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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掉撒旦總裁》(撒旦危情I) 作者:顧盼瓊依(連載中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改變關係
  
  倏然間,手機鈴聲大作,不會又是那個魔鬼吧,她咬牙拿起電話,是個陌生的號碼,會是誰?
  
  「喂?你找哪位?」
  
  最先聽到的是一陣笑聲,接著是一道熟悉的渾厚嗓音。「呵呵……玫萱,你說今天下午約我喝茶,我想問時間定在幾點?」
  
  是老伯,他親自打電話來問,她不禁有些難為情。「抱歉了,老伯,其實應該我打電話給您才對。您說個時間吧,我今天下午都有空呢。」
  
  「呵呵……那就下午三點半,還在上次我指的那家喝下午茶怎麼樣?」
  
  她在腦海裡飛快地想了下那家喝下午茶的餐廳,趕緊答應下來。「嗯,好,我會準時去。」
  
  放下手機,不由對老伯的舉動有點迷惑不解,他為什麼三番兩次約她去喝下午茶呢?雖然總在笑,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他是爸爸過去的好友,想和她喝茶,其實也沒什麼。這次可不能再失約了,她暗下決心,翻看著皮夾,裡面只有一張一百塊了。
  
  她苦笑著歎氣,銀行卡裡的錢這些天都花得差不多了,目光轉移到插在皮夾裡的信用卡上,那家喝下午茶的餐廳是家高級餐廳,應該可以刷卡,先透支吧,下個月發了薪水再還。
  
  下午三點,她提前半個小時到了那家餐廳,沒想到一走進去,卻看到了老伯赫然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笑容可掬地看著她。
  
  她走了過去,侍者幫她拉開椅子,道了聲謝,在老伯對面坐下了,「我以為我早到了呢,沒想到您比我還早到。」
  
  「呵呵……我也是剛到。我已經點好了點心,玫萱,來,看你喜歡喝什麼?」老伯微笑著遞給她菜單。
  
  她翻看著,點了一份花茶。看到侍者離開了,她才注意到自己的面前擺放著一碟藍莓慕斯蛋糕。
  
  這麼多年,在叔叔家她從沒有享受到一絲長輩的關愛,而現在老伯這個小小的舉動,令她心裡流過一股暖意,語帶感動地說,「謝謝!」
  
  「呵呵……玫萱,如果你真想謝我的話,我有個請求,不知道你答不答應。」老伯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她點的花茶很快就端上來了,她抿了口杯中的茶,「老伯,您請說。」
  
  老伯歎了口氣,臉上劃過孤寂的神色,「這麼多年,我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女兒遠在澳大利亞,兒子工作又忙。你看我們這麼有緣,你做我的乾女兒怎麼樣?」
  
  含在嘴裡的茶差點噴出來了,還好她反應及時,嚥了下去,卻被嗆得直咳嗽。「咳……咳……」
  
  老伯在開玩笑吧,如果她當了他的乾女兒,那麼尹洛寒那傢伙豈不是她的……不行,不行,她撇去頭腦裡冒出來的那個怪異的稱呼,拚命搖頭。
  
  「玫萱,你不願意?」老伯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失望,長長地歎了口氣。
  
  「不是的……」看到老伯這樣失望,她又不忍心,趕緊搖頭,用紙巾擦拭嘴邊的茶漬,她清了清喉嚨,「如果您真的感到寂寞,我可以利用空閒時間陪您,喝喝茶,聊聊天,沒必要認乾女兒這樣重要。」
  
  「你不說我也知道,這個提議是蠻荒唐的,就當我沒說,喝茶吧。」老伯唉聲歎氣,端起茶杯喝著杯裡的茶。
  
  她一向心軟,最見不得人這樣,一下子又動了惻隱之心,開始猶豫,到底該不該答應老伯呢。老伯對她確實很好,讓她享受到了從沒享受過的溫情,答應做老伯的乾女兒,她當然是願意的。
  
  可是,這樣一來她和尹洛寒豈不是成了……兄妹,而且那傢伙一定又以為自己是在貪圖他們家的錢,假如老伯不是那傢伙的父親就好了,現在她肯定是毫不猶豫就答應。
  
  「玫萱,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老頭有點煩?為了喝下午茶,還總打電話催你。」老伯的臉上更加沉鬱。
  
  「我……」
  
  「其實我認乾女兒的事,我早就跟我兒子和女兒說過了,他們全說沒意見。今天我滿心歡喜,原想著你肯定會答應,卻不知道是這樣……」
  
  老伯喝著手裡的茶,整個人卻顯得沮喪極了。
  
  尹洛寒那傢伙答應?她愣住了,完全沒料到他早就答應了這件事。
  
  想要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遲疑地開口,忍不住問,「您兒子……和女兒,他們真的答應了嗎?」
  
  她這樣一說,老伯似乎聽出了她話裡的動搖,一個勁地點頭,「是的,這種事我早就徵詢過他們了,現在就看你的了,玫萱。」
  
  「說實話,我很喜歡您,老伯,您在我的心裡就像個長輩一樣,當您的乾女兒是件極好的事,可……」
  
  「那你是同意了。」老伯驚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發出渾厚純正的笑聲。「那就好,太好了!」
  
  見老伯笑得這樣開心,不想再掃了他的興,她含在嘴裡的話頓時吐不出來了,慢慢扯出笑臉,笑了笑。
第二百章 一片空白
  
  「呵呵……那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尹良建的乾女兒嘍!」老伯笑瞇瞇地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東西塞到她手裡。「這是乾爹給你的見面禮。」
  
  她定晴一看,是一隻紅包,呆呆地看著手裡的紅包,一時間腦子有些懵了,她答應老伯了嗎?她怎麼從頭到尾,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個我不能要……」她燙手般將紅包放到桌上,推還給老伯。
  
  「不要拒絕,不然我會不高興。」老伯裝作生氣的模樣,又把紅包塞在她的手裡,嘴裡在嘀咕著,「就當我賠罪……」
  
  「賠罪?」她驚詫著重複了一遍。
  
  老伯臉色倏然一變,「哦……嗯,不是,不是賠罪,是我給乾女兒的見面禮,你一定要收下,否則我會生氣。」
  
  「好,好吧,謝謝,老伯。」她笑了笑,捏緊了手裡的紅包,裡面只有薄薄的一層,相信不會有太多錢,這樣也好,她收下也不會有負擔。
  
  尹良建擺著手,笑呵呵地說,「還叫老伯?現在要改口了,叫我乾爹。」
  
  真的要改稱呼嗎?到現在她還不肯相信她已經成為老伯乾女兒的事實。她躊躇著移動嘴唇,望著他滿面紅光,一臉期待的神色,愣愣地發出一些聲響,「乾、乾爹……」
  
  「嗯,乖女兒,呵呵……太好了,你終於成了我尹良建的乾女兒囉!」尹良建仰頭大笑著,還好這裡有隔間,沒有引來別人的注目。
  
  一時間,她無法適應這個新稱呼,端起茶杯輕啜著花茶,偷眼看著尹良建滿意的臉,唇角不禁也泛起了微笑。
  
  事實上,只要不見那個尹洛寒,當老伯的乾女兒也不錯,至少她可以藉著老伯修補這些年心底缺少的那一份父愛。
  
  一陣舒緩的手機鈴聲傳來,是老伯的手機,他接了電話,片刻後,他笑瞇瞇地看著她,「玫萱啊,我現在有點急事,要走了,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裡。」
  
  「好,老伯……」
  
  「怎麼還是這個稱呼?」尹良建笑容可掬的臉上掠過不滿的神情。
  
  「不是,是乾爹。」她吐了吐舌頭,趕緊改口,看來她的乾爹脾氣還挺大。
  
  「嗯,這還差不多。呵呵……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打電話給你。」尹良建頓時眉開眼笑,起身離開了。
  
  她真的成了老伯的乾女兒,理所當然地,她也成了某某人的乾妹妹。她靜靜坐在座位上,努力消化著這個新的稱呼。
  
  過了一會,她召來了侍者打算買單,結果對方告訴她,老伯在離開時就買單了。
  
  她愣愣著走出了餐廳,搭公交車回到家已經天黑了,跑到陽台上吹風,卻發現手裡始終捏著那只紅包。
  
  她順手打開來一看,裡面沒有自己想像中是鈔票,而是一張紙,她驚奇著拿出來一看,是一張支票,而上面一長串的數字直令她驚得瞬間目瞪口呆。
  
  四、四百萬。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重新看了一遍,真的是四百萬。
  
  這個見面禮也太重了吧,她捏著支票跑回客廳,掏出手機按下了老伯的號碼,不久後就聽到對方爽朗的笑聲。
  
  「呵呵……玫萱,你找我?」
  
  「嗯……那個、那個支票……」她太震驚了,霎時舌頭直打結,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是說我給你的見面禮,呵呵……不要嫌少,這些是給你去買些好看的衣服或是化妝品之類的,總之買些你喜歡的東西,不要客氣,用完了,再告訴我……」
  
  她連聲截下他的話,「不……不……不……這些太多了……我不能要,明天我就還給你……」
  
  「玫萱,今天你已經收下了,就不要再推辭了。現在我才知道這些年你受苦了,你是個堅強獨立的好女孩,我希望這些能彌補……我應該早點找到你才對……」
  
  老伯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她側耳細聽,他像是在電話那頭嘟嚷著什麼。他說他是父親的好友,他一定是在為沒有照顧她而自責吧。
  
  「乾爹,其實你不用這樣。這些年我自己養活自己,我很開心,我從中積累了許多人生經驗。真的……」
  
  「玫萱啊!」老伯長長地歎著氣,「不管怎樣,你讓我彌補一些,否則我心裡難受……」
  
  她盯著手裡支票上的數字,還想要再說什麼,「可是這些也太多了,我……」
  
  「呵呵……不要緊,你慢慢花,就這樣吧!」像怕她再拒絕,說完這些老伯率先掛掉了電話。
  
  她有她的驕傲和自尊,她不想要這筆錢。
  
  倏地,念頭一轉,四百萬,這的確是個誘人的數字,有了這筆錢,她就可以還給尹洛寒,徹底與他撇開關係,他就再也沒有理由為難她了。
  
  之前她打算向金正宇借三百萬的計劃到底要不要提呢?
  
  還是直接用這張支票解決與尹洛寒的糾纏,頭靠在沙發上,仰面望著天花板,她腦海裡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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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獨到見解
  
  坐在辦公桌前,心神不寧,不時伸手去碰包裡的那張支票。今天一早尹洛寒就打電話,再次提醒她今天下午兩點去他公司的事。
  
  真的……真的要用那張支票當作賠給他的欠款嗎?她深吸著氣,猶豫不決。
  
  一陣電話鈴聲拉回了她的思緒,是馮靜茹的內線,叫她現在去辦公室。她站起身,目光又轉向放在辦公桌一角的背包,支票上可是一筆巨款要是弄丟了就糟糕了,然後她又折回去,把背包放進辦公桌下面的櫃子裡,並小心地上了鎖。
  
  這才放心地舒了口氣,快步走向副主編的辦公室,禮貌地敲了敲門,聽到「請進」的聲音之後推門走了進去。
  
  馮靜茹重重掛下電話,惱火地自言自語著,「真是過分,一點用都沒有,全是吃乾飯的小子。」
  
  玫萱靜靜站到馮靜茹的辦公桌前,輕聲開了口,「馮小姐,你找我。」
  
  「嗯,玫萱,我身體不方便,你現在去攝影棚,催一下拍攝封面的進度。這一期的雜誌快要印刷了,那邊還在慢吞吞的,封面遲遲製作不出來,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
  
  「好,我馬上去。」玫萱點頭,快速轉身向辦公室門口走去。
  
  馮靜茹出聲拉回了她的腳步,臉上滿是嚴肅的表情,「對了,玫萱,我提醒你一句,我讓你去攝影棚,不是讓我去欣賞或是觀望,而是需要你去監管。如果你覺得攝影方面,例如模特有哪些不對的地方,你要適時給出你的意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玫萱點點頭,她懂了馮靜茹的意思,她是在放權給自己,讓自己代替她的職權去監管封面拍攝進度。
  
  全身的細胞頓時振奮不已,她懷著興奮的心情搭電梯直升上二十四層,那裡是攝影棚所在的樓層。
  
  「你站在這裡……對……面朝著側右方……把臉抬高點……擺出高傲、目空一切的姿態……腿……腿側彎……」
  
  踏進攝影棚立刻聽到一陣說話聲,裡面有些暗,正中央一名模特站在強烈的燈光下,按照攝影師的要求擺出所要求的pose。
  
  模特雙眼化著誇張的煙熏妝,臉上塗著厚厚的粉,身上穿著華麗的歐洲宮廷裝,像攝影師說的那樣,模特昂起下巴,高傲般斜睨著鏡頭,豐滿腥紅的嘴唇微啟著,散發出迷人的誘惑。
  
  眼前是一副絕好的拍攝畫面,可是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她細細思考了一會,找到了那名攝影師。
  
  她有些急切,張口說出了自己的見解,「我看過這一期的封面主題,今年是今年春季風行奢華而又帶著簡約風格的歐洲宮廷裝。無論是從女式的領口、袖口或是胸襟等細節處都有刻意的抓皺和細碎的流蘇,但即使這樣,總有一種主題始終不變,那就是褪去歐洲宮廷裝的繁複,取其精緻的細節處理,恢復女式衣著的簡約大方和的風格。」
  
  說完這些,她觀察著對方的反應,沒想到那名攝影師瞪著眼睛,沒好氣朝她擺手,「你是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冒失鬼?這裡是攝影棚,不是你來耍瘋、賣弄的地方,快走,不要讓我叫保安來趕你。」
  
  「我說了這麼多你一句沒聽到。」她無耐地望著攝影師,慢慢說出了自己的身份,「我是馮副主編派來的,我是新來的助理,是她讓我監管你們的拍攝進度。」
  
  對方詫異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顯然對她開始另眼相看,「哦,是馮姐的助理,你不早說。」
  
  她抿唇沒有說話,暗自吐著舌頭,這人一下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攝影師面露尷尬,撓了撓頭。「我今天被馮姐和主編催了一上午,叫我趕工拍出封面,我有點煩躁。不好意思,剛才說話有點……」
  
  這樣一說,她就理解了,搖了搖頭,「不要緊,我不會放在心上,也怪我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
  
  「那就好,呵呵……仔細想想你說的對。」攝影師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因為這次的封面要的急,上面沒有派人來跟我們詳細講解,我就按照自己的見解拍了。你現在再具體談一些你的看法,我會認真聽。」
  
  「好。」玫萱清清嗓子,「純美雜誌主要是以追求時尚的普通上班族和年輕人為消費群體,現在這樣拍攝,模特無論是眼神或神態,都明顯擺出一種高姿態,封面做出來的效果雖然炫目漂亮,但只會適得其反,與消費者拉開了一種高不可攀的距離。」
  
  攝影師邊聽邊贊同地直點頭,「那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將模特臉上的妝改成淡妝,還有眼神也要……」她一點點耐心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最後攝影師接納了她的意見。
  
  一個小時後,她走出了攝影棚,攝影師已經按照她的建議和要求拍出了封面,現在只等到下午洗出來,看看效果再做定論。
  
  「玫萱,你先別急著走。」攝影師拉開門,滿頭大汗地追了過來,「我請你吃飯,感謝你今天幫忙,這下我敢肯定下午的封面效果一出來,絕對能通過上面的審查。」
  
  「不用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她笑著搖頭,經對方一提醒,看了眼時間,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吃午餐的時候了,難怪肚子有些餓了。
  
  「好了,你就不用推托了,今天中午我請大家吃飯,犒勞犒勞大家。」攝影師的話一出口,頓時攝影棚響起了一陣叫好聲,看來大家都餓了。
  
  她抿唇笑著,今後她還有好多時候要跑攝影棚,當然少不了跟他們打交道,所以也就不再推辭了。
 第二百零二章 無法掌控
  
  吃完飯回到公司,離兩點鐘還有一個小時,慢慢拿出那張支票,她知道自己已經做出了最佳的決定。
  
  去馮靜茹辦公室請了病假,再擠一路顛簸的公交車,趕到唐盛集團時,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她逕自走了進去,如果他在忙的話,大不了她再在他辦公室外面等上一會。
  
  電梯到達頂樓時,她不禁想起了暗中幫她擺脫季揚,怎麼來了幾次都沒見他。
  
  頂樓靜悄悄的,看眼他緊閉的辦公室門,心就一陣狂跳,她急於盡快解決賠償的事,看手機上的時間還有一刻鐘。
  
  她醞釀著進去該如何開口,門突然拉開了,尹洛寒冷峻的面容出現在面前。
  
  他蹙著眉,見她還傻站著,臉上有幾分掩不住的急躁,「還愣著幹什麼?進來!」
  
  這傢伙這麼急做什麼,要不是瞭解他非常討厭自己,她肯定會認為他堂堂一個集團總裁什麼也不做,就一直坐在辦公室裡等她。
  
  她依言邁步進去,門在身後關上了,寬闊的辦公室裡頓時飄著幽詭的氣流,那道灼人的目光如鋒芒在背。
  
  頓時,時光仿若倒流,倒轉到她第一次做他代理駕駛時,以為他身體不適,好心扶他進總統套房,當初他也是這樣詭異地站在她身後,結果她落入了他的陷阱。
  
  不過,這只是過去,今天她不會讓他的陰謀得逞。她迅速移動腳步避開他,拉開了遠遠的距離。
  
  「你比約定的時間還早到了,看來你是來還我那三百萬賠償金了。」他微彎著薄唇,雙手插進口袋裡,散發著危險氣息的高大身影慢慢踱步向她。
  
  「我們先把話說清楚。」她爭取著自己的權力,「我可以還錢給你,但想請你保守我們之前訂的那份合約的秘密。」
  
  「你是指你做我情婦的事?」他淡掀起眼眸,一語挑中了她難以啟齒的那兩個字。
  
  她的臉因羞憤而騰地漲紅,拚命壓著滿腔的怒火,想著現在有求於他,只要得到他的保證,然後再還那筆錢給他,從此與他切斷所有聯繫。
  
  「是的。」她高昂起下巴,鎮定著情緒,「只要你親口保證不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我會多給你一筆錢。」
  
  「我的封口可是很貴的,你確定你能負擔得起嗎?」他嗤之以鼻,明顯對她的話充滿了懷疑。
  
  「當、當然。」她硬起聲音大聲說著,語氣還是有點底氣不足,畢竟那張支票上只多出了一百萬,萬一他要是獅子大張口,說二百萬,三百萬,那自己豈不是要出糗,被他狠狠嘲笑一番。
  
  她艱難地嚥著口水,目光緊盯著他那兩片薄唇,暗自祈禱著他能說中那個數字。
  
  她還那三百萬都有問題,哪來多餘的錢再給他封口費,嘴硬的女人,他薄唇微啟著,冷嗤了一聲,接著緩緩移動著,吐出一股冷冷的氣旋,「一百萬。」
  
  「好,一百萬,成交。」她如釋重負,以早快的速度拉下背包的拉鏈,從暗袋裡拿出那張支票,大步走到他面前,氣勢洶洶地拍在他堅硬的胸膛上。
  
  他微垂下眼簾,右手從口袋裡抽出來,拿起了那張展開的紙,凝眸盯著那張四百萬的支票,從容不迫的俊臉上剎那間流露出錯愕的神色。
  
  爸爸的那三百萬欠款,再加上他的一百萬封口費,這傢伙這下應該徹底沒話說了吧,她此時的心情只能用痛快來形容了。
  
  「尹大總裁,你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我希望你能遵守和我這種小人物的約定,把我和你訂合約的事徹底忘掉,今後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這件事。」
  
  說完這些,她灑脫地將背包甩到肩上,像是卸下了重擔一樣,全身現在是從未有過的輕鬆,吁出一口氣,這下算是徹徹底底擺脫尹洛寒這個魔鬼了。
  
  他暗黑的眼眸如鷹一樣盯著她,咬牙說了一句,「你怎麼會有這樣一大筆錢?」
  
  「事情解決了,我該走了。」她扭過臉不理會他的問題,警戒著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快步走向門口。
  
  經過距她十幾步的時候,猝不及防地,他疾步過來,一把擒住她的手臂,濃密的劍眉微擰起,冷眸裡閃爍著寒光,緊鎖在她的身上,足以讓人有種血液瞬間凍結的陰冷森寒。「回答我!」
  
  她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大力甩開他的手,「這恐怕不關你的事吧,尹大總裁,你只要收到賠償就行了。」
  
  「不關我的事——」他薄唇死死地緊閉著,說出來的話像是從唇間微小的縫隙裡硬擠出來一樣,他的語氣裡彷彿積壓著滾滾的怒火。
  
  她倒退了幾步,那張支票被他揉成了一團捏在手心裡,指關節因使力而泛白。
  
  他在生氣,她看得出來,他不是說對自己的身體已經沒失去興趣了嗎?現在拿到了四百萬的巨款,他應該高興很才,可他到底還在氣什麼?
  
  真是個陰晴不定的魔鬼,她撇著唇,再次倒退著,不知為何她有種錯覺,彷彿這張佈滿了陰寒的俊臉下覆蓋著一層陰鬱的痛楚。
  
  怎麼可能,除了恨她,使用種種手段折磨她,他怎麼可能還會對自己有什麼別的感情,她搖著頭,胸口像是被一把大錘猛烈撞擊著,怎麼會有種沉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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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他在心痛
  
  一定是這間辦公室太悶了,才會有種幻覺,她閉上眼睛狠狠甩頭,甩去那些不該有的感覺,再睜眼時他倏然佇立在僅有一步遠的距離。
  
  她驚得拔腿就跑向辦公室的門,但還是晚了一步,在即將握上門把手的一剎那,手臂受到身後力量的拉扯,她整個人頓時被一股重重的力氣推向門旁的牆壁。
  
  高大沉重的身影隨即壓了上來,她倒吸口氣,「你要幹什麼?你這個魔鬼,快放開我。你不是說你對我沒興趣了嗎?那筆錢我已經給你了,你還要怎麼樣?」
  
  她拚命掙扎,扭動著身體,卻無法撼動壓在身上的力量半分。
  
  他瞇眸逼近她的臉,泛著冷冽的氣息,「我當然對你當然沒興趣。不過我要你告訴我,這張支票是哪裡來的?不要用那種荒唐的理由來搪塞我。」
  
  隱約間,凝視著她的黑眸裡閃過一絲陰暗,該死的!千萬不要從這個女人的嘴裡聽到那個令他嫉妒的名字,否則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再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他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擴散出一種如寒冰般的冷氣,面對著他的緊緊逼問,她別開臉,極力拉開這種曖昧的距離。
  
  看來今天要是不回答他肯定不放過自己了,要告訴他實情嗎?說這張支票是他父親給她的見面禮?不行,不能說,直覺告訴她絕不能提這件事。
  
  要提金正宇嗎?這是個令她擔憂的名字,她極力不想提到他,過去的種種經驗告訴她,只要一提金正宇,尹洛寒這傢伙就會莫名地變得暴躁不已。
  
  那麼,還是提季揚?畢竟他曾經幫過自己。不,她已經好久沒看到他了,自從上次他幫自己擺脫尹洛寒之後,她就再沒見過他。如果她現在說是季揚,而他馬上打電話給對方證實,事情肯定會露餡。
  
  以最短的時間將前後的因果關係仔細思考了一番,她輕輕蠕動嘴唇,發出緩慢而微弱的聲音,「是金……」
  
  「不要說。」他突然暴怒地堵斷她的話,她還沒反應過來,他驟然發狠地攫取住她的唇,野蠻地啃咬著她細嫩的唇線,逼使她因疼痛而張開貝齒。
  
  她的舌躲拚命閃著阻止他的入侵,雙手用力抵在胸前想要推開他,可是她的身體依然無法動彈半分。
  
  不要說,他不要在她嘴裡聽到那個名字,他狂暴的舌尖吮奪著她唇間的甜蜜,霸道的雙唇毫不客氣地擠壓,肆虐地吞噬著她的一切,他像是在懲罰她,又似乎帶著更深的壓抑情緒。
  
  她無法猜透他,也不想去捕捉他現在的古怪行徑,她莫名地感到一陣慌亂,她現在只想逃,於是狠下心,用力咬了下去,頓時一股腥甜的味道蔓延在彼此的口腔裡。
  
  他倏然頓了頓,她抓緊機會,使盡全力推開他。她捂著雙唇,迅速拉開門跑了出去。
  
  一路直衝到大廈外,唇上還遺留著血漬,她掏出面紙狠狠擦去,可是唇間卻總感覺到他的味道。
  
  她又抽了張面紙,不顧形象,伸出舌頭用力擦著舌頭,努力想要將他的味道去除。
  
  而事實上,嗅覺早就背叛了她,將唇間的味道清晰地傳入大腦,那種灼熱而又狂肆的霸道,像是一種揮之不去的氣息,永久地在記憶裡保存了下來。
  
  低頭慢慢走在街道上,雙手不自覺地放在胸前,不知何時,心口像是缺失了一塊,冷冷地吹著孤寂的寒風,凍得她直發抖。
  
  大概是感冒了吧,她只能這樣想,她弄不懂自己現在的心情,還了那筆賠償,再加上他絕不說出去的保證,她終於真正自由,可是她為什麼一點也快樂不起來呢?
  
  回到家,頭腦暈沉極了,她悶頭大睡,直到一陣吵鬧的鈴聲將她驚醒,她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模模糊糊中還沒看清來電顯示,手機就突然沒電了。
  
  她閉上眼睛,捂著被子又沉睡了過去。
  
  等到她一覺醒過來時,一看時間現在已經大半夜了,急忙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想到那個電話,會不會是金正宇打來的?
  
