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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作者:可大可小(已完成)

《古玩人生》
第一百一十九章中彩票?


當于立飛走到已經屬于他的這輛路虎車旁時,並沒有急著上車,而是先繞著車子仔細的轉了一圈。用手指輕輕的在車身上滑動著,好像要跟這輛車溝通似的。事實上,當于立飛的手指摸到車身的時候,他的手指好像伸進了車里,任何一根油管、電路、芯片,他都能一一“看”到。如果于立飛懂車的話,哪怕車子有任何地方不對,他一摸都能知道。


然後于立飛退後兩步,再次繞著車子轉圈,好好欣賞著自己剛買的這輛價值百萬的車子。剛才于立飛被李長松拉去聊天,只是遠遠的看了幾眼,完全沒有注意到車子的細節。現在車子屬于自己,他自然得仔細的看著。于立飛首先看到的是方中帶圓的頭燈,然後是側面的鯊魚腮式的散熱口,繼而是晶瑩透明的尾燈,這些亮點對于彰顯一部越野車的身價,點到即止、恰到好處。


打開車門,映入眼簾的是厚厚的羊毛地毯、珠光寶氣的金屬裝潢,各種貴族式的陳設全部出現在眼前。米黃色真皮出自英國上等的oxford品牌,座椅有黑色細線捆邊,手工一流,觀感和觸感都明顯不是普通貨色。


儀表台的中間和兩側數處用上桃木,那是如假包換的真木,形狀簡單筆直,就如高檔的家具一樣。在真皮和木料之間,點綴著一些反光度恰到好處的鋁金屬裝飾,使車廂增加幾分高科技感,光線灑進車廂時,更是光彩耀人……


這正是“英式豪華”的特點,不靠高科技或裝備清單為招攬手段。而是以無與倫比的用料、工藝和陳設來營造氣氛。這是英國人的殺手 ,德國車要學也學不來。至于裝備,攬勝其實已不至于讓貴族們挑剔,前座椅的電動調校角度,多得讓人懶得去數;座墊的高低調整幅度極大。可以從高高在上的位置,改變到完全不見車頭的跑車式低坐姿。方向盤當然也是電調的,熄火後自動收縮和上移,方便駕駛者進出車廂。座椅、方向盤和後視鏡的位置記憶功能也不缺,而高級的空調、音響、行車電腦等,更是不在話下。


“你到底開不開?如果不想開,我來試試手?”任靜天看到于立飛坐上來之後還是磨磨蹭蹭,不耐煩的說道。他剛才只是開了一小段,可是很快就喜歡上了這輛車。這絕對是一輛男人夢寐以求的車子,一旦擁有。別無他求。


“任哥,這麼好的車子,總得讓我好好熟悉一下吧。”于立飛笑著說。雖然車子看上去很復雜,可是駕駛起來其實非常簡單,操作靈活,指向精準。


覽勝的視野極佳,很多越野車也有高高在上的坐姿,但覽勝不僅坐得高,望得遠。而且放眼出去,前發動機蓋的角落盡收眼底。方方正正的車身後部,在後視鏡中也清晰可見,這樣好的視野。在市區擁擠的交通中,也能讓于立飛輕松地掌握。


“立飛,你現在開著這麼好的車子,其他的配套工程。是不是也該提出日程了?”任靜天笑著說道。現在于立飛穿的是地攤貨,幾十塊錢的t恤衫,牛仔褲。鞋子也是普通的運動鞋,這無論如何也跟他的車子不配。


“什麼配套工程?”于立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


“你的一切,衣服、褲子、鞋子,再得配上手表、褲帶、錢包,另外你的辦公室也得裝潢考究。家里是不是給裝個空調?我跟佳琦晚上熱的連覺都睡不成了。”黃燕說道,看到蔡夢瑩側著耳朵在听,笑著說︰“夢瑩,我看除了空調之外,其他事就交給你了。他是我的老板,也得對得起店里的形象,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東西加起來,不能低于十萬。”


“按照你的標準,我早就達到了。”于立飛笑著說,光是他脖子上的這塊子岡玉,就不止十萬。哪怕後面再加兩個零,他也是不會賣的。


“算了吧,你身上的這些東西,加起來連一千都不夠。就算你好意思,我們也覺得臉上無光啊。夢瑩,你說是不是?”黃燕說道。


“是得給你好好打扮一下才行。”蔡夢瑩望著于立飛,深以為然的說。


“按照你們的說法,我豈不是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都要換?晚上也不能住到店里了?還是得買棟帶游泳池和花園、車庫的別墅?”于立飛笑著說。


“這個想法不錯,如果你想買別墅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黃燕笑著說道。她有個朋友就是賣別墅了,現在的別墅不好賣,如果她介紹人去的話,能打很大的折扣。


“人不能太奢侈,今天這車我都覺得太豪華了。”于立飛說道。他以前听過一個故事,一家人買了塊非常高貴的進門小地毯,結果為了跟地毯搭配,換了家具、地板、門窗,最後整個房子都換掉了。雖然這只是一個笑話,可是跟自己現在的情況,何其相似?


“你不覺得這車子物有所值麼?”任靜天問,一百多萬的車子,確實相當貴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輩子不要說買一輛這樣的車子,哪怕是坐一回,也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是能買得起這車子的人,都會覺得,這部車子確實值一百多萬。


“車子確實不算貴,我只擔心,會不會太招搖。”于立飛說道。古玩市場有車的老板不多,這麼貴的車子更是少之又少。一旦他把車子擺到店門口,恐怕又會成為別人議論的目標。


“你放心好了,這本來就是低調而奢華的車子,很多人都不認識。”任靜天笑著說,這輛車子,如果沒有真正駕駛過,絕對不會覺得值一百多萬。但只要真正坐在上面,開了一段距離,都會覺得物有所值。


但是該認識這輛的人,還是必須要認識的。于立飛剛把車子停到天華大酒店的門口,馬上就有服務員來給他開門,態度非常的恭敬。不是那種職業式的,而是發自內心的敬重。而且還主動提出,要替于立飛去泊車。


“按規矩。你得給人家小費的。”蔡夢瑩靠著于立飛,輕聲提醒道。


“我可沒把自己當成有錢人。而且被你這麼一說,我好像全身都不自在。”于立飛笑著說。他突然想起上次跟甦微兒來吃飯,在洗手間的時候,有人給自己遞了毛巾,自己當時好像也沒有給小費。


“這是一種風度,再說了,也是人家收入的來源。”蔡夢瑩說道。這些門童和代客泊車的人,工資都非常低,他們的主要收入都來自小費。


“那行。等會再補給他。”于立飛說道,既然這是一種謀生的手段,他自然不能讓人家白干。


這頓飯是慶祝于立飛買了新車。任靜天跟于立飛都喝了不少酒,任靜天是真心替于立飛高興。他一直想買輛車子,可是車子差了,他不願意要。好的車子,他又買不起。現在好了,于立飛的車子,以後他可以隨時拿來用。算了解了他的渴求。


吃過飯後,于立飛把他們三人都送了回去。今天是周六,任靜天想著陪黃燕去看場電影。蔡夢瑩倒也想和于立飛一起去,可是于立飛推說下午想休息一下。她自然也不好再打擾于立飛。但把蔡夢瑩送回去,還是必須要做到的。


“上去坐會不?”蔡夢瑩下車之後,猶豫了一下,問。她在心里既擔心于立飛答應。又怕他拒絕,非常的矛盾。


“頭有點暈,還是下次吧。”于立飛說道。去女孩子家里,可不是隨便能去的,特別是蔡夢瑩父母親都在家里的情況,他更是不敢輕易登門。蔡夢瑩對他有好感,他能感覺得到。可是他對蔡夢瑩,于立飛自問了很多次,可每次都沒有一個肯定的答復。


“好吧。”蔡夢瑩也覺得今天有些倉促,而且她跟于立飛,也還沒有撕破那層紙。如果于立飛真要是答應了,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瑩姐,剛才送你回來的是誰啊?”蔡夢瑩剛進家門,坐在客廳里的表弟朱輝騰就夸張的叫道。剛才他正好在陽台上打電話,可是看的真真的,蔡夢瑩是從一輛路虎里下來的。


“一個朋友。”蔡夢瑩隨口說道,“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這里?”


蔡夢瑩知道朱輝騰已經有了女朋友,她舅舅和舅媽也都知道,只要朱輝騰不是奔著結婚去的,他們倒也不反對。在大學里,談戀愛也是正常的。為此,朱輝騰每個月的生活費還漲了一千,就是專門給他當作戀愛經費的。可就算是這樣,朱輝騰總還是覺得錢不夠用。但家里對他的經濟主面管得很嚴,除了每個月固定的生活費外,再不會以任何名義再給他錢。


“應該不是朋友這麼簡單吧?姑媽,瑩姐有男朋友了。”朱輝騰朝著廚房門大聲說道。


“你別亂說行不行?咦,換手機了?”蔡夢瑩瞪了他一眼,生怕母親出來問。看到朱輝騰換了最新款的手機,連忙轉換話題,驚訝的說。要知道朱輝騰的手機才用了半年,現在又換,實在有些頻繁了。


“那可不,我買的是情侶手機。你還不知道吧,我中彩票了,五萬塊。”朱輝騰得意的說。


“就你?還能中五萬?誰信呢。”蔡夢瑩不屑一顧的說。朱輝騰確實有買彩票的習慣,總想著有朝一日能發大財。但顯然,靠買彩票發財是不現實的。只要是智商高于八十以上的人,都不會對彩票抱有幻想。


“這算什麼。我有信心,再中一個幾十萬的。姐,剛才送你回來的,是不是那個于老板?”朱輝騰低聲說道。上次蔡夢瑩跟他說起過于立飛的一些事情,所以他是認識于立飛的。只不過剛才開車的人沒有下來,他沒有看清。


“別轉移話題!趕緊給我交待,這錢是從哪里來的?”蔡夢瑩才不相信自己的表弟會中五萬塊,別人不知道朱輝騰是什麼樣的人,她可是非常清楚。雖然舅舅、舅媽每個月給他二三千的生活費,可是他一到月底,就要向自己求援。


“真是中的彩票。”朱輝騰強辨道。


“今天我在于立飛的店里,看到一個印章,怎麼感覺跟你家那個特別像呢?”蔡夢瑩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對古玩不是特別有興趣,可是她在軒雅齋看到那個江南四季春印的時候,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現在朱輝騰說起這件事,她突然想起,舅舅家也有這麼一個東西。


“印章不都差不多?”朱輝騰訕笑著說。


“不對,你這話底氣不足。”蔡夢瑩拿出手機給于立飛打了個電話,問︰“你店里那個印章是多少錢收的?”


“五萬,怎麼啦?”于立飛隨口問。


“沒什麼,我隨便問問,那個送印章的人長什麼樣,你記得麼?”蔡夢瑩又問。


“長得還可以吧,一身的名牌,好像是姓朱,你認識?”于立飛覺得有些不對勁,蔡夢瑩怎麼會關心起這些東西來呢?


“沒事,我知道了。你到家了沒有?”蔡夢瑩問。


“還在路上呢。”于立飛說道。


“那行,你注意安全。對了,那個印章你先別急著處理,這事下次我再跟你說吧,先掛了。”蔡夢瑩說道。


“好。”于立飛這下更驚訝了,蔡夢瑩難道跟那個姓朱的小伙子認識?又或者這個江南四季春印,還有什麼問題不成?當時他可是問過的,這個印章是不是來路不正。可是朱輝騰一口咬定,東西是家里的,不會有任何糾紛,他才會收的。


“姐,你可真是火眼金楮。”朱輝騰不得不老實承認,而且這件事還不能被他爸知道,否則的話,這錢不但得繳上去,以後來生活費也成問題。


“你又不是不知道舅舅對古玩的重視,每個古玩都編號存檔的,你拿出來不怕露餡?”蔡夢瑩詫異的問。


“我哪能就這麼拿出來呢,我爸雖然喜歡古玩,可是卻沒什麼鑒賞能力,我先請人照樣做了個假的,才二百塊錢,他根本就沒發現。”朱輝騰得意的說。他把東西拿出來,到古玩市場轉了一圈,找到好幾個刻章的,把樣品拿給人家一看,拍了照片量了尺寸之後,一天就有貨了。

《古玩人生》
第一百二十章甦文忠公生日設祀詩


听到朱輝騰竟然敢用狸貓換太子的辦法,把舅舅的江南四季春印換出來,蔡夢瑩驚得站了起來。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被朱堪發現,他又不清楚朱輝騰的行為,肯定會遷怒其他人,搞不好就會引發政治事件。


“這事我知道就行了,你可千萬別再亂傳。另外,你趕緊拿上錢,把東西贖回來。”蔡夢瑩叮囑道。這件事可千萬不能傳出去,否則後果難以預料。


“姐,賣出去的東西,怎麼還能往回拿呢,這不是壞了古玩行的規矩麼?”朱輝騰一臉的不甘。他跟女友在外面租房住,家里給的錢雖多,可也不夠他們小倆口揮霍的。去吃頓西餐得多少錢?給女友買件最新潮的衣服得多少錢?根本不夠花啊。


“如果你賣給別人,興許不好拿回來。可是你賣給于立飛,卻是可以拿回來的。”蔡夢瑩篤定的說。以她跟于立飛現在的交情,只要提一句,應該不是問題。于立飛雖然也是個生意人,可是對金錢看的並不重。


“姐,那錢都被我花了,想拿也拿不回來了。”朱輝騰嘆了口氣,說道。


“五萬塊錢,一天就花光了?”蔡夢瑩卻是有些不相信。哪怕就是撒錢,五萬塊錢也夠撒一陣的啊。


“我給你算算你就知道了︰兩部手機,就花了六千多。天氣這麼熱,我給房子里面裝台空調,沒問題吧,小兩千又沒有。又買了台筆記本電腦,這就兩萬多了。再買了幾件衣服,一套進口的化妝品,現在就只剩下幾千塊錢了。”朱輝騰扳著手指著跟蔡夢瑩算數,四萬多塊錢,一天就花了。要不是今天他來了這里,身上一分錢也不會有了。


“你用錢的速度可真夠快的。”蔡夢瑩被他徹底打敗了。朱輝騰在他父母面前,表現得就像一個乖寶寶。待人接物非常有禮貌,而且當著父母的面,從來不亂花錢。可是一轉身,紈褲子弟的本性就顯露無遺。


“姐,原本我還想買輛車子,可是那東西不值錢。”朱輝騰說道。他對古玩也是一竅不通,而且拿東西之前,先得仿好,所以很多東西就不好往外拿。


“什麼?你還想買車子!一輛車得多少錢?你就算買得起。養得起麼?”蔡夢瑩哂道。今天于立飛剛買了一輛一百二十萬的車子,做一次保養就得上萬,而且每個月的油錢,恐怕都得上千。就算朱輝騰買的車子要差一些,以他的那點生活費,根本就養不起。除了源源不斷的從家里偷拿古玩,她實在想不出朱輝騰還有其他辦法。


“家里不是還有東西麼?”朱輝騰說,他拿那個江南四季春,其實也只是試水。老爺子的古玩有滿滿一屋子。他要買車子,實在簡單之極。


“不行!”蔡夢瑩堅決的說道,這個江南四季春印,她都覺得朱輝騰做的太過分了。怎麼還能允許朱輝騰再去拿其他古玩呢。


“姐,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不就行了?放心,真要是被發現。我絕對不把你供出來。”朱輝騰笑嘻嘻的說。


“可是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就算你拿了東西,我也會跟于立飛講,不讓他再收你的貨。”蔡夢瑩堅定的說道。她絕對不能放縱朱輝騰,否則不用多久,他就會迅速墜落。一旦朱輝騰以後變本加厲的偷拿古玩,不但自己會陷進去,搞不好舅舅也會被他拖累。


“姐,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也知道,我拿的東西都是好東西,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便宜了咱姐夫。”朱輝騰不以為意的說。


“你以為古玩市場的人,每個人都能按市場價收你的東西?就算拿著幾十萬的人家,別人可能也只出你萬把塊錢。這次你的印章能賣到五萬,于立飛已然是給了天價。”蔡夢瑩說道,她雖然不怎麼關心古玩,可是對于古玩市場的一些信息還是知道的。誰都想賺取最大的利潤,不管你拿多好的東西,他們都會挑三揀四,盡量的壓價。


“實在不行,我不會賣到拍賣公司去?”朱輝騰早就想好了對策,古玩市場的人確實很奸詐,他的江南四季春印,其他人最多只出到了五千。于立飛之所以會以五萬收下,也是因為自己無意之中說了聲“于老板”。


“你以為拍賣公司隨便能收你的東西?先不說前期的費用你能不能負擔得起,如果流拍幾次的話,恐怕你就得變成窮光蛋!”蔡夢瑩在博物館,听說過很多拍賣公司所設置的陷阱。如果是國內一線的正規大型拍賣公司,或者國外的拍賣公司,或許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他們對于上拍的物件,審核也是非常嚴的。


朱輝騰一個在校大學生,根本就沒辦法通過審核。而一些小的拍賣公司,流拍的幾率大,亂七八糟的收費多,多上幾次的話,什麼圖錄費、鑒定費、手續費,就能把你的錢包掏空。


“那怎麼辦?”朱輝騰一直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發財的捷徑,他父親身為市委組織部副部長,每天工作繁忙。就算是周末,也難得跟家人一起吃頓飯,對書房里的那些古玩,只知道放進去,很少有時間去看。他就算都掉包,恐怕十年八年也未必被發現。而且就算發現,也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當初是誰送來的東西,他老子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可是蔡夢瑩的話,有如當頭一棒,把他從夢中驚醒。朱輝騰原本覺得,自己大學這幾年,應該會活得非常滋潤。車子買著,女朋友養著,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可是現在他才發現,想要一下子發大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沒有行內人帶,你被會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蔡夢瑩嗤之以鼻的說道。


“姐,咱姐夫不就是行內人麼?我再拿幾樣好東西,讓他幫我交易唄。到時姐夫還能讓我吃虧?”朱輝騰眼珠一轉,馬上想到了一個穩妥的主意。


“你這不是害他麼?要是讓舅舅、舅媽知道,不但你我得吃落掛,而且他也會受牽連。”蔡夢瑩被嚇了一跳。


蔡夢瑩看到朱輝騰不以為然的神情,知道自己沒有勸阻得了,心里暗暗著急。她也顧不上于立飛還要休息,決定把這件事跟他說清楚。看到黃燕要出門,朱輝騰也急了,這不是斷自己的財路麼,馬上也追了出去。


于立飛剛回到店里的時候,才開了門,馬上就有人鑽了進來。顯然這個人已經在等了好一會,看到于立飛回來,急不可耐的就要進來。


“老板,收貨不?”來人看到于立飛詫異的目光,憨厚的笑著說。


“是你?”于立飛一下子就認出了來了,前段時間送了個五毒筆洗過來。于立飛甚至都沒上手,就感覺不對,沒想到這次他又來了。


“老板,這次絕對是好東西。”高偉他對這次的書籍很有信心,拿出一本薄薄的線裝書,輕輕放到店里的桌子上,微笑著說。


“這書是從哪里來的?”于立飛沒有上手,他對此人的東西總是抱著懷疑態度。但他卻把手隨意的放到桌上。眼楮盯著書看。書是線裝的,正面上印著“甦文忠公生日設祀詩”,下面有畢沅等輯的字樣。


這個人今天送來的東西,確實有一眼,于立飛忍不住要要看看。但是想到古玩行的規矩,到櫃台上拿了副白手套,戴上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


在沒去陳村之前,于立飛必須要手指親自觸摸才能判斷物件的真假。可是自從古玉功在陳村升級之後,他對古玩就有了“隔山打牛”的感覺。不要說隔著一層薄薄的手套,剛才把手放到桌子上,他就已經感應到桌子上的《甦文忠公生日設祀詩》是件老東西。


所謂的甦文忠公生日設祀詩,指的是在北宋甦軾生日的時候,文人墨客舉行的祭祀。當然,這種祭祀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祭拜。而是一些文人詩人舉行的一種集會唱和的活動。事後再把活動內容記錄下來,整理成冊,就成了這樣的小冊子。


“從別人那里收過來的。”來人看到于立飛鄭重其事的樣子,心里暗暗高興。對原來的預期,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個等級。


“來路正不正?”于立飛問,原本他一直忽略了這個問題,剛才在回來的路上,他接到蔡夢瑩的電話,才猛然驚醒,自己收的那方江南四季春印,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這個人上次就送過一個新仿,讓他不得不提高警惕。畢竟他跟此人以前沒做過交易,他也不是古玩市場上,時常出現的鏟子。跟這樣的人交易,必須多一個心眼。


“這書肯定沒有問題,是從鄉下收上來的。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到其他人那里問問。”高偉作勢就要拿走桌上的甦文忠公生日設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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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二十一章發現


于立飛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這個人,古玩市場開門的店子這麼多,為什麼他偏偏找上自己?而且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古玩市場玩古籍的,主要是甦大海。甦大海不但眼光準,而且也舍得出錢。只要是書籍方面的東西,一般都會送到他那里去。


如果說這個人不懂行情?可是他偏偏還認得自己。要知道于立飛才來潭州不到一個月,開這個軒雅齋也才一個多星期。難道是自己人緣好?于立飛卻是有些不相信的。但是于立飛也知道,想要撿漏,不但考究的是眼力,還有膽量。古玩市場經常听說這樣的故事,一件大開門的東西,過手了不少人,可都沒有看準,也不敢下手。結果便宜了最後那個人,一次撿漏,足夠讓他富裕一輩子。


“別急啊,生意是談出來的嘛。抽煙不?”于立飛遞了根煙過去,雖然他不抽煙,可是黃燕還是準備了一條中華,用來待客。


“謝謝。”來人其實沒想要走,只是想看看于立飛對這本書的態度,接過煙,順勢坐了下來。


“不知朋友貴姓?”于立飛看到桌上有火機,順便給他點上,問。


“免貴姓高,名偉。”高偉吸了一口煙,緩緩的說道。


“高先生,這書應該不止一本吧?”于立飛問,他注意到這本書保管得非常好,而且有經常被翻閱的痕跡,里面也沒有霉爛、蟲咬的現象。只是最後一頁,卻被撕掉一個不規則的角。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是的,還有一些。”高偉詫異的說。沒想到于立飛竟然能夠看得出來。都說他收貨很直爽,而且不怎麼還價,看來傳言有誤啊。


“能不能都見識一下?”于立飛問。一本的價格跟一堆的價格自然不同,他現在店里沒什麼貨,只要是開門的關系,不但是古籍、字畫還是瓷器什麼的,他統統都要。


“于老板,你覺得這書有一眼麼?”高偉微笑著說。


“東西倒是不錯。只是最後面這頁被撕了一個角,好像還是新撕的。”于立飛把最後一頁拿到高偉面前,讓他看清楚。


“收的時候上面沾了粒飯,手沒注意,一踫到就帶起來了。”高偉隨口說道。


“這麼說,那個角還在?”于立飛連忙問,雖然角被撕下來了。可還是能補上去的。東西只有完整,價格才高。否則就只能算是殘品,價值就會大打折扣。


“當時沒注意,丟了。”高偉挪動了一下身子,說道。他沒想到于立飛觀察得這麼細致,一般的人就看到有撕裂。也不會注意的。可是于立飛不但注意到了,而且還斷言,這是新撕的,讓他心里一下子緊張起來。


“可惜了。”于立飛連連嘆息道。


“于老板,東西肯定是對的。你看能出什麼價?”高偉不想再糾結于這樣的問題,東西已經不在。可是書卻是非常不錯。


“你想賣多少?”于立飛反問。讓對方出價,總能爭取主動。


“一萬。”高偉毋庸置疑的說,好像哪怕就是少一分錢,他都不會出手似的。


“貴了,最後一面的那個角,如果能找到,興許還能值點錢。可現在嘛,可惜啊。”于立飛輕輕搖了搖頭,一萬的價格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如果是李軒墨或者劉士鵬拿過來的,他可能不會怎麼還價。可是他跟高偉還是第一次交易,自然存在著相互試探和了解的過程。


“那就沒辦法了。”高偉的態度很堅決,把書拿在手上,準備要走。


于立飛卻沒有攔他,一萬的價格不低,恐怕就算是在古玩市場,這個價格也算高的了。于立飛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已經走到門口的高偉,卻突然回頭說了一句︰“于老板,你最多能出多少錢?”


“五百。”于立飛說道。


“于老板,還價也不是你這麼個還法吧?這書本的品相你也看到了,東西也有幾百年,能保存得這麼好,非常難得。”高偉好像忘記要走的事情,返回來說道。


“東西雖然好,但是你的這書來路……呵呵,另外你也知道,剛剛被撕了一個角。而且這書,收在手里,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手。”于立飛說道。


“這樣吧,一口價,兩千。”高偉說道。


“一千你就放到這里。”于立飛淡淡的說。


“好吧,這也是你于老板,換成別人,我絕對是不會出的。”高偉說道。


“那就謝謝了,什麼時候讓我去看看其他書?”于立飛問,既然高偉有一堆書,他自然也想著全部收過來。


“過兩天吧,到時我來找你。”高偉說道,上趕著的不是好買賣。今天才被于立飛壓得厲害,如果馬上把他叫過去,那就是于立飛趁熱打鐵,讓他陷入被動了。


高偉前腳剛走,蔡夢瑩跟朱輝騰就到了,看到蔡夢瑩跟朱輝騰一起走進來,于立飛交沒有覺得意外。


“昨天我表弟是不是送了方印到你這里?”蔡夢瑩注意到架子上擺著的那方江南四季春印,問。


“是的,印有問題?”于立飛反手把印拿下來,遞給蔡夢瑩。


“印沒有問題,但這印的來路有問題。”蔡夢瑩仔細的看了看,以前她也在朱堪家里見過,只是當時沒有留意。


“這印是我舅舅的,他給偷拿出來,現在得還回去。”蔡夢瑩說道。


“姐夫,你別信我姐的,哪有這樣做買賣的。”朱輝騰笑嘻嘻的說。


“輝騰,你別嘻嘻哈哈的,這東西必須還回去!”蔡夢瑩臉上一紅,但還是堅定的說。


“既然是這樣,東西你拿走就是。”于立飛大度的說,田黃石的印價格非常昂貴,五萬塊錢買過來,確實算是撿了個漏。但現在蔡夢瑩說要拿回去,他卻一點也沒有留戀。


“可是錢卻被他花光了。”蔡夢瑩望著這個不爭氣的表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


“沒事。”于立飛揮揮手,說道。


“錢,我以後會想辦法還給你。”蔡夢瑩點了點頭,說道。


“不急。”于立飛微笑著說。


“姐夫,外面這車是你新買的吧?”朱輝騰望著門口的那輛路虎,一臉羨慕的說。


“輝騰,你別一口一個姐夫好不好?像什麼樣子!”蔡夢瑩臉上緋紅。


“你應該是朱輝騰吧,上學還是工作?”于立飛笑了笑,問。


“我在商學院,讀大二。我以後喊你飛哥,行不?”朱輝騰笑著說。


“當然可以,你是蔡夢瑩的表弟,也就是我的表弟。”于立飛笑著說。


“那行,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飛哥,這車能不能借我開幾天?”朱輝騰恬不知恥的說。


“你有駕照?”于立飛問,他在讀大學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要學開車。而且以他當時的經濟條件,就算想學,也學不起。


“兩年的老司機的,你放心,我爸的車子我就經常開。你的車子還沒上牌吧?交警隊我有熟人,到時給你上個好車牌。”朱輝騰說道。


“那就說定了,到時要用錢,你來店里拿就是。”于立飛把車鑰匙扔了過去,笑著說道。


“立飛,一百多萬的車子,哪能隨便借給別人?”蔡夢瑩急得直跺腳,如果于立飛不是看自己的面子,會把車子借出去?至于車牌,任靜天早就跟于立飛說過,交給他了。


“沒事,我相信輝騰的技術,再說不是買了保險麼?”于立飛不以為意的說。


“謝謝飛哥。”朱輝騰沒想到于立飛這麼豪爽,剛買的車子,自己說借走就給借走了。


“你不能這麼慣著他。”蔡夢瑩看到朱輝騰真的把車子開走了,氣呼呼的說道。


“沒事,只是把車子借給他,又不是送給他。”于立飛微笑著說。


“早知道我就不帶他來了。”蔡夢瑩說道,如果自己不在的話,朱輝騰絕對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舅舅是做什麼的?家里怎麼會有這樣的好東西?”于立飛指著蔡夢瑩手上的江南四季春印,問。


“他啊,在市委組織部任職。”蔡夢瑩遲疑了一下,說道。


“上次任哥的話,是不是找他幫的忙?”于立飛問。


“我只是請他關注一下。但具體的操作,跟他沒關系。”蔡夢瑩說道,任靜天只是派出所的副所長,副科級干部。這種級別的關系,怎麼可能讓他親自出面呢。她其實只是找了一下朱堪的秘書,請他給市公安局的相關領導打了個招呼而已。


蔡夢瑩原本想把江南四季春印悄悄放回去,可是沒想到,她到朱輝騰家,想去書房換回來的時候,卻被她舅舅給發現了。


“夢瑩,你在做什麼?”朱堪已經看到了蔡夢瑩的行為,嚴厲的說。


“舅舅,你怎麼回來了?”蔡夢瑩剛才來的時候,只有舅媽在家,沒想到她才剛走書房,朱堪卻回來了。


“我要不回來,豈不是被你得逞了?”朱堪淡淡的說。


“舅舅,既然被你發現了,我只能主動坦白。”蔡夢瑩吐了吐舌頭,無奈的說道。
《古玩人生》
第一百二十二章還錢

朱堪沉著臉听著蔡夢瑩的述說,他把兩個江南四季春印擺在一起,這方印就放在他的書桌上,雖然沒有經常把玩,但卻時常見到。他知道一個角有一個指甲大的缺口,如果不注意的話,很難發現。可是現在桌上擺著的兩方印,在同樣的位置,竟然都有那個不易覺察的標記。


“虧他想得出這樣的辦法!”朱堪沉吟了一會,憤然而起的說道。蔡夢瑩所說的一切,讓他的肺都快氣炸了。沒想到平時溫順乖巧的兒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舅舅,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再怪輝騰也沒用。所幸東西已經拿回來,你就別再生氣了。”蔡夢瑩說道。


“這件事以後再說,你剛才說的這個古玩店的老板,怎麼會讓你把東西拿回來?”朱堪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畢竟是一個五萬塊錢的東西,一般人誰肯讓你平白無故的拿走?


