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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骨拼圖:【夜不語詭秘檔 第7部】 作者:夜不語

鬼骨拼圖:【夜不語詭秘檔 第7部】 作者:夜不語

【小說書名】:鬼骨拼圖:成都殭屍血屍事件、都江堰神秘水利工程,樂山大佛的秘密

【作者概要】:

我是個鬱悶的人,有極度強烈的好奇心,就一如小說中的主角夜不語那樣。

我生於四川,長於幽幽錦江環繞的成都。

1981年在我出生的時候,老爸連想了三天三夜都不知道該為我取什麼名字,最後胡亂翻字典,翻到了「蘇醒」這個名詞。

於是很悲慘的,這個名詞從此後就成為了我的名字。

不管怎麼說,我的成長是很平穩的,沒有遇到過什麼大風大浪大曲大折。

所以討厭平淡的我,常常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同時由於家境頗為富裕,自小就常出國遊玩。

高中畢業後赴荷蘭留學,其間翹課遊遍了整個歐洲。

【小說類型】:靈異科幻

【內容簡介】:

  《鬼骨拼圖》By夜不語

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1-6部 作者:夜不語
  第一個故事,血屍。

  這件事,要從1936年,四川灌縣說起。

  引子

  1936年,四川灌縣。

  四川大旱,除了成都平原外,各地民不聊生,飢民遍野。6月7日,夏,灌縣保安隊長趙洪摸了摸腰桿上別著的那把漢陽造毛瑟槍,嘆了口氣。最近灌縣湧入了許多人,持續了接近六年的旱災,讓天府之國美譽的四川平原變成了人間地獄。

  成都現在尚且還有些餘糧,而灌縣得益於李冰治水,修築了都江堰後,已經兩千年沒有發生災情。但是現在,上游岷江的水也逐漸少起來,眼看就要沒水可流入金馬河了。

  「老表,聽說外面吃的喝的都沒得囉,我們表叔在涪陵,只有挖些苧麻根、黃花根、豬鼻孔來充飢。」一旁的表弟周明呆呆的看著堤壩旁正在修築祭台的一大堆 縣民,嘴裡有些發苦:「我們那老表都還算運氣,在遠一些只能吃觀音土了。那觀音土吃進肚子頭,屙都屙不出來,只等到肚子脹破,死得慘哦。」

  保安隊長趙洪擺了擺手:「說話小心點,今天省主席劉湘劉大人要來,據說和他一起來的是劉大人請了半年,好不容易才請到的張神仙。」

  「張神仙?」周明先是一愣,然後大喜:「是那個隱居在白鶴山下,得道已久的張神仙?聽說他求雨十求九靈,沒想到劉大人那麼凶,居然能將那位早就隱居的老人家給請出了山。我們四川有救了!」

  趙洪搖了搖頭,讀過些洋書的他根本不信啥子神仙妖怪。明眼人都知道,自從李冰父子在灌縣修築了都江堰後,四川兩千多年沒有過饑荒水患。這次雖然是有幾年沒下雨,但大饑荒最大的原因,還是軍閥割據,連年的混戰。蔣介石一邊口頭上說賑災,一邊長拖慢拖。

  據說這位仙人板板上次來川招待紳耆時,省賑委會主席尹仲錫將災區拍攝的四川饑荒照片交給老蔣,老蔣閱後放在袋內。然後?就沒得然後了。

  「張神仙說要在能看到魚嘴的雁壩上修六丈,共二十米高的高台,再派生肖屬龍蛇的兵丁一百名。周明,你就是屬龍的,等下你到保安處報導去。」在災難面 前,每個人都鼓足了勁兒。趙洪看著才兩天就修了足足十八米的高台,心頭估計再過幾個小時,這個直徑十米,全部由竹子搭建的祭台就要修好了。

  施法喚雨,和李冰時代流傳下來的古法治水完全是兩回事,完全沒有丁點兒科學依據。但現在人心惶惶,飢民遍地,上到官員下到民眾,每個人的腦袋都不正常。居然大部分人真的相信雨一求,就會下下來。

  「要得,要得。能近距離看看張神仙,安逸得很。」周明連忙興奮的點頭。突然,他附近一個穿著破爛衣服的人走著走著就倒了下去。

  周明連忙跑過去,熟練的摸了摸那人的脖子,臉色頓時黯然下來:「老表,他死囉。」

  那人皮包骨頭,明顯是餓死的。灌縣現在自身都難保,飢民湧入太多,縣政府根本就不敢救濟。現在路上街道上,到處都有飢腸轆轆的人,走著走著就會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又死了一個。」趙洪暗罵了一聲國民政府:「你媽的仙人板板,蔣介石你娃要統一四川,四川遇到麻煩又不管。統一你媽個鏟鏟喔!

  他打量了那人幾眼,叫周明去找一片爛蓆子將屍體裹了扔到保安隊邊上。這幾天餓死的人都丟在一堆,每三天就會運到城外去統一掩埋。

  周明點點頭,正準備跑開。趙洪突然發現了什麼,將他叫住了:「等下,咦,怪了。這具屍體好像有點兒不太對。」

  「哪裡不對了?」周明疑惑的低頭看了看。

  「這雙手。」趙洪皺了皺眉頭,將屍體的雙手攤開。這雙手佈滿了老繭巴,縱橫交錯,悚人的很:「這雙手不像是干農活的。」

  「那是,挖礦的?」周明眨巴著眼。

  「也不對。幹農活的人,繭巴是縱向的。挖礦的人,繭巴是斜著的。但是這個人的手,繭巴有的縱有的橫。怪得很,我看,他是挖老礦的。」

  挖老礦是盜墓者的貶稱,川人最厭煩的就是有盜墓賊挖自己祖宗的墓。周明愣了愣:「你是說,這傢伙身前是個盜墓的?不得哦!現在吃飯都吃不起,哪裡還有人要買老貨嘛。你看,這娃兒把自己都給餓死囉個。」

  趙洪一想,也覺得表弟的話沒錯。他習慣性的在屍體身上摸了一圈,盜墓賊衣服單薄,裡邊什麼都沒有。當他摸到屍體的腹部時,一股硬邦邦的觸感猛的傳入了趙洪的指尖。

  「啥子東西?」趙洪用力把屍體的衣服扯開,一張明晃晃的金屬薄片露了出來。薄片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他用手墊了墊,輕飄飄的,不像是金子。

  「這啥子東西喔?」表弟周明也很好奇,接過去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些端倪:「好像有些年份了,上邊的字我好多都不認識。」

  「應該是這傢伙在那個墓地裡盜來的,準備揣著賣出去。但運氣不好,遇到了這個年生,最後活活餓死了。」趙洪覺得這東西應該是個文物,便揣進兜裡,準備過段時間上繳給國民政府。

  周明見自己的老表都翻出了東西,也有樣學樣的摸著屍體。在褲腿附近,沒想到真的又找到了些玩意兒:「這裡還有樣東西。」

  盜墓賊褲腿中的是一張黃紙,上邊潦草的畫了個簡易的地圖。趙洪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這不是灌縣玉壘山附近的地形嗎。他直覺的感到,餓死的盜墓賊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夥。

  怪了,他們來灌縣幹嘛?還設定了集合地點。現在這世道,處處饑荒,不小心就會餓死。真的還有人閒的蛋痛要去盜墓?