  他好像約自己今天晚上見面,這也是他要聽她給予答案的最後期限。可是,現在已經半夜了,怎麼辦?他一定等得很急,該不會以為她這是另一種拒絕他的意思吧。
  
  她慌張地重新取來一塊電板,手忙腳亂地按裝上,打開手機,迅速撥通了他的號碼。像是他在等她電話似的,耳邊響到了第二聲就有人接聽了。
  
  「玫玫,你終於給我電話了。」話筒裡傳來金正宇一陣緊張而關切的問題,「你是不是感冒了,還是哪裡不舒服?我今天去了你公司找你。」
  
  「沒有,我很好,就是人太睏了,可能是最近太累的緣故。所以我今天下午在家睡了一覺,到現在才醒過來。」她心虛般地伸手撫著頭上凌亂的髮,趕緊轉移了話題,「你還去雜誌社找我?」
  
第二百零四章 暗問自己
  
  電話那頭響起他舒氣的聲音,「嗯,我今天傍晚去你公司樓下等你,結果沒等到,我就上去找你,你們雜誌社加班的同事說你中午請了病假。我還在擔心你是不是感冒了,打電話給你,你手機又突然關機了。」
  
  原來是這樣,金正宇這小子等了自己半天,該不會又要發火了吧,想到這一層,她趕緊用滿懷歉意的聲音說著,「抱歉了,正宇,我今天中午請假沒有告訴你,下次再也不敢啦。」
  
  「那你要補償我。」金正宇在電話那頭的語氣果然顯出一絲惱火的跡象。
  
  「好,那等我下個月發薪水了,我請你吃大餐。」她愉快地說著。
  
  「嗯。」他低唔著,突然大聲問,「你的答案呢?」
  
  「啊?那個……那個……」她撫著發痛的額頭,這兩天她想過這件事,可是她的意志一直在搖擺不定,她真的喜歡他嗎?是像芷瑤那種朋友一樣的喜歡,還是像對異性的那種喜歡,她真的有點糊塗了。
  
  「凌玫萱,你今天是不是在故意躲我?」他受傷般的聲音在低吼著。
  
  「不是,不是啦,正宇,你先不要發火,聽我把話說完……那個……我是……」她拚命想要解釋清楚,可是越想解釋,卻越說不清楚。她無法說出自己下午請假是因為要去見尹洛寒。
  
  他深吸著氣,「既然不是,那你現在告訴我,你到底要不要答應當我的女朋友?」
  
  「正宇,現在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楚,改天我們……」
  
  「不要,不要改天,就現在……你立刻告訴我你住的地址,我直接開車去你樓下。」他低啞著嗓音,焦急而固執地說著。
  
  她無法再說出什麼,只好報出了自己的地址,他說了句「我十五分鐘就到」,然後掛掉了電話。
  
  她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簡單梳洗了一番,然後跑到樓下等他。在等他的過程中,她的心慌亂不堪,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答案,但有一點她很清楚,她必須告訴他一個事實。
  
  十三分鐘,他的車提前開了過來,停在她幾步遠的地方。
  
  他微探出頭,將手臂擱在車門上,「玫玫,我們上車再談。」
  
  該來的還是要來,倒不如坦誠地面對金正宇,她呼出一口氣,趕緊跑了過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玫玫,告訴我,不管答案是什麼,我都要聽。」他轉過臉,眼裡閃著微弱的眸光,臉上也有些憔悴的神色。
  
  額前過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臉,她微低著頭,一字一句,清晰地說著,「金正宇,如果我告訴你,我不像你想像中是個清白的女孩,你還會繼續要求我當你的女朋友嗎?」
  
  他似乎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她。過了好長一會,他像是才慢慢分析出來。「你是說……」
  
  她抬頭直直地看他,唇角拉扯出僵硬的笑痕。「如果你現在後悔,我不會怪你,我們還可以做普通朋友。」
  
  「玫玫……」他低叫著她的名字,語氣複雜低緩。
  
  他這種的反應已經告訴了她他的態度,她按壓下無法形容的難受,語氣裡略帶顫音,「已經半夜了,我好睏,先回去睡了。」
  
  「難道現在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他倏然握住她的手,「現在是什麼的年代了,你的過去我並不在乎。我剛才之所以沒有說話,是因為我也有件事無法啟齒。」
  
  她起身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慢慢扭頭看他,他想要說什麼?
  
  他的臉色異常,微浮出一層粉紅,眼神也是閃爍不定,「那……那個就是……我在交那九十幾個女朋友時,嗯……有一次喝醉了酒……總之……我愛的是你的人,我所要的是彼此心靈的歸屬,並不是這種外在的東西,你懂嗎?」
  
  她定定盯著他看了足有三分鐘,這才慢慢弄懂了他話裡的意思,其實她料到了他說的這種事,所以並沒有太大的驚訝。
  
  「你的過去,我不在乎,我只注重有你參與的將來。」他眼眸裡滿含深情,拉過她的兩隻手,輕輕握在掌心裡。
  
  從沒想過他會說出與自己的想像完全相反的話來,他的眼神真摯而純淨,一股暖流從心坎蕩漾到全身,她知道他說得都是真心話。她毫不懷疑他愛她,而且整整五年。
  
  她屏氣凝神望著他帥氣俊秀的臉,暗暗問自己,她確定自己喜歡他,可喜歡分很多種,那麼更準確地說她愛他嗎?
  
  腦海裡的思緒雜亂無章,她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理清這一切,可越理就越亂,越亂她就越著急,最後她不得不放棄了。
  
  他不說話,她明白他是在等自己開口,可是,她現在要說什麼呢?他已經退了很多步了,只等著她點頭或搖頭了。
  
  過了半晌,她輕舔著唇,緩慢地開口,「正宇,我不否認我喜歡你,但我現在還沒有愛上你。」
  
  「那麼,我們可以先交往。」他像是瞬間看到了希望,緊抓著她的手,「我會慢慢等,等你愛上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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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掙扎的心
  
  她沒想到正宇會做出這樣大的讓步,萬一交往後她還不能愛上他怎麼辦?那樣對他太不公平了。
  
  她搖了搖頭,不贊同他說的建議,「不行,這樣對你來說……」
  
  「不試怎麼知道你不會愛上我,還是你說喜歡我的話是在敷衍我。」他眼裡儘是掙扎的痛苦,緊抓著她的手,微微用力。
  
  「正宇,你不要這樣,我沒有敷衍你。」她急急出聲,「我是為了你好,你一直在付出,可我什麼也沒為你做,你……」
  
  「借口。」他放開她的手,轉身坐回了座位上,目視著前方,「這些都是你的借口。」
  
  他知道自己在冒險,可是苦苦等候了她五年,他真的好愛她,他不想放手,就算最後的結局是他傷得體無完膚,他也要試,通過種種努力,試著讓她愛上自己。
  
  他的口氣充滿了指斥的怒氣,她咬唇凝望著他的側臉,卻細心地捕捉到他優美的唇線在微微抽搐,此時他心裡一定很痛吧。
  
  她真的好殘忍,這麼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面前,她不僅沒有回應,反而一味無情地拒絕,一再傷害他,她好壞,她真的好壞。
  
  眼前霎時染上一層霧水,鼻子一酸,眼淚不由滑落下眼眶,啜泣著呢喃起來,「金正宇……對不起……對不起……」
  
  聽到她哽咽的聲音,他稍稍轉過臉來,清澈的眼眸也泛著淚花。
  
  他又哭了,這是他第幾次哭了,好像自從和她相處後,他總在哭,而每次她都是罪魁禍首,她真的好壞,好可惡。
  
  「你不要哭,金正宇,請你不要哭……我聽你的,都聽你……」她抽泣不已,顫抖著微微伸出手,他別臉躲開,似乎不相信她的話。
  
  她微俯身向他,手指固執地撫向他的臉,柔軟的手指輕輕拭去蔓延在俊臉上的淚水。
  
  她的動作那麼輕,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一樣,他慢慢扭過臉來,濃密的睫毛輕眨著,清澈的眼眸裡流露出一抹光彩。
  
  她知道他在期望什麼,輕輕吞著口水,微微啜泣著說,「我保證剛才說得都是真的,從現在起,我會試著從『喜歡』跳躍到『愛』這個台階上。」
  
  「玫玫,我相信你,也要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請問我現在可以抱你嗎?」他喜極而泣,眼裡噙著淚,俯身過來摟她。
  
  她靠進他的懷裡,她還能說什麼,一個深愛她的人親手將一顆真心捧在自己的面前,他不計較其它,只要求她能跟自己在一起,慢慢試著愛上他。
  
  微風拂過敞蓬跑車,兩個哭泣的身影緊緊抱在一起,臉頰上未乾的淚水混合著複雜的心情,滴落在他潔白的襯衣上。
  
  第二天,睜開眼睛,轉頭一看床頭櫃的鬧鐘,糟了,睡過頭了,早上鬧鐘好像準時鬧過,後來像是被自己給按掉了。
  
  這下完了,要遲到了,她一骨碌爬起來,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衣服,刷牙、洗臉,一邊想著她昨晚和金正宇分開後,回到家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裡翻來覆去想著當晚金正宇所說的每一句話,然後就是一陣歎息,直到凌晨三四點才迷迷糊糊睡著。
  
  梳洗完畢,拿起背包時念頭閃了一下,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買個皮包,總這樣職業裝搭配學生氣的背包太不倫不類了。
  
  她套上高跟鞋,隨手關上防盜門,乒乒乓乓跑下樓,這裡離公交車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她做了個深呼吸,打算克服腳上這雙磨人的高跟鞋以百米跑的速度一鼓作氣衝過去。
  
  誰知道她剛邁了一步,身旁就響起了一陣車喇叭聲,她下意識地轉頭,是金正宇,他怎麼來了?
  
  她迷惑著跑過去,大大的GUCCI太陽鏡遮住了他半張俊秀的臉,他朝她努了努唇,做了個上車的手勢。
  
  他的意思是要送她吧,她趕緊上了車,有免費車坐她當然不會傻到不去坐。
  
  她笑意盎然,熟練地繫好安全帶,忍不住問出聲,「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當然是心情好嘍!」金正宇輕敲著方向盤,週身洋溢著無限的活力。
  
  她抿唇偷笑著,這小子所有的心事都擺在臉上。「你早上不用上班嗎?以後不用麻煩你送我,我自己搭公交車就行了。」
  
  「雖然最近有點忙,但我可是管理著整個連鎖飯店,當然有絕對的自主權。」他不在意地聳聳肩,一邊開車,一邊側過身,伸長手臂快速從後座裡拿了什麼東西放在她腿上。
  
  她定晴一看,是兩隻紙袋,一隻紙袋裡散發著食物的香味,另一隻裡面赫然躺著上次她看中的那款GUCCI名牌包包。
  
  「金正宇,這太貴了,我不能要……」她本能地就想把紙袋還給他。
  
  「給你。」他含笑著彎起唇角,收回了手臂,將包包還給她。
  
第二百零六章 小小成績
  
  她心有餘悸,趕緊接過來,這小子還真是特別,要她接受禮物也不該用這種方法吧。
  
  「我的做法特別吧。」他揚起堅毅的下巴,「這樣以後只要你拎起這只皮包,你就會想起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然後你就會很自然地想起我。」
  
  這是什麼古怪的理論,她啞然失笑,不過說真的,現在看這只包包,的確有種想要好好珍惜的感覺,不光是因為它的名貴,而是正如他所說的,是那種失而復得的驚喜。
  
  他的眼眸裡閃過一抹促狹,「凌玫萱小姐,快吃早餐,十分鐘後趕到雜誌社。」
  
  「好。」她笑瞇了眼,低頭開始吃著早餐,現在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刻鐘,十分鐘能到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金正宇專注地開著車,過了一會,他戴著大大太陽鏡的俊臉轉過來看她,展露出完美無暇的笑容,「玫玫,今天是我們交往的第一天,晚上我們去吃燭光晚餐慶祝。」
  
  「唔……」她嘴裡包得太滿,只能含糊著答應,只因為快要到雜誌社樓下了,她想趕緊把手裡的三明治吃完。
  
  「那就這樣說定嘍。到時候我會準時在你公司樓下等你。」他用歡快的口吻說著,跑車隨即平穩地停在寫字樓門前。
  
  她用紙巾胡亂擦了下嘴唇,拿起背包和那只裝著GUCCI包包的紙袋,快速下了車,邁步走到台階上,不輕易地一轉頭,他正看著自己,連忙衝他擺了擺手。「正宇,謝謝啦,我進去嘍,你也早點去上班吧。」
  
  「嗯,玫玫,小心點。」金正宇朝她揚了下手臂,轉著方向盤跑車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旋即開走了。
  
  這小子嘴上說不忙,現在還是急著去上班。她不禁失笑,或許和金正宇交往是個全新的開始,轉身走進大廳,幾個身影正在等電梯,她看到了紀惜雲也在其中,邁步走了過去。
  
  紀惜雲很曖昧地向她擠擠眼,「玫萱,我看到了,你上班還有專車接送,而且是名牌跑車哦。那個男人一眼看過去就讓人流口水。」
  
  原來被看到了,不過流口水的這個比喻用得太誇張了。玫萱唇浮起笑容,低頭看著腳尖,沒說話。
  
  「看你這個表情就是小女人的模樣,快,快從實召來,他是你什麼人?男朋友?」紀惜雲興奮像是挖到了新聞一樣,拉著她一副緊緊逼問的口氣。
  
  玫萱笑著抬起頭,看到電梯門已經開了,站在電梯前的身影紛紛擠了進去,她推了推紀惜雲,「惜雲,電梯來了,不進去的話我們就要再等了。」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們快點進去。」紀惜雲驚得跳了起來,趕緊拉著她擠了進去。
  
  到了辦公室,紀惜雲負責的版塊最近正忙得熱火朝天,剛進辦公室,另幾名同事同時圍了上來,她一頭扎進了工作裡,就沒再提那個問題。
  
  玫萱樂得輕鬆,她放下了東西,隨即起身去了馮靜茹的辦公室,現在她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每天她來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那裡報到。
  
  「你昨天做得不錯,封面圖出來的效果格外出色。下午高層主管開會時,攝影師可一直都在誇你,要知道他是雜誌社花了重金挖角過來的,他一向自恃清高,雜誌社裡很少有人在他眼裡,你是個特例。現在主編和社長都通過這次會議知道了你的能力。」
  
  一進去,她還沒張口,馮靜茹就說了一通令她意想不到的話。想不到攝影師對自己的評價這樣高,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淡然一笑,謙虛的口吻,「沒什麼,昨天上午的事是我應該做的。」
  
  「嗯,你知道就好。」馮靜茹一臉肅然,「現在你只是取得小小的成績,我希望你要戒驕戒躁,無論是批評或是讚揚,都要以一顆平常心看待。」
  
  「謝謝馮小姐,我知道我還有許多東西沒學,我會繼續並且加倍努力。」玫萱堅定了信念,她知道馮靜茹說這些都是對自己的忠告,更準確得說職場如商場,風向瞬息萬變,最重要的是調整好心態。
  
  「這裡這期雜誌的插圖,你核對一下這裡的資料,看有沒有問題,如果有的話,你去找一下美術編輯小杜或是圖片助理……還有這裡……這裡……」
  
  馮靜茹接二連三捧出了一大堆東西,有資料,有樣本,還有些圖片之類。她說得很快,玫萱仔細聽著,認真記下了需要做的工作和注意事項。
  
  等到她走出馮靜茹辦公室時,吃力地抱著一堆材料,放到辦公桌上時,大概是沒放好,上面一大堆材料倒了下來,鋪了一地。
  
  她捋起袖子趕緊蹲下身,隔壁的紀惜雲停下了敲擊鍵盤的動作,聽到響聲探過頭來看她,「玫萱,東西掉了,要不要幫忙?」
  
  「不用,我知道你也很忙。」她擺了擺手,迅速撿起地上的材料,有幾張封面圖片掉到了紀惜雲那裡,她趕緊跑了過去,撿好後她直起身,目光瞬間被紀惜雲電腦上出現的英俊面孔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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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再次失約
  
  那不是尹洛寒嗎?玫萱抱著材料,定定地盯著電腦屏幕。
  
  紀惜雲從電腦前抬起頭來,玫萱的舉動引起了她的注意,努唇指著電腦說,「我想不用我說你也認識,三天兩頭上娛樂版的那位,唐盛集團執行總裁,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即將也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最啊,她當然知道他即將和芷瑤舉行婚禮。玫萱用力抱著懷裡的東西,不知為何胸口窒息得難受。
  
  「我們雜誌社預計下一期就要採訪他。」紀惜雲盯著電腦屏幕上那張英俊的面容。
  
  「為什麼?我們雜誌社不是時尚雜誌嗎?採訪他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她不屑地別開視線,不想看到那張面容,對於她來說從昨天開始這個人跟自己就沒什麼關係了。
  
  「你忘了嗎?我負責的欄目叫『下一站幸福』,他不是馬上要結婚了嘛,上頭的意思是借他的名人效應給雜誌增加銷量。」
  
  見玫萱還像是沒聽明白,紀惜雲耐心解釋著,「你可能不知道他從不接受媒體採訪,不過他即將成為我們總經理的妹夫,有了這層關係,相信這次我們能百分百獨家採訪到他,這樣一來會給雜誌社下一期的銷量帶來無可限量的數字。」
  
  原來是這樣,玫萱這下是徹底弄懂了,「那你們要採訪他未婚妻嗎?」
  
  紀惜雲咬著筆,沉吟了下,「嗯,據我所知,這個問題要等社長將提案交給總經理,看他再做最後的決定,尹洛寒的未婚妻可是他的妹妹。聽說總經理可疼這個妹妹了,就不知道他同不同意將他妹妹曝光在所有的目光下了。」
  
  玫萱垂下眼眸,紀惜雲說得沒錯,簡君易看起來過於保護芷瑤了,照她的猜想他可能不會答應採訪芷瑤的事。不過那個簡君易的城府太深,外人很難看出他的心思。
  
  「這是個典型的豪門聯姻,不過外界對他們的婚姻卻是一致看好,聽說這兩個人是青梅竹馬……」
  
  紀惜雲盯著電腦屏幕還在說著什麼,她已經沒有心思聽下去,抱著材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個人與自己已經毫無瓜葛,她不想聽到他的事情,現在還有一大堆事情等她去做呢,在工作上馮靜茹對她很嚴厲,她也清楚知道對方這是在給自己一次鍛煉的機會。
  
  機會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她默念著這句話,捋起袖子,拿起材料仔細核對著電腦上的信息,忙碌的一天開始了。有些出了小錯誤的地方她拿著資料去找負責這個版塊的相關編輯進行討論,再決定是要修改還是重新去做。
  
  「玫萱,你幾點下班?東西都弄得差不多了吧。」
  
  玫萱正盯著電腦,移動著鼠標,對一些錯誤的地方進行修改,健指如飛地打著字,聽到紀惜雲的聲音趕緊應了一聲。
  
  「沒有呢,我還有些東西沒弄完。」
  
  「下班了,我先走了,我男朋友來接我了。」紀惜雲擺了擺手,興奮地拿起皮包,飛快地離開了。
  
  她看了眼電腦下方的時間,原來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想到金正宇說今天會來接自己,可是現在手上還有些東西沒做完。
  
  怎麼辦?深思了一會,她決定撥個電話給他。
  
  「嗯?玫玫,你下班了?我馬上去接你。」話筒裡傳來金正宇的聲音,夾雜著一陣陌生人的討論聲,聽起來像是他在開會。
  
  「正宇,你在開會吧,今天很忙是嗎?」她舔著唇,生怕金正宇生氣,轉而用一種徵詢的口吻說著,「我也正巧有些事情沒做完,可能要忙到很晚。燭光晚餐我們改到明天晚上,你看行嗎?」
  
  「嗯,可以,今天酒店裡的事情特別多,我也有些走不開。那明天下班我去接你哦!」金正宇愉快地答應著。
  
  「好。」她掛斷電話,埋頭又開始工作。直到所有的事情全部做完,再看時間已經快要七點了。
  
  她將所有的材料整理並修改好,再將電腦裡的東西拷貝出來,起身去了馮靜茹辦公室。
  
  一個小時後,她才踩著輕快的腳步從馮靜茹辦公室裡走出來,馮靜茹看了那些修改過材料後說她東西做得不錯,就是時間花得太長,需要再提高些工作效率。
  
  不過這已經是個好的開始了,她歡快地想著,收拾好東西,馮靜茹也正巧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玫萱,一起下班。」
  
  「好。」玫萱拿起背包和紙袋快步走了過去,馮靜茹一天都坐在辦公室裡,現在一看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行動看起來真有些不便。
  
  「馮小姐,我扶你。」
  
  「嗯。」馮靜茹點著頭,在玫萱的攙扶下走進了電梯。
  
  兩個人到了大廳,玫萱看著大腹便便的馮靜茹關心地說著。「馮小姐,你有人來接你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麻煩了,我老公來接我了。」馮靜茹微笑著指著大廳門口,果然有一個男人等在那裡。
  
  「那你小心點。」玫萱看著馮靜茹挺著大肚子跑向那個男人,一臉甜膩的模樣,心裡倏然湧出無限感慨,原來女強人一樣的馮靜茹也會露出這樣小女人的姿態來。
  
  擁有事業的同時也收穫完整的愛情,或許這才是最完美的人生吧。
  
  回家時路過超級市場,現在都八點多了,肚子好餓,家裡冰箱裡都空了,今天要採買點食物才行,可是她清楚現在皮夾裡只剩下了幾十塊錢,現在離下個月發薪水還有半個月的時候,這幾十塊錢根本不夠用。
  
  背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以為是金正宇打來的,她趕緊拿起來接聽。
  
  「喂,是凌小姐嗎?」
  
  聽聲音是徐邦,他打電話給自己做什麼。她心裡的一根弦瞬間繃緊了,「徐助理,有事嗎?」
  
  「哦,是這樣的,我想叫一名代理駕駛,報酬是一小時兩百塊,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兩百塊?比她之前做得整整高出了一倍,可是一想到徐邦是那個魔鬼的助理,她瞬間提高了警惕。
  
  「是給誰做代理駕駛?如果是你們尹大總裁,那麼我沒空。」她嗓音冷冷地說著。
  
  「唔……這樣啊,那還是算了,我確實是給我們總裁找一名代理駕駛,最近司機請假,我找的都是代理駕駛,總裁一向不太關心誰給他開車,既然你不願意,那我……」
  
  「你是說他不太看給他開車的人是誰嗎?」她瞬間眼前一亮,想想也對,像那個傢伙肯定不太注意每天給他開車的人是誰,只要自己喬裝一下不就行了。
  
  唉,她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誰讓她之前又買手機,又預付了幾個月的房租,積蓄全花光了。身上的生活費太少了,現在吃飯都成問題。
  
  「是啊,總裁連他有幾個司機都不太清楚,都是我在處理。這麼說你同意了。」徐邦慣會察言觀色,很容易就聽出了她的動搖。「請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總裁今天幫他開車,而且我可以先付錢給你。」
  
  「請你告訴我時間和地點。」她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賺到這份外快。再說她是通過自己的勞動賺錢,即使被他認出來又怎麼樣,沒什麼大不了。
  
  合上手機的一剎那,她看到一封未讀短信,是今天下午收到的,當時她急於修改一份東西,只瞄了眼是少騰發的,也沒顧得上看,現在又要急著做代理駕駛,晚上回家再看也一樣。相信少騰沒什麼急事找她,要是有的話早打電話了。
  
第二百零八章 落難相救
  
  回到家在冰箱角落裡找了碗泡麵解決了飢餓感,換了件寬大一些的T恤和休閒褲,再戴上太陽帽遮住了大半張臉,站在鏡子前就連她自己都不大認出,又何況是別人。
  
  趕到和徐邦約好的地點,對方交給她車鑰匙和酬勞,並囑咐只管開車,開車到達目的地之後,把車直接開進地下停車場,車鑰匙第二天再交還就行了。
  
  徐邦說的這個辦法確實可行,而且也不用直接跟那傢伙接觸,她欣然同意。
  
  她一上車就把後視鏡調轉向別處,確定一會那傢伙上車後看不到她的臉這才放心把車開到唐盛大廈門前,沒過一會,一道高大欣長的身影出現在大廳門口。
  
  真不想看到這傢伙,她下意識拉下了帽沿,深吸著氣,不禁對自己這次的代理駕駛有些後悔,可現在下車反而暴露,倒不如繼續裝下去,以後不再當他代理駕駛就行了。
  
  正閃神之際,高大的身影鑽了進來,隨著車門拉上,他靠在身後的座位上,帶著濃重鼻音的低沉嗓音從暗處幽幽傳來。
  
  「開車!」
  
  一聽到這句話,早就準備好的她立刻發動車子,現在已經過了交通高峰,車子一路暢通無阻,行駛在街道上。
  
  車廂裡靜默著,一開始她的精神處於完全緊繃狀態,豎起耳朵靜聽著車後面他的動靜,他從坐進車後就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大概是在閉目養神吧。
  
  車裡這麼暗,他怎麼可能認出自己,她暗自鬆了口氣,前面是紅燈,她將車停了下來,車裡響起了一聲細碎的悶哼。
  
  她一時沒注意,目光正緊緊盯著紅燈,爭取在第一時間發動車子,接著身後又傳來一陣清晰的痛苦呻吟。
  
  聲音該不會是那傢伙發出來的?大概是自己聽錯了吧。她搖了搖頭,看著紅燈轉為綠燈,隨即發動了汽車引擎,只要再過一條街道就到盛澤酒店門口。
  
  腳下一踩油門,十幾分鐘過後車子就停在了盛澤酒店門口,她靜靜等著他下車,可等了足有十分鐘還不見車後面的動靜。
  
  怎麼回事?他不下車嗎?還是他已經發現了自己。她驟然僵硬著挺直背脊,既然認出來了,那麼她已經完成代理駕駛的工作,現在可以走了。
  
  屏住呼吸聽著車後座的動靜,又是一陣悶哼,她索性轉過身去,看看他到底想怎麼樣?結果她看到了什麼,他側躺在後座上,唇間發出她剛剛聽到的呻吟聲。
  
  這傢伙怎麼了?看他額上的汗,不會是生病了吧。她咬了下唇,想到過去這個魔鬼對自己的種種折磨,心裡一陣痛快,推開車門,打算一走了之。
  
  當她雙腿離地的一剎那,又聽到了那種痛苦的悶哼,直鑽入耳膜裡,心口的那處柔軟微漾了起來。
  
  這傢伙看起來糟糕極了。怎麼辦?是漠視著走開,還是喊人來救他,更或者這又是他在玩弄伎倆,她可是很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也是這種情景,當時她以為他身體不舒服就扶他進去了,結果事實證明那根本就是他精心設計的圈套。
  
