞一般……
    更加讓小雷奇怪的是,穿上了這套衣服之後,小雷立刻就感覺到身子飄飄然然,渾身舒泰,就好像渾身的重量都全部消失了一樣,他隨意邁出了一步,卻忽然一步就邁出了兩米!
    仿佛就算現在自己不用任何法術,只要雙臂一振,就能讓自己飛起來一樣!
    “這衣服,好像有古怪啊……”
    小雷緩緩走到了那個山洞的洞口,隱隱,這山洞之中,綿綿長長,也不知道有多深,過裡面倒是光明一片,山壁之上,隱隱的居然都是那種七彩的石頭鋪墊出來了,金壁輝煌!
    “圈圈叉叉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人家有本事把我弄到這裡來了,現在也只好硬著頭皮闖一闖了!”小雷心中一橫,跨不就走進了山洞之中……
    就在他這麼一步邁入山洞之中後,立刻的,他自己並不知道,從山洞之外看去,那洞口忽然空間波動了一下,洞口瞬間就消失了,變成了一面平滑的山壁……
    小雷只覺得一切都那麼驚奇,忍不住伸手觸摸兩邊的山壁,那山壁又平又滑,上面隱隱的流淌著七彩寶光,觸手溫暖。
    他甚至閉上眼睛,用自己的靈覺卻感受了一下,只覺得這裡靈氣彌漫,就連空氣之中,都充滿了讓自己渾身靈氣忍住歡呼跳躍的異動。那山壁,明明是七彩的石頭,可是閉上眼睛去感受,卻仿佛帶著無盡的生機盎然!
    這地方雖然處處透著奇怪,卻一點都不詭異,相反的,反而隱隱的,無論任何一點,都帶著幾分仙氣……
    小雷步步走來,那山洞卻並不如自己剛才在外面看上去的那個長,只走了大約不到兩分鐘,就走到了盡頭……
    山洞的盡頭,卻是一片深淵懸崖!
    懸崖之下,隱隱的火焰如波濤一般流轉,放眼看下去,居然全是一片火海!小雷忍不住心中狂跳!可是看了看左右,分明根本都沒有道路了。
    只有往前!
    往前,就在這一片火海的對面,仿佛隱隱的,有一個小小的青台,那平臺之上,有一個洞口……
    小雷倒吸了口氣,心中鎮定了一下,就準備施展馭風術,可是他這一提氣,全身明明法力流轉通暢,毫無半點異樣,可是身子卻就是騰不起來!
    他驚呼了一聲,又嘗試了一下,不由得才真的大驚失色了!
    其實,剛才從龍身上半空掉下來的時候,小雷心中就感到了幾分奇怪,自己在半空之中,居然飛不起來!現在在這山洞之中,也是如此!他連連默念了兩遍口訣,可是不要說飛了,一雙腳更是牢牢貼在地上,連半寸都騰不起來!
    飛固然是飛不了的,可是就連漂浮,都也做不到了!
    “這……這真是見鬼了!”小雷面色變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火海無涯
    “這……這不會是火焰山吧?”
    小雷倒吸了口涼氣,站在懸崖邊上,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個身子往下看去。身下的萬丈深淵,火海波濤洶湧,那一片片火舌頭吞吐,席捲呼嘯來去,遠遠站在上面,就隱隱感到陣陣熱浪翻騰。
    小雷仔細看了兩眼,居然又發現了一個奇特的東西……
    就在自己的腳下,居然懸崖邊上,還有一條石階往下!
    那石階雖然陡峭,幾乎接近九十度了,不過確實是一條石階!只是通往的方向,卻是火海深處……
    “*,這是什麼路……”小雷頭皮一麻。從這條石階下去,難道就一路走進火海裡?
    雖然小雷已經可以肯定,下面的不是三昧真火,不過是普通的火焰,可是那火焰席捲來回,熱浪翻騰……
    自己雖然是半仙之體,不怕凡火,總的說來,這“抗火性”是比較強的。不過那也得看情況而言了。如果是被火焰噴到自己身上,當然是不怕的,連疼都不會疼……可是,如果讓自己這麼走進一片火焰的汪洋大海裡,那就另說了!
    看下面的這片火海,不知道有多大,更不知道有多深,如果走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現在在這個奇怪的地方,飛也飛不起來,*這麼雙腿跑路,能有多快?
    一時半會的,自己能扛得住……可是萬一需要幾個時辰呢?又或者……這山洞裡面彎彎繞繞地。走上一天兩天呢?
    看這下麵的樣子,恐怕放個鐵人下去,也被燒化了!
    小雷可是那種莽撞的人,既然前路通。那麼掉頭就是了。可是往回頭一看,小雷立刻大驚失色,忍不住跌足叫苦……
    “這……這是他媽怎麼回事!”
    之間來路之上,那條山路,已經無聲無息之中,完全被堵死消失了,來路的山壁之上,一片光滑!哪裡有什麼路?
    “*!上天無路,入地……”小雷呸了一聲:“入地倒是他媽地有門!”
    小雷沉思片刻,無奈歎了口氣。試探著往下探足。只覺得腳底之下火燙一片,那火苗隔著老遠就仿佛添自己的腳底。他趕緊縮了回去。
    小雷忽然從地上跳了起來,雙手叉腰,仰天破口大駡道:“哪個烏龜王八蛋在戲耍老子!這種地方,也不給條路,是要老子鑽火堆嗎!!你喜歡碳燒人肉?還是焦炭帥哥?這麼大熱天,弄這麼一大堆火在這裡,吃飽了撐的!”
    他越罵越是起勁。最後把那些個市井中的粗言鄙語全部說了出來,足足罵了有半個時辰,這才盤膝坐在地上,不住喘息,可是依然長一句短一句的亂罵。
    這裡腳下就是火海翻騰,空氣炙熱,小雷罵了一陣子,漸漸感到悶熱,口乾舌燥。
    小雷正氣憤中。忽然就聽見一縷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小子狂妄……”
    那聲音細細長長,隱隱幽幽,根本分不清來路。仿佛直接就印在小雷心靈深處一般。
    “誰?”小雷眼睛一亮。
    “你想不想出去?”
    小雷罵道:“廢話!當然想!你進來這裡當烤鴨試試看!”
    那個聲音不溫不火,笑道:“想出去的話,你自己儘管動手。”
    小雷倒是冷笑了一下,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把我弄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是何居心?”
    那個聲音笑道:“你想知道的話,就來見我。你可以往前,也可以往回走。你往回走,只要能從剛才的山洞出來,我就在洞口見你。如果你肯往裡面走,走到盡頭,也能見到我。至於怎麼走,你就自己選吧!”
    小雷想了想,大聲道:“廢話!你把來路都堵住了,我怎麼往回走?前面是一片火海,我雖然不大怕火,但是如果總是把我放在火裡燒,也是扛不住的。”
    那個聲音笑道:“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交代你一個底,你便自己選擇吧。”
    頓了一下,小雷就聽見那個聲音道:“你若是回頭,從裡這裡到山洞,這山壁厚度麼,足足有兩百四十六米。若是你往前,腳下就有路,你穿過這片火海,就能見到我……不過你先想好了,這片火海之中,方向千奇百怪,曲折縱橫無數,你在火海之中,如果找對了方向地話,以你最快的速度跑,也要跑上三天三夜。如果你走地方向錯了一點,恐怕沒有十天八天,都休想走出去。你身上的那套衣服,乃是仙家材料,你穿著它,可保你在火中三天三夜不傷。如果超過了時辰,那衣服就護不了你了。你若是想好了,就自己選擇吧。”
    小雷只覺得嘴巴裡發苦,忍不住呻吟道:“三天三夜?老子的身體雖然有些門道,最多燒上半個時辰!若是超過半個時辰,多半就要燒傷了,若是超過兩個時辰,多半就要燒脫一層皮!若是超過四個時辰,多半血肉都燒化了!若是超過五個時辰,恐怕骨頭都成焦炭了!若是走對了路,也就罷了,若是走錯了,別說十天八天了,就算在多燒一兩天……嘿嘿,那麼我恐怕燒得連渣子都不剩了!”
    頓了頓,他大聲道:“往前走的勝算太少了,我選回頭路!哼哼,不就是三百多米的石頭麼,我就開出一條路來出去!嘿嘿,所謂世間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小爺就自己走出條路來就是了!”
    說完,小雷默念了句口訣,掌心一翻,就要施展出一個“掌心雷”,這種道家的法術,就好似一般,用來炸開一條山路,也未必就不能。可是小雷只感覺到全身法力運轉原本流暢,忽然到了掌心,就怎麼也發不出去。那掌心原本赤紅一片,眼看一道閃電就要射出來,卻忽然嗤嗤一聲,只冒出一道素煙……
    “我圈圈你個叉叉地!”小雷心中一驚,連連運氣法力,可是往日操控自如的掌心雷,現在卻半點也使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小雷大罵道:“這個鬼地方,小爺我飛能飛,也就罷了,怎麼法術也施展不出來!”
    那個聲音笑道:“法術麼,在我的洞府你,你自然是施展不出來的,你要想出去,就親手挖吧。在這地方,凡是五行之中,金木水火土。還有風火雷電,你都是用不了的。”
    小雷急得跳腳:“金木水火土不能用,風火雷電不能用!你乾脆叫我用手去挖好了!好歹給我條鐵鍬吧!”
    那聲音笑道:“我就是給你鐵鍬,也是沒用的。這山壁乃是五彩玄石,尋常的三昧真火都未必能燒化,除非是先天仙家煉製過的玄鐵的寶貝才能切開。我又哪裡給你尋那種材料地鐵鍬去?”
    小雷氣的大罵道:“你就是一心困死我好了!”
    “小子休得胡說,若是要你性命,一掌就足以了。我還費了一百粒金丹這才把你弄來的。廢話少說,你想出來,就*自己吧!”
    小雷又大叫了幾聲,那個聲音卻再回應了。
    他無奈坐在地上,左思右想了半天,跳起來,摸著自己進來地那條路——當然,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山壁了。小雷站穩,大喝一聲,抬起雙掌往牆壁上打去……
    就聽見轟的一聲,那山洞之中仿佛都重重顫抖了一下,山壁之上被他一掌擊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細碎的石屑四處飛濺,震動之中,就連頭頂都撲撲噗噗往下掉落碎石塊。
    小雷一連打了三掌,每一掌都是全力而發,他最厲害的掌法,無疑就是“破山空”了,這一連三掌下去,果然是開山裂石,山壁之中被他生生擊出了一個兩米多深的大坑來,小雷手掌生疼,卻不敢再打了。
    “*,這山壁石頭真硬得邪門!”小雷在灰塵之中猛烈咳嗽了幾下,揉了揉生疼的手掌。
    自己現在的法力,一掌下去,恐怕就算一道城牆,也能一掌打出個窟窿了!
    那個聲音說的不錯,這個石頭果然硬,自己費勁全力打了三掌,這才打出兩米來,可是這山壁還有兩百多米……那豈不是還要打三百多掌?
    開什麼玩笑?現在自己不能用任何法術,就全部憑藉自己用一雙肉掌去打,這破山空是自己能用的最厲害的掌法了,而且這種瞬間提升法力的掌法,消耗也是驚人的,自己最多再打幾掌……若是打三百掌,豈是打到猴年馬月去?恐怕還沒打出三十米,自己就累死了。
    回頭看了一眼腳下的懸崖火海,小雷心中實在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身上的這套衣服麼,能護自己三天三夜不怕火,可是如果三天三夜還走不出去呢?那就活活燒死了?
    這麼垂頭想了片刻,小雷忽然仰天大笑三聲,自語道:“我這是怎麼了?從前小爺我天不怕地不怕的,現在學了一身的法術,反而膽小起來了!哼,不就是鑽火堆麼,小爺就鑽給你看!”
    說完,他臨崖看了兩眼,深深吸了口氣:“烤鴨就烤鴨,老子來了!”話音剛落下,小雷已經順著那道石階的方向縱身一躍……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邙山。
    這山原本是黃土丘陵,千百年來,乃是埋骨之地。山色風景,未必談得上秀麗,但是卻端的是奇異!
    這邙山之上,千百年來不知道多少帝王將相埋葬與此,大到東漢皇陵,小到無知野骨,不知道多少幽魂飄蕩山中。
    這裡陰氣沖天,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陰寒之地。山中不知道孕育了多少妖精之物。
    卻說這天,邙山之下,一道幽靜之中,有一行人在山路之中蜿蜒而上。這山路極為僻靜,尋常根本沒有人煙,也不知道是隱藏在某一條山澗當中。
    “總算進來啦。”當先一人,肥頭大耳,穿著一件赤紅色的長袍,披頭散髮,臉上鼻大口闊,還有一口森然的大牙齜在外面——倒是名副其實的齜牙咧嘴的樣子。
    這人滿面紅光,只是一雙眼睛之中,隱隱的總是帶著幾分邪惡的樣子,雖然是大笑,可是目光卻陰冷。
    他一手負在身後,另外一手,卻親熱的拉著一個人,笑道:“現在咱們才算是真的進了邙山啦。邙山妖王那個老傢伙小氣的很,在洞府外面布了一個陣法,普通人是繞不進來的。就算是咱們這些老朋友,也常常被迷花了眼睛進不來。也不知道這傢伙洞府裡面藏了多少好東西,這才小氣的很,不讓人進去呢。”
    被他拉住的那個人,年紀輕輕。相貌俊美,肌膚細膩,仿佛女子一般,要不是一雙眉毛之中帶著三分煞氣。恐怕就真地讓人把他當成女子了。他一身白衣,面色冷漠,不動聲色抽出被對方拉住的手,似乎不太喜歡別人對他如此親熱一般。淡淡道:“莫大先生,既然這樣,就請你前面帶路吧。”
    這人語氣帶著幾分冷漠,不是別人,正是那五行宗風門門主,風狂!
    在他身後,自然是他手下的身材高大的火使者。瘦瘦高高地水使者,還有胖胖矮矮的土使者了。
    這條山路奇險。一路之上,空氣之中更是繚繞這幾分令人窒息一般的死死寂靜,腳下亂石嶙峋,不時還有蟲蛇遊走,模樣可怖。
    那個被稱呼為莫大先生的人,卻面色怡然自若,仿佛走在自家田園裡一般。
    就這麼又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忽然前面轉過一個彎兒,就看見一棵大樹攔在面前。
    那大樹樹幹乾枯,枝葉枯黃,樹皮脫落了七八分了,更加上似乎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閃電劈成了兩半,整個樹幹都被劈開了,只留下根部的一點還連在一起。模樣也是衰敗。只是幾人剛剛走到面前,那大樹之上。忽然就垂下了一條樹枝來,咻咻幾聲,幾條枯萎的藤條飛了過來。朝幾人席捲而來。
    當先莫大先生哈哈一笑,袖子一揮,一片綠色的霧氣從他袖子裡甩了出去,那幾根藤條沾到了綠色霧氣,飛快退了回去,隱隱的發出了灼熱焚燒的嗤嗤聲音,夾雜地,居然還有隱隱的慘叫聲音。
    “今天是哪個小子當值看門地!居然敢對本座出手!”莫大先生冷笑道:“還不快快現身!”
    話語剛落,那棵大樹之下,騰出一片妖氣,隨即一個渾身黃毛,身高不足三尺的東西竄了出來,直立在那裡,聲音更是尖銳刺而:“妖王坐下巡山弟子黃甲,請問是何妨高人來訪?”
    莫大先生大聲道:“我是你家妖王的故人!你回去稟告你家妖王,就說是南海麒麟洞主來訪,叫他快快出來迎接!”
    那小妖聽見“南海麒麟洞主”這幾個字,面色一變,語氣立刻恭敬起來:“是莫大先生來訪,小的得罪了!這就去稟告大王!”
    說完,身子一縮,從土地裡鑽了下去。
    “哈哈,這老妖王,現在架子越來越大了,這裡距離他洞口還有三裡地呢,就派了個穿山甲精看門。”莫大先生笑了笑,道:“且不理會他,我們繼續往裡面走,不消片刻,必然有人出來迎接。”
    風狂面色不變,不喜怒,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果然,往前走了不到半裡地,就聽見前面吹吹打打,跑出來一隊小妖。一時間,就看見什麼黃鼠狼精,老虎精,山貓精,地鼠精,千奇百怪,都是一些小妖,穿紅帶綠的,更有架著幾副籐椅出來,為首一個身材高大的妖精,穿著一身破爛的鎧甲,一身黃毛,額頭之隱隱地一個“王”字,卻是一條老虎精,老遠看見莫大先生,就躬身道:“莫洞主來訪,小的不曾遠迎,還請贖罪啦,我家大王命我們前來迎接,請各位貴客上轎吧。”
    莫大先生卻作色道:“好個老妖王,居然不親自來接,這是對老朋友拿起架子來啦!”
    那老虎精趕忙道:“不敢不敢,我家大王原本是要迎接的,只是洞中來了貴客,大王分不得身,這才命我前來,莫大先生,還請不要怪罪。”
    那個莫大先生似乎感覺自己失了面子,兀自有些憤憤的模樣,旁邊風狂卻忽然看口,淡淡道:“既然主人有事情,我們也不講究這些禮數了。莫大先生,我們這就進去吧。”
    莫大先生這才道:“罷了罷了!你們這幫不長眼睛的東西!還不快給五行宗宗主掌門人見禮!哼哼,一幫天殺的蠢材,把轎子架好了,前面帶路!”
    他罵罵咧咧,一腳踢翻了一個小妖,舉止囂張,只是那些小妖似乎對他頗為忌憚,不敢露出半點火氣,只是恭恭敬敬領在前面。
    當下一干人等上了轎子,一眾小妖當頭領在前面往山裡走去。
    那莫大先生要在風狂等人面前掙足面子。一路之上又是喝喝罵罵,擺足了威風,那老虎精似乎有些不忿,不過似乎知道這莫大先生厲害。也不敢發作。後面風狂卻只是皺起眉頭,說一個字。
    “喂!你家大王,今天在洞府裡見什麼貴客?居然都捨下我們,不來迎接?到底是什麼人,讓那老妖王這麼看中?”
    老虎精只是唯唯諾諾,不敢回答,莫大先生問得急了,隨手折了一根藤條打了過去,他也只是側頭躲開,恭敬道:“大王的貴客。我等不敢亂說。”
    莫大先生陰陽怪氣笑道:“老妖王練地好兵啊,一個個這麼聽話。不像我洞府裡。都是一幫烏合之眾。”
    他心中卻頗有忿。只覺得今天親自帶了風狂等人來拜訪,對方卻不出來迎接,那就是掃了自家的面子,心中盤算,待會兒怎麼要找回個場子才行。
    這麼走了兩裡地,面前果然出現了一座小小地山峰,那山峰之下。兩片釘板門大開,兩隊小妖,扛刀拿槍,立在兩旁,更有一隊小妖精,敲鑼打鼓,充當儀仗隊。莫大先生放眼看去,仍然沒看見邙山萬妖王,由得心中不喜。道:“你家大王呢?怎麼不出來迎接?”
    老虎精笑道:“大王在裡面陪客人說話,分不得身,還請莫大先生進去。我家大王備好了酒席等候。”
    莫大先生正要發作,忽然看了一眼風狂,心中不願在旁人面前丟臉,強忍怒氣,悶悶道:“好!我這就進去找老妖王說話!哼,我倒要看他見什麼客人,居然把多年的老兄弟放在一旁不管啦!”
    說完,跳下滕椅,一腳踢開了旁邊地小妖,大步走了進去。
    風狂面色不變,只是眼角肌肉卻隱隱跳動了一下,看著面前地這個妖精洞府,心中不免有些百感交集。
    “我這一進,就是墮落于這些妖精同伍,從此為正道所不齒了。”
    身後火使者木使者水使者看他樣子,都是隱隱歎了口氣。
    這邙山萬妖王的洞府,倒是頗有氣概!和尋常的什麼妖精的洞府大大的不同了。
    這洞府縱橫交錯,不知道裡面有多大!層層疊疊,樓臺亭閣,更不知道幾進幾出!
    原來,這裡原本是漢代的某一個皇帝的陵墓,尚沒有被人發掘,後來乾脆就被這群妖精霸佔,成為了萬妖王的洞府了,現在外面都被他用陣法護住了,自然是絕對不會再被人發覺。只可憐那個皇帝修建的陵墓,現在卻變成了妖精窩了。
    小妖領眾人來到一間地宮,這地宮暗無天日周圍卻有手臂粗細地火炬,點點綠火燃燒,中間的石桌上,擺放著整齊地瓜果鮮蔬,那器皿都是純銀打造,更有果酒,旁邊還有兩三個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小妖精伺候。
    哪知道莫大先生一眼看去,不由得面色一沉,大罵道:“好一個萬妖王!好一個老兄弟!就是這般招呼客人麼!這種垃圾,也敢端上來招呼我!!”說完,袖子一揮,一道勁風卷起,把那石桌掀了個底朝天,一腳踢過去,把旁邊的一個小妖踢飛,遠遠撞在牆壁之上,頓時頭破血流。
    外面老虎精聽見聲音,趕忙跑了進來,躬身道:“莫大先生,不知道哪裡伺候的不好?”
    莫大先生面色懲紅,火道:“廢話!廢話!這種鄉下垃圾豬仔吃的東西,也敢拿來招呼我!”
    老虎精面露苦色:“回莫大先生,這果子,是剛剛一刻前剛剛摘的,這瓜,也是您老人家進洞來的時候,才開地。您看……”
    “滾滾滾!叫老妖王出來!”莫大先生喝道:“必然是你等這些貪吃鬼做的好事情!我家老兄弟怎麼會如此對我!”
    老虎精看了一眼摔在一旁頭破血流的小妖,面色有些無奈,依然作揖道:“莫大先生要吃什麼,小的這就去辦來!”
    莫大先生往椅子一坐,面色依然怒氣不減,卻抬手指著風狂。喝道:“你怠慢我,也就算了,看在和你家大王的交情上,我不和你計較了。可是今兒我帶了貴客來。這位乃是大名鼎鼎五行宗地宗主掌門!你也敢怠慢!小心我扭下你的虎頭當球踢!”
    旁邊風狂眼看他實在有些過分,不由得微微皺眉,淡淡道:“莫大先生,我……”
    “老弟休得多言!”莫大先生攔住他,大聲道:“這不是招呼招呼的問題,而是我等的體面!”,
    那老虎精趕忙道:“是是是,小地不敢怠慢,您老要吃什麼,我這就去辦!”
    莫大先生“哼”了一聲,道:“你派人把這桌子收拾乾淨。這瓜果重新準備一份來,要剛摘的。上面得沾得露水才行!還有,我不喜歡吃素,你也知道的!哼哼……現在這個時辰麼,弄得太複雜了,怕錯過了飯點兒,這樣吧,你去山下。捉幾個活人來殺了,要一男一女!那男人,把大腿清蒸!那女人,要胸部地肉小炒!心肝麼,用猛火爆一遍,七八分熟就可以了,不可太老了,老了就沒咬勁!”
    旁邊風狂等人聽了都禁變色,這種明目張膽吃人的舉動。他們聽了,禁胸中欲嘔。
    那老虎精愁眉苦臉:“您老人家聽稟,這鮮物麼。若是往日也還不難辦。這活人現在實在難找了。若是在往日您老人家要吃肉,我們這就去弄點豬肉祟肉給您,可是今兒麼……那就不行了。我家大王吩咐了,說這些天貴客上門,全山齋戒,誰要是敢吃一口葷腥兒,那就立刻斬了……
    啪!
    他剛說到這裡,莫大先生抬手就一個耳光掄了過去,把個老虎精打得口噴鮮血,莫大先生大怒道:“什麼狗屁規矩!當妖精得不吃肉吃素,那豈不是成了和尚!什麼貴客,讓你家大王變得這樣?”
    那老虎精吐了兩顆牙,倒在地上道:“小人不敢說……那位的名號,小人不敢提起她老人家的名諱……不過,您老想必也知道的……”
    “知道?”莫大先生忽然面色一變,臉頰肌肉顫了兩下:“莫不是……她老人家回來了?”