  「周明,去保安隊牽兩匹馬,我們去玉壘山看看。」趙洪感到那些盜墓賊的目的,或許有些不簡單。現在上頭下了死命令,必須在省主席劉湘和張神仙離開前保持絕對的太平,一絲馬虎都不行。否則,就滾回去吃自己。

  那些盜墓賊始終是個隱患,必須要查查。

  和表弟騎上馬,趙洪照著盜墓賊畫的集合點跑去。

  這兩個人卻是不知道,那些盜墓賊確實有問題。

  玉壘山在灌縣縣城的西北面,地勢不算高,因為緊挨著縣城,所以也算不得偏僻。趙洪一路上也想不起來,那些盜墓賊為什麼要在這裡集合。沒聽說過玉壘山中,埋藏著什麼顯赫人家的墓地啊!

  趙洪和周明上山後,琢磨著地圖,將馬拴在了一棵樹下,轉入了路旁的麻花桿裡。因為乾旱,往年10月才會發白的麻花桿,現在已經結出了種子。棉絮一般的 種子被風一吹,飄的到處都是。在兩人高的麻花桿裡穿行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夏天人都穿得清涼,他兄弟倆被葉子割出了許多傷口。

  不深的傷口裡,散發出一絲淡淡的血腥。

  「仙人板板,皮都掛裂了。」趙洪罵道:「那些挖老礦的要不給我點驚喜,我非把他們逮進保安處打個皮開肉腚。」

  走了一個多小時,周明透過麻花桿的空隙,朝遠處小心的望瞭望:「老表,到地方了。」

  趙洪頓時更加小心起來,他伸手一壓,將麻花桿的葉子撥開,只見不遠處的空地上,一個人也沒有。

  「是不是找錯地方了?」表弟疑惑的問。

  「別慌,等!」趙洪擺擺手,示意他耐心等一下。

  等了十多分鐘。空地上突兀的傳來一陣沙啞的聲音:「怪了,剛才老子明明聽到有動靜。」

  周明嚇了一大跳,不遠處的空地上一個人也沒有,但聲音卻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難道有鬼?

  趙洪皺了皺眉眉頭,低聲說:「這些挖老礦的不簡單,居然挖坑把自己埋了進去,這麼多道道,估計有啥子大打算。」

  果不其然,空地的地面發出輕微的『悉悉索索』地聲音,露出五個小洞。接著,五個衣裳破爛的小個子中年人爬了出來。

  當前一個眼睛賊亮,他掃視了一眼四周,奇怪道:「老四,是不是你聽錯了?」

  叫做老四的人聲音沙啞,尷尬的笑了兩聲:「老大,我的耳朵你又不是不曉得。靈的很,一有風吹草動就繃緊了。剛才,嘿嘿,可能真的是風吹草動。」

  「媽咧!」老大敲了敲他的腦袋:「害老子躲起來。算了,不等老六了,我們現在走。」

  「但是,老六還……」老四猶豫了一下。

  老大嘆了口氣:「現在啥子年生,你又不是不曉得。老六現在還沒來,估計是凶多吉少了。外面找吃的不容易,我們兄弟好不容易又聚攏在一起。這次買賣做好了,下輩子就不愁了。」

  剩下的四個人默然。他們心裡明白的很,老六估計是沒來得及趕到,餓死在了哪條路上。

  「走吧。」老大招招手,當先鑽進了北邊的麻花桿中。

  趙洪等他們走遠了,才吩咐道:「走,跟上去。」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跟,就跟上了一條絕路……

  五個盜墓者全部失蹤,而趙洪的屍體,也是多年後才被一個農民在放羊的時候偶然找到。他的屍骨極為怪異,就躺在一個偏僻的山間空地上,經過五六年的風吹雨打,居然絲毫沒有腐爛的跡象。不但如此,趙洪周圍,彷彿有著莫大的毒性,接近十米方圓,完全寸草不生!

  七個人,只剩下周明還活著。但是他活著和死了也差不多。

  因為周明

  瘋了!

  被人尋回來的時候,周明至死,嘴裡都咕噥著令人驚悚的兩個字『血屍』!

  血屍究竟是什麼?他們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徹底淹沒在了混亂的時光當中。

  竟再無痕跡!
  白馬過隙,七十七年後。

  在渡邊淳一的《失樂園》中曾經提到過這樣的句子:『愛是自私的,尤其是我們這個年齡,不傷害別人,很難獲得幸福』

  不錯,愛,確實永遠都是自私自利的。無論年紀多大,只要荷爾蒙還在分泌,那麼就逃不脫愛情這朵盛開的罌粟花。

  我叫古塵,挺古怪的一個名字。和我的名字同樣古怪的,是我的性格。同學們說我冷漠、沒良心,但卻很可靠。

  或許真的是如此吧,我智商高,情商差。可令人糾結的是,如果一旦有朋友遇到了感情上的問題,卻總是會找我解決。這個吐槽點都不知道在哪裡的決定,真不知道這些所謂的朋友究竟是基於哪方面做的參考。

  總之,我被一個叫做周偉的朋友硬是在禮拜日的早晨,從舒服的被窩裡拉出來,說是要去郊遊。

  郊遊你妹啊!

  本人昨天看《博物學》書籍看到凌晨兩點半,那傢伙居然早晨六點就跑到了我租住的公寓門口,大叫我的名字。這混蛋還讓不讓人活了!現在的社會越來越扭曲,人類的世界觀也越來越變形。

  早晨一大早一個張相不太差的雄性使勁兒敲著門大喊別一個張相更加不差的男性的名字。不是討債的,就是有玻璃和百合向,涉及到了礦物加工業和植物學研究領域的性傾向。所以,八卦的鄰居們紛紛都半遮半掩的將門拉開一道縫,流著口水著看熱鬧。

  我實在忍不住了,只能像是溺水之人般從舒服的被窩裡爬起來,耷拉著眼睛,不爽的起了床。

  周偉失戀了,應該說正在失戀中。所以他想要做最後一次努力,糾集了一大堆狐朋狗友,約了女友做一次郊遊。

  狐朋狗友是說客。而我這個號稱本世紀最理智的人,是在說客撬動周偉女友的神經後,分析分手利弊,做壓垮女友理智,徹底斷絕分手心思的重要籌碼。

  不得不說,這個在球場馳騁的陽光男,也沒有傳說中那麼的智商低下。又或者智商低的人,情商普遍都不差。

  坐著周偉租來的一輛小車,我們朝西郊開去。沒過多久,城市景觀就掩埋在了山中,距離玉壘山越近,森森古木就濃郁了起來。車上塞了5個人,都是周偉體育隊的夥伴。或許是一大早打了籃球沒來得及洗澡,整個車中都瀰漫著汗臭味。

  我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周偉心事重重的開著車,狹窄的山中小道在他的垃圾到極點的駕駛技巧下,弄得我有些驚心動魄。實在忍受不了車廂裡的汗味以及沉默,我開口道:「周偉,你女朋友是誰?」

  說起來,我跟周偉其實也不過是泛泛之交,吃過幾次飯,聊過幾次天。如果不是今天他像是狗皮膏藥般貼在我家房門上,自己肯定不會答應他當說客。何況,我是真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誰。

  「是秦思夢。」坐在後排中間的李昌替自己的哥們回答了。

  「秦思夢!」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甚至有些驚訝。

  居然是她。

  秦思夢的名字,恐怕我所在的大學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是學校當之無愧的班花,沒有之一。這個女孩冰冷、性格淡漠、少言寡語。我和她沒什麼交集,說過的話也寥寥。但是她的美,倒是傳遍了春城附近的所有高校。

  「行啊周偉,你的保密工作做的挺好的。我都不知道她有男朋友。據說追她的人,可是能將三環路圍一圈呢。」我笑著道。

  周偉撇撇嘴,沒說話。

  我看著他的表情,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兒!