  她已經吃過一次虧了,這次不會再上當了,還是離他遠遠地比較好,她毫不猶豫地下了車,大步朝公交站台走去。
  
  公交車慢慢地駛來,和她一起等公交的人全部擁了上去,她卻無法邁動腳步,腦海裡全是他剛剛那張被痛苦糾結的俊臉。
  
  算了,她就當做件好事,把他扶進酒店大廳交給大堂經理,然後就離開。
  
  她拿掉頭上的帽子塞進背包裡,一路小跑著奔回去,那輛車還靜靜停在那裡。
  
  她拉開後車門,見他捂著胃部已經開始掙扎著坐起身來,聽到響聲,他張開眼睛,深邃的眼眸直直凝視向她,劃過一抹驚詫,他顯然對她的突然出現感到驚奇和不解。
  
  「你怎麼在這裡?」他吃力地說著,裝作沒事人一樣放下了撫著胃部的手。
  
  聽到這句話她就知道今天的代理駕駛他一點也不知情,徐邦沒騙她。不過這傢伙也真能裝,看得出是他的胃在痛,而且痛得不輕。
  
  她沒吱聲,打算做完自己要做的事,俯身向他,將他一隻手臂駕在肩膀上,他掙扎了一下,她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在胃痛,我現在想扶你出來。你也不必感激我,如果今天你是個陌生人路人,我也會出手相救。」
  
  她這樣一句沒有溫度的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幽暗的眸光微閃過一道光芒,他沒再反對,另一隻手支起身體藉著力起了身,她甩手關上車門。
  
  靠在自己身上的身軀燙得嚇人,直到這時她才知道,這傢伙現在的身體狀態可能是感冒加胃痛。
  
  活該!尹洛寒,你也有今天,她暗自在心裡嘀咕著。
  
  一步步扶著他走向盛澤酒店的大門,僅有五十多米的距離,原本很輕鬆就到了,結果扶著這樣一具龐大的身軀,她累得汗流浹背,而他卻總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目光看她,直盯得她全身不自在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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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無法脫身
  
  他溫熱的氣息直撲在頸間,她想要拉開距離,可是這樣一來他的手臂又從她肩膀滑落,她只好忍著。
  
  「哎,你不要這樣看我行不行?」她終於忍不住出聲,這傢伙的眼神太詭異了,直盯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可不會癡心妄想到以為他會對自己改觀,懷著感激的心情看她。
  
  他抿起薄唇勾勒出若有似無的笑意,吐出微弱的氣流,「我想我欠你一次人情。」
  
  「不必了,我可不是想要向你討人情而這樣做,這件事就當是我做善事了。」她不以為意地撇撇唇,腳步不由加快,早點送他進大廳,自己也好早點完成任務。
  
  好不容易扶他進了大廳,結果前台一個人也沒有,她轉動著頭焦急地環顧大廳,還是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發現他唇帶著一抹慶幸的笑痕,再仔細看時,他正擰著眉頭,強忍著胃痛的不適。
  
  他身上的溫度灼燙得嚇人,身體的重量有一半都壓在她身上,她費力地支撐著。算了,好人做到底,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裝病,就送他到他的房間好了。
  
  電梯的門關上時,他側頭強忍著胃部的絞痛,本能地摟緊身下這具嬌軀,那熟悉的幽幽體香徐徐傳來。他菲薄的唇緊抿起,大概是生病時有人照顧而產生的依賴,他突然有種永遠想要擁著她的錯覺。
  
  他知道她現在急不可耐地想要逃開自己,他真的有這樣令她唯恐避之不及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苦澀從唇間泛開。
  
  推門進去,她見他穿著西服不舒服,又幫他把外套脫了,再他扶到床上躺好,直起身看他臉色真得很差,忍不住又伸手抽來面紙給他擦汗,指尖碰到他的額頭,溫度直燙手,看來發燒得還蠻厲害。
  
  「你的胃藥在哪裡?」她沒有表情地問著,像他這樣肯定不是第一次胃痛,一定有常吃的藥。
  
  他眼眸裡閃過柔光,定定地凝望著她給自己擦汗的動作,輕吐薄唇,「第二個抽屜。」
  
  她轉過身,拉開抽屜,一眼就看到了一盒胃藥,看了眼說明書,只要吃一顆就可以了。抽屜裡還有些其它的藥,她在裡面翻找著,又找了一盒感冒藥。
  
  她起身去倒水,再走回來俯身靠近他,將藥放進他嘴裡,再將杯子遞到他唇前,看著他慢慢喝下杯裡的水。
  
  他雙手撫著胃部,閉眼像是在兀自忍受著胃痛,吃下的藥還沒開始發揮作用,額頭上又冒出來了汗珠,不知道是胃疼,還是因為發燒的緣故。
  
  做完自己認為該做的,她放下了杯子,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直起身,手臂卻被他拽住了,她轉過身正想甩開他,卻看到他緊閉著雙眼,嘴裡在胡言亂語著什麼。
  
  不行,她不能心軟,這傢伙曾經那樣殘忍地對待自己,今天她做得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待下去,她狠下心用手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
  
  「……不……要……不……我……要……不……痛……好黑……」
  
  眼看勝利在望,掰開他最後一根手指,她聽到他在大叫,又像是在說糊話。
  
  痛?他的胃還痛嗎?她的目光移向他的胃部,見他撫著胃部的手已經移開了,突然伸手過來扯住她,像是害怕她消失一樣,將她的手緊緊包裹在掌心。
  
  「不要走……請你不要走……陪我……留下來陪我……」
  
  這次她聽清了他的呢喃,她開始遲疑起來,他現在是在說糊話,可是他顯然還沒弄清楚對象是她,他那樣討厭她,要是他在清醒的狀態下,肯定不會這樣拉著她的手。或許她是替代品,他把她當成了芷瑤。
  
  她扭動著手腕,使勁想要掙開,可他抓得太緊,她這次鐵下心要甩開他的手,毫不留情將他的手指掰開。
  
  「……我只要你留下來陪我……玫……玫……」
  
  她的動作瞬間停滯了下來,他在說什麼,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嗎?會不會是自己聽錯了。
  
  「……唔……沒有你我睡不著……留下來……玫……」
  
  只是簡單地發出她名字的音節,卻足以教她整個人如遭雷擊,她聽得很清楚,那個「玫」的發音準確而生動。在發燒說糊話的過程中叫著她的名字,這代表著什麼?
  
  「……我睡不著……睡不著……留下來……請你留下來……萱……」他的吐詞有些不清楚,聲音高一聲低一聲,但那個重要的字眼依舊傳入耳朵裡。
  
  她突然發覺自己的腳步無法移動,身體不受控制地蹲在床旁,右手還在他掌心裡緊握著,她的腦海裡突然劃過一個畫面,好像她生病時他也曾照顧過她,給她餵水之類的。
  
  那麼,這次就當是還他人情好了,反正他現在生病了,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就勉為其難照顧他一晚好了。
  
  望著曾經那麼不可一世的尹洛寒現在竟然躺在病床上,而發誓不再見他的自己竟然在照顧他,不禁苦笑了一聲,真是世事難料。
  
  他的額頭滾燙,她起身想要去擰毛巾放在他額前給他降溫,可是他的雙手將她的右手包得密不透風,她根本無法掙扎出來。
  
第二百十章 那個簽名
  
  「我不走了,現在去洗手間擰個毛巾就回來。」她試圖告訴他,但他似乎沒有聽到,雙手依然緊緊包裹著她的。
  
  她歎了口氣,沒有再亂動,他也瞬間安靜了下來,長長的睫毛合在眼瞼處,像是沉睡了下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總統套房時,他慢慢轉醒了,頭重重的,下意識伸手撫向沉重的腦袋,這才發覺雙手似乎抓著某種柔軟的東西。
  
  他垂眼望去,看到一隻趴在床沿的腦袋,目光定在那張沉睡中的嬌顏上。
  
  怎麼是她。他微瞇起眼眸,瞬間想起昨晚他從公司坐上車後胃病就犯了,痛得實在無法忍受,再有自己白天又有些感冒發燒,全身沒力氣。正當他掙扎著起身想打電話給徐助理時,車門被拉開了,她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結果她扶他出了車,然後進了他常住的總統套房。
  
  隱約中她好像問他胃藥在哪裡,然後吞下她遞過來的藥,後來的事他就記不太清楚了。
  
  現在燒已經退了,胃痛也消失了,再看看床沿上的嬌顏,顯然易見是她昨晚在這裡照顧自己了。
  
  究竟是巧合還是注定。看到自己的雙手緊緊握著她的,她趴在床沿睡著,這個畫面輕易就與記憶中那個畫面重合。那次她病中,他想要走開,她也是強拉著他的手,不讓他走,後來他又餵她水,再後來實在困了,就趴在床沿上睡著了。
  
  有多久沒有見她了,只是兩三天,他卻恍然如隔世,目光貪婪地盯著她沉睡中的面容,指尖順著她清秀的眉劃向小巧的鼻子,再到細嫩柔滑的臉頰,絕佳的觸感令他情不自禁輕輕摩挲著。
  
  睡得正香,眉上有些微癢,她稍皺了下鼻子,但癢意還是沒有去掉,反而從眉角轉移到臉頰上。她迷惑著慢慢睜開眼睛,瞬間望進了一雙透亮的眼眸裡。
  
  他醒了。她暗驚了下,急忙將手從他掌心裡抽出來。恰在這時,飄出一陣耳熟的手機鈴聲。
  
  她拉開背包,看了眼來電顯示,知道是金正宇。一邊按下接聽鍵,一邊站了起來走向一旁。
  
  剛接下電話,金正宇焦急的聲音就傳來。「玫玫,你現在在哪裡?」
  
  他怎麼這樣問,這小子該不會像昨天早上一樣到她樓下接她上班吧。她隨便說了個理由,「我出去了,一大早就出去晨練去了。」
  
  他在電話那頭嘀咕著,「哦,這樣,難怪我在你家門口,敲了門半天沒人來開呢。」
  
  「是啊,是啊,我發覺自己最近養胖了,早點起床鍛煉鍛煉。」她乾笑著,拍了拍胸口,這種撒謊的感覺還真是糟糕,心臟一直在撲通撲通地跳。
  
  「我猜你一定沒吃早飯對不對?快回來吧,我帶了愛心早餐給你。」
  
  「嗯,謝謝你正宇,我馬上回去,」
  
  她微笑著趕緊合上手機,轉過去見尹洛寒斜倚在床上,那雙透亮的眸色轉瞬即逝,一臉高深莫測地盯著自己。
  
  她瞬間抹去臉上的笑容,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放到茶几上。「這是你的車鑰匙。」
  
  「打電話的是正宇。」他掀開被子,低醇的嗓音不緊不慢地飄來,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聽在耳朵裡卻似乎有一絲隱約的吃味。
  
  她沒有吱聲,相信剛才的交談內容他多多少少聽進去了一些,再說自己現在又不是他什麼人,她和誰通話也不關他的事。
  
  「我還有事,先走了。」她沒再看他,拿起沙發上的背包轉身大步向門口走去。想到金正宇還在家門外等自己,腳步加快了許多。
  
  「那張支票上的簽名不是金正宇的名字。」身後響起他翻身起床的聲音。
  
  她的腳步停住了,仔細回憶著支票下面的簽名,可是印象很模糊,她當時只顧著看那個驚人的數字,完全沒有心思注意到下面是誰的簽名。
  
  現在他這樣一說,她知道自己露餡了,那支票不是金正宇給她的,上面當然不會有他的名字,那樣看來肯定是老伯的名字。
  
  倏然間想到這點上,她的背脊瞬間僵挺著。他發現了,他發現那張支票是老伯給她的了,現在打算怎麼做?他會不會說老伯是他的父親,老伯的錢也就是他的,那麼她拿著他父親的錢當作欠款還給他,只能不算數。
  
  不行,她不能再重蹈覆轍,像從前那樣任他擺佈了。
  
  她緊抓著背包帶迅速轉身,見他高大的身影正佇立在床邊,銳利的眼眸注視著她。「告訴我,你和秦芳玉是什麼關係?她為什麼會給你這筆錢?」
  
  她茫然地看向他的手裡握著那張攤開的支票,距離太遠她看不清。
  
  不過他這樣一說看來上面是名字真不是老伯的,而是一名叫秦芳玉的女人。可是對象是誰,她真的一無所知。
  
  「說,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該死的,你怎麼跟秦芳玉那個老女人扯上關係?」他邁著沉穩的腳步緊緊向她逼近,雙拳緊攥著那張支票,說話的口吻有些咬牙切齒的恨意。
  
  秦芳玉……秦芳玉……她愣愣地回想著,這張支票是老伯給的,難道是與老伯有關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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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一章 無法回答
  
  秦芳玉……秦芳玉……她愣愣地回想著,這張支票是老伯給的,難道是與老伯有關係的人?
  
  芳?名字帶芳的,眼前一亮,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和芷瑤在中餐館吃飯時,遇到老伯和一個女人,老伯嘴裡就在說什麼芳姨,芳姨的。秦芳玉應該就是那個女人的名字了。
  
  看來秦芳玉就是老伯一直在外面的女人了,這就不難解釋尹洛寒現在為什麼急著知道她與那個女人的關係了。
  
  怎麼說呢?她咬起唇思忖著,老伯為什麼不直接以他的名字給她支票,反而要用別人的,會不會這中間還有什麼事是他想要掩飾的,他是不是不想讓尹洛寒知道。
  
  「快說!」他凌厲的嗓音逼問,暗眸裡閃過冷然。
  
  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來解釋,她不斷倒退著,估算著他高燒過後體力還未恢復,他的反應絕對沒有她的快,側過目光掃到門就在身後,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門,衝了出去。
  
  「女人,站住,把話說清楚!」身後響起了他的低咒聲,她充耳不聞,邁開大步向前狂奔著,跑到電梯時,回過頭見他沒有追上來,鬆了口氣。
  
  她想得果然沒錯,那傢伙的體力還沒恢復,要不然他早追過來了。
  
  二十分鐘後,她在家裡的樓下看到金正宇的跑車,連忙跑上樓。
  
  金正宇拎著方便袋斜倚在樓梯口,見到她的身影,不悅地微噘著唇。「玫玫,你跑個步怎麼跑了這麼久?」
  
  「抱歉啦,正宇,我是跑到遠處的公園晨練的,已經是最快的速度趕回來的。」她吐了吐舌頭,還好自己穿的是休閒T恤和長褲,這樣與晨練的借口相吻合,急忙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玫玫,你的身材很好,不要像那些女孩一樣減什麼肥。」金正宇嘟嚷著跟在玫萱後面進了屋。
  
  「知道啦,晨練也沒什麼不好,還能增強體力呢。」玫萱將背包放在沙發上,看了看時間,離上班還有四十分鐘左右。
  
  「你先坐一下,或是隨便看看。我去換件衣服,馬上就好。」她倒了杯溫水遞給他,然後轉身進了臥室。
  
  片刻後,她換好衣服,又梳洗了一番,走出來時沒看到他的身影,轉身見他蹲在陽台上,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正宇,你在幹什麼?」她含笑著跑了過去,見他正在用手裡的杯子給一盆蘆薈澆水,那是她上次佈置家裡時特意買回來的。
  
  「好了,我澆好水了。」他拍拍手直起身,「玫玫,你看這盆蘆薈快要乾枯了,你一定忘了澆水對不對?」
  
  「是呀,還好你注意到,不然它可能就像你說的,要枯死了。」她笑了笑,伸手撫弄著蘆薈的枝葉。她只記得買回來當天澆過一次水,後來就忘了它的存在。
  
  他露出陽光般的笑臉,向蹲在地上的她伸出手,「走吧,玫玫,我送你上班。」
  
  「嗯。」她笑笑將手放進他手裡,溫熱的溫度傳進手心裡,不期然地她想起了昨晚握著她的那雙灼燙的大手,那樣強烈的溫度像是可以一路燒灼到了心底。
  
  怎麼會,怎麼能想起那個魔鬼,她甩了甩頭,已經擺脫那個魔鬼了,現在和她在一起的人是金正宇,他給了自己無限的關懷和溫暖,這才是自己的感情依靠。
  
  那個人除了帶給自己無情的冷漠和折磨,在心裡留下了心有餘悸的恨意,再也沒有其它。
  
  在雜誌社的一天依然是忙碌而充實的,做完了一切,她疲憊地坐在椅上休息,一看手機上的時間到了下班的時候了。
  
  金正宇現在應該在樓下等她了,她拿起GUCCI包包趕緊下了班。
  
  走出電梯步進大廳時,心裡突然一陣無比雀躍,原來經過一天昏天暗地的忙碌,下班後知道還有個人還在等自己,這種感覺真是既溫暖又美好。
  
  「玫玫。」她跨步走出大廳,一聲輕柔的嗓音適時呼喚她的名字。她轉頭看過去,金正宇靠在跑車旁揮著手臂,她輕快地跑了過去。
  
  金正宇開著車,微風拂過臉龐,他不時轉過臉來看她,唇邊浮起堪稱迷人的大大笑容。
  
  這小子怎麼回事,怎麼從坐上車到現在就一直在傻笑,他的腦袋沒問題吧。她伸手碰向他的額頭,被他避開了。
  
  「玫玫,不要鬧哦,我在開車。」他的聲音裡噙著無法掩飾的笑。
  
  她再也忍不住,側過身詢問。「哎,金正宇,你到底怎麼了?你沒事吧。」
  
  「我當然很好。」他挑唇露出上揚的弧線,雙手輕輕轉著方向盤拐過一個路口,車裡開著音樂,他的頭也在隨著音樂在搖擺,而且他臉上的神情看起來興奮異常。
  
  她用一種探視的目光看他線條優美的側臉,一定有事,不然這小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這樣興奮。
  
  「玫玫,我們再要去享受燭光晚餐嘍!」他愉悅的嗓音被風吹進了她的耳朵裡。
  
  她點點著,「知道啊,你不會就為了這件事在興奮吧。」
  
  「當然不是,我是在為明天晚上的事高興。」他雙唇微微向上彎起,修長的手指敲著方向盤,像是在隨著音樂打節拍。「還記得你要和我參加的酒會麼?」
  
  
第二百十二章 他在身後
  
  「是啊,我當然沒忘了。」她抿了抿唇,念頭一轉,「你指的酒會是在明天晚上?」
  
  「沒錯。」金正宇彈了個響指,「玫玫,既然說到這裡,我也不想隱瞞你了,其實明天是洛和芷瑤的訂婚週年派對,我想讓你做我的女伴。」
  
  她驚詫地張著唇,完全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
  
  他輕笑著見她呆愣愣的反應,不禁用手碰了下她的鼻尖,「玫玫,不准反悔哦!」
  
  「正宇,我們這樣相處不好嗎?」她舔著唇,試圖說服他,「你帶我去參加派對,宣告我們之間的關係,那有什麼意義?」
  
  其實她不習慣那種有錢人的聚會,更何況還要見到尹洛寒那傢伙,到時他說不定又要追問她支票的由來。
  
  他俊秀的側臉染上驕傲的笑容,「當然不同,我明天要昭告所有人,你凌玫萱是我的女朋友。還有,洛和我是表兄弟,明晚會有家族裡的一些親戚到場,我宣佈這件事,那麼事情傳入我父親耳朵裡……」
  
  說到這裡,金正宇臉上掠過一抹狡黠的痕跡。
  
  這小子在打什麼主意?風把頭髮吹得有些亂,她伸手捋開眼前的髮絲,好奇地問,「這件事跟你父親有關係?」
  
  「唔……」他支吾著發出一聲,像是藏著什麼秘密,她正想發問,他率先開了口,「玫玫,你要相信我,總之我是為了我們將來考慮,要想讓我父親答應我們的婚事,明晚就必須去參加那場派對。」
  
  「婚、婚事?」她吃驚地直打愣,清了清嗓音,趕緊問著,「什麼婚事,是我和你的?」
  
  「當然嘍,難道你想和別人結婚?」金正宇給了她一個理所當然的眼神。
  
  「金正宇,我怎麼不知道我們的婚事?」她隱隱感覺太陽穴在跳動著疼,這小子又在搞什麼鬼,怎麼突然說到婚事了。
  
  「玫玫,相處一段時間我們就訂婚,你不同意?難道你心裡還有別人?」他展露著迷人笑容的俊臉升起一塊烏雲,語氣裡是濃重的酸味。
  
  聽到最後一句話,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緊握著,手心有些濕意,低頭展開一看,全是冷汗,怎麼會這樣?
  
  她驚得連連擺手,「不是啦,正宇,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無論是訂婚或是結婚,你總要問我的意思吧,你不要擅自做主。」
  
  「原來是這樣,你不早說。」他吁了口氣,煥然的笑容再將回到了帥氣的臉龐上,「你當我是說一不二的暴君?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訂婚或是結婚當然都要徵詢你的意思。我現在做的就是為將來的事做打算,你不用擔心,我會全部安排好。」
  
  她漸漸有些懂了金正宇的意思,他父親在意的是門當戶對,而她是個平凡的女孩,要是訂婚的話一定得不到他父親的贊同,所以他打算在明晚搶先昭告國內的親戚。
  
  隱約間,她內心感覺到不對勁,可是又不知道在哪裡,只好按壓下這種無法猜透的感覺。
  
  吃了一個多小時的燭光晚餐,從餐廳裡走出來,他們像普通情侶一樣挽著手,金正宇沒有直接去地下停車場取車,而是逕自拉她走進了一家商場。
  
  吃得太撐了,走走也好,想到這些,她就沒再反對,結果當他們再走出商場裡,手裡多了兩隻紙袋。
  
  「玫玫,你在這裡等一會,我去取車,馬上就回來。」金正宇撫了下她的臉蛋,轉身大步跑向停車場。
  
  她靜靜站在路邊,低著看著手裡兩隻紙袋,裡面是一件晚禮服和一雙名貴高跟鞋。
  
  原本金正宇說給她購置明晚要穿的晚禮服,她想想也對,就沒有再反對,可他一口氣拿了七八件晚禮服,一看價格她嚇了一跳趕緊制止了他這種瘋狂的行為,最後留下了一件她最滿意的。
  
  挑好了晚禮服,他又拉著她跑到MarcJacobs專櫃,這次她學乖了,搶先挑好一雙高跟鞋,他就沒再自作主張。
  
  和金正宇那小子相處,她總能有種倍受呵護的感覺,抿唇垂眸低笑著,跑車平穩地停在她面前的馬路上。
  
  「玫玫,上車嘍!」
  
  「好。」她輕巧地答應著,趕緊上了車。
  
  金正宇眨了眨眼,「玫玫,你剛剛在想什麼?我看到你在偷笑。我剛走開了一會,你不會是在想我吧。」
  
  心事被他看穿了,她的小臉不禁一紅,連忙為自己爭辯,「哪有!你真會自作多情,我是在想工作上的事。」
  
  她雖然別過臉,卻難掩臉頰上浮現出一層粉紅,他清澈的眼眸裡泛著興味的笑容,「是嘛!那你親我一下。」
  
  「為什麼?」她瞪大眼睛,一口回絕,「不要!你現在在開車。」
  
  一陣歡悅的聲音從跑車裡飄了出來,法拉利跑車行駛在街道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一輛蘭博基尼跑車悄無聲息地緊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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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三章 可恥偷窺
  
  車窗徐徐降落,夜的冷風鑽進蘭博基尼跑車裡,吹向駕駛座上高大的身影,尹洛寒甩手脫掉了西服外套,扭動脖子鬆開煩人的領帶。
  
  冷峻的面孔如同寒冰般冷酷,幽暗的目光緊盯著前面那輛敞蓬跑車裡的那個女人,手掌不自覺地握緊方向盤。
  
  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他不過是應酬完了一場客戶的酒宴,然後就驅車回盛澤酒店,車開到半路經過市中心的一家商場,視線恰巧落在街旁那道嬌俏的身影上。
  
  他原想視而不見逕自開過去,可是卻不受控制地將車速慢了下來。他告訴自己,他不過是想要還她昨晚照顧自己的人情,勉強送她一程好了。
  
  車子快要滑到她面前,他看到正宇的那輛敞蓬法拉利開了過來,他心下一緊,做賊心虛似的方向盤一轉將車駛向了一旁。
  
  親眼見到她揚起笑臉,開心地坐進正宇的跑車裡,他突然有種衝動,他想要跟上去看看他們在一起到底會做些什麼,隨後他又打消了這一念頭,這樣做和為人所不齒的偷窺者又有什麼區別。
  
  而最終,他卻做了那樣一個可恥的偷窺者。他搖了搖頭,想自己今天一定是喝醉了,才會做這樣一件瘋狂的事來。
  
  正宇的車速突然減慢,他緊跟著慢了下來。
  
  他清楚地看到跑車裡兩張面孔互看著對方,那個女人的臉頰有些微紅,她似乎在跟正宇說著什麼,隨即一臉害羞樣俯身過去吻了對方一下,然後是敞蓬跑車裡不斷傳來陣陣愉悅的笑聲,直鑽入他的耳朵裡,卻猶如超高分貝的音量一樣令他頻頻皺眉。
  
  女人果然都是一群善變的動物,兩個星期前還是他的情婦,現在又完全沒事人一樣轉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
  
  可惡!洩憤般捶著方向盤,那種嫉妒的感覺以不可抑制的速度湧了上來,他撫向胸口,他究竟在嫉妒那個女人什麼,嫉妒她現在很開心?還嫉妒她得到了正宇的心?
  
  他到底是嫉妒這個女人哪一方面,這些天他總在思考這個問題,腦海裡時不時總冒出她的影子,反覆播放著那次她搖擺著站在陽台上用鄙夷的音調對他說的一句話,「尹洛寒,知道嗎?你真的很可悲。在我的眼裡,你是個徹頭徹尾的貧困者,你沒有親情,沒有愛情,你甚至冷血到整天用那群可憐的孤兒來要挾我……」
  
  親情?哼,早在十一年前就葬送在某個人的屠刀之下了,在他的世界裡沒有親情可言。至於愛情,那種東西對他來說虛無飄渺得如同外星人一樣。
  
  可是,真的很可惡,他明明不想在乎這個女人,現在自己卻在暗中跟蹤她,他真的是可笑到了極點。
  
  一股怒氣從唇間吐出,他咬牙轉動方向盤,從前面的交叉路口左轉,與敞蓬跑車背道而馳。
  
  或許凌玫萱不像他過去所遇到的所有女人那樣,她與他分手時顯得乾淨利落,甚至對他連一點留戀的痕跡都沒有,所以才會在他的記憶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時間會慢慢沖淡這個女人留下的一切,他恨恨地走進總統套房時如此想著。
  
  沖了一個熱水澡,擦拭著濕發走出了浴室,不顧全顧全身的赤裸,健壯的身形無聲地踩在地毯上。
  
  他坐在床沿,隨手拉開抽屜,精緻的玫瑰花吊墜卻映入眼簾,眼前又一次出現她看著正宇時那張笑得燦爛的笑臉。
  
  可惡的女人!他低咒著拿起那條項鏈,手臂高舉著卻遲遲沒有任何動作。shit!又是一聲低咒,他索性又把項鏈放回了抽屜裡。
  
  她和正宇發展到哪裡了?現在他們在做什麼?他只看到她吻了正宇,是不是在他看不見的時候,他們在做更親密的事?
  
