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多事之秋
第一章地地坤卦
我是一隻狐狸,屬於那種有一點點清高,還喜歡隨波逐流來考驗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程度的狐狸。我活了兩千五百多年了,論年紀也是相當的老了,不過幸好我有一顆年輕的心……
當然,說起狐狸,給人印象最深的還是商紂時代的那個妲己,以一狐之力毀滅了整個王朝,達到了媚惑的最高境界,據歷史學家們說還因此開創了封建社會的先河。所以不能不說,她是一個非常偉大的女性,世間的人們因此而稱美麗的女子為狐狸精,其實,正是對一個女子美貌的極端評價,試問,一個普通尋常的女子,其容貌居然到達了吸收日月精華的狐狸的境地……如果我是雌性狐狸,而且天生一副好皮囊,說不定也可以翻雲覆雨,摧毀一代霸業,可惜,很不幸,我是一隻雄性狐狸,而且,皮囊也不是很優秀,當然,我並沒有應此灰心喪氣,畢竟,天將降大任於一個人時候,通常不會讓他事事順心的。
聊齋裡面也有很多說狐狸的,有好的,有壞的。不過我不大關心野史,讚譽也好,譭謗也好,都不過是身外浮名,應該要看開的。最近比較讓人感動的是遊戲《軒轅劍外傳:天之痕》裡面的古月仙,身具高雅神秘氣質,實在是我輩學習的典範。不過他修習的應該是儒道,所以不但多事而且還有點囉嗦,為我不喜。我一向認為道家才是我輩修習的必要經典,因此在山中頗過了千年「鼓腹而游」的日子。
只是天有不測風雲,以前山上只來獵人,後來則來一些機關,到最後,連我棲身的山林也被夷為平地,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喬遷他鄉。當這種情況反覆到第九九八十一次的時候,我才相信這個世上很少有我可以鼓腹而游的地方了。所以我決定入世。出世入世,安之於心,所謂心遠地自偏,我也就只好「既來之,則安之」了。
一般情況下我會每隔二十年搬一次家,畢竟,要是你發現你的鄰居幾十年如一日不老不病不死,一定會覺得很恐怖。從最初的西安到武漢,直到現在住的杭州,算起來已經般了四次家了。像我們這種修行的狐狸,一般都會需要吸收天地的靈氣來保存自身的靈氣,奈何由於人類對環境的破壞,天地正氣越來越稀薄,無數小精怪由於修為不夠反而被天地散去自身靈氣消失於天地之間。剩下我們這些不能得到成仙,不得不在惡劣的環境中苦苦掙扎的妖怪了。
為了維持自身的需要,我偶爾也會吸一點人類的精元。雖然從根本上來說,我很討厭人類,因為他們身上有很重的騷味,非常讓狐狸受不了,但處子的精元對我這種狐狸來說還是很有好處的。掰一下手指,到現在為止總共才吸了十二個人的精元,其中十一個沒有死,只不過躺在療養院而已,另外一個比較慘,才被我吸了一點點精元,就自己跳到河裡自盡了,真搞不明白。
坤卦:元亨,……,利西南,得朋。東北喪朋,安貞吉。
星期天又到了,日子總是一天一天的過,最近身體又覺得很不對勁,只怕又到了該吸取精元的時候了。得朋,喪朋,應該往哪個方向走呢?還是往東北走吧,得朋……就不能吸人家的精元了。
夜風吹在臉上涼涼的,帶來絲絲草木的氣息,我非常享受這種感覺,彷彿又回到了以前鼓腹而游的日子。杭州是一個老齡化的城市,晚上十點不到街上就難得看到行人,除非夜遊的飄飄蕩蕩的遊魂,再者就是我這種討厭混在人堆中的怪物了。哈哈。
德勝路上幾乎看不到什麼人,難道卦象所說的失朋是指找不到要找的人?真是失策。就算找到了,要找個處子也不容易,這年頭,很多人性早熟,年紀輕輕還沒結婚就同居,再這樣下去,我們這些妖怪只怕沒有活路,唉。人生不得意事十之八九。