“他是我博物館的同事。”蔡夢瑩說起于立飛的時候,臉上一紅。看到朱堪似笑非笑的眼神,又補了一句︰“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他叫什麼名字?”朱堪微笑著問。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他叫于立飛,這個月才到博物館上班。”蔡夢瑩低聲說說道。


“于立飛?是哪里人?”朱堪隨口又問。


“是二峰縣人。”蔡夢瑩說道。


“在博物館上著班,還能開家古玩店,看來這個小伙子還是有些本事的。”朱堪笑著說。


“他能有什麼本事,現在還只是個臨時工而已。”蔡夢瑩沒好氣的說。既然讓舅舅發現,自然不能白來一趟,于立飛雖然下周一就要成為合同工,可是沒有編制,依然是低人一等。


“臨時工?”朱堪詫異的問。如果一個臨時工已經開了家古玩店。還用得著去當這個臨時工麼?事業單位的臨時工,工作一般都比較辛苦,工資雖然跟合同工差不多。可是福利、獎金卻相差懸殊。在事業單位上班,工資只是總收入的三分之一不到。比如逢年過節發福利,臨時工最多是發點水果什麼的,可是正式工,動輒就是幾百上千的發。特別是年終獎,臨時工一般只會多發一個月的工資,而正式工的年終獎,有可能超過全年的工資。


而且正式工跟合同工、臨時工還有一個最大的區別。只要不犯罪。基本上不會被開除。而合同工的待遇,跟正式工雖然差不多,可是一旦在單位得罪了人,到時候說不續簽合同,就不給你簽合同。


“明天館里會跟他約合同,舅舅,你給柴宏偉打個招呼,給個編制唄。”蔡夢瑩笑著說。


“你倒是說的輕松,編制哪是說給就給的?”朱堪嗔惱的說。有了編制就相當于有了鐵飯碗,于立飛又是外地人,怎麼能隨便給編制呢?如果他的戶口在潭州,或許還能想想辦法。


“別人不行。對你還不是一句的事?況且人家這次可是幫了咱家大忙,我把東西拿回家,他是一句話也沒有多說。換成其他的大嘴巴,恐怕全市的人都知道輝騰的事了。你這個組織部長。到時臉上可不好看吧?”蔡夢瑩不滿的說。


“一碼歸一碼,他能把印章退回來,我很感激。可要用這個換編制卻是不行!”朱堪堅定的說道。就算到時要給編制。那也得看他跟蔡夢瑩能不能走到一起。誰知道那個于立飛,是不是奔著編制,才跟蔡夢瑩走的近呢?


“你不辦,自然有人給他辦。”蔡夢瑩低聲嘟嚷道,于立飛的事情實在太小,讓朱堪出面,就像牛鼎烹雞。


“你說什麼?夢瑩,你可不能打著我的旗號去辦事?”朱堪嚴厲的說,作為一名領導干部,對身邊的工作人員和親屬,都要嚴格要求。很多人出事,就是因為沒有做好這一點。


蔡夢瑩吐了吐舌頭,可是心里卻不以為意。就算她不把朱堪搬出來,只要她去找人辦事,誰都知道她憑的是什麼關系。


“對了,那五萬塊錢,你幫我帶給于立飛。另外你代表我,向他說聲謝謝。”朱堪說道。


“這錢是輝騰拿的,應該是他去還才對。”蔡夢瑩哪里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她相信舅舅肯定不放心把錢交給朱輝騰,但如果讓朱堪自己去,先不說有沒有時間,他一個堂堂市委組織部副部長,也放不下這個身段。


“我敢把錢給他?”朱堪說道,雖然他嘴上不承認,可是心里很清楚,如果這錢到了兒子手里,搞不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反正我是不會去的,把東西拿回來,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蔡夢瑩說道。


“夢瑩,一事不煩二主,這件事還得請你幫忙。”朱堪說道,他其實明白蔡夢瑩的心思,可是一來他跟于立飛都沒見過面,不知道此人的品性如何。二來于立飛又是二峰縣人,很多事情並不好操作。


“舅舅,要不這錢別去送了?”蔡夢瑩試探著說。


“舅舅是佔別人便宜的人?”朱堪佯裝不喜的說。他對于立飛不了解,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是不會要的。


“你幫他打個招呼,這事就算完了唄。”蔡夢瑩說道。


“不行,先不說于立飛達沒達到條件,就算達到了,這個招呼也是不能打的。要不然就成了權錢交易,你不希望舅舅是這樣的人吧?”朱堪一臉正色的說。


“好吧,那你怎麼感謝人家?總不能把錢退回去就算了吧?”蔡夢瑩又問。


“你這個鬼精靈,總是把舅舅往溝里帶。”朱堪笑著說道,這件事他還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畢竟如果江南四季春印的事外傳的話,確實會造成惡劣影響。


第二天,朱堪讓自己的秘書馬福銘帶著錢去還給于立飛。蔡夢瑩想讓他親自去還錢,可是到了他這樣的級別,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之外,其他事情還真的很少親歷親為了。但這件事,朱堪不好跟馬福銘說明,只是告訴他,找到市博物館的于立飛,把錢給他就可以了。


馬福銘既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拿上錢之後,也沒有多想。讓朱堪的司機送自己去了市博物館,在去的路上,給文物局的局長辛清亮去了個電話,問他要市博物館館長的聯系方式。雖然市博物館享受副處級單位待遇,可實際上,公益事業單位的副處級,是不怎麼被重視的。


雖然馬福銘只是朱堪的秘書,而且他的級別也比柴宏偉要低,比辛清亮就更加不如。可是他一個電話打給辛清亮,後者得知馬福銘要去市博物館辦事。連正在主持的會議都顧不上,放下發言稿,就往博物館趕。


“辛局,你怎麼來了?”柴宏偉接到辛清亮電話的時候,對方已經到了博物館外面。他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往大門口跑。博物館是個清水衙門,主要是靠財政撥款,平常文物局的領導,很少會來視察工作。像這樣的,沒打招呼就過來了,更是非常罕見。


“市委組織部朱部長的秘書馬福銘馬上要來辦事,你們館里是不是有個叫于立飛的?”辛清亮問,他只認識博物館的幾位領導和像蔡夢瑩這樣的關系戶。至于下面的工作人員,哪怕像李常悟這樣的保衛科長,他都喊不出名字。可是今天,他卻記住了于立飛的名字。


“是的啊,辛局,是不是于立飛有什麼問題?”柴宏偉緊張的問,上午他才授意館里跟于立飛簽訂合同,下午文物局局長也來了,市委組織部長的秘書也來了,于立飛到底是什麼來頭?


“先看看吧,你介紹一下這個于立飛。”辛清亮說道。


在辛清亮面前,柴宏偉不管隱瞞,把于立飛的情況匯報給辛清亮。如果不是要跟于立飛簽訂合同,柴宏偉恐怕也不會對于立飛的情況,了解得這麼清楚。


听說是吳文古推薦,吳志存建議,辛清亮沒有說什麼。現在他也不知道馬福銘的來意,可是他指名道姓要見于立飛,顯然這個于立飛很有可能跟朱堪還有關系。


“你們館里的蔡夢瑩,不是朱部長的外甥麼?”辛清亮問,“她跟于立飛是什麼關系?”


“年輕人嘛,走的近很正常。”柴宏偉其實沒有注意到蔡夢瑩跟于立飛的關系,想到于立飛今天是上白班,他又說道︰“于立飛現在正上著班,是不是讓他過來?”


“那還等什麼?”辛清亮不悅的看了柴宏偉一眼,這點眼色都沒有,自己讓他介紹于立飛的時候,就應該馬上把他叫來才是。


柴宏偉躬了躬身,馬上小跑到了保衛科。他直接沖到李常悟的辦公室,對他幾乎是吼叫著說︰“趕緊通知于立飛,讓他大門口來。”


“館長,出什麼事了?”李常悟驚訝的站起來說。


“你問這麼多干什麼?!!趕緊通知他來!”柴宏偉心里一肚子氣,大聲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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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二十三章見面

于立飛在對話機里听到李常悟焦躁的聲音,心里一緊,不知道李常悟又出什麼蛾子。但是李常悟親自喊話,他不回去又不行。當他走到博物館大門的時候,看到不但李常悟已經等在那里,就連館長柴宏偉,也陪在一個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人旁邊。


“柴館長,于立飛來了。”李常悟看到于立飛走過來,終于松了口氣。柴宏偉當著辛清亮的面,雖然沒再訓斥他,可是那殺人般的目光,實在讓他受不了。


“辛局,他就是于立飛。”柴宏偉指著已經走近的于立飛,對辛清亮說道。


“哦,很年輕嘛。”辛清亮看著穿著保安制服的于立飛,淡淡的說道。雖然剛才柴宏偉已經介紹了于立飛的基本情況,但是正式介紹之後,辛清亮還是親切的握著他的手,問了問他的情況。


現在辛清亮並不清楚于立飛跟馬福銘是什麼關系,抑或者是,跟朱堪是否有關系。雖然現在他放低姿態,但是不了解于立飛背景的前提下,這一切都是很有必要的。


“小于,博物館保衛科有你這樣的年輕有為同志,那些宵小之輩再也不敢來冒犯了。”辛清亮,微笑著說。


博物館上次抓到兩名盜賊,他已經听過匯報了。只是當時博物館並沒有重點介紹于立飛,這也是能理解的。畢竟向上面匯報的時候,要重點突出博物館的英明決策,正確領導。至于具體的工作人員,一般是不會出現在匯報中的。


不管下面的工作人員取得多大的成績。總不能蓋過領導的功勞吧?如果不是有領導的決定,于立飛能有機會立下這樣的功勞?當然,現在的情況又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暫時可以先大大褒獎于立飛一番。


“有辛局長的正確領導,有柴館長的大力支持,有李科長的精心部署和英明決策,潭州市博物館有如銅牆鐵壁,任何人也別想來打主意。”于立飛堅定的說。夏日鳴多次跟他說起這樣方面的笑話,當時他覺得惡心而好笑,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他頭腦里突然冒出這樣的話來。


“小于,你的覺悟很高嘛。”辛清亮沒想到于立飛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很是欣賞的說。一個保安,能見過什麼場面?他原來不擔心于立飛會跟馬福銘見面的時候。會說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樣的擔心。


“我還有很多不足,需要多向領導學習,在工作中盡職盡責,在思想上。積極向黨組織靠攏。”于立飛謙遜的說。


“小于還不是黨員?”辛清亮問,怪不得馬福銘會特意來找于立飛,看來他肯定也是“家學淵源”,要不然這樣的話,一個非黨員。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正在努力成為一名光榮的**員。”于立飛在大學的時候,就從來沒有寫過入黨申請書。到博物館之後,再是沒往這方面想過。今天只是為了應付辛清亮,才順便提了一句。


“柴館長,像小于這樣年輕有為的同志,應該吸納到黨組織中來嘛。”辛清亮笑著說道。


“館里已經研究過于立飛同志的入黨問題,已經通過了他的入黨申請。館里研究決定,準備將小于同志作為館里的中層干部,重點培養。”柴宏偉吹牛不用打草稿,隨口說道。


他的話能不能兌現,得看今天于立飛跟馬福銘是什麼關系,如果關系密切,那這些話馬上就能兌現。如果情況不對,他剛才的話,隨時都能隨風飄散。


于立飛剛才還覺得自己瞎白話說得不錯,可是現在跟柴宏偉比起來,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他正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一輛黑色的奧迪車駛了過來。辛清亮和柴宏偉身子一挺,就像士兵見到首長似的。車子還沒有停穩,辛清亮就上沖上前一步,搶先開了車門。


“歡迎馬科來博物館指導工作。”辛清亮笑著說,雖然朱堪沒來,可是馬福銘能坐著他的專車來,已經是表明朱堪的態度了。組織部的干部,見官大三級,作為文物局的局長,在馬福銘面前,完全就像一個真正的下屬面對領導似的。或許朱堪對他的提拔,不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但要讓他不提拔,卻只是一句話的事。


“辛局客氣了,今天來只是找于立飛,怎麼還能讓你辛苦過來一趟?于立飛呢?”馬福銘跟辛清亮握了握手,朱堪的工作很忙,他跟司機都出來了,得抓緊時間見完于立飛,辦好事情立刻趕回去。


可是馬福銘的話听到辛清亮耳中,卻變成了另外一層思想。馬福銘連博物館的館長都不見,單獨只見于立飛,這其中可透著蹊蹺。


“馬科找于立飛有何貴干?”辛清亮輕聲問。


“朱部長有點東西要帶給他,我來送一下。”馬福銘說道,他確實只是來給于立飛送東西的,為了趕時間,才讓司機送一下。


“小于,這位是馬科長,他找你有事。”辛清亮不敢耽擱朱堪的事情,馬上朝著于立飛朝了朝手。柴宏偉已經伸出手,準備跟馬福銘握一下,可是他卻視而不見。


“你就是于立飛?很年輕嘛。”馬福銘見到穿著一身保安制服的于立飛,跟他握了握手,微笑著說。


“馬科長也很年輕,是我學習的榜樣和楷模。”于立飛恭維道。一般的人見到自己,眼中都會覺得詫異。就連剛才辛清亮也是如此,可是馬福銘卻很平靜,可見這個人非常有素質。或者說,心機很重。


“辛局,我跟于立飛到車上談點事。”馬福銘說道。


“要不到會議室去談吧?”辛清亮說道,好不容易有跟馬福銘單獨接觸的機會,哪能輕易放過。


“不了,朱部長還在等著我回去答復。”馬福銘淡淡的說道,聲音不大,但語氣中的堅定卻毋庸置疑。


“那行,小于,你現在可是博物館的人,跟馬科好好談。”辛清亮拍了拍于立飛的肩膀,諄諄叮囑道。


“一定認真執行辛局的指示。”于立飛堅定的說。


跟著馬福銘到了車上之後,馬福銘拿出一盒茶葉,“這是朱部長讓我給你的,同時朱部長還要讓我帶句話,說昨天的事謝謝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于立飛謙遜的說。


“好,東西帶到了,話也帶到了,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馬福銘說道,他並不知道茶葉盒里是什麼東西,既然是朱堪的指示,他只是執行。至于里面是什麼東西,朱堪有什麼事要感謝于立飛,他都不得而知。


“馬科,辛苦你特意來跑一趟,其實我自己過去拿就是。”于立飛說道。


“這是朱部長的指示,我自然得執行。以前我好像沒有見過你吧?”馬福銘說道,雖然他不知道于立飛跟朱堪是什麼關系,可是今天的情況實在有些怪異。


朱堪的外甥女在博物館上班,他是知道的。一盒茶葉,完全可以交給蔡夢瑩帶過來嘛。雖然心里有疑惑,可是他卻不說出來。哪怕是朱堪交待事情的時候,也沒有問。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這是一個秘書的基本職責。


“是的。馬科,能不能留個聯系方式?以後有機會,還得多向你學習取經。”于立飛笑著說。現在是上班時間,馬福銘剛才說要回去的話,顯然是真的。


“可以,你記一下我的電話吧。”馬福銘稍一沉吟,還是把電話給了于立飛。


看到于立飛拿出手機記下了自己的電話,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他已經知道于立飛只是博物館的保安,工資自然不會高。可是于立飛卻能用幾千塊錢的手機,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保安。


辛清亮一直在車外焦急的等著,看著于立飛下來,他正想走過去,可是司機卻突然發動了車子。他只好朝著車子揮了揮手,一直等到車子消失在視野里,才轉過身子。


“小于,馬科找你沒特別的事吧?”辛清亮看到于立飛手中拿著一盒茶葉,卻好像沒注意到似的,關心的問。


“沒什麼事,朱部長讓他給我帶了盒茶葉。辛局,你喜歡喝茶,要不你拿去?”于立飛笑吟吟的遞過那盒茶葉。


“這是朱部長給你的茶葉,我哪能奪人所好?真要給我茶葉,以後再說。”辛清亮感覺于立飛很會來事,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算他再想要這盒茶葉,也是不能拿的啊。


“這可說定了,我家里確實還有點好茶,下次我給你送來。”于立飛連忙說道。


既然馬福銘都已經走了,辛清亮自然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雖然柴宏偉盛情相邀,想向他匯報一下博物館的工作,但是辛清亮以局里還有個重要的會為由,走了。但是在走之後,辛清亮卻緊緊的跟于立飛握了握手,意味深長的說︰“小于,好好干,早點爭取進步。”
《古玩人生》
第一百二十四章古籍失竊

既然馬福銘都已經走了,辛清亮自然不會再留。他原來就是中斷會議,特意趕過來跟馬福銘見面的。對于立飛鼓勵了一番,又跟柴宏偉交待了幾句之後,也鑽進車子走了。博物館對于立飛等人來說,就是一個江湖。可是在辛清亮面前,只是一個小水坑,他隨便踩一腳,就能把水擠干。


“小于,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柴宏偉在望著辛清亮的車子離開之後,朝著于立飛朝了朝手,說道。


于立飛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不緊不慢的跟在柴宏偉身邊。李常悟看到于立飛走後,原本想說什麼,可是張了張嘴,最終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這還要說什麼呢?辛清亮和柴宏偉都已經有了明確的態度,現在就看他的了。


李常悟在回到辦公室之後,就把武振偉叫進來,讓他把于立飛的處分趕緊撤銷掉。辛清亮要于立飛好好干,爭取早點進步。而柴宏偉把于立飛叫走,顯然也是兌現他在辛清亮面前的承諾。如果自己還不識趣,把于立飛的處分報上去,那到時挨批評的不會是于立飛,而是自己。


“李科長,于立飛遲到兩個多小時,扣掉這個月的獎金是應當的!”武振偉提醒道,處理和安排隊內的人員,是他這個隊長僅有的一點權力。如果就連已經宣布的處分,都要收回來,以後他這個隊長,還有什麼威信可言?不要說在于立飛面前,就算是在保衛科的其他人面前。他也抬不起頭來啊。


“你怎麼一點眼力勁也沒有?我剛才這麼急找于立飛是干什麼?文物局的辛局長來了,而且還特意跟于立飛見了面。問起了于立飛的情況。柴宏偉已經跟辛局長匯報過,要發展于立飛成為黨員,並且把他當成館里的干部重點培養!”李常悟氣道,他雖然也看于立飛不順眼,可是並不能逆流而為,否則只會被時代的浪潮拋棄。


“辛局長要見于立飛?這小子到底有什麼後台?”武振偉脖子縮了縮,他只知道于立飛是吳志存介紹來的,可是于立飛到了保衛科之後。吳志存對于立飛的情況不管不問。現在突然冒出一個辛局長,這對他們來說,完全就像是天神般的的存在。連辛清亮都關心于立飛,以後在保衛科,誰還敢動于立飛?


“我怎麼知道?剛才柴局長已經把于立飛叫走了,以後你對于立飛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李常悟緩緩的說道,其實最擔憂的是他自己。柴宏偉要把于立飛當成中層干部來培養。自己不就是中層干部麼?于立飛只是保安,要想成為中層干部,不就是接自己的班麼?


“我馬上去把處分意見拿下來。”武振偉趕緊說道,也不用李常悟再提醒,轉身就出去辦了。甚至走出去的時候,還特意跑了起來。他必須趕在于立飛從柴宏偉辦公到出來之前辦好。


“立飛,剛才李常悟這麼急著找你過去干什麼?”夏日鳴見于立飛過了過把小時才回來,馬上湊過來問。


“辛局長來了,說要見見我。”于立飛淡淡的說。


“辛局長要見你?立飛,你到底有什麼後台啊?難不成你給他送了禮?”夏日鳴詫異的說。于立飛才來保衛科幾天啊,就跟辛清亮搭上了線。看來以後。自己更得保持跟于立飛良好的關系才行。


“我哪有什麼後台?如果有的話,你能不知道?”于立飛隨口說道,但是夏日鳴的話卻提醒了他,剛才他可是跟辛清亮約好,下次要送茶葉給辛清亮的。送茶葉不算是送禮,可是茶葉盒里卻能另有乾坤,這次他拿到的一盒茶葉,不就是裝著錢麼。


夏日鳴卻是不信,只是于立飛不說,他也不好多問。畢竟這樣的事情,哪怕關系再好,也是不好說的。


“剛才听人說,你去了館長辦公室?”夏日鳴又問,他的消息果然非常靈通,才發生的事情,竟然也瞞不過他。


“是的,柴館長覺得我已經符合入黨的條件。夏哥,你是黨員不?”于立飛問,柴宏偉讓他去辦公室,主要是辦一個手續︰讓他照著稿子抄一份入黨申請書。順便把一些相關手續辦好,並且柴宏偉告訴于立飛,館里正在研究給他轉正。


“我哪是黨員。怎麼,你要入黨?”夏日鳴問,現在單位上入個黨,說容易也容易,但說難也說。像博物館,每年都有一個指標。只是這個指標卻不是必須完成的,據他所知,去年博物館就沒有新的黨員。有些人手里掌握著這些資源,就是想拿來換取利益。就算守廁所的,都知道要收費,況且這些人呢?


“是啊,以後我就要成為黨的一塊磚了,哪里需要就往哪搬。”于立飛笑著說。


“恭喜,恭喜,晚上這頓歸你請了。”夏日鳴說道。


“沒問題。”于立飛笑著說道,人真的是一種貪圖享受的動物,原本他覺得博物館食堂的伙食非常不錯,不但份量足,最重要的是,不要錢。能在博物館吃兩頓飯,那是多大的一種幸福啊。


可現在他吃的時間長了,卻有些厭倦。而且隨著修煉古玉功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的食量好像也越來越大。而且非常喜歡吃肉食,每頓無肉不歡。


中午快吃飯的時候,于立飛接到了黃燕的電話,讓他回店里吃飯。原本黃燕一個人也是在外面隨便吃點,可是軒雅齋里做飯的東西一應俱全,她最近掌握著裝修大權,還給添了一個冰箱和兩台空調。一台大的放到店里,一台小的直接裝在廚房里。能在一個舒服清爽的環境下做飯,其實也是一種享受。


最為重要的是,今天任靜天也過來了。黃燕雖然很想享受二人世界,可畢竟于立飛就在幾步之遙。


“任哥。天天讓你來幫忙,實在不好意思。”于立飛笑著說,任靜天這幾天不用上班,每天一大早就去接黃燕,晚上又送。白天基本上也是守在店里,除了睡覺,兩人幾乎都粘在一起。


“我給你免費打工,還不行麼?”任靜天笑著說。雖然他還在停職當中,但同樣能為于立飛辦事。軒雅齋的營業執照、稅務登記證、文物經營許可證、銀行的Pos機申請、店面的戶主過戶、新車上牌,幾乎都是他在辦。


這些事情,雖然按照正常程序,就算是于立飛出面,最後都能辦下來。可是需要花費的時間,卻是任靜天的無數倍。


“那自然是好的。我只是擔心,以後你到我這里習慣了,回派出所不適應。”于立飛笑著說。


“我那個副所長,其實也沒什麼好當的。”任靜天經歷過這次的事情之後,整個人的思想得到了升華。很多原來想不通的事情,現在覺得合情合理了。原來很多看不慣的做法。如今也可以默認。甚至有可能的話,他也想隨波逐流。


“那可不一定,有朝一日你這個所長前面的副字去掉,或者升任局長、廳長,那就有滋有味。黃燕也算是熬出頭了。”于立飛笑著說。


“我是沒有機會看到那一天了。”任靜天無聲的嘆了口氣,說道。他對于自己的處境非常清楚。沒有後台,沒有背景。雖然在轄區內,好像跟各個部門的人,關系都不錯。可真要踫到事情,會替他出頭的,幾乎沒有。這次他被調查,除了于立飛之外,再沒任何人伸過援手。


如果說原來任靜天給于立飛辦事,抱著一種對朋友幫忙的態度。那麼現在,他完全是為了報答和感謝于立飛。


“世事無常,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呢?任哥,要不要喝一杯?”于立飛問。


“喝啤的吧。”任靜天說道,這樣的天氣喝白的,實在有些燒口。而且他心里也有些期望,能突然接到所里去上班的通知。如果喝得醉燻燻的,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又會流失。


任靜天的感覺果然很準,他剛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掛在腰間的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任靜天一看來電顯示,臉色頓時一變,馬上走到一旁去接電話了。


“不會有什麼事吧?”黃燕看到任靜天臉色不對,低聲問于立飛。


“現在他還能有什麼事?搞不好是喜事。”于立飛輕笑著說,黃燕的手藝也不錯,水煮活魚,大悶黃鴨,味道都非常不錯。任靜天最糟糕的情況已經過去了,現在應該是雨過天晴的時候。


“這幾天他天天有事干,還沒什麼。可是剛才一個人坐在那里發呆,看著有些害怕。”黃燕說道,雖然任靜天嘴上不說,可是她能感覺到他內心的苦悶。這更讓她心疼,而且也更體諒任靜天。


“不用擔心,暴風雨已經過去了。黃燕,下午你去買幾盒茶葉,我要拿來送人。”于立飛說,既然已經答應了辛清亮,自然要把茶葉送過去。


“要多少價位的?”黃燕問,她最喜歡的就是購物,哪怕就是幫別人買東西,也是一種非常大的樂趣。


“中檔的吧,如果有農家自己摘的茶也行。”于立飛說道,他的老家就有一種很不錯的茶,老頭子就很喜歡喝。可是他無論是喝茶還是喝白開水都無所謂。


“行。”黃燕說道,于立飛對她非常信任,保險櫃的鑰匙和密碼都給了她。只要是店里的開支,自己去拿就是。那里面可是擺著近五十萬的現金啊,不管是誰,看到那堆錢,都有種心跳加快的感覺。


“不好意思,我馬上得趕去分局。小于,你的車子借我用一下。”任靜天接完電話之後,走過來說道。


“任哥,出什麼事了?”于立飛把車鑰匙遞過去,問。


“潭江大學圖書館有一些古籍失竊,今天管理人員才發現,分局非常重視。因為我對古玩市場這一片比較熟悉,就讓我進了專案組。”任靜天說道,潭江大學是重點大學,圖書館非常有名,里面的古籍有上萬冊之多。可是因為以前從來沒有出過事,管理人員安全意識淡薄,根本就沒想過有人會去盜書,所以直到今天有人要借書的時候,才發現古籍被盜。


“你再急也不急在這一刻,把飯吃完再走吧?”黃燕說。


“不了,胡局親自給我打的電話,听他的語氣,非常急。”任靜天說道,這次的專案組是以胡新君為組長,市委市政府省教育廳都非常重視,限期破案。胡新君也告訴過他,目前必須爭分奪秒,這對任靜天既是機遇也是挑戰,只要案子拿下來了,他恢復職務肯定不成問題。如果拿不下來,事情就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樣。


“任哥,工作要緊,你的那份我幫你吃了。”于立飛見任靜天非常緊張,故意開了個玩笑。


“飯你可以幫我吃,但其他事情,就不必幫我做了。”任靜天笑著說。


黃燕跟于立飛送任靜天出去,見他開著車子走遠,兩人才走了回來。黃燕很是擔心任靜天,已經沒有心思吃飯。可是于立飛卻胃口大開,能讓任靜天進專案組,這本身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你還擔心什麼,任哥從現在開始,不是已經重新安排工作了麼?”于立飛夾了一條鴨腿,美美的咬了一口之後,說道。說不定案子破了之後,任靜天以後就留在分局,在分局要提拔,比在派出所過獨木橋還是要容易一些。


“這倒是,我怎麼沒想到?”黃燕驚喜交集的說,她見任靜天走的匆忙,很是擔心。卻沒想到,從這一刻開始,任靜天又開始工作了。


“所以啊,我們安心吃飯就是,晚上也不用給任哥打電話,到時候發個短信,問問情況就可以了。”于立飛說道,雖然他不知道專案組會有什麼紀律,可是能不打擾任靜天,盡量就不要去打擾他。


“听你的。”黃燕拿起筷子,給自己夾了一大塊魚。


吃過飯後,于立飛沒有急著回博物館,中午吃飯他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正好可以看看書。書到用時方恨少,現在他是深有體會。但是當于立飛看到隨手放在桌上的甦文忠公生日設祀詩時,他突然心里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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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二十五章一腳踢


于立飛心里對那本《甦文忠公生日設祀詩》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剛才听到任靜天說潭江大學圖書館的古籍被盜,他突然想起,這本書很像是圖書館的。首先這本書的保養還是不錯的,另外就是最後那頁,如果于立飛估計沒錯的話,上面很有可能蓋著潭江大學的印章以及書的借閱編碼。


于立飛馬上給任靜天打電話,可是讓他意外的是,任靜天的手機竟然關機了。于立飛跟任靜天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手機關機。上次任靜天被停職檢查,手機都沒關,只是沒有接听罷了。


于立飛仔細的翻閱著手里的書,卻是沒有任何發現。原本他想下午請假去找任靜天,可是想到,就算找到任靜天又有什麼用?自己的懷疑都是推測,一點證據也沒有。就算是推測,也是沒有根據的,憑的是感覺。可是于立飛突然靈機一動,自己不是能跟古玩交流麼?


他看了看時間,離下午上班還有半個小時,不知道夠不夠用。于立飛把手機設了個鬧鐘,馬上抱著《甦文忠公生日設祀詩》躺到了床上。只要是手里拿著古玩,于立飛很容易就睡著。而且一睡著就會做夢,在夢里,他總能夢到跟手中古玩相關的事情。或許說,是他手里的古玩,在跟他述說著自己的前世今生。


在夢里,于立飛“看”到了這本書從刻版到印刷的全過程。從印刷成書之後,除了剛開始被人偶爾翻閱之外。一直靜靜的躺在書架上。直到不知道多少年之後,書架的主人突然匆忙的把書裝進書箱。隨後開始了流離失所的生活。不知道過了多久,它才再次從箱子里出來,再次被擺到了書架上。但沒過多久,又被拿下,甚至還被密封起來埋到了地下。然後又被挖出來,送到了一個滿是書架的地方。于立飛推測,那里應該就是圖書館。最後,它又被拿人匆忙拿下。塞進一個蛇皮袋里,被帶了出來。


听到手機的鬧鈴響起,于立飛馬上醒來了。于立飛看到上班時間快到了,邊走邊給任靜天發了條短信,讓他馬上給自己回電話。于立飛離開店里的時候,也特意叮囑黃燕,如果任靜天回來。讓她給自己打個電話。店里已經裝了固定電話,以後聯系就要方便得多。


“中午你去哪里了?”于立飛剛回到科里,夏日鳴就過來找他。


在夏日鳴的眼中,于立飛正在發生著一些細微的變化。原本每到吃飯時間,他會準時去食堂。可是現在,他在食堂里卻找不到于立飛的身影。而且他覺得原來于立飛。有些局促和忙亂,可是現在于立飛的臉上,更多的卻是淡定和從容。不知道是因為他工作的時間長了,還是因為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導致他更加的自信。


“回去吃飯了。有事?”于立飛問。


“你倒是方便了,就幾步路遠。而且還有人專門做給你吃。”夏日鳴酸溜溜的說。食堂里的飯菜雖然不要錢,可是跟自己做的飯菜卻是沒法比的。于立飛已經不是那個吃頓飯都要仔細權衡的人了,他猛然發現,自己跟于立飛的生活差距,正越來越遠。


“本來想喊你一起去的,但一時沒找到你。”于立飛不好意思的說。


“算了,別到你那里把嘴吃刁了。”夏日鳴擺擺手,讓他偶爾去于立飛那里吃一頓,是可以的。但如果天天去,他卻放不下這個面子。再說,于立飛中午回去吃飯,還能了解一下店里上午的情況,自己跟過去算怎麼回事?