    頓了頓,他匆忙道:“可是喜歡穿黑衣服的那位?”
    老虎精口角流血:“可不就是!她老人家昨兒就來了,大王立刻就把自個兒的洞府都讓出來給她老人家休息,昨晚上在外面親自守了一宿地夜!”
    莫大先生也不敢發火了,壓低聲音道:“好你個不要命的傢伙!為什麼不早說!若是衝撞了她老人家,你有幾個腦袋!”頓了頓,他滿臉惶恐,道:“你快去!快去稟告,就說麒麟洞莫大先……嗯,不對,是麒麟洞小莫,求見她老人家……”
    “可是您這飯菜……”
    莫大先生甩手又是一個而光,打地老虎精直直跌出兩米。
    “混帳!她老人家在這裡,我還敢安安分分坐著吃飯?我又幾個腦袋?你又幾個腦袋?”
    那老虎精趕忙跑了出去。後面風狂卻面色奇異,看了莫大先生一眼:“莫大先生,難道這裡的那位貴客,你也認得?”
    莫大先生面如土色,往左右看了一眼,眼中頗有幾分恐懼:“認得!認得!天下妖精,不認得那位的,恐怕除了死掉了就沒啦!”
    風狂還想再問,莫大先生卻輕輕擺擺手,低聲道:“行蹤常在九霄外,天下萬妖她第一!這朵黑妖蓮回來啦,咱們大傢伙兒,這苦頭恐怕又要吃不少了。”
    正說話中,忽然就聽見外面傳來一個輕輕冷冷的笑聲:“小莫,你剛才說我什麼?”
    話音剛落,一陣香風從外面飄了進來,就看見一條黑色的人影咻的一聲,已經閃到了眾人眼前。眉目清麗如畫,一襲黑紗宛若仙人,黑髮如雲,仙姿卓然,俏然立在當場,一隻宛若美玉一般的手掌之上,手腕系著一個小小地鈴鐺,不是妙嫣又是誰?
    莫大先生一看見妙嫣,臉哪裡還有半分倨傲的神色,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腦袋如搗蒜一般磕在地上,口中戰戰兢兢喝道:“南海小莫,見過妙大小姐!”
    妙嫣面色冷漠,只是淡淡道:“很好,很好,小莫,這些日子見,你脾氣見漲。你剛才說什麼,想吃人肉是不是?”
    莫大先生連連磕頭,只磕得面前石板粉碎,口中大呼不敢。
    妙嫣等他足足磕了有十七八下,這才輕輕揮了揮袖子,道:“好了,你滾到一邊去吧。”
    她一雙眸子一轉,就朝風狂看了過去,眼中閃過一絲冷笑:“剛才我聽說,什麼五行宗的掌門來了,就是你麼?”
    風狂一看妙嫣,臉色立刻巨變,不由得後退了兩步:“是你!”
    妙嫣奇道:“咦?你認得我?”
    風狂暗自咬牙:“怎麼不認得?那天我被你打得重傷,你還問我你是誰!”
    妙嫣怔了怔,隨即皺眉道:“我問你?啊,是了,你一定是遇到了那個女人……”她忽然笑了笑:“好好,這下可巧得很了,我家夫君正到處找你們呢,不想你們居然撞到這裡來了……五行宗掌門?哼,風門什麼時候執掌五行宗了?我怎麼不知道?”
    風狂面色一變,喝道:“你說什麼?”
    妙嫣嫣然一笑,道:“啊,差點忘記告訴你了……你當日擅闖我家,這筆罪過,也不能算了……嗯,你還不知道麼?我夫君,你也認得的,就是小雷!”
    說完,纖纖玉指一點,一縷金光射出,風狂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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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滿天都是小星星……
    “咳咳咳……”小雷只覺得兩眼冒金星,面前一片火海,自己看什麼仿佛都是火紅一片,視線所及之處,除了紅色還是紅色,哪裡還能分辨方向?倒還不如真的閉雙眼隨便亂跑了。
    不過說起身上的這套衣服,倒真不是蓋的!
    那金絲銀縷繡成的衣衫,果然是火焰不侵,隱隱的周圍的火舌距離小雷還有一尺,就躲了開去,不曾沾到小雷的身子,雖然熱是熱得很,好在他還能忍受。
    “現在我倒是同情起烤鴨來了……小爺發誓,如果我能平安出去,這輩子也不吃烤鴨了。只是……這哪裡有什麼方向啊……”
    小雷心中忍不住哀歎,腳下卻不敢停留,他已經跑了足足小半天了。前方固然是沒有看到任何盡頭,周圍也全是火焰。
    “喂!你還在不在?”
    小雷忽然停下了腳步,大聲叫了一嗓子。
    “小子,你又待怎地?”
    小雷哈哈一笑:“你果然在,你是一直在看著我吧?”
    沒有回答。
    小雷苦笑道:“你至少告訴我,我現在走的方向對不對?就算要死,你也好歹給我個心理準備嘛。就算是開刀問斬,也要給碗斷魂酒喝吧?”
    “剛才是對的。”那個聲音似乎在歎息:“不過就在半個時辰之前,你不小心往左邊繞了一下。就走錯了。”
    “啊!走錯了?”小雷大叫道:“你怎麼不早說?”
    “你又問過我麼?”那個聲音似乎頗為不以為然的樣子。
    小雷氣地罵道:“廢話!我怎麼知道這個鬼地方哪裡才是對的方向!你看著我走錯了也不說一聲,乾脆直接燒死我算了!”
    說完,乾脆一屁股往地上坐了下去,口中大罵道:“媽的。不跑了!”
    屁股剛一沾地,小雷痛叫了一聲,一下竄了起來,破口大駡道:“燙!燙!燙!真他媽的燙!你這傢伙,不是耍我好玩麼?不跑了不跑了!小爺不和你玩兒了!”
    那個聲音沉默了會子,忽然幽幽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我原本還對你另眼相看,卻想你性子如此疲懶,須知道,若是想修得無上神通。沒有堅強地心志,卻怎麼能行?”
    小雷道:“我在這裡被火燒。被煙熏,像個傻瓜一樣亂跑,你說的倒是輕巧!”
    “唉……”那個聲音緩緩道:“這世間的人,再也沒有從前我那徒兒那種無上的堅強的心志啦。小子,我且問你,你現在法力修為如何?”
    “應該已經是修法期了吧。”
    “很好。你學的是圓真妙訣,這在天上地下。那都是一等一的無上心法,多少修行之人,夢寐以求,求之而不得。你卻輕易就學了去,這算不算是你的造化?”
    小雷撇撇嘴巴:“那是小爺命好!前世修來的造化!”
    “好……我再問你,這逆天訣,逆天劍,也是天上地下霸道無雙的神通。就有那人為了學這逆天訣,蟄伏人間峨眉山千年而不得。你卻輕輕巧巧就學了去。這算不算是你地造化?”
    ……”小雷禁語塞,心中仔細想來,也覺得自己似乎運氣好的實在有些不象話了。
    “你身兼三大神通。無論修行地功法,劍術,都是頂尖之選,偏偏你還小小年紀,就脫胎換骨,得了半仙之體。輕而易舉,就跨越了天下千萬修行之人一輩子都跨不過的那道門檻,是也不是?”
    “是!”小雷大聲道:“好!就算我占了那麼多便宜,難道就應該在這裡當烤鴨?”
    “可惜啊可惜……你雖然造化奇遇,一樣不缺,缺的卻是那分一心向道的決心和心志。你這麼下去,將來修成正果,得道成仙人自然不難……可是天界之上,仙人眾多,你就算到了天界,以你的修為,不過是個低等的小小仙官而已,你願意麼?”
    “啊?”小雷倒是愣了一愣,這人說的這些東西,自己卻從來想都沒想過地,這麼忽然說起來,由得語塞。
    那個聲音繼續道:“依你的造化和機遇,那是曠古臨今,古往今來,從未能有一個人能有你這般造化機遇,區區二十之歲,就平白得了這麼多神功造化,我原本有心點化於你,卻不想你卻如此不堪鍛造……”
    “嗨!”小雷大叫道:“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毅力?當初我學藝的時候,也吃得不少苦頭!”
    小雷雖然這麼說,心中卻隱隱得生出了幾分奇怪的滋味來了。
    要知道,一直以來,小雷都頗為得意驕傲,他小小年紀,就修得如此境界的本事,放眼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個來了。一直心中引以為豪。可是今天細細想來,自己得來的這一切,似乎都是運氣使然,自己卻並沒有過多少努力。隱隱之中,禁覺得有些不妥……
    那個聲音緩緩道:“我只說一人給你聽……那人當初學藝之前,身無半點法力,更不曾學過半點法術功法,他生性也是跳脫飛揚,頑劣不堪。可是卻偏偏有一番一心向道的無上毅力!當日他求藝之時候,已經陽壽百歲!長你現在多倍!他一無什麼神功仙法,二是什麼修法期的高手,三更加不曾有什麼脫胎換骨的機會,沒有你地半仙之體……可是他卻偏偏敢一人獨自劃了小筏,遠渡重洋,飄揚過海,登界游方!在千山萬水之中漂泊足足十幾個年頭,期間險難重重,卻不曾退縮一步。最後才求得學藝,學到了一身的本事道法,做出了古往今來無人能及地大事情!他當初地造化遠不如你,運氣也更不如你。可是那一分心志毅力,卻比你強得百倍千倍!”
    小雷心中一動:“你說的是誰?”
    “還能有誰……難道你就沒聽說過他的名頭麼?就是那孫悟空!”
    “孫……孫悟空?”小雷脫口道:“他?”
    那個聲音微微笑道:“你不妨想想,若是能想明白,再與我說話不遲!”
    小雷心中怪異,只覺得內心深處隱隱地似乎有所觸動,可那一絲感覺隱隱約約,一時之間卻偏偏抓不住……
    孫悟空?
    齊天大聖?
    鬥戰勝佛?
    這一個個名頭,何等的如雷貫耳!一根金箍棒,打得天下妖精聞風而逃!打得十萬天兵束手無策,打的玉皇大帝都坐不穩天庭……
    可是。又有幾個人還記得,這個古往今來公人的仙界的第一號英雄。當初又有什麼造化機遇呢?
    小雷分明記得傳說中,這猴子乃是天地靈石變的石猴,在花果山混混噩噩過了幾百年,不要說會什麼功法會什麼仙術了,那根本就是一點根基都沒有的!
    直到了幾百歲之後,才忽然感歎世上生命無常,起了道心。就此一人劃這木筏飄揚過海,滿世界的求道!
    是的!
    這猴子又有過什麼運氣和造化?
    他可從來沒有像那種三流小說裡的“英雄”,隨便跳下懸崖就能揀到一本秘笈,隨便吃個靈丹就多了幾百年功力。
    他沒有一出生身旁就有一個會法術地叔叔,也沒有十九歲就學到了天下一等一的圓真妙訣!就算是蟠桃……他當年在花果山沒學藝之前,又哪裡知道什麼叫蟠桃?至於什麼震天鈴,乾坤鏡……他在學藝之前,又哪裡有過什麼法寶,見過什麼法寶?他又何曾像自己這樣。輕而易舉,莫名其妙地就有了半仙之體?
    他又何曾像自己這樣,有那麼多師兄師父。上趕著主動送上一大堆法寶靈丹給自己糟蹋?
    他又何曾像自己這樣,有一個神通廣大天下無敵的師兄罩著自己?
    仔細想起來,孫悟空之所以是孫悟空,好像就只是因為他遇到了菩提祖師,學了道。
    可是在他得道之前,他不過是一個毫無任何根基毫無任何特別的猢猻罷了。
    仔細想來,天下地下,大多數修行之人,先天條件都比孫悟空強上太多了。可是最後,卻偏偏不及這麼一個猴子,成就了前世萬事滅的成就!!
    他的得道,不過是苦心求來!是不顧危險,不怕生死,以一個小小猢猻之軀,就敢於跋山涉水,遠渡重洋,歷經艱辛“求”來了!
    而當年菩提祖師之所以收他為徒弟,就是為其一心向道,不畏艱難的那個“誠”字所感!
    其他的,就沒有了。
    小雷靜坐良久,忽然低聲道:“你……你究竟是誰?”
    那個聲音緩緩道:“你想通了?”
    小雷皺眉,他地臉上再有半點嬉皮笑臉的模樣,更沒有半點疲懶,鄭重道:“沒有……好像想通了一點,又好像沒有。”
    頓了頓,小雷忽然笑了笑,道:“我就坐在這裡想,難道三天三夜想不通,就被燒死麼?你說的正確的方向,又在哪裡?”
    那聲音沉默片刻:“門已經在你眼前,你若能相通,自然一步邁入。如果想不通,就算撞上十天八天,三年五年,也是進不來。”
    小雷面含微笑,閉上了眼睛,眼皮剛剛合上,腦子裡幻象立刻生了出來……
    自己仿佛已經不是置身一片火海當中,卻仿佛看見此生經歷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盡數在眼前晃動。
    十三歲的時候,叔叔吳道子就騙自己跟他學一些奇怪的調理內息的法門,學那個其實是消遙步法地入門基礎步法“倒踩七星步”,學五行八卦,奇門遁甲。風水相學……
    十九歲的時候,上了峨眉山,入了逍遙派,逍遙子教了自己法術。學了逍遙派地各路神通,輕靈子地圓真妙訣,破山空。
    仿佛一切都是順其自然,自然而然,就這麼發生了。自己似乎腦海深處,從來都不曾真正的下過什麼決心,到底自己要不要求這個“道”,似乎從來沒有認真的想過。
    似乎,他們教了,自己就學。他們不教。自己就不學,至於學了之後,將來如何?將來怎麼樣。那更是從來也不曾在腦子裡轉過地。
    得道成仙?似乎自己從來沒有對這個真正感興趣過。
    是的,他們教了,所以我學了。他們不教呢?我還會不會去學?會不會去求?
    悟道悟道,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想去悟,又怎麼可能悟得這個道?
    現在麼,自己吃了朱果,法力大增加。半仙之體中的靈氣被化成了法力。幾乎是一夜之間,自己就成為了高手。那麼之後呢?然後呢?以後呢?
    以自己的性子,似乎從來不喜歡考慮以後的事情,眼前的事情,得過且過,也就算了。將來的事情,似乎真的沒想過那麼遙遠。
    那麼自己學的這個道,還有什麼意義?
    或者說,自己不學道。又有什麼分別?難道學法術,就是為了飛天入地,在人間逍遙快活?似乎現在自己有了錢。一樣能消遙快活,那麼還學什麼法術?
    自己真的對“百年之後得道成仙”這種事情很感興趣麼?
    自己學道,學法術,好像心中覺得“好玩兒”地念頭,倒是佔據了大半吧。
    小雷就這麼坐著,臉上表情變化無常,忽然微笑,忽然歎息,只是時間不常,卻又重新睜眼笑道:“你還在麼?”
    “你想通了?”
    “還是沒有。”小雷毫不猶豫回答道:“沒想通,也不想去想了。”他忽然又罵了一句粗話:“圈圈叉叉的,這種問題太過沉重龐大了,無非就是生命於我如何,我於生命又如何。這種沉重地哲學問題,還是留給那些哲學家想好了。我原本就沒有太多的心思,只要我活得消遙就可以了,至於求不求什麼道的,看看再說。人生在世上,何必給自己立下太宏偉龐大的志向……若是讓我自己選擇,輕鬆快樂就好了……喂,你想找那種一心向道,不畏艱難,心志堅毅的人,那是找錯人了,我不是!”
    小雷緩緩說完這些,那個聲音卻忽然大笑三聲,道:“好好好!你雖然還沒全想通,但是至少還算想得明白。”
    頓了頓,他忽然又笑道:“你知道麼?當初孫悟空求道的時候,也沒有說過什麼一心向道的那種崇高地東西,那個猢猻之所以求道,其實是因為怕死,想學長生不老的法術,這才巴巴的遠渡重洋。我只希望你能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就足以了,至於這目的是大是小,境界是高是低,那是個人的造化了,強求不得。最怕的就是你心中糊裡糊塗,卻知道自己到底想幹什麼,那豈不是糟糕之極?”
    小雷哈哈一笑,道:“現在我可信了,你不會燒死我的。”
    他話音剛剛落下,就看見四周那沖天的火焰呼嘯一聲,盡數收斂了下去,四周的空間扭曲變動,眼前一花,卻發現自己居然坐在一個小小地方寸之地!
    周身都是火焰焚燒自己,只是那火焰依然不會傷害自己的身體,周圍看去,卻有八個小小的缺口在四周,那火焰不住就朝著缺口往外竄去。
    “咦?怎麼還是坐在火裡面,不過是大烤箱變成了小烤箱!”小雷苦笑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剛才坐在火海裡面也就罷了,至少空間還大一些,現在怎麼被關在這麼個小地方裡,我腰板都直不起來……喂,我倒是不怕火,只是這裡面地方太小,氣悶得很。”
    “小子無知,你自從跳進火海裡,就一直是坐在這裡面地,适才你左右奔跑來回,其實都是我陣法中的幻象罷了。小子休得多言!這裡面,你還要給我乖乖得坐上三天!我是為救你這條小命兒,這才巴巴的從太上老君那兒強借了這個八卦煉丹爐來,只是為了煉化你手裡的那個東西!你乖乖坐在裡面,莫要亂動,否則的話,那個東西若是活了過來,就算是如來佛祖來了,也救你不得!”
    太上老君的八卦爐?如來佛祖?
    我*!大哥,你說的什麼,俺聽不明白啊!你到底誰啊?
    爐子外面那個聲音淡然一笑,低聲吟道:“心是菩提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若塵埃。我道號菩提,難道你不曾聽過麼?”
    小雷這一聽,立刻忍不住就跳了起來。就聽見“鐺”的一聲,額頭重重磕在了爐頂上,直撞的眼冒金星,口中卻兀自大叫道:“菩菩菩菩提!!你是菩提祖師斜月三星洞的菩提祖師?”
    “無知小兒!”外面那聲音沉了下來,喝道:“你還喊什麼菩提祖師!還快喊師父!”
    “師……師父?”小雷眼前一片金星,忽然大叫道:“什麼師父?”
    “唉,你如果現在不肯喊麼,那就等你出來再說吧,先待為師給你加把火!”話音剛落下,就看見八道火焰,從周圍那個缺口洶湧撲了進來,把個小雷燒得頭頂冒煙,由得驚呼道:“別別別!別再放火了!再燒就出人命啦!”

第二百三十章 寄生!
    “你有半仙之體,加上你身上的那件披風,乃是為師我從紫微帝君那裡贏來的一套五彩霞披,這披風是用金絲銀縷穿成的,乃是九天玄女採集了天邊的晚霞編織而成的,哪有那麼容易被燒壞?你且放寬心思吧,你身的那個東西,如果不好好仔細的燒燒,一旦讓它活了過來,你小命兒難保。受罪嘛是要受點子罪的,總比送命好。”
    外面菩提祖師的聲音傳了進來,只是隔著一個爐子,落入小雷耳中,甕聲甕氣的,小雷一肚子疑問,此刻兒卻來不及問了,只見四面八方八道火焰噴了進來,一層層的裹住自己,火舌添在身上臉上,全身燥熱,滿頭汗水涔涔而下。
    他雖然燒不死,但是熱還是能感覺到的。更何況他坐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裡,雖然這是三味真火,可是這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的爐火,又豈同尋常?
    不消片刻,小雷就感到全身上下的水分在迅速的離開自己,渾身上下汗流浹背,周圍的洪爐在一分分的把自己全身的水分榨幹,他只覺得口舌冒煙,尤其是一雙眼睛,被煙熏得睜不開,眼淚剛剛流出來,立刻就蒸發掉了。
    “咳……咳咳咳……菩提祖師,祖師……別放火啦,我快被煙熏死了!”小雷用盡全力大叫了一聲。傳說當年孫悟空被關在這個爐子裡燒了七天七夜,現在看來,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那猴子沒被燒死。卻燒出了一個火焰金睛來。不過看來自己是無福消受了。這才一會兒功夫,小雷已經忍不住把外面地菩提祖師暗中罵了個遍。
    “咳咳咳……我真的……真的不行了!我受不了啦!”小雷終於再也無法忍受了。運氣全身的法力,腦袋狠狠地往上撞了去。
    砰!
    砰砰!
    他既然無法直起身子,就只好整個人那去撞了。撞了兩三下。把個腦袋撞得暈暈呼呼,外面菩提祖師大聲道:“莫撞莫撞,你這個小子怎的不聽話。這爐子精貴的很,你若是撞壞了,我拿什麼賠給太老君!你實在受不了,我給你個東西。”
    話音剛落,就從爐子的小孔裡飛進來一粒葡萄大小的東西,小雷順勢一把抓住,就聽見外面菩提祖師道:“你把這個含在嘴巴裡,只是可千萬別咽下去!”
    小雷只感覺掌心一片清涼濕潤。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心想這菩提祖師總不會害自己的吧。張口就放進嘴裡,含在舌頭下麵。
    很快的,就感覺到舌頭下面生出死死清涼濕潤,仿佛那東西是一股清泉一般,無數水分立刻從舌下緩緩浮上來,順著喉嚨流淌下去,滋潤著自己乾涸的身體。
    原本幾乎快被熱死渴死的小雷經這麼一滋潤。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了一聲,立刻緩了過來,大聲道:“舒服!舒服!果然舒服!菩提祖師,你這個是什麼東西?”
    “哼,你倒是識得好東西。這是為師我用了一千四百多年才煉製出來地一粒寶貝,採集的是天下最原始純淨地水元素煉製出來的,嘿嘿,這可是為師我的寶貝,你只要嘴巴裡含著它。要說在爐子裡燒三天了,就算用三味真火燒你十天八天,也燒不壞你。你身子裡的水分消耗一分。這珠子就立時補你一分!過你小心仔細,千萬別咽下去了,否則的話,這東西一旦進了肚子,立刻就會釋放水分,到時你身子承受不了那麼多水,立刻就會被撐破肚皮!別看這只是小小的一枚珠子,裡面蘊涵的水……普天之下,除了觀音菩薩地玉淨瓶盛的水不比它少,其他的法寶,沒一樣能比的上它了!”
    “乖乖……”小雷歎息道:“那我含著這個東西,豈不是就好像隨身帶著一個超級大水庫……”
    “有為師這粒‘水還丹’在,你就不怕燒了,你等等,待我再加把火!”
    呼啦一聲,外面再次用勁八道火舌,那火焰越燒越旺,漸漸的火焰都變成了青白之色!小雷看的觸目驚心,不過幸好口中“水還丹”時刻滋潤著自己,倒是不怎麼難受了。他身子稍微舒服了一些,也就有了說話的機會。
    “菩提祖師,我有一事不明,你為什麼把我弄到這裡來?”
    “罷了罷了,你這小子好奇心太重。原本是地藏王菩薩告訴我的……你是不是闖過地府?地藏王菩薩告訴我,你學了我的圓真妙訣,我就留上心啦。你既然學了我地圓真妙訣,自然就算作是我斜月三星洞的人了。那地藏王菩薩和我打賭,說你闖地府犯天條的事情,他幫你揭過了。只是又跑來找我,要我好好地管管門下弟子。為師這才知道,世上居然多了你這麼一個會圓真妙訣的小子,自然就忍不住偷偷瞧瞧你了。唉……不過你這個小子膽子卻不小,什麼東西不好惹,卻偏偏去惹那個峨眉山上的‘赤珠’!”
    小雷叫道:“赤珠!我手掌上的東西,真的是赤珠?”
    “哼哼!”菩提祖師冷笑道:“的確是赤珠不假,可是這東西,豈能是你碰得的!我問你,這枚赤珠的來歷,你可知道?”
    小雷此刻身子消停下來,盤膝坐在爐子裡,道:“這個是知道一點的。好像據說,這個赤珠是金蟬子唐僧的?說是裡面有金蟬子十世的修為法力在裡面……
    “哈哈!”菩提祖師故意大笑兩聲,忽然語氣一沉,喝道:“所以你就起了貪念?”