  可惡!可惡!這些問題如一把鈍刀一下下凌遲著他的大腦神經,只要一想到她的種種美好現在完全屬於另一個男人,他就恨不能立刻衝上去蠻橫得將那個男人趕跑,儘管那個人是正宇。
  
  洗完澡躺在床上,她擁著被子,不禁想起了剛才坐在跑車上時自己的感覺,正宇讓自己親他,她原不想這樣做,但她一向拗不正宇,最後只答應親一下臉頰。
  
  飛快地親了下正宇,脊樑倏然一寒,她驟然有種尖芒刺背的痛感,不由轉過頭向後望去,只有一輛蘭博基尼從跑車開過的叉路口背道而馳,別的什麼也沒發現。
  
  明晚的派對真的要和金正宇去嗎?
  
  到時老伯肯定也會在場吧,今天早上尹洛寒隻字未提她被老伯認乾女兒的事,按照他的脾氣,這麼大的事不可能不提。
  
  到底他如老伯所說早知道了這件事,還是他一直被蒙在骨裡,毫不知情。
  
  他們父子的關係鬧得很僵,老伯多次有意無意提到尹洛寒從不回去住,這樣分析起來,她的猜測很有可能是後者。
  
第二百十四章 全程陪伴
  
  尹洛寒根本就不知道她成為老伯乾女兒的事,他那樣討厭自己,怎麼可能讓自己和他成為什麼乾兄妹。那天老伯為了打消她的顧慮,讓她答應,才會故意那樣說的。
  
  她敢百分百肯定,那傢伙知道這件事絕對會暴跳如雷。
  
  她愁苦地歎著氣,不由開始咬起指甲。明晚去參加派對會不會就此露餡,要麼不去好了,可是已經答應金正宇了,而且他對明晚的派對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他把她想介紹給家族裡的親戚認識,從而為他和她將來的交往鋪好基石。
  
  金正宇的一番良苦用心,她真不忍心破壞,頭腦裡嘈雜聲一片,索性閉上眼睛,拉上被子蒙住頭,算了,什麼也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金正宇拎著早餐準時來接她,她剛邁步上車,包包裡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玫玫,誰一大早發短信給你?」金正宇啟動了汽車引擎,有些酸意地說著,「該不會是你們雜誌社的某位追求者吧。」
  
  「金正宇,你想太多了。」她失笑著翻開手機,上面顯示著有一條未讀短信,是少騰的。
  
  前幾天他也過來一條,後來她翻看了一下內容裡面只有一句話,「玫玫,你要小心,這些天艾芙在四處打聽你的下落。」
  
  小心什麼?她和艾芙好久沒見面了,更不用談得罪她了,她找自己做什麼?
  
  她沒有把這條不明不白的短信放在心上,只回復了簡單的兩個字:謝謝。
  
  上次他以發現爸爸那場命案的線索為由引她前去赴約,卻只給了她一張無關緊要的照片。這次說不定又是他在故弄玄虛。
  
  「玫玫,你怎麼不看?不看我要看嘍!」金正宇開玩笑的口吻傳來。
  
  「誰說我不看,我正要看呢。」她的手指慌忙按下了確定鍵,裡面的內容和上次大同小異,開頭還是那句「玫玫,你要小心,這些天艾芙在四處打聽你的下落。」
  
  再往下翻,下面的一句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打聽到你今晚要參加你好友的訂婚紀念派對,揚言會要你好看,你當心點!能避開就避開,最好不要參加。」
  
  跑車速度慢了下來,金正宇終於忍不住探頭過來,「你看了好久,什麼短信?」
  
  「沒什麼好看的,就是一條垃圾短信,我刪掉了。」她趕緊扶他坐正,這小子不要命了,這樣開車太危險了。
  
  這是少騰發的第二條讓她小心提防艾芙的短信,字裡行間流露出來的口氣,不像是在說謊,看起來真有什麼事。今晚參加派對的都是商界名流,做為凌企業的叔叔也是受邀之列,而艾芙也自然跟著一起去了。
  
  她很坦蕩,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就算艾芙找到她,也沒理由把她怎樣。
  
  這期雜誌快要出了,一進辦公室就感染到緊張的氛圍,她也趕緊投入了工作中。臨近中午快要吃午飯的時候,芷瑤打電話過來。
  
  「玫玫,今晚是我和洛哥哥訂婚週年紀念宴會,上次你可是答應過我,到時一定要來哦!」
  
  記得上次芷瑤確實邀請過自己,但她很快就發覺了芷瑤話裡的蹊蹺。「宴會?不是派對嗎?」
  
  芷瑤歎了口氣,「是啊,原本是一場自由派對,我和洛哥哥打算只邀請一些同齡朋友來參加,大家開心地鬧一場,多開心呀。可是我父母不同意,他們非要舉辦成什麼正式的宴會……」
  
  她耐心勸解著芷瑤,「宴會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芷瑤開心點嘛!今晚我和金正宇一起去!」
  
  芷瑤話裡的不開心頓時一掃而光,「真的嗎?呵呵……太好了,那晚上見。」
  
  午餐過後,沒顧得上休息,下午又是一陣緊鑼密鼓的忙碌,她趕在五點之前把所有要做的事全部做好,然後匆匆忙忙下了班。
  
  她和金正宇說好不用接她下班,她直接坐車回家換好衣服,六點半他準時開車直接到她家接她。
  
  夜幕降臨,法拉利駛進盛澤酒店的門口。
  
  「玫玫,準備好了嗎?我們進去嘍!」金正宇優雅地替她拉開了車門,右手伸至她面前,她輕輕放了進去。
  
  她點了點頭,做了個深呼吸,現在已經不能再退縮了,只要邁進這道門,她的身上將會正式貼上金正宇女朋友的標籤。
  
  「在我眼裡你是今晚最漂亮的女人。」他感受到了她的緊張,帥氣的臉上浮現出瞭然的笑意,「不用擔心,我會全程陪在你身邊。」
  
  她給了他一個輕鬆的笑臉,她當然百分百相信金正宇會保護好自己。
  
  他們踩著厚軟的地毯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宴會大廳外,守候在外面的兩名侍者彎腰給他們拉開了大門,霎時一陣舒緩的音樂聲飄了出來。
  
  衣著鮮亮的賓客們相互碰杯,三五成群圍成一團愉快地交談著,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她暗暗鬆了口氣,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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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五章 不知名情愫
  
  淺棕色的斜劉海,映襯著細膩的瓜子臉蛋,微卷的長髮隨意在右側束成韓式的蓬鬆髮型。抹胸的晚禮服,露出雪亮光潔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舉手投足優雅而隨意。
  
  金正宇既是亦凡連鎖酒店的繼承人,又和唐盛集團執行總裁尹洛寒是表兄弟的關係,今天所有的在邀佳賓當然對他並不陌生,可是他身邊緊跟著的陌生女孩,是一張生面孔,大家還是頭一次見,不禁開始竊竊私語,猜測起她的身份。
  
  她抿唇含笑著,接過金正宇遞過來的一杯香檳,接到了四周投來的無數道驚艷和好奇的目光,淡然自若輕啜著杯裡的香檳,卻在暗自埋怨著金正宇那小子,早知道如此,昨天就應該挑件樣式一般的晚禮服。像這樣被人當成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觀賞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玫玫,不要喝太多,你的酒量實在讓我不敢恭維,端在手裡裝裝樣子行了。」金正宇促狹地眨著眼睛,像是瞭解她此時心裡所想。
  
  「我……」她抬起眼簾,想跟他說什麼,絕好的目光掃到不遠處有人在向這邊招手,是芷瑤。芷瑤顯然是看到她了,一臉興奮地朝她直招手,示意她過去。
  
  霎時,一道灼灼如火般的視線射在她的身上,心下一緊,她的目光很自然地就轉向了那道高大的身影上。
  
  剪裁合身的黑色西服顯出身形的完美均勻,為他增添了幾分慵懶的隨性。菲薄的雙唇抿成意味深長的弧度,滲透了與生俱來的貴族氣勢。
  
  「我們過去跟洛和芷瑤打聲招呼,他們今天可是晚宴的主角。」金正宇輕輕低笑著,握著她的手緊了下,隨即拉著怔忡的她慢慢向他們靠近。
  
  「洛,別的不用多說了,祝賀你們白頭偕老!」金正宇微舉起手裡的酒杯,微笑著看向尹洛寒。
  
  兩隻酒杯在空中相碰,尹洛寒勾唇漾起淺淺的笑紋,「正宇,今天和你的女伴玩得開心點。」
  
  話音剛落,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金正宇身旁那張嬌柔的面容上,只有當事人聽出來「女伴」兩個字有些暗暗的嘲諷。
  
  先後與尹洛寒和簡芷瑤碰完杯,金正宇這才又開了口,「那是自然,我今天帶玫玫來就是想告訴所有人,她現在是我正式交往的女友……」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芷瑤不經意地插話進來,驚喜般地說著,「你們終於確立關係啦!呵呵……太棒了!玫玫,你怎麼不告訴我,還把我蒙在骨裡,太不夠意思了。」
  
  那道有意無意落在她臉上的目光鋒利而灼燙,她始終垂眸盯著地面,聽到芷瑤語氣裡帶著小小的不滿,趕緊抬起頭看著芷瑤。「其實我們交往也沒多久,剛剛才確立關係。」
  
  不知什麼原因,她的嗓音越說越小,那道直勾勾凝望著她的黑眸轉瞬間浮上一抹森寒,她飛快地轉過目光看了他一眼,一臉毫無畏懼,現在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沒什麼好怕的。
  
  「正宇,你今天把她帶過來,該不會是——」尹洛寒微掀起薄唇,滿含深意地拉長了聲音。
  
  「洛,你真聰明,一猜就中。」金正宇微抬起下巴,展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今天帶玫玫過來,就是想在家族裡的親戚面前宣告我們的關係。」
  
  「是麼?那我要祝你們好運!」尹洛寒又舉了下手裡的高跟杯,視線掃過她時眸底驟然閃爍逼人的寒光。
  
  呼吸一窒,這僅有一秒的注視卻足以讓她全身的血液凍結,這傢伙一直這樣看她到底是什麼用意?他會不會暗中破壞自己和金正宇之間的關係?
  
  她敏稅地感到他眼裡有著一種不知名的複雜情愫,稍縱即逝,她無法捕捉。
  
  「玫玫,我們去那裡跟舅舅打聲招呼吧。」金正宇拉著她的手指向十幾步外的尹良建,後者此刻滿面春風,正和賓客交談著。
  
  她順從地點頭,她現在寧可去和和藹可親的老伯說話,不要站在尹洛寒面前,接受那種全身不自在的感覺。
  
  「玫玫,一會招待完賓客,我去找你聊天哦!」芷瑤朝她擺了擺手,笑得一臉純真。
  
  她微微頜首,不去看芷瑤身旁的那道深不可測的視線,下意識地拉緊金正宇的手,轉身往老伯所在的方向走去。
  
  僅和老伯禮貌性地寒暄了幾句,又有一些老伯商場上的好友湧了過來,他們也就悄然退了出來。
  
  金正宇挽著她的手穿梭在賓客間,頂著金氏企業繼承人的身份,一些商界名流也不斷走了過來,上前和金正宇攀談,最後也總要問一句玫萱的身份,然後正宇就會自豪無比地告訴對方她是自己的女友。
  
  「哎,金正宇,我是貨品嗎?怎麼每見一個人你都要這樣告訴對方我們的關係。」她不悅地嘟嚷著,想要甩開他的手。
  
  金正宇清澈的眼眸裡透出神秘的光彩,「玫玫,我改變主意。今天的主角是洛和芷瑤,我可不想一會當眾宣佈我們的消息,這樣有喧賓奪主的嫌疑。你看像現在這樣,我把消息告訴這些人,然後一傳二,十傳百,消息很快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入每個人的耳朵裡,效果也一樣。」
  
  她無奈地笑了笑,這小子的心眼還真多!
  
  「玫玫,你餓了麼?我去給你拿些食物。」金正宇滿臉飛揚著笑容,看得出來他今天的心情真不是普通的好。
  
  「好吧,我的腳也好累。」她低頭看著腳上的高跟鞋,指向遠處的角落,「我去那裡等你。」
  
  「沒問題。」他親暱地撫了下她的臉蛋,「我馬上回來哦!」
第二百十六章 承認的心
  
  她提著禮服的下擺慢慢走向那個角落,站定後才知道自己挑了個視野絕佳的位置,從這裡看過去,可以看到尹洛寒臂彎裡挽著芷瑤,迎接著不斷上前去道賀的賓客,芷瑤小鳥依人般依著尹洛寒笑得一臉燦爛無比。
  
  原以為看到芷瑤的笑臉,自己會感到欣慰,因為她終於可以不用懷著複雜而愧疚的心情面對著天真純潔的好友了,完全沒有料到的是芷瑤臉上的笑和尹洛寒眼裡柔和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如同一面巨型的黑網霎時罩住她,胸口驟然疼痛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她拚命搖頭,用手本能地壓向胸口,後退了一步。
  
  她在嫉妒芷瑤嗎?怎麼會?她怎麼可能會嫉妒自己的好友?芷瑤得到了幸福,她只會為芷瑤感到無比開心才對,又怎麼會嫉妒她?
  
  「玫玫,你的胃在痛是不是?」一隻手扶住她的手臂,憐惜的聲音隨之而來,金正宇手裡托著一碟點心,眼睛看向她手上的動作,以為她犯胃病了。
  
  「是,是啊,可能是我太餓了,胃痛了。」她咬起唇,木訥著接過他手裡的碟子,用小勺挖了一口點心放進嘴裡,可能是吃得太急了,嗆得咳嗽起來。
  
  「玫玫,你慢點吃,不要急,吃完了,我再去給你弄一些。」金正宇輕柔地,一下一下撫拍著她的背。
  
  「唔……我知道了……」她含糊答應著,右手似是自有意識一樣,小勺還在不停塞食物進嘴裡,心口彷彿破了一塊,冷冷地吹著寒蕭的風,她急於想要用東西填滿。
  
  不消兩分鐘,碟子裡的食物全部消失了,金正宇微擰著眉頭,收回撫著她背的手,另一隻拿過那只空碟子,「玫玫,我看你今天餓壞了。不要急,我去再給你取些吃的,順便再給你帶一杯新鮮的橙汁。」
  
  「嗯。」她勉強扯起笑容,看著他手口袋裡拿出手帕幫她擦唇角的奶油,「正宇,謝謝你。」
  
  「服侍我愛的女人這是應該的。」他輕笑著,捏了下她柔嫩的臉頰,轉身走向遠處擺滿了食物的長桌。
  
  她呆呆地站在角落裡,目光意外地搜索到門口處出現叔叔的身影,他的臂彎裡穿著性感的艾芙,她料到果然沒錯,他們父女也在這次晚宴受邀之列。
  
  一進入大廳,艾芙就不停地轉臉看著四周的賓客,她的目光似乎是在找什麼。
  
  這時,少騰的那條短信突然跳了腦海,艾芙最近在打探她的下落,並揚言今晚要給她好看。
  
  她並不怕艾芙,但一想到被艾芙找到,又要聽到那些囂張跋扈的言語,她不想引人注目,決定暫時避開。
  
  移動著腳步向左邊,那裡有一道側門,稍轉過一個拐彎,微風拂面,眼前出現了偌大的陽台,正巧心裡有些沉悶,現在去透透氣也不錯。
  
  她伸頭正在陽台上往下看,倏然感覺到背後有種灼人的氣息,轉過身去,水眸裡劃過一抹驚詫,轉眼就恢復了鎮定。
  
  「你來幹什麼?」她不著痕跡地悄悄退了一小步。
  
  他一言不發,薄唇緊緊抿起,冷峻的面容上神情複雜,邁著悄無聲息的步伐走向她。
  
  她一臉警戒地瞪著他,這傢伙剛才是在跟蹤自己嗎?他現在來找她,不會又無聊到說些冷嘲熱諷的話吧。
  
  面對著她防賊一樣的眼神,他在距她兩步遠的地方站定住,微挑濃密的劍眉,雙手懶懶地插進口袋裡,「我們可以談談麼?」
  
  他的眼神裡沒有了以往看她時那種詭異的敵意,嗓音褪掉了那種冷冷的溫度,意外地有種壓迫般的倦意。
  
  她怔怔了一會,不知道他又在玩什麼花樣,轉而一想,先配合他,看他說什麼再做決定。
  
  「你說,我在聽。」她不冷不熱地說著。
  
  他抿緊唇,唇間有種微苦的味道蔓延開。這個女人對他所造成的影響力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看來他受到了蠱惑,而且中了這種蠱惑的他很難控制住自己。
  
  不然他怎麼會在她進入大廳,芷瑤還沒注意到她時,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清麗的面容配合著晚宴的氛圍禮貌性地化了淡淡的妝,那件抹胸的晚禮服使她露出了大片雪嫩的肌膚和那雙迷人修長的美腿,禮服的下擺隨著她雙腿邁動的步伐,洋溢出誘人的款款風情。
  
  不可否認,她這樣真是該死的吸引人眼球。
  
  他暗自告訴自己,這個女人對於自己是個過去式,沒什麼好留戀的。
  
  他別開臉,繼續和臂彎裡的芷瑤談笑風生,可一看到正宇拉著她的手一起走過來時,他的心被莫名地揪痛著。
  
  接著又從正宇嘴裡知道了他們已經正式交往的事實,眼見著他們彼此間交流著默契十足的眼神,不可抑制的嫉妒感再次如同毒蛇一樣毫不留情地啃噬起他的心。
  
  倏地,一個清醒的念頭侵佔了頭腦,他悲哀地發現,或許他對這個女人早就有了不該有的情愫,他在乎這個自己曾經擁有過的女人,他捨不得放手,所以才會看到別的男人擁有她的時候,整個身心嫉妒得發了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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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七章 囂張跋扈
  
  尹洛寒一直沒開口,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她,微風掠過褐色的髮絲,整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這傢伙到底要說什麼?她暗自嘀咕著,不自覺地握緊手裡的那款晚宴手袋。
  
  他菲薄的唇形微啟著,「你和正宇……」
  
  「這不關你的事。」她反射性地脫口而出,臉上充滿了戒備的神色,倘若他要以她曾為他情婦的事要脅她,達到他某種陰謀詭計的話,她這次絕對會力爭到底。
  
  他向她逼近了一步,冷寒的嗓音裡透著若隱若現的慍怒。「你就這樣討厭我?在你心裡,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使你避之不及。」
  
  她漠然地接下了話,「對,沒錯,你說得對極了。我對你有現在這種想法難道不是你一手策劃的結果嗎?尹大總裁,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在乎一個女人對你的想法了?」
  
  她眼裡的嘲弄和冷笑彷彿火上燒油,黑眸裡頓時燃燒起熊熊的怒火,他冷哼著微瞇起眼,「該死的女人,我今天並不是來找你鬥嘴。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和秦芳玉是什麼關係?」
  
  原來又是這個頭疼的問題,她突然腦袋一大,不知道該做何回復,晚宴手袋裡的手機鈴聲大作,是那首熟悉的英文歌曲。
  
  「肯定是正宇找不到我了。」她嘟嚷著低頭掏出了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果然是正宇。
  
  「我想我們現在都得回大廳去,芷瑤現在也肯定在找你。」她淡然地說著,提起裙擺,轉身通往大廳裡的過道走去。
  
  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她不經意地回頭,看到他不露聲色地佇立在那裡,轉眼對上那雙幽暗的眼眸,如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湖差點要把她溺斃其中。
  
  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從光線陰暗的陽台走到了大廳,強烈的燈光投射在臉上了,她本能地閉上眼睛,靜等了一分鐘等待眼睛適應。
  
  「凌玫萱,你真會躲。」一聲諷刺的尖銳嗓音傳來。
  
  玫萱心下一緊,是艾芙,她還是找過來了,睜開眼睛,淡淡地扯起唇角的笑容,「艾芙,好久不見。找我有事嗎?」
  
  「凌玫萱,你可真會裝。」艾芙那張精緻妝容的臉上帶著厭惡的鄙夷,「和你那個殺人犯父親一樣,你果然也不是個好貨色。」
  
  「艾芙,你說我怎麼樣都可以,請不要涉及別人,更不要這種語氣提到我爸爸,他畢竟是你的長輩……」
  
  「長輩?」艾芙像是聽到一個大笑話一樣,「我們凌家從來不承認有他這種殺人犯的親戚,包括你。」
  
  艾芙的聲音很高,似乎是在故意說給別人的聽。剎那間,四處投來各種各樣的目光,有的賓客開始交頭接耳。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故意提到爸爸?玫萱緊緊咬起唇,顫抖的嘴唇呢喃著,「艾芙,你……太過分了。」
  
  這種場合下,實在不適合和艾芙爭辯什麼,她低頭轉身想要走到別處去。
  
  艾芙哪肯放過她,一下攔在她面前,「不許走,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勾引了我的未婚夫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門都沒有。」
  
  「我沒有。」玫萱委屈似的小聲反駁,同時想起了那次她被艾芙氣得失去了理智,然後為了報復艾芙就答應暗中和少騰交往的事。
  
  艾芙指著玫萱的鼻尖,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凌玫萱,你今天要把話說清楚,你為什麼要暗地裡勾引少騰?不要說你沒有,少騰告訴我兩個月前你親口答應他要重新開始,那時候他還沒跟我解除婚約。」
  
  賓客們豎起耳朵聽著這邊動靜,聽到凌艾芙的這段話,不約而同地交換著眼神,四周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原來金正宇現在交往的女朋友曾經背地裡勾搭凌氏千金的未婚夫,凌艾芙還真是可憐,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退婚了。
  
  聽著四周的議論聲,接受到那些不同程度的同情目光,凌艾芙不禁有些得意想來,這下沒有人再像前些日子那樣看她了,她是那場退婚中最無辜的受害者。
  
  這些日子想想就一肚子火,莫名其妙被雷家退婚,之後無論走到哪裡,接受到的都是上流社會裡的那些人的異樣眼光,私下都在議論紛紛,說是她囂張跋扈的性格,是讓未婚夫退婚的主要原因。她一向高傲,再也無法受夠這些。後來她死纏著少騰,一次他無意中說漏了嘴,她才知道了凌玫萱曾在暗中破壞她和少騰的關係。
  
  「這個女人怎麼這樣?長相清純,卻原來是個狐狸精,還勾引雷氏的公子……她一定是想看上人家有錢……」
  
  「那還用說嗎?你看她現在又勾搭上了金氏企業的繼承人,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太壞了,這種女人……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那些不堪入耳的指責聲彷彿利箭一樣直向她射過來,玫萱低下頭,雙手拽著晚宴手袋無法說出話來。
  
  
第二百十八章 出手相救
  
  艾芙說這些話,如果是想在所有人面前給她難堪的話,那麼她接受。畢竟是她有錯在先,可那天她和少騰第一次去喝咖啡,少騰的父親就派人去咖啡廳騙他回家,之後他們就沒有再來往。真正嚴格說來,她和少騰沒有交往過。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既然做錯了,就總得為自己的錯誤付出點代價。艾芙現在成了受人同情的受害者,目的達到了,而她也被羞辱得夠了,這樣如果想著,移動著腳步往一旁,想要走開。
  
  誰知艾芙似乎並不打算這樣放過她,幾步又奔了過來,攔在她面前,她抬起頭,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一個響亮的耳光突然落在臉頰上,霎時右臉頰火般燒疼起來。
  
  艾芙叉著腰,一臉的冷笑,「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勾引我的未婚夫,還暗中唆使他跟我解除婚約,這一巴掌是我還給你的。」
  
  四周的議論聲更大了,大多是些幸災樂禍的聲音。
  
  她用手捂著臉頰,一種被羞辱後的怒憤湧了上來,可是她什麼也不能做,艾芙是她的堂妹,這一巴掌就當自己還給她的,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她跨著腳步,視線越過艾芙的肩膀,那個高大的身影靜靜正站在艾芙的身後。
  
  他站在那裡多久?她怎麼把他給忘了,他可是跟在她後面走到大廳裡的。從艾芙和她說第一句話時,他就站在那裡嗎?看到她被打,不用猜她都知道他一定和那些人一樣在幸災樂禍。
  
  本以為這一切結束了,但艾芙似乎越來越囂張,再加上現在所有的人都站在自己這一邊,她一下拽想要走開的玫萱,塗著鮮紅指甲的右手又一次揚了起來。
  
  霎時,四周響起了抽氣聲,所有人都認為那一耳光又會落下了。而玫萱也這樣想,電光火石間,她的腳步被突然拽住,已經忘了正常的躲避,只是愣愣地站著。
  
  此時腦海裡閃過金正宇的名字,他在哪裡?他會來救自己嗎?
  