“我那里也只是粗茶淡飯,只是吃了飯能稍微休息一下。”于立飛笑著說。


“這天氣實在太熱了,要不去辦公室休息一下?”夏日鳴不想再談這個問題,轉而問道。


“你去吧,最近我得好好表現才行。”于立飛淡淡的說,柴宏偉特別對他叮囑過,這段時間不要被人抓到把柄。入不入黨,館里的人不會說什麼。可是如果于立飛工作吊兒郎當,以後給他轉正的時候,就會有人跳出來反對。畢竟多一個人來搶食,誰心里都不舒服。


“算了吧,入不入黨,跟你現在的表現沒有一點關系!你不去那我走了。”夏日鳴覺得于立飛不怎麼熱,跟他出來巡邏,基本上沒見他喝過水、出過汗。至于積極表現,那更是扯淡。現在辛清亮都在關注于立飛,科里已經把他的處分撤銷,柴宏偉親自給他辦理入黨手續,就算于立飛天天不來上班,這個黨員也是跑不掉的。


“夏日鳴,于立飛呢?”蔡夢瑩看到夏日鳴探頭探腦的進了辦公室,站起來問。


“他不是要入黨麼,得好好表現。”夏日鳴隨口說道。


“那倒是,他剛簽了合同,又要入黨,以後恐怕想來也不敢來了。”甦微兒看了蔡夢瑩一眼,微笑著說。


“他來不來跟我有什麼關系!”蔡夢瑩一副輕描淡寫的口吻。


“我看未必吧,于立飛不來,有些人下午都沒心思上班了。”甦微兒打趣的說。她早就感覺到,蔡夢瑩對于立飛不一般。可是于立飛卻有些傻傻的,根本不明白蔡夢瑩的想法。顯然,兩人還沒有那麼默契。


“晚上于立飛答應請客吃飯,你們一起去不?”夏日鳴問。


“這得看夢瑩的意思。”甦微兒看了蔡夢瑩一眼,笑著說。


“有飯吃哪能不去?”蔡夢瑩想也沒想,就說道。


“下班後就到于立飛店里集合吧。”夏日鳴說道,軒雅齋離博物館就幾十米遠,沒必要再在博物館大門口等,自行前去就行。


“于立飛的店?”甦微兒並不知道于立飛已經辦了軒雅齋的事。現在听他們的神情,除了自己。他們都已經知道了。


“就在古玩一條街上,招牌是軒雅齋。雖然是家店,可到現在,也沒有什麼東西。”蔡夢瑩微笑著說,看到甦微兒吃驚的樣子,她心里有種甜蜜的感覺。


下班之後,于立飛遠遠的就看到自己的車子已經回來了,他還以為任靜天來了。加快速度回到店里。卻沒有見到人。黃燕正準備回去,這幾天她跟于立飛的工作時間一樣,于立飛去博物館上班,她就來軒雅齋。于立飛一下班,她正好可以回家。


“任哥呢?”于立飛四處張望,問。


“他現在沒回來呢,車是吳警官開回來的。”黃燕已經完全不再擔心。吳可心來的時候時候告訴她,任靜天已經恢復職務。


“任哥的手機能打得通了麼?”于立飛問,以他對黃燕的了解,恐怕每隔幾分鐘,就會給任靜天去個電話的。


“好像還不行,你再試試看吧。對了。茶葉我買回來了,一千五一盒,買了八盒,放在的後面房間的架子上。”黃燕說道。她確實給任靜天打了不下二十個電話,只是每次都是關機。她也就死心了。再說吳可心來了之後,她心里的石頭落了地。也就沒那麼擔心。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于立飛說道,他決定晚上去找任靜天。如果自己夢中的情況沒錯的話,這本《甦文忠公生日設祀詩》肯定能幫到他,如果能順藤摸瓜把案子拿下,就算有人再想動任靜天,也是不可能的了。


黃燕剛走沒多久,夏日鳴就來了。他要換了工作服,順便洗個澡才能來。而于立飛已經以店為家,就沒有這樣的麻煩。


“立飛,外面這車是誰的?”夏日鳴看到外面擺著一台新車,而且車牌也上好了,雖然他不知道這車是什麼牌子。可是車牌上的數字是五六七八,這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車子還行吧?”于立飛笑著說,他走到門口一看,這才注意到車牌真的上了。湘aY5678,這樣的車牌低調而奢華。


“不會是你的吧?”夏日鳴吃驚的說,但很快又釋然。于立飛能買得起店鋪,買輛車子也不算什麼。只是這樣的話,他想追上于立飛的步伐,又無形中增加了一道鴻溝。


“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蔡夢瑩跟甦微兒也走了進來,笑吟吟的說道。買車的時候,她是第一個試駕的,而且最後車型也是她定下來的。這讓她有一種特別的自豪感,這就像是她跟于立飛共同擁有的東西似的。


“你們怎麼來了?”于立飛問。他正想換了衣服就去找任靜天呢,如果他們晚來一步,恐怕就要吃閉門羹了。


“我們怎麼不能來?老板,有什麼好東西沒有,拿出來看看。”甦微兒裝模作樣的看了看了之後,笑吟吟的說。


“立飛,晚上你可是答應請吃飯的,這麼快就忘了?”夏日鳴說道。


“吃飯沒有問題,想去哪吃?”于立飛問。任靜天的事情不急于一刻,而且到了晚上,任靜天的手機興許就會開機。就算不長時間開機,能給自己回個電話就行了。


“老板,忙啊。”高偉進來的時候,看到于立飛店里有客人,心底有些急。其實像這樣的情況,他應該抻一抻于立飛的,只有等到于立飛急不可待的時候,突然出現,才能讓于立飛按照自己的思路走。可是現在情況卻發生了變化,只要讓于立飛迅速吃下那批貨,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至于價錢,根本就不是問題。


“高老板,我可是天天盼時時盼,總算把你盼來了,快到里面坐吧。”于立飛笑著說。轉而對蔡夢瑩說道︰“你替我招呼一下,我去去就來。”這句話就像一劑興奮劑,讓蔡夢瑩一下子變得亢奮起來。


“于老板今天有客,我還是明天再來吧。”高偉淡淡的說道。他沒想到于立飛這麼沒有耐心,看來今天要完事應該沒有問題。


“別啊,我們到里面去說話。”于立飛說道。


“于老板,我來只問你一句話,剩下的那批書,你還有沒有興趣,我準備一腳踢。”高偉說道,所謂的一腳踢,是古玩術語,其實就是打包處理。不管好壞,全部賣給某一個人。


“當然有興趣啊,不知道還有多少?”于立飛問。


“可能有一百多本吧,當時收上來的時候,可是裝了滿滿一箱子。”高偉好像是要消除于立飛的疑惑,隨口說道。


“那行,什麼時候去看貨?”于立飛問。


“今天晚上吧,十點半我給你打電話,到時你過來,記得把錢帶足。”高偉說道。


“你放心,錢不是問題。”于立飛看了一眼那個巨大的保險櫃,信心滿滿的說。


高偉也看到了那個保險櫃,古玩市場的店子,一般都有保險櫃,可是像這麼大的保險櫃,還是第一次看到。


“夢瑩,剛才你說外面的車子是于立飛的?”甦微兒好奇的問。于立飛的底細,她是知道的。剛來潭州,還沒領過博物館的工資呢,怎麼可能又買店又買車的?如果于立飛有這麼豐厚的身家,還用得著來博物館干保安麼?


“是的,這還是我跟他一起去買的呢。光是裸車就要一百二十萬呢,現在上了牌,恐怕超過一百三十萬了。”蔡夢瑩淡淡的說道。


“一百二十萬?”夏日鳴驚呼道,他確實覺得外面的車子不錯,上面都是英文,他並不認得。可是就算如此,他也沒想到,這車子會要一百多萬。如果是公車,哪怕再貴,他也不會覺得意外。但這是于立飛自己買的車子啊。怪不得于立飛已經不到食堂吃飯了,能開一百多萬的車子,自然不用再到食堂去吃飯。


“于立飛到底從哪里賺的錢?”甦微兒也是很吃驚,如果不是蔡夢瑩今天帶她來,到現在她還不知道離著博物館幾步遠的軒雅齋,竟然會是于立飛的。


“這個你們得問他。”蔡夢瑩微笑著說。


“走吧,咱們去吃飯。”于立飛說道。


“立飛,你開著一百多萬的車子,總不會帶我們去吃家常菜吧?”夏日鳴問。


“要不去天華?”于立飛問,他覺得,那里應該是潭江最好也是最貴的地方了。


“不,今天我帶你們去個地方。”蔡夢瑩說,在普通人眼中,天華大酒店已經是潭州最好的地方,可是她卻知道,真要說吃飯,天華並不算最頂級的。

《古玩人生》
第一百二十六章提供情況

蔡夢瑩也不用別人帶路,她早就有了駕照,拿上鑰匙之後,自己開著車子就走了。在路上,她打了個電話預約,得知還有地方之後,才加快速度。可就算是這樣,也開了近一個小時才到地方。


這地方已經不在市里,進入郊區之後,又開了一段時間。這里三面環山,風景宜人。映入眼簾的一個位于半坡的院子,前面還有個崗亭。看到車子來了之後,用對講機跟里面核對了車牌才放行。蔡夢瑩把車停到前院,剛把車停好,馬上就有人過來把一個牌套把前後的車牌全部套上。


“來這里消費的人,不少都開著公車。有些人的車牌,一看就知道是誰。”蔡夢瑩說道,他們還只是這里的普通客戶,有些重要客人來了,還能直接開進車庫。


院子里停著幾輛四輪電動車,蔡夢瑩又讓他們上了一輛電動車。在院子的旁邊有一條小路,電動車繞過前院,後面錯落有致的修著四五棟單位的小院。每棟小院都只有兩層,他們在第一棟樓前停了下來。


“我的關系,也就只能把大家帶到這里了。”蔡夢瑩說道,越是到後面,對客人的要求就越高。而且後面的那幾棟樓,有錢也是進不去的,必須是這里的貴賓客戶才行。而最後面的那棟樓,更是戒備森嚴,听說經常有省里的領導出入。


“這已經很不錯了。”于立飛看了看,在這個院子里,從後山引入了一股溪水。院子後面,圍了一個小池塘,里面養著不少魚,溪水就被注入其中。這里有山有水,空氣清新,環境宜人。最重要的是,樓房里面的裝潢非常現代化。如果能住在這里,確實是一大享受,就算只是來坐一會,也是一種幸福。


院子的一樓只有四個包廂,但每個包廂都非常大。外面有個很大的客廳,足以容下十幾個人,電視、電腦、會議桌、牌桌一應俱全。甚至在外面的大堂和走廊里,還擺了一些古色古香的家俱。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真的,如果這樣的話,那這里的老板,也太財大氣粗了。可是他當用手摸了摸之後,才發現,東西都是新的。


“這里可真是一個吃飯的地方,清靜、涼快,哪怕不吃飯,能在這里休息一會也是好的。”夏日鳴對這里的環境贊嘆不已,如果有足夠的錢,能住在這樣的地方,這輩子足亦。


“如果是周末來,那才熱鬧呢。很多領導、官員、富豪甚至是一些明星,也時常會出現在這里。”蔡夢瑩笑著說,市里的有錢人,都喜歡來這里吃飯。特別是後面幾棟,如果能在那里請人吃頓飯,是倍有面子的事。


“這里能做甦州菜麼?”甦微兒問,從環境看,天華大酒店遠遠不如這里。就是不知道廚師的手藝如何,如果能有甦州菜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對不起,來這里吃飯是不能點菜的,有什麼吃什麼。”蔡夢瑩說道,不能點菜,是這里跟其他地方最不一樣的地方。很多人覺得,到飯店吃飯,自然要點菜,可是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給點菜的機會。每天的菜譜都是廚師根據當天菜市場的食材來決定,如果食材不好,不管東西再貴,也是不能上桌的。


“這還真是新鮮,不會連我們吃多少飯,也有規定吧?”夏日鳴驚詫不已的說,店大欺客,客大欺店,還真是沒錯。雖然這可能是一種營銷手段,但這個規矩,確實能讓人一下子就住了這個地方。


“飯店還能握飯量大的人?今天晚上喝點酒不?”蔡夢瑩笑吟吟的問。


“你們隨意,我去打個電話。”于立飛拿出手機,說道。


“這里信號不太好,你要打電話,只有通過座機,要到前面的院子里才有。”蔡夢瑩提醒道。前面那棟院子,主要是這里的服務人員居住,還有廚房。他們現在的這棟樓,是普通對外營業的,只要有空位,就能接受預訂。如果是後面那幾樁的包廂,都有一間單獨的電話房。


“于立飛!”于立飛剛走到前面,就听到有人在跟自己打招呼。轉頭一看,卻是上午剛見過的馬福銘,正從一輛車里鑽出來。


“馬…大哥,你好。”于立飛正想喊馬科,看到他給自己使了個眼色,馬上改了口。像馬福銘這樣的人,確實不適合到天華這樣的酒店去吃飯。而在這里,就算有人認出他,也不用擔心什麼。


“這位是黎老板,老黎,這位是于立飛。”馬福銘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威嚴的中年人,介紹著說。


“黎老板,你好。”于立飛恭敬的說,他知道,能跟馬福銘在一起的人,都不簡單。


“你好。”黎老板跟于立飛握了握手,雖然不是很熱情,但也不是敷衍了事。就算不給于立飛面子,也得給馬福銘面子。而且馬福銘能主動打招呼,雖然也不會是普通人。


“吃了沒有?”馬福銘問,他不知道于立飛怎麼會來這里,要知道這里的飯菜雖然很好,而且環境也相當不錯,可是價格也是貴的離譜。如果不是公款消費,或者帶有目的的來請客吃飯,一般人還真不會來。


“還沒,我來打個電話。”于立飛指了指後面的那棟樓,說道。


“那好,你先去忙,我先走了。”馬福銘笑著說。


“馬大哥,你有公安局東城分局胡局長的電話嗎?”于立飛突然問道,馬福銘是組織部的人,對全市的干部應該都很熟悉。


“你認識胡新君?”馬福銘意外的說。胡新君雖然不算什麼高級干部,可是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認識的。


“還不認識。我想找任靜天,可是他進了專案組,手機一直沒開機。”于立飛無奈的說道。


“什麼事找得這麼急?”馬福銘隨口問。


“潭江大學圖書館不是有一百多本古籍被盜麼?我正好知道點消息,想通知他。”于立飛說道,這樣的事情,沒有必要瞞著馬福銘。


“哦,黎老板,我就說出來放松放松是好事嘛,你看看?”馬福銘笑著說。他所說的黎老板,大名黎建國,是市公安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這次潭江大學圖書館被盜,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市局把專案組雖然放在東城分局,可是真正的分管領導,卻是黎建國。


這頓飯是上次黎建國欠馬福銘的,今天馬福銘正好沒約,就請他出來。原本黎建國還不太情願,畢竟專案組剛成立,他得去听到案情分析會。


“你有什麼事,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黎老板緩緩的說道。


“馬哥……”于立飛不知道黎老板的身份,問。


“這位黎老板,是市局分管刑偵的黎局長。”馬福銘輕聲說道。


“那太好了,事情是這樣的……”于立飛把高偉到自己店里賣《甦文忠公生日設祀詩》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你是說,今天晚上你已經跟高偉約好?”黎建國說道,他把于立飛提供的書名記下來,走到前院打了個電話,很快,黎建國就沉著臉出來了。


“于立飛同志,謝謝你提供的情況。這樣吧,我們先吃飯,吃過飯之後,還要辛苦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黎建國說道,雖然成立了專案組,可是他也是面臨很大壓力的。如果不是剛才得知于立飛得知的情況,恐怕他這頓飯吃的也不會痛快。


“這沒問題。”于立飛說道,他之所以聯系任靜天,也是想配合公安局,把案子給破了。


“黎局,馬哥,你們要是只有兩個人的話,就一起吧?我也是跟幾個同事。”于立飛看他們要走,連忙發出邀請。能跟黎建國和馬福銘這樣的人一起吃飯,也是一種機會。這樣的機會,平常可是很難踫到的。


“福銘,你看呢?”黎建國轉頭笑著問。既然案子有了線索,而且那本《甦文忠公生日設祀詩》正是潭江大學圖書館被盜的書籍,基本上就能斷定案犯。現在只看能不能一網打盡的問題,可是只要抓住一個,他相信要把人全部揪出來,只是遲早的事。


“自然可以,但這頓不能算你請哦。”馬福銘笑著說。


“今天晚上這頓算我的也可以,小于配合我們的工作,這下能安心的喝兩杯了。”黎建國笑著說道,剛才他已經通知了胡新君,把情況向他通報,讓他晚上準備人手,配合于立飛行動。


“還是我來請,能請黎老板和馬哥吃飯,是我的榮幸。”于立飛笑著說。


因為有蔡夢瑩和甦微兒兩個女孩,這個飯局氣氛很是活躍。蔡夢瑩是朱堪的外甥,而甦微兒則光彩照人,坐在桌上有如鶴立雞群。而于立飛的酒量也不錯,雖然黎建國特意交待,不能多喝,可是加上他和甦、蔡兩女,還是跟黎建國和馬福銘喝了好幾杯。以至于散席之後,黎建國腳步都有些輕浮。


“于立飛,這是你的車?”馬福銘看到于立飛拉開那輛路虎的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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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二十七章都是宋刻本惹的禍


高偉在八點的時候,就給于立飛打個電話,可是沒想到,電話無法接通。他心里頓時咯吱了一下。這件事不能再拖了,難道于立飛看出了什麼?


“甦老板,是不是把書送到軒雅齋算了?”高偉就坐在甦大海的店里,腿架在一張案幾上,悠然自得的說道。


他是無意中听甦大海說起,潭江大學圖書館里有不少古籍,這才動了心眼。他的活也干的漂亮,事情過了幾天,管理人員才報案。可是市里的態度,卻讓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帶著這麼多書走人,肯定是行不通的,像甦大海這樣的人,他知道底細,自然也不敢收。而甦大海跟于立飛有矛盾,正好讓于立飛來背這個黑鍋。


“不行,必須得讓于立飛自己去拿。只要他一拿到書,嘿嘿,就有好戲看了。”甦大海堅決的說。


“甦老板,這批書你給了一次錢,晚上又能到于立飛那里拿一次錢,為了栽贓給他,沒必要下這麼大的本錢吧?”高偉問,上次的五毒筆洗就是甦大海授意讓他給于立飛送去的,可是沒想到于立飛只是隨便看了一眼,就能看出問題來。


原本想讓于立飛打次眼,出次丑,可是沒想到,自己卻被他奚落了一頓。後來甦大海得知他從潭江大學弄了一批書,就讓他給于立飛送去。甦大海只有一個要求,價格不能太高,得讓于立飛覺得有甜頭。


可是高偉听說于立飛開價很直爽,基本上不會還價。所以那本《甦文忠公生日設祀詩》他才會開價了一萬,但沒想到于立飛卻對書籍沒有興趣。如果不是自己見機行事,恐怕這戲就沒法唱下去了。


“你我是多年的朋友,我只是覺得不能讓你吃虧。”甦大海說道,其實他從于立飛從自己眼前搶走那本《南岳舊稿》的時候,心里就記恨上了。後來于立飛竟然還敢來古玩市場開店,而且最近還買了車。他的錢是從哪里來的?其他人不知道。可是他卻很清楚,那本《南岳舊稿》就足夠于立飛吃一輩子的。哪怕就是最終被市博物館收走,听說也是賣了好幾十萬的。


“甦老板,今天晚上我們一別,以後還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見面。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能不能應承?”高偉突然問了一句。


“有什麼事你說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答應。”甦大海說道。


“我听說甦老板前些年收了好些古籍珍本,能不能讓我開開眼界?”高偉問,甦大海是古玩市場最早收古籍的。當初做古玩的,都沒讀過什麼書,更加說不上什麼見識。只覺得瓷器、木器、玉器值錢,對于書籍,基本上都是廢品掉賣給甦大海。


“這有什麼。但那些書我都放在家里,要不現在咱們去看看?”甦大海笑著說,好的東西,他自然不會隨便放在店里。就算他有再大的保險櫃,自己的珍本也是裝不下的。而一些他自認為最貴重的書籍。都放在老家。挖了一個洞,用水泥砌著封存起來了。


“那就算了。”高偉有些遺憾的說。


“你再給于立飛打個電話吧。”甦大海擔心夜長夢多,他已經跟派出所的人打過招呼,只要有潭江大學圖書館古籍被盜的消息。一定會及時報警。


“于老板,我是高偉啊,你在店里嗎?”高偉听到電話接通的聲音,馬上坐直了身子。微笑著問。


“高老板,不是說好十點半再聯系麼?”于立飛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才八點多。如果不是跟高偉約好了時間,他也不會在山莊跟黎建國一起吃飯。剛才把蔡夢瑩等人送回去之後,已經回到店里。而專案組的好幾個人,已經到了他店里。包括黎建國、胡新君、任靜天,還有東城分局刑偵大隊的幾名民警。


“我晚上可能還有點事,如果你方便的話,現在就可以過來看貨。”高偉說道。


“沒有問題,你把地址給我,現在就能過去。”于立飛看了黎建國一眼,見他點了點頭,很爽快的說。


“行,我現在給你地址。”高偉說道,他之所以說十點半,只是想給于立飛留下足夠的時間。既然于立飛已經準備好,他還巴不得馬上就行動呢。


“任哥,我知道你們煙癮很大,這條煙你給大伙分分。”于立飛拿出一條中華,專案組的人,包括黎建國,到了自己的店里之後,手不離煙。他卻不怎麼抽,所以干脆拿一條出來,免得自己總是要散煙。


“立飛,你協助我們辦案,怎麼還能抽你的煙。”任靜天笑著說,但手卻沒停,把煙給拿過來了。迅速拆開,給黎建國和胡新君每人兩包,他和其他人每人一包。


“話是這麼說,但你們到了我這里,就是客人,當然得抽我的煙了。”于立飛微笑著說。


他到保險櫃里拿了二十萬,看到架子上還有煙,又拿了兩條。看到于立飛拿著這麼多現金,很是詫異。現在的于立飛真是今非昔比,店里隨便就有好幾十萬。


“黎局、胡局、任哥,高偉的短信來了,是不是現在就過去?”于立飛把錢和煙放到桌上,問。


“可以,你的車大,我看可以放兩人。老胡、小任,你們上小于的車。其他人在後面跟著,這次一定要一網打盡。”黎建國緩緩的說道。


“徐局,我看都到他車上也沒問題。”任靜天說道,于立飛的車子不要說擠三個人,哪怕就是坐六七個人,也不會嫌擠。


“不行,還是按黎局說的辦,這麼多人如果暴露了怎麼辦?”胡新君有些嗔惱的說,不管于立飛的車子能不能擠得這麼多人,就算真的能擠進去,黎建國都已經下了指示,他還在嚷嚷著要反對,這不是太沒眼色了麼?


于立飛這麼年輕,又剛涉足古玩,而且還開著新買的車子。高偉見只有于立飛一個人,又看到他提著一袋子的錢之後,就算有所顧慮,此刻全部打消了。交易進行的很順利,一個想買,一個想賣,都想快點交易,早點造成既成事實。總共一百五十多本書,高偉大開價十五萬,但于立飛覺得這些書並不是每本都值錢,還價八萬,高偉沒多想,就接受了。


看到高偉在那里點錢,于立飛悄悄把手放進口袋里,按下了早就撥好的電話。任靜天接到于立飛的電話,馬上就帶著人沖了進來。高偉跟另外一個人,被當場抓住。至于錢和古籍,也被當成證據當場拿走。


“立飛,這次真是謝謝你了。錢先拿回局里,過段時間我會給你送回來。”任靜天說道,現在這八萬是證據,必須要等結案之後,才會把錢還回來。


“沒事,我也不缺這幾萬塊錢。”于立飛淡淡的笑道。


第二天,于立飛剛到博物館,就听說古玩市場又發生了一件大事。甦大海的店子,竟然被查封了。于立飛覺得甦大海此人有些陰沉,可是並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搞違法活動。


“立飛,你還不知道吧,甦大海的店子之所以被封,跟你也有關系。”夏日鳴說道,其實昨天凌晨,甦大海就被帶走了,半夜的時候,他的店子就被查封。


“跟我有什麼關系?”于立飛嚇了一跳,他跟甦大海還真沒什麼來往。整個古玩市場,除了吳家山之後,于立飛都接觸的不多。


“潭江大學圖書館被盜,你知道麼?听說就是甦大海指使人干的。而且他還打算把那些贓物處理給你,如果不是你機警,就讓他得逞了。”夏日鳴說道,昨天晚上他是在回家的時候,才听于立飛說,那個黎老板其實就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于立飛能跟黎建國這樣的人一起吃飯,甦大海的事情自然牽涉不到他。


“怪不得任哥把我那本《甦文忠公生日設祀詩》拿走了,原來這本書是贓物?”于立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被黎建國和胡新君還有任靜天反復叮囑,在沒有結案之前,一定不能泄露案情。


“立飛,這件事跟你應該沒關系吧?”夏日鳴問。


“這能有什麼關系?我可是守法公民。”于立飛微笑著說。


但是到中午的時候,于立飛還是給任靜天打了個電話。或許是因為抓到了主犯,任靜天的手機並沒有關機。因為于立飛本身就是知q ng人,而且這次于立飛立了功,任靜天也沒對他隱瞞,告訴了他甦大海在背後指使的事情。甦大海不比高偉,見到公安局找上門,臉都嚇白了,還沒有進公安局,在路上就開始交待問題。


“立飛,這件事的根源還在那本《南岳舊稿》上。”任靜天笑著說,如果不是當初于立飛花五十塊錢買下那本書,甦大海也不會記恨上于立飛,也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了。


“那本《南岳舊稿》我又不是在甦大海手里撿的漏,他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于立飛說道,怪不得自己去李軒墨家上貨的時候,甦大海見到自己,神情總是有些不對。


《古玩人生》
第一百二十八章淺絳彩茶葉罐


下班之後,于立飛回到店里之後,發現黃燕還沒有回去。店里現在沒什麼事情,黃燕除了搞好衛生工作之外,就是盯著店里的裝潢。平常只要一到下班時間,黃燕就急不可耐的回去了,今天實在有些奇怪。


“怎麼還不回去?”于立飛看到黃燕已經做好了下班的準備,但卻還拿著一面小鏡子,在仔細的補著妝。他馬上明白了,黃燕是在等著任靜天。女為悅己者容,確實有道理。


“等會靜天會來。”黃燕說道,店里有了電話,她跟任靜天的聯系就要方便多了。任靜天在快下班的時候打來電話,說晚上要請她吃飯。


“我說呢,黃燕,什麼時候讓任哥帶你去見任叔?”于立飛笑著說。


“上次不是見過了麼?”黃燕說道,上次任志偉來店里,雖然見過一面。可是于立飛卻特意介紹過她,當時她心如鹿撞,如果現在讓她再去任家,還真有些膽怯。


“任哥什麼時候來?”于立飛問,既然任靜天要來,他自然也就不好再上樓,進去換了衣服之後,就在門口等著。


“應該快了吧。”黃燕精心的補著妝,淡淡的說。


于立飛不想打擾黃燕,就想到門口轉轉。于立飛雖然買下這間店有一段時間了,軒雅齋的招牌也掛了好幾天,可是他沒搞什麼開張慶典,也沒有拜會過同行。就連隔壁的鄰居,他也不太熟悉。


于立飛隔壁的店叫秋雲閣,主要經營瓷器,但也做雜項。可是于立飛來了這麼長時間,可是跟隔壁店的人,還不熟悉。看到隔壁店里有人在忙,于立飛就想走過去打個招呼。一摸口袋是空的,又回店里裝了包煙。雖然他不抽煙,可是上次專案組的人來過店里之後,他就明白了香煙作為溝通工具的重要性了。


“老板,忙吶。”于立飛慢慢踱過去,打開煙,遞了根煙過去,微笑的說。


“喲,怎麼還能抽你的煙。”那人看了一眼于立飛,接過煙,笑呵呵的說。原本他在整理架子上的東西,此時也放下了手里的活。雖然于立飛不認識他,可是他卻是認識于立飛的。


“你這里的生意還好吧?”于立飛笑著問。


“也就那樣,跟你于老板可比不得,勉強糊口吧。”


“我是隔壁軒雅齋的于立飛,來了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老板貴姓?”于立飛不好意思的說。


“免貴姓宋,宋秋雲。于老板的生意應該很好吧?”宋秋雲笑著說,他早就認出于立飛了。于立飛在貞寶行賭石大漲的事,古玩市場都傳遍了。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羨慕于立飛的好運氣,現在貞寶行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起來,跟于立飛不無關系。


就連一些古玩市場的店老板,有事沒事也會到貞寶行去轉轉。如果那里的石頭便宜的話,也想試試手氣。還別說,真有人撿了漏。雖然不如于立飛這樣,一下子賺到近二百萬,可也有賺了十來萬的,這就更加刺激了其他人。如果不是宋秋雲去雲 南見識過賭石大會,知道其中的水有多深,恐怕也會去試試手氣。


“我那里暫時還沒什麼貨,根本談不上什麼生意不生意。宋老板,你這主要是玩瓷器吧?”于立飛看了看架子上基本上都是瓷器,問。


“我也為貨源發愁呢,于老板你是做大生意的,想要貨還不簡單,到南邊去拉一車回來就是。”宋秋雲笑著說,他一直是從南邊收貨,只是資金不足,只能小打小鬧,賺點差價。如果有錢的話,想要上貨還是比較容易的。