    小雷撇撇嘴:“貪念是沒有的。不過好奇罷了。想看看這個赤珠是圓是方,是黑是白。”
    “好奇?哼,你可知道你險些就送了自個的小命!”菩提祖師沉聲道:“這赤珠的來歷,你說的倒是不假……唉……”
    小雷心中一動:“嗯?這麼說,這個東西真的是金蟬子的了?”
    外面沉默了一會兒,菩提祖師才緩緩道:“這事情麼,原本就不太好聽。一個堂堂的如來坐下弟子,轉世的時候卻丟了自己的赤珠,那金蟬子因此失了十世的修為,回不了西方極樂世界,這才被迫去西天取經,為了是掙足了功德。只是這件事情實在太光彩,所以西天諸神佛都是絕口提。”
    “可是,這個東西在人間流失多年了,怎麼佛門中人也沒有把它找回去?”
    “找?怎麼找?”菩提祖師笑道:“這東西有金蟬子的十世修為!那金蟬子原本就是如來座下弟子,法力修為非同尋常,諸天神佛,都得讓他三分!若不是他丟了轉世的赤珠,怎麼會淪落變成了一個廢物一樣的唐僧?還要*著我的那個徒弟保著他取經?他的這枚赤珠,不是沒有人找,而是大多數人找不到!偶爾就算找到了,也多半收服不了它!你道天界的人就不貪心麼?總有貪心的,九百年前天界的金輪仙人就為這個東西跑斷了腿,轉遍了三山五嶽,結果在東海蓬萊找到了這個東西,結果不但沒把它收服,反而被它差點吸幹了自己的靈氣,好好的一個不壞金身,被吸得差點成了乾屍!若不是我幸好路過救了他一命,嘿嘿……”說到這裡,菩提祖師冷笑不已。
    “吸成乾屍?”小雷心中一寒。
    “不錯!”菩提笑道:“這東西當初在金蟬子手裡的時候,被他元神煉化過,乃是佛門至寶!可是離開了金蟬子已經幾千年了,沒有了壓制,早就自成體系啦!嗯,簡單的說來就是:這個東西已經快修煉成精了!”
    “咳咳……”小雷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瞪圓眼珠看著自己的那只手掌。掌心裡,那個雞蛋大小的東西:“修煉成精?”
    “這有什麼奇怪的。”菩提淡淡道:“這世間萬物,皆有生命。花鳥魚蟲飛禽走獸,若是機緣之下吸了天地靈氣,都會成精,更不要說這個東西,原本就靈氣充沛了。世上既然有蛇精狐狸精,這個東西怎麼就不能成精?”
    小雷沉默了一會兒:“它成了精,現在和我的身子粘在了一起,算是什麼?”
    “這就叫做寄生!”菩提解釋道:“你看過海邊的那些寄生蟹吧。這個珠子也是一樣,它自身不能成長,只能尋一個寄主的身子,寄養在那裡。九百年前我在東海蓬萊遇到金輪仙人,就是被這個東西粘住了,結果一身的靈氣差點就被它吸了個光!雖然我救了他一命,可是原本一個好好的天界大羅金仙,修為只剩下了不到三成。當時我一時大意,沒能捉住它,被它不知道遛到什麼地方去了。足足找了一百多年,卻沒找到。原本以為就此作罷了,後來無意之中聽一位老友講經,才知道這個東西的來歷。你這個小子才多少修為?就敢惹它?”

第二百三十一章 重塑金身!
    小雷苦笑道:“我可不敢和什麼大羅金仙比,若是早知道它是這樣的,打死我也不敢碰它一下!”
    “它現在粘住了你,你就算想擺脫它也是不可能了。除非你舍了這一身的修為!嘿嘿……當初我救金輪仙人的時候,它也是這麼粘在金輪仙人的手上,我無計之下,只能一劍斬了金輪仙人的手掌,結果,金輪仙人的一身靈氣,從斷掌之處瀉了出去,收都收不住啊!也算他道心穩固,瀉了七成的真元,這才勘勘保住了性命……我問你,你的道心如何?”
    小雷張口就道:“差!不是一般的差!幸好當時他們說要砍了我的手掌,我拒絕了。不然的話,我的靈氣豈不是瀉光了!”
    “這東西厲害就厲害在這裡了。就算你有壯士斷腕的決心,也是沒用的。它已經鎖住了你的元神,就算你自斷手臂,一旦有了個傷口,靈氣就趁機瀉了!如果你不斷……那麼它就會寄生在你的身體上,日復一日慢慢的吸你的靈氣!我告訴你,現在這個東西還只是有些成精的兆頭,畢竟還沒有真的成精。如果它一旦吸足了靈氣,真的成精了,嘿嘿……”
    小雷忽然打了個寒戰,心中想起了一個東西!
    這個赤珠居然如此可怕……倒好像是一個普通人都知道的東西——癌細胞!
    就好像癌細胞一樣,寄生在人的身上。吸取人體地養分,滋養自己。而等癌細胞成長之後,被寄生的人就會死亡了……
    “可是……這畢竟是佛門的至寶,怎麼會如此邪惡?”
    “哼哼。它若在金蟬子的原神控制之下,自然是一件寶貝!可是它脫離金蟬子地元神都幾千年啦!”
    小雷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道:“菩提祖師……既然你能借來太上老君的這個煉丹爐,那麼就是有辦法對付它了是吧?”
    “哈哈哈哈!你這小子,現在終於知道怕了?”菩提的聲音帶著幾分嘲弈:“你放心,當初第一次遇到它的時候,為師還弄了個手忙腳亂,現在麼,卻不用怕它了。只要用這個煉丹爐煉上它三天三夜,就能把它煉化了!”
    小雷長噓了口氣。大聲道:“好好好,那麼你儘管放火來燒。我忍著就是。”
    恐怕世界上再也沒有誰能有小雷這種遭遇了。
    被關在煉丹爐裡足足兩天兩夜了,周身爐火焚燒,縱然口中含著“水還丹”,他也多少有些經受不住。頭髮幾乎全部焦黃,一根根枯卷了起來,身上已經再也流不出一滴汗了,小雷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塊被烘乾的烤魚片。全身上下再也沒有一點水分。如果不是嘴巴裡的水還丹和身上的那件據說是什麼九天玄女用晚霞編織成的披風,自己早就被燒成焦炭了。
    外面菩提祖師倒是一直在和小雷說話,小雷心中對菩提祖師的事情極為好奇,忍不住開口問了很多。可是菩提祖師雖然看似很好說話的樣子,可是一旦涉及到關於斜月三星洞,還有他地幾個徒弟的事情,他就絕口不提。小雷試圖和他說關於輕靈子苦苦尋找逆天訣,要找那只猴子晦氣地事情。哪知道菩提祖師聽了過打個哈哈,輕描淡寫就岔開了話題。
    不過除了這些話題之外。小雷無論問什麼,菩提祖師多半都願意和他詳談。期間小雷問起一些法術上的問題,說起了逆天訣和逆天劍。菩提祖師當時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這套劍術我也知道的,威力強是強了,只是有違天和,還有,這套劍術必須能修煉到最高深處,才能體現其威力……不過其中還有一個大大的難處,有了這層難處在,恐怕世間無人能修煉到極制了。”
    小雷在問他是什麼難處,菩提祖師卻又不肯說了。
    不知道為什麼,小雷忽然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這個菩提祖師,恐怕不僅僅是簡單“知道”逆天劍,他似乎對這套劍術瞭解很深!
    不過除了逆天劍逆天訣之外,小雷提起天下各大宗派的法術,菩提祖師聽了都是一笑而已,甚為不屑。
    說到昆侖派的時候,菩提祖師只說道:“昆侖山的那些小子們,不過是仰仗著昆侖山是西王母地道場,*著西王母留下的一些皮毛法術,居然也能混到凡間的第一修仙宗門。”
    至於仙山派,菩提祖師笑道:“仙山派的功法原本是有可取之處的,只是後來修行的都是女子,明明一套好好的法術,偏偏要弄得花裡胡梢。就說她們的那個倪裳舞步,中看不中用。她們仙山派的祖師我倒是認得,那套倪裳舞步……嘿嘿,飛起來又慢又花哨,若是比腳力,簡直就算是烏龜速度!哪裡叫什麼‘騰雲駕霧’,我看根本就是‘烏龜爬雲’!”
    小雷原本頗有幾分不屑,不過隨即不由得心中暗笑:自己可問得傻啦!昆侖派仙山派在人間怎麼厲害,也終究只是人間地宗派,哪裡能入得菩提祖師這種真正的神仙的法眼?人家是誰?菩提祖師!西方教之祖!教出一個徒弟都能大鬧天宮!
    想到這裡,小雷忽然聽見菩提祖師在外面笑道:“你這小子也是狡猾!明明知道為師地身份,卻拿這些凡間的法術來求教于為師,到底打的什麼注意?”
    小雷心中一動,還沒說話,卻聽見菩提祖師笑道:“好了好了,你故意在我面前說什麼仙山派的倪裳舞步,我就知道你的鬼注意啦!嘿嘿!你是想我的那套筋斗雲,是吧?那也不難。你要為師傳授你筋斗雲,也不是不行……”
    小雷聽到這裡,心情激蕩,險些就跳了起來。胸口熱血沸騰……
    筋斗雲!
    我*!
    我圈圈叉叉地!
    筋斗雲啊!
    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的筋斗雲啊!
    想到這裡,小雷連忙大呼道:“要學要學!菩提祖師,你就把這個教了我吧!呃……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
    小雷嘻嘻笑道:“若是您老人家不麻煩……那套七十二變,也教我吧!”
    “哼,貪心不足!”菩提祖師在外面冷冷說了一句,忽然喝道:“小心仔細!時辰到了!”
    話音剛落下,小雷就感到四面八方溫度驟然提升起來,耳旁聽見火焰呼嘯,眼看爐孔周圍八道金色火焰噴了進來!
    “哇!!三昧真火!!”小雷嚇得魂飛魄散。叫道:“三昧真火!”
    他不怕火焰,可是這三昧真火。卻還是怕的。
    “小子休要多叫!”菩提祖師語氣嚴肅:“閉上嘴巴,收斂心神,穩固道心!我傳你一套口訣,你現在就按照這套口訣裡教的守護住你地元神!口中含緊了水還丹!”
    小雷搶先道:“您老人家不是說不放三昧真火麼?”
    “哼!不用三昧真火,單單憑藉這爐火,就能燒化那個東西麼?哼!先前這兩天不過是加溫而已,現在爐火溫度已經到了。這才放三昧真火,一鼓作氣煉化了它!你放心,有我給你的寶衣披風護著,還有水還丹,至少能護著你的身子。縱然最後你身子支持不住了,我傳你的那套口訣,你也能護住你元神不散!就算最後你身子被燒壞了,我再找個東西給你重塑一個金身就是了!”
    小雷還待說什麼,菩提祖師忽然一聲低吟……
    那聲音似乎直直的就撞在小雷內心深處。嗡的一聲,耳中陡然嗡鳴起來,眼睛耳朵口鼻。一時之間五官知覺盡失,周圍三味真火洶湧燒了起來,小雷感覺到自己每一寸肌膚都仿佛噝噝冒氣了青眼,燙得他疼痛欲死。
    就在這個之後,菩提祖師的一縷仙音一字一字落入心中,雖然周身疼痛,五官盡失,可是這一字一字卻偏偏清晰無比的在心中浮現出來,正是一套口訣!
    小雷雖然有些神智不清,卻心中尚存一絲清明,趕緊按照口訣所教的,守住靈台,運氣法力,護住元神……
    周圍火焰焚燒也不知道多久,小雷開始還全身劇痛,到了後來,身子幾乎都失去了知覺了。他暈暈糊糊之中,甚至產生了錯覺:是不是我的身子都被燒化了?怎麼我卻感覺不到疼痛?
    就在這時候,忽然他終於又有了一絲**地感覺,那是自己的左手!那原本握著赤珠地那只手!
    他似乎清晰的感覺到手掌之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飛快的跳躍,然後他甚至聽見了一聲清晰的骨肉撕裂的聲音!一個東西已經脫離的自己的手掌,飛躍了起來,而中似乎能聽見那東西呼嘯來回,叮叮咚咚在爐子裡撞來撞去,速度越來越慢,忽然整個兒膨帳起來!
    原本一個雞蛋大小地東西,仿佛氣球一般膨脹起來,變成了桃子大小,又變成了西瓜大小,最後就聽見一聲清脆的“喀嚓”。那東西從中間裂開了一道細細的裂縫,那一道裂縫伸展開來,漸漸蔓延到赤珠的全身,最後就聽見“砰”的一聲,整個赤珠碎了!
    無數碎片被三味真火一舔,立刻燒成了細細的粉末……
    這一下可了不得了!那珠子變成了無數細細粉末,那粉末非紅非綠,閃爍著七彩寶光,在火焰之中散了開,原本三昧真火是金色的,可是被這粉末揚起,整個爐火,都變成了七彩色的火焰!
    小雷原本盤膝坐在火焰之中,他身上的那套衣衫,那件披風,都在火焰之中漸漸地縮了起來,不過依然還勉強護著他的身體。可是等這火焰變成了七彩色之後,小雷驚呼了一聲,卻發現自己全身的衣衫——那號稱是九天玄女用晚霞編織出來地仙衣,居然被燒的片片破碎,飛快的脫落下去!
    小雷心中嚇了一跳!眼看護體仙衣都被燒化了,由得心中哀歎:“我命休已!”
    肉眼能看見了,小雷甚至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身子表面一層的肌膚,已經瞬間就被燒得脫落,那血肉肌膚瞬間化成了灰燼,一片片,一絲絲的脫落。這種場面讓小雷驚駭不已!
    就這麼親眼,看著自己身子被燒,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最後肌肉脫落,自己只留下的一副骨架!
    小雷嚇得想喊,卻偏偏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那七彩色的火焰焚燒在自己的骨架之上,忽然之間,他分明看見自己的骨骼都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七彩斑斕顏色,隨即片刻之間,從胸前開始,一塊塊血肉自行生長出來,那一絲絲肉芽蠕動掙扎,糾結在一起,變成完整的血肉……然後是皮膚飛快的生長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雷仿佛感覺到……身體的一切知覺都回來了,火焰漸漸的黯淡了下去,那七彩的顏色漸漸消失,爐子裡變得寂靜起來,小雷試探著伸出手掌輕輕握了一下……
    沒錯,這手是自己的!
    難道剛才的那個是自己被火燒糊塗了,產生的幻象?
    輕輕掐了自己的一下,又用力咬了一下舌頭……沒錯,這身體是自己的!
    不是幻象!因為現在自己現在全身上下的所有衣衫都被燒成了灰燼,現在全身上下,都是光著的!
    隱隱的,小雷似乎感覺到自己有些不同了……嗯……是“應該”有些不同吧……
    爐子裡火焰熄滅了,可是爐子裡卻並不黑暗!小雷分明看見自己的身子上,仿佛隱隱的映照出七彩斑斕……
    那一道道光彩在自己的肌膚表皮流淌了一圈,才緩緩的散了去。他正腦子裡古怪,就聽見頭頂轟的一聲,爐蓋被揭開了。
    “怎麼了?捨不得出來了?”外面菩提祖師的聲音響起。
    小雷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光溜溜的,一根毛發也沒有,就連眉骨之上,也是一根眉毛都沒有了。
    小雷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緩緩的從爐子裡直立起身子來,腦袋剛剛從爐裡探出來,就感到四面八方都是刺目的白光……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過了幾秒才重新睜開。
    隱隱的,目光視線之中,仿佛變成了七彩斑斕顏色,那顏色也是閃了一下,才消失恢復了正常,小雷視力漸漸清晰,就看見了爐子外面,站著一個人。
    他看了一眼,由得面色古怪:“你……你就是菩提祖師?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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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菩提祖師
    菩提祖師到底是什麼模樣?
    菩提祖師到底是什麼人?
    其實這個問題誰也說不清楚。小雷學究天人,所謂的東方神話體系中的什麼一氣化三清,一道傳三友之類的,又或者天庭之中的各路神仙,西方極樂世界的三千諸佛等等……
    可是這菩提祖師到底是什麼人,卻是一個糊塗帳了。傳說之中,菩提祖師是海外神仙,來歷不可考,他唯一的一個大顯威名的事情,就是調教出了孫悟空這麼一個神通廣大的徒弟。不過是短短的七年時間,就教出了一個能把天庭淩霄寶殿都掀翻的徒弟來……
    而現在,這個傳說中的人物,就站在了小雷的面前。
    “你……你就是菩提祖師?你的樣子……”
    面前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和人們通常印象中的神仙都是滿臉紅光,寶相莊嚴的形象不同,這位菩提祖師面色焦黃,下巴上留著短短的鬍鬚,臉上掛著三分笑意,一雙眸子微微眯著,身長穿著一件袍子,那袍子樣式頗為古怪,非道非僧,還略微有些骯髒。他腦袋上的頭髮草草分了兩個髮髻,其餘的都散落下來。這麼一個略微有些邋遢的老者,就是菩提祖師?就是那個調教出古往今來第一英雄的菩提祖師?
    菩提看著小雷,微微笑道:“見了師父,怎麼不拜?”
    小雷這才回過神來。咽了口唾沫:“你當真就是菩提祖師?”
    菩提微微皺眉:“這有什麼可冒名的?我又不是玉皇大帝,又不是如來佛祖。冒這名來,有什麼稀奇。”
    小雷歎了口氣:“那麼,你真地就是孫悟空,輕靈子他們的師父?”
    眼看菩提點頭,小雷立刻拜了下去:“見過菩提祖師。”
    菩提皺眉,看了他一眼:“怎麼不喊師父?”
    “師父?你當真要收我當徒弟?”
    “那是自然。”菩提正色道:“我知道你學的是逍遙派的法術……哼,逍遙子那個小子有什麼本事,也配當你地師父!你造化無雙,機緣福澤深厚,你以為是誰都能當你師父的麼?逍遙子道行太差了,他收你當徒弟,以他的命數根本消受不起你的福澤,強行收你當徒弟。恐怕要折他自己的福壽。我聽說你現在已經不是逍遙派的,他把你革出了師門。很好很好!”
    小雷心中略有不快,站起身道:“你這話我可不太愛聽了。我一身法術,都是逍遙派傳的,逍遙子是我師父,那是假不了的,你不要對他出言不敬。”
    菩提哈哈一笑,卻盤膝坐了下來。看著小雷,目光有些古怪。
    小雷看了看周圍,自己依然在一個山洞之中,這山洞裡四面都是山壁,無洞無門,頭頂山壁之上懸掛著七顆夜明珠,按照北斗七星的模樣排列,照耀得山洞之中光明如白晝。
    “你怪我說逍遙子是個小子?”菩提忽然笑道:“你倒是一片孝心。尊師重道啊。”
    小雷卻搖搖頭,道:“尊師重道。也未必。平日在逍遙派裡,我就常常喊他老頭子,說到尊重。卻未必。我這人不太喜歡把尊重掛在嘴上,我心裡尊他敬他也就是了。”
    “很好很好,世上口中敬心中罵的人多了,只要心中敬了,也就夠啦。好吧,我說逍遙子是個小子,其實也不稀奇,我就算叫他給我磕頭,也沒什麼大不了地。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自然是菩提祖師了。”小雷撇撇嘴巴。
    “哼……小子,你聽好了!”菩提祖師微微一笑,輕輕咳嗽了一聲,長吟道:“夫人者,凡胎內為氣,氣上為神。如煉神者先固其氣,固氣先修胎。胎強氣盛,氣盛則神強,卻一不可也。是為煉神,先強其胎,堅固其體,筋骨強韌。經脈為川,筋骨為山。山川穩則肉胎強,是為本也……魂有三魄有七,人皆以靈慧為仙之本,命之池。若靈慧存,仙之存,此大謬也。仙者本於氣,氣本於胎,是故以靈慧為本謬也,若固胎當走胎光魂,以魂為本,勝補靈慧胎光為三魂之首,若乙太清陽和之氣為首,當勝靈慧……”
    小雷只聽了第一句,臉色立刻就變了,等菩提祖師念了一會兒,小雷已經跳了起來,驚呼道:“這這這這,這是我逍遙派的逆天訣!你你你你你……你怎麼會背誦這逆天訣地!!”
    菩提祖師笑道:“逆天訣有什麼稀奇的,就是那逆天劍,我也能說得出來。”
    小雷目瞪口呆,死死盯著菩提祖師:“你是怎麼知道的……啊,是了,你是神仙,能掐會算……可是……”小雷用力抓著頭皮,痛苦道:“可是你就算能掐會算,也不可能把逆天訣都給算出來啊……”
    菩提祖師收斂起笑臉,忽然伸手在小雷額頭上用力彈了一下,把小雷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喝道:“無知小子!聽說你平日機靈似鬼,現在你還猜出來?我告訴吧!這什麼逆天訣,逆天劍,原本就是我創出來的!”
    這句話,才真的讓小雷變色了!
    “你……你創出來的?”小雷信:“這是我逍遙派的鎮派神功絕學!怎麼會是你創造出來地?”
    菩提祖師搖搖頭:“我問你,這一代逍遙派教你逆天訣的時候,是不是告訴你,這逆天訣是逍遙派開山祖師創出來的?”
    “是……”
    “嗯,我在問你,以你現在的修為。已經頗為不俗了,以你看來,這逆天訣和逆天劍,威力如何?”
    “強!不是一般地強!如果能修煉到高深之處。天上地下無人可敵!”
    “這就是了……菩提祖師歎道:“既然這麼厲害的法術,那麼逍遙派的開山祖師爺,能創造出這麼厲害的法術,那麼必定是一個大名鼎鼎地神仙了……為何你卻沒聽說過天上有這麼一位神仙?”
    “這個……”小雷說不出來了。
    這也確實是一個存在小雷心中地疑問。逆天訣和逆天劍這麼厲害,為什麼逍遙派的開山祖師,後來卻沒有怎麼聽說過他的名氣?
    “這逆天訣和逆天劍,原本就是我創出來地……”菩提祖師淡淡道:“說起來,你們的那個什麼逍遙派的開山祖師,當年不過是我座下的一個弟子而已。”
    “等等……等等……”小雷用力揉太陽:“你的徒弟?你的徒弟有輕靈子他們,還有孫悟空……可是沒聽說你還有其他厲害地徒弟啊?”
    菩提祖師沉默了會兒。忽然又笑道:“這事情,說來話長……為師的來歷。你又知道多少?”
    “知道,我只知道你是菩提祖師,神通廣大,教了孫悟空七十二變和筋斗雲,還有長生不死之術……”
    菩提哈哈一笑,揮揮手,道:“你且安分坐下。為師給你說一個故事……”
    小雷知道菩提說地事情恐怕非同小可,說不定是一段不為人知的隱秘,立刻恭敬坐好,不敢再有絲毫不敬。
    “話說在天下混沌初開,世間氣象開化,萬物生靈滋長,這人間生息繁衍……當時中土有軒轅皇帝大戰魔神蚩尤,這才開創了人間氣象。後來到了商周之代,有了薑子牙助周伐商紂王。結果引發了天下仙魔大戰,之後薑子牙開榜封神,這才有了天界的各路仙人歸位。各歸各班,各歸各位。東方仙界以道為尊,可是那西方如何,你可知道?”
    小雷搖頭:“難道是什麼西方極樂世界?”
    菩提祖師又在他額頭敲了一下:“胡說!當時世上還沒有如來呢,怎麼就有西方極樂世界了?”
    隨即菩提繼續道:“卻說當時,西方有西方教,這西方教的教義和東土的道教相似,卻又不同。這西方教有兩個始祖,一個名字叫做‘接引’,一個叫做‘准提’,乃是西方教的教主。當時周武王伐紂,引發天下仙魔大戰,有通天教主布下‘誅仙陣’和‘萬仙陣’將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都困住了。結果就引來了這西方兩位教主接引和准提,大破陣法,這才贏了商紂王。”(本考自《封神演義》)
    “這接引和准提,乃是西方教主,這西方教當似道非道,似佛非佛。兩人俱都是神通廣大之人,姜子牙封神之後,天下各路仙人各自歸位,這兩位西方教主也就回了西方去了。卻說千百年之後,那‘接引’修煉出了丈六不滅金身,創立了佛家一教,原來的西方教也就併入佛教,從那之後,世上就再也沒有西方教啦。那接引創佛之後,法號就變做了……如來!”