  車在盤山公路上繞了一圈又一圈,開始朝著山頂的水庫上方駛去。濃濃的森林氣息因為臨近山頂的原因變得淡薄起來,山坡開始出現滑坡遺留下來的痕跡,草木不生,只剩下荒涼。

  過了水庫的大橋,車總算是停了下來。

  我打開車門從副駕駛上走下去,一陣風吹過,涼的我有些發抖。

  「這郊遊,也太遠了吧!」我裹緊外套。初夏了,山頂仍舊很冷。向東邊遠眺,甚至能看到皚皚白雪的四姑娘山。

  今天的天氣,真是好的出奇。

  「是郊遊的好天氣。」李昌嘿嘿笑了兩聲,向後方看了看。這條路很少有人行駛,僻靜的很。水面寬廣的岷江被水壩攔截在公路左側,只留下平靜無波的江面。而右邊,便是莽莽森林。

  這些森林人煙稀少,被當地人稱為不祥之地。怪了,既然是為了挽回校花女友的心,幹嘛開車跑幾十公里特意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春城附近山清水秀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越發的疑惑,但並沒有問出來。人家將女友約到這兒,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車上的周偉等人下車後,抽菸的抽菸,發悶的發悶。我拉著憨厚的李昌擺了幾句龍門陣,這傢伙真的只跟我說了幾句,然後便沒話好說了。我無聊的想要撞腦袋,幸好沒等多久,前邊又開過來了一輛紅色的小車。

  「她們來了。」周偉精神一振,沖車揮了揮手。

  紅色小車緩緩的停在了路邊上,車上鶯鶯燕燕的走下了四個女孩子。秦思夢鶴立雞群的站在女孩子中間,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白裙外套著桃紅色針織小背心,清新的如同一朵白蓮。別外三個女孩,也算是我的熟人,都是學校裡上的了排名的美女。

  「小古也來了?」走在最右邊的李欣和我讀同一系,她招手跟我打著招呼。

  周偉瞥了秦思夢兩眼,倆人像是陌生人似的,根本沒有互相說話。我注意著他倆的表情,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多。這倆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小兩口的冷戰?

  不對,有些不太像!

  「都來齊了,我們去郊遊吧。」周偉興奮道:「張明,我後備箱裡有郊遊的東西,我們四個辛苦一些,背上去。」

  周偉的哥們張明點點頭,一聲不吭的打開後備箱將四個鼓鼓脹脹的登山包抬了出來。這些登山包都很沉,每個都足有三十多斤。四個籃球隊的壯碩隊員一人一個,背到了背上。

  「走吧。」周偉掏出手機似乎在看地圖,他走在最前邊帶路,路過四個女孩時,仍舊沒有看秦思夢。眼神反而飄到了李欣的臉上。

  李欣不露痕跡的微微點了點頭。

  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我,眯了下眼睛。事情越發的怪異了,周偉真的是秦思夢的男朋友?他真的是藉著郊遊跑來挽回女友的心的?

  我從來都不是喜歡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握太遠的人,哪怕自己不過是隨便請來的說客。本想走過去找周偉問清楚,但是李欣卻插進隊伍,將我攔住了。

  「小古,最近你民俗學研究的怎麼樣了?」李欣用拉家常的語調問。但是從她的聲音裡,我卻聽出了一絲不尋常。

  「還好,挺順利的。」

  不對,這次郊遊,似乎有問題。

  我不動聲色的回頭看了停在路邊的兩輛車,本想乾脆回家算了。但是這一行九個人,每個人都興高采烈,至少裝的興高采烈。估計是沒人會送我回去的。況且,這條偏僻的路也極少有車來往。思來想去,也只能跟他們走,看周偉和李欣到底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了!

  上山的路很崎嶇,全是老舊的石板。青石板洩露著歷史的久遠味道,古時候的茶馬古道據說有一部分就是在這裡交匯的。說不定腳下踩著的石板,有的已經有數千年的時光。

  昨天下了些小雨,石板有些滑,我發現每個人都穿了登山鞋。只有我是走步鞋,經常打滑。這令自己很是警戒。

  因為這意味著周偉早就跟其餘八人說過郊遊的準備事宜了,只有我,是他今天臨時找來的。

  郊遊,在眾人的沉默中,瀰漫著詭異的氣味。走了大半個小時,總算有個女孩受不了,停下了腳步。

  「休息一下吧。」腳痛的張曼叫苦不迭:「話說周偉,我們為什麼非要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郊遊啊?」

  周偉笑的有些神秘:「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我現在總算是徹底清楚了。周偉這混蛋說什麼和秦思夢是情侶,想要挽回她的心,找我當說客,都是你妹的扯淡。

  郊遊只是幌子,裡子中不知道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大家找了個還算寬敞的平台稍作休息,本來還沉默的眾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起話來。不知不覺中,不知是誰起得頭,突然聊起了最近發生的怪事!

  「你們知道不,我們學校,有個叫趙雪的同學死了。」張曼壓低了聲音,很是詭秘的說:「據說死的很慘。」

  李欣連忙點頭:「趙雪和我以及古塵一個系,她死的時候,我和小古都看到了。真的用詭異來形容,都有些形容輕了。」

  趙雪這個人我知道,她的死因,也確實很難解釋。哪怕是理智如我,也對她的死亡充滿了迷惑。或許是鬼故事以及都市傳說最容易吸引人類的注意力,很快,所有人都加入了堆積線索的討論中。

  「趙雪死之前,我跟她還說過話,吃過飯呢。」李昌悶聲悶氣的說:「挺好一個女孩,但就是太喜歡看靈異小說,結果看的走火入魔了,突然就說自己看到了鬼。」

  我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鬼!」

  「不錯,我也不信有鬼。」張曼用力點頭:「但是趙雪的事,太可怕的。至今我都還在做噩夢。大家都有頭髮,頭髮這種東西,也挺普通的對吧?」

  眾人看著她,不知道張曼為什麼突然提到了頭髮。

  「但是趙雪的死因,似乎是和頭髮有關!」張曼的語氣更加神秘兮兮了:「她和我因為寢室隔的近,所以比較熟。一個禮拜前,她就神經兮兮的說自己被頭髮纏住了。」

  「頭髮?」我愣了愣神,這說法倒是第一次聽到。自己本身就對詭異的事很有興趣,不由得便尖起了耳朵。

  「不錯,是頭髮。」張曼打了個冷顫:「這是趙雪親口告訴我的。兩個禮拜前,她回過一趟老家。據說她的老家就在這附近的一個小村子裡。
  村子只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小賣部,七十多年前的民國時間,最為動盪。因為四川的兵荒馬亂餓死了許多人。而餓死的人,大都埋在村子周圍,於是趙雪的老家至今都被稱為亂墳村,被人叫為不祥之地。」

  「許多人對亂墳村有忌諱,與村裡人能不來往,也儘量不來往。所以亂墳村幾乎與世隔絕了幾十年,最近才回歸社會的。」

  張曼緩緩講述著:「亂墳村唯一的小賣部,就是趙雪家開的。她回家後,聽到老媽長嘆短籲。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家裡開的小賣部本來就是小本生意,只能貼補家用,賺不了多少錢。