“拉一車?宋老板,哪有這麼好的事?”于立飛詫異的說,他現在一來要上班,二來在古玩市場也淘不到什麼好貨。哪怕他有一雙金手,可是也只能保證他不收到假貨,想要大量收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如果古玩市場真的到處都有古玩的話,恐怕個個都發大財了。


“只要有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我听說京城有家古玩店,帶著大把的錢南下,撬開了一家文物公司的倉庫,幾乎都被他拉空了。價格自然也便宜,市場價的七成左右,回去之後,捂了幾個月,溢出至少五成,那就是翻了一番啊。”宋秋雲說道,他很是羨慕這些人,可惜本錢不足,只能撿點剩飯吃。


“宋老板,如果拉一車貨,得多少錢?”于立飛問,他當然,宋秋雲所說的一車貨,肯定不會是一卡車。能有一面包車,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至少百萬以上。”宋秋雲緩緩的說。他是拿不出這麼多錢的,可是對于立飛卻不成問題。


“宋老板,你有門路麼?”于立飛很是動心,如果能一次拉一車貨,他就不用為貨源不足發愁了。至于錢的問題,他並不擔心。


“于老板,如果有興趣,咱們以後可以詳細談。”宋秋雲笑了笑,說。他今天才跟于立飛第一次正式見面,就談這麼大的事情,就算他有誠意,于立飛也未必會馬上作決定。


“宋老板,你這個罐是茶葉罐麼?”于立飛看到宋秋雲的貨架上擺著一個長方形的淺色彩料方器,心里突然一動,問。


“于老板好眼光,這個淺絳彩茶葉罐是晚清余煥文的作品。”宋秋雲笑著說。他的東西也不多,可是老東西的比例還是比較高的。


“宋老板,我對瓷器不太懂,你給我說說唄。”于立飛把這件淺絳彩茶葉罐拿在手上,笑著問。


于立飛一上手,就知道宋秋雲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好東西。宋秋雲一口就說出淺絳彩茶葉罐,顯然他對這東西也是了解的。他拿在手上,仔細看著這個方器的四面。第一面繪的是李白《答山中人》詩意,一幅山景人物圖,圖中繪童子手執梨倚青石而坐,神情悠閑自若;背景山勢陡峭突兀,草樹疏落有致;人物用筆挺健流動,衣飾用釘頭鼠尾描,起筆略頓,收鋒輕盈;青石勾勒皴染。


第二面是純熟的行書為︰“問余何事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閑。桃花流水杳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這是唐代詩仙李白的《答山中人》詩。題書墨色自然,挺健有力,筆法流暢,于立飛對書法還是有一定研究的,這一面的字里行間,能看出當初這位作者深厚的書法功底。


第三面則是一副富貴白頭花鳥圖,左下繪一叢盛開的牡丹花,花開壓枝,枝葉低垂,筆法嫻熟。紫紅點染出花瓣翻側正仰之姿,點垛濃淡過渡自然,看得出作者高超的筆墨色彩能力,牡丹花姿躍然眼前。右側采用寫意筆法畫山石,一只白頭翁立于山石之上,棲身觀花。靜中蓄勢,意境不凡。


第四面為依富貴白頭花鳥圖題詩及作者題款,題詩為︰“大富貴亦壽考,富貴花白頭鳥,富貴到白頭,斯人天下少。”題款為︰“辛卯初秋月芹香館,余煥文。”下鈐印章為朱白文“印”字。


“‘淺絳’原指元代文人黃公望創造的一種水墨勾畫,以淡赭、花青為主渲染而成的山水畫。而現在陶瓷界所說的‘淺絳’系特指晚清至民國初期流行的濃淡相間的黑色釉上彩料,再染以淡赭和水綠、草綠、淡藍及紫色等,經低溫燒成的一種特有的低溫彩釉。這類釉上彩繪瓷器具有色調淡雅清新、色彩淺淡柔和、畫風飄逸、筆法細膩的特點。


淺絳彩瓷一洗當時繁冗的裝飾紋樣,開創了瓷畫裝飾從師法宋院畫的工致轉而師法元人空靈雅淡的風格。從晚清同治、光緒到民國初期五六十年間,風靡全國,具有創新意義的是景德鎮釉上彩新品種。這只余煥文繪淺絳彩長方形茶葉罐,長9厘米、寬6厘米、高12厘米,瓷質細潤,釉面晶瑩溫潤。你放心,東西包老,你是我的鄰居,以後可能還要合適,假的絕對不會拿給你。”宋秋雲緩緩的說。


“宋老板可真是行家,能跟你做鄰居,以後能學到不少東西。”于立飛笑著說。


“我只是多接觸了幾年罷了,以後你真正入了行,很快就能超過我。再說了,眼力並不能代表一切,運氣和膽略才是最關鍵的。”宋秋雲笑著說,有的時候一件好的東西擺到面前,未必敢收。就算收了,未必能賺到錢。像于立飛,敢花三萬買塊石頭,這樣的膽識,並不是任何人都有的。


“宋老板說笑了,我那是誤打誤撞,就像是賭博。賭贏了,才能賺錢。如果賭輸,說不定就傾家蕩產。”于立飛謙遜的說。


“于老板對這件淺絳彩茶葉罐有興趣麼?”宋秋雲看于立飛一直拿著那個淺絳彩茶葉罐,就問道。


“宋老板,方器比圓器制作起來應該要難些吧?”于立飛又問。他確實對這只方罐有興趣,可是卻還想借著機會,多向宋秋雲請教請教。


“從制瓷技術看,方器遠比圓琢器制作難度大。圓器多可輪制且便于修整,利于批量生產,方器只能手制且速度也慢,以數塊平板形瓷坯粘合,稍有不慎則前功盡棄。但方器也有自己的優點,方器制作的主要功能目的,除了擱置平穩、使用方便以外,還具有畫幅較大、平面較多、易于彩繪與觀賞的優點。這個茶罐雖然是晚清時期的,但也很具收藏價值。你路子多,人脈廣,拿過去很容易出手。如果要的話,價格絕對不會貴你。”宋秋雲笑吟吟的說道。


“多少錢?”于立飛問。


“四千五。你是同行,我不給你報虛價,別人曾經出過六千,當時我都沒出。”宋秋雲說道。


“那行,東西我先拿過去,等會給你把錢送過來。”于立飛笑著說。


“沒事,哪天送來才行。”宋秋雲笑著說。


于立飛把東西拿回店里後,馬上就點了四千五給宋秋雲送過來。他不知道宋秋雲給自己是不是同行的價格,但他知道,就算真要出手,價格也不會驚天動地,最多再加幾千塊錢,能過萬就相當不錯的。可是于立飛要這個淺絳彩茶葉罐,卻不是用了賣的,從看到這只罐子第一眼,他就想到了它的用處。


淺絳彩茶葉罐拿回店里之後,于立飛也沒有放到架子上,雖然只是幾千塊錢的東西,可是這對他有用,特意放到了保險櫃里。剛把東西放手,任靜天就到店里了。


“任哥,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怎麼看你,都像是雙喜臨門。”于立飛笑著說,任靜天新剪了頭發,穿著一身嶄新的警服,特別是的有精神。不用去猜,他也知道,任靜天肯定是官復原職,甚至可能已經被提拔。


“靜表,你是不是調到分局了?”黃燕驚喜的問,任靜天進專案組前,就跟她說過,如果這次表現出色,有可能會調到東城分局。


“沒有,又回紅星派出所了。”任靜天笑了笑,說道。


“任哥,你是不是當一把手了?”于立飛笑著說,如果僅僅是官復原職,任靜天可能不會這麼從容。


“立飛,我說你是不是屬狗的?”任靜天詫異的說,這件事他還本想跟黃燕吃飯的時候,再親口告訴她的。可是沒想到于立飛一口就言中了。


“你真的當所長了?”黃燕說,這比調到分局還要好。寧為雞頭不為牛尾,一個派出所的所長,比分局的隊長還要強。


“任命來的很突然,我也是剛知道。”任靜天點了點頭,說道。


“任哥,晚上你請,我知道一個好地方,環境好,味道更好。”于立飛笑著說道。


“不行,那里太貴了。”黃燕說道,上次是她去結的賬,只喝了兩瓶茅台,可是六個人卻吃了八千多。任靜天能有幾個工資,一頓飯就能把他吃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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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二十九章隨手挑了一塊


黃燕對于立飛的提議很是不滿,任靜天跟她都是拿死工資的。一個月工資才一千出頭,那樣的地方哪怕環境再好,廚師的手藝再高超,以她跟任靜天的收入水平,根本就不能去的。雖然她現在跟任靜天,只是剛剛確立關系,可是她並不是一個虛榮心很強的人。


可是于立飛的一句話,卻讓她喜笑顏開,馬上同意了于立飛的建議。如果有機會,又不用出錢,就能去那個山莊吃頓飯,以後也能成為自己的一種資本。


“這樣吧,你們去明月山莊吃飯,賬由我來結。”于立飛笑著說。今天對任靜天來說,確實是值得慶祝的一天,而且他跟黃燕也沒有好好在一起單獨吃過飯,如果能去明月山莊,那這頓飯將成為他們一輩子的幸福回憶。


“我同意。”黃燕馬上舉起說,笑逐顏開的說道。一頓飯幾千塊錢,她倒還真想去見識見識。


“不行,還是去燒得香吧。”任靜天說道,他現在才擔任所長,得注意影響。如果可以的話,他倒寧願在家里吃頓飯。


“我就不去了,你們好好享受自己的二人世界吧。”于立飛識趣的說笑。


“那行,下次我再單獨請你。”任靜天說道,今天對他是個特別的日子,他很想跟黃燕一起慶祝。


“任哥,我晚上也不要用車子,你開走吧。”于立飛拿出鑰匙,說道。


“不用,我開了車過來。”任靜天擺擺手,他被停職的時候,開于立飛的車子出去是沒有問題的。哪怕還是副所長,他都不會有什麼顧忌。可現在成了正職,而且又是剛上任,自然不能不考慮這方面的影響。


雖然他當了所長,可是不知道有多少人還在盯著自己呢。特別是所里的錢高華,得知自己被任命為所長之後,臉色當時就變了。自己主持召開的第一次會議還沒有開會,就借口身體不舒服,提前回家了。


黃燕跟任靜天一走,于立飛就準備關門。古玩市場很多店子,晚上都是營業的。可是他店里實在沒有什麼東西,與其守在店里,還不如多去看點書,或者出去逛逛。他現在只要一有時間,就會看有關古玩方面的書籍。


因為他從小接受的是傳統教育,有比較好的國學基礎,學習起來自然事半功倍。只是古玩的分類頗多,比如說書畫,光是在歷史上有名有姓的,就有數萬人之多。值得研究的,也有上萬人,不要說研究每一個人的特征,就是把這些人的名字和作品記住,都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但是于立飛剛把店門關好,就接到了曾大的電話。曾大的語氣很興奮︰“立飛,你師父那里新來了批貨,有沒有興趣去看看?”雖然上次他在吳家山店里賭垮了一塊毛料,其實也不算賭垮,只是沒有堅持到底,最後讓于立飛撿了便宜。可是這次,他還是願意把于立飛叫上,為什麼?因為于立飛的運氣很好,跟著這樣的人,說不定自己也能沾光。


“好啊。”于立飛笑著說,上次曾大讓了去看別人解石,結果他撿著曾大的廢料,解了塊芙蓉種出來。這次吳家山又進了新的毛料,或許又有什麼收獲。


剛才跟宋秋雲聊天,如果能多拿點錢去南邊收點貨回來,自己的古玩店也算是能正式營業了。現在于立飛的卡里只有一百三十來萬,而保險櫃里的現金,也只有四十萬出頭。按照宋秋雲的說法,錢倒也夠了。可是如果能多進點貨,自然更好。于立飛現在算是知道了,古玩這一行,有貨就是贏家。


于立飛到吳家山店里的時候,看到他正在指揮著卸貨。當然,所謂的卸貨,自然不是從大卡車里卸。但也把一輛金杯車裝的滿滿的,大大小小的毛料,擺了一地。而且這次還有很多小的毛料,足足裝了好幾麻袋。


這是吳家山剛拿來的毛料,算是一手的。已經听到消息的人,都想來試試手氣。于立飛到貞寶行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幾乎每個人都是手拿一只強光手電筒,在毛料上仔細的看著。


“師父,這次怎麼進了這麼多小石頭?”于立飛問,那堆大的毛料,他連擠都擠不進去,只好打開這些無人理會的麻袋。他看了看麻袋里的毛料,有些根本就不能算是毛料,只能算是石頭。


“小石頭有小石頭的好處,價格不貴,而且還能試試手氣。立飛,你手氣好,要不給挑一塊?”吳家山說道,他也知道,這次的毛料質量其實不怎麼好。但店里的生意很好,已經有不少顧客在抱怨,毛料不多,已經沒有什麼挑選的余地了,而且毛料的價格也不便宜。不得已,他只好去了雲 南一趟,不管好丑,拉了一車回來。


比如這些麻袋里裝的小塊毛料,很多都是邊角料。南邊有一些專業的解石工廠,每天解石之後,都會余下不少邊解料。在行家眼里,這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可是畢竟也是毛料,拿回來給剛入行的人試試手氣,也是不錯的。這些廢料拉回來,賣個五十、一百的還是不成問題的,倒不是說要賺多少錢,主要是賺個人氣。


“好啊,我先來開個張。”于立飛笑著說,當他的手踫到麻袋里的一塊毛料時,奇怪的事發生了,整個麻煩里所有的毛料,他好像都能“看”到內部結構似的。也就是說,一袋毛料,原本他需要一塊一塊的去摸,才能看清里面是否有玉料,可如今,只需要踫到其中一塊,所有接觸在一起的毛料,就全部“盡收眼底”。這樣能大大提高他挑選的速度。


接連看了三麻袋的毛料,可是于立飛並沒有“看”到有玉料的毛料。哪怕里面有綠的,都比較少。當他打開第四個麻袋時,突然對吳家山說道︰“師父,我能倒出來選選麼?”


“可以,但不要倒到地上,我讓人給你倒出來吧。”吳家山說道,在他店里的一角,現在專門加了幾個加厚的架子。上面就是用專門擺放毛料的。


毛料一倒到台面上,于立飛也沒有仔細挑,他只是翻了翻,就拿到了一塊比拳頭稍小的,有點扁平的不規則白砂皮毛料。里面並不是綠,而是紅,映入他腦海的,是一片紅霞,很純淨,水頭也足。


“立飛,眼光不錯嘛。”吳家山看到于立飛手里的毛料,微笑著說。于立飛的進步很快,這塊毛料雖然不大,可是卻是老坑的,而且上面有一塊小癬,翻砂均勻,如果里面有玉料的話,種水肯定不會差。


因為現在還沒有哪種機器,能看透毛料的內部,所以判斷一塊毛料是否好,主要是看皮殼。不同地區的翡翠原石,所處的環境條件和形成條件有很大的差異,組成翡翠外表的各種原生礦物容易在空氣、水和一定溫度壓力的作用下發生氧化和水解等作用,使其轉變成為其他的次生礦物。


翡翠原石除受化學風化作用和氣候地質條件影響外,還與翡翠的礦物組成有關。翡翠原石風化作用都是由表及里進行的,越是個面的部分,風化程度就越強烈。風化皮殼與內層未風化玉質之間接觸關系多數都不是截然分開的,而是一個漸變過渡的。這種風化過渡層,或者說半風化層,被稱作為“霧”。


當然,也有少數翡翠原石皮殼還有零星分布的綠色星點中,它們實際是保留在皮殼上的綠色硬玉顆粒,一般將這些綠色星點形象的稱為“松花”。


還有一些翡翠原石皮殼上還出現不規則分布,呈凹坑狀的黑色為主的星點、斑點或者絲狀,就形象的稱之為“癬”。其實這些所謂的“癬”是翡翠原石皮殼表面角閃石晶體風化後形成的。“癬”除了黑色之外,還有灰色、白色等。


有時,在翡翠原石皮殼上,還能看見一些成條帶狀頒布的礦物集體體,它們有的凸起,也有的凹下,有的顯現綠色,有的顯現黑色,還有橘紅色、白色、灰色等。一般將這些條帶狀的“玉筋”稱為蟒“或者蟒帶”。


有的翡翠原石皮殼下,尤其沿一些裂縫周邊常形成藍綠色、灰綠色、灰色、灰黑色等色彩的環帶,像被油水浸泡過一般,稱其為“卯水”。“卯水”與內部鷳玉質接觸盆斷然而清晰,有時界線並不規矩平滑,“卯水”對翡翠玉質影響較大,具有“卯水”的翡翠略顯通透,但是磨蝗成品顏色會偏暗,有的像油青種,所以很多人都是不喜歡“卯水”這種翡翠。


“這還不是師父教的好?我只是看到這頭有癬,想試試手氣”于立飛笑著說。


“這塊毛料出玉的機會很大,要不要現在解?”吳家山問。


“今天還是算了吧,我店里也有個手砂輪,到時我自己解著玩。”于立飛說道,別人不知道毛料里是什麼情況,可是他卻很清楚。這塊毛料的皮殼很薄,不要說解,哪怕隨便敲一敲,只要敲破一點,都能看到里面那滿是血紅的玉料。
《古玩人生》
第一百三十章又來一塊


听到于立飛說不想在店里解石,吳家山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這次的毛料,質量確實不怎麼樣。如果第一塊毛料就賭垮,也是他所不樂意見到的。如果于立飛拿回去,真的里面出綠,他到時再宣揚也不晚。


“那行,如果里面有玉料的話,隨時可以拿過來,師父肯定給你一個好價格。”吳家山笑著說,這些小毛料,他都是論袋買回來的,當時也沒有仔細看,每袋二千塊。而每袋的毛料,都有上百塊之多,也就是說,每塊毛料的成績,不足二十塊錢。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呢,要出玉料,首先你得把毛料賣給我才行。師父,這塊毛料多少錢?”于立飛出來的時候,特意拿了一萬元。如果是大額交易,直接刷卡就是。可是幾千塊錢的東西,總不能也去刷卡吧?


“你給一千吧。”吳家山想了一下,說道。這塊毛料的表現不錯,當然,他去拿這些毛料,都是已經挑選了好久,別人看不上的。但是這塊毛料,還是有一定賭性的。雖然于立飛是他名義上的徒弟,可生意是生意,人情歸人情,況且于立飛在他這里賺的錢已經超過二百萬了。所以他給的價格,不算很高,但也不算低。


賭性好的毛料,價格自然要高些,以後那些毛料,就可以十塊八塊的給別人試手氣。他之所以急著拉了一車毛料回來,就是想給貞寶行增加人氣。真正要想賺錢,還得靠那些擺在架子上的毛料。只是如果店里人氣不足的話,架上的那些毛料,也很難銷售出去。雖然他賣的價格高,但同樣,毛料買進來的價格也不低。若是總壓在手里,也是不劃算的。


“行。”于立飛沒有還價。馬上點了一千出來,順手就把毛料夾在胳膊下。這塊毛料中的玉料,竟然是紅的,他自然很看重。雖然翡翠以綠為貴,但還要看水頭。他現在的這塊玉料,水頭就很足。


“這次來的毛料比較多,我也沒仔細看,如果你想多實踐的話,正好是機會。”吳家山微笑著說,于立飛是他的活廣告。哪怕不買。經常到店里來坐坐,也是好的。


于立飛張口閉口的喊他師父,這也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以後于立飛來店里,對翡翠毛料一竅不通,他這個當師父的臉上也無光。


“行,我正好對照著書上的東西好好學習一下。”于立飛微笑著說,其實他對翡翠研究的時間,要遠遠小于古玩。他只需要知道翡翠的種水如何區別,現在的行情。就足夠了。


在卸貨的時候,吳家山就親自把著關。表現好的毛料,直接就放到了架子上。沒有一眼的,就放到地上。那些看毛料的賭石愛好者。也自然明白這里的奧妙。資金充足的,先去看架子上的貨,根本不在乎價格的,直接就到櫃台後面。那是被吳家山單獨挑出來,準備放到二樓的毛料。


至于一般的人,就蹲在地上。看那些擺放著雜亂無章的毛料。至于台面上的那些小毛料,甚至是一些明顯可以看出,是一些邊角料的小塊毛料,這些人連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于立飛不想跟他們去擠,只好在台面上翻看著。


一般的人,都是根據毛料皮殼的毛殼、癬、松花、蟒帶、裂絡,來推測毛料里是否有貨。可是于立飛卻是反著來的,他是先“看”了毛料內部的情況,再來分析皮殼上的這些特征,用逆向思維的形式來分析。別人是推測,而他卻是分析,因此他不但看毛料的速度非常快,而且這讓他在短期內,就能迅速加深對毛料的了解。


平常于立飛難得接觸到這麼多毛料,這些毛料雖然小,可是卻很雜。而且有不少是從一些大毛料身上切下來的,各種各樣,形形色色,讓他既開了眼界,也對毛料的了解,慢慢變得比較全面。一輪看下來,除了那些經典的特征之外,書本上的那些皮殼特征,他都能看到一些。


“立飛,你讓一下,讓他們把這幾麻袋的毛料都放上來。”吳家山把貨卸完之後,看到店里的人很多,地上的那幾麻袋毛料很礙事,就想全部倒到台面上。


于立飛退到一旁,剛才地上的麻袋,他看了四個,里面有玉料的少之又少。而且都不是什麼好貨色,不得種不好,就是水不足。就算偶爾有那麼一點玉料的,連指甲大都不如。


最後一袋毛料倒出來之後,于立飛又隨手拿起一塊毛料,可是正要拿起的時候,他突然放下了。他沒想到,在最後這堆小毛料里,竟然還會給他驚喜。根據腦子里的立體圖形,他在最後一堆毛料里,慢慢騰騰的挑選著。看似有意無意,實際上卻極有條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看到他是直奔目標而去。


讓于立飛感興趣的,是一塊斜三角形的毛料,一面已經被切得很平整。整塊毛料只有三四公分厚,比手掌也大不了多少,應該是從某塊大毛料中切下來的。這塊毛料無論是從切面,還是從皮殼上來看,表現都不算好。如果不注意的人,肯定不會想到里面會有什麼。


“師父,這麼多毛料,我眼楮都看花了,要不還拿兩塊回去當作標本學習吧。”于立飛拿了這塊三角形的毛料,又隨手拿了兩塊。這三塊的特征都很明顯,有癬、有松花、有蟒帶。如果用來當學習用的標本,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行,這三塊就當是師父送的。”吳家山看了一眼于立飛選的毛料,並沒有很出彩的地方,隨口說道。


“哪能讓師父吃虧?每塊還是一千,就當是給師父的學費。”于立飛笑著說,又點出三千出來。


“吳老板,你這徒弟很不錯。”曾大看到于立飛的做法,很是贊賞。生意就是生意,如果這幾塊毛料,以後真的要是解出個什麼好東西,那東西的歸屬,就講不清了。


“那行。”吳家山沒有拒絕,這次去收毛料,花了他一大筆錢。再加上給于立飛加起來的二百多萬,他的資金也捉襟見肘,也就沒再跟于立飛客氣,把錢收了過來。


“立飛,你幫我看看這塊毛料怎麼樣?”曾大見于立飛要走,喊了一聲。雖然于立飛的眼光不如自己,可是他的手氣卻很好。


“曾哥,你讓我幫你選毛料,這不是瞎胡鬧麼?你給我指點指點還差不多。”于立飛笑著說,曾大看的也是地上擺放的毛料,這些毛料價格便宜,個頭也大,有些還是老坑的毛料,只是表現並不太好。


“我就讓你說說感覺,能不能買。”曾大自然不會讓于立飛分析什麼皮殼的特征,他需要的是于立飛的運氣。如果于立飛感覺得對,他就不再猶豫,直接拿下。若是于立飛沒感覺,恐怕他也會放棄。


“我師父的毛料,哪塊都能買啊。”于立飛蹲下去,笑著拍了拍毛料。


“吳老板,你這哪是徒弟?我看倒像個推銷員。”曾大對吳家山笑著說。


“曾哥,我是說真的,這塊毛料我感覺還不錯。”于立飛正色的說道,剛才他一接觸,馬上知道了毛料的好壞。這塊毛料在二十公斤左右,但是里面,恐怕得有五六公斤的玉料。雖然只是油青,但水頭很足。


“我覺得也行,出綠的機會很大。吳老板,既然是你徒弟說的,開個價吧?”曾大說道,架子上的毛料他也看過,比地上的確實要好一些,但並不能說架子上的就一定會出綠。同時的,地上擺的,未必就不能出綠。甚至于立飛從台面上買的小塊毛料,也都有出綠的可能。


賭石就是這樣,誰都不知道皮殼下面會不會有玉料。哪怕就是表現再好的毛料,一切下去,都有可能賭垮。神仙難斷玉,這是相當有道理的。在賭石界,也不是沒有出過這樣的神話,一些表現很差的毛料,里面卻藏著驚世駭俗的玉料。


“這塊你給八千吧。”吳家山說道,這塊毛料的表現一般,應該說賭性並不強。但曾大既然看中,應該還是有一定賭性的。他進毛料的時候,也沒有用太多的時候,很多時候只是匆忙的一瞥,當時就做了決定。


“吳老板,我們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不能這麼狠吧?”曾大說道,上次他買了塊好幾萬的料子,結果虧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後來于立飛解出了芙蓉種,他肯定短時間內不會再來貞寶行。


地上擺的毛料,原本就是吳家山挑剩下的,按照以前吳家山的標價,像他這麼大的毛料,表現又很一般,最多五六千才對。


“這樣吧,六千。”吳家山想了一下,說道。畢竟剛才于立飛的話很暖心,自己這里的每一塊毛料,都是值得購買的。


“五千,我馬上解。”曾大沉吟道。


“沒問題。”吳家山听說曾大要現場解石,沒有再跟他爭。他知道曾大家里其實是有解石機的,如果人家要拿回去,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但在店里解石的話,又能吸引著眾人的目光。如果能賭漲,他臉上也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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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三十一章芙蓉地金絲種


听說曾大準備現場解石,正圍在毛料堆旁的那些人,一下子就被吸引過來了。因為賭石會出現很多不可推測的結果,所以賭石的風險都很大,漲跌都在一瞬間。可是,這也是賭石最具有吸引力的地方。


而目睹解玉過程,更能令人感到窒息。賭漲了令人狂喜萬分,賭垮了則讓人懊悔不已。但不管輸贏如何,很多人還是喜歡賭石,賭石的誘惑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拒絕得了的。曾大還沒把石頭搬過去,可是解石機旁邊,已經圍了一圈人,都在等著解玉那一刻的到來。


這塊石頭雖然只花了五千塊,可是曾大的謹慎程度,一點也不比上次那塊石頭低。店里光線不足,他左手拿著放大鏡,右手拿著強光手電筒。屏氣凝神、小心翼翼,足足過了好幾分鐘之後,才拿起粉筆。手舉在半空中,猶豫了好一會之後,他終于下定決心,在一個綹裂處劃了一根線。


“立飛,你覺得我這線畫怎麼樣?”曾大畫完之後,還是沒有把握。看到于立飛站在旁邊,問。雖然吳家山也站在一邊,可是他卻只想問于立飛的意見。


“曾哥這根線恰到好處。”于立飛走過去,手指在線上點了點,微笑著說。剛才他只是踫了一下石頭,但心里已經有了底。今天曾大的運氣確實不錯,這一刀下去,正好可以見綠。


“那行,切吧。”曾大得到于立飛的肯定和鼓勵,最終下了決心似的,對切石的師傅說道。


把石頭搬到解石機上之後,曾大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手心全是汗。隨著解石機的砂輪慢慢進入毛料里,曾大的心也被緊緊的懸到了半空中。他雙手輕輕的顫抖著,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砂輪片。其實他的眼楮雖然盯著毛料,可是大腦里卻是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東西。


“曾哥,別緊張,我覺得這次肯定會賭漲。”于立飛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現在的曾大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恐怕當初在產房外面等著妻子生產,也沒有現在這麼緊張吧。


“希望如此吧。”曾大良久才听清于立飛說的是什麼,輕輕說了一句。


“漲了!”突然有人大聲喊了一聲。


一听到這兩個字,所有的人精神為之一振。隨著解石機停了下來,已經有人走了過去想看個仔細。而曾大的反應卻是慢了半拍,等別人動了之後,他才眼楮一亮。雖然他的眼楮一直盯著解石機的砂輪,可是實際上,此時他腦子里完全就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麼。


“金絲種!”曾大都沒看清楚,又有人大聲叫了出來。聲音中透著興奮與羨慕,如果這件事能發生在自己身上,那該多好啊。


“曾大,我出五萬,收這塊半明料。”有認識曾大的人,馬上就說道。在吳家山的店里看毛料的人,有不少人也是做玉石生產的。只要是有賭石的地方,他們就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時刻準備著下手。


“曾大,如果你願意出手,我出六萬五。”吳家山馬上說道。這個價格,他是經過仔細衡量的,正好是上次曾大和這次的兩塊毛料的價錢。上次的那塊毛料,讓曾大損失很大。可是如果這塊半明料能賣到六萬五的話,他的損失就全回來了。


“立飛,你的感覺還真準。”曾大此時完全才反應過來,馬上走過去,拿水沖了沖切面,定向排列的綠色條帶,水頭很好,是金絲種無疑。


“曾哥,這是芙蓉地吧?”于立飛問,他看了看水頭,問。金絲種根據地子的透明到半透明,又可細分為玻璃地金絲、冰地金絲、芙蓉地金絲、豆種金絲。而這塊金絲種的透明度,還沒有達到冰地,但也不像豆種。


“立飛,你現在的眼光已經很不錯了,確實是芙蓉地。”曾大輕松的笑了笑,只要見了綠,他就放心了。剛才吳家山報價六萬五,他根本沒有動心。玩賭石的,怎麼可能賣半明料?除非價格太誘人,可是六五萬的價格,顯然還不能讓他動心。


“八萬!”有人看到曾大沒動心,又喊道。


“立飛,你幫我拿個主意唄。”曾大看了于立飛一眼,笑著說。


“這個我可出不了主意,我才解了幾塊石頭?但我感覺這玉料個頭應該不會小。”于立飛說道。芙蓉地的金絲種玉料,最便宜的也要幾萬塊錢一公斤,這塊玉料有好幾公斤,哪怕就是十八萬,都是佔了便宜。


“那行,我听你的。”曾大意味深長的看了于立飛一眼,笑眯眯的說道。


既然曾大不動心,別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繼續解石。很快,整塊玉料都被剝了出來。整塊玉料呈不規則形狀,一頭大一頭小,像個小南瓜似的。