    小雷聽得目瞪口呆,心中狂跳動,卻聽見菩提繼續道:“這接引變成了如來,成了佛家之祖,那西方教地另外一個教主,也就是那個准提,則乾脆就此隱居山林……嘿嘿,整個西方教都變成了佛教,准提也不願意留在西方極樂世界,乾脆就雲遊天下……這准提不願意再見如來,又不想人找他,就乾脆也把自己法號都改了……自那之後,准提的法號,就變成了……菩提。”
    “啊!”小雷驚呼了一聲,瞪著面前的菩提祖師:“你……你……你是說,你就是准提,就是如來佛祖的同門師兄弟?”
    想了想,小雷只覺得這種說法匪夷所思,可是畢竟仔細想來,也確實有些道理。
    這菩提祖師神功廣大,卻名聲不顯,要不是因為孫悟空,天下哪有人知道菩提的名字?這麼一個神通廣大的人,怎麼可能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至於接引和准提的故事,小雷卻倒是知道的。畢竟封神地傳說流傳已經很久了,在封神傳說之中,西方教主接引和准提,都是大麼鼎鼎的神通廣大。
    沉默了良久,小雷才長長出了口氣:“這麼說來……你就是西方教主准提……”
    “不錯。”菩提笑道:“這逆天劍和逆天訣,是我法號還是准提的時候創地。如來創佛教,整個西方都變成了佛門的極樂世界,西方教也併入了佛門,但未必人人都歡喜,我門下自然也有門人,有的隨我閑雲野鶴,有的也學我雲遊天下,消遙自在去了。那逍遙派的開山祖師,原本是我坐下一弟子,雖然學了我的逆天訣和逆天劍去,可惜得很,他自己一輩子都練不到高深之處……嘿嘿,不要說他了,就算是後來的歷代逍遙派執掌門戶的人,又有哪一個真正練到天下無敵?你聽說過逍遙派出過什麼天下無敵的人物麼?”
    “這個……倒確實沒有……”小雷忽然道:“可是我還有一個問題想不通……你明明是斜月三星洞的菩提祖師,你的洞府道場,是在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怎麼會是西方教?”
    “嘿嘿……那時世上已經沒有西方教了,只有他如來的佛教而已。不過這西方教是佛教的前身,教義頗有相同之處……這裡我倒是要考較考較你一下了……這靈台方寸山……嘿嘿,‘靈台’‘方寸’,你難道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麼?”
    小雷想了想,緩緩道:“靈台方寸……在佛家的教義之中,好像是指習心,。”
    菩提微微一笑:“那麼斜月三星洞的意思,你還猜測不出來麼。”
    小雷口中默默念著‘斜月三星洞’,想了一會兒,忽然大聲笑道:“我明白啦……斜月三星,斜月三星!嘿嘿!斜月之上,加上三點星星……不正好是一個習心,字嗎!!”
    “不錯不錯!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這原本就是我為了隱瞞自己來歷,故意說的。我生性不喜歡拘束,隨心而走,天下任何地方,我到哪裡,我的洞府自然就在哪裡,可不像其他那些神仙,喜歡劃個地盤,建立個道場,憑的無趣!心安樂處,就是身安樂處,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明白麼?小子,你學的逍遙派的法術,還有那個什麼逆天劍和逆天訣,原本就是我門下的功法,那圓真妙訣也是我的法術,現在還不趕快過來,磕頭喊一聲師父!”
    小雷心中歡喜,立刻拜了下去,正要喊師父,忽然心中想起一個事情,抬起頭笑道:“慢來慢來……我還有個條件。”

第二百三十三章 強逼利誘是騙局
    邙山萬妖王洞府之中,風狂坐在一張石椅上,面色陰沉,目光冰冷。他手下的三個五行使者,早被五花大綁,高高吊在了牆壁上,下面三五個小妖手拿刀槍,卻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只是緊緊盯著他們。
    妙嫣就坐在風狂對面面前放著一杯素酒,纖手一指:“風門主,你可想好了?”
    風狂眉毛一揚,冷冷道:“風門門下,從來沒有受人脅迫的!”
    妙嫣故意歎了口氣,淡淡道:“你知道麼,我這個人耐心一向是很好。不過我夫君不太喜歡我殺人,所以我現在脾氣稍微好了一些。但是現在我夫君不在,我想殺多少就殺多少!你的那幾個手下,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間了。我的要求並不過分,你把雷家的那個什麼血咒解除的法子告訴我就行了。”
    “哼。”風狂冷冷哼了一聲,目光轉到了牆壁之上。
    “這是一杯素酒。不過是普通的果釀,只是裡面我加了一點點獨門的仙草,若是喝了下去,原本是沒什麼事情的,多半還能提神補氣……”妙嫣不動聲色,微笑道:“我夫君一向喜歡喝我調製的這種酒……我為了討他歡心,還在裡面另外加了三味特殊材料,一味是一株兩個甲子功力的三葉玉茯苓,一味是兩錢芘香草的根心,最後一味麼,則是放了一點點仙鶴花的花粉。這種酒若是修道之人喝了一口,對功力地增長有大大的好處。乃是少見罕有的補品。不過呢……這也是因人而異的,只有法力修為有了一定根基地,才能消受得起……若是法力修為不足,喝了之後。全身內息滾騰如沸水,炙燙如火!不到一時三刻,全身血液都會被燒幹!周身肌膚寸寸乾裂……以我夫君那種法力,一次也不過只能喝一杯而已,然後就必須立刻行功練氣,化解其中的藥力。你猜猜看,如果你那三個手下喝了一口,會是什麼樣子?”
    風狂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恨恨道:“好毒的女人!你要殺就殺了。風門門下之人,從來就沒有怕死的。你有本事。一劍一個,殺了我們就是!”
    妙嫣卻忽然展顏笑了笑。她笑得嬌豔動人,眼神卻是冰冷,盯著風狂的眼睛沒,目光如電,聲音卻又輕又緩:“這你倒是說得對了,我原本心腸就不怎麼善良。這裡每一個都是妖精!我就是他們的頭領!至於殺了你們……你放心,我不會一劍一個的殺……哼……我倒是很想看看。一會兒喝了這杯酒之後,你們全身血液蒸發,肌膚乾裂,滿地打滾哀嚎的時候,你會不會還是這麼一副冰冷的模樣!”
    風狂心中想到了妙嫣說的那種慘狀,想起全身血液一絲絲乾涸蒸發,肌膚龜裂地情景,心中也不禁一寒,眼神不禁略微有些鬆動。聲音雖然依然冰冷,語氣卻有些低沉:“哼,好狠的手段!是小雷教你地麼?他在哪裡?怎麼出來見我?”
    “唉……”妙嫣輕輕歎了口氣。她聲音又輕又柔,這一聲歎息,直歎得人心中發軟,卻聽見她忽然笑了笑,眼中露出狡猾的目光:“我夫君不在這裡!你這個人雖然有些討厭,不過我遇到你最多一掌打死也就算了……只可惜,你偏偏得罪了我夫君!哼!既然你是我夫君的敵人,那麼就怪不得我手段狠一些了!你得罪我夫君,卻比得罪我一萬倍還可恨!姓風的!你痛痛快快吧你們風門的那個血咒說出來吧,我妙嫣說話算話!你只要說了出來,我立刻痛痛快快放你和你的手下下山!你若是不信,妨問問你的這位朋友,你問問他,我妙嫣說話可不可信!”
    那個南海麒麟洞主莫大先生面如土色,原本一直拜倒在地上,耳朵聽見妙嫣說話,趕緊用膝蓋往前挪了幾分,臉上擠壓獻媚地笑容,大聲道:“老弟!仙子問你,你就說了吧!仙子向來言出必踐,號令大夥兒,說出的事情也從不反悔的!”
    風狂依然搖頭拒絕:“你想得到我風門的血咒之術去救雷明兒那個賤人,想也別想!她既然敢背叛我風門,就必然遭到血咒之噬!”
    “我看你這個人腦子有些問題。”妙嫣怒極反笑:“這裡連你在內,你們一共是四個人,我勾勾小指頭,就能立刻取了你們四條性命!那個雷大小姐不過是一條命而已。這四條命去換一條命,這種好買賣,你都不肯?”
    眼看風狂不說話,妙嫣忽然揮了揮手,目光略微掃了一眼周圍,低聲喝道:“全部給我滾出去!”
    旁邊眾人都是一愣,妙嫣臉色一沉:“我說話你們沒聽見麼?”
    邙山萬妖王立刻苦笑道:“得令!”他大手一揮,喝道:“都出去出去!”
    下面莫大先生遲疑了一下,卻不敢動。妙嫣冷冷的目光轉到他臉上,冷冷道:“你和這個傢伙結交,這個罪過我先記著,得了空兒再和你慢慢算。現在你先給我出去,我罰你一年之內不許吃一口葷腥!你立刻給我滾回南海,傳我話出去,南海十三洞洞主六島島主,今後凡是看見有聖血宗的人,見一個殺一個,見一百個殺一百個!殺得越多,我有賞!如果哪個蠢材一個都抓不著殺到,哼哼,我就親自到他洞府去找他算帳!我給你們十天時間,你們辦了事情,就到邙山來找我領賞!”
    莫大先生如小雞吃米一般連連點頭,最後又試探道:“仙子,不知道那聖血宗的傢伙,怎麼得罪了您老人家?”
    妙嫣面色一沉:“還有一樁事情,你也給我記好了!我現在已經嫁人!我夫君姓雷!今後你們不許老人家老人家的亂喊。一律稱呼我雷夫人!誰若是說錯了,就自己掌嘴吧!”
    “是……是是……您老……咳咳……”莫大先生趕緊用力在自己臉上打了一下,他這一下打得可真用力!一掌下去,半邊臉龐立刻高高腫了起來。連連賠笑道:“雷夫人!雷夫人!嘿嘿,小地聽說,那些聖血宗地傢伙,也沒有幾個,就算把全天下的聖血宗的門人找出來,未必能湊足一百個……咱們兄弟姐妹這麼多,若是真地這聖血宗的人被其他兄弟抓光了,那沒抓住的兄弟,又怎麼辦?”
    妙嫣點點頭,冷笑道:“你是怕抓不住麼?你聽好了。我一向賞罰分明,抓住的有獎。沒抓住的,就等著挨我的縛龍鞭吧!”
    “是是是!”莫大先生愁眉苦臉,心中暗叫晦氣。原本這位女煞星禦下就極嚴,好容易她忽然消失了幾個月,大家以為她多半是修成正果,離開人間了,卻不想現在忽然回來。這脾氣還比從前更懲了三分!只是莫大先生卻不知道,妙嫣心中掛念小雷失蹤,情緒自然不佳。
    旁邊萬妖王重重咳嗽了一聲,他身高足足兩丈,仿佛個巨人一般,身子動了動,全身鎧甲叮叮咚咚做響,低聲道:“我聽說那聖血宗常常在苗疆西域出沒……”
    “那你還不快去!”妙嫣喝道。
    “是是是!我這就帶人去找!”萬妖王苦笑道:“只是……那聖血宗雖然一直被大夥兒不恥,但畢竟他們的法術還有些門道。傳說聖血宗裡的一些高手,還是挺難對付的……”
    “你們只管找人抓人,若是遇到收拾不了的。就來告訴我,自然有我出馬對付,怕什麼!”頓了頓,妙嫣一字一字道:“我要一個月之內,這世間聖血宗滅門,一個不剩!”
    邙山萬妖王和莫大先生心中暗暗叫苦。
    姑奶奶啊!這聖血宗存在了幾千年啦,大家早就看他們不順眼,正道也不知道追殺了多少年了,可是人家聖血宗一直都存在,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地法術確實有些道行,還有就是這些傢伙懂得躲避,平日也從不招搖,大部分人都隱居深山,要不就是改變面目……幾千年都沒做到的事情,現在半個月就要辦完,哪有這麼簡單?
    萬妖王心中不禁暗暗有些責怪莫大先生了。原本這妙嫣還沒這麼大火氣,只是今天莫大先生帶來地這幾個五行宗風門的傢伙,被妙嫣見了之後,才忽然脾氣變得這麼壞。萬妖王不由得瞪了莫大先生一眼,心想:你這傢伙,可害苦了大夥兒啦!好好的,你怎麼帶了這麼幾個龜兒子來!
    片刻之中,地宮之中眾人都走光了,只留下了妙嫣和風狂對面而坐,妙嫣緩緩吸了口氣:“姓風的,你想好了沒有?”
    風狂冷冷笑道:“女人就是女人,你如此對待手下人,就不怕他們心生怨望?”
    妙嫣搖搖頭,毫不在乎:“這事情是為我夫君,我告訴你,為了我夫君的事情,就算要我妙嫣把這天捅個窟窿出來,我也不會皺皺眉頭!哼,你也是我夫君交待過要找的人,你風門的那個血咒,我是志在必得!我現在也沒多少耐心和你慢慢地磨,我問你,你說是不說!”
    風狂合眼睛,閉口不語。
    “好!”妙嫣衣袖一揮,一道勁風卷起,那牆壁上掛著的一個人全身繩索崩斷,掉在地上,正是風狂手下的那個肥肥胖胖的五行木使者。
    妙嫣輕輕一點他眉心,胖子已經爬在了石桌上,妙嫣伸出手捏住他的手腕,輕輕一用力,就聽見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胖子滿臉肥肉都扭曲了起來,放聲慘叫。
    “你聽好了,我這一捏,已經捏碎了他的骨頭和經脈!他這一條手臂,這輩子是廢了!縱然有仙人給他仙丹,也救不回來!我現在就要捏碎他另外一條手臂。我再問你,說是不說!”
    風狂沉默中,胖子大吼一聲,雙目圓睜,一雙眼珠幾乎凸了出來,目眥欲裂。就聽見一陣骨頭碎裂聲音,他已經軟軟倒了下去。
    “姓風的,你可想好了,你有骨氣,你要風門的體面和面子尊嚴,受人脅迫,可是這些東西,比你手下地命值錢麼?”妙嫣語氣冷淡,反手一握,已經握住了那個胖子的肩膀,喀嚓一聲,肩膀上骨節碎裂,這次胖子已經痛得一口氣倒轉了回去,暈了過去。
    “你若是再不說,我把你的手下一個個都廢了!我知道你是風門門主,一心想振興風門,壓到田門,可是你手下都成了廢人,你一個光杆首領,能成什麼事情?”妙嫣冷笑中,屈指一彈,**兩聲,胖子雙腿膝蓋上立刻暴出兩個血淋淋地窟窿來。
    風光死死咬住牙,臉頰肌肉顫抖,忽然大聲狂笑道:“好好好,你就儘管動手吧!你當我風狂是傻子麼?我若是堅持不說,你絕對不敢殺我,如果我說了,你立刻就會翻臉!”
    妙嫣怔了怔,目光頗有譏諷,冷笑道:“原來如此,你是愛惜自己的性命,才不肯說。那麼你手下的命,就不顧了?我告訴你,只要你說了,我就立刻放你們下山!絕不食言!”
    頓了頓,妙嫣語氣輕蔑:“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小小的五行宗風門,我伸伸小指頭就能殺光你們,用得著費那麼多精力對付你們?現在這個傢伙四肢都斷了!以他的這種低淺修為,還遠遠達不到能用其他的東西煉製材料重塑肉身的境界!除非我肯出手,親手給他重塑肉身,我這裡有上品的精金,還有西方玄鐵精魄,給他重新塑造四肢接上,也不是什麼難事情!我現在再數三下,你還不說,我就給他喝這杯酒了,我可說好了,這杯酒喝下去,以他的修為,那是絕對抵不住的,就算我立刻出手施救,也救不回來了!”妙嫣冷冷喝道:“一!”
    “少主!”牆上掛著的那個水使者忽然開口喝道:“不能說!你說了出來,這個毒辣女人肯定不會放過你性命!我們既然入了風門,生死早就看開了,今天死在這裡,也沒什麼。少主你身負風門重任,一定要保住性命!”
    旁邊那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忽然破口大駡:“賊女人!賤女人!你有種就殺了你家爺爺!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妙嫣卻好自暇整,端坐在那裡,耳聽那個漢子大罵,卻不怒反笑,臉上笑吟吟的模樣,開口道:“嗯,你這麼罵我,是想激怒我,讓我立刻殺了你麼?你放心,今天只要你們門主不說,你們就一個都活不了!哼,這裡的一杯酒,只夠你們一個人喝的……至於其他的幾個人麼……你們想死,可沒那麼容易的死法……啊,我想到了,這邙山上下,都是妖精,自然有些喜歡吃人的。今晚就把你們洗洗乾淨,開膛破肚,然後煎炒烹炸!讓那些妖精一口口的吃了你們,姓風的小子,你覺得如何?”
    風狂面色慘變!
    他不怕死倒是真的,可是真的要讓那些妖精一口口的吃了自己,這個恐懼卻來的比死亡還厲害了。
    就連綁在上面的兩個人,也是渾身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妙嫣又等了會兒,喝道:“你這個姓風的蠢貨!我說了不殺你們就會不殺你們!只要你說出血咒的解救之法,我立刻送你們下山!你自己婆婆媽媽。怕前怕後地!你以為我多想要你那條命麼?我告訴你,你們風門幾個傢伙,在我眼中不過是螞蟻一般!如果不是這血咒的事情,平日就算你們送上門來。我來懶得看你們一眼呢!風門算什麼!下九流的宗門而已!”
    風狂睜開眼睛,狠狠道:“胡說八道!五行宗不是什麼下九流的宗門!當年我五行宗天下聞名,何等風光!就算是和昆侖仙山消遙相比,也未必就差到哪裡去!”
    “哼,昆侖仙山……”妙嫣更是不屑:“那又如何?”她看著風狂眼中那憤怒地火光,忽然心中一動,低聲道:“姓風的小子,你是一心想振興你的門派麼?這樣,你若是說出來,我就肯幫你一把。你看如何?”
    “你說什麼?”風狂驚呼。
    “哼,你也看到了。我手下眾多!告訴你,南海六島十三洞,還有中原三山五嶽,眾多妖精,有大半都聽我號令!其他的一半,少不得也要給我幾分面子!你們五行宗的事情,在我看來不過芝麻大而已。我一聲令下,就有成千上萬人幫你!”頓了頓,妙嫣繼續道:“你五行宗的功法我看過,簡直不入流!我可以傳授你一套厲害的功法,讓你風門的弟子去修煉,今後你們法力大進,名正言順的壓過田門!豈不是美事一樁?”
    風狂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道:“你……你真的肯這麼幫我?”他懷疑道:“就為了這個血咒地解救之法?就為了救雷明兒那個女人的性命?”
    妙嫣擺擺手,不回答他地話。反而淡淡道:“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好像是這些妖精的首領。”
    “哼!”妙嫣冷笑一聲,緩緩抬起一隻手掌。輕輕捏了一個蘭花指,隨手一彈,空氣之中立刻幻化出一朵金色的蘭花來。
    “這是仙山派的法術!”妙嫣冷笑道:“量你也不認得!我告訴你,我原本是仙山派的弟子,這仙山派的掌門位置,原本就應該是我的,只是被一個女人用毒計搶了去!我反出了仙山派,自己乾脆遁入妖魔道中,現在天下萬妖,誰不知道我妖蓮妙嫣地名字!一個小小的仙山掌門,算什麼!”
    風狂心中一動,又聽見妙嫣繼續道:“我看你這個傢伙,脾氣是夠硬,為了個掌門的位置和田門爭得你死我活,頗有幾分像我當年的情景。哼哼,我若是肯出手幫你一把,你可願意麼?”
    風狂閉目想了一會兒,忽然又搖頭:“我不信你會這麼好心!”
    妙嫣立刻道:“當然不會!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我為你出手?哼,只是雷大小姐那個女人,我夫君說過,絕對不能讓她死了。所以不管用任何法子,我都要留住她的性命!姓風的,條件我開出來了,這個交易,你點不點頭,痛痛快快一句話吧!”
    風狂倒是不怕死,可是這種振興風門的事情,乃是他一生所願,又怎麼能不動心?
    他卻沒有注意到,妙嫣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過了會兒,風狂心中一橫,咬牙道:“好!我就賭一次了!你說的話,都算樹麼?”
    妙嫣淡淡一笑:“你先說出解救那個什麼血咒地法門!哼,你們風們的那個血咒當真奇怪,看不出你們五行宗法術不怎麼樣,居然還有這種奇怪的血咒。”
    風狂傲然道:“五行宗源遠流長,自然有自己地絕學!”
    “只可惜是這種見不得人的伎倆。”妙嫣淡淡嘲諷了一句。
    風狂不再接她的話,當下傳了一套心法,道:“這法門讓雷明兒拿去修煉,此外還需要幾味藥物,她每天服食,連續服食一個月之後,血咒自然就解除了。不過這還需要一個藥引,其實也不難,只要有和她血緣最親近的人的鮮血來給她,不要太多,每天一滴,當作藥引,就可以了。”
    妙嫣仔細聽了他報出的那幾味藥物,雖然比較罕見,不過對她來說,尋找來也不算難事情。
    “血咒的解救之法就是這樣了。這血咒原本是我五行宗地前輩某一代的高人無意之中得來的,只有我風門傳下了。他們田門卻是沒有的。現在我把解救之法洩露了出去,今後這套法術,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妙嫣笑道:“你也不用惋惜,一套見不得人地血咒。換來一套比你五行宗功法強上十倍的修行心法,你算是賺得大了。”
    當下妙嫣果然說話算話,立刻從自己會得的諸多法術之中,挑選了一套修行的心法傳給了風狂,風狂一聽之下,果然是玄門正宗,不由得心中凜然,仔細記了下來。他們五行宗早就式微了,原本就算有什麼厲害的心法,也多半失傳。這套心法雖然未必是什麼頂尖一流的絕學,但是比之前風狂知道的那些五行宗的流傳下來的。卻要強上太多了。
    風狂心中興奮,妙嫣卻立刻出手把已經暈了過去的胖子弄醒。
    “我剛才不過是嚇唬你地,他的四肢雖然斷了,可是只要治療得當,就能恢復。”妙嫣淡淡一笑。
    風狂臉上閃過一絲怒氣:“原來你是說那些嚇唬我地。”
    妙嫣語氣含著譏諷:“我不會當真傷害你們的,不過原因麼,現在不能和你們說。”
    風狂仔細記下了心法。又放下了他的幾個手下,對妙嫣拱拱手,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
    原本按照他的性子,恐怕還有說兩句硬氣的話,可是看著面前這個美麗的女人,雖然笑語嫣然的模樣,可是心狠手辣,神通廣大。實在不敢再生什麼是非,當下也不敢再說什麼,當先就望外面走去。兩個手下抬著四肢皆斷地胖子,跟在後面。
    妙嫣果然下令邙山眾妖不得阻攔,居然真的就讓風狂一行人痛痛快快的下了山去。風狂等人得以脫困,立刻馬不停蹄,加快速度,想儘早離開這裡。一天的時間,就離開了邙山,走出了近三百里之外。
    眼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早就出了邙山的地界,風狂這才長長松了口氣。這次上了一次邙山,原本是拉上了那個南海麒麟洞主的交情,想來結交一些妖魔道的高人的,卻想差點就把命丟在這裡了。
    此刻他們終於停了下來,又找出一些藥物,給木使者把傷處理一下,風狂看了看天色,皺眉道:“今晚就在這野外湊合一下吧。好在沒下雨。”
    他話音剛落下,就聽見半空傳來一個笑吟吟的聲音:“野外如何能住人?姓風地小子,不如和我回邙山吧!”