  她本能地閉上眼睛承接著,過了一分鐘,那一巴掌還是遲遲沒有落下,是金正宇來了,她驚喜著睜開眼睛,艾芙的右手腕此刻被一隻大掌扣住了。
  
  尹洛寒……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她以為他會冷眼旁觀,可是現在,他緊抓著艾芙的手腕,眼裡佈滿了濃濃的怒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尹……尹……」艾芙傻傻地蠕動嘴唇,想不到阻止她的人竟然是唐盛集團的執行總裁。
  
  尹洛寒,他可是所有上流社會小姐們最仰慕和垂涎的對象,只可惜他早就訂婚了,而且他雖然風流,但從不染指像她們這樣的豪門千金。她也曾多次想要接近他,每次打聽到有他出現的晚宴或是酒會,她精心打扮,不惜重金穿最貴最性感火辣的晚禮服,然後故意出現在他的面前,可他總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多次之後,她有些洩氣,自我安慰著,可能是他的眼光太高了吧。
  
  她完全沒想到今天他會為了凌玫萱這個長相難看的女人而阻止她,輕輕跺著腳,「你抓著人家的手做什麼?」
  
  原本是尖銳刻薄的聲音突然放得很柔,嗲得人直起一陣雞皮疙瘩。
  
  他厭惡般甩開艾芙的手,微蹙的眉宇間含著惱怒的神色。「是誰允許你可以隨便打人?還有你說的這些不過是你的片面之詞,凡事要講證據。如果你有證據的話現在可以拿出來,讓我們所有人開開眼界,再來指責她也不遲。」
  
  艾芙被他甩手的動作弄得蹌蹌了幾步,顯得有些狼狽,聽到這裡,她突然說不出話來。
  
  玫萱怔怔著無法說出話來,他說得這些話完完全全是在維護她。為什麼?他大可以不必這樣做,他是這場宴會的主人,別人在這場宴會上起了爭執,如果他只想裝裝樣子,那麼只要說些中立的話,兩邊不得罪人就行了。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尹洛寒嗎?他看向自己時,那雙黑眸裡似乎有某種東西在悄然變化。
  
  「發生什麼事了?」芷瑤撥開人群走了進來,她原在大廳的另一側和幾位賓客聊天,抬頭時見這裡圍著一群人,趕緊跑了過來。
  
  芷瑤到玫萱低頭捂著臉頰,急忙拉開她的手,看到半張臉上顯出紅腫的五指印,再一看凌艾芙也在場,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芷瑤白了艾芙一眼,「凌艾芙,這是你幹的好事對不對?有話不能好好說麼,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真是太過分了。」
  
  艾芙的囂張氣餡頓時沒了,再有剛才被尹洛寒一陣言詞反駁,她頓覺沒臉見人,用力撥開人群跑了出去。
  
  「希望今晚的宴會大家能盡興。」尹洛寒薄唇輕吐著意有所指的一句話,犀利的目光一一掃過圍觀的賓客,頓時所有人尷尬地轉過臉,隨即慢慢散開了。
  
  「玫玫,玫玫……」金正宇的身影也奔了過來,「抱歉,我來晚了。我取好食物沒找到你,以為你不在大廳裡,我就跑到外面去找你。」
  
  「不要緊……」玫萱捂著臉頰,聲音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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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九章 他在懷疑
  
  「洛哥哥,我們也要一起去。」芷瑤立刻從玫萱的身旁跳躍著奔到尹洛寒的身邊。
  
  「嗯。」尹洛寒朝著芷瑤點頭,轉身往大廳的側門走去,正宇扶著玫萱跟在他們身後。
  
  休息室——
  
  金正宇用侍者送進來的一隻煮熟的雞蛋在給玫萱紅腫的臉頰消腫,他的動作放得很輕,卻引來芷瑤的大叫。
  
  「不對,不對,金正宇,你的力氣太小。」
  
  「哪小啦,力氣太大我怕玫玫喊疼。」金正宇駁斥著芷瑤,繼續用那種力道滾壓著掌下的雞蛋給玫萱的臉消腫。
  
  「可是……」芷瑤還想說什麼,玫萱連忙拽住她的手,「好了,芷瑤,正宇的力道剛剛好,再重一點我可能真像他說的要大叫疼啦!」
  
  芷瑤沒再說什麼,只是無聲地瞪著金正宇,後者也在瞪她,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真像兩個沒長大的孩子,玫萱不禁露出了笑容,心裡的陰霾也頓時煙消雲散了。
  
  視線不由轉移到尹洛寒的身上,從進來到現在,他只是站在那裡,直勾勾凝視著她,還好金正宇背對著他,而芷瑤又忙著和金正宇鬥嘴,誰都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你們聊,我出去看看。」他拋下這一句話,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她,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休息室。
  
  玫萱眨了眨微卷的睫毛,眼裡浮現出迷惘而詫異的神色。這樣的尹洛寒突然變得很陌生,他會為了艾芙甩她巴掌的事而抱不平,從而大庭廣眾之下出手相救,他也會在第一時間考慮到要給她的臉消腫,這種微小的細節他都注意到了。倘若看到的仍舊是他那張冷峻的面容,她真懷疑今天做這一切的人不是那個陰冷可怕的尹洛寒,而是另外一個人。
  
  他拉上了休息室的門,雙手插在褲袋裡,微微隆起的兩側口袋顯示著放在裡面的兩隻手此時正緊緊握成拳頭。
  
  腦海裡卻總閃現出那雙盈滿了委屈般隱忍的水眸,今天換作任何一個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甩了一耳光都會想哭,可是倔強的她卻強忍住了。
  
  為了避嫌,當他跟在她後面保持十幾步遠的距離走進大廳時,他聽到了她們的談話,也親眼看到艾芙給了她一個耳光。
  
  細嫩的臉頰上瞬間顯露出一道五指的紅印,刺激得他想衝上去,最後卻忍住了。圍觀的這些人都是上流社會喜歡看熱鬧的人,他如果干涉,只會召來無端的話柄。可是當第二個耳光眼看就要落到她臉上時,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出手攔了下來。
  
  她迎向他的水眸裡是從未有過的驚詫和絲絲驚喜,她一定沒料到出手救她的人是他,他突然間有種按捺不住的雀躍心情,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值得的,至少她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變,不再是那種全然的漠視。
  
  可是金正宇來了,他關切地詢問著她,一隻手極自然地摟著她的腰,她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的眼神看著正宇,偎向他。霎時,雀躍的心猛然往下墜,直至墜入無底的深淵。
  
  他暗藏著情緒,用平淡的嗓音招呼他們去休息室。天知道,他那時候最想做的事讓周圍所有的賓客消失,然後他發狠似的拉開正宇放在她腰上的手,蠻橫地將那個女人禁錮到自己的懷裡,永遠!
  
  他愛上她了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無法像過去那種想要折磨她,相反的,他想要再次擁有她,她的種種美好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只要能完全擁有她,他在所不惜。
  
  「尹總裁。」
  
  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低頭走向大廳的方向,驟然響起了一道深厚的中年男人的嗓音。
  
  凌氏現任總經理凌正濤,凌玫萱的叔叔。訝異的光芒從黑眸裡一閃而過,他俊臉上保持著一貫的冷漠,「凌總,找我有事?」
  
  「呵呵……是這樣的,賢侄。」凌正濤故意拉近關係,那張老臉上出現了一些窘迫,像是有話要說。
  
  尹洛寒薄唇微微勾起,炯然的目光逼向對方,「在商界凌總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想必教出來的子女應該都和你差不多,不過今天令千金的行為真令我另眼相看。」
  
  凌正濤乾笑了幾聲,「呃……呵呵……小女的性子有點直,一進大廳我就被一幫老友拉過去聊天了,剛剛得到消息。」
  
  「是嗎?」尹洛寒微抬起音調,他明明看到凌正濤站在圍觀的人裡,只不過他站的位置靠後,一般很難注意到。
  
  「是呀,是呀,賢侄,我代小女道歉,那樣做真是太不應該了。」凌正濤嘴裡說著假意的話,眼神卻在閃爍著異樣的東西。
  
  「我不是當事人,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尹洛寒低沉著嗓音,這個凌正濤果然如同資料上描述的一樣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過去他一直不相信徵集社給他的資料。
  
  凌正濤在業界無論是聲譽或是為人處事,口碑都很不錯,對此他也深信不疑,現在看來他不得不開始有點相信資料上所寫的一切,包括那個女人在凌正濤家過的生活,並不如凌正濤對外界所宣揚的一樣無微不至。
  
第二百二十章 玩味光彩
  
  「是,是,你說得很對,我一會就去看玫萱。」凌正濤一個勁地點頭附和,「尹總裁,我想跟你談一下關於明天的那件投標案……」
  
  尹洛寒微彎起眉,一下堵斷了他的話,「今天是我和未婚妻的訂婚週年晚宴,你說的這些屬於公事,你如果真有興趣的話,我希望明天招標會上再說。」
  
  凌正濤徹底愣住了,他就是打算在私下和尹洛寒談談,如果放到明天的招標會上,那不就等於沒機會了。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尹洛寒微頜首,隨後目不斜視地走向了大廳。
  
  凌正濤冷淡地看了眼休息室的門,又看了看尹洛寒消失的身影,冷哼著舉步走向大廳的後門,他才不可能去看那個凌玫萱。
  
  長長的過道裡,走向大廳的尹洛寒倏然停了下來,犀利的眼眸射向凌正濤遠走的身影,他果然只做表面功夫,凌正濤的為人不禁引起了他的懷疑,倘若深入調查他,會不會有更驚人的發現呢。
  
  很有趣不是麼?他深邃的眼眸泛起玩味的光采,側過身拉開側門,邁步進了充斥著歡聲笑語的大廳。
  
  ◎◎◎◎◎◎◎◎
  
  開了燈,黑暗的屋子頓時亮了起來,玫萱耷拉著腦袋走進臥室,手裡小巧的晚宴手袋隨手扔到床閒櫃上,她默默躺到床上。
  
  今晚過得真的很混亂,她完全沒有想到艾芙會當眾給自己耳光。經受著那麼多人的指指點點,當時的心情難堪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出乎意料的是,她心裡一直吶喊的金正宇沒有出現,倒是尹洛寒救下了她,破天荒地站在她這一邊。
  
  那一刻,她望進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竟以極慢的速度悄悄滋生出來。
  
  她默默地鑽入被子裡,心中百感交集,弄不清他這樣做的原因,但有一點可以看出他那樣做不是假意,他和艾芙說話的口吻沒有了往日的低沉,顯得憤然,又似乎是在壓抑著某種怒火。
  
  她看得出來他抓著艾芙手腕時,他眼眸裡隱藏著怒氣。他在生氣嗎?是因為她被打而生氣?
  
  她這樣想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她擁起被子,自我解嘲般想著。
  
  他屬於芷瑤,從一開始她與他就是個錯誤,現在這個錯誤好不容易扳回來了。她逃脫了他的魔掌,不用每天提心吊膽,受他的威脅和擺佈了,她應該感到慶幸之後的輕鬆和自在。
  
  更值得慶幸的是,今晚老伯似乎是中途退出了晚宴,所以她是他乾女兒的事才沒有說破,否則當時艾芙創造了那麼一場大的動靜,老伯不可能沒聽到一點風聲。
  
  也或許是老伯只想私下認她做乾女兒,並不打算將她的身份公諸於世,所以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裡不停地做著種種猜測和假想,想著想著,不小心睡著了。
  
  第二天起床時,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看來今天是個陰天。
  
  她胡亂吃了點稀飯就下樓,昨晚金正宇送她回家都已經是半夜了,瞭解他愛睡懶覺,這些天每天為了送她上班,他總是故意起得很早,所以她提議他今天早上不要過來。
  
  坐慣了舒適的跑車,今天突然和一堆上班族擠公交車,她有點不習慣,不禁搖頭,看來她不適合過那種安逸的日子,不然會產生依賴性。
  
  到了雜誌社,辦公室裡照例是忙碌的景象,她坐在椅子上,電腦剛打開,紀惜雲捧著一堆資料經過她的辦公桌。
  
  「玫萱,今天週末,晚上打算和男朋友去哪裡吃飯?」
  
  玫萱打開抽屜拿起一支筆,頓時驚訝了一下。「啊?這麼快就週末了嗎?」
  
  紀惜雲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搖頭歎氣,「我的大小姐,你不會連今天星期幾都不知道吧。」
  
  玫萱趕緊去看電腦下方的日期,上面顯示的是星期五,原來今天都星期五了,明天和後天又是休息天。
  
  正宇昨晚沒提今天接她下班或是吃飯的事,可能他今天比較忙,下午下班後,一個人去超級市場買些菜,給自己煮些好吃的。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是馮靜茹打來的內線,她趕緊起身快步走向她的辦公室。
  
  中午餐的時間,玫萱緩步走出寫字樓,打算去最近一家快餐店祭奠五臟六腑。跑下台階時,意外地看到芷瑤站在幾十步外的地方,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芷瑤,你怎麼過來了?下課了?」她連忙小跑了過去,驚奇地問。
  
  芷瑤拉起她的手,輕輕搖著,「玫玫,對不起了,我忘了跟你說再過幾天就要畢業考試了,你趕緊準備準備。」
  
  「真的?還有幾天?」她吃驚了一下,自己怎麼把那麼重要的畢業考試忘了,雖說她把所有的學科都預習完了,可已經幾個星期不看書了,難不保還有多少東西留在記憶裡。
  
  「畢業考試推遲了,還有一個星期天呢,你今天回去後要抓緊開始複習哦!」芷瑤好心提醒著,轉而看向她的臉頰,「玫玫,你的臉好點了沒有?怎麼一點痕跡都沒有,不會這麼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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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再次巧遇
  
  玫萱笑了笑,用手撫著臉頰,「還好,我今天起床時已經消腫了,就是還有點紅印,我稍微擦了點粉,所以不太看得出來。」
  
  「嘻嘻,玫玫,你也化妝啦!」芷瑤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早就應該聽我的,你現在也是上班族了,就應該化點妝,這樣才好看嘛!」
  
  「知道了,聽你的還不行麼。」玫萱笑著點了點芷瑤的鼻尖,「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去?」
  
  「好哇,我還沒吃呢!」芷瑤仰起笑臉,指著上次吃過的那家中餐館,「那家上次我們吃過不錯,我們去那家。」
  
  「嗯,可以。」玫萱點頭,想起了上次在那裡遇到了老伯和那個叫芳姨的女人,這次不知道會不會那麼好運。
  
  片刻後,走進那家中餐館,她伸長脖子環視了一周,沒有看到老伯的身影。
  
  「玫玫,你在看什麼?」芷瑤點好菜,學著她的樣子看著四周的座位,突然一拍手,「呀,你該不會是在找洛哥哥的父親或是那個女人吧。」
  
  沒想到被芷瑤猜出來了,她沒有避諱地承認。「嗯,是呢,不知道今天會不會遇到。」
  
  「玫玫,你不用看,這裡不會出現他們了。」芷瑤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小口水。
  
  「為什麼?」玫萱不禁問著,她記得老伯說喜歡這家菜,他們經常來這家中餐館用餐。
  
  芷瑤放下杯子,輕蔑地撇著紅唇,「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是聽說那個女人好像病了,最近在住院。」
  
  所以,老伯最近在忙著照顧那個芳姨。玫萱恍然大悟,她想起了那次喝下午茶,老伯接到一個電話後,臉色倏然一變,然後就匆匆離開了。當時電話的內容應該關於那個芳姨了。
  
  吃完飯回到公司,離上班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她玩著手機遊戲打發時間,手機畫面突然跳轉,顯示有電話,趕緊接聽。
  
  落入耳朵裡的首先是一陣笑聲,是老伯,她不由露出笑容,「老伯,您打電……」
  
  「玫萱,你的稱呼怎麼還沒改過來。」電話裡尹良建渾厚的嗓音帶著不悅。
  
  「乾爹。」她輕聲叫著,就是上次喝下午茶時叫了一次,到現在已經快要一個星期了,突然這樣叫還是有些生疏。
  
  「呵呵……這還差不多。」尹良建轉怒為喜,「玫萱,我知道最近幾天你在上班,明天休息,你有空嗎?」
  
  「有的,乾爹,我請你喝下午茶。」她乖巧地回答。
  
  「呵呵……那就好,那就這樣說定了,還是那家餐廳,下午兩點。」
  
  這句話像是他早就準備好的一樣,她眨了眨眼,上次喝下午茶,他突然提認乾女兒的事,這次不會又有什麼爆炸性的新聞吧。
  
  「玫萱,下班嘍!」紀惜雲愉快的聲音飄進耳朵裡。
  
  「好,你先走吧,我知道你男朋友在樓下等你呢。」玫萱答應著,重重用右手尾指敲擊了一下回車鍵,她今天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
  
  迅速地把桌上的資料放進各類文件夾裡,再關掉電腦,從抽屜裡拿出包包,鎖好辦公桌,直起身時,辦公室裡的同事已經寥寥無幾,不用猜都知道全是趕去週末約會了。
  
  回家的途中,接到了金正宇的電話,他一再道歉說今天太忙了,可能不能一起吃晚餐了,聽著他小心翼翼的聲音,她不由發笑,他是害怕自己生氣,於是體貼地關照他要注意身體,改天一起吃晚餐也一樣。
  
  掛斷電話時,一抬頭正巧看到超級市場,然後就走進去,採買了些食材,回到家才六點多。
  
  她直接進了廚房,給自己做了一頓可口的晚餐,吃完後感覺飽極了,躺在沙發上休息,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吃得太撐了,趕緊去了廁所。
  
  沒過一會,她苦著臉,捂著疼痛的肚子走了出來。
  
  生理期又到了,而且這次又是提前了幾天。怎麼會這樣?已經連續兩次生理期不準時了,根本沒想到會這麼早來,家裡的衛生棉又用完了,只能去外面買了。
  
  不知怎麼回事肚子越來越痛,她勉強彎腰拿起沙發上的包包,又到桌子上拿鑰匙,一步步艱難地跑向門口。
  
  鎖好門,她捂著肚子下了樓,在樓梯口碰到了一個人,見她撫著肚子像是躲瘟疫一樣遠遠靠著牆壁走。她想自己沒這麼可怕吧,再轉而想想,或許對方以為她身體有病,害怕她突然暈倒,然後賴到對方的頭上吧。
  
  唉,現在的社會風氣都是這樣嗎?她不敢苟同地搖著頭,一點點跑下了樓梯。
  
  她寸步難行般走出小區,到了最近一家便利店前,肚子又是一陣毫無預警的疼痛,她捂著肚子瞬間蹲了下來。
  
  怎麼這麼痛?她每次生理期來的時候,只有吃了涼的食物才會肚子痛,想起自己剛才飯後還切了一碟橙子,自己全部吃光了。
  
  原來都是那只橙子害的,她嘀咕著蹲在地上,暗自等著這陣疼痛過去。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她盯著地上的小石子,豎起耳朵,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像是尹洛寒那傢伙的腳步聲。怎麼可能會在這裡遇到他,她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
  
  她好笑般地咬起唇,下一秒手臂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掌握住了,掌心裡那種灼熱的溫度驟然傳入肌膚裡。
  
  不會真這麼巧,在這裡遇見他吧,她蹲在地上,慢慢地昂起臉。
第二百二十二章 睡在一起
  
  真的是他。
  
  她屏住呼吸,仰頭望著俊美如魅的臉龐,被褐髮遮擋住的深邃眼眸,滲透了幾分不可探知的神秘。
  
  「看起來你的狀況真不是普通的糟。」他蹙起眉,光線投在英俊的臉上瀰散著柔和的面部線條,輕易讓人產生一種強烈的依賴感。
  
  本想要反駁或是冷臉以對,猝然間聲音卡在了喉嚨裡,她愣愣著發不出聲響,低頭盯著地面,肚子的疼痛仍然在持續,現在勉強站起身,只會將自己的狼狽展露在他的面前。
  
  握著她手臂的大掌離開了,沒想到,下一刻,她的身體騰空,整個人被他橫抱了起來。
  
  「你想怎麼樣?放我下來。」她掙扎著想要從他身上下來,可是身體的不舒服已經消耗掉了她體內的一些力氣,掙扎顯得無力。
  
  「我送你回去。」他淡淡掃了她一眼,逕自抱她進了停在街邊的蘭博基尼。
  
  她一接觸到座椅,捂著肚子,顯得有些尷尬。「不用了,我還有東西沒買。」
  
  他握著正想關上的車門沒有說話,目光從她蒼白的臉上轉移到她雙手捂著的肚子上,緩緩吐出來一句,「你待在車上別動,我一會就回來。」
  
  她輕輕咬起唇,看到他大步向便利店的身影,想要出聲阻止,驟然一陣疼痛又湧了上來,她只能乖乖地待在車上。
  
  過了五分鐘,後車門打開了,一隻方便袋擱在了後座上,沒過一會,他的身影坐進了跑車裡。
  
  她頭靠在座椅上,聽到汽車啟動的聲音,張開眼睛,「不麻煩你了,我想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坐好。我送你回去。」他霸道地出手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想要起身的動作,「你不必多想,我說我欠你一個人情,這次就當我還你的。」
  
  這件事他還記著,她愣了一下,跑車突然開動了,想著自己現在肚子太疼了,從家裡走到便利店寸步難行,花了好多時間才走到。現在他要送自己,而且送她回家的理由能讓她接受,當然是求之不得。
  
  跑車停在樓下,他又迅速繞過車的另一側抱她出來,她漲紅著臉驚叫著,「不要了,你送我到樓下就可以了,我自己上去。」
  
  「如果你想讓別人看到我們在這裡起爭執的話,我不介意。」他語帶促狹地說著,她心裡一驚,沒再說話,他抱著她邁步蹬上了樓梯。
  
  進了屋,他直接將她抱進臥室,她看著他手裡是空空的,語帶羞澀地問,「那個袋子呢?」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過了幾分鐘,他拎著那只袋子進來了,她趕緊接過,匆匆去了洗手間。
  
  半晌過後,她從洗手間裡走出來,屋子裡一片陰暗,順手去開燈,那道高大的身影卻赫然斜倚在沙發上。
  
  他撫著剛毅的下巴,靜靜坐在那裡,扯起唇角,「好點了麼?」
  
  他怎麼還沒走。她暗自嘀咕著,別以為他今天送她回來,她就會感激他。
  
  「嗯,好多了。」她冷下臉,淡漠地回答,希望這傢伙能發覺這裡不歡迎他,可以馬上識趣地離開。
  
  「既然這樣,那麼我們可以談談。」他指尖輕叩著沙發,黑眸迸出凌厲的視線。
  
  她心裡咯登了一下,這句話像是第二次從他嘴裡聽到的,他還沒死心,又要問支票的事。
  
  「天太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吧。」她下著逐客令,作勢要往臥室跑,他高大的身影卻以更快的速度從背後將她摟住。
  
  這傢伙又想做什麼?她倒吸著氣,下意識就想掙扎,奈何他的手臂如同銅牆鐵臂一樣堅硬,胸膛的灼燙溫度迅速滲入了她的背後。
  
  「不要動,我想這樣抱著你已經好久……好久……」他的嗓音低啞而醇厚,有種她聽不懂的複雜情緒。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會又要對她動什麼歪腦筋了吧。
  
  惡劣透頂的傢伙,他難道折磨她還嫌不夠?她惱火得想要扳開他的手,誰知他的唇突然落吮住她的耳垂,剎那間一股電流猛然躥了出來。
  
  「不要亂動!這是我給你的警告。」他鬼魅般的嗓音在她耳旁似囈語。
  
  她強壓下那種奇妙的感覺,緊握起拳,氣得直發抖,「尹洛寒,你究竟要做什麼?把話說清楚。」
  
  他是個陰魂不散的魔鬼,說什麼送自己回來是還上次照顧他的人情,簡直是胡說八道,這傢伙活脫脫就是個說著謊話的偽君子。
  
  「我今天的要求很簡單,今晚我要和你睡在一起。」
  
  他的話彷彿瞬間攫取住她的呼吸,她整個人差點沒跳出來,「你瘋了……」
  
  「對,我是瘋了。」他咬牙用力摟住她,呼出的溫熱氣息散在她脖頸間,暗啞的嗓音裡發出低吼,「我也覺得我瘋了才對,否則怎麼會像著了魔一樣,只要你在身邊,我就能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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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在耍賴
  
  他指的是他的睡眠嗎?她斂下了睫毛,上次她確實是聽到芷瑤提起過他有嚴重失眠症。
  
  她眉頭皺得更緊,冷著聲音說著,「對不起,我這裡不是收容所,我也不是醫生。如果你想睡著的話,我建議你去看心理醫生,而不是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不管你答不答應,我今天在這裡待定了。」他的口氣躥起強勢的霸道,猛地將她橫抱起來,大步走向臥室。
  
  「可惡……你這個魔鬼……放我下來……你要做什麼……」她掄拳拚命捶打他,雙腳並用胡亂踢著,隨之而來的卻是他更緊的鉗制力道。
  
  他將她放在大床上,她下意識就要推開他,但他似乎吃準了她的動作,高大的身軀隨即又壓了上來,讓她無法動彈半分。
  
  他半直起身,開始脫身上的西服外套,接著是領帶,她倒吸著氣,恐懼席捲了她,整個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著。
  
  「你放開我,尹洛寒,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你聽到沒有。」
  
  這傢伙的行為越來越惡劣,她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今天要是敢碰她的話,她絕對會反抗到底。
  
  他的身軀重新壓了上來,摟著她的腰,隨即躺在她的身側,俊臉深埋在她的髮間,聞著這股久違的清新髮香,唇間發出滿足的歎息聲。
  
  「尹洛寒,你是聾子嗎?你放開我,聽到沒有……」她不自然地扭動著脖子,伸手奮力想要撥開在腰間的手。
  
  「別吵!你現在是生理期,你以為我會有興趣碰你嗎?」他磁性而沙啞的嗓音拂在她耳旁,騰出一隻手將她兩隻亂動的雙手牢牢扣住,俊臉在她頸間蹭了蹭,像是在找準了最舒服的姿勢,唇間發出疲憊的嘀咕聲,「好多天沒睡好覺了,讓我睡一會……」
  
  他像是真的累壞了,不消兩三分鐘就沉入夢鄉,發出均勻的鼻息聲。
  
  見他只是純睡覺,沒有進一步侵犯自己,她也稍稍放下心來,可是,曾經那樣不可一世的尹洛寒什麼時候也學著開始耍賴了,竟然賴在這裡不走。
  
  黑暗中,她無聲地瞪大眼睛,發現自己一點睡意都沒有。
  
  睡夢裡,她一直處在一種擔驚受怕中,一會夢見芷瑤突然出現在屋子裡,然後發現了她和尹洛寒睡在一起,然後傷心摔門而去。一會又夢見金正宇那小子打電話過來說是到了樓下,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跑去開門,結果被他發現尹洛寒睡在她床上……
  
  總之,一整夜她睡得並不安穩,做的全是些她最害怕的事情,也是她最在乎的兩個人發現了尹洛寒留宿在她這裡,而引發一連串糟糕透頂的事情。
  
  夜裡他的胸膛溫暖而舒適,她頭一次發現躺在他懷裡很舒服,翻了個身,發現身旁是空的,本能地支起身察看。
  
  他的身影佇立在窗戶前,手裡握著手機,似乎是在交談著什麼,不過嘴裡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有點耳熟,仔細想想應該是韓語。
  
  韓語?他怎麼會說韓語,他好像跟金正宇交談時用的是中文,那麼……他現在應該是在跟金正宇的父親通電話。
  
  她豎起耳朵細聽,可一句話也聽不懂,他的嗓音刻意放得低沉,又回過臉來看躺在床上的她。在他看向自己時,她慌忙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過了一會,電話講完了,她不動聲色地閉著眼睛,他的腳步聲在地板上響起來,漸漸靠近自己,粉唇被吮吸了一下,隨後他離開了。
  
  聽著他關上門的聲音,她張開眼睛,輕輕擁起被子,右手不自覺地撫上被他吻過的唇,上面還清晰地留有他的溫度。
  
  這傢伙怎麼可以隨便吻她?可惡的傢伙!
  