「嘎∼∼」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在我身邊停下,一雙眸子在昏黃的路燈下閃亮著:「古林月,怎麼樣?一起兜風吧?」同事陳斌微笑著打招呼,每當這個時候正是他最一天中活躍的時候。
我笑笑,一手撐著車門躍進柔軟的皮座上。此人天生命好,父親是稅務局局長,母親是警察局資料科科長。去年才進我們公司,現在已經升到業務總管,連跑車都是公司送的,若說其中沒有內幕,散了我的內丹都不信。幸好此人生性豪俠,重朋友,所以像我這麼孤僻的人也會和他做朋友。一個地靈在我頭上飛舞,看它稀薄而透明的身體,我知道它將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歎了一口氣,一道精氣射進它體內,果然,它的可見度高多了,它舞的更加歡悅,有了我的幫忙,它的生命還將可以延續三四個月。對於它的感激的舞蹈,我微微一笑。
「怎麼了?」陳斌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過臉繞有興趣的樣子。
「沒什麼,今天又在哪裡狂歡了?」他的身上有很濃的男女交媾的氣息,讓我很不舒服。
「呵呵,你知道,我很挑的,這次是個大學生,清純型的那種。嘿嘿……」挑個大頭,也沒看你減少濫交的次數。而且,斷我的生命來源啊。
不過就算他不濫交,我也不會找上他,兔子不吃窩邊草,雖然杭州的失蹤人口不是很少,但如果你身邊失蹤了一個人物,只怕就比較麻煩了。而且,好歹我們也算朋友,雖然有一次他拉我去髮廊害的我差點失身。我有一點點後悔往東北走了,如果去西南方向是不是可以找到我要的精元?
「現在我們去哪裡?」兜風的感覺真爽,我換了個姿勢坐的更舒服一點,頭上那個地靈已經離開了。
「想不想試試夜遊西湖?」
「現在已經兩點了,怎麼游法?」
「我們都是高雅的人,不如這樣,我去偷一條小船,我們划船去。」高雅??就像孔乙己那樣「竊書不算偷」?不過幸好我不在乎,是真名士自風流,好像是《紅樓夢》裡面的台詞。
風月無古今,林泉誰賓主。
西湖還是沒有變,除了最近的水變得稍微清澈一點了。據說因為引入了錢塘江的水,所以現在的西湖是半活水,因此不想以前那麼腥臭。我們倆有一漿沒一漿的划水,一彎新月印在湖上,隨著我們的漿一起一落,一會兒散開,一會兒聚攏。
陳斌有一搭沒一搭的陳述以前各個美女的差別,包括三維,罩杯,可惜我全不感興趣。心神已經慢慢的飄到了這西湖水中。
白蛇應該走的是和我一樣的路線,不過她比較幸運,當初吞了一隻烏龜的內丹,平白增了好多年的道行,可惜凡是修行的生物都不能沾上一個「情」字,最後被法海鎮在雷鋒塔下。不過我去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蛇去塔空,不知道結局如何。那許仙本來就不是什麼值得她愛的人,懦弱而無能,只怕一切都是白蛇在一頭熱而已。所以,所謂的人蛇聯姻也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
「喂,你有沒有在聽啊?」
「什麼?」我回過神來,蛇也好,狐狸也好,都只是為了自己的生存苦苦掙扎而已,上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就算是為萬物之靈的人也一樣。
「我媽說今天早上西湖裡飄著一個屍體呢,」陳斌只好又重複了一遍。
「又是謀殺?」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喜歡殺同類。我不鄙視狼,他們為了自己的生存才吃掉同類,人不一樣,明明不是為了吃,也要殺。
「應該是吧,不過很奇怪,渾身上下沒什麼傷口,人卻像乾屍一樣,」陳斌說著打了個哆嗦,「法醫還鑒定出那人在水裡泡了超過二十四個小時呢。」
像乾屍?難道……這裡有我的同類存在?