    咻的一聲,一道金光落在面前地上,化成一個人影。一襲黑袍,秀髮如雲,那嬌怯怯的身影,絕世風華,不是妙嫣是誰?
    “是你!”風狂臉色立刻變了,後退了一步,喝道:“你怎麼追來了,想反悔了麼?你可是發了誓地!”
    妙嫣淡淡笑道:“我是發了誓言的,也不曾反悔……我說讓你們下山,現在這裡都出了邙山地界了,可不算我反悔!我說了傳授你一套功法,也確實教了你了,更不能算我違背誓言。關於血咒的事情,我們算是兩清了!”
    “那你來幹什麼!”風狂盯著她。
    “姓風的小子……”妙嫣搖搖頭:“我只說放你下山,可沒說不再找你麻煩的。正好……這血咒的事情,我們算是已經公青交易,你不欠我,我不欠你。可是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再算一筆帳了!”
    “什麼?”
    妙嫣盯著風狂的眼睛,語氣變冷:“我問你,有一個名字叫做方展元……嗯,別人都叫他方伯的人,是是死在你們手裡的?很不巧的,因為這件事情,你又得罪了我夫君!血咒的事情放開不談了,這件事情,咱們再好好算一算吧!”
    風狂臉色一變,喝道:“這件事情和你也有關係!?”
    妙嫣卻不願和他浪費口水,袖子裡抖出一條黑色繩索,那繩索如靈蛇一般飛起來,咻的一聲,把風狂等幾人逼到了一起,瞬間就捆了個結實!
    “還記得我今天在山上說的,我不會真地傷害你們的……你知道原因麼?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的……因為我夫君說了。你的命,要留著他親手來取!”
    不等風狂再說什麼,妙嫣袖子一卷,幾人頓時暈了過去。
    妙嫣搖搖頭。緩緩道:“夫君啊夫君,你知道我幫你抓著了這幾個人,會不會很歡喜呢?唉……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她搖搖頭,一手提著繩索了一端,騰雲駕霧,就望邙山飛去。只是雲頭只縱橫了兩下,就看見遠遠左邊兩道金光直直朝著自己這裡射了過來!那祥雲來地極快,顯然是最最高深的馭風術了!
    妙嫣心中一動:怎麼邙山這裡會來了這麼厲害的高人?
    正思量中,兩道金光已經到了妙嫣面前,當先一人。卻正是婆羅那齊,毒郎君!
    “雷夫人。貧僧有禮了!”毒郎君模樣有些匆忙,苦笑道:“可是叫我好找!”
    妙嫣一看見毒郎君,臉上露出焦急:“是你!可是有我夫君的下落了?”
    毒郎君微笑道:“雷夫人不用著急,小雷現在安全得很……一位大人物看上了他,正準備成全他一番天大的造化呢!那天我回翠雲宮面見菩薩,卻正好就有人來送信,告知尊夫的下落。我立刻就領著來尋你了。”
    說到這裡。毒郎君往邊上讓開半步,露出身後的一個人來。
    那人身材修長,一身古樸的衣衫,身後還披著一條隱隱閃爍著五彩光芒的披風,一張臉孔俊美異常,只是這張臉龐卻也平靜到了極點,就連眼神之中都仿佛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妙嫣放眼看去,只見這人周身隱隱閃耀著一層金光……尤其是下巴兩側鰓下,隱隱地金光成鱗片形狀……
    “咦?原來是一條得道的金龍!”妙嫣急忙道:“你知道我夫君地下落?”
    那人自然就是菩提祖師座下的。那條曾經帶著小雷見菩提的龍了。
    “你就是妙嫣了麼?我家仙師坐下新收了位弟子,名字叫做小雷的,就是你夫君?”
    眼看妙嫣點頭。他才繼續道:“你聽好了,小雷有話傳給你,他要我告訴一句話。”
    “他說什麼?”妙嫣心中一顫。
    那金龍沉默了會兒,忽然開口,只是語氣卻變得有些古怪,大聲道:“我很好,也沒什麼事情,家裡就託付你了,我的老婆孩子還有那個便宜得來的姐姐,都拜託你照看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老傢伙看得很嚴,不過興許等月華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地時候,我就能回來看看。”說完這些,金龍頓了頓,依然四平八穩,道:“就是這些了。”
    妙嫣面色有些惱怒:“我夫君到底在什麼地方?怎麼不讓他回家!”
    金龍不答,旁邊毒郎君卻正色道:“雷夫人,不必擔憂!小雷這一番造化,可算是難得之極!他被……嗯……他被一位神通廣大的神仙看中,收為弟子!這是求都求不來的天大好事!唉……如果是我,能在他老人家身邊待上一年半載,就算……”毒郎君說到這裡,面色有些黯淡,高聲誦道:“阿彌陀佛……”
    妙嫣卻怒氣不減:“什麼神通廣大的神仙!我夫君傳話,說‘老傢伙看得嚴實,回不來’這話明明就是被人強行收徒!如果是好好的收徒弟,為什麼要派人把我夫君強行掠去!”
    毒郎君面色一沉,肅穆道:“雷夫人!言語不可不敬!”
    妙嫣歎了口氣:“我問你,那個收我夫君為徒弟的,到底是哪路神仙!哼!”
    毒郎君遲疑了一下,看了金龍一眼,金龍緩緩伸出一個手掌,那掌心之上,卻用朱砂寫著一個“心”字。
    “這算什麼?”妙嫣不悅道。
    毒郎君深深看了金龍掌心的那個字一眼,面色卻有些複雜,緩緩道:“可憐我這麼多年,卻從來未曾明白這個字的意思……唉,他老人家,隱瞞得我們好苦啊……”說到這裡,唏噓不已,眼眶之中,居然隱隱有了淚光。
    頓了頓,毒郎君看了妙嫣一眼,正色道:“這位老人家的名諱,我萬萬不敢提起。你只消知道,他老人家神通廣大,通天徹地!小雷這一跟了他老人家,那是天大地福氣!”
    說到這裡,毒郎君看了金龍一眼:“道友,這話是傳到了,你我這就去吧!”
    說到這裡,居然不再給妙嫣詢問的機會,兩人腳下升起兩片祥雲,就朝著天邊飛去。妙嫣在後面大聲追問:“那到底是誰!”
    遠遠的,就聽見毒郎君長歎一聲,聲音隱約傳來:
    “大覺金仙不二時,西方妙法祖菩提;
    不生不滅三三行,全氣全神萬萬慈。
    空寂自然隨變化,真如本性任為之;
    與天同壽莊嚴體,歷劫明心**師。”
    妙嫣心中抑鬱,不由得跺腳喝道:“什麼神仙!若讓我遇到,當面就是一劍!”
    她發了一通火,可是毒郎君他們畢竟走遠了,她心中茫然,又低頭了想了一會兒,幽幽歎了口氣,卻忽然看了一眼手裡拎著地繩索,那繩索上面仿佛串糖葫蘆一般串著風狂那幾個人。妙嫣落在地上,用力在幾人身上踢了幾腳,然後默默念了個咒,手掌一道金光射到天空,立刻天空爆出了一片火紅的雲彩來。
    不多片刻,天邊那邙山方向,萬妖王為首,領著幾個手下的小妖就飛來了。妙嫣不等他們*近,指著地上的風狂幾人喝道:“這幾個傢伙交給你,給我仔細看管好了!不許死一個,也不許跑了一個!”
    說完,一跺腳,身子化作金光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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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小雷家的女人們
    陽光照射在馬路上,這原本是一個炎熱的下午,南度市最繁華的商業街上,似乎人氣絲毫沒有被酷熱的天氣所影響。
    來來往往的時尚青年男女,游走在街道之上,四周的高樓大廈之中,那些大型賣場在做著各種商業活動,色彩繽紛的各種招牌彩帶氣球飛舞,各種打折的海報宣傳吸引著來往人們的眼球。
    而就在十字路口上,一棟大廈上懸掛的超大室外螢幕上,正在播報一則新聞。
    很明顯,電視螢幕上的那位元新聞小姐,所有人都非常熟悉……這就是那位曾經和我們的主角小雷“差點”有了親密接觸機會的那位風流性感的女士。
    當然,現在的螢幕之上,這位元新聞小姐並沒有向千萬觀眾展現她的性感,而是穿著嚴肅的職業裝,用平和穩重的聲音播送新聞。
    “昨天下午,在義大利南部地中海沿岸的馬里昂島上,再次發生了一起恐怖爆炸事件。由於目前該地區處於旅遊淡季節,所以並沒有人員傷亡。但是該島上已經保存了六百年的天主教的一所古老教堂以及一些珍貴的古老雕像被摧毀。目前梵蒂岡已經發表了聲明,對這一事件進行嚴厲譴責,表示梵蒂岡將會對於這種針對宗教的恐怖襲擊採取反擊手段……根據有關人士評論,這已經是近三年來針對教會的第六十三起恐怖襲擊地。近三年來,在歐洲各國家針對教會的各種恐怖襲擊已經引起了全世界教徒的強烈憤火。並且得到消息,有目擊者稱曾經用手機和DV等器材拍攝到恐怖襲擊的一些過程,其中發現了很多非常規手段地攻擊……”
    說到這裡,新聞小姐的話音停頓。碩大的螢幕上開始播放一段略微有些模糊的畫面。
    這很明顯是用手機或者DV倉促之中抓拍的,雖然畫面的解析度,還有圖像色彩的相素並不是很好,但是依然能清晰的看見一個讓人驚訝的場面……
    在一所古老的教堂上空,忽然一道帶著黑色地火焰射了下去,然後準確的擊中了教堂地頂端,教堂頂端的那個十字架立刻無聲無息的粉碎,化成了碎片飛散而去……而整個過程,卻沒有一點爆炸的火光!
    隨即鏡頭飛快的搖晃了一下,仿佛是拍攝者發現了其他的奇異事件。匆忙之中掉轉了鏡頭,在搖晃的鏡頭之中。非常模糊地看見,仿佛有兩三個影子從教堂裡飛了出去,朝著天空中追了過去,仿佛是教堂中的什麼東西,出來追尋襲擊者……只是畫面實在太過模糊,只是隱約的看見似乎那些影子有那麼三分好像是人影,而且更奇怪的是。居然身後還有翅膀……
    新聞小姐繼續道:“這些片斷引發了人們的猜測,根據梵蒂岡發言人表示,這些畫面中的影子,只是被襲擊爆炸而驚動了飼養在教堂後的一些候鳥……令人費解的是,在這長達三年的針對教會地恐怖襲擊事件中,歐盟國家一直保持沉默,並沒有發生大規模的針對恐怖組織的軍事行動——儘管事發之後,已經有超過五個國際恐怖組織聲稱對此事件負責……”
    隨後電視螢幕上反復播放那個片斷,尤其是幾個影子從教堂裡飛向天空地鏡頭。足足播放了五遍,仿佛隱隱的在對教會的官方解釋表示懷疑。
    這一段新聞吸引了少大街之上的來往行人,不少人駐足觀看。更引發了人們的紛紛議論。
    “喂,你看那些黑點點像什麼?”
    “我哪裡知道,說不定是外星人呢?”
    “你白癡吧?外星人會在教會的教堂裡面?我看襲擊教會的多半是外星人,不然的話,怎麼三年都抓不住他們?”
    “我看你腦子才壞了!外星人襲擊教會幹什麼?吃飽了撐的?他媽的,那幾個黑點點後面好像有翅膀耶,不會是天使吧……聽說天使都是美女呢。”
    “滾吧你,你就知道美女……”
    路人七搭八的胡亂議論著這些距離他們幾乎半個地球距離的事件,然後紛紛離開,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
    的確,這些發生在西方世界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和他們的生活並沒有直接關係。不過是多了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而就在馬路的對面,一家臨近街邊的高檔咖啡店中,店堂之中充足的冷氣仿佛已經驅散了這個夏日所有的炎熱,不過冷氣雖然充足,卻似乎依然無法讓店堂之中的多位男性顧客冷靜下來,至少目前店中百分之八十的男性正在用一種火熱癡迷的目光盯著*近路邊的一桌女士。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男性客人,則在偷偷的窺探。
    “唉……”透著碩大明亮的落地窗,一個長髮的年輕女子看著外面大廈上的大螢幕,那小巧迷人的嘴唇撇了撇:“又打起來了。”
    她抬起一隻手,輕輕攏了攏左邊的頭髮,露出一隻小巧美麗的耳朵,還有半邊雪白嬌嫩的纖細脖子。她單手拖著下巴,眼神有些慵懶,眉宇間有些無聊。修長的身子上,套著一件黑色的貼身夏日短衫,兩條雪白的手臂勻稱,肌膚細膩光滑。
    僅僅是一個側面,就讓店堂之中所有的男人產生了一種冷豔的感覺。這個年輕的女子實在美到了極點,她就這麼端坐在哪裡,體態優雅,身姿輕盈。
    在她的對面坐著另外一個年輕的女子,這個女子也是一頭長髮,臉龐清秀,五官精緻,秀髮微微有些捲曲,散發著一股成熟的魅力,她身材挺拔卻不失豐腴,尤其是那一雙秀朗的眸子,目光清純之中卻帶著三分成熟,濕潤紅豔的嘴唇,無聊的咬著一根吸管。
    對面的那個黑衣女子,目光原本冰冷,只有看著她的時候,才露出少許柔和。
    “妙嫣姐,你說打起來,是什麼意思?”卷髮女子輕輕吐出吸管,微微皺起一對彎彎的眉毛開口問道。
    妙嫣搖搖頭,無聊的撚起一縷秀髮,淡淡道:“還能有誰,西方的那些十字架的傢伙唄。哼,誰叫他們當初來招惹我們,哼……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是輕靈子幹的好事情。”
    “輕靈子?就是我們那年從歐洲回來,原來跟著我們一起的那位先生?他好像法術很厲害的!他原來是寶兒的師父麼?”
    妙嫣微微一笑,道:“你還記得啊。嗯,當初他為了給我們出氣,就跑去那些十字架的傢伙那裡大鬧了一通,然後拍拍屁股就跑了。那些傢伙不知道他的來歷,又查找不出來,結果就……”
    對面的卷髮女子忽然眼睛一亮,掩嘴笑道:“我知道了。是不是當初小雷說過的那個什麼黑暗議會?就是那些曾經也企圖抓走我們家寶兒的那些壞蛋?”
    “不錯,好像事情是這樣的……那些十字架的傢伙,找不到輕靈子,也不知道輕靈子是哪裡了出來的,結果就懷疑到了那個什麼黑暗議會頭上。好像他們之間原本就有很深的仇恨,互相打了幾千年了。被輕靈子這麼一鬧,雙方又打了起來,結果你對付我一下,我對付你一下,這麼乒乒乓乓的,打了足足三年。”
    卷髮女子微笑道:“妙嫣姐姐,你不知道的,在這個世界上,教會是西方宗教的領袖,他們是不能容忍任何的挑釁!凡是涉及到宗教的鬥爭,都是極其慘烈的。不死不休啊!”
    妙嫣聞言笑了笑,忽然伸出手去輕輕捏了那個女子小巧的鼻子一下:“月華,你說的口氣,越來越像小雷了。好像當初他也曾經這麼說過。”
    月華輕輕側過頭去,只是臉上的笑容卻黯淡了許多,兩個女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幽幽歎了口氣。只聽見月華輕輕道:“三年了……他,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當初說我生下孩子的時候就能回來的,可惜一直卻……”
    妙嫣勉強笑了笑,道:“好了,你放心吧。他這個人運氣一向好的很。況且他也不是在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只是跟著一個厲害的傢伙學藝。等學完了之後,自然就回來的。”
    月華眉宇之間卻越發的憂鬱起來,低聲道:“唉……你們都是神仙仙子,都會那麼厲害奇怪的本事,偏偏我,卻一點都不懂的。學法術就那麼重要麼?就能把我們丟在這裡不管了……,
    妙嫣傾過半個身子,輕輕摟住月華,溫言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們修行之人,往往修煉過程中,時間過得飛快,不經意之中,就數年過去了自己卻不自知。想必他心中掛念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吧。”頓了頓,眼看月華眉宇之中飽含惆悵,妙嫣趕緊笑著岔開了話題:“咦?兩個小傢伙跑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
    提起了孩子,月華才打起了精神,立刻四處看了看,笑道:“大概是又淘氣了,不過有小青跟著,應該沒事情吧。”
    妙嫣笑了笑,心想以寶兒現在的本事,怎麼可能有事情?
    兩位美女正在細細笑談,就聽見旁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月華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已經走了過來。
    原來在周圍眾多垂涎的目光之下,終於有人鼓起勇氣上來找美女搭訕了,畢竟以妙嫣這種超級美人的魅力,總是無法阻擋的,況且月華本身也是大美女一個。
    “兩位女士,請原諒我的冒昧……”這個男人明顯眼神有些緊張,不過漸漸鎮定了下來,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很灑脫的微笑,憑心而論,他還是很有本錢的。至少他身材很修長挺拔,相貌也頗為俊朗,穿著一套某著名品牌的夏季服裝,整個人看上去很乾淨,只是那眼神有些輕佻,骨碌亂轉,不停的來回打量妙嫣和月華。
    “我可以坐下麼?”這個男人笑了笑,不等妙嫣月華說話,他卻已經坐在了兩個女人的中間。
    月華立刻就感覺到,妙嫣渾身的氣息一下就冷了下來。妙嫣已經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看著這個男人。
    憑藉從前的經驗,月華立刻就明白,這是妙嫣發火前的徵兆!
    進了小雷家已經足足三年了,這三年來,妙嫣的美麗並不是第一次招來這種登徒子了,至少上個月,妙嫣陪著月華在外面散步的時候,有一個搭訕的男人居然色膽包天,膽敢試圖拉妙嫣的手……
    結果那個傢伙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估計三個月之內,是下不了床了。
    想到這裡,月華同情的看了這個男人一眼,心中祈禱希望這個傢伙趕快識相離開最好。
    可是偏偏這個男人眼看妙嫣眯起眼睛的姿態,卻看得幾乎癡了……妙嫣眯著眼睛看人的模樣,實在有些說不出來的動人,尤其是她眼神裡閃爍的寒光。別人卻以為她仿佛是在放電一般。
    這個男人心中掙扎了一下,終於決定把目標放在妙嫣地身上,畢竟這個女人看上去更加美麗一些。他微微側過身子,卻抬起手……他的手腕上戴著一塊價值不斐的手錶。
    “美麗的女士。你看……”男人故作深情緩緩道:“現在時間是下午三點十五分……自從我剛才看見你,我就忍不住讚美上帝!感謝他讓我在今年今天地這個下午,在這個時刻,在這裡,遇見了您這麼美麗的女士!現在……已經是三點十六分了……我想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剛才這過去的一分鐘了……這一分鐘,我就坐在您的身旁,注視著您美麗的雙眸,聆聽您美妙的呼吸……我想,這一分鐘。將永遠深深的刻畫在我的生命之中……,”
    妙嫣的身上已經不可抑止的散發出了殺氣了,就連坐在對面地月華都已經感覺到了寒意。那個男人還偏偏不知道,反而皺眉四顧了一下:“這裡的冷氣怎麼開這麼大!”
    妙嫣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一分鐘是麼?我給你一分鐘時間,立刻在我面前消失……不然地話,我保證你會穿過這扇窗戶飛到大街上去。”
    男人臉色立刻變了,尷尬的看了妙嫣一眼,勉強道:“小姐。請不要這麼……”
    月華眼看妙嫣的手已經縮到桌子下面去了,趕緊道:“這位先生,我們正在等人,請您離開這裡,如果您是一位紳士的話,請注意您的言行!”
    男人面色更加生硬,咳嗽了一聲,站了起來,尷尬走開。口中還兀自喃喃念道了一句:“*,裝什麼裝!”
    妙嫣的手已經抬起來了,月華趕緊抓住她的手腕。苦笑道:“妙嫣姐……還是算了吧……上次那個傢伙,差點弄出人命呢。現在我們住在這裡,還是不要弄出太多事情來。”
    妙嫣哼了一聲,放下了手。
    那個男人卻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從鬼門關前面走了一圈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偏偏還有不怕死地傢伙。
    半分鐘之後,又來了一個傢伙。這次來的是一個三十歲的男人,他留著一頭長髮,相貌帶著幾分故意裝出來的不羈,手腕上掛著一些造型奇怪的掛件,這個傢伙居然上來也不問什麼,大馬金刀的就坐了下來。
    很明顯,他的目標放在了月華身上。
    “你好,我的名字叫托尼。”長髮男揚起笑臉,眼神卻假裝在月華面前的杯子上看了一眼,笑道:“能問一下您地名字麼?畢竟在這個地方,能見到您這樣美麗的女士,實在是難得。”
    “不能。”月華已經板起了臉。
    “你似乎警惕心很強。”長髮男故意做出一副灑脫的模樣,笑道:“我沒什麼惡意地。我只是想單純的請您在這裡喝一杯咖啡。”
    月華歎了口氣,淡淡道:“很抱歉,你的這一套是從歐美電影上學來的吧……我可以告訴你,我在歐洲住過一年,已經有很多人在我面前玩弄過這一套把戲了。你請便吧!”
    這個男人表情扭曲了一下,尷尬咳嗽了一聲,卻依然不肯放棄,故意大笑兩聲:“我注意到你喝的是黑咖啡……很少有人喜歡喝這種清苦味道的咖啡了……
    “是麼?”月華冷冷道:“如果下一秒鐘,你不把你的屁股從這張椅子上挪開,那麼我保證,這杯咖啡會立刻灌進你的嘴巴裡……連同這個漂亮的咖啡杯子一起!”
    “哈哈哈……”長髮男肆無忌憚的笑了兩聲,他的神態中帶著幾分痞氣,輕佻的看了月華一眼:“你這麼漂亮的女孩,說出這種話來,真的讓人覺得很可笑,當然,也很可愛……”
    他剛說完,就聽見身後一個粗獷的聲音甕聲甕氣道:“我保證,她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
    話音剛落,長髮男人就覺得一隻大手從後面抓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後他立刻雙腿離開地面,整個人仿佛一隻小雞一樣被人拎了起來。
    掙扎中,他回過頭去。看見一個身材近兩米的仿佛大猩猩一樣地壯漢,全身肌肉仿佛健美先生一樣的傢伙,一張臉上滿是殺氣。
    轟的一聲,長髮男被扔了出去。當場砸爛了遠處的一張桌子。
    大猩猩隨意拍了拍手,也不管周圍射來地恐怖的目光,坐了下來,臉上的殺氣迅速收斂起來,擺出一副恭敬的笑容:“兩位師母,怎麼有興致出來散心了?”
    月華微微笑了笑:“雷吼,幸好你來了,不然今天妙嫣姐姐恐怕要把這家店都毀了。”
    雷吼嘿嘿笑了笑,道:“我正好和如花路過。看見有蒼蠅打攪你們,就過來看看了。”說完。回頭瞪了一眼眾人。
    咖啡店裡的經理眼看雷吼模樣,哪裡敢*近?
    妙嫣臉怒氣也散了。往後面看了兩眼:“如花呢?”
    “如花剛才在外面遇到了小青姑娘和兩個孩子,就跟著她們到處看看。”
    有了雷吼在旁邊當護法金剛,就沒有什麼無聊人上來當登徒子了。三人隨意聊了幾句,說起了雷大小姐的事情。
    妙嫣弄到的那個解血咒的方法果然有效果,雷大小姐目前已經過了二十三歲了,無病無災。只是對於自己弟弟到底是誰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只是小雷失蹤,查無可查。這件事情,卻又隱瞞著雷吼,沒有說出來。
    妙嫣心中雖然知道,卻也按照小雷的意思,沒有告訴雷大小姐真相。
    又說起了依然沒有消息地小雷,妙嫣和月華神情免有些惆悵。
    三年了。
    自從上次毒郎君來報信之後,小雷就一直沒有回家來。月華生孩子的時候,曾經期盼了很久。卻沒有見到小雷,後來月華還生了一場病。
    雷吼畢竟結婚之後,開了竅了。眼看妙嫣和月華不快,不敢再說小雷地事情,趕緊挑了幾個自己最近修煉的時候,遇到的一些疑惑不解,向妙嫣請教。
    當初輕靈子曾經傳過雷吼一些法術心法,雷吼苦心修煉了這麼久,自然有些成就,而遇到妙嫣這個大高手的存在,也就指點了他一些。
    說了一些法術的經驗,討論了一些修行的心法和道家的養氣練氣之道,旁邊月華聽得有些無聊。
    不知道為什麼,家中放著幾個修行高手存在,月華卻偏偏就是對於這些法術和修行地事情,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她打了個哈欠,開口道:“我們家兩個寶貝,去裡哪裡?”