“老曾,這塊玉料我出六十萬!”吳家山拿著強光手電,照了照這塊已經打磨好的玉料,通透性很好,水頭足,他掂了掂,至少有十來公斤。


吳家山的價格已經很高了,他跟曾大是多年的朋友,給的價格自然不會低。而且這是今天解出的第一塊玉料,他必須給別人以信心。否則他這一車毛料,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賣得完呢。


曾大最終沒有帶走玉料,今天這塊玉料,足夠彌補他上次的遺憾。等他們交易完,也已經十點多了。可是貞寶行卻沒有關門,曾大的賭漲,激起了他們的熱情,地上的毛料很快就被搶購一空。就連架子上的毛料,也只剩下一小半。櫃台後面的那幾塊特意挑選了來的毛料,也被買走了。


吳家山不但收了一塊上手的芙蓉地金絲種玉料,而且還帶動了店里其他毛料的銷售。他一車毛料,才一個晚上,就幾乎處理掉了一半。這次他收購毛料的成本,已經收回來了。剩下那些品相好的毛料,和那幾麻袋小毛料,完全就是純賺的。


“立飛,今天謝謝你了,走,去喝一杯。”曾大的銀行帳戶上增加了六十萬,心情無比舒暢,一定要拉著于立飛去喝酒。


“曾哥,還是算了吧。”于立飛推托道,他晚上的時間,除了用來修煉古玉功,就是看書。今天看著別人解石,也確實很興奮。他現在手里有兩塊好的毛料,也想回去剝出來呢。


“不行,今天晚上要不是你,我不會有這樣的好運氣。”曾大堅決的說,雖然毛料是他選的,解石的線也是他畫的。但他覺得,如果沒有于立飛,自己可能會跟上次一樣。賭石的人很信這些東西,既然他認定于立飛能給自己帶來好運,自然會跟他多走動。


其實上次曾大買那塊六萬的毛料時,運氣就很好,只不過自己沒有堅持,後來便宜了于立飛。當時他心里確實有些不舒服,可是事後想想,上天已經把機會放到了自己手里,是自己不懂得珍惜,又怎麼能怪其他人呢。


“好吧。”于立飛盛情難卻,只能跟著曾大一起走。而且他覺得,曾大在賭石方面,經驗非常豐富,多向他學習肯定是不會錯的。


“曾哥,去哪里喝酒?”于立飛跟曾大回到軒雅齋,把石頭收好之後,問。


“解放西路的酒吧一條街吧。”曾大笑著說,潭州的酒吧,幾乎都集中在那里。他沒事的時候,喜歡喊上三五好友,一起去喝喝酒。


“我對潭州不是很熟,遠不?”于立飛問,雖然到潭州也有一段時間了,還買了房子、車子和店子,但除了古玩市場這附近,再遠幾步,他就不清楚了。


“就在隔壁兩條街。”曾大說道。


“這麼近啊。”于立飛不好意思的說,雖然只隔著兩條待,可他還是第一次听說。對潭州的很多了解,他都是來自夏日鳴。可是夏日鳴只是一名保安,恐怕連酒吧里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曾哥,你賭石應該有好些年頭了吧?”于立飛問,既然只隔離著兩條街,自然也就不用開車去。現在溫度也低了,順著馬路走,幾分鐘就到了。酒吧的氣氛很熱鬧,兩人找了個遠離舞池的角落坐了下來。


“確實有些年頭了,但是在潭州賭漲的次數,屈指可數。”曾大笑著說。神仙難斷玉,這可不是說著玩的。一手的毛料,直接在坑里就被選走了,能拉到潭州來的,都是經過層層篩選。


“曾哥,你精通賭石,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到底是怎麼賭石的?”于立飛問。


“你不是已經看了麼?其實賭石的方法都差不多,只是規模大小不同而已。你下次找機會跟我去見識一下賭石大會,就什麼都知道了。”曾大微笑著說,今天晚上的事情,更加堅定了讓于立飛陪他去雲南的想法。這次有了六十萬,他可以到去賭石大會搏一搏了,搞當了還能去參加公盤賭石。


“你經驗豐富,可不能藏私。曾哥,先敬你一杯,恭喜你今天賭漲。”于立飛給曾大倒了杯酒,笑吟吟的說。


“立飛,你還沒結婚吧?”曾大問,于立飛這麼年輕,可是已經是百萬富翁,可真是讓人羨慕。


“還沒有,現在還沒穩定下來。”于立飛嘆了口氣,以前他一直是為生活而奔波。現在手頭寬裕一些,終于可以有點時間,可以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個人問題了。只是姻緣並不是想要馬上就能解決的,沒有踫到合適的人,他是絕對不會結婚的。


“你店子也有了,錢也有了,如果還不算穩定的話,還要怎麼樣才算穩定?”曾大說,現在能像于立飛這樣的人還真不多。很多人一夜暴富之後,心態就不平衡了。不是想著炫耀,就是過著奢侈靡爛的生活。可是于立飛二百多萬到手,依然心平氣和,實在難得。


“立飛!”蕭靈老遠就看到了于立飛,馬上笑吟吟的走了過來。換在以前,就算看到于立飛,她不躲開就算不錯了,根本不會主動過來打招呼的。


“蕭靈?”于立飛詫異的說,沒想到在這里能遇到蕭靈。但是很快也想明白了,蕭靈本身就是一個好動的人,而且人也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就喜歡來這樣的地方。他跟蕭靈交往的時候,蕭靈就喜歡去舞廳。而他每次陪著蕭靈去舞廳,自己都是獨自坐在一旁。


“這是你朋友?”蕭靈很自然的坐到了于立飛旁邊,微笑著說。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曾哥,我的朋友。曾哥,這是蕭靈,我的同學。”于立飛笑著說。


“你好。”曾大站起來跟蕭靈握了握手,微笑著說。


“你一個人?”于立飛搜索了一下,沒有看到李長松。


“李長松也來了,你沒帶女朋友來?”蕭靈問,上次于立飛買車的時候,蔡夢瑩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百多萬的車子,于立飛連看都不看,就讓蔡夢瑩作主了。這得多大的信任?她一直在推測于立飛跟蔡夢瑩的關系,雖然心里不願意承認,可是她知道,蔡夢瑩應該就是于立飛的女朋友。


“我還沒有女朋友呢。”于立飛淡淡的說。


“不會吧?上次那個女孩子不是你女朋友?”蕭靈又驚又喜的說,在大學的時候,她之所以會跟于立飛交往,就是看中了于立飛為人善良。


可是接觸一段時間之後,覺得于立飛太過于老實,而且家境不好,恐怕不會有什麼出息。當時李長松對她發起瘋狂的追求,而于立飛卻對她有足夠的自信,對李長松的舉動視而不見。結果蕭靈最終投向了李長松的懷抱,現在回想起來,恐怕兩個人內心都是苦澀的。


“我們只是同事。”于立飛淡淡的說。


“你可真行,一百多萬的車子,竟然讓別人替你作主。”蕭靈說道。


“立飛,你買車了?”曾大詫異的說,原本他對軒雅齋前面的那輛車並沒有注意,可是沒想到卻是于立飛的。


“是啊,曾哥,蕭靈是路虎汽車的銷售顧問,你要想買車或者有朋友要買車,可以找她。”于立飛說道。


“曾哥,以後請多照顧。”蕭靈馬上拿出一張名片,雙手遞過去。


“好說,好說。”曾大接過名片,微笑著說

《古玩人生》
第一百三十二章憂心如焚


李長松剛才只是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就找不到蕭靈的人。原本他以為蕭靈進了舞池,可是找了一圈也沒見人。遠遠的看到蕭靈跟兩個男人在有說有笑,他心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是等他走近的時候,看到蕭靈就坐在于立飛身邊,更是目眥欲裂。


“蕭靈!”李長松陰著臉走過來,沉聲說道。在大學的時候,他根本沒把于立飛放在心上,可是沒想到,才幾年時間,這個木訥痴呆的學弟,竟然掙下了這麼大一份家業。從上次見到于立飛的時候,他心里就極度不平衡了。自己長得比于立飛帥,口才也比于立飛要好,家境也比他要強,無論是在學校,還是走入社會之後,他都覺得自己比于立飛要強得多。


于立飛剛畢業的時候,他還會特意打听于立飛的情況,為了就是想告訴蕭靈,選擇自己是多麼正確的決定。可是幾個月前,他听說于立飛突然失去了聯系,有人說他回了老家,也有人說,可能是去了華東。他當時沒有放在心上,于立飛對他來說,就好像是天空中的一滴雨水,無需放在身上。可現在,于立飛卻像一堵牆,砌在了他跟蕭靈之間。


“長松,立飛在這里。”蕭靈站起來笑著說道。


“人家有朋友在,我們去那邊吧。”李長松淡淡的說,原本他在于立飛面前有著巨大的優越感。可于立飛當著他的面,隨手就買了一輛一百多萬的車後,他的那點優越感立刻被擊得粉碎。現在剩下的,只有自卑,極度的自卑。


李長松跟蕭靈早就已經同居,可是這幾天,他發現自己再面對蕭靈的時候,因為極度的自卑,竟然無法再使用一個男人應有的“武器”。不是開不了“機”,就是提前走了“火”。而蕭靈對他,也突然之間變得冷淡了。


他原本想存點錢買套房子,準備跟蕭靈結婚。兩人也省吃儉用,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過一場電影、听次一次音樂會。就連蕭靈最喜歡的酒吧,也來的少了,至于在外面吃飯,已經成了一種奢望。這段時間看蕭靈不開心,想帶她來酒吧釋放一下,沒想到踫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于立飛。


“難得再踫到立飛,一起聊聊吧。”蕭靈卻不想離開。自從得知于立飛還沒有女朋友之後,她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蕭靈!”李長松突然怒吼了一句,他的內心現在很脆弱,可是蕭靈還不給面子。而且還是當著于立飛的面,這如何讓他愛得了?


于立飛是什麼人?蕭靈原來的男朋友!現在于立飛突然出現,如果他窮困潦倒也就罷了。偏偏于立飛混得比自己好得多,一百多萬的車子,連眼楮都不眨一下就買下來了,這讓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突然之間,全部就沒有了。


“蕭靈,你還是先過去吧,我跟曾哥還有點事要談。”于立飛說道。蕭靈是他的初戀,如果說他能完全忘掉蕭靈,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再面對蕭靈的時候,他已經找不到原來的感覺。而且他覺得蕭靈跟李長松,現在生活的很好,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去插一杠子。


“好吧,曾哥,你慢慢喝。立飛,以後常聯系。”蕭靈說道,上次她就把自己的聯系方式給了于立飛,可是幾天時間了,于立飛並沒有主動聯系她。


“于立飛,你別太得意!”李長松等蕭靈走了之後,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立飛,這是什麼關系?”曾大自然看出了端倪,笑著問。


“沒什麼,我跟蕭靈原來是戀人,後來分了。”于立飛淡淡的說。


“怪不得。以你現在的條件,什麼樣的女孩子找不到?”曾大說道,他對于立飛很有好感,不是因為他的身家,而他對待金錢的態度。


“曾哥,我現在才二十出頭,考慮這些問題實在早了些。”于立飛微笑著說。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小孩子都有了。”曾大笑著說。


“曾哥,你跟我說說賭石方面的事情吧,哪怕是一些傳奇故事也好啊。”于立飛笑著說。


“賭石界的傳奇故事太多了,一夜暴富的大有人在,傾家蕩產的人也不少。幾年前我在雲 南听到一個真實的故事。一天,一位父親背著一瘦骨伶仃的孩子上醫院看病,因藥費不夠,只好沿街討要,什麼救世菩薩、大恩大德、長命百歲地說了千百遍,招致的卻是喝斥和白眼。


這情景被一位賣冷飲的姑娘看在眼里,出于憐憫,她將僅有的幾十元錢送給了那位父親。他接過錢,來不及道謝,便急匆匆地為孩子治病去了。幾個月過去了,那位姑娘早已忘卻了這件事,一天,卻見那位父親牽著孩子來到她的攤前,叩首便拜,而後,拿出一塊小玉石,遞給姑娘,並叮囑‘只解莫賣’。那姑娘拿著這石去請教行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情急之下,便拿到解玉坊解石。解下來後,內里鮮活艷綠,水色俱佳,一下子賣了十幾萬元。從此,冷飲攤旁換了面孔,再也見不到小女孩的蹤影。據說,她用這筆錢做起了大買賣。”曾大笑著說,像這樣的故事一抓一大把,只要于立飛願意听,就算三天三夜也是說不完的。


“有一位黃老板,二十幾年前從某地攜帶三十元和一把菜刀浪跡到廣 州,漸漸做起了生意。大概十年前,黃老板來到平洲,參加賭石,輕輕松松賺到幾百萬元。有錢後他大意起來,賭石當玩,結果連續賭輸,把錢輸光,還倒欠銀行一百多萬元,住的房子也沒了,老婆走了,子女也沒法養,吃飯都成問題。


還有一位雲 南人王某,十六歲時就被爺爺帶到緬 甸翡翠廠開礦。多年來,老板共分給他十九塊玉石毛料做工錢,他決心結束這種非人的生活。便將毛料運到國內去解,誰知解開頭一塊石頭就大失所望——石中根本沒見到翡翠。接著,他連解十七塊,全都是不值錢的一般石頭。他渾身一軟,癱倒在地。解玉的師傅見他可憐,就給了他一些路費和零用錢,買下最後的一塊。解玉師傅解開這塊石頭,竟是極上等翠玉,他頓成巨富,而王某則重操舊業。”曾大緩緩的說道,賭石比賭博還要刺激,誘惑力還要大。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還真是這麼回事。”于立飛緩緩的說。


“立飛,其實賭石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心態要好,我看你的心態就很平和。”曾大說道,一般的人,如果像于立飛這樣突然乍富,眼里根本容不下任何人和事。而今天晚上于立飛再去貞寶行的時候,還是一口一個師父,買的也是不起眼的小毛料。


最後三塊小毛料,完全就是隨手挑的,吳家山原本要免費送給他,可他還是掏了錢。這說明于立飛不但心態平和,而且懂得尊重長輩。吳家山答應當于立飛師父,完全就是戲言。于立飛心里也清楚,可是于立飛還能做到畢恭畢敬,實屬難得。


“我是根本不懂,無知者無畏。”于立飛謙遜的說,在解石的過程中,曾大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可是這種期待,他卻不會有,因為只要他一接觸到毛料,馬上就明白了內部情況。


于立飛跟曾大分開之後,正準備走回去,可是他剛拐了個彎,就看到李長松在馬路邊等著他。于立飛啞然失笑,按照曾大剛才的說法,李長松的心態就不平和了。


“于立飛!”李長松還以為于立飛是開著車來的,可是他到酒吧的停車場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于立飛的車子,這才到外面等著。


“蕭靈呢?”于立飛看了看,問。


“她回去了。我想跟你談談。”李長松說道。


“好吧。”于立飛輕輕一嘆,沿著公路慢慢朝著回去的方向走著,李長松一見,也跟了上來。


“我想請你不要打擾蕭靈,或者說主動跟她斷絕關系。”李長松說這話的時候,內心充滿著苦痛,自己的女朋友,卻要求別人不來騷擾,這不是說明自己沒有能力麼?當初他追求蕭靈的時候,恐怕心里對于立飛也是嗤之以鼻的吧?可是沒想到,三十年風水輪流轉,現在又轉到他頭上來了。


“我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她,今天來酒吧,也純屬巧遇。”于立飛淡淡的說。


“我跟蕭靈原本決定今年十一結婚的,可是我覺得她現在已經有了別的想法。”李長松說道。


“我可以負責任的跟你講,我跟蕭靈,已經成為過去式。現在不可能復合,以後也不可能復合。”于立飛堅定的說,蕭靈當初的離開,對他打擊很大。蕭靈是一個虛榮心很強的人,為人張揚,跟自己不合適。


“真的?”李長松欣喜的說,于立飛沒有用那種高高在上的口吻跟他說件事,已經讓他很意外,現在于立飛更是承諾,不會破壞他跟蕭靈的關系,這如何不讓他又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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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三十三章茶葉


李長松確實是欣喜若狂,雖然他嫉妒于立飛的財富,可是對于立飛的為人還是很清楚的。只要是于立飛答應了的事,基本上不會反悔。既然于立飛說,不會破壞自己跟蕭靈的關系,肯定就不會再去聯系蕭靈。


他跟蕭靈在一起有三年多了,對蕭靈的性格摸得很透,以于立飛這樣的身家,只要他用點心思,蕭靈肯定會回到于立飛的懷抱。只是他對蕭靈也很著迷,他跟蕭靈在一起,也是奔著結婚去的。


“于立飛,你能不能換個手機號碼?”李長松問,于立飛是他們那里的客戶,里面自然有于立飛的手機號碼。這個要求雖然有些過分,可是這卻是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就算于立飛不主動聯系蕭靈,他也擔心蕭靈會跟于立飛聯系。剛才在酒吧的時候,蕭靈就提醒于立飛,以後常聯系,這讓他馬上就有了危機感。當初他撬于立飛的女朋友時,感覺很爽。可是現在輪到別人來撬的時候,他才知道內心會多麼的惶恐和痛苦。


“這個不必了。這樣吧,你們哪天有時間,我帶上女朋友請你們吃個飯吧。”于立飛微笑著說。他看到蕭靈的時候,確實滿心的苦澀,可是卻沒有想過要破鏡重圓。他跟蕭靈的那一頁,已經永遠都翻過去了。


“你有女朋友了?”李長松驚喜的說。如果于立飛真的有了女朋友,那他的擔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原本還沒有確定關系,可是既然打擾到你們了,只好提前公開了。”于立飛微笑著說,他突然想到了甦微兒借自己擋柴晨的事。正好可以現學現用。他要借用的女朋友,肯定不能是蔡夢瑩,必須是無論相貌、身材、家境都比蕭靈好得多的甦微兒。只有這樣,才能讓蕭靈徹底死心。


“那就好,那就好。”李長松連聲說道。他終于松了口氣,只要于立飛有了女朋友,蕭靈就不會再有別的辦法了。他心里對于立飛的敵意,也一下子降到了最低。


“我已經到家了,進去坐會不?”于立飛也感覺出來了,李長松原本一直繃得很緊。可是現在,整個人一下子放松了。


“這家店是你的?”李長松已經看到了于立飛的那輛路虎,馬上想到了這是于立飛的店子。這是他賣出來的車,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再看到車牌上的連號時,眼楮一下子眯成一條縫。心里也是翻江倒海,在省城要想弄到這樣的特別號牌。是非常不簡單的。


“是的。”于立飛隨口說道,轉而打開了店門。


“沒想到你做上古玩生意了。”李長松走進來,口里嘖嘖有聲的說。


“剛買下這里,還沒上軌道。”于立飛謙遜的說,他的店里確實沒什麼貨,也就更加說不上什麼生意了。


“你能買店,又能買車。自然也買了房吧。”李長松說道,于立飛能買一百多萬的車子,這個店鋪總得幾十萬吧。現在的房子也便宜,隨便就能買套房子。


“是的,當時比較急,買了套二手房,現在讓別人在住著。”于立飛隨口說道。


“包括我們這一界已經畢業的同學,混的最好的都應該是你。”李長松嘆道。他跟很多同學都有聯系,除了家里條件好的同學之外,靠自己努力。能混得較好的,只有在外企當職業經理的。原本他這個銷售副經理,也算是精英人士,可是跟于立飛一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他想要做到于立飛這樣的地步。不知道還要多長時間。


“我也是誤打誤撞,要不然比你差得遠了。”于立飛謙遜的說。


“你就別謙虛了,我明天還得上班,就不打擾你了。”李長松說道,如果再看下去,不知道還要受什麼打擊。


李長松一走,于立飛就把自己的那兩塊毛料拿出來。首先他拿著那塊三角形的毛料,用力一掰,毛料應聲而斷。把右手那塊丟掉,再把左手那半塊毛料拿在手里,右手用力一點一點的把毛料剝下來。


很快,就只剩下雞蛋大的那麼一塊。再用力的話,于立飛擔心會傷到里面的玉料。此時已經能看到里面滿綠的玉料,那綠色,綠的讓人心醉。雖然玉料還沒有雞蛋大,但水頭非常足。現在還沒有打磨,但于立飛就著燈光觀察,至少是冰種。滿綠的冰種,哪怕只有雞蛋大,價格都會非常高。


再拿著第一塊毛料,他用力一剝,外面的皮殼像下雨似的,紛紛落地。里面的毛料很快就出現在他眼前。不出所料,這是一塊紅翡,亮麗鮮艷,細膩通透,讓人愛不釋手。這塊紅翡比鴨蛋要大一些,紅得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


于立飛到里面拿出一個手砂輪,到前面把那塊滿綠的玉料慢慢的打磨著。很快,整塊玉料就全部解了出來。整塊玉料不過乒乓球大小,但是拿里手里,那滿眼的綠意,感覺非常漂亮。再照著燈光一看,竟然能看清燈光。于立飛現在還分不清冰種跟玻璃種,可是他現在,他覺得,這塊玉料的水頭非常好,里面基本上沒有什麼雜質,比冰種肯定要好,能不能達到玻璃種,則要讓曾大、吳家山這樣專業玩石的人才能知道。


兩塊玉料,于立飛都很喜歡。他甚至還想,能不能用這兩塊玉料,給自己做個什麼飾件,但玉料想要做出成品,還需要多道工序。于立飛接觸過不少雕件,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真想拿塊玉料試試手藝。只是一開始,就拿這麼好的玉料練手,他實在有些舍不得。


而且于立飛還想跟隔壁的宋秋雲一起去南方大量進古玩,需要大量資金。這兩塊玉料,就算他很喜歡,可能也只能割愛。現在于立飛已經對去雲南有些動心,在吳家山的店里,都能淘到這麼好的玉料,不知道去了那些專業毛料市場,會有什麼樣的收獲呢?


第二天,于立飛上午就出去了。今天是他輪休,等會夏日鳴搞不會會來,他得去辦點事。于立飛開著車子到了文物局,到門口的時候,門衛看到他的車子,原本想攔下來問問。可是看清車型和車牌之後,又退了回去。于立飛很是感慨,如果自己走路進來,恐怕非得拿出工作證,才能進去吧?


“辛局長。”于立飛徑直走到局長辦公室,文物局不像其他單位,局長辦公室外面並沒有配專門的秘書室。


“于立飛,你怎麼來了?”辛清亮正在電腦上看著什麼,看到于立飛,馬上站了出來。


“今天輪休,正好來向辛局長匯報工作和思想。”于立飛微笑著說。


“不管有沒事,都歡迎來這里,請坐吧。”辛清亮指著前面的沙發,說道。


“謝謝辛局。”于立飛恭敬的說道,雖然站到沙發旁邊,但辛清亮沒坐下之前,他一直站著。直到辛清亮坐下,他才挨著沙發邊沿坐了下來。


“辛局,這是我從老家搞的一點茶葉,口味還可以,請你嘗嘗。”于立飛把那個淺絳彩茶葉罐拿出來擺到茶幾上,原本他想把黃燕買的一千多的茶葉放一盒進去,後來想了想,還是放的普通茶葉。就在來的路上,在一家農貿市場外面的地攤上買的。


“哦,這個茶葉還是可以的嘛。”辛清亮拿起罐蓋,拿了一點茶葉起來聞了聞,淡淡的說道。雖然嘴上說茶葉還可以,可是心里卻很是不以為意,只是他不知道這個茶葉里面是否另有乾坤,就沒有拒絕。想著反正是普通的茶葉,就算收下來也沒事。


“具體什麼茶葉我也不知道,你先嘗嘗,如果好的話,以後你這里的茶葉我包了。”于立飛笑著說,三十塊錢一斤的茶葉,自然不會好到哪里。他來這里,主要是想把淺絳彩茶葉罐送給辛清亮,至于茶葉,本來就是一個裝飾品。


“先喝喝再說吧。”辛清亮淡淡的說,他經常喝茶,雖然不能一下子聞出是什麼茶,但茶好茶壞,還是能分得出來的。


“辛局,你工作繁忙,我就不打擾你了。”于立飛說道。


“行,我就不送你了。”辛清亮淡淡的說道,于立飛走的時候,他也沒有站起來。等到于立飛出去之後,他把淺絳彩茶葉罐里的茶葉都倒了出來,用手仔細翻了翻,里面沒有任何東西,這讓他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辛清亮站到窗戶口,正好看到于立飛走出辦公大樓。可是于立飛卻沒有朝著外面走去,而是走到一輛新車旁邊,拉開車門就坐了上去。辛清亮雖然沒有坐過路虎,可是這等世界名車,他還是認識的。辛清亮能開這麼好的車子,怎麼可能送這麼差的茶葉?


辛清亮再次坐到沙發上,望著一堆茶葉和那個淺絳彩茶葉罐,他心里突然一動,于立飛應該不會這麼實在。他拿起那個淺絳彩茶葉罐,仔細的看了看。雖然辛清亮是文物局的局長,可是他是行政干部,對文物實在沒有什麼關系。


“任志偉同志,請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辛清亮拿起桌上的電話,緩緩的說道。

《古玩人生》
第一百三十四章紅翡


任志偉接到辛清亮的電話之後,不敢怠慢,馬上一路小跑著到到了局長辦公室。雖然他是文物局的專家,可是文物局的專家卻不止他一個。而且所謂的專家,也有業務技術專家與行政專家之分。比如說連辛清亮,也掛著好幾個專家的頭餃。這些頭餃雖然跟古玩好像有些關系,可是隨便拿件古玩擺到他面前,卻是分不清真偽的。


在現在的形勢下,是真正的技術專家,在面對行政領導的時候,是弱勢群體。有的時候,想要爭取一個項目,哪怕再有研究價值,只要領導不批,也只能干看著。在機關里工作,如果不學著圓滑和世故,只能永遠坐冷板凳。


“辛局,有什麼指示?”任志偉進門之後,謙卑的說道。


“有個東西你給看看。”辛清亮指著桌上的淺絳彩茶葉罐,淡淡的說道。


“辛局,這應該是光緒年間,余煥文的作品,全名︰淺絳彩茶葉罐。此茶葉罐具有淺絳彩瓷的顯著特點,它將中國傳統書畫的詩、書、畫、印在瓷器上充分表現出來,使瓷畫與傳統中國畫相結合。色調儒雅而靈動,不飄、不浮、不死;取材中國傳統的吉慶祥瑞圖案,以牡丹白頭翁寓意富貴白頭,帶給觀者永久的祝福;並且以獨立的書法作品作裝飾,也使茶葉罐的文化氣息更加濃郁,更具藝術品位和文化品位。”任志偉仔細的端倪了一會之後,篤定的說。


“淺絳彩茶葉罐?還真是用來裝茶的?”辛清亮沒想到于立飛還真是有心,這讓他對于立飛的印象一下子大為改觀。哪怕就是機關里的老油條,恐怕也未必能想到用這樣的方式送禮吧?如果不是自己多了個心眼,恐怕這只淺絳彩茶葉罐就被扔到垃圾桶里了。


“是的,古人一般都是用陶瓷或者沙罐來裝茶,普通人家用紙或者布。”任志偉說道。他並不清楚辛清亮從哪里得來的這東西,但也不會去打听。


“這東西能值多少錢?”辛清亮隨口問道。東西是于立飛送的。他送了多大的人情,自己總得知道才行。


“按照現在的行情,應該在六千至一萬五之間。”任志偉說道,他是研究歷史的專家,而且還是一個不會講假話的專家。


“老任,謝謝了。”辛清亮笑著說道,他對這件淺絳彩茶葉罐很滿意,就連茶幾上的茶葉,他現在也不覺得那麼刺眼了。


任志偉走後,辛清亮把辦公室主任叫了進來。讓他把茶葉拿走。這是別人送的禮,作為一名清正廉潔的局長,辛清亮自然不會接受。哪怕這茶葉並不值什麼錢,但他也要上交給組織,讓辦公室用掉。


“立飛,怎麼這麼客氣?”辛清亮隨後又給于立飛打了個傳呼,很快,他就接到了于立飛回過來的電話。于立飛送了這麼個東西給自己,不顯山不露水。就算擺在那里,別人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誰知道它的價值呢?


“辛局,只是老家的一點茶葉。你要是喜歡,下次我再給你帶點。”于立飛笑著說。辛清亮主動聯系他,顯然已經知道了那個淺絳彩茶葉罐的價值。


“茶葉很好,但是裝茶葉的罐子嘛……”辛清亮笑著說道。


“辛局。實在抱歉,那個罐子是我在古玩市場買的,沒花幾個錢。如果你要是不喜歡。扔掉就是。”于立飛聞弦音而知雅意,連忙說道。


“不管怎麼說,都謝謝你。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跟我說,我的電話你應該知道了吧?”辛清亮笑著說。于立飛很不錯,為人做事完全不像一個保安。而且他相信,以後于立飛絕對不僅僅是一個保安!


“謝謝辛局。”于立飛高興的說。剛才辛清亮在辦公室的時候,態度很是冷淡。現在主動給自己打傳呼,顯然是明白了那個淺絳彩茶葉罐的價值。只是作為文物局長,還不能當場看出淺絳彩茶葉罐的價值,這要是說出去,誰會信?