  可最近更發生了一件挺恐怖的事,賣雜貨的錢莫名其妙的每天都會少一些。而且錢箱底下還會出現黑黑的灰燼。」

  有恐怖故事聽,而且主角還是同校大家都認識的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更集中了。不知不覺間,山風,刮的越發猛烈起來。

「那灰燼,不會是冥幣燒過之後的灰燼吧。許多恐怖故事裡邊都有這種情節。」張明接口道。

  張曼白了他一眼:「聽我講完,肯定不是冥幣。比冥幣恐怖多了!趙雪愛看恐怖小說,自認膽子也大得很。所以安慰了驚恐不安的母親,讓她歇息一天,第二天自己來看守小賣部。母親呦不過她,只好答應了。

  亂墳村的人口不多,每個人都知根知底。那天來買東西的趙雪也都認識。明明一整個白天都沒有絲毫問題,可是到了晚上,詭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錢果然少了十多塊,而且錢箱下真的有一些細細的黑灰,那些灰很細,沒有任何氣味。」

  「趙雪奇怪得很,她用兩根手指捏起一小撮黑灰,在手指尖搓了搓。可怕的事情頓時發生了,那些黑灰竟然立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融化了似的。趙雪被嚇了一大跳,到處找也沒有再找到黑灰的蹤影。就連箱子底下剩下的灰燼,也詭異的不見了。」

  「這妮子不敢跟自己的老媽說,怕媽媽擔心。可是第二天,她的身體就逐漸開始出了問題。那些黑灰總是在她腦袋裡揮之不去,而且右手曾經捏過黑灰的兩根手指,趙雪覺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皮膚表面變黑了些。」

  張曼頓了頓:「趙雪越想越怕,她問媽媽從前收下的黑灰有沒有留著。媽媽指著房子後邊的一棵樹說,哪敢留下,早就埋在樹下邊了。她連忙去樹下挖,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到。」

  「越擺越懸了。」我搖了搖腦袋,不太信。這完全是都市傳說嘛!大凡都市傳說,都蒙著一層鬼故事的皮,骨子裡卻是赤裸裸的刑事案件。

  「我講的都是趙雪告訴我的,比珍珠還真。」張曼瞪了我一眼:「之後發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了趙雪的預料。在亂墳村呆了幾天,期間趙雪一直都在找黑灰到底是什麼的答案。但是自從那些黑灰在她的指尖消失後,小賣部就恢復了正常,媽媽也再沒發現少過錢了。」

  「她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回了學校。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趙雪發現右手兩根指頭的顏色,真的越發黑起來,絕非錯覺。她給我看的時候,我也嚇了一大跳。她的手指已經變得像是墨水裡浸泡過般漆黑,而且骨節也開始扭曲的變了形狀。」

  我小聲咕噥了一聲:「如果缺少維生素B,就會導致造血困難,帶氧不足。指頭被血液污濁後,手指表皮也會發黑。」

  張曼鬱悶的停止講述,用力瞪我:「小古,我早就聽說你是懷疑論者。那,你看看這張照片,該怎麼解釋?」

  說著她就掏出手機,將一張照片調出來,展露在大家眼前。

  只見照片裡的人赫然就是死去的趙雪,原本有些小清新的她一臉疲憊不堪,深深的黑眼圈暴露了她許久沒有睡過好覺。趙雪在照片中將右手抬起來,露出了大拇指和食指。

  頓時,看到照片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甚至頭皮都開始發麻。
  只見趙雪的兩根指頭上,創可貼被扯開,露出了兩節焦炭似的東西。這,絕對不是用油墨畫上去的。

  趙雪的表情猶如行尸走肉,她的指頭彷彿被高溫燒焦,骨頭怪異的扭曲著。表皮皮膚甚至順著指紋裂開,露出了白森森的指骨和血肉模糊的嫩肉。

  「好可怕!」女孩們全都嚇的哆嗦起來,連忙移開視線。

  「更可怕的不是肉體上的折磨,而是精神上的。手指變焦炭後,裡邊的肉也開始腐爛起來。前段時間學校裡不是有流言說不知道哪裡死了小貓小狗,惡臭得很嗎?其實那股爛肉的臭味,就是從趙雪身上散發出來的。」張曼問道:「還想繼續聽嗎?」

  「聽!當然聽!」雖然害怕,但眾人的好奇心還是佔了上風。

  張曼笑了兩聲:「那注意了,後邊的情節可有些兒童不宜喔。怪噁心的。趙雪只給我看過她的手指,平時那兩根指頭都用創可貼遮蓋著,有人問也是打著哈哈敷 衍過去。她說,雖然指頭模樣可怕,當自己並沒有感覺痛,估計是已經壞死了。她也找醫院看過,每個醫生都一臉大驚失色,檢查不出個所以然。」

  「於是趙雪只好去了春城最大的華東醫院。醫院的化驗結果出來後,趙雪一看,就幾乎暈厥過去。」張曼說:「化驗結果是,趙雪中了毒。一種很難化驗出成分的毒素,即使是最有經驗的醫生也不清楚治療方法。但是和毒素一起檢驗出來的,還有一種只能在人類的頭髮中才有的物質。」

  「醫生建議趙雪做一次全面檢查。趙雪沒有同意,他們家本來就不富裕,父母是給不出昂貴的檢查費用的。就這樣她就回了學校,思來想去,準備再次到老家找找自己究竟是怎麼中毒的。

  趙雪覺得,自己中毒的根源,應該就是那些鋪在錢箱中的黑色灰燼。但是自己的母親摸了好幾天也沒問題,可為什麼偏偏她一接觸,就融化進了手指的骨肉中?那些只屬於人類頭髮的物質,到底又是啥?難道,那些灰燼,其實是頭髮的灰?可是為什麼人類的頭髮,會有未知的毒呢?」

  況且,究竟是什麼毒,居然能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整隻手都模樣可怖?

  最令她奇怪的是,進入身體的黑色灰燼不過只是一小撮而已。剩下的都哪裡去了?

  趙雪對自己身上發生的詭異百思不得其解,而聽故事的我們,也同樣疑惑起來。山脊上的風颳的越發涼颼颼,像是無數冤魂在嘶吼。

  有幾個女孩都覺得毛骨悚然,不由的靠近了些壯膽。我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著,消化著張曼的話。不過張曼並沒有停止講述。

  「趙雪思考了好幾天,這種事她沒辦法找別人討論。之所以告訴我,也只是因為我偶然在衛生間看到她清洗傷口,被嚇慘了。」張曼似乎在回憶第一次看到趙雪那露出骨頭、指肉潰爛的手指時的恐懼。

  「事後的幾天,她的潰爛越來越嚴重,而且逐漸從手指開始蔓延到手掌、手腕,一直朝著心臟延伸過去。趙雪開始慌了,本來想盡快回家找母親拿錢治療。她的 母親看了趙雪已經爬到腋窩的漆黑顏色,還有那股驚人的肉腐爛的氣味,頓時也慌了神。大驚失色的說趙雪中了邪,醫療是沒用的。於是在亂墳村請了個很出名的陰 陽先生做法式驅邪。」

  「估計驅邪也沒什麼用處。陰陽先生說沒事後,就讓趙雪回去上學。但是趙雪一到學校,居然發現身上的黑色素在以更快的速度蔓延。大腦對整隻右手都失去了 控制,軟噠噠的下垂。趙雪的右手沒有了知覺,散發著驚人的屍臭。幸好同寢室的幾個室友都有男朋友了,不經常回來。否則早就鬧開了。」