  她翻身坐了起來,自言自語著,昨晚是個例外,什麼事也沒發生,就當自己大發善心,好心收留一個可憐人好了,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她看了眼牆上的鐘,已經十點多了,今天是休息天,她記得下午和乾爹約好了喝下午茶,她趕緊起床,好久沒去看爸爸了,打算買些日用品和他喜歡吃的東西,先去探望他。
  
  二個小時後,她探監出來,這次照例是耷拉著腦袋,她跟爸爸提起尹良建的名字,還沒等自己說認乾女兒的事,爸爸就激動得發火。
  
  「玫玫,你怎麼沒告訴我,你是怎麼和他認識的。還有,我不允許你再見他,聽到沒有。我不允。」
  
  「爸爸,為什麼?他說你們以前是生意場上的好友,而且他……」
  
  「玫玫,你不用管為什麼,你只要回答爸爸,你到底聽不聽爸爸的話?從現在起,不允許你和尹家的人有任何牽連。你聽到沒有?」
  
  爸爸嚴厲般低吼著,她抖了下肩膀,趕緊改了口,「我……我知道了,爸爸,你不要激動,身體要緊。」
  
  一聽到老伯的名字,爸爸這樣反常,是她始料不及的。接著她又拿出了少騰交給她的那張泛黃的照片,放在透明的玻璃上給爸爸看。
  
  爸爸只瞄了兩眼,像是厭惡般說著,「你是從哪裡弄來的這張照片?快把它扔掉,我不想看到裡面的人,聽到沒有,快把它扔掉。」
  
  她趕緊聽話地收走了照片,她可不想輕易扔掉,直覺告訴她這裡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否則爸爸不可能這樣激動,是跟老伯有關嗎?她決定下午見面時,她要當面問清楚。
  
第二百二十四章 曲折離奇
  
  她趕到和老伯約好喝下午茶的餐廳,時間剛巧是兩點。她在老伯對面坐下,他抬頭看她時眼神裡有些孤寂的傷感。
  
  「玫萱,你來了。」
  
  「是呢,我今天來的時間正巧。」她浮現出了笑臉,老伯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大好,大概是在為那個秦芳玉的身體擔心吧,不知道她好點沒有。
  
  尹良建似乎看出了她臉上的疑惑,轉而淺笑著說,「玫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問我?」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此刻滿腹都是想要問出的問題,醞釀了一會,繼而慢慢開了口,「芳姨的身體好點了嗎?」
  
  「你也知道她的病?」他吃驚地看著她,重重歎了口氣,「不大好,是肺癌。」
  
  「肺癌?」她不相信地重複了一遍,本以為是小病,沒想到那個芳姨的病這樣嚴重。
  
  「嗯,而且是晚期。」尹良建低低地說著,接著是一聲長歎,「我縱使有再多的錢也挽救不了她的性命,醫生說最多一年的時間,但是要做好另一種心理準備……」
  
  他的聲音低下去,臉色越來越難看,看得出他對那個芳姨的感情真的很深,她不禁有些同情起老伯來。
  
  「您不要這樣,或許經過化療會延長她的壽命。」
  
  她同情似的安慰著,雖說僅見過一面,她沒有跟那個芳姨有過多的接觸,不過她看人一向很準,那個芳姨看上去不像是那種喜歡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或許這中間還有什麼隱情。
  
  尹良建抹了下眼裡有淚水,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玫萱,現在你是我的乾女兒,你來陪陪我行嗎?」
  
  「我不懂照顧病人。」她連連擺手,「您還是請專業的醫護人員照顧芳姨比較好。」
  
  尹良建愣住了,很快就明白過來,「玫萱,你弄擰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說,讓你和我一起住,陪陪我。最近我的心情不大好,一個人待在家裡就會胡思亂想,真不知道她走了,我怎麼辦?」
  
  要她過去陪他,原來他是這個意思。她這才弄懂了,望著老伯最近的臉色真的憔悴了少,她的心也跟著緊揪了起來。
  
  猝然間,她離開時爸爸嚴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讓她遠離尹家的人,不由產生疑問究竟在他們之間曾有過什麼樣的恩怨?
  
  「乾爹,您看一下這張照片。」她決定先試探一下他的口風,從包包裡拿出那張照片遞給他。
  
  尹良建接了過去,默默地看著照片,浮出苦笑的神色。「玫萱,這張照片,你是從哪裡弄來的?如果我估算的沒錯,你爸爸早就把這些照片撕掉了。」
  
  「撕掉?為什麼要撕掉?」她不禁問著,眼前老伯的這張臉越看越覺得眼熟,對了,照片裡從左往右數第二張面孔,眉宇間有些像他年輕的時候,這麼說他和爸爸認識的時間很長,從青年時就認識。
  
  他搖了搖頭,目光依舊盯著那張黑白照片,「這些事情說來話長。事實上我並不像告訴你的那樣,我是你父親生意上的朋友。我和你父母從小就認識,我們一起上初中、高中和大學。」
  
  「那麼後來呢,後來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所以我爸爸才會對你有敵意。」她急忙問著,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趕緊咬住唇。
  
  老伯歎了口氣,釋然地苦笑了一下,「玫萱,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爸爸很恨我,恨我奪走了他心愛的女人。」
  
  「心愛的女人是誰?您是指……」她心裡一緊,難道說爸爸喜歡的人是老伯的妻子?
  
  她不敢置信地搖頭,嘴裡不斷反駁著,「不,不可能,我當時雖然年紀還小,可我看得出我父母的感情很好,他不可能喜歡別人。您一定是弄錯了,不可能,我不相信。」
  
  「玫萱,你不要激動,我說得都是事實。」老伯放下了照片,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事實遠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一樣簡單,如果你想聽,我會慢慢告訴你。我一會要趕著去醫院看芳玉,不能多待了。最近我只要離開她一會兒,她就開始疑神疑鬼,以為我嫌棄她。唉,生病的人都是這樣脆弱……」
  
  老伯一陣唉聲歎氣,接著揮手招來了侍者買單。
  
  「不可以……現在告訴我嗎?」她看著老伯像是要離開的意思,知道他是在刻意迴避,他似乎並不想說出來。
  
  老伯慢慢站起身,又歎了口氣,用憐惜的目光看著她,「玫萱,我一個人住在大房子裡怪寂寞的,有的時候從醫院回來,心情不好,想找個人說說話都沒有。如果你搬去陪我住一個月,我就將那些事全告訴你怎麼樣?你可以考慮看看。」
  
  她傻愣住了,老伯突然提出這樣一個誘人的條件,她可以瞞住爸爸,但是她真的可以嗎?爸爸再三警告她遠離尹家的人,她也聽話地答應了,不過爸爸看到照片時那種厭惡和恨意的眼神她記得很清楚,她太想知道這中間有什麼曲折的事情了。
  
  老伯是尹洛寒的父親,萬一碰面了豈不是她成了老伯乾女兒的事被他知道了,到時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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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悄然而進
  
  將前因後果全部考慮一遍後,她正想回絕,老伯拉開椅子,擺了擺手,「玫萱,先別急著拒絕我,過幾天你再給我答覆。你也不必擔心我兒子,這些年他跟我鬧彆扭,從不回來住,家裡就我一個人。」
  
  她知道尹洛寒和老伯的關係鬧得很僵,就算他不回去住,可是她貿然搬到那幢大房子裡去,這總歸不大好。
  
  她抬起頭,發現老伯已經匆匆離開了,她這才想起她好像忘了問老伯支票簽名的事,尹洛寒那傢伙最近逼問她太緊了。不過轉過來一想,以後跟那傢伙也沒有任何碰面的機會,她也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出了餐廳,漫無目的,在街上隨意走著,眼角的目光掃到櫥窗裡擺放著一件件潔白的婚紗,不由想起了昨天吃飯時芷瑤說她父母都在催促她婚禮的具體時間,她之所以遲遲沒有訂下來,就是還想著四個人舉行婚禮的那個件。
  
  她和金正宇現在僅止於交往,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她只好笑了笑,搖頭說還不急。是啊,她一點也不著急,甚至很享受現在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再說金正宇那小子說了會尊重她,要等她愛上他的那一天。
  
  愛?她懂愛嗎?她愛他嗎?不,她當然不愛,她很清楚明瞭地告訴自己,僅有喜歡而已,那麼她會慢慢試著去愛他吧,這是她對他做出的承諾,既然說出口,那麼就必須去遵守。
  
  從公交車上下來,她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金正宇現在在做什麼?她撥通了他的電話,過了很久還是沒有人接,隱隱有種不安。
  
  那天他幾乎對每個賓客都介紹著她和他的關係,再有今天早上尹洛寒和金正宇的父親通話的事,她不得不懷疑,金正宇的父親對金正宇的自作主張大發雷霆,現在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這樣驚恐地想著,她又撥通了他的電話,沒人接聽,這次她極有耐心,連撥了幾次,終於電話被接聽了。
  
  「金正宇,你現在在哪裡?你怎麼不接我電話?」
  
  「怎麼了?玫玫。」他聲音裡帶著詫異,「我現在在外地出差。今天早上臨時有些事出差一趟,我趕飛機,沒來得給你電話,就讓秘書幫我發了條短信給你。」
  
  「短信?」她仔細回想,好像是有一條未讀短信在收件箱裡,當時她一看是陌生號碼,以為又是什麼垃圾短信,就沒理。
  
  「怎麼你沒收到嗎?」
  
  「不是,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呢,其實我早收到短信了。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她一邊講著電話,一邊走上樓梯。
  
  「呵呵……是不是想我啦,已經兩天沒見嘍!到時一定要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和一個熱情的吻哦!」
  
  這小子死性不改,她抿唇偷笑著,「那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星期一回去,到時我去接你下班。」他輕笑著回答,還不忘了提醒她,「你下個星期該發薪水了吧,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大餐。」
  
  「知道啦!」她大笑著,想不到這件事他還記著,拉開皮包掏鑰匙時,電話也掛掉了。
  
  可她掏了半天,沒找到鑰匙,於是又仔細找了一遍,還是沒有,大概是早上出去的匆忙,鑰匙忘在家裡的桌上了。
  
  好在她早有準備,她竊笑著蹲下身,在門墊子下面翻到了備用鑰匙,打開了門。
  
  看看時間還早,她坐到書桌前,拿出好久沒碰的書本,打算溫習,剛翻了一頁,又想起了幾本筆記,那是芷瑤幫她向新聞系的同學借來的,她得趕緊看完,再還回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隨手按亮了檯燈,時間在靜悄悄的溫書中一滑而過,等到她從書本中抬起頭,發現自己的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計,這才起身去了廚房,隨便給自己煮了面,吃完後,又一頭扎進了書本裡。
  
  隱約中她似乎聽到洗手間有些響聲,她靜聽了一會,沒什麼動靜,心想家裡就她一個人,怎麼可能還會有別人,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過了一會,她遇到一條無法理解的知識點,翻看著書本和筆記,上面都沒有提到,她打開筆記本上網查看,這次她耳尖地聽到了腳步聲,倏然回頭,健碩高大的身影赫然立在她的身後。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瞪著銅鈴大小的眼睛,如彈簧般跳了起來,這傢伙是鬼嗎?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門開著,我就進來了。」他聳聳肩,轉而極自在地坐在床沿。
  
  「你在說謊,我明明記得門關上了,而且我還上了鎖。」她大聲反駁,看著他悠然自得地坐在床上,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傢伙不會又要像昨晚一樣以什麼睡不著為借口,賴在這裡不走了吧。
  
  「我承認我手裡有鑰匙,我是開門進來的。」他淡挑起薄唇,掀開被子躺到大床上。
  
  「原來鑰匙是被你拿了,你是故意的。」她指責的目光射向他,雙肩因氣憤而微微顫抖著,這傢伙根本就是個厚顏無恥的無賴,怎麼可以一次又一次跑到她家來,而且還偷拿走了她放在桌上的鑰匙。
  
第二百二十六章 洩露破綻
  
  他手臂一伸,指向客廳,「鑰匙還放在桌上。」
  
  她轉過臉,從這裡角度看向客廳正巧能看到那張桌子,鑰匙果然如他所說在桌上,可隨即她的注意力又轉移到躺在自己床上的身影上。
  
  她氣急敗壞地跑過去,「哎,你怎麼可以睡在我床上,你起來。」
  
  她惱火不已,掀開被子,想要拉他起來,猝不及防地,他扯了下她的手臂,她重心不穩,一下跌入他的懷裡。
  
  鼻腔裡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她最喜歡的沐浴露,她這才注意到他洗了澡,穿著一件半敞開的沐袍,她的臉好巧不巧正親密地貼在他精壯結實的胸膛上。
  
  「尹洛寒,你到底要幹嘛?戲弄我很好玩是不是?」她瞬間紅了臉,火氣也在胸口燃燒得旺,奮力支起身體拉開距離,避免身體過多的接觸。
  
  「我說過我只有和你睡在一起,我才能睡著。」他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順勢又要摟她,她眼明手快趕緊閃開,一下跳離開床。
  
  「你……你無恥……」她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傢伙的臉皮真是厚得要命,算了,她惹不起,她還躲不起。
  
  他不是喜歡睡這張床嗎?那她就讓給他好了,她嘟嚷著跑向書桌,抱起書本和電腦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臥室。
  
  明天她就換門鎖,看他還能不能像今天這樣登堂入室,她撇著唇,坐在沙發上繼續溫習書本,沒過一會瞌睡蟲來襲,她起身去浴室裡沖了個熱水澡,然後再埋頭看書,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眼皮打架,漸漸睡著了。
  
  睡夢中,感覺到有些冷了,她蜷縮著身體,本能地開始尋找熱源,然後緊緊地攀附了上去,唇間輕輕發出貓咪般的滿足響聲。
  
  看著主動賴進自己懷裡的女人,尹洛寒無聲失笑,這個女人還真是好笑。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擁著還留有她體香的被子,他還是無法入睡,索性起身去客廳,他想看看她在幹什麼,結果看她一個人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將她抱到了床上,自己也躺到她身邊,還沒來得及給她蓋被子,她就自動投懷送抱,這可不能怪他,他緊摟著這具溫軟馨香的嬌軀,整個身心頓時放鬆了下來,他知道他又可以睡個好覺了。
  
  第二天是休息天,她故意沒調鬧鐘,放任自己沉在夢鄉裡,等到她一覺醒來時,陽光已經灑滿了整個房間,她半瞇起眼睛,窄小的視線裡出現了天花板,她怎麼跑到臥室裡來了。
  
  她瞬間坐起身,再看向自己的身側,那傢伙又不見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昨晚他的出現不是她在做夢吧。
  
  她翻身起床,提著十二萬分的精神,以雷達一樣的目光在屋子裡來回掃視,她在檢測他有可能留下來的痕跡,客廳裡沒有,廚房裡沒有,陽台上沒有,浴室裡她仔細察看,發現多了一把牙刷,兩塊毛巾,還有一件他昨晚穿的浴袍。
  
  她用力咬起唇,昨晚不是夢,那傢伙真的來過了,他到底哪根筋不對,怎麼跑到她這裡來睡,她才不會相信那種自己能帶給他好眠的無稽之談。
  
  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她大步跑了過去,一定是那傢伙東西忘了帶,大力拉開門,她怒氣沖沖地低嚷著,「真是個厚臉皮的傢伙……」
  
  「誰厚臉皮啊?」她拉開門,出現在面前的面容卻是芷瑤。
  
  玫萱嚇得差點沒跳起來,「啊?不是,我不是在說你啦!芷瑤,你怎麼來了?」
  
  「今天是休息天,我想找你一起玩嘍!」芷瑤邁步走了進來,伸頭伸腦在客廳裡東張西望,「玫玫,你剛剛在罵誰?我怎麼聽起來有點打情罵俏的味道。」
  
  「這個……」玫萱一時語塞,手心裡頓時冷汗直冒,可惡的尹洛寒,拜你所賜,現在自己在面對芷瑤時又產生了那種無法自拔的內疚心理。
  
  「哦——」芷瑤拉長了聲音,臉上漾滿了饒有興趣的神色,「我知道了,是金正宇對不對?」
  
  「是,是呀,是他。」她囁嚅著,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萬一今天芷瑤一大早過來,然後尹洛寒還沒走,那事情豈不是全穿幫了。
  
  芷瑤跑向玫萱,高跟鞋在地板上敲擊著,發出催促的聲音,「玫玫,快,趕緊換衣服,我們出去逛街,然後再去做個美美的全身SPA。」
  
  「可是,我書還沒……」
  
  「書可以晚上再回來看嘛,現在快去換衣服。」芷瑤連哄帶騙,推她進了臥室,然後又走了出去。
  
  玫萱哪有什麼心情換衣服,她一心想著浴室裡那件男士浴袍,千萬不能被芷瑤看到,胡亂套了件連衣裙,她跑了出去,陽台上沒人,聽到浴室裡傳來聲音,她慌忙奔了過去。
  
  拉開門,發出一陣響聲,站在鏡子前補妝的芷瑤轉過臉來,眼睛裡閃過迷惑,「玫玫,怎麼啦?」
  
  「沒事,我想洗個手。」她舉步進去,眼角的餘光掃到那件浴袍掛在距離芷瑤不到幾步遠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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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早做防範
  
  「好奇怪,這件沐袍有點眼熟。」芷瑤拿著粉餅的手停了下來,目光盯著鏡子裡倒映出的浴袍,「上面的牌子好像是洛哥哥最常穿的那種。」
  
  倏然間,玫萱的注意力幾乎全集中在芷瑤的臉上,雙手放在水龍頭下,水流在嘩嘩流著。
  
  「玫玫,這可是件男士沐袍哦!」芷瑤懷疑的目光盯著她的側臉,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心跳得極快幾乎要蹦出胸口,被芷瑤發現了,怎麼辦?怎麼辦?她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拚命搓著雙手。
  
  「那是……不像你想像的……這個……」她明明想要按壓住自己的情緒,可是就是控制不住開始語無倫次。
  
  「還有牙刷。」芷瑤低垂的目光落在漱口杯裡另一支牙刷上,繼而用一種極肯定的語氣敘述,「玫玫,我發現了哦,你在和男人同居。」
  
  她手足無措,直搓雙手,目光在芷瑤和沐袍間來回移動,無法說出一句話來,額頭開始滲出了細細的冷汗。
  
  芷瑤轉著圓溜溜的眼睛,像是有重大發現一樣,「這個人該不會是金正宇吧。沒想到你們發現這樣快,不過也沒什麼,現在大多數年輕人都是先同居後結婚。」
  
  「啊?」她驚了一下,暗鬆了口氣,原來芷瑤以為這件沐袍是金正宇,他和尹洛寒是表兄弟,可能喜歡穿同一品牌的浴袍吧。
  
  芷瑤把手裡的粉撲放進包包裡,抬頭看著她,「玫玫,你弄好了沒有,好了的話,我們趕緊出發。」
  
  「哦,好了,我去拿個包包就可以走了。」她如釋重負,還好有金正宇做擋箭牌,這次才能化險為夷。
  
  芷瑤在前面走出了浴室,她跟在後面走了幾步,回過頭看了眼那件浴袍,撇撇唇,那傢伙是真打算每晚都過來睡是不是,連梳洗用品都放在這裡。
  
  真是臉皮厚到了極點,她憤憤地捏起拳頭,那傢伙雖然把鑰匙還給她了,但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他現在手裡有一把複製過的鑰匙,她不會讓他得逞的,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抽空換副新鎖。
  
  坐上保時捷,芷瑤直接將跑車開往市中心,將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後,兩個人邊挽手逛街邊聊天。
  
  「玫玫,我們去那家商場看看。」芷瑤指著馬路對面的一家商場。
  
  兩個人走進去後,剛看了幾件衣服,玫萱感到放在包包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是短信。
  
  芷瑤在認真挑選衣服,玫萱打開手機查看,短信是少騰發的,他說:「玫玫,你小心些,最近艾芙揚言要抓住你的小辮子,說是正在搜集什麼證據,要搞得你身敗名裂。」
  
  她的心裡突然一緊,艾芙要抓她的小辮子,假若是以前她大可以一笑置之,可是現在不一樣,她最害怕她和尹洛寒的事曝光,這樣做最直接受到傷害的人將不止她一個人,而首當其衝的人是芷瑤,還有金正宇。
  
  「玫玫,快看,這件雪紡好不好看?」芷瑤拿著一件連衣裙在身前比劃著,玫萱木訥地點著頭,心思早就被恐懼和慌張佔領了。
  
  她盯著此時笑得一臉燦爛的芷瑤,真不知道這張臉在知道那件事之後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或是她要永遠失去這個朋友。
  
  不,不行,她不想傷害芷瑤,更不想傷害金正宇,現在只有一個人能解決這件事,她必須去找尹洛寒,事情是他弄出來的,相信他也不希望芷瑤和金正宇受到傷害。
  
  她按下了焦急的心,和芷瑤逛街,再享受了一頓美味的午餐,然後又在街上隨意閒逛了幾個小時,最後兩個人又去做了全身SPA,等到出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芷瑤送她到樓下,她等芷瑤的車開出了視線後,往反方向跑,她打算搭車去唐盛集團,跟那傢伙當面把話說清楚,要搶在艾芙之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還沒走到公交站台,她又猛地停住了腳步,芷瑤剛才在車上好像說她一會開車去尹洛寒公司,他們要共進晚餐。
  
  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好在沒去,不然在唐盛集團大廈的樓下碰到芷瑤,豈不是提前露餡,更加引起懷疑。
  
  想到這裡,她轉了個方向,往回走,今天她是不能去找他了,浴室裡的那些梳洗用品是他故意放的,這說明他打算長期賴在這裡,那麼她今天就守株待兔,等他過來,然後再提艾芙的事,讓他想辦法處理。
  
  回到屋子裡,她看了看緊閉的門,決定今天暫時不換新鎖,洗了個澡,下午和芷瑤一起喝了下午茶,現在肚子不太餓,她隨便吃了點東西,靠在沙發上看書。
  
  書一頁一頁在手裡翻過,過了許久,她抬眼看著牆上的掛鐘,已經十點多了,他怎麼還沒回來,她不由自主地嘀咕著,思緒突然飛轉,他現在和芷瑤在做什麼呢?也像所有的情侶那樣擁吻,或是做更親密的事……
  
  胸口像是被鈍物狠狠撞擊著,疼痛一點點泛開,雙手在不自覺地微微用力,手裡的書本幾乎被揉成一團,啪一聲落到地上。
第二百二十八章 早有準備
  
  她捧著書本,坐到書桌前去看書,不時點擊著鼠標去查找資料,直到有些困了,她才揉著迷糊的眼睛,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
  
  她關掉檯燈,看來那傢伙不會再出現了,嘴裡嘟嚷著爬上床,很快就睡著了。
  
  睡得正香,翻了個身,感覺身側有個散發著暖的的暖爐,她下意識地靠了過去,抱住了暖爐,甜甜地墜入夢鄉。
  
  他的雙臂迷戀般地擁住她,薄唇微吐著氣息,好久沒有摟著這個女人睡過這種安穩的覺了,這幾天他每晚都來準時來報到。
  
  今天和芷瑤用完晚餐後,她又興致勃勃地拉著他去看電影,他不忍心看芷瑤嘟唇生氣的模樣,於是陪她看完電影,送她回家後,他馬不停蹄,趕往這裡。
  
  知道她可能並不會給自己好臉色,可他並不在乎,這個女人在他的潛意識裡已經留下了太多的痕跡,他不想抹去,只要能摟著她,躺在她身邊,他就能獲得寶貴的睡眠,這是她帶給他的驚喜,也是他無法割捨她的原因。
  
  從前一晚他決定留在這裡開始,他就拋掉了面子,尊崇了自己的意願,他要這個女人,不光是她的身體吸引著他,連她的思想,她的靈魂,他都有興趣。他真的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告訴我,怎樣做,你才能讓你對我改觀?」明知道她聽不見,他還是想要說出來。
  
  他湊近她熟睡的嬌臉,指尖輕輕刷過她細膩的眉眼,最後落在那兩片粉紅色的唇瓣上,薄唇愛戀般吮吻著,櫻唇被密密吻住,沒過一會嬌臉上熱潮泛泛,她像是透不過氣來,他才放開。
  
  他靜靜摟著她,感覺到倦意席捲而來,帶著心滿意足的淺笑慢慢沉入睡夢裡。
  
  她在一陣鬧鈴聲驚醒,看著大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她撫著頭坐起身,昨晚她像是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突然被尹洛寒摟住,然後給她了一個漫長的吻。
  
  手指碰著唇瓣,有些微腫,難道那不是夢?她驚詫著跳下床,奔到客廳,聽到浴室裡有水流聲,那傢伙一定在裡面。
  
  她跑過去推開門,正想要大聲質問他。沒想到卻看到了不該看的,驚叫著跑出了浴室,背後響起了低低的輕笑聲。
  
  「你在害羞麼?我的身體你又不是沒看過。」他似乎還在咕噥著什麼,響起了一陣水流聲,掩蓋住了他的聲音。
  
  她退回到浴室外,咬著指甲,來回在客廳裡踱步。怒火在胸口燒得正旺,這傢伙是不是腦子透逗了,她家的浴室根本連他在別墅裡浴室的五分之一都不到,他難道真能用習慣?
  