    雷吼咧開嘴笑道:“剛才如花在外面遇到,說好久沒見到寶兒了,帶著她們去吃冰激淩,估計這會兒還在那裡吧。”
    月華笑了笑:“你們談的什麼道啊法的,我也聽不進去,還是去看看她們吧。”
    說完,她剛剛站起身子,忽然就聽見外面傳來“轟”的一聲響,隨即就看見遠處街角的一家大型賣場臨街的一面玻理櫥窗轟然破碎,無數碎片四處散射,路上行人被驚動了,紛紛發出了驚呼和尖叫,四處逃散。
    遠遠的,就看見那家大賣場裡面,隱隱的冒出了火光,和滾滾的濃煙。還有人尖叫著從裡面逃散出來。
    月華愣了一下,隨後又聽見“砰砰砰!砰!”
    “怎麼了?”
    雷吼忽然站了起來,仔細聽了那個聲音,臉色微微一變:“好!是槍聲!”
    妙嫣卻撇撇嘴:“槍?”
    雷吼卻大聲道:“糟糕了,如花帶著寶兒她們到那裡面買冰激淩去了,就是那裡面地一家哈根達斯!”
    他指著遠處的那家正在冒著濃煙的大型賣場,焦急地大叫道。
    “別著急,有小青跟著,還有寶兒在,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妙嫣一點也不緊張。
    “可是如花不會什麼法術啊!”雷吼已經大步就往外面沖了出去。
    月華也變色,道:“是啊!寶兒和小青會法術,可是我們家貝兒,可不會啊!”
    眼看月華焦急的模樣,妙嫣輕輕拉住她的手,低聲道:“別擔心,我們這就去看看。”
    她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且不說寶兒現在的修為了,就算只有小青在場,以小青的法力修為,誰也傷害不了她們的。
    至於……槍?
    妙嫣更加不屑了,在修行高人的眼中,那不過是玩具而已。
    還有……貝兒,不會法術?
    妙嫣嘴角上揚,笑得很含蓄。

第二百三十五章 貝兒登場
    好的,現在讓我們把時間倒回二十分鐘之前……
    這一天註定要在南都市區著名的東方大賣場的光輝歷史上寫上濃重的一筆了。
    下午時分,在賣場二樓東側電梯口,在眾多行人顧客,以及兩旁發動打折宣傳單的賣場女職員的嘖嘖稱奇之下,一個十歲的小女孩飛快的從側門跑了過去。
    “天使!她簡直就是個天使!”
    很明顯,能夠得到眾多讚歎目光的,自然是已經芳齡十歲的寶兒大小姐了。十歲的寶兒,比三年前出落得更加可愛動人,身高略微成長了一些,可是那臉蛋上一雙水水的大眼睛,簡直像極了漫畫中的超級可愛美少女,烏黑的眼珠骨碌骨碌轉來轉去,仿佛在四處尋找著什麼,可愛的小嘴巴撅了起來,顯得有些不爽的樣子。
    十歲的寶兒穿著一條看上去有些可笑的,肥肥大大的長褲子,上身卻套著一件無袖的夏季貼身小衫,原本當年那頭烏黑順直的長髮,已經變成了兩個造型嬌俏可愛的辮子,簡單之中彰顯著三分溫柔七分俏皮。只是現在很明顯,寶兒似乎很不開心的樣子,嘟囔著小嘴巴,氣哼哼道:“哼,居然敢在這種地方用法術……讓妙嫣媽媽知道了,小心打紅你的屁股……”
    寶兒四顧了一陣子,不由得有些沮喪,回頭往行人扶梯下看了一眼,高聲道:“小青姨。如花姨,貝兒跑啦。”
    電動扶梯之下,兩個女子緩緩升了上來,左邊的那個相貌醜陋。身材粗壯,卻偏偏穿著一件和她身材極度不相匹配地粉色吊帶衫……呃,如此鬼斧神工的造型,不用說,自然是如花大小姐了。
    有這位相貌“驚人”的如花站在身旁一襯托,旁邊的小青,看上去就幾乎美得不像人了。
    畢竟是修煉成精地蛇妖,短短的三年,並不曾給小青帶來任何歲月的痕跡,她依然如三年前那麼美麗溫婉。一頭長髮垂在腦袋左側,更加凸現出了她線條柔美的下巴和臉部輪廓。上身的一件簡單到了極點的白色襯衫,加上一條牛仔褲……這原本就是當年小青穿著小雷的衣服那般造型……
    當然,現在小青身上穿的,可不是當年小雷的那一套衣服了,只是似乎小青心中感念小雷,這麼久時間了,一直不肯換一個裝束。身上的衣服雖然是後來新買地,但是這三年來,她似乎大多數時間,都是按照當年的那個打扮來搭配自己地服飾,很明顯,她是心中紀念當年在峨眉山山谷之中,和小雷的一番邂逅。
    美女就是美女,再簡單的服飾,也無法掩蓋她的清麗。幸好有如花這個天然的男性絕緣體在身旁——大多數窺探美女的男人,第一眼看見如花之後,百分之九十立刻就被嚇得遠遠躲開了。
    “寶兒。你又在和貝兒玩什麼遊戲?”小青溫和的笑了笑,走過去拉住了寶兒地小手。
    寶兒乖乖的任憑小青牽著自己的手,雖然一雙眼睛還不甘的四處搜尋,嘴上卻老老實實回答:“是貝兒說要和我玩捉迷藏的!小青阿姨,你也知道的,我們家的莊園雖然大,但是哪裡有這裡好玩阿,這裡人這麼多,找起來才有意思嘛。”
    小青笑了笑,道:“這次你們又打賭的吧?賭的什麼?”
    寶兒撇撇嘴巴,臉上露出天真無邪地笑容,可是那雙靈動的眼珠裡,卻仿佛藏著幾分淘氣:“沒有啊……”看著小青似笑非笑的表情,寶兒無奈歎了口氣:“唉,小青姨,真地沒什麼,是我師父當年留給我的一個金剛圈。”
    小青掩嘴而笑,卻輕輕捏了捏寶兒的臉蛋:“唉……看來你又輸了吧?這些日子以來,你手裡的那些好東西,被你妹妹贏走了好多了,你還剩下多少了?”
    寶兒臉上露出沮喪的表情,垂下頭:“不多了……她每次都耍賴的!今天說好了不許用法術的,可是剛才轉了個彎,我就找不到她了,她一定是用了隱身法!”
    旁邊如花咧開嘴巴笑道:“你妹妹比你聰明哦,寶兒。”
    哪裡知道小丫頭聞言卻絲毫不惱,反而聳聳肩膀,小臉蛋上露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正色道:“如花阿姨,這就是爸爸當初說過的,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貝兒現在能贏我,將來爸爸和幾個媽媽再生個弟弟妹妹出來,一樣能氣死貝兒!”
    如花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妹妹不見了,你都不擔心?她才兩歲半啊!”
    兩歲半……
    寶兒也同樣翻了個白眼:“她一年前就會用‘隔空取物’搶我的蛋糕了!半年前就學會了用隱身法半夜裝鬼嚇唬人了,你知道麼如花姨,上個月她學會了馭風術之後,我們家附近的天空,就沒有鳥兒敢飛過了……因為她最近迷上了採集各種彩色的羽毛……”
    如花一雙眼睛瞪圓,仔仔細細看了寶兒兩眼,忽然哈哈大笑:“好好好!惡人自有惡人磨!小丫頭,當年你折磨得我們幾個夠慘的,現在自然有人能整治你啦!”
    寶兒撅了撅嘴,扭過頭不去看如花,卻忽然輕輕拉了拉小青的手,低聲道:“小青姨,那邊有個男人在偷看你呢。”
    小青皺眉,順著寶兒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見左邊某品牌專櫃邊上,一個大鬍子男人正在用閃爍的目光盯著自己。在人間生活了這麼久,小青早就已經習慣了被人這麼看了,淡淡道:“無聊的人,不用去管。我們去找貝兒吧。這孩子就是好奇心太重了,等她自己玩兒夠了,就會跑出來地。”
    寶兒隨著小青往裡面走,卻不甘心的回頭看了那個盯著小青看的男人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壞笑,偷偷伸出一根小指輕輕一點……那個男人渾然不知,忽然腰間的皮帶和紐扣無聲無息地斷裂,褲子一下就脫落了下去,這才驚呼了一聲,在周圍眾人驚訝的目光之中,提著褲子尷尬跑掉。
    三人隨意走了一會兒,正四處尋找那個貝兒姑娘的蹤跡。忽然就聽見電動扶梯上,大約是賣場的第三層傳來了一陣喧嘩,其中還有女人的尖叫和驚呼。
    轟!!
    一聲巨響從上面傳來。嘩啦嘩啦幾聲,無數碎片玻玻散落四射。整個賣場裡都被這聲音驚動了,幾乎所有的人都驚訝的往上面看去。
    第三層上面,隱隱傳來火光,隨後就聽見一聲慘呼,一個人似乎被人從三樓的圍欄後面扔了出來,帶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從樓上直直墜落。啪的一聲悶響,重重砸在了一樓地大廳的地板上摔得頭破血流,身子用力掙扎了幾下,身下流出了大片地鮮血……
    “啊!!!!殺人啦!!!!!”
    然後,一個黑糊糊的東西,從三樓的圍欄後面被丟了下去。
    那個東西在半空之中劃過一道圓弧,掉在了一樓的大廳地面,叮叮噹當顛了幾下,滾到了邊上了某品牌專櫃前面……
    轟!!!!
    一聲更加大聲的爆炸。伴隨著火光,爆炸的衝擊力把周圍的櫥窗和玻理全部震碎了,專櫃裡地那些衣服被火光席捲。猛烈的燃燒起來,了出滾滾濃煙來。
    也不知道是誰先發出了一聲尖叫,所有的人瞬間就恐慌起來,無數人紛紛朝著樓下湧去,慌亂的人群擠滿了電動扶梯。整個賣場裡面,仿佛是被驚動了的蜂窩一樣,瞬間人群沸騰起來了。一時間人擠人,人推人,每個人都爭先恐後的往樓下逃去。
    “貝兒!貝兒!”小青緊緊抓住寶兒和如花,三人迅速離開了電梯口,艱難的逆著人流往邊上*去。
    “砰!砰砰!砰!”
    三樓之上,傳來了幾聲沉悶的聲音。
    “是槍聲。”如花沉聲道:“我和雷吼常常去玩兒槍械射擊的,這是槍聲!”
    小青面色有些緊張,卻並太慌亂,低聲道:“如花,你和寶兒在這裡等著,我去找貝兒!”
    話音剛剛落下,小青身子一晃,身子仿佛變成了一條縹緲無形地影子,在人群的縫隙之中穿梭消失了……
    而就在此時,樓下外面已經傳來的大片地警笛聲音,隨即有無數穿著警服的武裝人員從賣場的四面八方各個大門湧了進來,正在努力的疏散人群。
    寶兒眼珠一轉,拉了拉如花,道:“如花阿姨,你先下去,我去看看熱鬧!”說完,不等如花反應,寶兒已經鬆開了如花的手,身子一閃就消失了,如花又哪裡能抓到她?
    此時此刻,這家賣場的三樓上,電動扶梯已經被強行切斷了電源,兩個頭上套著絲襪的匪徒,手持大口徑手槍伏在電動扶梯的入口,旁邊的兩個原本不知道什麼品牌的櫃檯,已經被推倒挪了過來,堵住了電動扶梯口,作為臨時的掩體。
    三樓的另外兩個電梯,已經被切斷的電源。整個三樓大約有六個持槍的不知來歷的匪徒,正在徹底搜尋三樓的顧客,強行把他們驅趕到了某一個品牌專櫃的角落後面。
    又有三個匪徒,正在徹底的搜尋所有的秘密頻道,把其堵死,然後又仔細的搜索廁所,每個專櫃,每個角落等等。
    所有被找到的人,全部被驅趕到了一起,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兩個匪徒正在挨個的搜身,搜出每個顧客身上的行動電話等通訊器材。
    這些人,都穿著便裝,每個人頭上都緊緊的包裹著一層絲襪,看不清他們的面目,手裡拿著一些長短槍支,還有人身上沾染著血跡。
    “各個通道已經堵死了……一個聲音沙啞的匪徒大步跑了過來,一腳踢開了一個蹲在身前地人質。對著一個身材高大的蒙面匪徒報告,看樣子他是個首領。
    這個首領身材高大,正在用力擦拭手掌上的鮮血:“這次算是失敗了……媽的這些條子動作還真快……”
    那個聲音沙啞地手下有些不安:“老大。我們被追到了這裡,我剛才看過了,這裡沒有什麼好的出路了……下面怎麼辦?難道和那些員警死磕?”
    首領沉吟了兩秒鐘,用力把手裡擦血的一塊紙巾扔在地上:“我們手裡還有幾十個人質,他們不敢亂來!你帶著人堵住路口,和他們談條件,拖延時間!其他人繼續搜索整個樓層!我要這一層處於我們的絕對控制之下……還有……把我們剛才幹掉的兩個保安,先從上面扔下去,給他們一點警告!”
    “操!”等看著手下聽命散開幹活,這個首領忽然罵了一句。憤怒的扯下了頭上的絲襪,喘息了幾聲。看了一眼,蹲在角落裡,驚恐的幾十個人質。他深深吸了口氣,努力放平緩了語氣,大聲道:“很抱歉,打攪了各位的節假日。現在我宣佈,這裡暫時被我們的人接管了!你們放心。我們不是什麼搶劫犯,只要你們合作,我不會輕易傷害你們!事實上,我們來到這裡,純屬一個意外,只要外面地警方答應我們的條件,你們就可以安全回家了。”
    這個人說地是標準的國語,咬字也很清晰,隨著他頓了一頓。忽然語氣一變,變得淩厲起來:“可是如果有人不合作,或者是想當英雄……那麼我就不會客氣了!剛才的那個被我扔下去的保安。就是例子!”
    說完這些,他吩咐人看好人質,下令道:“這裡畢竟是公共賣場,大家仔細些,現在開始對講機時刻保持聯繫,防止有員警偷偷突破上來……”
    在三樓的玩具專櫃,此刻早已經沒有人煙了,只有倉促之中扔在地上的一些商品。一個持槍的匪徒正在小心翼翼地穿過每一條櫃檯,忽然前面角落裡傳來一聲輕輕的響動……
    “誰!誰在那裡!出來!”匪徒高喝了一聲,身子卻立刻弓了下去,接著旁邊櫃檯的掩飾,迅速的*近了過去。
    哢哢兩聲槍栓聲音,他已經沖過了那個彎,卻忽然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面前地上,一個不到一米的小女孩,頂多只有兩三歲的樣子,穿著一件漂亮的長裙子,一頭長長的黑亮頭髮,上面還鑲嵌著一個小豬造型地髮卡。
    雖然手裡拿著槍,可是上帝作證,哪怕是世界上最兇狠的人第一眼看見這個女孩的時候,也都無法再生出半點殺氣了……
    這個小小地女孩,有著一張仿佛天使一般的臉孔,雪白細膩的臉蛋上,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幾乎佔據了她臉龐的三分之一,她懷裡抱著一個比她人還要高的碩大的威尼熊玩偶,似乎這個玩偶太大了,她只有努力抱住,才會失去平衡。那一張臉上的表情,更是可愛到了極點,眼神乾淨得不含一絲一毫的雜質……
    這個匪徒幾乎下意識的就放下了拿著槍的手,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居然都變得柔和起來:“小姑娘,過來……過來……”
    小女孩遲疑的看了他一眼,身子卻往後縮了縮,大眼睛裡露出好奇的目光來。
    就在這個時候,匪徒胸前掛著的對講機發出了聲音:“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麼?”
    匪徒松了口氣,拿起對講機道:“沒什麼,發現了一個小女孩。我這就把她帶回來。”
    說完,他伸出手去拉女孩兒,女孩忽然展顏笑了一下,露出兩排雪白的珍珠米粒一般的牙齒:“你為什麼臉上戴著襪子?”
    她的聲音細細小小的,卻充滿著好奇,似乎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摸匪徒的臉了。
    “小姑娘,過來……”匪徒咧開嘴巴笑了一下,伸手就捉住了她的肩膀,然後用力一提,把她抱了起來,卻甩手把她的那個碩大的玩具熊扔了。
    “不要!我的熊!”女孩忽然不滿起來,伸出小手似乎要去抓那個熊。同一時間,匪徒就感覺到自己懷中忽然一空,原本被自己抱著的女孩居然一下就從懷中消失了!他愣了一下,仔細定睛一看,那女孩又坐在地上,抱住了那個玩具熊……
    “見鬼……”他再次伸出大手去抓,可是這次小女孩卻縮後了幾步,盯著他,奶聲奶氣道:“媽媽說不可以和陌生人走,不可以讓陌生人抱的。”
    匪徒有些不耐煩,再次去抓她,這次女孩掙扎了一下,身子往玩具熊後面躲閃,眼看這個碩大的玩偶實在太礙事了,匪徒忍不住就抓起來扔到了一旁。
    “你搶我東西!我生氣啦!”小女孩忽然沉下了臉。
    “過來吧你!!”匪徒已經抓住了女孩的肩膀,卻忽然心中感到一絲不安,低頭一看,女孩正揚起臉蛋看著自己,一隻小手輕輕按在自己的腰間。
    接下來的時間,就聽見這個小女孩口中緩緩的吐出了三個字:
    “破山空!”

第二百三十六章 超人?!?!
    “你聽好了尊敬的員警先生!”首領手裡拿著一部手機,冷冷道:我現在手裡有一共五十名人質!我給你一個小時時間,我需要一輛汽車,不要拿普通的汽車糊弄我!我要那種銀行的運鈔車!有防彈和防爆的那種!然後我要你們外面的人散開,退出這條街道……”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被打斷了!
    因為他忽然聽見了“轟”的一聲,一個人影橫著從遠處的兒童商品區裡飛了出來,砸穿了四個專櫃的牆壁,然後把三樓圍欄都砸穿了,就這麼在自己的目光注視下,一頭掉了下去。
    然後,砰的一聲悶響,重重摔在了一樓大廳的地板上。
    “是小P”旁邊手下驚呼了一聲,首領面色微變,立刻掛斷了電話,喝道:“快過去看看!有員警混進來了!!準備!”
    一幫匪徒如臨大敵,三個往那裡*了過去,剩下人立刻伏下,找掩體藏好。首領則飛快的抓起一個人質用槍支頂著,大聲喝道:“出來!立刻出來!”
    對面兒童專區沒有聲音,首領吼道:“該死的員警,你再不出來,我一槍殺了這個人!”
    他懷中勒著一個女人的脖子,那個女人嚇得渾身顫抖,抑止不住的低聲哭泣起來。
    終於,對面兒童專櫃裡傳來的聲音,就聽見骨碌骨碌的聲音,一個足球滾了出來。隨即就看見一個一丁點大地人影,踉踉蹌蹌的在後面跑了過來。
    “球!我的球!”細小的聲音一面歡呼,那個小小地人影跑了過來,所有人都驚呆了。居然是一個可愛到了極點的小女孩!
    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這麼一個小不點,絕對是屬於那種人畜無害的類型的!
    “抓她過來!”
    首領一聲令下,兩個手下迅速*了過去。
    “不許抱我!”女孩忽然滿的叫了一聲,就聽見砰砰兩聲……
    兩個匪徒忽然原地飛了出去,在半空骨碌骨碌翻滾了好幾下,然後以一個標準的高臺跳水的動作一頭砸在地上,頓時摔得頭破血流。
    “見鬼!見鬼!怪物!!殺了她!!”
    首領第一個大叫了一聲,當機立斷,朝著那個走廊上跑來的女孩開槍。
    砰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子彈掃了過去。打的走廊上牆壁上碎石屑四濺,牆壁上地面尚佈滿了驚心動魄的彈坑。所有地人質都驚呼尖叫了起來。有人嚇得渾身癱軟,捂著耳朵貼在地面渾身發抖,有人則乾脆抱著頭痛哭。
    可是一串槍聲停息,眾人卻發現那走廊上卻哪裡還有那個女孩的影子?首領喝道:“停!”
    他嘴巴裡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了,喃喃道,“難道見了……見了鬼了?”
    忽然,他感覺到身子後面有人似乎在輕輕拉扯他地衣角,他回頭看了一眼……
    “啊!!!”
    首領嚇得身子仿佛觸電一樣往後跳了一步。就看見剛才那個走廊上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自己身後,正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盯著自己手裡的槍。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小女孩的第一句話仿佛天真無邪,可是下一句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好像很有趣地樣子呢!還會噴火耶!”
    她可愛的伸出了兩隻小手:“我要玩玩!”
    於是,首領就感覺到手裡忽然一花,槍憑空就消失了!而下一刻,那個小女孩已經手裡玩弄這一個黑糊糊的東西,正是自己的槍!
    “嗯。這東西怎麼噴火的?”女孩忽然抬起槍對著首領,臉露出甜甜的微笑:“你告訴我好不好?”
    “啊!!!”首領慘叫了一聲,面對著那個指著自己黑洞洞的槍口。他飛快的抓住人質往前一推,自己則迅速閃開。兩邊的手下也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了。
    “開槍!開槍!他媽地開槍!”首領瘋狂大叫下,六個手下同時開火,長短槍支,密集的子彈噴射了過去。
    那個小女孩卻只是站在那裡,臉上好奇的表情不減,就這麼茫然地看著對面六支對這自己開火的槍口。
    “噠噠噠噠噠噠……”
    小女孩的面前,忽然整個空間扭曲了一下,仿佛時間一下被調慢了無數倍,隨即肉眼幾乎能看見,那些密集的子彈,在空氣之中突破前進……
    然後……
    叮叮噹當,那些子彈距離小女孩還有一米遠的時候,忽然就全部散落到了地上。
    沉默……
    足足十秒鐘之後,才有人大聲尖叫:“鬼!鬼!鬼!鬼啊!!!”
    可是這個人只來得及叫了幾聲,忽然面色巨變,一張臉孔憋得懲紅,雙手驚恐抱住自己的脖子,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然後這個人忽然身子一軟,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
    隨後,其他的匪徒,也是先後一個個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小女孩卻忽然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來,大叫一聲,扔掉了手裡的槍,轉身就要跑,卻不防備身後空氣中忽然憑空出現了一隻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衣服。
    先是那條手臂,然後一個小小的身影整個兒在空氣中浮現出來,也是一個漂亮可愛的大約十歲的小姑娘,自然正是寶兒了。
    “還想跑!貝兒,你想跑到哪裡去!”寶兒一把抱住了貝兒,貝兒臉色惶恐。被寶兒死死抱住,掙扎不脫,忽然哀求道:“姐姐,我不敢了。你放開我吧。”
    寶兒撅起嘴:“你惹禍啦,媽媽說過,不許在人前使用法術的!現在這麼多人都看見我們了!”
    眼看這些匪徒仿佛被變戲法一樣,一個個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那些人質紛紛抬起頭來,卻看見一大一小兩個小姑娘抱在一起,正在互相瞪眼。
    “你們兩個都闖禍了!”兩個女孩還在爭執,就聽見後面一個聲音傳來,回頭一看,卻是小青沉著臉。生氣的看著兩人。
    兩個丫頭立刻分開,各自退後了一步。然後兩人同時指著對方,同時大叫道:“是她幹的!”
    異口同聲?