「那你還來?」這小子膽子不可謂不大呀。
陳斌臉色變的有點難看:「剛剛來的時候沒想到這事,現在,身上有點冷冷的,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
呵呵,就算你想被人家吸成乾屍人家還不見得願意呢。我心裡只有好笑,此人元陽已洩,雜而不純,誰會願意借用?不過,很久沒見過同類了……說不定可以和它聊聊?
新月西沉,因為槳划的很快,轉眼就到岸邊了。我突然覺得一陣很熟悉的感覺從水底傳來,悠悠晃動著小船。怎麼回事?狐狸並不喜歡水,至少我不喜歡。感覺那東西似乎想讓我下水去見它,那可不行,萬一濕了我一身華麗的毛怎麼辦?水晃動的越來越厲害,連陳斌都發現了,可能是因為剛剛想起來的那件事讓他很恐慌,他驚惶的問我:「怎麼回事?」
東北喪朋,我終於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不過他不能死,至少,他是我人類身份的朋友!
「看那邊!」我手往他背後一指,趁他驚慌回頭的時候一掌拍在他後腦,他什麼話都來不及說,軟軟的倒在我懷裡。
「嘩啦」一聲,小船被凌空掀了起來,我一躍而起,抓著陳斌回到岸上。冷冷的瞪著波濤起伏的湖面,向來以平靜著稱的西湖此刻一點都不平靜。我最討厭強人所難,也不喜歡被人強人所難,人和妖怪都一樣。
波浪慢慢的平靜下去,我知道那個東西快要出來了。真麻煩,出場前還有這麼大的序幕,他奶奶的(這是陳斌的口頭禪,我一向溫文爾雅),我可是修煉了千年的狐狸,怕過誰來著!
一個幻影慢慢的出現在湖面上,感覺上有些縹緲,身上穿的居然是古裝!不過我喜歡。
淡淡的看著面前有些朦朧的女子,我先前的怒氣已經沒有了。我本來就不喜歡生氣,既然那妖怪已經現形了,說明她也未必有什麼惡意,於是我找了個乾燥一點的草地坐了下來,等待下文。
那女子似乎對我的行動有點奇怪,愣了愣,然後微微施禮,道了個萬福。我雖然鬱悶,但不願意在女子面前失了禮數,只好拱手回禮,一副老學究的樣子。
「小女子是鯉魚∼,」等了一會兒,見我沒反應,只好繼續道,「公子可以叫我李姑娘,或者鯉魚姑娘,或者魚兒,其實我比較喜歡聽別人叫我小魚兒,別的也可以,比如……」我等了很久她才介紹完自己,不過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維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就算是妖怪變的女子也不例外。
天快亮了,我有點著急,陳斌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還是速戰速決的好。鯉魚似乎也看到了我臉上的不耐之色,泫然欲泣的看著我。無奈之下,只好改為問答式,我問一句,她答一句。也終於明白了一些事情。
「小女子來自天上,……,啊,是啊,是瑤池裡的鯉魚,不然也不可能……」
「因為貪戀人間美色,被上天發現,所以……」人間美色?美男之色?還是美景之色?不過和我無關,這個問題跳過。
「小女子仰慕公子大才……,非也,此乃暫時棲身之所,此間之氣幾乎可與陰司無二,小女子無奈之下,想請公子幫忙。」
原來鯉魚在下凡的時候元氣大傷,再加上這裡天地靈氣稀薄,唯有用天母山中的定魂玉才能免除她「仙氣」外洩,收集靈氣。不過她自己沒辦法跑去天母山,所以才想找我幫忙。原來如此。那麼,現在還剩下一個問題。
「昨天發現的那具乾屍確實是小女子所為,實在是迫不得已,望上蒼見諒。」當然是迫不得已,吸取一個四十多歲的人的精元,如果不是飢不擇食,怎麼不挑個好點的?