  還有他憑什麼把這裡像是當成他自己家一樣,來去自由,她可不是從前的凌玫萱,這裡是她的私人領地,她有絕對的權力趕他出去。
  
  過了二十分鐘,他穿著浴袍從浴室裡出來,見到她像個領地被侵犯的獅子一樣瞪著著他,淡然的挑著眉。「你有話要跟我說?」
  
  「對,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麼。」她叉著腰,以壯氣勢,語氣顯得火氣十足。
  
  「你直說好了,是不是要房錢,我已經猜到了。」他聳聳肩,邁著休閒的步伐走向臥室。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我不要你的房錢。」她火冒三丈,急忙跟了上去。
  
  「不要房錢,那你想說什麼。」他淡掃了她一眼,隨手褪去身上的浴袍,露出了一副精壯的身材,同時也是赤裸的。
  
  「啊——」她驚叫著摀住眼睛,迅速轉過身,「你要幹什麼?把衣服穿起來。」
  
  他沒說話,身後響起了拉開衣櫥的聲音,他在做什麼?她稍稍側過臉去看,他長臂一伸,從裡面拿出一件黑色緞質襯衣和一套西服。
  
  他的衣服是什麼時候掛進去的?做為屋主的自己怎麼不知道,她轉過身正想理論,目光又觸及到他不著片縷的身軀,嬌臉微紅,趕緊跑出了臥室。
  
  看著牆上掛鐘的時間,不能再耽誤了,她一會還要上班,急忙奔到浴室,最快的速度洗臉刷牙。
  
  她走出來時,見他已經拉開門打算出去了,慌忙喚住了他,「你等一下,我還沒把話說完。」
  
  「你又要說什麼?」他低醇的嗓音問著,眼神裡卻含著絲絲狡意,他知道她要說什麼,只不過他早就有了對策,只等她開口。
  
  她的目光不由從他精緻如大理石雕像般的臉上轉開,自己怎麼回事,又不是第一次看他這張臉,怎麼會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目光落在他的領口上,像是少了點什麼,原來他領帶沒系。
  
  「你的……」她指了指他的脖子。
  
  他低頭也發現了領帶的事,低緩的聲音從薄唇間吐出,「領帶在衣櫥裡,你去幫我拿。」
  
  他憑什麼命令她,她正想置之不理,可無奈的是腳步卻早已背叛了她,不禁回身走進了臥室,去幫他拿領帶。
  
  過了兩分鐘,她拿著一條銀色的領帶走了出來,撇著唇伸直手臂遞給他,「給你。」
  
  「你幫我系。」他一字一頓,平淡的口吻裡卻帶著霸道的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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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個條件
  
  「我不要,你自己系。」她冷淡地別過臉,想要把領帶塞還給他。
  
  他沒有接過,雙手插在褲袋裡,磁性的嗓音泛著幾分誘惑,「如果你幫我系,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她眼前一亮,轉過頭看他,想也沒想就問出口,「什麼條件都可以?」
  
  「當然,我說話算數。」他注視著她透出光彩的眼眸,唇邊不禁勾起淺淺的笑痕,「那就看你要什麼了?金錢、珠寶、別墅、跑車,還是你想要開一家雜誌社,我都能滿足你……」
  
  「不用,這些我不稀罕。」她搖著頭,思緒在飛轉著,等等,他剛剛最後一句說什麼,雜誌社?他要開一家雜誌社給她。
  
  這傢伙瘋了,還是錢多得沒處花,更或許是在調侃她。她白了他一眼,想到自己想的事,隨即舔了舔唇,「我想要你辦件事。」
  
  他淡抬著睫毛,一抹促狹從眼眸裡劃過,輕吐了一句,「今晚回來你再跟我說,現在我想你該去上班了。」
  
  上班?她瞬間驚跳了起來,回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糟了,八點四十三分了。她趕緊奔向臥室,拿起包包就衝出門,卻在經過他身旁時被他拽住了。
  
  「我順路,正巧送你。」
  
  「不行,這樣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她頭搖得跟拔浪鼓一樣,想要甩開他的手,他又抓緊了一些。
  
  「我送你到你們公司對面的路口,不會有人注意。」他不由分說,拉著她跑出了屋子,她想到門還沒鎖,又奔回去鎖上門。
  
  每個月的全勤獎可是一筆可觀的數目,她可不想因為今天遲到給扣掉了,他的建議不錯,她只要到離雜誌社遠一點的地方下車,應該沒有問題。
  
  誰讓他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住進來的,就當他為這個付出的酬勞好了。這樣安慰似的想著,她鎖好門下樓,去附近的停車場取車的尹洛寒已經把車停在樓下。
  
  到了離雜誌社還有一個路口的距離,她堅持要下車,尹洛寒無奈只能將車停了下來,她下了車,突然聽到他在身後叫自己的名字。
  
  「玫玫——」
  
  她的心跳突然漏跳了半拍,她是第一次聽他這樣清晰而又親切地叫自己的名字,以慢鏡頭回過身,看到跑車的車窗降落下來,一張英俊絕倫的臉出現在眼前。
  
  「晚上我會早點回家,今天你想好你要什麼。」他薄唇勾勒出上揚的優美曲線,隨即啟動了車子。
  
  什麼嘛!他當自己和他是夫妻嗎?還說什麼回家,她不服氣地衝著他遠去的跑車揮了揮拳頭,一看時間,還有七分鐘,她踩著高跟鞋一路往公司狂奔起來。
  
  可能是老天眷顧,今天搭電梯的人並不多,她到了辦公室時,還差一分鐘,呼了口氣,還好有尹洛寒的車,不然今天鐵定遲到了。
  
  她呼著氣,心有餘悸地跑到辦公桌前,放下了皮包,照例打開了電腦,抬頭看向馮靜茹的辦公室,她還沒到。
  
  不會吧,馮靜茹今天遲到?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電腦下方的時間,上面確實顯示著九點零二分,她拿起一堆上次她給自己的稿件看了起來,過了一會,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馮靜茹來了。
  
  玫萱抬起頭,看到馮靜茹微挺著大肚子跑向辦公室,臉上因急促跑而有些紅暈,不禁有些同情起她來,她現在是孕婦,肚子那麼大了,還要來上班,真是辛苦。
  
  她靜等了五分鐘,起身去敲辦公室的門,聽到一聲「進來」後推門進去了。
  
  「馮小姐,早。」
  
  「哦,早,玫萱,你來了。」馮靜茹喘息未定,用紙巾擦著臉上的汗,指著辦公桌上的文件夾。「這裡你做好,下午給我。」
  
  「好的,馮小姐。」玫萱走過去,拿起了文件夾,關切地看著馮靜茹,「馮小姐,我給你倒杯水,你休息一下,注意身體。」
  
  馮靜茹舔著幹幹的嘴唇,點頭微笑著,「謝謝!」
  
  玫萱很快就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開水放在辦公室上,「馮小姐,沒什麼事,我先出去忙了。」
  
  「玫萱,先別急著走。」馮靜茹喝了幾口熱水,抬手示意她留下。
  
  玫萱停下了腳步,看著馮靜茹眼裡閃著笑意,不知她想要說什麼。
  
  馮靜茹低頭看著隆起的肚子,「相信你也看到了,我的行動越來越不方便。上頭已經批准了我的辭職信,再過一個星期我就要走了,上頭讓我推薦副主編的人選,我鄭重推薦了你。」
  
  這是件完全沒料到的事情,玫萱一時有些懵了,馮靜茹要離職,並且還推薦了她做為副主編的候選人。
  
  「馮小姐,謝謝你的抬舉,我才來不久,可能……」
  
  「玫萱,你的能力我親眼所見,要對自己有信心。」馮靜茹放下了杯子,靠到了椅子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的人事調任將會在幾天後下來,所以這些天我會把一些具體的細節交待給你,你要一點點牢記,以後做事時注意不要出錯就可以了。」
  
第二百三十章 匿名電話
  
  拉上辦公室的門,玫萱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完全沒料到馮靜茹會向上頭推薦自己,她才來了短短兩周而已,真的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坐回到辦公桌前,紀惜雲伸過頭來,見玫萱一副發愣的樣子,忍不住問著,「玫萱,你怎麼了?有點不對勁。」
  
  「沒事,我就在想些馮小姐剛剛交待我要做的事。」玫萱回過頭,搖了搖頭,她現在無法把這件事告訴惜雲,上頭的人事調令還沒下來,萬一最後副主編不是她,到時豈不是很尷尬。
  
  「玫萱,你知道嗎?」紀惜雲突然一臉神秘地移動著椅子湊過來,「現在辦公室裡有一種傳聞,說是馮靜茹的辭職信要批下來了,她向上頭保推了你。剛才她是不是在跟你說這件事?」
  
  沒想到消息傳得這樣快,看著惜雲一副很有興趣想要知道的模樣,玫萱勉強笑了笑,到底要不要告訴惜雲呢,她可是個守不住秘密的大喇叭,不小心被她傳揚出去不大好。
  
  她搖了搖頭,用平靜的嗓音說著。「沒有吧,我今天沒聽她說這件事。」
  
  「哦,這件事她肯定會親口跟你說才對,你這樣一說,這個傳聞可能是空穴來風。」紀惜雲嘀咕了幾句,移動著椅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還好這樣就打發了惜雲,她用力呼出一口氣,拍了拍臉頰,不能再想這件事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一切順其自然的好。
  
  臨近下班,她的精神莫名有些緊張,手心直冒汗,用紙巾擦了幾次,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
  
  金正宇說會來接她下班,現在時間還有五分鐘,不知道他來了沒有,要是他和她吃過晚餐,他要去家裡坐坐或是送她到樓下,正巧碰到尹洛寒,那事情豈不是大條了。難道在她的潛移默化裡是在為這件事而驚恐萬分?
  
  手上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她合上了文件夾,將辦公桌收拾整齊,有些同事已經站起身來,時間剛巧到了下班時間。
  
  關了電腦,拿起皮包,和紀惜雲一起搭電梯下了樓,手臂被用力拽了幾下,紀惜雲興奮的聲音傳來。
  
  「玫萱,你看,是上次送你上班的帥哥,你男朋友來接你了哦!」
  
  玫萱看著倚在跑車前的帥氣身影,不禁露出了笑臉,這小子還蠻準時的呢。
  
  「我男朋友也來了,那我先走了。」紀惜雲朝她揮了下手,小鳥一樣奔向不遠處的身影。
  
  「拜拜!」玫萱一邊回應著紀惜雲,一邊跑向金正宇。
  
  在她走到離他只有一步遠的距離時,他張開雙臂,突然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玫玫,我好想你!」
  
  「正宇,在這裡不好啦,被同事看到。」她不著痕跡地推開他,又怕他生氣,趕緊轉移了話題,「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那我們去享用浪漫的燭光大餐。」金正宇給她拉開了車門,等她坐進去後,又繞過車子,坐了進來,俊臉上浮現出完美無暇的笑容,「玫玫,我不在的這幾天,你有沒有想我。」
  
  「還好!」她心不在焉地回答,現在她最擔心的就是尹洛寒的那件事,聽他早上的口氣,他今晚又要賴過來睡了。
  
  「臉皮真厚!」她不滿的嘟嚷著,現在的尹洛寒轉變得讓她有些不認識了,他不是最討厭她的嗎?怎麼現在倒像個無賴一樣,每晚都要賴到她那裡,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玫玫,你在說什麼?」他看了她一眼,眼裡滑過一絲疑惑。
  
  「沒什麼,我隨便說說。」她吐了吐舌頭,現在跟金正宇在一起,怎麼又想起那個魔鬼來了。
  
  吃完了飯,她不想讓他和尹洛寒有碰面的機會,想要一個人回去,金正宇當然不答應,一個女孩晚上回家不安全,執意開車送她。
  
  「玫玫,我問你想不想我,你的回答是還好!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金正宇噘著唇,話音裡有些落寞的傷感。
  
  「不是啦,正宇,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多想了。」她頭疼般用手撫著,她說過要試著和他培養感情,當然會說話算數。
  
  「告訴我,你到底對我有什麼樣的感覺?」他清澈的眼神裡有些強勢的意味,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沒接受我?還是你另外有喜歡的人?或是你愛上了別人?」
  
  「沒有,我沒有像你說的這樣。」她想要大聲反駁,可是說出來的音量卻令她吃驚,似乎流露出幾分底氣不足。
  
  她看著金正宇的眼神又透亮轉為暗淡,他也看出了她的異樣。
  
  她想再補充做些解釋,可是他卻率先開了口。「原來是真的,那個匿名電話的內容說的真是這樣。」
  
  「匿名電話?什麼匿名電話?」她迷茫地問著,轉而念頭一閃,不會是凌艾芙從金正宇這裡下手,打了一通匿名電話給他吧。
  
  「告訴我是誰?我哪點比不上那個人。」金正宇惱火地說著,方向盤一轉車子停靠在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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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控制不住
  
  「正宇,我真的沒有,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發毒誓。」她舉起三根手指,嬌臉上儘是嚴肅的表情。
  
  「不用了,玫玫。」他像是相信了她的話,握住了她舉起的手,細細撫摸在掌心,「你說的對,我怎麼能相信那個流言,可能是有人故意這樣說的,目的是想要拆散我們。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說到最後一句,他有些咬牙切齒,她茫然地看著他,不假思索地說著,「你說的『他』不會是你父親……」
  
  「嗯,就是他。那天晚宴過後,他就知道了這件事,打電話叫我回去,我沒理他。結果第二天開始,我的工作行程就安排得很滿,我知道是他在背後這樣做的,目標是了為了想要我沒時間和你見面。依照我對他的瞭解,這些只是他對我的警告,下面他才會真正採取行動,所以玫玫,你要當心……」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尖,開玩笑的口吻說著,「他不能把我怎樣,難道還會把我綁架不成?」
  
  他正色的語氣接下了她的話,「你不知道我父親的脾氣,你說的綁架也很有可能,他會藉機威脅我回國。」
  
  她微張著粉唇,想不到金正宇的父親這樣可怕,「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這是個法制的社會,你父親綁架是犯法的,是要受到法律的……」
  
  「玫玫,他是我父親。」金正宇一臉無奈打斷了她的話,旋即冒出來一句,「玫玫,我們相處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我們訂婚吧。只要我們在國內親友面前訂婚,我父親就拿我們沒辦法,所以我們訂婚吧。」
  
  聽到這兩個字,她微微一愣,訂婚的事她從來沒想過,一時不知該怎樣回答。
  
  「玫玫,你不同意?」金正宇握著她的手在收緊,瞬間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的大腦裡嗡嗡作響,像是有千萬隻飛機在轟炸,輕輕移動著嘴唇,「我……我還沒想好,你讓我考慮……」
  
  「時間緊迫,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他將她的雙手包在掌心,俯臉親吻著,微微抬起頭,「天太晚了,你早點上去休息。」
  
  「好。」她毫無意識地應著。
  
  正準備拉開車門,聽到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又轉過頭去,濡濕的唇毫無預警地貼了上來,細細地吻著唇瓣柔軟的線條,她呆住了,頭本能地往後仰,拉開了距離。
  
  他欣長的身影微側著,一手搭在車座上,帥氣的臉上漾著滿滿的笑容,「給你一個晚安吻。」
  
  她撫著唇沒吱聲,拉開車門,飛奔上樓梯,當他在吻自己時,她發現自己的呼吸有些紊亂而慌張,可是心卻如同一面湖水一樣平靜無波,怎麼會這樣矛盾?
  
  她撫著胸口,正在揣測著自己的古怪反應,不經意地昏暗的光線中伸過來一雙大手扣住她的手臂,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對方拖拽著往樓上跑。
  
  「你是誰?你要什麼?救……」她驚慌地用皮包打著對方的背,正想叫救命,雙唇卻被摀住了,耳邊飄來一陣熟悉的低沉嗓音。
  
  「是我。」
  
  尹洛寒,這傢伙躲在暗處做什麼?她剛想問出聲,他已經打開防盜門,拉她進了屋子。她出其不意,拚命甩掉他的手,然後熟練地在昏暗的光線中打開了客廳裡的燈。
  
  「玩得還愉快麼?我剛剛可是看了一出戀人分手的親吻戲。」他黑眸深幽般駭人,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跑到離他最近的距離。
  
  正宇親她的畫面被他看到了,他是故意躲在暗處偷窺吧。她揉著被他拽得發痛的手臂,沒好氣地說著,「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嗎?」他踱著危險的步伐向她靠近,咬牙吐出的話似乎是從牙齒裡擠出來一樣,「每天和你同床共枕的人是我,你說我們有沒有關係?」
  
  「你無恥!」她氣得臉色通紅,控制不住低吼著,「是你死皮賴臉,賴到我這裡,我和你沒關係。」
  
  「沒關係?」他又是一陣冷嗤,薄唇稍彎起一抹冷酷的寒意,「你的第一個男人是我,你是我的女人,你說我們沒有關係,不是在自欺欺人麼。還有,你整整當了我兩個多月的情婦……」
  
  「住口!住口!不要說,不要說,那已經是過去式了,我早就忘了。」她拒絕再聽他說話,驚慌無措地用手摀住耳朵,後背抵上了牆壁。
  
  他是魔鬼,魔鬼,明明知道她不想記起這些,失去清白和那段出賣身體的經歷是她心底最大的痛苦,她極力想要忘記,可是他卻要故意掀她的傷疤。
  
  他真的好可惡……
  
  「你走,你走啊,我不想看到你……」抑制不住的眼淚奪眶而出,她雙腿一軟,無力的身體慢慢順著牆壁滑落。
  
  他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扳握住了她的雙肩,手臂緊攬住她的細腰,順勢將她擁入溫暖的懷裡。
  
  
第二百三十二章 矛盾心情
  
  「混蛋!」她啜泣著想要從他懷裡擺脫出來,他卻擁得更緊了,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般用力。
  
  「抱歉。」低啞的嗓音歎息著,「我是被氣暈了才會口不擇言。你知道這種矛盾又說不出的心情嗎?心裡像卡了一根刺,永遠也拔不出的痛苦。」
  
  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她只知道他深深刺害了她,又一次使她快要掩蓋住的傷口鮮血淋淋地暴露出來。
  
  「你混蛋,尹洛寒你是個大混蛋!」她抽噎著掄拳捶打他,眼淚如決堤般噴湧而出,她像是將長久以來所受到的折磨和苦痛全部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了。
  
  他沒有迴避,任她一拳拳如雨點般落在背後,只是收緊手臂擁緊了她,若有似無的歎息從薄唇間吐出,落在她細嫩的頸間。
  
  不知打了多久,她雙手的速度慢了下來,最後她筋疲力盡地趴在他肩上啜泣著,「你走吧,不要再糾纏我,算我求你。」
  
  他瞬間拉開她,目光緊鎖在她臉上,「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請求你快走,這裡不是你能待的地方。我不想被芷瑤或是正宇發現……」
  
  「說來說去,你是在乎他。」他咬牙放開她的肩,「那麼我呢,對於你來說我又是什麼?什麼也不是對嗎?」
  
  是錯覺嗎?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閃爍著受傷的灰暗,胸口又是一陣緊揪的疼痛,她低下頭,冷下聲音,「你不是說今晚要聽我的條件是什麼嗎?現在我告訴你,我的條件是,請你離開,我希望我們永遠也不要見面……」
  
  一絲陰寒從眸底泛開,他冷笑著發出嗤之以鼻的聲音,「這個條件自動作廢。」
  
  「你說話不算數。」她急躁地大叫著,「這是你親口承認,你說任何條件都可以。」
  
  他抿起唇,眸裡流露出狡黠的冷芒,「是嗎?早上我說的是你幫我系領帶,我就無條件滿足你的一個願望。現在我請問你一句,你幫我系領帶了麼?」
  
  她徹底愣住了,當時她被他一提醒,著急上班,根本把系領帶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可惡的傢伙,當時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正想發作,突然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轉眼她被他扛到了肩上,大步走向臥室。
  
  「你混蛋,尹洛寒,你放我下來,你要幹什麼……不要碰我……你聽到沒有……」她一邊叫著,一邊拚命蹬腿,扭著身體想要下來。
  
  「閉嘴!」他毫不憐惜地將她甩向大床,不耐煩地拉開了領帶,接著是外套,襯衣,皮帶。
  
  看著他裸露出健壯的胸膛,她嬌臉微浮出紅暈,翻身想要下床,卻被他眼明手快,長臂一撈,瞬間拉扯了回來。
  
  他冷眸對上她像是防賊一樣看著自己,冷冷地勾起唇,「我不會碰你,現在可以睡覺了麼。」
  
  她看著他蓋上被子,長長的睫毛整齊地合在一起,發出平穩的呼吸,這傢伙真這麼困麼,不過她是不可能和他躺在一張床上的。
  
  她掀開被子,正想要下床,卻聽到他冷譎的嗓音緩緩在身後響起,「我只說一次,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現在躺到我身邊。」
  
  她緊抓住被子的一角,咬起唇,這傢伙實在可惡,可是她深刻地知道惹火他的下場是什麼,遲疑了一分鐘,她重新躺回到床上,不過是離他最遠的地方,另一側的床沿。
  
  他始終閉著眼睛,似乎聽到她躺下的聲音,沒再說話。
  
  片刻後房間裡寂靜無聲,她知道他睡著了。
  
  睜大了雙眼盯著天花板,她知道她只是暫時的安全,因為她是生理期,他不能碰她。她太瞭解他了,怎麼可能每次來都是純睡覺。
  
  原以為擺脫了和他的那份情婦合約,那麼彼此就再無牽連,現在她才知道她想錯了,他竟然厚臉皮到每天來她這裡報到。
  
  就算她換了屋子裡的鑰匙,他還是有辦法進來,她逃不掉的,那麼,怎樣才能有一個萬全的辦法呢?她絞盡腦汁,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重新再找間房子?不行,她的工作在雜誌社,他要是像上次那樣派人跟蹤她,最後還不是跟現在一樣。換工作?那更不行,現在的成績是她通過努力得來的,雜誌社的同事相處都很愉快,她不想換工作。
  
  到底怎樣才能甩開他呢?她咬唇仔細思考這個問題,漸漸地有了睡意,不行,不行睡,得想出個萬全的對策來,眼皮強自眨了幾下,最後微微合上了。
  
  滴滴滴……
  
  鬧鐘的聲音直鑽入耳朵裡,她睜開眼睛,一張放開的俊臉落入眼簾,她轉頭一看,不知何時,自己正躺在他懷裡。
  
  他似乎也是被鬧鐘吵醒了,鬼魅般的眼眸凝視著她,嚇得倒抽著氣,掙開他放在腰上的大掌,一下掀開被子翻身下了床。
  
  她衝進了洗手間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腦海裡響起了老伯那天說的一句話,「你也不必擔心我兒子,這些年他跟我鬧彆扭,從不回來住,家裡就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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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忐忑不安
  
  走出洗手間,屋子裡靜悄悄的,看來他走了。
  
  她看了眼牆上的鐘,拿起皮包也出了門。金正宇說只給她一天的時間考慮,訂婚是件大事,她當然要好好想清楚。
  
  可一天的時間真的夠了嗎?她現在的大腦就像是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頭緒,她搞不懂自己對金正宇的感覺,真的能從喜歡升到愛這個神聖的台階上嗎?
  
  到了公司,辦公室裡照例是一片緊張忙碌的景象,隔壁擋板傳來一陣緊密的敲擊鍵盤的聲音,她拉開椅子剛坐下,鍵盤聲沒有了,紀惜雲轉動著椅子湊了過來。
  
  「玫萱,玫萱,告訴你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玫萱看了眼惜雲,把皮包放進右邊的小櫃子裡,按下了電腦的電源。
  
  「當然是關於你的消息。」紀惜雲低著嗓音,透著一些神秘的意思,「現在辦公室裡傳聞說上頭正在開會,研究副主編的人選,大家都看好你。一會你去馮靜茹那裡聽聽風聲,看她那裡是不是有什麼確切的消息。」
  
  原來是這件事,玫萱拿起筆的動作停了一下,一臉無所謂地說著,「嗯,惜雲,謝謝你的關心,我想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恰在這時,馮靜茹的內線響了,她接了之後,剛站起身,紀惜雲就在身後小聲地說,「玫萱,加油哦,我們看好你。」
  
  她轉過身朝紀惜雲笑了笑,來這裡的日子才有半個月,論資歷自己無不上那些做了幾年的前輩,對這個副主編的位置,她實在有點不敢想像,現在只能靜觀其變。
  
  拉上辦公室的門,抱著一疊資料走出來,馮靜茹只談了些工作上的事,並沒有說其它。從今天開始,全雜誌社上下又開始籌備下一期的雜誌,所以工作是永遠做不完,哪有時間想別的事。
  
  中午吃完飯,午休時間,她坐在辦公桌前,拿出一本書出來溫習,芷瑤已經確切地告訴她下星期要畢業考試了,按照她現在複習的進度,還需要抓緊一些才行。
  
  「Ifyouwanderofftoofar……」一陣手機鈴聲響了,她拉開抽屜,來電顯示上寫著金正宇的名字,她連忙接聽。
  
  「玫玫,下班我不能去接你了。」剛接下電話,他就在電話那頭急急地說著。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正宇。」她不自覺一陣慌亂,不會又是他父親在搞什麼鬼吧。
  
  「沒什麼事,玫玫,就是我今天特別忙,還有些工作沒做完,你下了班直接到亦凡酒店過來找我,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餐。」
  
  「哦,好,我知道了。」她稍稍放下心來,不過正宇說過最近他的工作量大增,是他父親在背後搞的鬼,看來今天他特別忙也是這樣了。
  
  唉,這些有錢人就喜歡講究門當戶對,像她這種平凡又一無是處的女孩一旦和富家子弟談戀家,在他們眼裡看來就是攀龍附鳳。她和正宇之間不可能再平靜下去,以後的風波可能還會更多。
  
  經過忙碌的一天,手上的工作還沒做完,辦公室裡好多同事都留下來加班,她發了條短信告訴正宇,會晚半個小時到。
  
  五點三十五分,她做完了手裡的事,趕緊收拾東西,她看向隔壁,紀惜雲正在低頭修改著什麼。
  
  「惜雲,我先下班嘍,拜拜!」
  
  「哦,玫萱,拜拜!」紀惜雲頭也沒抬,專注地一邊看電腦,一邊在紙上劃著什麼。
  
  玫萱開始往辦公室門口走,眼睛下意識地掃向惜雲的電腦屏幕,左上角是一張冷峻面容的圖片,下面是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惜雲說過這期雜誌「下一站幸福」的專欄要採訪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尹洛寒,她猜想電腦上那些大概是有關於他的一些資料。
  
  下班高峰,公交上人極多,好不容易擠上去,公交車像個承載了太多重物的老年人一樣慢悠悠往前開著,然後路過一個站台,不停有人從後門下車,再有人從前站上下,總之公交車時刻是擁擠不堪的,身後的人流不斷擁了上來,她被一點點擠到了靠窗的地方,緊緊抓著扶手。
  
  算算時間,明天應該是發薪水的日子,不知道她能拿多少薪水,上次簡君易說副主編助理的薪水很少,她現在只希望能夠支付一個月的生活費就行了。
  
  其實今天早上想到的辦法,她今天一天都在腦子裡盤旋,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個電話過去,老伯肯定是百分百歡迎的態度。
  