  但是那股臭味最後還是沒隱瞞多久。趙雪睡過的床單,穿過的貼身衣物,都殘留著焦黃色的噁心粘液。那些粘液是腐爛的肉中流出的膿,同樣散發著恐怖的臭味。每個路過趙雪寢室的人都會受不了捏著鼻子,屏住呼吸小跑離開。」

  「最終,有人告訴宿舍樓老師說趙雪寢室裡有人養寵物,而且寵物死了以後也沒有處理,都腐爛了。老師這才敲響了趙雪的寢室門。當時趙雪整個人都要崩潰了,絕望的情緒瀰漫了她的全部神經,她痛不欲生。」

  張曼頓了頓,有些黯然:「趙雪被送去了醫務室,你們也知道醫療室的保健醫生技術撇的很。那時候她身上腐爛變焦黑的地方已經用白繃帶纏了一層又一層。當保健醫生將趙雪的繃帶剪開時,整個人都嚇得險些大小便失禁。」

  「之後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吧。趙雪在醫療室呆了一整天,學校一直在幫她聯絡適合的醫院。我也抽空去看望過她。那時候的趙雪,精神狀態已經極差了!我離開沒多久,她便跳了樓!」
  張曼講完後,長長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為趙雪嘆息,還是包含著別的什麼感情。總之,她的臉色很複雜。

  大家都有聽說趙雪是跳樓死的。但卻不清楚裡邊居然有如此大的隱情,紛紛難以置信的驚訝了一番。

  李昌悶聲悶氣的道:「所以,趙雪最終是忍受不了身體的腐爛變異,自殺的?」

  「自殺?」李欣冷笑了一聲,搖搖頭:「就我所知,恐怕不是。」

  張曼驚訝的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趙雪的事?」

  「你講的,我倒是不知道。可是她死前和死後的事情,因為是同一個系的緣故,倒是多少知道一些。而且小古,你不也是親眼看到趙雪跳樓嗎?那時候發生的詭異事情,你應該也看到了,對吧?」李欣緩緩道。

  我渾身一抖,最終還是微微點了點腦袋,表示自己確實知道。

  張明也接嘴道:「我也是有看到趙雪跳樓的,但是因為打比賽忙,沒太在意。事後略聽過一些傳聞。難道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比珍珠還真。」李欣用肯定的口氣說:「只是學校下了封口令,警方也同樣不准親歷者亂傳播。所以至今很多人都不清楚真像。」

  「一個人自殺了,也就自殺了。還會發生什麼?」秦思夢忍不住開口問。

  「對於其他人而言或許是如此。但是趙雪的死,不太一樣。」我撓了撓腦袋,苦笑。

  李欣也點頭:「不錯。都想聽嗎?總之這裡離學校遠,大家聽了之後,可不要亂傳出去。」

  眾人八卦之心大起,連忙點頭。趙雪的死在學校傳的沸沸揚揚,疑點重重。版本也有無數個。能夠最大限度的接近真相,令許多人都興奮不已。

  恐怖怪談,果然能最大限度的激起人類的好奇心。

  「當時是下午三點過,我們系有好幾個人在體育場打籃球。因為有一場籃球友誼賽,所以指導老師讓我們去給認識的球隊成員加油鼓氣。對吧,周偉,你們當時就在球場上。醫療室離你們打籃球的地方不過十多米遠的距離,位於教學樓的第八層。」

  周偉心事重重的,沒有開腔。

  「就在籃球賽打的如火如荼時,突然看到八樓的玻璃碎掉了。碎玻璃紛紛雨點般落下,還沒等球場上大多數人反應過來,窗戶中有個黑影一閃,跳了下去!」

  李欣默默說著。隨著她的講述,我的記憶,也回到了刻骨銘心的那一天。

  那天,我確實在場。自己對籃球賽不感興趣,甚至可以說,對任何體育活動都沒有興致。我只喜歡看書。不過隨大流也是我的個性。既然老師已經吩咐停課讓我們系的人去給周偉的籃球隊加油,我便捧著幾本書去了。

  整個體育場都很吵,喝彩聲、噓聲、掌聲交匯成一片。但是這仍舊無法遮蓋玻璃破碎的聲音。

  所以耳朵裡灌入異響的我第一時間抬起了頭。

  從八樓掉落的玻璃碎塊反射著下午烈日的刺眼光澤,隨著玻璃落地,一個苗條的身影緩緩的從醫務室的窗戶裡探出了腦袋。

  哪怕自己的眼睛很好,但仍然看不到那個女孩的模樣。但是她接下來的行為,讓我嚇了一跳。這個女孩,明顯是想跳樓!

  女孩的動作緩慢而僵硬,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身體塞出窗戶。為什麼要用『塞』這個字?因為女孩的身體關節,似乎無法打直。所以動作給人一種十分難受的彆扭感。

  「有人要跳樓了!」身旁顯然也有人注意到那女孩,他剛來的及大喊一聲。醫務室內的女孩已經跳了下來。

  「該死!」我大罵一聲,連忙扔下書就往她跳樓的地方跑。許多人也跟著我跑了過去。

  來到地方,大家倒吸一口冷氣。一個只看得到後腦勺的女生腦袋朝下躺倒在地上。女生的姿勢很怪異,呈現大字型,手腳繃直。

  隱約記得跳樓前她也是同樣的姿勢。這令我極為奇怪,人類的身體構造顯然是不可能在跳樓時繼續繃直的。何況在摔破了腦袋已經不受大腦控制的情況下。

  醫療室的下方是混凝土地面,八層樓大約二十四米,頭朝下掉下來活著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快報警,打電話給120。」我一邊大吼,一邊衝過去,用手摸了摸女孩的脈搏。脈搏已經停止了。女孩,死了!

  靠近女孩屍體的一瞬間,一股濃濃的惡臭味襲來,嗆得我險些喘不過氣。女孩脖子皮膚上的觸感,也讓我詫異。指尖殘留的感覺,像是堅硬的鋼鐵,沒有任何溫度。可她明明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跳樓而死的,屍體怎麼可能立刻就僵化了?

  何況,正常人的身體,也不可能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裡就完全失去了體溫。眼前女孩的屍體跟我所知的常識完全搭不到一塊兒,弄得我愣在了原地。

  跳樓女孩腦袋破了,白花花的腦漿從破裂的頭殼中緩慢流出來。那不知名的惡臭味,頓時更加濃烈。圍上來的同學紛紛嫌棄的捏著鼻子離遠了些。

  很快學校老師便衝了下來,發生了跳樓事件,校長都被驚動了。這個老頭渾身都氣的哆嗦,指揮老師將圍觀的人趕走,只留下幾個最先趕到屍體旁的學生瞭解情況。

  我就是被留下的其中一人,可接下來的事,完全超出了本人的想像力。

  李欣,我記得似乎也被留下了。她當時看到屍體,噁心的捂著肚子吐了又吐。跳樓者趴伏在地,老師們想要將其翻過來看看到底是誰。可這具女孩子屍體明明挺較小的,看起來或許只有四十多公斤。但是三個男老師硬是沒能將她給翻個面。