看著鯉魚慢慢的沉沒在水中,我知道她在撒謊,至少,她絕對不會是什麼瑤池的品種,哼,一身的妖氣怎能騙過我?把陳斌放到車上,造成他酒醉的假象,希望今天凌晨的事情對他來說只是酒後的一個莫名其妙的夢而已,別再想起。
第二章天泉地眼
你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老天往往會讓他發生。我有點哭笑不得的面對神秘兮兮的陳斌。
「……,你說好不好笑?我居然夢見我們一起半夜裡在西湖上泛舟?哈哈,你又不是美女,我那麼晚和你一起泛舟幹嗎?幸好不是做那種事,不然真要噁心死我了,哈哈。我想我可能得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嗯,嗯,」我大點其頭,「快去看看吧。」
不過最難辦的還是鯉魚精的事情。雖說憑我的道行可以御風而行,但第一,這年代天上的東西太多,一不小心就會撞上去;第二,許多吃飽了沒事幹的業餘天文愛好者不知架設了多少天文望遠鏡,晚上又是他們的活動高峰,萬一看到有人在天上飛,不知道會引起什麼樣的轟動,我做狐狸比較低調,當然不願意那樣;第三,諾大一個天姥山,我又從來沒見過定魂玉的樣子,很難一下子找到。所以我向公司告了兩個星期的假,當然還被警告說要扣工資。先變回狐狸,仔細的梳理了一下我光滑的毛,我才人模人樣的收拾行禮上路。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霓明滅或可睹。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天姥山在浙江境內,給人很舒服的感覺。三年前我有感於李白的詩,獨自來過一次,那次是為了煉丹,找了一個很幽僻的地方,設了重重結界,勉強過了四十九天。這次就不一樣了,既然是來找東西的,就不用講究那麼多。我化身為火狐在林中穿梭,有一種天地極速的快感。一棵棵樹被我拋在腦後,山風在耳邊呼嘯,鋪滿樹葉的山地柔軟而芬芳,氤氳的霧氣柔柔的擦過我的毛,涼爽而愜意。前右放樹林突然傳過來一種危機感,我倏的停下腳步,伸直了耳朵四下感應。
「老夫子,你究竟還在考慮什麼?」一個粗渾的聲音焦急的道。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一個中年人和一個老人相對而坐。那個中年人有點煩躁,似乎想竭力說服老人什麼事情。可惜老人就像入定了一樣,完全沒有反應。
「……我族已經在生死存亡的節骨眼上,你身為長輩,對後輩的消亡熟視無睹,不聞不問,我佘化可真是看透你了!」佘化?嗯,這個蛇精已經頗成氣候,只是還比我差了三百年的道行,不過他對面那個老人的道行似乎比我高了不止千年,這可不妙。妖怪的世界以實力論英雄,道行低的妖怪遇到高的妖怪不是逃之夭夭,便會被道行高的攝取內丹,最後死的很慘。雖然那個老頭看起來很友善的樣子,我還是不要親近他的好,不然死了都不能怨別人。只是,不知道他發現了我沒有?