  倘若不是被尹洛寒那傢伙逼得太緊,她也不會想到這個辦法,雖然有點把老伯那裡當避風港的意思,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這些天,不管她是冷臉以對或是不理他,他完全不還是會,只管每晚跑到她床上睡覺,而且霸道地不允許她單獨睡沙發。
  
  明明已經毫無關係了,現在又要牽扯在一起,她知道這樣不對,既對不起芷瑤也對不起正宇,這種雙重背叛彷彿兩座大山一樣壓在身上,她一直睡得不安穩,夜裡老做些古怪的夢,時刻處在一種忐忑不安之中。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專制獨裁
  
  她做過幾次正宇的代理駕駛,都是在酒店門外開好車等他,今天是第一次踏進這家最有名的五星級國際連鎖酒店。
  
  一輛名貴轎車在酒店前停住,慇勤的門童小跑過去開門,裡面走出來兩名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大廳裡各個身影穿梭其間,前台辦入住手續的客人絡繹不絕,亦凡酒店果然不同凡響。
  
  「請問您是凌小姐嗎?」
  
  她進了大廳,正在東張西望,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走了過來,對方穿著灰色的職業套裝,一看就是個幹練的秘書形象。
  
  她飛快地打量了對方一番,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不假思索地回答,「是的,我是凌玫萱。」
  
  「總經理派我下樓來接您,請跟我來。」對方踩著高跟鞋發出有規律的響聲,她趕緊跟了上去,搭著電梯直升頂樓,不禁嘀咕著金正宇這傢伙辦公室也在頂樓,而且秘書也很年輕,看起來他們表兄弟倆某些方面還很像。
  
  「總經理正在裡面忙,您直接進去就可以了。」秘書領著她走到一間門上寫著「總經理辦公室」幾個字樣的辦公室門前。
  
  玫萱正準備舉手敲門,聽到這裡愣了一下,轉過頭看著對方,「不用敲門嗎?」
  
  「是的,總經理說您來了直接進去就可以了。」對方極有禮貌地重說了一遍,接著轉身走開了。
  
  雖然知道正宇對自己一直都很好,可第一次來這個陌生的環境,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她不敢貿然行動,輕輕轉動著手把,慢慢推開門,探頭看向辦公室裡。
  
  儘管很小心,慢慢被推開的門還是發出了一陣細小的響聲,接著傳來金正宇輕柔的嗓音,「是玫玫嗎?快進來。」
  
  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踩著厚軟的地毯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擺放著堆積如山般文件的辦公桌,幾乎看不見辦公桌後面的身影。
  
  「正宇,你這裡……」她顯然被眼前有的景象驚住了,這些都是他今天要處理完的文件嗎?這也有點太誇張了吧。
  
  她繞過了辦公桌,看到正宇在盯著電腦屏幕上的EXCEL表格在計算著什麼,左右手放著一堆像是正在看的文件,不過放置得有些零亂。
  
  「玫玫,你也看到了。」正宇長長吐了口氣,指著桌上堆得滿滿的文件,「過去我的工作量是這裡的四分之一,可是現在……我受夠了。」他惱火抓起桌上的一疊文件甩到了地上。
  
  她趕緊拉住了他的手,「正宇,你別這樣,這些工作量太大了,還要你一天做完,實在有點強人所難。要不你再跟你父親談談,看他能不能……」
  
  「從我懂事起他就是個老頑固,只要他認準的事,任何人也別想說動他。」正宇煩躁地撫了撫頭髮,「小時候我經常反抗他,玫玫,你還記得那一次我進孤兒院嗎?」
  
  「當然記得。」她抿了抿唇,側頭回想著,「那時候我記得是你主動跑到我們孤兒院的,當時院長問你有沒有家人,你說沒有,可是你的穿著很講究,氣質也不像是個流浪兒。你說你餓了幾天了,被父親狠心拋棄了,院長見你可憐就收下了你,後來你只待了一個月不到,就被一群神秘的黑衣人接走了。難道說那些人是……」
  
  他接下了她的話,帥氣的臉上浮現出一些叛逆的神色,「沒錯,那些人是我父親派去的。那一次我和他賭氣,一個人跑到中國想要去找舅舅和洛,然後又怕我父親輕易找到我,我在街上閒逛,看到了孤兒院,我就在想他肯定找不到我,然後我決定躲了進去。結果半個月後他就派人找到了……」
  
  想不到當年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她之前一直在想金正宇是個富家子弟,怎麼可能會去孤兒院,原來是賭氣離家出走了。
  
  「我父親的脾氣是說一不二,他說什麼,別人都得做什麼,典型的大男子主義。儘管我母親是個中國女人,但她的性格比較溫順善良,而且很愛我父親,她什麼都聽我父親的,所以現在導致家裡的環境是他說的就是王法,每個人都得聽他的。我的人生,我的一切,他都要做主。」
  
  說到這裡,他重重揮了一拳,一些堆疊得較高的文件也應聲而落,「我得想個辦法應付這次他給的壓力才行。」
  
  她轉動著腦筋,趕緊給他出主意,「在這裡不是你說了算嗎?只要你不做這些工作,相信下面的人不會有意見,你父親又遠在韓國。」
  
  「玫玫,你有所不知。」正宇不以為意地直搖頭,「自從那天晚宴後,酒店裡被我父親安排了眼線,我的一舉一動都有人暗中向他匯報。」
  
  這也太可怕了,時時受到監視,這跟坐牢又有什麼區別,金正宇的父親這樣做跟專制獨裁的統治者又有什麼區別。
  
  她暗自嘟嚷著,不想被正宇聽到,上次她當著他的面這樣說,他還是維護他父親,畢竟他們是父子,不是仇人。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她實在想不出什麼好建議了,只能聽聽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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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意外出現
  
  正宇深深地看著她,轉而拉起她的手,「玫玫,只要我們一訂婚,邀請國內的親戚去參加訂婚審,我父親見我們之間的事已經成了事實,他肯定不會反對。」
  
  又是訂婚這件事,她皺起眉,感到一陣頭疼,微微移動著粉唇,「我……」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現在你可以給我一個回復了。」他握著她的手,眨著亮晶晶的眼眸,充滿了希望的光芒。
  
  她遲遲無法開口說話,說她還沒有想好,正宇肯定會生氣,那麼她要說什麼?她該說什麼?
  
  「玫玫,你想想其實我們訂婚,並不會和結婚一樣。我們還是像現在這樣相處,只要能讓我父親知道他無法干預我們的事就行了。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願意的事,這樣你覺得可以嗎?」
  
  正宇說的話和做得保證她百分百相信,事實上,最近這些天正宇的日子也不好過,他父親不斷向他施壓,並且他早在韓國繼承了金氏企業,他是為了她才堅持留在國內。還有,過去五年的默默守護,他為了她做了這麼多,那些一點一滴就像一張慢慢展開的畫軸一樣顯現在眼前,可她又為他做了什麼?
  
  「我……我答應……訂婚。」她的嗓音堵塞得厲害,勉強才吐出來這一句。
  
  「OH,MYGOD!玫玫,你終於答應嘍!」金正宇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一下圈住她的腰,抱著她在辦公室裡轉圈。
  
  「哎,金正宇,你放我下來,我的頭好暈。」她用手拍著他,這一刻她也感染到他的好心情,不禁咯咯笑著。
  
  「不放!我還想今後一輩子抱著你呢。」正宇開懷大笑著,嗓音歡快得無以復加,笑聲在辦公室裡飛揚成一片。
  
  他還在不停地轉圈,她的目光盯著那張滿溢著笑容的帥氣臉龐上,金正宇,過去的五年你守護著我,現在換我來守護你,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過了好久,他慢慢放她下來,她站不住了,左右搖晃著,像是喝醉了酒一樣,連忙用手扶向身後的辦公桌,而再看正宇,那小子站在辦公室中央,已經東倒西歪地坐到了地毯上。
  
  他一個勁衝著她傻笑著,「玫玫,真好!你終於歸我啦!」
  
  「我又不是把自己賣了,我還是我自己。」她不贊同地叉著腰,咯咯笑著,目光不經意一抬,瞬間落在倚在辦公室門前的高大身影。
  
  一雙幽暗的深邃眼眸如鷹一般直勾勾地凝望著她,一種寒意直從腳底鑽了上來,她面孔上的笑容霎時凝住了,他怎麼也在這裡。
  
  「洛,你來了。」金正宇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門口,見到尹洛寒,一下支撐著身體爬了起來,「你來多久了?怎麼也不吱聲。」
  
  「記不清了,只是害怕打擾到你們,我就一直在門口站著。」他慢慢踱步過來,薄唇吐出的話像是故意說給某人聽的。
  
  真是個可惡的偷窺狂!她冷淡地別開臉,一種虛軟的情緒慢慢從心底升起,她拍了拍額頭,不對,她在心虛什麼,她和他沒什麼關係,她愛和誰在一起是自己的事,憑什麼感到心虛。
  
  金正宇搭著尹洛寒的肩膀,兩個人一起坐在沙發上,他轉過臉來看她,「玫玫,別驚訝,是我叫洛來的。」
  
  「叫他來做什麼?」她不慍不火的語氣,緩慢地走到了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下。
  
  「當然是叫他來給我們出謀劃策。」正宇彈了個響指,完全沒有發覺她的異樣,轉頭看著尹洛寒,「洛,我父親的事,你能幫忙麼?」
  
  尹洛寒慵懶地倚著真皮沙發,低沉的嗓音淡然地問著,「你想我怎麼幫?」
  
  她看著他,豎起耳朵,他和正宇的關係一向很好,她倒要聽聽他能幫上什麼忙。
  
  正宇撫著下巴,沉思了一會,「洛,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不是談判高手麼,每次你和我父親談投資生意,到最後你都是贏家,你也總能從中獲取最大的盈利。」
  
  「正宇,你說的是在商場,現在我們是在談你個人的事。」尹洛寒擺了下手,鋒芒般犀冷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雙手交握著,回敬了他一個眼神,陡然間想起了那天晚宴後的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聽到他和正宇的父親在通電話,可是今天看起來正宇並不知情,他為什麼不告訴正宇,那天他和正宇的父親在電話裡的談話內容?
  
  「洛,這你可就錯了。」正宇擱在沙發扶手上的修長的手指搖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說著,「商場如戰場,這樣看來,你應該很瞭解我父親才對,話說回來他也是你的姑父,一直以來你在他面前說話比任何人都要有用,你快幫我想想辦法。不然我總有一天會累死……」
  
  正宇指著辦公桌上的那堆像山一樣的文件,他很清楚父親的意思,如果這些文件他不處理完,父親就有理由說他無法掌管中國區的亦凡國際大酒店,然後會派人過來從他手裡接過總經理的位置,再把他壓回韓國去。
  
  尹洛寒手指叩擊著沙發,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我晚上打個電話給他,跟他談一談,盡量把你的工作量降回到過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四人約會
  
  「太好了,洛!」正宇揚起了笑臉,拍了拍尹洛寒的肩膀,只要有這句話,他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樣百分百放心。
  
  「不用客氣。」尹洛寒微掀起薄唇,浮出一抹笑痕,目光在正宇和玫萱之間穿梭,「我想我該走了,剛剛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他的語氣帶著調侃,明顯是指剛才正宇親密地抱著她的事,她冷淡地撇著唇,兀自沉默著,不想跟他有過多的語言交流。
  
  尹洛寒站起身,正宇也跟著站了起來,「洛,我們一起下樓,恰巧我和玫玫要去吃晚餐。」
  
  尹洛寒淡淡挑起眉,無聲地同意了,正宇回身去取掛在一旁的外套。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肆無忌憚地盯著她,凌厲的視線如冰刀般掃過她細嫩的臉頰,全身的血液似乎一瞬間凍結起來。
  
  她咬起唇,快走了幾步避開他,奔到正宇身旁,不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
  
  「玫玫——」金正宇被她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弄得一愣,隨即露出欣喜的笑臉。
  
  「正宇,快走吧,我肚子有點餓了。」她低頭悶聲說著,挽著他的手臂快速往門外走去。
  
  穿過走廊,來到電梯前,身後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金正宇回頭看著尹洛寒,像是在等他一起搭電梯。
  
  電梯很快來了,三個人兩前一後走了進去,並排站在電梯裡,雖然隔著一個金正宇,可是她依然感覺到那道冰寒的視線直射在她的身上。
  
  尹洛寒這傢伙今天吃錯了藥是不是?怎麼老用這種眼神看她,她暗暗嘀咕著,下意識地抓緊了正宇的手臂,頓時引起了正宇側頭注意,「玫玫,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她搖著頭露出了笑臉,,反正一會到了樓下就要和那個魔鬼分開,她的心稍稍放鬆了下來。
  
  電梯發出一陣清亮的響聲,三個人依然是兩前一後步出了電梯,慢慢穿過大廳,她背脊挺得筆直,她能感覺到此刻走在身後的他那雙深寒的目光正旁若無人地注視著她。
  
  不一會,三個人走出了酒店,金正宇扭頭望向尹洛寒,展露出陽光般的笑容,「洛,我和玫玫要去享用燭光晚餐,你要不要一起去?」
  
  尹洛寒垂下眼簾,深幽的黑眸快速劃過一抹邪惡的冷芒,兩片薄唇輕啟著,「正宇,不介意麼?」
  
  原本只是一句開玩笑似的邀請,沒想到洛會這樣回答,金正宇頓了一下,隨即又釋然地笑了笑,「當然不介意,我們好久沒有一起聚餐了。」
  
  尹洛寒聳聳肩,「說得也是,我們是好久沒有聚餐了。我打電話叫芷瑤一起過來,她跟凌小姐比較聊得來。」
  
  他說著就去掏手機,望著他背轉過身講電話的身影,玫萱真想大叫,這傢伙真是顆討厭的橡皮糖,別人的約會他也要跟著去,臉皮真不是普通的厚。
  
  可是這一切都只是她的想像,他打完了電話,朝著正宇做了個OK的手勢,她知道今天的「四人約會」是不可避免了。不過想想芷瑤,她又開心了起來,兩個人好久沒在一起吃晚餐了,相信芷瑤趕到的時候看到她也很開心。
  
  兩輛跑車先後在一家西班牙餐廳門前,玫萱一下車,就看到芷瑤正踩著高跟鞋興奮地跑了過來。
  
  她一下拽住玫萱的手,露出了開心的笑臉,「玫玫,今天我們四個人要一起吃晚餐對吧。嘻嘻,剛剛洛哥哥打電話告訴我時,我還不相信呢,太好了,四個人一起吃燭光晚餐,真的好特別。」
  
  「是啊,是蠻特別的。」玫萱強扯出一絲笑容,燭光晚餐從來都是兩個人享用的,哪有四個人一起的道理。
  
  「兩個人在說什麼?這麼開心?」金正宇和尹洛寒泊好了車,一起走了過來。
  
  「沒什麼,在談我們女孩間的悄悄話。」芷瑤皺起小巧的鼻子,她還在為上次在酒店休息室裡跟金正宇起爭執的事而耿耿於懷。
  
  「我們進去吧。」久未出聲的尹洛寒淡然地提醒著,隨後四個人紛紛走進了西餐廳。
  
  剛走進餐廳,一名經理模樣的人就走上前來,朝著尹洛寒欠了一下腰,「尹先生,你打電話預訂的四人燭光晚餐已經全部準備妥當了,請這邊走。」
  
  尹洛寒微一頜首,對方就在前面帶路。他們在一處視野極佳的餐廳上坐下來,一轉頭看向窗外,所有的夜景盡收眼底,整座城市像是被踩在腳底下一樣。
  
  四人坐定後,點好了餐,玫萱一轉頭左邊是芷瑤嬌笑的小臉,右邊是尹洛寒那張冷峻的面孔,而正宇坐在她的對面,原來四個人是兩對兩對對面而坐。
  
  芷瑤轉過臉看著她,俏皮地眨著眼睛,「玫玫,你和他的事快近了吧,什麼時候打算訂婚?」
  
  「我們……」她剛回答了幾個字,誰知正宇卻搶先一步回答,「下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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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無所遁形
  
  「真的是下個星期嗎?」芷瑤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金正宇,你沒騙人吧。」
  
  「當然是下個星期,玫玫今天親口答應要和我訂婚。」金正宇昂起下巴,像是跟芷瑤卯上一樣,說話的口氣帶著些火藥味。
  
  剎那間,坐在身側的尹洛寒轉臉看她,深不可測的眼眸放射出利劍般的光芒,直穿入她的內心,令人不寒而慄。
  
  她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這傢伙今天怎麼回事,老盯著她做什麼,難道會是因為訂婚的事?可是她和金正宇訂婚關他什麼事,他是在嫉妒吧,嫉妒她也能得到幸福,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傢伙。
  
  她撇著唇轉過臉去,其實當正宇說下個星期訂婚的時候,她也著實嚇了一跳,沒想到時間這樣快。不過她並不打算現在當著芷瑤和尹洛寒的面提出反對的意見,這樣會讓正宇的面子過不去,她想找時間私下問問他。
  
  芷瑤輕輕擊著掌,開心地說著,「玫玫,太好了嘍!你們也訂婚了,這樣的話,以後結婚也是早晚的事,那我那個四人婚禮又有戲啦!呵呵……真好!」
  
  金正宇瞪大眼睛看著芷瑤,似乎是在考慮這個新奇的建議。玫萱低頭喝著杯子裡的水,偷瞄了尹洛寒一眼,他垂著眼眸,像是陷入了沉思。
  
  一頓奇怪的四人燭光晚餐就在彼此各懷心事中度過了,大家站起身準備離開時,玫萱的腳步感覺有些輕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她身體搖晃著眼看就要摔倒,一隻結實的手臂適時扶住了她。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定了一下神,抬眼看到尹洛寒那張俊美絕倫的臉模模糊糊重疊著,她甩了甩頭,手臂從他大手裡抽離。
  
  「玫玫,你怎麼喝了一點紅酒就醉了,早知是這樣,剛才就不應該讓你陪簡芷瑤喝那麼多。」金正宇跑了過來,扶住搖晃的她,「玫玫,我送你回去。」
  
  其實她就喝了小半杯紅酒,意識還很清醒,就是大腦有些渾濁不清,雙腳也不聽使喚,她回過頭看了眼芷瑤,見她也是醉得不清,正一動不動地趴在桌上,像是睡著了,不過不用擔心,她有尹洛寒照顧,並負責送回去。
  
  「小心點。」正宇扶她坐進了車裡,給她繫好了安全帶。
  
  胃裡一陣翻絞,她有種想吐的感覺,但她忍住了,現在吐在正宇車裡不大好,看了看窗外,離家裡不遠了,再堅持一下。
  
  「玫玫,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是不是想吐?」正宇帥氣的臉上佈滿了緊張的神色,一邊專注地開著車,一邊注意著她的反應。
  
  她搖了搖頭,按壓下胸口的不適,「沒有,我還好,就是想睡覺。」
  
  「那好,你坐穩了,我盡快送你回去。」他撫了下她臉頰旁的髮絲,腳下一踩油門,跑車如箭一樣向前飛奔。
  
  十分鐘後,他扶她進了屋子,坐在沙發上,轉身往洗手間跑去。
  
  她想到洗手間裡尹洛寒的那些梳洗用品,還有那件沐袍,千萬不能被正宇看到,她一下跳了起來,頓時膝蓋踢到了茶几,發出聲響。
  
  「好痛!」她抱著腿,誇張地驚叫著。
  
  正宇嚇了一跳,停下了腳步,跑了過來,「玫玫,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是不是很痛,我看看,再幫你擦點藥。」
  
  說著,他就要捋開她的褲腿,查看她的膝蓋,她迅速往旁邊躲閃,「不用看了,應該沒事。那個……正宇,我口好渴,你幫我倒點開水。」
  
  「嗯,你確定沒事嗎?」正宇還是有些不放心她的腿,眼神裡流露出憐惜的神色。
  
  「我真的沒事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她用平靜的嗓音說著,一種內疚的感覺油然而生,正宇對她太好了,他們即將訂婚,可是她卻又和尹洛寒牽扯不清,她真的好討厭自己。
  
  半個小時後,正宇離開了,她站在陽台上,看著他坐進了敞蓬跑車裡,朝她揮了下手,她也揚起手臂,哽咽而大聲地說著,正宇,不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你這樣。
  
  可是回應她的只有夜晚寂寥的風,和直鑽入衣服裡的寒氣,她打了個寒顫,關上了陽台上的門,回到溫暖的屋子裡,一道高大的身影毫無預警地落在視線裡。
  
  「你……你怎麼進來的?」
  
  她倒退了一步,恐慌地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他,這傢伙不是送芷瑤回家了嗎?怎麼會這麼早出現在她的屋子裡?難道他有遁地術不成?
  
  他雙手抱胸,嘲弄地挑起唇角,「你們辦完了事麼?我的出現好像並沒有打擾到你們。」
  
  「我和正宇是清白的,不像你的思想那些齷齪。」她頓時怒火中燒,雙拳緊握在胸前,恨不能一拳揮過去打掉他臉上的嘲弄,「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他對她的話完全置之不理,漆黑的眼眸裡劃過一抹寒光,「你真打算跟正宇訂婚?」
  
  「是,我們是打算訂婚,所以請你離開。」她手指著大門,冷冷地說著。
  
  「不用你說,我自然會走。」他移動著腳步往門的方向跑去,她微愣住了,這傢伙怎麼這樣反常。
  
第二百三十八章 送她公寓
  
  他拉開了門,邁步往外走,她跑過去想要關上,恰在這時,他微一側身,眼角勾起一抹譏笑,倏然吐出來一句,「和正宇訂婚,你覺得你配麼?」
  
  她拉著防盜門正想要關上,聽到這句話,她瞬間火冒三丈,再也管不住自己,一下衝過去,揮拳捶打他。
  
  「尹洛寒,你又在諷刺挖苦我,你這個混蛋!混蛋!我失去清白,還不是被你害的……可惡……可惡的混蛋……你做了那麼多壞事,你早該下地獄……你去死……」
  
  他低低輕笑著,摟著歇斯底里的她,任她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身上,長臂一揮,身後的門啪一聲合上了。
  
  巨大的響聲震得她一愣,她回過神來,奮力推開他,這傢伙的行徑真是夠惡劣的,明知道她身上沒帶鑰匙,還故意這樣做。
  
  討厭他,她徹徹底底地討厭他。
  
  她狠狠地瞪著他,伸手放至他眼前,「我要進去,把鑰匙給我。不要說你沒有,我知道你偷偷複製了一把我家的鑰匙。」
  
  他的手輕握著慢慢伸了過來,像是要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她手上,突如其來地,他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隨即往樓下跑去。
  
  她完全沒搞清楚狀況,身體就被拽向樓下,本能地一台階一台階地跨越著,她的房子在二樓,幾步就跑到了樓下。
  
  他根本不是把鑰匙給她,她驚得倒抽一口涼氣,扭動著被他抓住的手腕,另一隻手用手拍打著他。
  
  「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我……放開我……我現在跟你沒關係,你不要再纏著我……」
  
  「有沒有關係,你不是比我更清楚麼。」他眼中的戾氣乍現,大手驟然加重了力道,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細腕揉碎。
  
  「痛……」她咬唇驚呼出聲,眼眶裡積蓄了一些霧氣,他毫無顧及地拽著她跑向一旁的蘭博基尼,拉開後車門,動作粗魯地推她進去。
  
  她跌躺在柔軟的後座上,揉著痛得麻木的手腕,想要推開另一側的車門,車門卻紋絲不動,只聽到他用力關上身後的車門,她不死心地又去推,可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她知道車門被他上鎖了。
  
  「尹洛寒,你這個魔鬼,你要帶我去哪兒……你這是非法綁架你知道嗎……你放我出去……聽到沒有……快放我出去……」
  
  他嗤之以鼻地冷哼著坐進駕駛座裡,迅速發動了跑車,任她在車後座隨意怒吼,完全是充耳不聞,跑車很快就駛出了小區,在寬闊的街道上疾馳。
  
  她知道今天他是鐵了心要帶她去某個地方了,隨即安靜了下來,現在她必須搞清楚他要帶她去哪裡,看著窗外,好像並不是回盛澤酒店或是別墅的那條路,那麼他要帶她去哪裡。
  
  她啃咬著指甲,開始思考怎樣擺脫他,可是想來想去,她被鎖在車後面,再有就算到了目的地,她的力氣根本敵不過他,想逃跑的機率幾乎很小。
  
  一道熟悉的建築從眼前一掠而過,那裡是雜誌社所在的寫字樓,現在已經到了市中心了,他究竟要做什麼。
  
  跑車拐了一個彎,旋即駛進了一處停車場,他拉開車門拽她下了車,細腕被他牢牢鉗制在手掌裡,她沒有再反抗,她想看看他到底在玩什麼陰謀詭計。
  
  他拉著她走出停車場,逕自走進對面一幢大廈裡,這裡是……她突然間想起來,這裡靠近雜誌社的一處高級公寓住宅,經常聽辦公室裡同事閒聊時提到過這裡,說是在住在這裡離雜誌社最近,上下班十幾分鐘就到了,很方便,可就是一幢公寓的價格實在令人望而卻步,不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能夠負擔得起。
  
  他帶她來這裡做什麼?正這樣想著,他帶她進了電梯,她留意到他按下了十七層,這下她總算知道了,他在這裡也有房子。
  
  她偷眼看著他線條俊朗的側臉,不屑地撇著唇,這傢伙這麼有錢,房子還不多得是。他帶她來這裡,該不會是向她炫耀他的財力吧。
  
  他從手裡掏出一張卡,在門上刷了一下,繼而拉她進去。
  
  「不用拉我,我自己進去。」她反手想要掙開他,他冷眸看了她一眼,只是微放鬆了鉗制的力道,並沒有放開她的手。
  
  「這裡你覺得怎麼樣?」他陰鬱的俊臉直直地凝望著她,像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什麼怎麼樣?」她沒好氣地咬起唇,他自己住的地方,幹嘛問她。
  
  「今後你就住在這裡。」他眸底透徹得放射出無限光彩,聲線難得低啞性感,似乎是在誘哄著她,「這裡離你上班的地方很近,你每天不用再趕時間,直接走幾步就過去了。」
  
  他什麼意思?是把這間公寓送給她嗎?他會這麼好心?還是這裡是他金屋藏嬌的地方,他的意思是要她背著所有人和他……
  
  「不用了,我消受不起,你還是留給別的女人。」她冷冷下臉,轉身想要往外走,手腕卻又被他扣在掌心,她走了一步又被他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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