    兩人互相瞪了一眼,然後幾乎又是同時臉上露出了委屈的模樣,對著小青可憐兮兮道:“小青姨,她不聽話!”
    又異口同聲?
    兩個女孩再次互相橫了一眼,小青氣極反笑:“好!你們兩個回去等著挨板子吧。你們和我解釋沒用,看看妙嫣會不會被你們兩人騙啦。”
    這次兩個小姑娘又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臉上表情變成了哀求地模樣,雙雙撲到小青身邊抱住她,一邊扭動小小的身子,一邊哀求道:“小青姨”
    “哼!”小青放開了她們,沉聲道:“你們惹得禍!”
    她歎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荷包來,然後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對周圍眾人道:“各位,已經沒事情了。大家可以起來了。”
    寶兒眼珠一轉:“小青姨。電梯口還有人呢!”
    “解決了!”小青笑道:“你以為我是怎麼上來的?”頓了頓,她朝著眾人,用最溫和的語氣大聲笑道:“好了。大家過來吧,嗯,*得近一些……”
    兩個小女孩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立刻放開了小青,跑去連拉帶扶的把地上的人質都圍攏了過來,最後小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忽然輕輕一抖手裡的那個荷包。
    呼……
    一片紅色地霧氣從荷包裡散了出來,那霧氣迅速在空氣之中擴散開來,然後在場所有人,都嗅到鼻子裡有一絲清清涼涼沁人肺腑的香氣……
    然後,眼前一黑,就沒有了知覺。
    此刻大廈周圍整條街道都被封鎖,無數實槍荷彈地軍警已經把大廈團團包圍起來……呃……或許指揮人員還在奇怪,怎麼剛才談判到了一半忽然中斷了吧。
    如花早已經來到了封鎖線的外面,悠閒的站在路邊等候,雷吼妙嫣月華三人已經找到了如花。
    月華滿臉都是焦急,畢竟她身為人母,而且又是這些人中間唯一的一個凡人,眼看這麼大場面,不免心急。雷吼如花和妙嫣,倒是一副好自暇整的模樣。
    “月華,你放心好了,她們不會有事情的。”妙嫣笑道。
    “可是貝兒不會法術啊……”月華眼眶都有些紅了。
    需要說明的是,因為月華地堅持,她希望貝兒能有一個正常人的童年,所以堅持希望大家不要教貝兒法術……至少在她小時候不要讓她學那些東西。
    可是貝兒畢竟是繼承了小雷的半仙之體的特質,天賦幾乎就是另外一個翻版的當年的寶兒!隨便什麼法術,只要被她看過了,學了一遍,立刻就能掌握得七七八八了。只有月華才認為自己的這個小女孩是個“凡人”罷了。
    幾人正等候,忽然妙嫣笑道:“出來了。”
    果然,就看見身後和大賣場反方向的一條巷子裡,小青兩手拉著寶貝兩姐妹,走了出來。
    月華趕緊過去抱住了自己的兩個女兒,妙嫣卻看了小青一眼,丟了個眼色過去。小青立刻會意,笑道:“放心吧,沒事情地。都解決了。”
    大概說了一遍裡面的事情,只是絕口不提貝兒施展法術的事情而已。寶兒想說什麼,可是看見妙嫣地眼色,也趕緊閉上了嘴巴。
    “只是可惜了一包忘憂草……唉,又浪費了那麼多。”小青歎了口氣:“回去找土地老頭。叫他下個月要多種一些了。最近總是遇到事情,都用得差不多啦。”
    幾人說笑了一陣子,然後在人群中離開,上了雷吼的汽車。離開了這條街道。
    周圍街道都有員警地封鎖線,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可是卻不知道,大廈裡面的危機,已經在無聲無息之中解除了。
    “事情弄清楚了。”
    第二天,一進門,雷吼就把一份報紙丟在了幾人面前,笑道:“昨天的事情,我回去打聽了一下。說起來也是有意思,那些傢伙原本是東南亞地一批雇傭來的好手。是受雇來營救一個在本省落網的大毒梟。結果昨天他們行動失敗了,被警方追趕。就逃跑到了商業區,逃竄到了那家賣場裡面。也是他們倒楣,遇到了你們……”
    說完,雷吼扔過一份報紙。
    報紙上面一個碩大的紅色字體標題:“難道世上真有超人?!”
    全篇報導都是昨天的那起事件。
    因為小青最後撒的那個忘憂草,那是針對人魂魄的一種珍貴藥材,凡人聞了之後,就會神智不清。醒來之後,就會把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忘了。
    這些藥物配置實在不太容易,如果分量輕了,沒有效果。分量重了,恐怕就會讓人完全失去記憶了。
    所以小青調配的忘憂草,凡人聞了之後,就會把之前一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全部忘記。
    這篇報導上寫地,後來員警沖進去後,發現所有的匪徒都被制服了。而人質都在地上昏迷不醒。
    凡是後來醒來地人質,都已經完全記不得發生的事情了,就連被劫持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而那些被抓的匪徒,也吸入了忘憂草,醒來之後,更是莫名其妙,什麼都說不清楚,總之是糊裡糊塗。
    一場事情,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解決了!
    “不過也很玄的!”雷吼笑道:“你們看報紙上寫的,賣場裡面被發現了,有一個匪徒是在一樓地大廳地板上,是從三樓掉下去的……根據現場的分析,發現了三樓上有兩道牆壁被砸穿了,連圍欄都被砸穿了,事後分析,猜測是……那個匪徒是被人扔了出去,穿透了兩面牆壁和圍欄,掉下了三樓……也算他命大,幸好只是三樓,而且那兩面牆壁,也不過只是賣場裡面各個專櫃之間的簡易木質隔板而已。過報紙上仍然分析了……要知道,從測量的地點到三樓的圍欄邊上,足足有七米啊!如果把一個體重七十公斤的人扔出去,還要穿透兩面簡易木牆外加一道圍欄,需要多大的力氣??今天整個媒體都震驚了!如果那個匪徒真的是被人扔出去地,那麼扔他的人,力氣簡直大得離譜了!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類。”說到這裡,雷吼笑得很狡猾,指著報紙,笑道:“今後你們要小心一些了……然這些傢伙,又以為是出現了什麼超人了!”
    月華和妙嫣笑了笑,月華笑道:“坐下吧,雷吼。”
    “兩個丫頭呢?”雷吼隨手打開了電視。
    “妙嫣姐罰她們這個星期給莊園裡面的那片藥林除草,小青正在監督她們呢。”月華無奈地搖搖頭。
    雷吼吐了吐舌頭:“這裡的莊園很大的!”他不敢看妙嫣,只是把目光放在了電視上面:“咦?你們看,這是昨天的事情,電視新聞上也在放呢。”
    螢幕上面,鏡頭對準的大廈,大批的軍警正在將裡面的人質帶出來,因為那些人質都被小青的忘憂草迷昏了,所以大部分人都是被架著扶著出來的。
    鏡頭對準了那些人。
    忽然,一個鏡頭閃過,雷吼“啊”的驚叫了一聲,身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怎麼了?雷吼?”月華皺眉。
    “啊……”雷吼仔細揉揉眼睛:“啊……沒什麼沒什麼,好像是我看花眼了……”
    他忽然又皺起眉頭:“像……怎麼那麼像?難道真的是……”
    妙嫣淡淡道:“雷吼,你看到了什麼?”
    雷吼遲疑了一下:“剛才電視上我好像看到了一個人……”他忽然跳了起來:“不行,我得去查查!”
    說完,他已經朝門外跑了出去……
    砰!!
    這個大猩猩匆忙之下忘記了開門,整個人撞在門板上,穿門而出,門板上留下了一個人形的大坑!
    “給他記下,這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妙嫣打了個哈欠:“回頭找他收錢。”
    月華卻滿臉疑慮:“他到底看見什麼人了?”
    妙嫣卻淡淡道:“管他呢……反正不是看見小雷了。”
    雷吼一路沖了出去,幾乎是開車從在馬路上橫衝直撞,他一面死踩油門,一面手忙腳亂拿起電話來。
    “喂!喂!!姐!是我,幫我查查,昨天的賣場人質劫持事件,那些人質後來被送到哪家醫院去的?快快快!這事情很重要!!”
    放下電話,雷吼遲疑了一下,又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婆!我……我剛才在電視上看見一個人!啊……不是不是,不是什麼無聊的明星,是昨天,昨天賣場裡的那些人質,電視新聞上畫面,我看見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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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是人人都想當神仙!
    在某個不知名字不知座標的地點。
    四處浮雲飄蕩,一座山峰直插雲霄而上,一派山明水秀,風流景色。
    然而,如果你往下看去,就會發現,在這山峰的下面,根本沒有地面!山峰仿佛是懸浮在一片虛空混沌當中一般。
    咻的一聲,一道金光劃破長空,刺破了周圍層層疊疊的雲霧,落在山峰之上。
    “仙師,弟子回來了。”說話的是那個條金龍所化的人形,他的臉色比三年前看上去要有些不同了,肌膚仿佛玉一般閃爍著一層隱隱的光輝,一雙眼珠也比三年之前稍微靈動了一些,不像當初好似個木偶一般了。
    他是對著山谷之中,端坐在那個小湖泊旁的一個人影說話的。
    菩提盤膝坐在小湖岸畔,手裡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仿佛垂釣一般,只是那竹竿上不要說魚鉤了,連一個魚線都沒有!就這麼一根光禿禿的竹竿。
    “東西帶回來了麼?”菩提微笑,取下頭的一頂竹斗篷。他就這麼穿著一身蓑衣,仿佛和塵世間的垂釣老漁夫一般,臉上分明寫滿了皺紋,只是那一雙眸子之中,不時閃動一些奇異的光輝。
    “帶回來了。”金龍垂下頭。
    “你拿進去給他吧……”菩提似乎苦笑了一聲。
    金龍點點頭,走到山谷旁的山壁邊,輕輕敲了山壁幾下。朗聲道:“你要地東西,我帶回來了。”
    裡面傳來一聲疲憊嘶啞的聲音:“丟進來……”
    這聲音分明就是小雷了。
    金龍伸出一根手指,在山壁上劃了個圈,那圈兒金光山洞。立刻在山壁上變成了一個黑黢黢的洞,他隨後把一個白色的包袱塞了進去。
    裡面小雷傳來了一聲滿意地歡呼,不過片刻之後,裡面沉默了會兒,小雷忽然大罵了一句:“不對不對!這東西不對!我要的不是這個!!”
    金龍面色有些不善,忍不住大喝道:“夠了!為了你這個東西,我已經飛了三萬多裡了!”
    裡面小雷卻笑駡了一聲,忽然啪的一聲,那個白色的包袱從黑洞裡被扔了出來,小雷大叫道:“不行行行!我要的不是這個!不是就不是!要麼你趕緊給我把我的要的東西找來。要麼就快快放我出去!!”
    金龍正有些無奈,就聽見身後忽然驚天一聲雷。
    “夠了!!!!”
    回頭一看。菩提祖師已經站了起來,頭上的斗笠也扔了,身上的蓑衣也摔在了一旁,手裡的那根垂釣地竹竿更是折成兩半扔進了湖裡。
    這位傳說中的神仙臉上帶著怒氣,快步走到山洞口,提氣喝道:“好你個刁鑽地小子!天下不知道對少人做夢求神,都想在我這裡學法術!你倒好!讓你坐在我這洞府裡修煉。倒好像我求你似的!”
    小雷的聲音在裡面笑道:“咦?菩提祖師,你動火了?可別忘記了我們的約定!哼!早兩年前你就應該放我下山的!偏偏把我強行留在這裡,說什麼我道心不穩……我呸!我已經看出來啦,你根本就是找人來試驗你新創出的那套心法,偏偏我就這麼倒楣,被你拿來當白老鼠!我告訴你,你那套心法我修煉了兩年啦,什麼狗屁的氣,什麼見鬼地道。我一點都感覺到!你試試看被人關在這個洞洞裡兩年是什麼滋味!小爺我受不了啦!我要出去!我要下山!我要回家!!咱們說好的!我學你的那套什麼見鬼的心法,你要滿足我的一切條件,不許發怒!如果你輸了。就要放我下山!”
    菩提一張老臉居然就此僵硬了一下,揚臉看了看天空,深深吸了口氣,忽然打了個哈哈,大笑道:“胡說八道!誰說為師我生氣了?”
    小雷笑道:“那你剛才大叫什麼?”
    “我……為師在練獅吼功!”
    “哼……那你幹嗎脫蓑衣?”
    “這……為師是為了除去身上的束縛,用這金身採集天地靈氣!”
    “那你幹嗎臉上的肉抖啊抖啊的?”
    菩提語塞,隨即打了個哈哈,大笑道:“啊哈,那是因為我高興!我聽你說話中氣十足,顯然這幾天修煉頗有精進,心中歡喜罷了!”
    小雷沉默了兩秒鐘,才喝道:“算你厲害!還不快去釣魚?我今晚要喝你親手釣上來的魚做地鮮魚湯,你可是答應過的!”
    菩提幾乎用了全部法力,才壓抑下了滿肚子的殺氣,一張臉非素非白,卻努力大笑道:“好好好!你先安心把晚課做好,一會兒我要檢查你地進度,然後……然後就給你吃魚湯!!”
    說到最後兩個字,菩提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從嘴裡蹦了出來。
    老天憐見!就算當年的那只以頑劣聞名的猴子,也沒有讓自己這麼氣急敗壞過吧!
    罷了罷了,誰叫現在天下就他一個是修練過圓真妙訣的半仙之體呢?
    這套新創出來的心法,必須尋找一個凡人,要有脫胎換骨的體質,還必須有圓真妙訣為根基,才能修煉見威力。
    目前想來想去,自己那幾個徒弟,大多都已經修煉成了金身,早已經不是凡人的範疇,這個小子倒是唯一的一個能修煉這套心法的人選了。
    想到這裡,忽然又聽見裡面小雷喊了一嗓子:“別忘記了,熬魚湯的水,不能用普通的水,我要西王母瑤池裡的無根水!”
    菩提強忍著反手一掌把整個山都打平的衝動,用力撚了撚自己的鬍鬚,搖搖頭離去,卻瞪了一眼旁邊的那條金龍,揮揮手:“還不快去西王母那裡,就說我借她一瓶瑤池無根水!”
    金龍似乎頗有幾分不滿,菩提卻搖搖頭,喝道:“若不是因為你不是凡人,原本就找你來試驗那套心法了!且莫多說,你要知道,在為師看來,這個可惡小子現在萬金難得!去去去……”
    眼看金龍離去,菩提這才口中念著靜心咒,緩緩來到湖泊邊上,大聲長嘯道:“世上人若打我罵我欺我辱我笑我恨我厭我惡我,該當如何……我當忍他耐他讓他避他躲他受他,再過百年再來看他……”
    他翻來覆去念了幾句,心中怒氣漸漸消散,衣袖一拂湖泊之中兩截折斷的竹竿自動飛了上來,還原成一根,菩提長笑兩聲,正坐下繼續垂釣,卻聽見身後山洞裡傳來小雷如狼嚎一般的大叫聲:
    “飯後一根煙,快活似神……飯後床上小歪歪,神仙是我小乖乖”
    菩提但聽到“神仙是我小乖乖”這幾個字的時候,當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原本一力強忍的火氣,終於按耐不住,陡然大喝一聲:“孽障住口!”
    他身子一閃,已經跳到了山洞口,大喝道:“混帳小子!這兩年來為師我受你氣也受夠了!為你能安生坐在我這洞裡修煉,你要風我給風,要雨我給你雨!你說要吃蟠桃,我捨下老臉上天去給你摘來!你說要吃人參果,我去找鎮元子求了一枚來於你!更離譜的是,你說山中歲月寂寞,要看電視要上網!為師給你把電線寬頻光纜接到這三十三重天上來!你……你你!你還要怎麼樣!!”
    山洞裡沉默了好一會兒,菩提一口氣說完這些,心中鬱悶才消散了一些,眼看裡面沒了動靜,心想:莫不是這小子回心轉意了?
    誰知道他剛想到這裡,卻聽見小雷在裡面冷笑道:“哼,三十三重天……哼,難道你不知道,這人間早已經有無線網路技術了麼?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縱然菩提是神仙之體,無數劫難結成的不滅金身,聽了這話也不免有些吐血的衝動。
    就聽見小雷在裡面不滿道:“你騙我在先!說什麼收我當徒弟,不過是因為我恰好體質特殊,恰好又修煉過圓真妙訣,你才找我來練你的一套什麼心法,先說一年就放我回去,這都三年了,我還被你關在這洞裡!老子根本不想成什麼仙,修什麼金身!*!神仙!神仙了不起啊!我有老婆,有女兒,有一大家子人等著我養啊!你把我關在這裡,老婆女兒天天流淚,你當我樂意練什麼見鬼的法術??”
    頓了頓,他大叫道:“我又不是孫悟空!又不想大鬧天宮!練得那麼厲害,有什麼用處?難道就算練得天下無敵了,我每天自己和自己打著玩兒啊!你這麼厲害,還不是天天躲在這山谷裡釣魚打坐?你有法術,沒法術,有區別麼?不過是你能飛而已!人間得那些老頭,每天養養魚,種種花,我看和你也沒啥區別!神仙!神仙又怎麼樣!!我在人間快活自在,嬌妻美妾兒女相伴,多快活的日子!現在卻被你關在這裡,一關就是兩年,沒日子沒夜的練你的那個什麼心經,隔三叉五的,還要被三味真火燒上一燒!拜託!不是每個人都想當神仙!不是每個人都想有什麼不滅金身!!”

第二百三十八章 小小小無賴
    “你確定是這兒?”
    汽車一路從城東出了市區,又一路往東,漸漸的行駛到了東郊地區,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如花不禁有些焦躁。看著車外飛快朝後滑去的樹木,眼看周圍環境漸漸有些偏僻起來,心中著實有些疑惑。
    “應該沒錯的。”雷吼一面開車,一面仔細辨認道路方向:“那天看到電視之後,我在電視畫面的被劫持的人質人群裡看見了她,後來聽說那些被劫持的人質都曾經到警察局裡做了備案,還有醫院的檢查記錄,我仔細查了幾次,確實沒錯……唉,這幾年,原本以為她偷偷跑遠了,不想居然就住在本市。”
    如花臉上表情有些傷感,眼中居然隱隱泛出淚光,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歎息道:“唉,那想必是在附近了……這裡環境偏僻,想來她是怕遇到熟人,還有……市區的房子太貴,她也租不起。”頓了頓,忽然眼中流出淚水:“這幾年來,她知道吃了多少苦頭……都是那個小子!哼……”
    雷吼卻搖頭,道:“你現在說的牙齒癢癢的,當初她走的時候,你不是也沒太過反對麼?”
    如花聞言使勁在自己丈夫手臂上扭了一下,雷吼吃痛。卻不敢叫出聲來,他雖然和如花已經結婚三年,可是懼內的脾氣,卻絲毫減當年。如花伸手打來。也多半只好是硬著皮肉去硬扛,絲毫不敢反抗地。如花又在他手臂上揀軟肉掐了幾下,這才恨恨道:“當初是當初……哼,當初那個小子就三心二意的,這丫頭心思又重,心中又自卑,她當初走的時候,我也曾經勸過,只是勸不住。就算當初讓她留下來,那又如何?現在這小子身邊女人那麼多。她縱然留下來,又算什麼?二奶還是三奶四奶五奶?”
    雷吼不語。
    如花恨恨的嘟囔了一會兒。在她這種女人心中,雖然小雷是朋友,可是畢竟心中對於小雷左摟右抱地事情,還是以為然,說到最後,忍不住罵道:“反正我看姓雷的男人,就不是好東西!”
    雷吼無奈。正要開口分辨,如花卻一個白眼瞪了回去,喝道:“你閉嘴!哼,你也姓雷,今後要好好看緊你些,不然的話,難保你不翻上天去!”
    說完,又伸手去扭雷吼耳朵。雷吼只因為認識了小雷這麼個花心朋友,自己一雙耳朵大受無妄之災。不由得心中忿忿不平,卻不敢反抗捍妻,只得硬著頭皮忍耐。努力開車。
    雷吼的捍馬車漸漸行駛上了通往東郊的一片小市鎮的道路。這裡已經距離市區頗有一些路程了,如果再往前面開車十分鐘,就算是已經出了南都市的地界了。故而這裡也算是本市最偏遠地區了。
    不過幸好附近有一所本市有名的寺廟,就在東郊不遠,時常還有不少人來燒香拜佛,這寺廟香火旺盛,往往吸引遠近市縣鎮等等人們,就算是百里之外的人也常有來往,所以倒是托了那寺廟地福,這個鎮子倒是也不太冷僻,街面上看還算熱鬧,不少鎮子裡的人都把臨街地房子開了飯店,招徠來往的香客。
    雷吼的這輛捍馬車一開入這鎮子,立刻就降下了車速,搖下了車窗,仔細尋找路牌。
    幸好附近那寺廟香火極好,近年來香客絡繹絕,不少路途遠的人都是開車前來,所以鎮上的道路也經過拓寬修建,是以雷吼的汽車雖然降速龜速,卻並不堵塞交通。
    “應該就在上面啦。”行到了一個路口,雷吼忽然停了車,拉了拉如花:“這上面車進不去了,咱們走上去吧。”
    兩人下了車,面前是一條大約兩米寬的小路,又是一路上坡地地勢,果然雷吼的那輛大捍馬是上去了。這附近房子頗有陳舊,都是一些低矮建築,顯得有些破落,兩人一路往上,走到了盡頭,卻看見了一個院門。
    從外面看,這院門不過一米寬,上面原本塗著紅漆,卻多半都掉落了,顯得斑駁難看,這院門兩旁圍牆卻不高,乃是簡單的鐵皮粗略圍起來了,裡面不過是一個七八平方的小院子,兩間矮房子更是破舊,那牆壁下的牆衣上,隱隱還有綠色景苔。只是院子裡兩根竹竿上掛著幾件衣服,雖然乾淨爽潔,可是也能看出樣式有些陳舊。
    雷吼對了一下手裡的地址,看了如花一眼:“就是這裡啦。”
    如花面色激動,搶上了幾步,輕輕敲了幾下門,正要張口喊什麼,一時間卻喉頭哽咽,不知道喊什麼,手下又用力敲了兩下。
    可是敲了半天,裡面卻沒有應答,如花回頭看了雷吼一眼,兩人都是有些茫然,雷吼身子高大,略微墊起腳,目光就越過圍牆,看到院子裡面去了。仔細望了兩眼,搖頭:“裡面好像沒人在呢。”
    如花卻面色激動,狠狠跺腳道:“我不管!好不容易找到這裡,我說什麼也要找到她的。”
    雷吼無奈,心中沉吟了一下,就要翻牆,卻忽然聽見身後一個細細嫩嫩的聲音尖聲道:“喂,你幹嘛?”
    轉頭一看,卻看見一個小不點娃兒騎在後面一面牆上,兩條腿蕩來蕩去,一雙烏黑的眼睛盯著自己,那一對眼珠靈動亂轉,這娃兒不過三歲左右模樣,身子瘦瘦小小。只是那張臉卻頗為俊秀,尤其是那雙眼睛,烏黑滾圓,靈動之極。更加上嘴角仿佛帶著幾分笑容,雷吼和如花一見之下,不由得隱隱就有三分熟悉。
    “你翻人家牆,是不是賊?”那孩子忽然從牆壁上一遛,滑了下來,站在原地,歪著個腦袋看著雷吼,眼中頗有幾分好奇。雷吼苦笑:“我自然不是。”忽然心中一動,又問道:“小朋友,你認得這家主人麼?”
    可對方畢竟只是一個三歲地小孩子。卻好像聽不懂雷吼地話,只是口齒不清。依然道:“我聽說,翻牆的都系賊……你系賊。”
    雷吼哭笑不得,只得轉過身子走了過去,彎腰道:“我是賊,我問你,你認得這家人麼?”