  都說屍體死沉,而且她的屍體更是僵硬不堪,手腳怎麼掰都掰不動。最後沒法,老師們也沒再動屍體了。直到救護車和警車一起趕來。

  來的是一個年輕醫生,他檢查了跳樓者的身體後,臉色『唰』得變了幾變。疑惑的問我們:「我個仙人板板,你們確定她是自己跳樓的?」

  我點點頭:「親眼看到的。」

  「怪了,怪了。咋個可能嘛!」操著濃重四川話的醫生不太信的繼續搖頭,見警方也已經檢查完畢,便讓護士用衛生袋把屍體裝起來。

  女孩的屍體四肢僵直,經驗豐富的護士也沒法將其裝進去。想要直接抬到擔架上,結果又和剛才的老師般,無論如何都抬不動。

  屍體,出乎意料的沉。

  最後還是七八個人聯手才將其艱難的抬起。想把屍體翻過來是沒可能了,眾人只好趴著將她放上了擔架。整個擔架只是承受一具屍體的重量,推動時都咯吱咯吱作響,彷彿隨時都會散架。直到放入車中後,所有人才松了口氣。

  幾個警察翻著記事本做筆錄,跟我們每個人都核對了一次細節,本來弄完後就準備讓我們離開的。就在這時,突然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放進屍體的急救車,猛地搖晃了一下。

  車上沒有任何人,大家詫異的望過去。只見車尾大開的後門中,擔架床上的屍體似乎有些移了位。

  「咦,她的關節明明都鎖死了,肌肉都僵硬了,神經咋個還有自然反射?」年輕醫生怪叫道。他一邊說,一邊朝屍體走過去,伸手摸了摸。

  「肌肉還是硬的,皮膚都僵了,沒得反射條件得嘛。」醫生咕噥著,猛然間,屍體又動了一下。

  車再次劇烈晃動,醫生愣愣的將手仍然放在屍體的大腿上,顯然是已經被嚇傻了。

  「不,不得哦!沒得那麼凶的哦!」醫生有些不踏實,乾脆將衛生帶的拉鏈拉開了一些。頓時,他嚇得尖叫一聲。

  隨著他身體跌坐下去,我們也看到了屍袋中的景象。一張臉,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躍然眼中。

  那張臉很可怖,五官已經扭曲變形了,面部皮膚猶如剝開了表皮的西瓜,只剩瘆人的猩紅。我實在無法描述這張恐怖到極點的面容。一個跳樓死掉的人,怎麼會變成這副鬼模樣?

  不對,自己明明記得裝屍體進去的時候,屍體還是趴著的。現在怎麼臉已經朝上了?

  被嚇得一屁股坐地上的醫生感覺屍體又沒了動靜,大罵了一聲:「這女孩癩疙寶變的嗦,到死了都戳一下,跳一下。」

  他拍拍屁股剛坐起來,恐怖的是,屍體也在同一時候坐起。嬌小的屍體上那張沒有皮膚的臉,正好和醫生面面相對。

  屍體的眼睛也睜開了,裡邊充滿血絲,猩紅一片。竟然找不到瞳孔。

  「哇,鬧鬼了!」醫生嚇的大叫。圍觀的眾人只感覺手腳冰冷,完全不敢動彈。屍體那沒有眸子的眼同樣沒有焦點,似乎看不到人。但是我接觸到它的眼神後,心臟猛跳不止。

  像是被獵食動物盯住了似的。人類所謂食物鏈頂端的自大感,在此刻顯得頓時微不足道起來。

  屍體活了?跳樓的女孩屍體居然活了!
  這你妹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說女孩其實根本就只是假死!

  「躲開!躲開!」兩個警察手忙腳亂的掏出槍,眼前的事情早已經遠超出了他們的訓練範疇。只好用槍壯膽。

  槍口對準面容可怖的女孩,卻怎麼都沒膽子扣下扳機。

  女孩屍體一跳一跳的從車上跳下來,每跳一下,地面似乎都在發抖。同樣發抖的,還有我們的心臟。

  已經不清楚她是人還是鬼了。僵直的屍體一把抓住醫生,將擋路的他遠遠甩開。警察終於在恐懼的驅使下開槍了,每一顆子彈都打在屍體上,直到將槍中的子彈傾瀉一空。

  清脆的連串槍響居然沒有讓屍體停下來,甚至無法令它後退一步。它逮住其中一個學生,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後,手腳僵硬的蹦跳著,帶著那個不知死活的學生跳到了操場南角,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剩下的人眼睜睜的看著屍體離開,沒有一個人敢追,大家全身都沒了力氣。哪怕膽大如我,心底深處都冒上了一股劫後餘生的後怕。

  「當時真的嚇死了!」李欣嘆了口氣:「以為一定會死的,幸好那隻血淋淋的屍體只是咬了一個人後就對剩下的人沒了興趣。不然還真不知道會變成怎樣!」

  聽完趙雪的事,所有人渾身都涼颼颼的,一臉驚恐。

  「李欣,你莫要開黃腔哦!」孫斌打了個冷顫:「這根本就是恐怖故事嘛。你說的是真的?趙雪跳樓自殺後,屍體沒有拉去殯儀館。而是活了過來,咬死一個人後,居然還跑了?」

  李欣聳了聳肩肩膀:「你不信,自己問古塵。他也是親歷者。」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他們的眼神裡更希望我否定。我苦笑著,最後還是點了頭:「不錯,趙雪的屍體,真的神秘失蹤了。我,沒法解釋!」

  秦思夢打了個冷顫:「我說,你們講這麼可怕的事。還讓我們怎麼敢回學校上課,誰知道趙雪變異的屍體,會不會還留在學校某個角落裡?」

  這句話令眾人陷入了長長的沉默中。

  是啊,趙雪的屍體究竟為什麼會復活?又為什麼像殭屍般蹦跳著咬人?最重要的是,它到底是不是還在學校裡藏著?

  我本人在趙雪失蹤後,也大略的收集過一些線索。春城的警方雖然不信兩位當事警察的報告,但仍舊派出了大量的人手搜索屍體。

  但是那具屍體,至今,也沒有被找出來。

  周偉見時間差不多了,拍拍手道:「好了好了,大家也休息夠了。我們繼續爬山吧。」

  「話說,周偉。這場郊遊的目的地到底是哪兒啊?」張曼好奇地問:「你只說要郊遊,讓我們換雙好鞋子。神秘兮兮的。」

  「還是那句話,到了就曉得了。」周偉仍舊一臉神秘。

  我們一行九人,在他的帶領下繼續向山上爬。古道越來越狹窄,也越來越荒涼。幾乎快進入了完全沒有人煙的地方。

  大家一邊爬,一邊繼續擺龍門陣。不知不覺間,趙雪的事情,再次被提起。

  「聽到李欣對趙雪屍體的描述,我恍惚想起了一件傳聞。老傳聞了。」同是籃球隊的錢東突然開口道:「那時候,大約95年吧,春城郊區不是在鬧殭屍嗎?還有誰記得起?」

  「記得,記得。」李欣連連點頭:「我是春城本地人,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人心惶惶。」

  「這裡邊只有你跟古塵是春城本地人。」秦思夢捋了捋黑色秀髮,明眸望向我:「古塵,聽說你書讀的多,對民俗學也有研究。應該知道95年的殭屍事件吧?」

  「略知道一些。」我輕聲道。

  大家頓時都來了興趣,紛紛慫恿我講來聽聽。

  我咳嗽了一聲,只好答應:「其實95殭屍案,硬要說的話,出現的不是殭屍,而是血屍。」

  「血屍?」幾個膽小的女孩縮了縮脖子:「殭屍和血屍有什麼不同嗎?」

  「從生理上和傳說中,都不同。殭屍是傳說中的怪物,世界上哪可能有。但是血屍就不一樣了!」我耐心解釋道:「通常來說,血屍的形成,有自然原因,也有人死前的死亡狀態造就了即使埋入土中,都不腐不爛。」