“你今天不用上班?”黃燕看到于立飛開著車子回來,詫異的問。


“今天輪休。黃燕,你在珠寶店上過班,應該見過不少高檔寶石吧?”于立飛要走進去的時候,突然問道。凱麗珠寶可是全市最有名的珠寶公司,一向以銷售中高檔珠寶著稱。黃燕在那里上了幾年班,應該見過不少好的東西。


“那是當然,你有高檔寶石?”黃燕得意的說。她在凱麗珠寶上了幾年班,練就了一副好眼力,不管什麼樣的珠寶,她一眼就能判斷出好壞。


“倒是有兩塊翡翠,你幫我看看。”于立飛說道,他能確定那兩塊玉料種水都不錯,但到底好到什麼程度,則無法肯定。


于立飛到保險櫃里拿出玉料,順手就把那塊跟鴨蛋差不多大的紅翡遞了過去。那塊滿綠的翡翠,讓他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而且水頭比紅翡要好,很有可能是玻璃種。


“紅翡!”黃燕看到那塊紅翡的時候,突然驚叫了一聲,猛的撲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于立飛手中搶走了那塊玉料。


于立飛苦笑了一下,他大大低估了女人看到寶石時的沖動。按說以他的身手,黃燕想要從他手中搶走玉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黃燕的動作,在剎那間,速度提升了無數倍,他一個不留神,就被她搶走了。


“我看這個應該是冰種,你覺得呢?”于立飛問。他對于比較高檔的翡翠,還是比較留意的。而且上次他也解了塊冰種,已經有了經驗。


“不錯,這是八分水的紅翡,至少能做四五個掛件,還能切好幾個戒面。這是從哪里來的?”黃燕對著外面的陽光,仔細的觀察著,篤定的說。


“我又不會加工,你跟我說有什麼用?你再看看這塊。”于立飛把那塊乒乓球大的綠翡翠拿出來,說道。


“這……這是帝王綠!!!”黃燕驚愕萬分的說,她在凱麗珠寶做了好幾年,可是帝王綠的飾品,也只見過幾次。而且每次都是一個小的戒面。像帝國綠的掛件,她也只見過圖片。


“帝王綠?”于立飛不解的問,他只知道翡翠的種水,卻不知道什麼帝王綠。


“帝王綠色是翡翠中顏色最好、價值最高的綠色,也稱‘祖母綠色’,給人以高貴之美感。帝王綠就是指一種獨特的顏色,帝王綠就是很綠很綠,綠的流油的那種,就快滴出來的那樣,你看看這塊帝王綠就會感受得到那種綠的。帝王連城可是最好的顏色。很多翡翠正是其帝王綠才價值連城。”黃燕覺得自己都快透不過氣來了,原本她覺得那塊冰種紅翡,已經非常罕見,可是看到這塊帝王綠,她才覺得,自己真是小看了于立飛。


“這麼說這塊帝國綠很值錢?”于立飛問,他接觸的翡翠不多,對高檔翡翠,更是只從圖片上看過。他只知道這是塊玻璃種翡翠,雖然也覺得綠得讓人心醉。


“那是當然,哪怕就是糯種帝王綠,價格也很驚人。你這是玻璃種的,于立飛,有了這塊玻璃種帝王綠,這輩子你基本上不用做任何事了。”黃燕說道。她對這種高檔翡翠的價格也不是很了解,但帝王綠的戒面,隨便一個就要大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如果是掛件,基本上都是以百萬為單價。


“帝王綠價格高,可是畢竟只有這麼一點,怎麼能養我一輩子?”于立飛謙遜的笑著說。


“只有這麼一點?要是再大一點,恐怕會轟動整個玉石界。這兩塊玉料是你解出來的?”黃燕嗤之以鼻的說,于立飛真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哪怕只有黃豆大的帝國綠,都能值好幾十萬,遑論他這個乒乓球大小的帝王綠了。最重要的,還是這塊帝王綠是玻璃種的,價值更是驚人。


“昨天買了幾塊毛料,沒想到就解出了這兩塊玉料。”于立飛淡淡的說,他沒有必要瞞黃燕,听她的口吻,自己的資金不足應該算是解決了。


“你打算賣掉還是自己加工?”黃燕問,這麼頂級的翡翠飲品,只要雕工好,根本就不愁銷路,而且也能利潤最大化。


“先賣一塊吧。”于立飛想了想說,那塊帝王綠,拿在手里,確實讓人愛不釋手。有機會的話,他想自己試試。


“那把帝國綠留下來吧。”黃燕一臉央求的說。這麼好的東西,哪怕只是玉料,每天看看都是一種幸福。


“先看這塊紅翡能賣到什麼價吧。”于立飛說道,好的東西,自然就想擁有。可是如果每樣好的東西都想擁有的話,那最好只能把自己拖進泥潭。他已經起意要去南方,自然就得準備資金。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店里有充足的貨源。靠那些鏟子供貨,先不說東西太雜,而且質量也參差不齊。


“要想賣高價,最好是拍賣。但上拍賣公司又不劃算,要不我給你把凱麗的老板叫來?”黃燕說。


“你說的是莫總吧?上次我的那塊冰種就是賣給他。”于立飛說道,上次的是正綠,這次卻是紅翡。雖然這次的紅翡比上次的要大一些,但紅色卻沒有綠色值錢。上次那塊冰種只賣了七十萬,這塊個大雖然大一些,可未必還能賣到那個價。現在他所有的資金,只有一百多萬,如果賣掉這塊紅翡,應該能拿出二百萬,不知道夠不夠去南方進貨?


“莫總給的價格應該還是不錯的。”黃燕說道,想要把企業做大,老板的不但要有先進的經營理念,同時也要會做人。比如收貨,如果總是把價格壓得死死的,先不說能不能收到好貨,就算可以,別人也不會跟你做第二次交易。


“這樣吧,我把我師父也叫來。”于立飛說道,拿起電話的時候,他又鬼使神差的給曾大打了個電話。雖然這不是解石,但翡翠玉料的交易,想必他也有興趣的吧。果然,曾大一接到他的電話,說二十分鐘就趕到軒雅齋,讓他一定要等著。


然後于立飛才再給莫鎮軍打電話,得知于立飛有塊鴨蛋大的紅翡,莫鎮軍當時就表示有興趣。意思也跟于立飛一樣,想讓他等著。最後于立飛才給吳家山打電話︰“師父,我這里有塊鴨蛋大的冰種紅翡,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冰種紅翡?立飛,你的運氣很好啊。”吳家山驚訝的說,昨天于立飛拿回去四塊毛料,除了第一塊他覺得有可能賭漲之外,其他三塊他都沒有感覺。可他沒想到,就是這一塊,就讓于立飛賭漲了。


“可不是麼?這塊紅翡就是從第一塊毛料里解出來的,看來師父的眼光真是不錯。”于立飛微笑著說。


“行啊,我過來看看。”吳家山說道,翡翠原料一向都是各大珠寶店爭奪的對象,高檔首飾跟開古玩店一樣,有貨才是王道。


“立飛,這塊紅翡的水頭不錯,我可以出四十萬。”吳家山仔細看了看這塊紅翡玉料之後,緩緩的說道。


吳家山的價格,應該不算很低。當然,也不算高。但最讓他感慨的是,于立飛這個人。不管于立飛對翡翠的認識怎麼樣,至少他這運氣,別人是學不來的。昨天晚上,他跟曾大每人買了塊毛料,曾大的芙蓉地金絲,他六十萬收的。昨天晚上,曾大就一口咬定,這是因為于立飛,否則他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的。吳家山心里也有了個主意,是不是下次去南方進毛料,也把于立飛帶上呢。


“冰種的紅翡,可是很少見啊。”莫鎮軍剛走到軒雅齋,就听到吳家山在報價,他馬上走過來看了看。“色澤明麗、質地細膩,很漂亮,也討人喜歡。立飛,這塊玉料我要了,五十萬。”


冰種滿綠翡翠的玉料價格,每公斤在百萬以上。可是淡綠、紅、紫或黃色,價格就要低得多。從二萬到五十萬不等。現在這塊紅翡,重量應該一公斤出頭,莫鎮軍能出到五十萬,已經接近最高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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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三十五章帝王綠!!!


看到莫鎮軍進來,吳家山心中一苦,原本他以為于立飛只叫了自己一個人過來。可是沒想到,于立飛卻把莫鎮軍了叫過來。雖然紅翡的價格比正綠的要低一些,可是冰種紅翡卻也是比較少見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家,跟莫鎮軍是沒辦法相比的。比如說這塊紅翡,如果他跟莫鎮軍都是同一個價格拿到貨,莫鎮軍的利潤卻要比他高得多。所以像這樣的競買,他根本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莫總,你可不能每次都用錢來砸人。”吳家山苦笑著說。在看到這塊紅翡的時候,就已經在盤算,可以做多少戒面,幾個掛件,還得加上雕工的費用。如果原料進價太高,最終就會導致成品銷售價格過高。所以他出價很謹慎,既要保證自己的利潤,也要保證不能于立飛太吃虧。


“家山,我確實是很喜歡這塊玉翡。”莫鎮軍說道,雖然他有錢,但是也不會隨便抬高價格。他之所以報出這個價格,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是不能意氣用事的。否則他的豈麗珠寶,又經得住幾次折騰?他之所以出五十萬,主要也是覺得,這樣的高檔紅翡,店里也確實很需要。只要今天拿回去加工,明天一拿到櫃台上,馬上就會銷售出去。


“五十五萬!”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卻是上次見過一面的那位熊老板。


熊老板大名熊品,他的店子主要是開在各大超市的賣場里面。而莫鎮軍的凱麗珠寶,主要是在各個百貨公司或者高檔商場里。雖然兩家珠寶公司好像沒有交集,可是他們兩家一直明爭暗斗。作為兩家珠寶公司的老板,他們也經常為了爭奪玉石原料,而暗中競爭。


“六十萬!”莫鎮軍看了熊老板一眼,淡淡的說道。雖然他很少意氣用事,但凡事都有例外。他跟熊品之間。一直是競爭關系。公司是競爭關系,兩個老板之間,關系自然也不會太好。現在這塊紅翡兩人都看中,那事情馬上就升級了。這已經不再是爭奪這塊紅翡,而是為了各自的面子。


“六十五萬!”熊老板把玉料拿在手上,看了看之後,緩緩的說道。


“七十萬。”莫鎮軍已經不在乎這塊紅翡的實際價格了,對他來說,拿下這塊紅翡,是為了凱麗珠寶的聲譽。


“八十萬!”熊老板更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好像他說的不是八十萬,而是八十塊一樣。


“一百萬!”莫鎮軍沉聲說道。


“莫總財大氣粗,我甘拜下風。”熊老板淡淡的說。他的珠寶,畢竟還是以中低檔玉石為主,如果一百萬拿下,肯定會虧本。他雖然想跟莫鎮軍競爭,可是虧本的生意,他是不會做的。


“莫總,這塊紅翡你能出到一百萬。早知道昨天晚上我那塊芙蓉地金絲種就讓你來競價了。”曾大笑著說,他接到于立飛電話的時候,正好跟熊老板在一起。听到古玩市場出了塊紅翡,熊老板自然想來一探究竟。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場龍虎斗。雖然于立飛的這塊紅翡,實際價格還不如自己的那塊芙蓉地金絲種,可是最終的成交價格卻遠遠高于自己的。


“那你得通知我嘛,只要是好玉料。我是勢在必得。”莫鎮軍若無其事的看了熊品一眼,微笑著說。


“莫總,我這里還有塊帝王綠。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于立飛突然說道,他雖然很想收下那塊帝王綠,可是今天的形勢很好。一塊紅翡,已經溢價一倍多,如果把那塊帝王綠,不知道又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帝王綠?”吳家山和曾大都倒吸一口冷氣,驚呼道。于立飛昨天晚上買了四塊毛料,能解出一塊冰種紅翡,已經算是運氣逆天了。可是現在,于立飛手里竟然還有塊帝王綠。


“立飛,真的是帝王綠?”莫鎮軍饒有興趣的問,這塊冰種紅翡,已經是很不錯的翡翠了。可是現在竟然還有帝王綠,如果能買到,哪怕就是不雕刻,只要把風聲傳出去,凱麗珠寶的名聲將大振。同樣,凱麗珠寶一直是市里的珠寶行業第一,如果這塊帝王綠被其他珠寶公司拿走,尤其是當著他的面被拿走,以後凱麗珠寶還如何在潭州立足?


“莫總,肯定是帝王綠。”黃燕微笑著說道。


“黃燕,你現在這里上班?”莫鎮軍驚訝的說道,對公司的員工,他基本上都認識。黃燕的業務能力還是比較強的,只是因為個人原因辭職,讓他當時還可惜了一陣。現在听到黃燕說真的是帝王綠,顯然不會有假。


“我也是剛來。”黃燕說道,她原本也贊同于立飛把那塊帝王綠收藏起來,可是今天的氣氛非常熱烈,趁熱打鐵把帝王綠拿出來,肯定會有一個比較理想的價格。


“莫總、熊總、師父,你們給掌掌眼。”于立飛把帝王綠拿出來,擺到中間的桌上,微笑著說。


“玻璃種帝王綠?!!!”熊品只是隨便一瞥,馬上就認出了這塊帝王綠竟然是玻璃種!


听到熊品的叫喊聲,莫鎮軍和吳家山馬上低下身子,把腦袋湊到那塊帝王綠的眼前,看清之後,眼楮頓時瞪得像銅鈴似的,目光再也無法移開分毫。


“五百萬!”吳家山知道自己的身家跟熊品、莫鎮軍有很大的差距,他希望能用一口價的形式,讓他們望而卻步。如果能因此而拿下這塊帝王綠,那他晚上做夢都會笑醒。


“八百萬!”熊品示威似的看了莫鎮軍一眼,如果他的店里出現帝王綠,恐怕全市的富貴人士,都會撲到他的店里來。這對大大提升他的七福珠寶形象,搞不好以後七福珠寶,將會成為市里高檔珠寶的代表。要知道,帝王綠的翡翠非常罕見,特別是在潭州,總共只出現過幾樣首飾。


“一千萬!”莫鎮軍哪能不明白熊品的意思,就連于立飛的那點小心思,他也知道。可是眼看著一塊帝王綠的玉料擺在自己面前,卻要眼睜睜的看著它溜走,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凱麗珠寶,原本就是市里珠寶行的老大,這麼頂級的一塊翡翠,竟然會被其他珠寶公司拿走,說出去他臉上也無光。


“一千一百萬!”熊品吞了吞口水,一千一百萬的價格收下這塊玉料,雖然沒什麼賺頭了,可是帝王綠能帶給自己以及七福珠寶的聲譽,都是無法比擬的。


“一千二百萬。”莫鎮軍淡淡的說道,他對這塊帝王綠絕對是勢在必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哪怕就是虧本,他也必須拿下來。如果這塊帝王綠被別人拿到,他還不會下這麼大決心。但如果被熊品拿到,從這個人的嘴里還能說出什麼話?搞不好外面會傳言,凱麗珠寶還不如他的那個七福珠寶了。


“一千二百五十萬!”熊品咬著牙說道,這樣的交易,是馬上付現錢的,只要莫鎮軍一松口,一千二百五十萬馬上就要轉到于立飛賬戶上。


“一千二百六十萬!”莫鎮軍戲謔的看了熊品一眼,他知道以熊品的財力,一千二百五十萬,已經接近他的極限。如果他再加一百萬,熊品肯定會馬上退下去。可是他只加十萬,就是想要刺激他。


“一千三百萬!”熊品臉色漲得緋紅,他對這塊帝王綠也不想放棄。可是無奈踫到的是莫鎮軍,如果只是吳家山,這塊帝王綠,無需超過一千萬就能拿下。


“一千三百一十萬。”莫鎮軍似笑非笑的說。


“一千三百五十萬。”熊品低聲吼道。


“一千三百六十萬。”莫鎮軍淡淡的說。


熊品呼吸越來越急促,可是無奈資金不足,他就算想再喊價,可是再喊下去,他恐怕店里的資金都會周轉不靈了。


“吳老板,能不能借一步說話。”熊品看到莫鎮軍似笑非笑的樣子,心里很是不服氣,朝吳家山說道。


“家山,這塊帝王綠誰拿下,誰的店子就會名聲大振。我們兩人單打獨斗,誰都斗不過莫鎮軍。但如果我們聯合起來,或許就能把這塊帝王綠拿下來。”熊品說道。


“你估計多少錢能拿下來?”吳家山問,他知道這塊帝王綠已經超過了本身的價值,如果昨天晚上讓于立飛當場解石,這塊帝王綠現在就是自己的了。可現在三家競爭,誰都想拿下,最終受益的卻是于立飛了。


“看莫鎮軍的樣子,恐怕沒有兩千萬拿不下來。”熊品沉吟道。


“兩千萬!”吳家山低聲驚呼道,哪怕就是上拍賣會,這塊帝王綠恐怕也賣不出這樣的天價吧。


“家山,你不能把眼光放在現在,帝王綠又不是天天都有,如果收個幾年,恐怕到時一件玻璃種的帝王綠,就能賣到上千萬。”熊品說道,物以稀為貴,只要市場上沒有再出現帝王綠,以後帝王綠的首飾會越來越貴。

《古玩人生》
第一百三十六章二千二百一十萬!


看到熊品把吳家山拉出去,莫鎮軍哪能不明白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可是不管他們耍什麼花招,萬變不離其蹤,最終要拿到這塊帝王綠,還是要拿錢說話。就算他們真的聯起手來,他也不會在乎,對這塊玻璃種帝王綠,他是不會放手的。


“黃燕,立飛這里是古玩店,你在這里無用武之地。你的個人問題如果解決好了,還是歡迎來凱麗。”莫鎮軍微笑著說。他心里盤算著要如何應付熊品跟吳家山的聯手,可是嘴里卻跟黃燕聊著天。


“莫總,我剛來這里,于老板跟你一樣,對我也很好。如果他以後不給我發福利,到時我再來投奔你。”黃微看了于立飛一眼,笑著說。軒雅齋雖然沒有什麼貨,可是于立飛的生意卻一點也不比其他店里差。


如果要按利潤比的話,哪怕就是凱麗珠寶,也是遠遠比不上的。今天這塊帝王綠,雖然黃燕不知道于立飛是從哪里拿來的,可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當初拿過來的時候,價格肯定不會很貴。


“好啊,凱麗的大門,隨時都為你打開。”莫鎮軍笑著說。


“莫總,你不能當著我的面挖我的牆腳。”于立飛佯裝不滿的說。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人才!黃燕可是個真正的人才,如果她在你這里不能發光發熱,我當然要給她一個發揮自己才能的平台。”莫鎮軍笑著說。


“莫總,我沒想到熊老板會來。”于立飛看到熊品跟吳家山已經走遠,才不好意思的說。他只是通知了曾大,哪想到曾大卻把熊品給帶過來了。


“莫總,我正好在跟熊老板在一起。接到于立飛的電話時,熊老板也听到了,所以他就想一起過來。”曾大也解釋了一句,原本于立飛那塊冰種紅翡,恐怕五十萬就能拿下。可是熊品來了之後。莫鎮軍硬是花了一百萬。


而這塊玻璃種帝王綠,如果熊品不來的話,恐怕最多不會超過一千萬。甚至莫鎮軍第一次出價八百萬,他就能拿下。可是現在熊品一來,這塊帝王綠一下子就竄升到了一千三百多萬。而且按現在的情況,恐怕沒有兩千萬是拿不下來的。


但如果站在于立飛的角度。他把熊品帶過來,卻最是合適不過。剛才看于立飛的意思,如果不是熊品跟莫鎮軍競價,恐怕這塊玻璃種帝王綠,于立飛也是不會拿出來的。


“沒事,有競爭才有機會嘛。能當著他的面能拿下這塊帝王綠。更能確立凱麗珠寶在行業中的地位。”莫鎮軍淡淡的笑著說,今天看似于立飛是最大的受益者,可是只要他拿下這塊帝王綠,在以後的時間里,凱麗珠寶將會有更大的利益。


“看來今天我是漁翁得利。”于立飛微笑著說。


“你能抓住機會,沒有人會怪你。”莫鎮軍微笑著說,于立飛能當機立斷把帝王綠拿出來。時機正是恰到好處。雖然他能猜到于立飛的心思,可是就算多出了幾百萬,也不會責怪他。真正有能力的是,是不會嫉妒別人的,只會覺得于立飛有本事。而且他也覺得,于立飛原本是沒打算出手這塊玻璃種帝王綠的,從這方面說,他還得感謝曾大。


“我當時也是腦子一熱,原本是想跟你單獨溝通的。”于立飛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我去打個電話。”莫鎮軍擺了擺手,說道。熊品跟吳家山一起去嘀咕。他自然也要跟公司的人商量一下。畢竟這是一千多萬的交易,而且看熊品和吳家山的態度,兩人應該是想聯手吃下這塊帝王綠。


“你可真夠狡猾的。”黃燕偷偷用胳膊搗了搗于立飛,輕笑著說。現在這塊帝王綠的價格,已經喊到了一千三百六十萬。以她對玻璃種帝王綠的了解。這個價格已經達到甚至超過了這塊玉料的實際價格。現在他們雖然表面上是在爭這塊玉料,可是實際上,爭的卻是一種榮譽。


“貨賣識家嘛。”于立飛輕笑著說,原本他是沒想出手這塊帝王綠的,但是看到熊品跟莫鎮軍水火不相容,這才靈機一動,他才把這翡翠拿出來。


“立飛,莫總呢?”吳家山回到軒雅齋的時候,看到莫鎮軍沒在店里,驚訝的問。


“他到後面打電話去了,師父,你是不是也想佔一股?”于立飛微笑著說。


“莫老板財大氣粗,我們只能聯起手來。于老板,你當真的選的好時機。”熊品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剛才也跟莫總說了,我剛才也是腦子一熱。如果熊老板覺得今天不合適,我可以暫時把這塊帝王綠收回來,再次再邀請幾位再來報價。”于立飛淡淡的說。


“算了吧,就我們三家,競爭都這麼激烈,如果你再叫幾個人來,那還有我的份?”吳家山著急的說道。


“兩位商量好了沒有?”莫鎮軍打完電話,看到他們已經回來,淡淡的問。他剛才跟公司的人商量了一下,這塊玻璃種帝王綠,只要不超過兩千五百萬,他都可以作主拿下來。七福珠寶是凱麗珠寶潛在的競爭對手,如果這塊帝王綠被其他人拿下,莫鎮軍可能還不會有什麼想法。可是跟熊品的競爭,他絕對不能後退半步。


“一千五百萬!”熊品淡淡的說道。


“一千六百萬!”莫鎮軍看了吳家山一眼,他跟吳家山也算是朋友,可是吳家山這次卻跟熊品聯合起來,這讓他心里有些不舒服。雖然這是吳家山為了爭取自己的利益,但是如果他站到自己這邊,以後也可以分他一二件飾物。


“一千七百萬!”熊品淡淡的說道。


“一千八百萬!”莫鎮軍馬上說道。


“兩千萬!”熊品說道,他相信這個價格應該是莫鎮軍的心理價位。


“兩千一百萬。”莫鎮軍馬上說道,他手里有兩千五百萬的授權,如果真的激起他的火來,自己再墊幾百萬也沒關系。


熊品跟吳家山對視了一眼,莫鎮軍說的這麼輕松,讓他們頓時感受到了壓力。


“兩千二百萬!”熊品一咬牙,說道。這個價格,其實已經早就超過了這塊帝王綠的實際價值。可是面對莫鎮軍,他沒有退路,只能硬挺。


“兩千二百一十萬。”莫鎮軍淡淡的說道,“熊老板,如果你再出價的話,我只能讓給你了。”


“兩……”熊品欣喜若狂,可是當他剛想喊價的時候,吳家山卻拉了拉他的衣袖。嘴里喊的一串數字,他自然無所顧忌。可是吳家山一拉他,馬上就清醒過來了。哪怕是兩千二百一十萬,他跟吳家山也未必能拿得出來。就算真的能拿得出來,以後他的七福珠寶,肯定會發生資金短缺問題。


莫鎮軍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吭聲。看到熊品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那副像斗敗的公雞似的,讓他看得很爽。


“立飛,我店里還有點事,先走了。”吳家山輕輕一嘆,無奈的說道。莫鎮軍的實力雄厚,哪怕他跟熊品聯起手來,也是奈何不了。


吳家山一走,熊品自然不會再留下來,他冷哼了一句,背著手就走了。


“立飛,這麼大數目的資金,開現金支票恐怕不行,你把賬號給我,等會我讓公司的財務給你轉賬。”莫鎮軍說道。


“沒事。”于立飛笑著說道,兩千二百多萬,這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


“莫總,這是軒雅齋的賬號。”黃燕很識趣,馬上抄了一個賬號給莫鎮軍。


莫鎮軍馬上給公司的財務打電話,把黃燕提供的賬號報了過去,讓財務在一個小時之內轉賬。


“立飛,公對私轉賬,恐怕要二十四小時才能到賬。”莫鎮軍說道。


“沒事,我還怕莫總不付賬麼?”于立飛謙遜的說。


“那行,東西我先拿走,如果明天這個時候你還沒收到錢,再給我打電話吧。”莫鎮軍說道。


“要不吃了飯再走?”于立飛說道,兩千多萬的生意,如果連一頓飯都不請,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飯就不吃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莫鎮軍微笑著說。


“立飛,這塊帝王綠是昨天晚上的毛料中解出來的?”曾大一直在看著莫鎮軍跟熊品的龍虎斗,于立飛太會掌握時機了,這個時候把帝王綠拿出來,絕對能讓莫鎮軍和熊品為之瘋狂。


“差不多吧。你還記得那塊三角形的邊角料不?我原本是想買回來做學習標本的,晚上回來之後,一失手掉到地上,沒想到竟然碎了一個角,我看到有些綠意,就試著解開了。”于立飛說道。


“邊角料?”曾大努力回想著于立飛的那幾塊毛料,他很快想到了那塊三角形的邊角料。這樣的廢料,誰會想到里面竟然藏著兩千多萬的玻璃種帝王綠呢?


“曾哥,快到吃飯時間了,一起去明月山莊吃個飯。”于立飛微笑著說。


“吃一頓哪夠?我看至少得吃一個星期。”曾大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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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三十七章玩牌


上午的時候,于立飛還在考慮,要通過什麼方式來多賺點錢,好跟著宋秋雲去南方猛進一批古玩回來。可是沒想到,才幾個小時的時間,這個問題已經得到根本性解決。而且他一下子,就邁入千萬富翁的行列。


放在一個月之前,于立飛肯定不會想到,自己從百元身家,一下子就掙到千萬身家。這一切來的那麼突然、那麼迅猛,讓他完全沒有作好準備。哪怕是坐到明月山莊里,于立飛覺得自己都像是做夢似的。


兩千多萬,他相信再怎麼花也是花不完了。或許從今天開始,他就不用再為賺錢而發愁。錢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數字,無論是增加還是減少,都只是數字的變化罷了。


“立飛,今天的事情再一次證明,你應該跟我去參加賭石大會。以你的運氣,去轉一圈回來之後,肯定就是億萬富翁了。”曾大笑著說,今天于立飛的運氣也實在太好了,好得讓他都有些羨慕和忌妒。他那塊玻璃種帝王綠,溢價至少一倍半以上。


按曾大的估計,于立飛的那塊玻璃帝王綠,正常價格應該在八百萬至一千萬之間。如果超過這個價格,就算是額外多賺的了。而于立飛的這塊帝王綠,才乒乓球大小,以二千二百一十萬成交,完全是因為莫鎮軍和熊品在賭氣。


他們之所以一直不停的加價,並不是因為這塊帝王綠真的值這麼多錢,而是因為誰也不希望對方得到。為了這個目的,寧願付出慘重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雖然最後熊品也沒有付出一分錢,但他卻是最大的輸家。這塊玻璃種帝王綠的來歷,將在整個潭州古玩界不徑而走。特別是七福的熊品在凱麗的莫鎮軍面前,敗下陣來,更是會成為人們大肆宣揚的趣聞。以後熊品在珠寶界,將被淪為笑柄。


而莫鎮軍能把熊品逼到角落里。最後一句話讓熊品不敢再加價,肯定也會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傳奇故事。莫鎮軍雖然多花了一千多萬,但這一千多萬也給凱麗珠寶帶來崇高的聲譽,以及無形的廣告。以後凱麗珠寶當之無愧是潭州珠寶行業的老大。熊品的七福珠寶,只能是中低檔首飾的銷售點。


“曾哥,我也就是運氣好。今天要不是你,恐怕這塊帝王綠我也不會出手。”于立飛說道,如果不是曾大把熊品帶來,那塊玻璃種帝王綠,恐怕還躺在自己的保險櫃里。想要賣到現在的天價,幾乎不可能。


“這個價格,哪怕就是在拍賣會上,也是天價了。以後我也應該學你。有好的翡翠玉料,也把他們兩人拉過來,十萬的玉料,至少能賣到三十萬。”曾大笑著說,他其實並不知道于立飛會把莫鎮軍叫來。要不然也不會讓熊品過來了。


行內人都知道,莫鎮軍跟熊品只要到一起,肯定就會踫出火花。特別是有高檔玉料的地方,他們在一起競價的話,價格肯定會上揚。但是一般情況下,他們兩人不會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比如說貞寶行,只要有一個在。別外一個就不會出現。但他們一旦踫上,誰也不會退讓,誰走就意味著誰輸了。


“曾哥,今天的事我真的要好好感謝你,我想送件東西給你,到時你可別拒絕。”于立飛笑著說。因為曾大。他至少多賺了一千萬,哪怕送個五十萬到一百萬的東西,也是應該的。


“立飛,今天請我吃飯,就算是感謝我了。這樣吧。你真要是想感謝我,到時陪我去趟南方,那邊有好幾個賭石的地方,只要你去過一次,也就算感謝我了。而且我相信,只要你去了,肯定就會迷上那里。”曾大笑著說,如果兩人是提前約好的,那收于立飛錢物都是情理之中。但若現在再收于立飛的東西,那就得大大得罪莫鎮軍和熊品了。這不是成了他跟于立飛做局,把莫鎮軍和熊品往里裝麼?