    問了幾句,那孩子只是盯著雷吼。口中斷斷續續道:“你系賊……系賊……”
    雷吼問了幾遍不得要領,心中忽然失笑:哎呀,我這是傻得很啦!怎麼拉著一個三歲地娃娃問了這麼半天呢。唉,他又不是雷家的那個小怪物,三歲就什麼都懂了,普通人家地孩子,三歲的恐怕連話都說不全呢。
    當下不再管他,轉過身去,又看了看那院子裡面。正想在附近找個人來問問,旁邊如花瞪了他一眼,道:“哪有你這麼問孩子的?蠢牛!”說完。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塊巧克力來,走了過去,柔聲道:“小朋友,你知道這家人去哪裡了麼?”
    那孩子目光頓時就被如花手裡的巧克力吸引了,只是又抬頭看了如花兩眼,忽然嘴巴一撇,張口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面哭,手裡卻緊緊攥住那塊巧克力,眼睛卻從指縫後面偷偷瞧如花,口中哭喊道:“狼外婆!狼外婆!!”
    他這一哭喊,把個如花立刻氣的眉毛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心中不禁大怒。
    她雖然長得醜陋,過近年來妻憑夫貴,成為了雷家的媳婦雷吼的妻子,身份大不相同,別人縱然心中看她不起,可是再也沒有人敢嘴巴上嘲笑她相貌醜陋了。結果現在這個孩子只看了自己一眼,立刻就嚇哭了,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什麼狼外婆,叫如花如何不惱火?
    如花大怒,放開了那孩子,卻狠狠瞪了雷吼一眼,喝道:“你還呆著幹什麼?下去到處找人問問去!”
    旁邊那孩子卻哭得越發害怕的模樣:“狼外婆,吃我……吃我……”
    如花哭笑不得,她縱然脾氣不好,卻也不能對這麼個三四歲的孩子發作,無奈和顏悅色,彎腰道:“阿姨……阿姨是狼……外婆……”說完,趕緊又掏出了幾塊巧克力,塞進孩子手裡,柔聲哄了幾句,那孩子才止住了哭泣,只是還不停地抽泣,小肩膀一聳一聳的,依然不敢用正眼去瞧如花。
    如花眼看孩子不哭,又竭力用最柔和地語調問道:“我問你,你是附近的麼?”
    那孩子點頭。
    如花臉上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又追問道:“這家人你認得麼?”她伸手指著那扇紅漆門。
    那孩子遲疑了一下,又點點頭。
    如花臉上又多了幾分興奮:“那這家人在哪裡?她是出去了麼?”
    那孩子忽然揉了揉眼睛,細聲息起道:“狼外婆……你說的是,一個漂亮的阿姨麼?”
    “對對對!”如花激動之下,連對方喊自己狼外婆也不計較了:“她怎麼在家?”
    那孩子想了想,又開口道:“走了……她出門去了,要過幾天才回來。”
    “出門?去了哪裡?”如花滿臉失望神色立刻就表現了出來。
    那孩子卻依然一副天真無辜的模樣:“不知道,聽說是阿姨去外地出差啦。”
    如花心中一驚,立刻站了起來,看了雷吼一眼,兩人都是有些失望。
    “都是你!”如花忽然狠狠扭了雷吼一下,道:“如果咱們早來一天,就不會找不到她了!”
    雷吼口中唯唯諾諾,心中卻道:“我昨天才在電視上看見她,早一天麼……早一天我可不還知道她的下落呢。”
    只是這會兒妻子發火,要撒在老公身上。那是普天之下最最天經地義地事情了,那也只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了。
    兩人失望之下,離開了哪裡。往來路下去了,卻防備身後的那個孩子,眼看兩人離去,原本天真無邪的臉孔上,卻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那雙眼珠滴溜溜轉來轉去,卻哪裡像是個三四歲地小孩子模樣?更加上那嘴角的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更是十足像極的某個人了。
    “嗯,這兩個傢伙,一定又是我們家的債主了。哎喲,今天騙走了兩個債主。咱們得趕緊想辦法,不然他們轉眼過幾天又來,再撒謊可就不一定管用了。”
    卻說雷吼和如花兩人都是一肚子失望,正往下走,忽然如花大聲道:“不對!”
    雷吼看了她一眼:“怎麼不對?”
    如花用力一拍大腿:“那個小娃娃,好像有點古怪!”
    她叫道:“我剛才就感覺有些奇怪,現在才想明白……我剛問他地時候。他卻嚇得大哭,後來問他問題,卻回答得井井有條,不慌不忙的。而且看他說話,口齒清楚得很,我問你,普通人家的三四歲地小孩,說句完整話都要費勁得很,這孩子說話怎麼這麼流暢?再說了。我問她去了哪裡,這孩子卻說是去外地工作了……他年紀這麼小,怎麼知道什麼叫去外地出差?哼。一般的小孩子在三四歲得年紀,恐怕還不知道什麼叫‘出差’呢!!再說了,人家出差不出差,他一個小娃娃,又怎麼知道?”
    說到這裡,如花又叫道:“啊!那個小鬼,一定是騙我巧克力吃,所以故意裝哭,胡說八道一通!”
    說到這裡,旁邊雷吼卻笑道:“就你多心,那孩子看了你都被嚇哭了,哪裡來那麼多鬼心思呢。”
    不說這話倒好,一說這話,如花立刻火冒三丈,罵道:“你這傢伙長地像猩猩,難道就很好看麼?怎麼那孩子看見你不哭,偏偏看見我就哭了!哼!”
    雷吼幾乎當場就要脫口說出“那自然是因為你長得比我還難看……”不過好在靈台尚存一絲理智,這句話到了嘴巴邊上,終於咽了回去,心中叫道:“好險好險!剛才這話如果說了出來,我還有命在麼?”
    他支支吾吾,只說不知道。
    兩人卻不曉得,剛才那個三四歲的小娃娃,正是那紅色漆門家地人,只因為平日裡生活艱難,常有債主上門,那孩子就常常花言巧語裝瘋賣傻騙走債主,這次遇到雷吼和如花,也當兩人是債主,這才又故伎重施。
    如花越想越覺得不甘,放開了雷吼,一個人遠路返回去找那個孩子,雷吼無奈只得一個人上了汽車,在車裡等候。
    卻說如花一路返回,正好迎面就看見那個小娃娃手裡攥住巧克力,正在一步三搖的走動,老遠看見如花沖自己大步走來,他畢竟年紀幼小,心中有鬼,以為是對方識破了自己,不由得大叫了一聲,撒腿就跑。
    他若是不跑還好,這一跑,那就是徹底露餡了,如花大叫一聲:“站住!”那孩子如何肯乖乖站住,他身子雖然瘦小跑不快,卻極為靈活,左右躲閃,如花張開雙臂卻抓他不著,卻被他從自己腋下鑽了過去,反而往破下跑去。
    如花一路追在後面,肖片刻,兩人一先一後就到了破道下面,老遠雷吼在車裡正在閉目養神,忽然聽見如花的大叫,睜眼看去,就看見一大一小兩人先後追了下來。
    那小娃娃也看見了坐在車裡的雷吼,心中不由得一跳:“哎喲不好!這兩個債主有車,我可跑不過汽車……”
    想到這裡,偷眼看見身後如花距離還遠,他忽然一步竄到了雷吼的捍馬車邊上,雷吼還沒鬧明白什麼事情,那小孩子一雙手掌卻緊緊貼在了汽車上……
    唰!!!!
    雷吼就感覺到自己身子忽然一晃,憑空就掉了下去,感覺到屁股一疼,下面硬硬的,居然已經坐在了地上!
    “車!我的車呢!!”雷吼一屁股跳了起來,不由得大驚失色。
    原來就剛才那麼一瞬間。雷吼原本坐在汽車裡,可是那汽車卻忽然原地消失不見了!他原本坐在裡面,卻變成了坐在地上!
    雷吼心中大驚,後面如花也看地清清楚楚。也是大聲驚呼,可是前面的那個孩子,卻一溜煙兒,已經跑過了街角了。
    雷吼和如花互相看了兩眼,雷吼先大叫了一聲:“啊!不對!那孩子有古怪!快快!快找他!!”
    夫妻兩人追過了街角,可是卻哪裡還有那孩子的人影?街道之上行人絡繹不絕,遠遠的都朝著遠處地那個著名的飼廟去了,街人來人往,那孩子卻早已經淹沒在人流之中,再難尋找了。
    兩人心中又是震驚。又是激動,如花顫聲道:“喂。大猩猩……那個孩子,會不會……會不會是……”
    雷吼也是用力咽了口吐沫:“我看有可能……不然的話,誰家的孩子有這種神奇的本事?當年地寶兒,不也是曾經把我們嚇著過麼?”
    兩人正仔細搜索,忽然就聽見身後一陣銀鈴鐺一般的笑聲,一個嬌嫩動聽的聲音笑道:“大猩猩叔叔,如花阿姨。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兩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十歲地小姑娘,穿著一身超級可愛的吊帶貼身衫,笑面如花,雙手備在身後,臉上說不出地頑皮可愛,不是大小姐寶兒是誰?
    寶兒從小就喊雷吼大猩猩叔叔,那是一向喊習慣了的,故而雷吼也不在意。只是奇道:“咦?寶兒你怎麼在這裡?”
    寶兒撇撇嘴巴,道:“唉,都是我媽媽啦。前天在大賣場地事情,媽媽很害怕,今天就要來寺廟求神拜佛,說要菩薩保佑我們呢。”她語氣之中頗有幾分不以為然,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笑道:“我扭不過媽媽,就只好陪她來啦。”
    兩人立刻點頭會意:“哦,月華也來了。”
    雖然寶兒沒有說明“媽媽”是誰,因為平日在家裡,寶兒稱呼妙嫣和月華都是喊媽媽的,不過以妙嫣的性子和身份,她自己已經基本就等於是個活神仙了,這世界上哪裡有神仙求菩薩保佑的道理?那麼肯定就必然是月華無疑了。
    今天這寺廟中進香的人極多,月華正去一邊排隊求香,寶兒心中早就認定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都是神仙,自然對於求佛的事情也不太熱衷,無聊之下就來回晃悠,卻不想就遇到了雷吼如花夫妻了。
    “大猩猩叔叔,你們跑得這麼著急,是在找什麼東西?”
    “嗯,找人!”雷吼道:“找一個小男孩,大概三四歲地模樣……嗯,這麼高……他比劃了一下,又說道:“樣子長得不錯,就是穿著簡單了些,看上去有些頑皮。”
    寶兒正在無聊,聞言不禁大生興趣:“哦?你們找一個小男孩?”她眼珠一轉:“啊!我知道啦,一定是個小偷!我在電視上看到很多的!我幫你們找!”
    說完,不等如花雷吼說話,寶兒咻的一身,已經竄了出去,雷吼急忙大叫道:“不……不……”
    寶兒卻嘻嘻笑道:“不怕,一個小偷,本小姐手到擒來!哼,敢偷我大猩猩叔叔的東西,我捉住了他,打破他屁股!”
    後面雷吼如花聽了更加著急,口中大叫:“打不得!打不得!”
    心想那個孩子居然有那種神奇的本事,說不定就是你弟弟,怎麼能打?
    寶兒身法極快,雖然人群擁擠,她卻仿佛魚兒一般在人群縫隙中遊蕩,片刻就跑出老遠了,後面雷吼雖然也會些奇門法術,可是畢竟還帶著一個如花,施展開,就遠遠備甩在了後面。
    寶兒一面跑,神念漸漸展開,仔細搜索周圍,果然就看見遠遠的寺廟門口,一個小孩子,依稀模樣就好像是雷吼說的那樣,卻一頭鑽進了寺廟裡面去了。
    寶兒心中更加興奮,她小小年紀,向來最喜歡玩鬧,卻從來沒有捉過小偷,當下抖擻精神,一頭就追進了寺廟裡去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寶大小姐
    今天雖然不是初一十五,更不是廟會香會,可是這寺廟之中依然香火鼎盛,人氣倒是極為旺盛的。
    左右都是前來燒香拜佛的香客,寶兒隨著人流小心翼翼的穿過廟堂往寺廟中跑,那來的香客之中,有窮有富,卻一般的都跪在菩薩面前許願請香,寶兒一雙烏黑的眼珠烏溜溜轉來轉去,忽然眼睛一亮,就看見一片衣角在大殿後門外閃了一下,正是剛才眼看著進寺廟來的那個身影。
    寶兒雙手合十,眼看左右都是人,不敢顯露神通,只是腳下飛快的朝著廟堂後跑去。
    穿過了大雄寶殿,這後面還有三進廟堂,那院落廟堂門口,擺著一個碩大的木魚,一個老僧正閉目念經,渾然沉浸其中,也不管周圍有香客來往。古刹之中,冥鐘陣陣,蕩滌人的心神,那周圍行人,都是面色肅穆寧靜。
    寶兒一眼瞄見了那個小賊身子又往內堂轉了進去,她心中暗暗奇怪:“這小偷對這寺廟地形很熟悉。”
    轉念又是一想,這小偷多半就是這鎮子上的人,平日裡說不定還偷偷的來寺廟之中偷雞摸狗。只是她一直跟在那孩子身後,並不曾看見他的相貌,只是從背影感覺到這“小偷”未免也太瘦小了一些,卻不知道對方才只有三四歲年紀。眼看那小子閃進了一個院門,寶兒看了看周圍。這裡已經沒有什麼香客了,心中少了顧慮,正要動手,卻忽然旁邊有人攔住了她:“小施主。請留步吧。”
    兩個僧人從院子門口左邊走廊走來,眼看寶兒要進院子,阻攔道:“這裡面遊客止步,施主要燒香拜佛,還是去大堂吧。”
    寶兒撇撇嘴巴:“誰說我要燒香了,我找人。”
    她身子一彎,就從那個攔住自己的僧人手臂下面鑽了進去,她身法仿佛遊魚一般靈活,兩個僧人豈能攔得住她?早被她搶了進去,後面僧人著急叫道:“不可不可!小施主。不能進去。”
    寶兒回頭做了個鬼臉,笑道:“我進去找人。找到了那個傢伙,你們還得謝我呢!”她心中自有計較:我幫你們抓了小偷,你們難道不謝我麼?
    這院子裡卻是寺廟之中一個重要所在,兩個僧人眼看一個小女孩跑了進去,不由得著急,提步追了進去,可是寶兒身子輕盈。人進了院子,立刻就從另外地院門出去了,哪裡能找到她半片衣角?
    原來這寺廟甚大,前面的外堂是開放供遊人香客燒香求佛的,可是這院子後面,卻是通往內堂了,那是本寺僧人修行之地,外人卻不得入內。寶兒自己跑了進去,穿過了一個又一個院子。那每個院子都有四方大門,她滿了兩步,追丟了那個影子。胡亂穿越了幾個院子,雖然旁邊也遇到了僧人阻攔,可是往往別人剛開口叫了一聲,寶兒就已經瞬間跑掉,這麼胡亂闖了一會兒,自己也有些暈頭轉向,眼看那個小偷固然找不到了,寶兒心中有些著急,有心想乾脆飛起來,居高臨下看的清楚,可是顧及這裡畢竟還有不少和尚凡人,不敢造次,忽然眼睛一亮,看見那寺廟後面,一棟高塔,大約有七八層地樣子,不由得眉開眼笑:“啊,我上了那個寶塔上去,居高臨下,然後以我天眼通的本事,還怕看到那個小偷麼?”
    她心中既然有了主意,她寶兒大小姐向來心中想了什麼,那就立刻去做了,當下翻牆越院,片刻就竄上了一條石階,順著上去,就是那寶塔。
    這佛塔乃是寺廟之中的古代建築,說起歷史,比這寺廟還要悠久。只因為這寺廟歷經多次戰火和後來的一些歷史事件曾經毀過數次,現在的寺廟有大半是在原址上重建的,就連那大雄寶殿上的佛像都是前幾年才請得高人工匠建造的,可唯獨這座寶塔,卻是貨真價實的隋代建築,距今天已經一千多年歷史。
    但見那塔身足足有九層,乃是最正宗的八寶棱角塔,上面琉理瓦片層層疊疊,仿佛魚鱗一般,每一層上又開得四方塔門,那拱形塔門之上,又雕刻著佛像,門楣兩側都刻著佛家偈語,只是第一層上大門就緊閉,早距離寶塔有十米遠,就已經被柵欄圍了起來,還掛了個遊人止步地牌子。下面只有一些遊人拿著相機在拍照,一個穿著僧袍的寺廟中人則在來回巡視,一旦有遊人試圖越線,立刻上前溫言勸阻。
    寶兒微微一笑,趁著旁人不注意,身子在一棵大樹後面一躲,已經上了樹,然後施了個燕子穿雲法,咻地一聲,人已經從塔後面直接竄到了第二層了。
    她腳一落地,趕緊一貓腰鑽進了塔身裡面,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在塔身裡的佛像面前磕頭,細聲息起道:“佛爺爺佛爺爺,寶兒進來是為了抓賊,可是冒犯您老人家的。”
    小丫頭順著塔內的旋梯往上,這寶塔乃是純粹的石材造成的,塔身裡面只感到陰涼乾燥,寶兒原本數過這寶塔一共有九層,剛跑到第七層,忽然隱隱的聽見上面仿佛有人聲音。
    她心中一奇,腳下就停住了,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繡小百寶囊來,訊出了一個小小地鈴鐺一樣的東西,一頭貼在天花板上,一頭貼在了自己而朵上,仔細傾聽。
    “咳咳……快些……把那個搬開再找找!”這句話隱隱約約傳入了寶兒耳朵裡,她一聽之下,由得心中一動,心想:怎麼上面還有人?她原本就是小孩性子,心中好奇之下。立刻又把抓小偷的事情忘在腦後,悄悄又上了幾步,從臺階下面浮出半個腦袋來,這一看過去。不禁更是驚訝。
    原來在這寶塔地最高一層之上,居然站了有三五個人之多,其中大多都是穿著黑衣,一個個都是精明強悍的模樣,為首的則是一大約六旬的老者,穿著一件黑綢衫,看打扮倒仿佛像公圓裡練太極拳地老頭一般,相貌枯瘦,只是那一雙眼睛,顧盼之中。隱隱帶著精光更似乎藏著幾分熱切。
    只見在他指揮之下。兩個黑衣壯漢打開隨身提著的小皮箱,將裡面地幾個東西組裝起來,立刻就變成了兩把拆卸用的電子切割槍,小心翼翼的把牆壁上一扇半拱門內地佛像,從座基上切了開,然後上來搬到一邊,兩個壯漢伸手在佛像下面摸了摸。那老頭有些激動,開口道:“有沒有?”
    兩個黑衣壯漢搖搖頭,老頭面色凝重:“總之肯定在這一層,把那幾個佛像都給我切開,抓緊時間!”
    幾個手下飛快動作起來,片刻之間,就把那牆壁上四面拱門下面的佛像都搬開了,等搬開了一座文姝菩薩像之後,一個黑衣漢子伸手在佛像下面摸了兩下。大聲道:“找到了找到了!是在這裡!”
    那老頭連忙道:“搬出來!小心些!”
    兩個壯漢過去,三人合力從那佛像後面提出了一個圓形的石珠子來!說是石珠子,倒不如說是仿佛個石頭球一般。大小仿佛有足球那麼大,看樣子分量還很沉,三個壯漢小心翼翼搬了出來,放在了地上。旁邊那個老頭還兀自叮囑:“小心小心!千萬別摔壞了!否則拆了你們骨頭都賠不起!”
    等東西放在了地,老頭已經撲了去,滿臉激動的表情,伸手仔細撫摸石球的表面,又閉上眼睛,仿佛陶醉其中一般。
    寶兒看地心中好奇,由得探出了半個身子,又施展出了隱身法來,悄悄看了過去,只見那個石球上面密密麻麻的,居然有一層無數細小符號雕刻出來地花紋,整個球面上全是密密麻麻一層……
    “是它是它……”老頭取出了一個微型的放大鏡掛在眼睛上,仔細看了一會兒,才長長松了口氣:“好,今兒的事情幹成了,小心裝好了抬走!”
    後面兩個漢子上來,將一層黑糊糊的軟軟的東西套在了石球上面,然後用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筒插在上面,寶兒正看的新奇,卻聽見嗤嗤地氣流聲音,這才明白:啊,原來那金屬筒是個充氣筒。
    果然,不到片刻,那包裹在石球面的一層黑糊糊的東西,已經膨脹了起來,兩個壯漢又把它搬到了一個箱子裡面,那箱子裡明顯是事先就打好了模子的,有一個球形凹口,那石球放進去正好,想來是防震的,再加上外面已經套了一層氣囊,自然是更加保險了。
    合上箱子,一個四方臉的壯漢提在手裡,後面那老頭笑道:“成了,趕緊走!”
    後面一個手下黑衣漢子笑道:“老爺子也太小心了,這裡又不是銀行又不是博物館,就算跑來幾個和尚,咱們也不怕。您老說這次任務有多重要,我看簡單得很,上次咱們去博物館偷那個唐代的五彩同心鼎,也比今天要有難度。”
    那老頭變色,呵斥道:“閉嘴!你懂得什麼!你以為偷寺廟的東西就簡單麼?我告訴你,這寺廟之中未必就沒有高人,只不過咱們沒遇到而已!若是這種方外高人遇到了,比員警還麻煩!快走快走!今兒晚上人家還等著提貨呢!”
    那個手下不敢多言,趕緊閉上嘴巴,老頭子當先就領著眾人往樓梯來了。
    寶兒看到這裡,心中也已經有數了,暗暗奇道:“原來是一夥偷盜文物的賊。”
    她早已經看明白,這幾個人中並沒有修行高人,過其中幾個倒是身懷不俗地功夫,只是這點本事,也不放在她寶兒大小姐的心上,正想出手抓了這幾個賊,卻聽見了他們說什麼“今晚人家還等著提貨”,寶兒心中一想:“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輕易錯過?總要把這些壞蛋全部抓了,才算過癮,聽這話地意思,必然還有買家,不如我一起抓了,才好玩兒呢。況且我也從來沒見過人家買外文物,不知道是不是像電影裡的那樣呢?”
    她心中存了這個念頭,就不出手阻攔,反而身子隱到牆壁後面去了,只是悄悄跟著這幾個人下去。
    這四個漢子加上那個老頭,速度迅速,一路跑到了第二層寶塔,卻因為寶塔正面下面有不少遊人,他們轉到了寶塔的背面,這時那個老者拿出一個行動電話,撥動號碼,沉聲道:“好了,我們已經就位,你把視線引開,我們這就下去。”
    寶兒其實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聽得仔細,心中正好奇,忽然寶塔下面遊人之中傳來喧嘩,原來是有人忽然廝打了起來,只見兩個年輕男子,你糾著我的頭髮,我扯著你的衣領,一個說對方撞壞了自己的相機,一個說對方踩了自己的腳,爭執不休,揮起老拳相向,旁邊行人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圍觀者有之,拉駕著有之。
    趁著下面鬧哄哄的,幾個文物盜賊已經取出了一條黑色的撓鉤,鉤在了寶塔的圍欄上面,然後在寶塔的背面,順著繩子滑了下去。
    寶兒看的真切,不由得笑道:“啊,原來下面那個行人之中還有把風的,他們得手了,把風的人就故意打架,好掩護他們撤退呢。”
    等到四個壯漢都順著繩子滑了下去,那個老頭卻輕輕收起了繩子,忽然身子一翻,就從圍欄上跳了過去!
    要知道,這裡雖然只是寶塔的第二層,可是高度卻著實低!畢竟這種供奉佛像的佛塔,每一層都有物四五米高,那老頭在距離地面足足六米的高度跳了下去,身子卻輕盈之極,雙腿微微一曲,已經穩穩落在地上,居然絲毫聲音都沒有,他身姿輕盈,更仿佛燕子一般。
    寶兒心中一動:這老頭的功夫不賴啊。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下面老頭“咦”了一聲,面色微微一變,一把跳到草叢旁,伸手從草叢裡提出一個人來!他手裡抓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那男孩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老頭。
    旁邊幾個黑衣漢子立刻變色:“這孩子看見我們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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