  李昌甕聲甕氣的問:「這不就和殭屍差不多嗎?」

  「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例如傳說中殭屍有皮膚,但是血屍的皮膚會在它死後不久脫落。歷史上有記載的血屍,其實挺多的。但是沒有一個會屍變突然跳起來,所謂屍變,全是人類出於對死亡的恐懼而杜撰的。是迷信!」

  我撓了撓腦袋,沒有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講出來:「算了,這個很難解釋。總之你們只需要知道,血屍的出現有它的科學根據。還是繞回去講95案吧。」

  秦思夢等人點點頭,一邊爬山,一邊聽。

  所謂95案,確實有過,甚至轟動了整個國內。
CH3

  這要從1995年的四川講起。

  當時的老春城人都知道,那年發生了一件震驚全國的事件——鬧殭屍。

  據說府河剛改造好的頭幾年很多人跳河自殺。但是那時候河水並不深,水也不急,可偏偏還是有許多人不小心掉進水中淹死了。之後突然有一天,春城便盛傳府河中爬出了殭屍,越鬧越大,最終電視台都跳出來辟了遙。

  據小道消息稱,其實那些屍體不是府河裡淹死的人,而是從上游漂下來的。飄了好多下來。他們被打撈上岸後均發現身上有嚴重的灼傷痕跡,不知是死前被燒過,還是死後被燒屍。最顯眼的是,每一具屍體上都沒有皮膚。如同皮膚死後被什麼人殘忍的狠狠剝掉了!

  有關部門派人專門調查。不過調查不出什麼結果,最後只好不了了之。

  民眾也因為這件事而嘩然了很久。

  當年的我才三歲。但殭屍的傳聞甚至傳到了春城郊縣,我哥哥就讀的小學裡。長大了一些後,哥哥還經常跟我講那天的事。

  那天哥哥早晨剛進教室,就聽到同班大部分學生圍攏在一起竊竊私語,他們沒有像往常一般急急抄成績優秀同學的作業,而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恐慌感,彷彿出了什麼大事。

  好奇的哥哥湊過去問了一句,立刻有熟悉的同學活靈活現的向他闡述起據說是前幾天發生的事:

  春城市考古隊在候武祠附近挖到一個古怪的清朝古墓,裡邊有3具長著白毛的古屍。由於監管出了點差錯,一夜之間三具古屍居然不翼而飛!幾天後,春城周圍流傳出有殭屍在夜間出現,被人看到的傳言。

  那些殭屍專咬人頭,沒被它們當場咬死的人過一宿也屍變了,咬了警局的法醫。最後事情越鬧越大,終於驚動了駐春城的某部隊,軍隊領導出動一整排的光化兵,用火焰噴射器燒死了大部分殭屍。

  但哥哥身旁的別一個女同學張口又是另一種說法,她說聽自己姥姥講,殭屍來自青城山九老洞,由於那個九老洞附近經常會發現古墓,所以當地政府並不將其當做景點對外開放。考古隊挖掘一個古墓時,在洞裡找到許多白骨,有動物的也有人的,骨頭甚至還有些新鮮。

  總之,鬧殭屍的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言之鑿鑿。整個早晨,整個學校,乃至整個春城以及周邊都陷入恐懼中,彷彿殭屍就在身旁似的,夜路都不敢走。害怕路上有殭屍從小巷子只跳出來,咬住自己的脖子。

  喜歡民俗,而且好奇心旺盛的我,許多年後陸陸續續的收集了一些關於這方面的傳聞版本。雖然還小,但生性聰明冷靜的自己已經稍微能夠分辨出一些東西來。所謂的屍變,不可能存在。只是愚昧知識落後的人以詐傳詐罷了。

  最靠譜的一種說法,還是聽比自己大許多的一個朋友講的,他說95年的某一天,老爸嚴重警告他最近晚上不要出門,說最近有民工在炸礦山的時候,挖到了一口棺材。那口棺材很奇怪,明明是木頭做的,卻硬的像是頑鐵。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開棺材後,殭屍便跳了出來,大肆咬人。

  但事實究竟是怎樣,最後的事情發展又是怎樣,誰知道?因為突然有一天,關於殭屍的流言蜚語便戛然而止,所有春城本地的媒體都不約而同的緘默。事情隨著時間流逝,開始逐漸遺忘在大眾的生活中。

  愚昧的人總以為這世界有鬼有神,是人類驚擾了鬼怪,所以鬼神才會跑出來作祟。可真正明智者,卻能透過流言看到別一個不同的真相。

  說起來,眨眼間,離那個事件已經過去了十九年了。

  「後邊,我對這件事持續調查了很長時間。但是收穫並不多。」我撇撇嘴,有些小鬱悶:「如果真如傳言所說,那些沒有皮膚的屍體是從府河上游漂下來的。就有點意思了。」

  張明好奇地問:「為什麼?」

  「因為府河的上游就是岷江。」我伸手向身後的腳下指了指,眼前的山已經爬了很高了。岷江像是一條玉帶子,靜靜流淌在山腳下。死寂而又充滿詭異。

  「1995年,那時候還沒有現在的紫水壩。岷江水流湍急得很,如果要拋屍的話,只有幾個地點有可能會最終流進春城。而我們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其中一個地方。所以要說殭屍案的傳聞源頭,說不定這個山頭就有可能。」我半開玩笑的說。

  沒想到這個玩笑卻令所有人都恐慌起來:「不會吧。這裡曾經挖出過古墓,還被殭屍襲擊了?」

  我咳嗽一聲:「都說過了,是血屍。按照分類,沒皮膚的都叫血屍。」

  「管你什麼殭屍血屍的,媽呀,剛才還不覺得,現在感覺這裡陰風陣陣的。怪可怕的!」張曼扯了扯外套:「周偉,我們干脆回去吧。走的夠遠了。」

  走的確實也已經夠遠了。這也是我嚇唬他們的原因。這場莫名其妙的郊遊基本上變成了鬼故事大會,怪沒意思。而且,自己總覺得有些怪異。特別是周偉和李欣倆人。

  不知他倆,到底想搞什麼鬼。



  「好了,我說古塵,你就別嚇唬大家了。」一整天都沉默寡言的周偉自然不願意回去,他開口道:「所謂95殭屍案,我這個外地人都知道。當時就有官方解釋 了,據春城軍區流傳出來的說法,95到97年春城市根本就沒有什麼殭屍,都是傳神了的。真相是泉龍縣平安鄉一姓林家中,他家狼狗得了狂犬病後,把喂的豬咬 死了。姓林男人捨不得將豬掩埋,乾脆便把被狗咬死的豬拿來宰了,肉全家人都吃了。」

  「當晚,吃過豬肉的人開始發病,症狀很奇怪,全身發熱皮膚發紅,見人就咬。住在附近的兩個小孩和一老人被咬傷。第二天,親戚和鄰居將他們合力制服,捆綁著送進春城醫院看病。途經合亭一段,林家人再次發病,掙脫繩子從車上爬起來,見人就咬,多人被咬傷。」