所以不管于立飛送什麼東西,他都是萬萬不能收的。而且曾大也相信,昨天晚上自己的那塊芙蓉地金絲種,也是于立飛帶給自己的好運氣,才能解到。否則的話,自己未必就會買下那塊石頭。


“好吧,我盡量爭取去,哪怕只在那邊待一天,也會過去。”于立飛說道,如果踫到上晚班輪休,他就能休息兩個白天一個晚上,再請一天假的話,應該足夠了。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為了提前慶祝去賭石大會,咱們得喝一杯。”曾大笑著說道,于立飛能答應一起去參加賭石大會,就已經是最大的回報了。


“你真的要去參加賭石大會?”黃燕在回去的路上,問。


她知道于立飛之所以會掙下這麼一大份身家,靠的完全就是運氣。可是如果參加賭石大會,很容易迷失自己。在玉石界,她確實听過很多關于賭石的傳奇故事,一些身無分文,幾乎快淪落到乞丐的地步時,卻因為一塊石頭,而改變了命運。但是也有很多原本家財萬貫的人,因為賭石而傾家蕩產。前者經常被人津津樂道,可是後者,則很少有人提及。這就給涉足賭石的人一種假象,只要參加賭石,里面就有大把的錢在等著自己似的。


“去見識一下也好。”于立飛說道。對其他方面的事情,他說不上有什麼把握。可是賭石的話,總得讓人看,讓人摸吧?只要他一上手,自然就不會吃虧。


“那你可得小心,這里面的誘hu 實在太大。”黃燕有些擔憂的說。


“沒事,我還是經得起誘hu 的。”于立飛微笑著說。


“那可未必。”黃燕嘀咕道,她很擔心于立飛現在自信心膨脹。兩千萬雖多,但是真要進了賭石大會,有的時候連水花都不會濺起一個。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個情況告訴任靜天,讓他勸勸于立飛。拿著這筆錢,做點生意,一輩子安安穩穩的就過了。


“你放心好了,我的錢來的容易,但也不會隨便亂花,今天中午應該沒超八千吧?”于立飛笑問。


“正好八千呢。還給了張貴賓卡,我登記了你的名字,以後只要報你的號,可以去四號樓用餐了。那里可以選擇口味。吃完飯有專門的休息室,可以喝茶,也可以按摩。”黃燕遞給于立飛一張金黃色的卡片。中午是她去結的賬,八千塊錢听好起好像不大,但如果讓她出錢,或者讓任靜天請客的話,那打死她都不會去的。


“吃飯還要分個等級,這些人可真是會想。”于立飛笑道。


其實等級制度隨處可見,官場之中就不用說了,等級森嚴。部隊中也是如此。生意場上也是以財富論等級別。而社會上,也是根據每個人的身份財富,悄然的劃分著等級。


比如有人就說過,我國最頂級的精英,就是能制定國策的人。而次一級,則是能影響國家政策的人,再次一級,就是能在局部範圍內,能影響政策的人。至于社會上的那些所謂的富豪,只怕在六七級以後了。


“那可不?我打听清楚了,今天我們去的是五號樓。只要是有錢,都可以去消費。可是四號樓,則要通過山莊的認可。你的車子連續消費了兩次,所以主動給了你貴賓卡。但听說,如果想去三號樓的時候,需要白金卡。而白金卡是要用花錢的。至少要預存二十萬。至于二號樓,則需要鑽石卡,沒有一定的地位,根本不會讓你進去。”黃燕說道,原本她覺得。能在五號樓吃頓飯,已經是可以炫耀的資本,可是明白內情之後才知道,原來在明月山莊,花八千塊錢吃頓飯,還只是最普通的待遇。


“那去一號樓呢?”于立飛好奇的問。


“我倒是問了,但人家沒說。”黃燕說道。對方听到她這個問題,只是笑了笑,並沒有作答。或許以後能到二號樓吃飯之後,就能明白怎麼樣才能進入一號樓吧。


“黃燕,你等會給自己選個手機吧,算是獎勵你的。”于立飛突然說道,黃燕作為軒雅齋的員工,沒有個手機不但聯系不方便,而且也影響形象。而且今天他一下子賺了兩千多萬,給黃燕買部手機,無需再考慮什麼了。


“真的?那買多少價位的?”黃燕高興的說,于立飛也算是千萬富翁了,自己作為他的唯一員工,配部手機也不算什麼。


“三千左右的吧,我自己的手機才兩千呢。”于立飛想了一下,說道。


“謝謝。”黃燕笑著說,她其實早就有了心儀的手機,正好接近三千塊。只是她一直舍不得那個錢。三千塊錢,她得存小半年呢。


“擇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就去吧,等會給任哥一個驚喜。”于立飛笑著說道。


“行。”黃燕想像著自己買到手機之後,是不是先給任靜天打個電話。正想著的時候,于立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立飛,在哪里?”嚴禮強原本是不想打擾于立飛的,但是今天二峰縣的縣長劉玉飛來潭州,他中午跟劉玉飛吃飯的時候,順嘴說起了修路的內幕。劉玉飛听說嚴禮強只是掛名,真正的出資者竟然是二峰縣的于立飛時,很是好奇,提出想見見他。不管怎麼說,能一下子拿得出一百多萬的人,他這個縣長自然要認識一下。


“我馬上到店里了,嚴總,有事?”于立飛問。自己店里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嚴禮強再惦記吧?就算那個卷缸和藏經箱,自己都沒給嚴禮強看過呢。


“今天二峰縣的縣長劉玉飛到了潭州,你看下午能不能過來一趟?”嚴禮強問。雖然于立飛已經在省城發展,但能跟家鄉的縣長認識,總不是件壞事。而且他覺得于立飛很會做人,讓他過來絕對不會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


“可以,你在哪里?”于立飛問。


“就在天華。”嚴禮強說道,下面的人來省城,如果不是由駐省辦安排的話,一般就是住在天華。很多下面的基層干部,根本連明月山莊都沒听說過。


“那好,我馬上過來。”于立飛說道,轉頭對黃燕說道︰“我老家的縣長來了,嚴總讓我過去作一下陪,你在這里下車吧,買了手機再回店里吧。”


“好的,車上還有十一萬的現金,煙也有兩條。”黃燕提醒道,看來于立飛車上,以後還得備一些好一點的酒或者其他禮物才行。誰知道他會突然就踫到什麼人呢,而且于立飛要是突然踫到好的東西,自然也是需要現金來收貨的。


“好。”于立飛記起來了,這還是上次陪著專案組去抓高偉時落在車上的,當時他也到了派出所一趟,回來的時候忘記把東西拿下來了。


于立飛掉頭去了天華大酒店,下車的時候,拆了條煙,拿了一包放到身上,又帶了兩萬塊錢。他覺得自己也應該像嚴禮強、莫鎮軍那樣,隨便帶個包,否則這些東西放到口袋里,實在有些硌手。


劉玉飛四十來歲,有些福態,但眼楮炯炯有神。嚴禮強笑著給他們做了介紹,看到于立飛如此年輕,劉玉飛顯然有些意外︰“沒想到于先生這麼年輕。”


“我年輕沒有經驗,很多事情也不太懂,以後還要請劉縣長多多照顧。你是我的父母官,今天就算是拜碼頭了。”于立飛微笑著說。


“立飛,拜碼頭可不能空著手,今天可不算。”嚴禮強笑著調侃道。


“今天來的匆忙,下次補上。劉縣長在潭州待幾天?”于立飛問。


“我明天下午回去。”劉玉飛微笑著說。


“那就有的是時間嘛。嚴總,下午有什麼安排?”于立飛問。


“下午劉縣長難得清閑,我的意思是打個牌,字牌會不會?”嚴禮強問。


“會一點,但不精。”于立飛笑著說,字牌是流行于本省幾個地市的一種牌類,比撲克要長,但只有一半寬,規矩有點像麻將,但又比麻將要復雜。總共八十張牌,一至十和壹至拾各四張。


“要的就是你不精,你賺錢的速度比我還快,不贏你還能贏誰的?”嚴禮強笑著說。

《古玩人生》
第一百三十八章業務牌


字牌,三個人也可以玩,四個人也可以玩。但四個人玩,更有樂趣。四個人玩牌,摸牌的只有三個,其中一個數息,對方就是莊家。如果莊家沒胡牌,按照逆時針方向下莊。這樣,總有一個人能隨時休息,這樣哪怕玩的時間再長,也不用擔心太疲乏。


而且四個人輪流玩,輸贏也要比三個人玩要大一些。字牌的輸贏,是按多少錢一“胡”來計算的。四個人當中,如果誰先胡到一百胡,而又沒有下莊的話,就要結賬。比如說大的壹、貳、參,連在一起就算六胡,小的二、七、十算三胡。他們玩一塊錢一胡,算起來輸贏也比較大的,一個百胡下來,輸贏就會上千。


除了固定的大小,還可以打“鳥”。所謂的打“鳥”,就是加一只“鳥”就多一塊錢一胡。比如說大家都是一塊一胡,于立飛打三只鳥的話,他一個人就是打四塊一胡。如果不限鳥的話,輸贏幾十萬也是有可能的。


除了嚴禮強跟于立飛還有劉玉飛之外,還有二峰縣的縣政府辦公室主任付強,而劉玉飛的秘書黃誠則在旁邊服務。付強三十多歲,戴了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是二峰縣人。劉玉飛雖然是二峰縣長,可實際上卻是外地人。付強得知于立飛也是二峰縣人,跟他說著家鄉話,很快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而黃誠也是二峰縣人,他跟于立飛年紀差不多,都是同一年畢業的。只是當時他進了縣政府,而于立飛卻南下打工。如果不是于立飛機緣巧合,現在于立飛只能仰望黃誠。可是黃誠得知于立飛只是大專畢業,臉上也表現得很平靜。甚至還跟于立飛很親近,畢竟這個房間里,只有他跟于立飛是同代人。


“立飛,一塊一胡。四方定鳥,你要不要加鳥?”嚴禮強問,所謂的四方定鳥,就是每個人必打一只鳥,也就是說,已經從一塊變成四塊一胡了。如果再加鳥的話,輸贏就更大。


“我跟著劉縣長走,他打幾只鳥我就打幾只鳥。”于立飛微笑著說。雖然他不怎麼會打牌,可是袋里有錢,心里不慌。哪怕就是把袋里的兩萬輸掉了。車上還有十來萬呢。


“那行,我先來四只吧。”劉玉飛微笑著說,他加四只鳥,也就是說一個人就打五塊一胡,而他跟其他人的鳥,都是相乘的,如果于立飛也打四只鳥的話,他們相互之間其實就是二十五一胡了。誰胡到百胡就可以結賬,到時誰要是一把沒胡。那輸給百胡那個人就要二千五。


于立飛確實不精于打字牌,可是他的運氣著實不錯,一上場就胡了好幾把,而且還捉了劉玉飛和付強的炮。要知道。捉炮是要獎十胡的。比如說于立飛捉劉玉飛一炮,胡了十五胡,那劉玉飛是負十五胡,而于立飛則是二十五胡。接連捉了幾炮。于立飛很快就能出百。而一出百,這一局就算結束。


“立飛,你這麼捉炮。是不是以後不打算回二峰了?”嚴禮強半嗔惱半開玩笑的說。于立飛隨便捉一炮,至少就是上千元。雖然劉玉飛和付強都見過大場面,可是被一個明顯是新手的人接連捉炮,臉上確實有些掛不住。他之所以會親自來陪,除了因為于立飛之外,也是因為劉玉飛是正職,否則的話,嚴禮強也是不會出面的。


“牌桌上不分父子,跟劉縣長和付主任打牌,就要真刀真槍的干,我要不知道還有手下留情一說。”于立飛笑著說,但听了嚴禮強的提醒,他很快就領會了嚴禮強的意圖。這個牌局,從一開始就著特殊意義。如果他要太較真的話,那就是棒槌了。


于立飛明白過來之後,牌局就朝著既定方向走去。還沒三個小時,于立飛就輸了一萬多,而嚴禮強更是輸了近三萬。劉玉飛自然是最大的贏家,就連付強也贏了好幾千。這樣的局面,自然是皆大歡喜,贏的人心里高興,輸的人也不會生氣。


“劉縣長、付主任,快到吃飯時間了,是不是吃完飯之後再繼續‘戰斗’?”嚴禮強看了一下時間,笑著問。其實如果可能的話,他寧願直接把錢物送出去。但這樣的交流,對于立飛卻有很好的幫助。畢竟三個小時的牌打下來,于立飛跟劉玉飛和付強的關系,明顯親近了許多。


“也行。”劉玉飛贏了近四萬,心情大好。轉而對付強說道︰“付主任,今天我們是大贏家,晚飯就安排到樓下吃吧。”


“劉縣長,到了潭州,哪能再讓你們安排吃飯?”于立飛馬上說道,明月山莊的消費確實貴,可是卻有貴的道理。那種等級制度,看似讓人心里不舒服,可是人人都奔著那里去。因為在那里吃一頓飯,就已經無形中證明了自己的面子和實力。


“立飛,晚上去哪里吃?”嚴禮強不知道于立飛是否有合適的地方,問。


“這幾天在明月山莊吃了幾頓,我看那里還可以。”于立飛淡淡的說。


“那里確實不錯。”嚴禮強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明月山莊他自然知道,那里的消費可不低。雖然于立飛賺了不少錢,可是經常去那里吃飯,就算是一般的百萬富翁,時間長了,也是頂不住的。


“劉縣長、付主任,你們坐我的車去吧?”嚴禮強說道,他的車子是奔馳,有專門的司機,可是除了他之外,就只能再坐三個人了。但劉玉飛卻還有個秘書,再加上于立飛的話,車子似乎坐不下了。


“那行,我跟黃科長一起走吧。”于立飛說道。


“于先生,我讓司機送你們。”劉玉飛說道,嚴禮強今天實在很客氣,如果能讓他的企業再到二峰縣投點資,那他這次來潭州就不算白來了。


“不用了,我開了車過來,就開兩個車過去吧?劉縣長,你的車子就別開過去了,太顯眼。”于立飛笑著說。


“那行。”劉玉飛想了一下,擺擺手說道。


“黃科,你把司機也叫上吧。”于立飛等他們走了之後,說道。


“司機就別去了吧?”黃誠說道,他去主要也是做好服務工作,雖然飯店肯定有專門的服務員,但他有的時候,還能幫劉玉飛擋酒。可是讓司機去,又有什麼用呢?于立飛跟嚴禮強只有兩個人,而他們則去了四個,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那怎麼行呢,搞不好我回來的時候喝了酒,還可以請他幫著開車呢。”于立飛笑著說。


黃誠想了想,覺得于立飛說的還是有一定道理,就把司機楊樹林叫上。楊樹林三十多歲,很壯實,身材不高,不怎麼說話。看到于立飛的時候,只是點了點頭,就默默的站在黃誠身側。


“楊師傅,等會可能得辛苦你把車子幫我開回來。”于立飛跟他們走到下面的停車場時,微笑著說。


“于老板,你這車很高級呢,得一百多萬吧。”楊樹林很是識貨,看到于立飛走向一輛路虎,眼楮頓時一亮,就問了一句。


“是的,裸車一百二十萬,要不試試手?”于立飛把鑰匙遞過去,笑吟吟的問。


“好啊。”楊樹林看到好車,早就躍躍欲試,他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車子。


“楊師傅,一百多萬的車子,你可得小心點。”黃誠提醒道,劉玉飛的專車是一輛帕薩特,在縣政府機關里算是好車,可是跟于立飛的車子相比,卻是隔得十萬八千里。楊樹林喜歡車子他能理解,可如果車子出了什麼問題,那就不好了。


“沒事,我買了保險,楊師傅你放心大膽的開就是。”于立飛笑著說。


“越是好的車子,操作就越簡單,操縱也更靈敏,安全性能也更高。”楊樹林說道。他在劉玉飛身邊的時候,一向不怎麼說話,可是現在一踫到好的車子,話就多了起來。


“黃科,劉縣長喜歡喝什麼酒?”于立飛見楊樹林把車子倒出來,就知道他是個老司機。至少他的駕駛技術要比自己高出不少,也就不再關注楊樹林怎麼熟悉車子。轉而問旁邊的黃誠,這個問題,黃誠應該是最清楚的。


“劉縣長一般就喝點鬼酒,沒有什麼特別喜歡吃的菜,但不能太辣。”黃誠知道于立飛想問什麼,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能想到問自己。要知道于立飛比他還要小兩歲,他像于立飛這麼大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門道,自然也沒有跟縣長一起吃飯的機會。


今天他看于立飛跟劉縣長打牌的時候,一板一眼很有章法。雖然最終也是輸家,可是劉玉飛一點也感覺不出來。而他時常站在于立飛身邊,卻知道得很清楚,劉玉飛至少放了五炮,于立飛都沒有捉。否則的話,今天的贏家,恐怕會是于立飛了。


于立飛一點就透,而且看他的樣子,顯然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牌局,能有這麼快的反應能力,已經非常難得了。


“謝謝了。”于立飛誠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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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三十九章做古玩生意


隨後,于立飛就給明月山莊打了個電話,報出自己的名字後,對方很是熱情。于立飛問明月山莊,能不能現在就辦張白金卡。畢竟劉玉飛也是一縣之長,如果能去三號樓,自然要比四號樓更有面子。明月山莊告訴于立飛,如果在卡里當場存入二十萬,就能擁有白金卡。當然,這二十萬並不是什麼會員費,而是可以抵用餐費的。但這錢不退,只能在明月山莊消費。


二十萬對現在的于立飛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他讓楊樹林超了嚴禮強的車子,提前幾分鐘趕到明月山莊。辦白金卡的時候,明月山莊的經理羅佔勇親自出來接待。能提前付給明月山莊二十萬的餐費,這樣的客人不容小覷。


雖然于立飛很年輕,但只要對方拿得出錢來,他就會恭恭敬敬把對方當成大爺。況且于立飛的車子,至少在一百萬以上,明月山莊就歡迎這種年少多金的人物。于立飛馬上把包廂定好,點菜的時候,通知山莊,劉玉飛的口味。


白金卡比金卡的權利又大了一些,首先是折扣,金卡在這里消費是不打折的。可是白金卡,卻能打八五折。也就是說,白金卡的消費價格,反而比金卡要低。而且白金卡還可以點菜,但必須至少提前三天,一般情況是要提前一個星期。但今天,于立飛顯然是不能點菜了,明月山莊的廚師,對食材是非常苛刻的,所以只要是這里做出來的菜肴,一般都是挑不出什麼刺來。


這頓飯讓劉玉飛很滿意,他不是沒有見識,以前也在明月山莊吃過飯。知道這里的消費情況。而他能在三號樓吃飯,這已經是很高的待遇了。如果他是省城的區長,那在三號樓吃頓飯不算什麼。哪怕就是二號樓,也應該是常客。


但他只有二峰縣的縣長,說省城。認識他的人,喊他一聲縣長。踫到不認識的人,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這次能在三號樓吃飯,說明于立飛還是很有能力的。而且于立飛做事很細致,把楊樹林和嚴禮強的司機,也在隔壁房間安排了一桌。除了沒有上酒水之外。跟他們這一桌的菜是一樣的。


“小黃,你跟于立飛一起去的,有沒有問他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劉玉飛回到天華酒店之後,把黃誠叫到房間,問。


“好像是做古玩生意。劉縣長,依我看。于立飛這個人不簡單。他的車子就要一百多萬,這次投資修路又花了一百多萬。他做事的派頭,一點也不亞于嚴禮強。”黃誠說道,嚴禮強的公司,在省內知名,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富豪。可是于立飛卻不顯山不露水,可是卻掙下了這麼大一份家業。


“這個不管他。以後多接觸幾次就知道了。”劉玉飛淡淡的說道。在下午玩牌的時候,他就旁敲側擊的打听過于立飛的情況,可是嚴禮強和于立飛一致都說他是做古玩生意,他自然就不好多問。在劉玉飛看來,做古玩生意,一般都是跟舊貨、二手貨打交道的人,怎麼會擁有這麼多的財富呢?


“劉縣長,以後路修通之後,是不是也要請于立飛過去參加通車儀式?”黃誠問。于立飛確實很會做人,楊樹林把車子開回來之後。于立飛給了他一條中華煙。至于自己,于立飛塞了一個信封。剛才他回到房間的時候看了一下,里面是三千塊錢。雖然于立飛沒有要求什麼,但是在踫到于立飛的事情時,他自然會幫著說話。


“這個自然。雖然于立飛沒出面,可是錢卻是人家出的。我們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委屈人家。”劉玉飛點了點頭,既然于立飛這麼熱心支援家鄉的建設,作為二峰縣的縣長,有責任也有義務,要把二峰縣的情況多向于立飛通報。通車儀式正是一個好的機會,到時候還得把縣里的招商引資項目,也給于立飛介紹一下。


于立飛開車回來時候,楊樹林執意要送他回來。但于立飛卻沒同意,楊樹林是客,哪有讓他送自己的道理?于立飛雖然喝了點酒,可是他頭腦還是很清楚的。回到店里的時候,門口停著一輛警車,不用猜,任靜天來了。


“任哥,什麼時候來的?”于立飛笑嘻嘻的遞過去一根煙。看到黃燕正在把玩著一個新買的黃色手機,顯然正在熟悉當中。


“剛來不久,听說你小子今天可是賺大了?”任靜天已經听黃燕介紹過,于立飛一天之內就成為了千萬富翁,看樣子已經有些“飄”,讓他給敲打敲打。當時他听黃燕介紹的時候,根本就不相信。一塊乒乓球大的石頭,竟然能賣到兩千多萬,這要是說出去,誰會相信啊?


“運氣、純屬運氣。”于立飛謙遜的說,看到他們在特意等著自己,于立飛推測可能還是黃燕擔心自己會跟曾大去參加賭石大會。


其實任靜天如果是擔心他賭石會虧本的話,完全就是多余。可是這樣的話,他又不好跟任靜天說。難道他告訴任靜天,自己只要一摸到石頭,腦子里就能“看”到石頭內部的情況?人家還以為自己是發 癥呢。就算別人相信他,以後所有的賭石活動,都會拒絕他參與,那他還玩什麼?這個秘密,除了自己,他不會再告訴其他任何人。哪怕是將來的妻子!


“你的運氣確實很好,但是立飛,人的運氣總有一天會用完的。你現在運氣可能會很好,但以後呢?當你大手大腳慣了,而好運氣又沒有了的話,你想像過會是什麼樣的日子麼?”任靜天苦口婆心的說。


“任哥,你從哪看出我大手大腳了?”于立飛笑吟吟的問。


“你看看,這煙得好幾十一包吧?還有你的車子,還有今天中午和晚上都在明月山莊吃的吧?那里吃頓飯,隨便就是好幾千,哪怕你再大的身家,也經不起天天去啊。”任靜天說道,他見過太多的社會黑暗面。很多家境殷實的人,只是沾上了某種壞習慣,甚至是結交了不該結交的人,不用多長時間就是傾家蕩產。


“謝謝任哥的諄諄教誨,煙我是用來待客的,車子也不是拿來炫耀的。中午是請曾大,因為他,我多賺了一千多萬,難道不應該請他吃頓飯麼?另外還有晚上,我老家的縣長來了,不該請他吃頓飯?”于立飛緩緩的說。


“話我反正是說了,听不听是你的事。”任靜天說道,于立飛的態度更是讓他擔憂,請人吃飯,難道就一定要去明月山莊?看來得跟蔡夢瑩說說才行,要不是她,于立飛不會買一百多萬的車子,也不會在明月山莊吃飯吃上癮。


“任哥,我的車牌很多人都說不錯,謝謝你了。”于立飛笑著說,好像根本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這塊牌不是我上的。我去交警隊,還沒跟人開口,看到你的資料,車牌就已經下來了,我還莫明其妙呢。”任靜天正想跟于立飛說這件事呢。這樣的連號車牌,而且後面還帶八,又沒有四,是非常搶手的。就算他在交警隊有熟人,而且自己也在公安系統,也很難拿麼這麼好的車牌。


“哦。”于立飛馬上想到了朱輝騰,當時朱輝騰說上牌的事包給他了,自己還以為只是一句戲言,沒想到車牌最終卻是他辦下來的。


“立飛,想不到你現在人脈很廣。”任靜天見于立飛好像也不知道似的,感慨萬端的說道。當初于立飛來潭州的時候,兩眼一抹黑。而現在,出入有豪車,結交是權貴,恐怕不用多久,自己這個派出所所長,在他面前都無足輕重了。


“任哥,我在這里能認識幾個人啊。既然你的車牌搞到,那下次還得幫我搞塊車牌。”于立飛說道。


“怎麼,你還要買車?”任靜天詫異的說。


“嗯,我確實有這樣的想法。而且我有同學在賣,現在買車,正好可以拿到最優惠的價格。當然,這次的車子應該不會超過一百萬。”于立飛說道。


“不超過一百萬,你說的倒是輕松。”任靜天被打敗了,于立飛口吻,就像自己買自行車似的,他要買一輛這麼好的車子,這輩子不知道有沒有那麼一天。


“靜天,看來我也得去學個駕照才行了。”黃燕卻沒有拒絕,如果于立飛多買一輛車,肯定會放在店里用,豈不是她也可以配車了?想想就很興奮,幾十萬的車子,那也很高檔了啊。


“胡鬧。”任靜天生氣的說道,哪怕于立飛真的再買了輛車,黃燕也不能去開。今天于立飛給黃燕買了部手機,他已經覺得有些不妥。可現在,黃燕如果再開著于立飛的車子在外面招搖過市。不知道黃燕跟自己是什麼關系的人,自然不會說什麼。可是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也會很麻煩。


“任哥,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我有次跟蔡夢瑩在天華吃飯的時候,看到錢高華跟虎子在一起吃飯,你的事情不會就是錢高華搞出來的吧?”于立飛突然記起一件事,當時任靜天還在接受調查,而虎子是個關鍵人物,錢高華又是紅星派出所的指導員,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在一起吃飯,絕對不簡單
《古玩人生》
第一百四十章石頭落地


听到于立飛說起錢高華跟虎子吃飯的事,任靜天馬上平靜下來。他靜靜的听著于立飛的介紹,心中卻是翻江倒海。很多原來想不通的事情,突然之間豁然開朗。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任靜天沉聲問。他在擔任所長之後,總感覺有一股無形的阻力。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順利。比如說他想搞一次打黃掃非,明明有線報,那些娛樂場所、賓館酒店都有問題,可是等所里開始行動的時候,卻一無所獲。他也懷疑過錢高華,可是表面上錢高華很配合自己的工作,讓他沒有多想。


“就在我去你家的第二天,當時你還在接受調查,而我已經收了虎子五萬塊錢的賠償。”于立飛說道,具體哪一天他要看日歷,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一說,任靜天馬上就會明白。


“這件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任靜天嗔惱的看了于立飛一眼。這段時間他正為這件事煩惱,如果于立飛早點告訴他,前幾次的行動,也不會空手而回。


“我這不是忘了麼?再說你第二天就出來了,而且還榮升所長,我替你高興還不來不及,哪里會想到其他?”于立飛笑了一下,說道。那幾天任靜天除了來店里見一下黃燕之外,平常連人都見不到,就算他記得,也找不到機會告訴他。


“這件事我會去調查的,你不要再跟別人講。”任靜天緩緩的說,原本他一直被錢高華的表面所欺騙,總覺得不應該會是錢高華。要知道錢高華不但非常配合自己的工作,而且原來還是自己的領導,他誠懇的向自己表過態,說會全力配合自己的工作,讓他根本不會往這方面想。


可是于立飛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讓他拔得雲開見日出。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雖然錢高華跟分局局長錢憲瑞是親戚關系,但只要他有違法行為,也絕不姑息遷就。


“任哥,你可得小心,你才升任所長,根基未穩。”于立飛擔任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他這個新任所長,未必就能斗得過錢高華這個指導員。


“我知道。黃燕,我先送你回去吧,等會還得去所里一趟。”任靜天听了于立飛說的錢高華和虎子的事之後,心思就已經不在這里了。


“都下班了你還能有什麼事?”黃燕不滿的說,既然自己已經是任靜天的女朋友,自然得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可現在任靜天還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她心里自然不舒服。


“派出所的工作就是這樣,沒有什麼上班下班之分的。”任靜天賠著笑說。自從跟黃燕確立了戀愛關系之後,他這個堅韌果斷的鋼鐵漢子,在黃燕面前,變得溫情脈脈,讓于立飛都大跌眼鏡。


但黃燕畢竟不是那種任性胡鬧的女孩,她可以偶爾使性子,可不能胡攪蠻纏,否則只會讓男人對自己敬而遠之。白了任靜天一眼之後,還是坐上了任靜天的警車。


看到任靜天載著黃燕離開,于立飛準備關門休息,他正要去拉門的時候,店里突然走進來一個中年婦女。雖然沒有穿戴任何首飾,可是一身套裙穿在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她進後看了看店里的布置,然後才問于立飛︰“你好,你這里是軒雅齋吧?”