激將不成,佘化只好改變策略:「老爺子,如今我們別說害人,連自保都有困難了,我就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好友靈花煙消雲散,我們可是五百多年的戀人了呀……」哭的我都有點動心,難不成他說的是天地靈氣變薄這件事?難不成眼前的老頭有辦法?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的心跳的有點快。
「不用說了,妖靈一族的事自有天定,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你走吧,不必說了。」老人終於開口了,不過高深莫測的回答倒很像電視裡少林高僧的慣用說辭。
「你老是真的不決定管了?」佘化兩眼炯炯的看著老者。老者搖頭。
「萬一開啟封印才是順應天命呢?」
「滾!」老人突然發怒,「天命之事,輪不到你說。」
佘化一怔之下,悻悻的走了。趁老人發怒之際,我也撒開四腿準備開溜。
「等等,請現身相見。」相見?佘化已經走遠了,難道……,這話居然是對我說的?這下死定了,該死的鯉魚精,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如果到時候我還能做鬼的話。
逃跑無門,我考慮了兩秒鐘,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只怕這次沒機會做君子了。古月仙人的造型可能比較有親和力,微微一笑,我瀟灑的起身,擺了一個自認為最不容易讓人想到我的內丹的表情。
「請坐。」我連忙受寵若驚的坐下,千萬不要激怒了這個人,我心裡不停的對自己說。
「對於剛才之事,你認為如何?」果然,我一來他就知道了,我的心好像又跳的比較快了。
「如果真的可以讓天地靈氣恢復原來的樣子,對我輩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不過,」我小心翼翼的揣測老人的心思,我可沒佘化那個膽,「你老人家既然不同意,自然有你的道理。」想我,古林月,一生以笑傲山林為己任,幾時開始學別人阿諛奉承了?只是危難當頭,什麼妖怪一族的興旺,關我什麼事?我只要我今夜能夠平安度過。
老人微微搖頭,我……,好像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了。
「不知你今夜到此所為何事?」
「小……妖來幫一個朋友拿一件東西,就是定魂玉。」鯉魚精可沒說過叫我幫她保守秘密,老子也沒有說過別人說的話不能轉述給第三人聽。
「哦,」老人低頭不知在想什麼,不會是打我的內丹的主意吧?我突然覺得山間的霧靄好冷。
接著老人就有了動作,只見他雙手在空中擺了幾個姿勢,眼前一亮之後,我就看到了一個像玉尺一樣的東西。這個東西似乎有安神的作用,我看到它的時候,好像心裡變得不是那麼慌了。
「這就是定魂玉。」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只是,這樣的寶物為什麼要給我看?
「定魂玉是昔日女媧補天之時裁下的一小塊,後來被棄於東海之濱,被我攜來此處。」女媧補天之後就扔在東海之濱?難道別的妖怪都是傻瓜?一定是幾多周折之後才到這老人手上,其中的歷史說不定連他也不知道,不過,我當然不會笨到去問他。
「如今我將此玉送給你,」??居然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我不敢露出得意的表情,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在妖怪的世界也適用。所以我很明智的很謙恭的問:「不知有什麼需要晚輩效勞的地方?」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我就是那倒霉的勞力者。
他果然很滿意,點點頭道:「我要你去阻止他們,」見我有疑問的樣子,繼續道,「崑崙山中有一處地方曰天泉,南海之下有一地方曰地眼,以往這兩處總會洩漏一些天地靈氣出來,不過一千年前不知為何被堵住了,於是,這個世界的氣越來越稀薄,直到如今。」照這麼說,打開這兩個地方的封印怎麼能說是壞事?我有點迷惘。
「重開泉眼固然是好事,不過這樣一來噴薄而出的力量會使得天地動盪,繼而引發各種天災,你我具是修行之人,這其中的問題你還看不出來麼?」是了,天地動盪,則會引發滄海桑田的變更,這樣一來只怕會生靈塗炭,修行之人講究行善積德,這樣做有干天和,原來如此。
「……不過天地若無正氣,我輩……」
「若天亡我族,也只好如此。」我也有點茫然,妖怪們真的只能在惡劣的環境中掙扎求存?若解除天泉地眼的封印,則有干天和,萬一上天震怒,只怕脫不了個「死」字,不過,若不解除,天地靈氣耗光之日,就是我輩的死期,看來,早晚都是死呢。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前途,妖怪一族的前途,不過,現在看來,真的是好渺茫。
「走吧,你考慮好了再決定不遲。若要解開封印,不止需要神器,而且需要特殊的引子,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我等你九九八十一天,你到時候再回復我吧……」
我不記得是怎麼離開天母山的了,只覺得天地間空蕩蕩的,不能讓人著力,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也有點莫名其妙的悵然若失,彷彿我以往平靜的日子將不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