  「剛開始,被咬傷的人並不知道會傳染,被感染者有的死了,有的一發病就爬起來到處咬人。和末日電影中的喪屍症狀極為相同。最後,泉龍鎮上又相繼發現了 幾具被咬死的屍體,於是流言沸沸揚揚起來,被傳說是殭屍吸血,還上了商報。合亭咬人也被傳說是春城府河出現殭屍,上了電視。因為病者身冷,穿得厚,穿得 多,還被說成了清朝殭屍。」

  「消息傳開,鬧得春城沸沸揚揚。春城軍區用了大量的人員來處理此事,後來才慢慢平息。這個病,後來被泉農當地人稱為是瘋豬病。」

  我皺了皺眉頭,疑惑大起。怪了,這個只知道打籃球的周偉怎麼會如此清楚95殭屍案的別一個版本。這種事,如果不是特意調查過,根本就不會知道。他的性格我還算瞭解,不是個好奇心重、愛看探索頻道的人。

  自己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的說:「瘋豬病?不錯,有些瘋豬病確實會感染給人,但是吃了瘋豬的肉後,一般人都會頭暈發燒,有很大的幾率死亡。但是絕不會比普通健康人跑得更快,更不會見人就咬。你不覺得這個所謂的官方解釋,也頗有些耐人尋味?」

  周偉有些惱怒的盯了我一眼,正想繼續說話,卻被李欣打斷了。

  「別爭論了,越說越讓人害怕。」女孩打起了圓場:「都走了這麼長了,周偉,你也該說說這次郊遊的目的了。」

  說完就給了他一個眼色。

  周偉沒再理我,笑了笑,拿起了自己的手機:「給大家看個好東西!」

  大家立刻好奇的湊了上去。

  我動作慢吞吞的往前走,心裡則思緒萬千。這個挨千刀的傢伙,果然不是為了感情問題。甚至,他跟秦思夢根本就不熟。看樣子校花也絕對不是她的女朋友。可是他用那種理由騙我來郊遊,究竟是想幹嘛?

  最可惡的是,白痴的我居然信了。越來越迷惑於周偉的目的,我湊上去,朝他的手機看了一眼。

  只一眼,我就更加鬱悶起來。

  靠,他手機上顯示的居然是一款app程序。而且,我還很熟悉!

  「這個app程序,我好像在哪裡看過!」張曼眨巴著眼睛,冥思苦想了一陣子。程序外殼是藍色的底子,中間有一圈像是雷達掃瞄的圓盤,不斷有掃瞄指針在一圈圈轉動。藍色圓盤上,標註著幾個白色的點,屏幕下方還有幾串很複雜的數字。

  張明摸著腦袋:「我也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看過!」

  「這不就是最近莫名其妙火起來的靈魂探測器嘛?」秦思夢撇撇嘴,大為無聊:「周偉,你讓我們開車跑了幾十公里,還爬了幾個小時的山。就為給我們看這個程序?你無不無聊啊!」

  周偉笑而不語,笑容中附帶的神秘更加濃了。

  我第一眼看到時,也覺得是靈魂探測器的app,可緊接著又覺得不太像。便搖了搖頭:「不對,這個不是靈魂探測器的程序!」

  「還是老古見多識廣。」周偉仍舊嘿嘿笑著:「老古,你覺得這是什麼?」

  「靈魂探測器是一個美國人寫的惡搞程序,據說那個程序具有探測 Quantum Flux 量子通量的功能,並以專有的算法來分析這些量子通量來探測是否有異類在你的附近。」我指著屏幕中間不斷掃過的雷達:

  「這軟件的介面其實非常簡單,就是一個雷達系統一樣。上面有很多數字顯示出來,而且雷達中間的點會以幾種顏色標示。紅色代表惡靈,白色代表沒有惡意的靈魂。

  其實我曾經對這個軟件也頗為好奇,但是自己將其破解後,才發現程序的說明全都是寫小說。它根本不能計算Quantum Flux量子,只是隨機將顏色不同的紅點分佈在雷達上,讓你自己嚇自己罷了!」

  我說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周偉的手機屏幕:「但是這個程序不同。它下邊的數字對應著白點的數據,這些數據,似乎是地球的經緯度。」

  周偉越笑越濃:「老古,我死活拉你來果然是對的。你真能看懂!」

  「什麼意思?」我皺了皺眉頭:「這程序,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周偉沒有回答,反而道:「大家都有GPS吧,把我屏幕上顯示的三個數據,隨便輸入一個進去試試。」

  大家越發的好奇起來,紛紛都掏出手機照做。我疑惑重重的輸入了這串疑似經緯度的數據,沒想到定位的速度很快。光標閃爍了幾下,就赫然出現在地圖上。自己的眼皮猛地跳了跳。

  這數據果然是經緯度,而且位置居然就離這座山不太遠!

  「解釋一下。」看著故弄玄虛的周偉,我沉聲道:「這果然不是一次單純的郊遊,對吧?你有什麼瞞著我們?」

  「不錯,這次郊遊,我準備了很久了。」周偉掃視了大家一眼:「要不要聽一個故事?」

  「又有故事聽啦!」錢東率先拍手,這傢伙就是愛聽離奇怪異的都市傳說:「恐不恐怖?」

  周偉聳了聳肩肩膀:「聽了就知道了。總之,我組織這次郊遊的目的,也和這個故事有關。大家邊走邊聽吧,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要爬呢。」

  看著他那古怪的表情,我承認自己已經被順利的挑逗起了好奇心。想要回去的打算也被拋到了腦後。這王八蛋手裡的神秘程序,肯定和他的故事有聯繫。

  我本人算是智商不差的,在看了一眼周偉的手機後,立刻便將三個經緯度地址全都記在了腦子裡。一邊向上爬山,一邊一一將地址輸入GPS。不出所料,三個地址都位於同一座山上,只是分佈不同罷了。三者之間,相差的直線距離也不過幾公里。

  周偉組織的這場神秘郊遊的目的地,恐怕也正是這三個地址中的其中之一。

  我不由的再次朝山頂望去。這條古舊的道路不停的蜿蜒著朝遠處的上方山林延伸,越往裡走,樹木越茂密。地上的青石板全是雨露滋養的青苔,很滑,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人走過了。

  這是一條當地人都不會來的古道。每一塊石板,都洩露著陳舊的時間刻印。我下意識的用腳踩了踩,石板有些已經鬆垮了,踩這一頭,別一頭就會翹起來。石板中央甚至有許多不規整的洞。

  那是茶馬古道中千百年來,茶背子用枴杖杵出來的。這些茶從各處深山運抵成都,然後再從成都運入西藏或者其餘地界。如此反覆千年,直到幾十年前,最後一批茶背子才徹底隱沒在歷史當中。

  恐怕這條路,也已經幾十年,沒有人走過了吧。真不知道周偉是怎麼將它給找出來的!

  「我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自己講的對不對,所以我把老古給拉了過來。他懂得東西多。如果說錯了的話,老古,記得給我補充一下。」周偉客氣的對我說。

  我撇撇嘴,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鬼才知道他要講什麼!

  「我的故事,要從七十七年前講起。」這傢伙一邊看著手機屏幕,一邊在前邊帶路。隨著古舊的老路拐了個大彎後,他的故事也進入了正題。

  「七十七年前,許多人恐怕都不知道,四川發生了嚴重的饑荒。甚至是天府之國美譽的成都也未能倖免。當時的國民黨省主席劉湘非常迷信,請了巴蜀地區遠近聞名的張神仙來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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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蟹大大精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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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的分享,看了前面就開始期待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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