“是啊,你有什麼事麼?”于立飛走進去,微笑著說。這個女人絕對不是鏟子,也不像是拿家里的東西賣的,當然,更不像是來買東西的。給于立飛的感覺,好像跟朱輝騰有些相似,背景很不一般。


“你真是這里的老板?”中年婦女眉頭蹙了蹙,顯然有些懷疑。于立飛太過年輕,而且穿著打扮也不像是老板。她來軒雅齋,肯定是要跟老板直接溝通的。


“我就是,有什麼事?”于立飛說道。


“我有件東西賣,不知道這里收不收?”中年婦女猶豫了一會,緩緩的說道。


“是什麼東西?”于立飛覺得這個人真是謹慎的過頭,竟然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老板。突然,他心里一動,馬上想到了一件事。


“你看看這個,收不?”中年婦女從包里拿出一塊磚硯,問。


“收,收,你請坐。”于立飛一眼就看出這塊所謂的磚硯正是自己拿給蔡夢瑩的,他還特意跟黃燕叮囑過,不管什麼人拿來這塊磚觀,也不敢對方要什麼價,都要同意。只是沒想到,晚上才送來。


“我就不坐了,老板你看看吧。”中年婦女見于立飛神情,知道自己沒送錯地方。她只想快點完成交易,拿到錢走人。之所以特意選擇晚上,也是不想引人注目。


“你準備賣多少錢?”于立飛此時才注意仔細打量中年婦女,雖然特意把身上的首飾拿掉了,可是手指上、耳垂、脖子處還是能見到平常佩帶首飾的痕跡。而且她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顯然不是一般人。


“五萬。”中年婦女看了于立飛一眼,說道。


“可以。你等會,我給你拿錢。”于立飛拿起鑰匙,突然想到車上還有錢,打開車廂,拿了五萬塊錢出來。回到店里遞給中年婦女,微笑著說︰“這是五萬,你點點。”


“不用點了。”中年婦女看到于立飛從車上拿的錢,馬上確信他就是老板。無論車子的品牌,還是車牌,都能看出這個年輕人很富有。只是他穿的實在普通,很容易讓人誤會。


“那行,以後有什麼好東西,盡管拿來,一定會給你一個好價格。”于立飛微笑著說,這個女人,或者說她背後的人,能讓任靜天擔任所長,能量自然不一般。能跟這樣的人交好,無論是對任靜天,還是對自己,都是很有好處的。


“可以,以後再有東西,還會送過來的。”中年婦女笑了笑,說道。


“你開車了沒有?要不要送一程?”于立飛看到她要走,關心的問。


“不用了,謝謝。不知道老板貴姓?”中年婦女原本已經要走,但突然問了一句。


“免貴姓于,于立飛。”于立飛欠了欠身,他覺得自己應該印盒名片,比如說現在,就能派上用場。


“于立飛,好,再見。”中年婦女點了點頭,念了一下于立飛的名字,顯然是記下了于立飛的名字。但她拒絕了于立飛相送,把錢裝進包里之後,轉身就離開了店里。


“你慢走。”于立飛送到門口,看到她上了一輛小車之後,才放下心來,現在天色已晚,古玩市場很多店子都關了門,而且也沒什麼路燈,孤身一人走在里面,膽子小的人真是有些害怕。


看到漢磚硯終于回來了,于立飛心里的石頭也終于落了地。他通過蔡夢瑩,跟對方的交易,終于做完了。他很遺憾,沒有拿到對方的聯系方式,可是這樣的話,他又不好提出來。或許只有這樣,對方才會安心吧。


“于老板。”于立飛才剛走回店里,手機卻是響了起來。他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但還是按下了接听鍵。剛放到耳邊,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是老劉?”于立飛馬上听到了對方的聲音,上次賣給自己那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的劉士鵬。那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他是四千收的,最終嚴禮強出到了一百萬。他自然對劉士鵬有很深的印象,這樣的鏟子,如果能多認識幾個,自己店里也不會陷入無貨可賣的尷尬境地。


“沒想到于老板能听出我的聲音,我在鄉里看了一張桌子,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劉士鵬問。他不知道于立飛對家具有沒有興趣,所以在此之前,確實請古玩市場的其他人看過。他自己找到的東西,請別人來看,不管成交價是多少,也不管東西的真假,最後收買家百分之十的費用。


“是書桌還是八仙桌?”于立飛問,上次他家里的八仙桌也被嚴禮強收走了。如果現在還有好的桌子,他會盡量收下來把玩一陣。莫鎮軍的二千二百一十萬,下午的時候已經到賬。當時銀行還特意打來電話,畢竟一個新的賬戶突然存進二千多萬,自然會引起銀行的關注,這可是未來銀行的優質客戶。


“書桌,肯定到代。我也不瞞你,之前有人看過,說是鐵梨木的,就不感興趣了。”劉士鵬沒有隱瞞,既然要請于立飛去看貨,自然得把前因後果說清楚。


“鐵梨木?多少錢?”于立飛蹙了蹙眉頭,這段時間他的書不是白看的,知道鐵梨木屬于硬木,檔次卻比較低。排在紫檀、黃花梨、紅木之後。如果書桌真是鐵梨木做的,其檔次就打了折扣。如果價格高了,哪怕到代,都不值什麼錢。


“兩千。”劉士鵬說道。


“書桌在你手上?”于立飛問,就算是鐵梨木的,兩千也不算貴,當然,也不算便宜。如果是在白天,他陪著劉玉飛玩牌,肯定是不會有興趣的。可現在,正好無事,也不想冷了劉士鵬的心。畢竟人家能給自己打來電話,就是想賺點差價。


“在別人家里,我不敢收,想請你來看看。”劉士鵬說道。


“好吧,現在去麼?”于立飛問,這就是有車的好處,想去哪里,不管什麼時候,外面是什麼天氣,馬上就能動身。


“現在去也可以,那邊等著拆房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別人收走了。”劉士鵬說道。做古玩生意,自然是越快越好。所有的鏟子在這方面都差不多,希望快進快出。


于立飛把店門一關,開著車子就去接劉士鵬。劉士鵬看到于立飛幾天沒見,就開上了車子,很是羨慕。現在于立飛,幾乎成了古玩市場的一個傳奇。在貞寶行解一塊石頭,一下子就賺了二百萬。他听說有不少鏟子,也想到貞寶行去踫踫運氣,但再也沒有出現過像于立飛的情況。


半個多小時之後,就到了劉士鵬所說的那戶人家。房子確實有些破舊,書桌已經擺到了偏房,里面的燈光也很暗。但這樣的光線,對于立飛沒什麼影響,哪怕不用手電筒,他也能看得很當事人。這張書桌,典型的明代風格,從邊沿看,雕工精湛。只是桌面上髒兮兮的,蓋著一層油漬。


于立飛走近摸了摸,腦子的立體圖形還算清晰,他心里就有底。再探到桌底,拿著手電筒照了照,下面的紋路較清晰。于立飛馬上注意到,花紋上面有“鬼眼”,這可是典型的黃花梨風格啊。他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慢慢的站了起來。


上次于立飛在老家收的那個明末海南黃花梨筆筒,讓他對黃花梨有了比較深的了解。對黃花梨的一些特征,比如說花紋山巒疊翠、鬼眼、牛毛紋,還有檀香味,都認真研究過。現在再看這張書桌,感覺跟那個明末海南黃花梨筆筒的材質差不多。


這家人的房子要拆了重蓋,也不想再搬來搬去,這麼一張髒兮兮的桌子,實大有些礙事,一心想處理掉。一個想買,一個願意賣,再加上劉士鵬在旁邊說和,交易很快就達成了。


于立飛也沒有再還價,馬上點了兩千塊錢交給了對方。也不管桌子有多髒,借了塊抹布隨便擦了一下之後,就和劉士鵬把桌子抬了出來。把車子的後座放倒,書桌很輕松的塞了進去。路虎的空間比較大,塞一張桌子綽綽有余。


回到店里之後,劉士鵬又幫著于立飛把桌子抬到樓上。看到桌子到了家里,于立飛才終于松了口氣。他今天剛進賬兩千萬,在店里存貨不多的情況下,無需靠賣古玩來維持。所以特意把桌子搬到了樓上,就是想自己慢慢感受這個書桌的韻味。


“老劉,辛苦了,抽煙”于立飛拿了一包中華遞給了劉士鵬,微笑著說。這張書桌別人鑒定是鐵梨木,但他看出是黃花梨的,兩千塊錢拿下來,實在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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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四十一章借用


劉士鵬沒想到于立飛這麼客氣,一般的老板,只要東西到了家,態度就有些不一樣了。可是于立飛卻反而更客氣,原本只是一根一根的發煙,現在一發就是一包了。


“謝謝。”劉士鵬見于立飛很喜歡這張書桌,心里也高興。只有買家高興,他的錢才拿的舒心。


“老劉,以後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給我打電話。”于立飛拿出四百塊錢遞了過去,他知道像劉士鵬這樣的中間人,一般是提百分之十。可是今天他覺得,這張書桌應該不是鐵梨木,而且他還想著劉士鵬以後收到東西,就能想到他,所以就翻了一倍,給了四百。


“于老板,這有些多了。”劉士鵬遲疑了一下,說道。


“你能想到給我打電話,我很感謝,這是應得的。”于立飛微笑著說,鏟子都是為了賺錢,只要自己能出得起價,他不相信這些人以後不到自己這里送貨。


于立飛甚至還把劉士鵬送了回去,這讓劉士鵬更是感激。他一再向于立飛表示,以的逼供要有好貨,一定會第一個通知于立飛。而于立飛也表示,只要有好貨,絕對不會虧待他。


把劉士鵬送回家後,于立飛回到店里,就拿著一塊棉紗布,仔細的擦拭著這張書桌。雖然上面沾了一層油污,但他卻不敢用水或者清潔劑去清洗,只能用棉紗布,慢慢的擦拭著。書桌已經形成一層厚厚的包漿,擺在那里,有一種歷史的沉澱和底蘊。于立飛把桌子底下的灰塵全部擦干淨,伸著鼻子到桌底聞了聞,還真的有一股檀香味。這讓于立飛更加確信,這張書桌肯定是黃花梨的。


這是于立飛第一次確定一件東西的材料,這讓他很是興奮。看來多看書,多接觸古玩,確實能很快提升自己的眼力。于立飛把晚上收回來的那塊漢磚硯,以及上次的宣紙、殘墨都擺在桌上。文房四寶,筆墨紙硯,現在只缺一只好筆了。當然,像筆洗、筆架、筆格、筆筒、筆架、筆床、筆船,都是沒有的。這些東西如果全部都整齊,恐怕這張桌子很難擺得下。


第二天,于立飛剛上班沒多久,就接到了路虎4S店打來的電話。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夏日鳴,輕輕掛了電話,沒有接听。但是掛了之後,電話再次響起,看到周邊沒有其他人,只好接了電話。


“立飛,車子開了幾天,我做個回訪。”蕭靈絲毫沒有因為于立飛掛了她的電話而惱怒,反而甜蜜的微笑著說。既然于立飛不主動給她打電話,只好借著回訪的機會,主動聯系于立飛。她知道,想要跟于立飛恢復原來的關系,非常艱難。可是不管怎麼樣,她不想再失去于立飛這個朋友。


“車子用的還好,暫時沒發現什麼問題。”于立飛淡淡的說。


“如果有問題,一定要及時解決,千萬不要拖延。另外,到規定時間,記得回來保養。”蕭靈關切的說。


“好,我會注意的。對了,我還想訂輛車子,你們那里一百萬以下的車子還是什麼型號?”于立飛問。他原本就答應李長松,要找機會請他們吃頓飯,正好可以借買車的機會,跟她和李長松見個面。


“一百萬以下的車子?現在只有神行者,七十來萬吧。”蕭靈微笑著說。她心中很是詫異,于立飛才買了一輛攬勝,現在又要買一輛神行者,他到底賺了多少錢啊。


“什麼時候會有現車?”于立飛問,多買輛車子,總還是有用的。就算只是擺在店里,也可以給黃燕用的。


“一個月左右吧。”蕭靈想了一下,說道。上次于立飛的那輛攬勝,也是因為有人提前訂了車,可最後卻因為某種原因,最終沒有來提車。如果是正常訂車的話,至少要一個月以上的時間。


“那行,下班後我過來一趟。”于立飛說道。下班之後,他得約好甦微兒,讓她陪自己去趟4S店。


“真的?那我等你。”蕭靈高興的說,她心里有種微妙的感覺,于立飛之所以還來訂車,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要不然,他才剛買了車子,怎麼會又要買車呢?一定是這樣的,她想通此點,心里甜滋滋的。


“立飛,你還要買輛車?”夏日鳴就在于立飛旁邊,听他打完電話之後,詫異的問。于立飛那輛車子,就要一百多萬,才開了幾天,又要買一輛,雖然是一百萬以下的,可是車子又不是早點,無需天天買吧?


“是啊,沒車的時候,總覺得需要一輛車。現在買了一輛車,卻覺得還不夠。”于立飛說道。


“這天實在太熱了,怎麼樣,去辦公室吹吹空調?”夏日鳴沒有再多問,于立飛的世界,已經是他所不能理解的了。人家買車就像自己買衛生紙似的,想什麼時候買就什麼時候買,想買多少就買多少。


“好吧。”于立飛點了點頭,他想著,能不能借這個機會,跟甦微兒說一聲。


到辦公室的時候,甦微兒和蔡夢瑩都在,她們的工作很輕閑,雖然每天都要按照上下班,可實際上,卻是按時來休息。甦微兒還好些,當著出納,每天還能做點事。可是蔡夢瑩並沒有具體工作,她的背景,館里的領導也很清楚,基本上不會安排她做具體事務。


“你…們來了。”蔡夢瑩驚喜的說,她已經有幾天沒見著于立飛了,雖然都在一個單位,但于立飛好像故意躲著她似的。前天夏日鳴來辦公室乘涼,可于立飛卻沒出現,讓她失落了一個下午。


“昨天晚上,那塊漢磚觀收回來了。”于立飛看到蔡夢瑩的時候,附在她耳邊,悄聲說道。


“多少錢?”蔡夢瑩連忙問。


“五萬。”于立飛輕聲說道。


“那倒不貴。”蔡夢瑩說道。


“你們在嘀咕什麼呢?”甦微兒看到于立飛跟蔡夢瑩在低聲說話,打趣的說。


“他說你今天怎麼這麼漂亮。”蔡夢瑩促狹的說。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甦微兒臉上一紅,碎了一口。


于立飛原本想請甦微兒冒充自己的女朋友,可是蔡夢瑩和夏日鳴一直待在旁邊,卻是找不到機會。中午回去吃飯的時候,他回到店里,看到黃燕,突然想到了可以請吳佳琦幫忙。而且吳佳琦跟他的生活,基本上沒有交集,就算是幫了自己的忙,其他人也未必知道。


“吳佳琦可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黃燕提醒道,于立飛買車還要帶吳佳琦去,這讓她有些不舒服。現在的于立飛,在她眼里,就是一個暴發戶。不要說吳佳琦,哪怕就是她,現在都有些看不慣于立飛了。


“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請她去一趟,哪怕一句話不說都可以。”于立飛知道黃燕誤會自己了,連忙解釋道。


“那就更加不行了,你真要別人陪,難道我不行麼?”黃燕白了于立飛一眼說。


“可你已經是我未來的嫂子,別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啊。”于立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


“你神神秘秘的,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佳琦幫忙的。”黃燕氣呼呼的說道。真是奇了怪了,于立飛再買輛車,為什麼一定要帶吳佳琦一起去呢。


“好吧。”于立飛無奈之下,只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他之所以要讓吳佳琦陪著一起去買車,主要是不想再讓蕭靈有其他想法。李長松雖然有些勢利,可是跟她倒是蠻般配的。


“這樣的女人你還理她干什麼?”黃燕听說蕭靈原來是于立飛的初戀,當初是她主動拋棄于立飛,投向李長松的懷抱。可現在看到于立飛有了錢,卻又想著跟于立飛重歸于好。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原本黃燕很不理解于立飛的做法,可是現在她卻覺得,于立飛實在太厚道了。要是換了她,肯定會在蕭靈面前揚起高傲的頭顱,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這種虛榮而自私自利的女孩子,根本不值得珍惜。


“總不能因為我的出現,而讓他們產生裂縫吧?”于立飛笑著說。


“沒想到你還有點良心,但這種良心其實是可以不需要的。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心上了,但你下班後得去接佳琦。”黃燕笑著說道。


“這是自然,你到時把她的地址給我。”于立飛說道。


可是黃燕給吳佳琦打了個傳呼,半個小時都沒見她回。于立飛很是忐忑,如果吳佳琦不答應,自己又沒跟甦微兒約好,下午還真的不好去見蕭靈。但是在快下班的時候,他接到黃燕的短信,上面是吳佳琦上班的地點,于立飛這才放下心來。


下班之後,于立飛馬上跑回店里,換了好衣服之後,就開著車子去接吳佳琦。可是下班的時候,本來就是高峰期,等到于立飛開車到凱麗珠寶步行街店的時候,離約定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于立飛把車停好,馬上去找吳佳琦,在凱麗珠寶的門口,看到手里提著一個包的吳佳琦正在那里四處張望著。


《古玩人生》
第一百四十二章沒有機會了


吳佳琦原本是沒打算幫這個忙的,甚至傳呼都沒打算回。可是黃燕接連打了好幾個傳呼,看到先是座機,後來換了黃燕的手機,不由得她不回。听黃燕說了于立飛的要求後,她當時就拒絕了。可是黃燕向她說起于立飛的往事時,她心里卻有些悸動,也沒怎麼多想,就答應了下來。


可是下班之後,等了快半個小時,于立飛的影子也沒有出現,這讓她很是惱怒。從來都是女孩子讓別人等的,今天卻是她等別人,真是有些羞急。


“佳琦,你還沒走?要不要我送你?”孫寶忠早就注意到吳佳琦站在店門口,四下張望著。他觀察了好一段時間,終于下定決心,走過來問。他跟吳佳琦是同事,對吳佳琦早就心儀已久,只是吳佳琦一向對他很冷淡,讓他不敢輕易表白。


“不用,我在等朋友。”吳佳琦淡淡的說道。像她這樣的未婚女性,而且還沒有男朋友,自然會有不少追。但是她的眼界很高,只要是沒感覺的,都不會理會。


“佳琦。”于立飛走過去的時候,正好听到吳佳琦跟孫寶忠的對話,連忙喊了一句。


“我先走了。”吳佳琦對孫寶忠說道,于立飛來的正是時候,要不然她只能先走人了。


孫寶忠看著于立飛,很是不憤,論相貌,自己比對方要強。看對方穿的很普通,家境肯定也不會很好,吳佳琦怎麼就會看上這種人呢?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了!


“我是凱麗珠寶的孫寶忠。”孫寶忠走過去一步,挑釁似的望著于立飛,向他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是于立飛,是你們莫總的朋友。”于立飛看了看吳佳琦的表情,很快就明白了這是什麼狀況,淡淡的說道。


“你是莫總的朋友?”孫寶忠手一顫,差點沒握住于立飛的手。怪不得吳佳琦會看上他,原來跟莫總是朋友,那家境肯定就不一般了。或許人家是故意穿地攤貨,來彰顯親民呢。他可是知道,吳佳琦對那些紈褲子弟可是看不眼的。


“我跟佳琦去看車,下次再聊吧。”于立飛笑了笑,他自然看得出,吳佳琦對這位孫寶忠沒有什麼好感,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是不會特意說出跟莫鎮軍的關系的。


“謝謝了。”吳佳琦跟著于立飛走遠之後,感激的說。明天店里肯定都會傳聞,自己跟莫總的一位朋友在談戀愛。雖然這不是她所希望的,但今天于立飛卻是實打實的幫自己解了圍。而且她相信,以後不會有什麼人會再來糾纏自己。


“我剛才的話,沒有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于立飛走到一邊,幫吳佳琦打開車門,問。


“不會。”吳佳琦羞澀的說,聲音小的幾乎听不到。


“你還沒吃飯吧?先得忍忍,我們先去訂車,順便請他們吃個飯。我的事,黃燕跟你說了吧?”于立飛問。


“說了,這件事還真有戲劇性。”吳佳琦望著車窗外,淡淡的說道。如果不是黃燕跟她說起,她是肯定不會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


蕭靈一直在等著于立飛,她早就跟店里說明,等會有一名重要的客人要來,為了等于立飛,她更是到了店外的馬路上等著。遠遠的看到于立飛的車子,她心里一喜,馬上就跑了過去。可是當她看到副駕駛上坐著一個女孩子的時候,身子好像被空氣突然擋住了似的。


“走吧。”李長松突然出現在蕭靈身邊,于立飛告訴他已經有了女朋友,當時他還不相信。剛才于立飛車上的女孩子他也看到了,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可是那種驚艷的感覺,久久不能揮去。


“長松,于立飛說還要買輛車子,今天特意過來定車。”蕭靈看到李長松,心里不由得一慌。


“那這個月你就有兩張單了。”李長松笑著說,好像完全忘了剛才蕭靈的表現。


“佳琦,我來給你介紹,李長松、蕭靈,都是我的朋友,他們是一對,今年就會成婚。這位是吳佳琦,我剛潭州的時候認識的。”于立飛笑著說。


“你好。”吳佳琦左手挽著于立飛的胳膊,款款的伸出右手,微笑著說。


“你好。”蕭靈覺得無論是身材還是相貌,自己都略輸一籌,這讓她頓時沒有了自信。原本她還想盡力挽回自己跟于立飛的感情,可是現在看來,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于立飛是個用情專一的人,當時跟自己談的時候,對其他的女人,都是不屑一顧。當時她覺是很幸福,能跟于立飛在一起,非常有安全感。


但現在于立飛的這種專一,卻讓她感到無助。她跟于立飛在一起有近一年的時間,知道一旦于立飛有了女朋友,其他的女人,想要再靠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要怪只怪自己當時愛慕虛榮,對于立飛沒有自信。


“有樣車看嗎?”于立飛問,原本他想先帶著吳佳琦去吃飯的,可是想到,李長松跟蕭靈肯定也是沒吃飯的,也就沒提這件事。


“有,但新車得等一個月。”李長松看了蕭靈一眼,見她目光發呆,連忙說道。


“佳琦,你先去看一下吧,如果覺得可以的話,我就去付定金。”于立飛說道。


“好,樣車在哪里?”吳佳琦在路上的時候,已經听于立飛說起過,這次來買車,基本上不用怎麼看,不管有沒有樣車,只要贊同就可以了。


“就在前面,我帶你過去吧。”李長松微笑著說道。


“你跟她談了多久了?”蕭靈問。


“我剛到潭州就認識她了,當時我們同租在一個地方,後來我把房子買了下來。”于立飛說道。他說的都是事實,只是當時吳佳琦根本就不知道他就是房東。


“當你的女朋友可真是幸福。”蕭靈看到吳佳琦在李長松的陪同下,坐進那輛神行者里面,眼里更是落寂無比。如果不是她當初拋棄了于立飛,恐怕現在坐在車里的,應該就是自己吧。


“是嗎?我覺得我對她還不夠好。”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你就故意氣我吧,于立飛,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吧?”蕭靈說道。


“當然,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是一輩子的朋友。”于立飛堅定的說。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蕭靈笑著說道,她已經徹底斷了原來的心思,倒不是因為吳佳琦長得比她漂亮,只是她太清楚于立飛的為人。對身邊的女人,于立飛可以付出一切。只是當時自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錯過了多麼好的機會。現在于立飛已經有了新人,她這個舊人永遠也別想再回到于立飛身邊。


“我們去辦一下手續吧。”于立飛看到吳佳琦坐進了車子,對蕭靈說道。


“你不問問她的意見。”蕭靈說道,上次于立飛的車子是另外一個女孩子定的,可是今天卻不問吳佳琦的意見,這讓她有些奇怪。


“她肯定會同意的。”于立飛自信的說,雖然如此,但他還是特意走過去,問了一下吳佳琦的意見。如他所料,吳佳琦對這輛車子也很滿意。雖然這車看著很硬朗,可是真正駕駛起來,卻很容易上手。她雖然沒試車,可是那種隨心所欲的操縱,非常自如,根本不會讓人想到,會是駕駛一輛四米多的車子。


其實于立飛已經買了一輛路虎,他現在再定車的話,辦不辦手續都是無所謂的。這次雖然還是蕭靈在幫于立飛辦手續,可是得知于立飛這麼短的時間內,又來購買第二輛車輛上,店里的老板也親自過來作陪。並且他向于立飛承諾,為了感激他對路虎的支持,將給他一個史無前例的最低價。


“路虎才來中國幾年的時間,我們這家店去年才成立,所謂的史無前例,自然就是今年的最低價。”李長松等老板走後,輕聲解釋道。


“我之所以再來買車,沒有去選什麼奔馳、寶馬,主要是看中了路虎這個品牌。”于立飛說道,其實他是知道,自己可能經常要下鄉,要是經常在市內跑的話,那些小車的舒適度還是要好些的。


“不管怎麼說,都要感謝你對我們的支持。剛才老板說了,讓我請你們去吃頓飯,店里報銷。”李長松說道。


“算了吧,還是我請你,地方我已經定了,只等我們去了。”于立飛說道,他已經在明月山莊三號樓訂了個包廂。


“好吧。”李長松沒想到于立飛都已經安排好了,可是老板的話,他也不能不听,想著等會自己提前去結了賬就是。


于立飛在去明月山莊之前,又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到達的大概時間。所以當他到明月山莊之後,剛進包廂沒多久,服務員就來問,是不是可以上菜。大家都餓壞了,自然可以上菜了。


“這里的菜還真是不錯。”蕭靈對吃一向都是比較挑剔的,可是在這里,她卻挑不出刺來。哪怕就是她最討厭吃的肉丸,她試了一丁點,也覺得並不油膩。


“喝點酒不?”于立飛問李長松。


“我可以喝點紅酒。”蕭靈不顧李長松在桌下使勁的拉著自己的手,自顧自的說道。


“開瓶紅酒吧。”于立飛把服務員叫進來,讓蕭靈去選酒。


蕭靈原本是隨口一說,可是當她看到酒水單上面的價格時,一下子愣住了。最便宜的紅酒也要三千多,而最貴的,更是達到了六位數。這哪是喝酒?簡直就是喝命!


“不是說拉菲不錯麼,來一瓶82年的吧。”于立飛見蕭靈不說話,淡淡的說道。


“不行,太貴了。”蕭靈連忙說道,她剛才瞥了一眼,82年的拉菲要八萬八千八百。這麼貴的酒,就算倒在杯里,她能喝得下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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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四十三章失落


李長松原本想悄悄去結賬,可是看到那瓶拉菲的價格時,他頓時打消了念頭。他身上帶的錢,也許可以去天華大酒店吃一頓飯,可是在明月山莊,連一瓶酒錢也付不起。而且就算他付得起,也不敢去結賬。雖然老板答應,可以請于立飛吃頓飯,但如果他拿著一張近十萬的發票回去,老板肯定是不會給他報銷的。


一想到這樣的結果,不由得他不沮喪。他雖然跟于立飛在同一張飯桌上吃飯,可是他很清楚,自己跟于立飛之間,已經有了一道看不見的鴻溝。這道鴻溝,哪怕他奮斗一輩子,也未必能跨越。于立飛坐在那里,讓服務員去開酒,這讓李長松覺得,于立飛在自己心目中,突然就高大了許多。


當服務員給每個人倒了一杯紅酒的時候,每個人都望著瓶口。這種紅色的液體,根本就不是酒,而是像金水。現在一克黃金才九十多塊錢,而一瓶酒,不過七百五十毫升。酒比水還要輕一些,一瓶酒的重量不足七百五十克。八萬八千八百塊錢,足夠買九百多克黃金的。也就是說,這瓶酒,比同等分量的黃金還要貴。


蕭靈望著這杯酒,也在心里馬上分析著,這麼一小杯,應該值多少錢?一千?肯定不止。兩千?她看了看那個酒瓶,現在已經倒了四杯。剩下的酒,應該只能再倒一輪,也就是說,一瓶酒只夠倒八杯的。這樣算起來,一杯82年的拉菲,至少在一萬元以上。


就算這個月她因為于立飛,而有了兩筆業務提成,可是拿到的工資,也不夠喝一杯紅酒的。這樣的結果,實在令她沮喪。在此之前,她認為自己的工作還是很有前途的。特別是在第一次見到于立飛的時候,那種優越感油然而生。她相信,只要奮斗幾年,一定能過上幸福的生活。但現在,她一個月的工資,連一杯酒都喝不起,這種巨大的反差,讓她充滿了失落感。


“這里不是我們能來的地方。”李長松與蕭靈下了于立飛的車子之後,摟著她的腰,望著于立飛的車子消失的方向,緩緩的說道。


“是啊,一瓶酒夠我們買套房再買輛車的了。”蕭靈嘆了口氣,沮喪的說。


“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我相信只要我們努力奮斗,以後的生活會越來越幸福。”李長松寬慰道,雖然蕭靈眼中的失落讓他很心痛,但是蕭靈的心卻回來了,這讓他無比欣慰。


“我不奢求咱們以後跟他一樣,但至少要有房、有車才結婚。”蕭靈說道,她也知道,要像于立飛這樣,一頓飯吃十來萬,根本就不現實。但結婚的時候,總得有房有車,才能說得過去吧?


“這沒問題,買房的錢我已經準備好了。車子如果付個首付的話,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李長松笑著說,雖然他賣的是路虎,可是自己買車,買個奧拓就可以了。


“回去吧。”蕭靈覺得很累,于立飛的女朋友美得不可方物,這讓她已經沒有了自信。而且于立飛對她又那麼好,為了她,隨便就是一輛七十幾萬的車子,而且晚上這頓飯,更是讓她覺得痛楚。原本她還想,以後是不是再回請于立飛跟吳佳琦一頓,可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于立飛已經走了,自己還得繼續生活下去。


“好。”李長松摟著她的腰,心曠神怡的說。自己跟于立飛是兩個世界的人,以後還是盡量少來往的好。


“長松,我不想去找份兼職工作。”蕭靈突然說道,她跟李長松的工資,算起來好像不少,可是兩人的開支都很大,實際上每個月存不了多少錢。


“要去兼職,也是我去,你就安心的做好這份工作就可以了。”李長松說道。


“上去坐會嗎?”吳佳琦到家之後,問道。可是突然想起,自己住的地方,其實就是于立飛的,頓時俏臉一紅。


“不了。我讓黃燕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你能喜歡。”于立飛覺得上面兩個女孩子,自己湊過去算什麼?他讓黃燕下午去買了部手機,跟黃燕的手機一樣,準備送給吳佳琦的。原本他也打算給李長松和蕭靈各送一部手機的,可是他不想再讓蕭靈誤會什麼。再說了,自己送手機,也會讓他們覺得是在炫耀什麼。


“謝謝。”吳佳琦淡淡的說道。她沒想到于立飛還這麼有心,只是他又怎麼知道給女孩子買禮物呢。


“他沒上來?”黃燕看到吳佳琦一個人進來,望了望她身後,微笑著說。于立飛沒娶,吳佳琦沒嫁,論相貌,于立飛似乎配不上她。可是于立飛已然是千萬級富翁,自然會加分不少。


“沒有。怎麼,失望了?”吳佳琦打趣的說。在黃燕面前,她說話自然無所顧忌。如果每天都要戴著一個面孔生活的話,那也活得太累了。


“我是為你可惜,這麼好的機會,竟然浪費了。”黃燕嘆了口氣,說道。原本她覺得于立飛是不是對女孩子不感興趣,因為于立飛住在這里的時候,對吳佳琦好像就沒有那種仰慕的感覺。可是于立飛在大學的時候就談過戀愛,說明他不是基友。


“你當時不是,還看不上人家麼?”吳佳琦笑著說。當時黃燕失戀,跑到自己這里來住,也想著找于立飛充任臨時男友。可是後來一听于立飛是市博物館的臨時工保安,馬上就退縮了。


“此一時彼一時,于立飛為人還是不錯的,雖然現在有些迷茫,但本性還是不錯的。”黃燕嘻嘻笑道,哪怕她現在再後悔,也是沒用的。而且她看得出來,于立飛對待感情,其實是很謹慎的,一旦他投入,就會是全身心的。可是如果沒動心,對誰都是淡然處之,就像吳佳琦似的,這麼大的一個美女擺在面前,竟然只送到樓下。


“今天晚上是在明月山莊吃的飯吧?吃了多少錢?”黃燕問,既然是于立飛要故意在老同學面前擺闊,自然不會去其他地方。


“是的,他那個女同學要喝紅酒,結果于立飛就開了瓶82年的拉菲,八萬多。你是沒看到,他那女同學拿杯子的手都有些發抖,一杯酒就上萬呢。”吳佳琦輕輕一嘆,這個蕭靈太過虛榮,幸好于立飛跟她分了,要不然現在不知道會高傲成什麼樣呢。


“八萬多的紅酒?到底是什麼味道?”黃燕驚訝的說,這麼貴的酒,對她來說只是個傳說。沒想到于立飛為了以前的女朋友,竟然舍得。


“差不多,其實這樣的酒給我們喝,完全就是浪費,誰都品不出什麼名堂。”吳佳琦說道。


“這倒未必,至少以後再敢跟你吹牛,你可以淡淡的告訴他,82年的拉菲,其實味道也不咋的。”黃燕笑著說,不管有沒有品出什麼味道,至少曾經喝過,這就是一種資本。


“不跟你說了,我先去洗個澡。”吳佳琦笑著說道,或許今天晚上這頓飯,唯一的功能就如黃燕所說的那樣,以後再有人吹噓吃什麼最貴的飯菜、最貴的酒水時,她會顯得特別的淡定。


“對了,于立飛讓我給你買的,說是謝謝你今天屈尊陪他。”黃燕拿出一個袋子,笑吟吟的說。


“是什麼?”吳佳琦沒想到真的有禮物,問。


“手機,我還給你選了個號,已經存到我手機里了,你快試試音質怎麼樣。”黃燕笑著說。她的這部手機,吳佳琦曾經就說過,很漂亮,所以再買手機的時候,就挑了同一個型號,只是顏色不同。


“這得多少錢?”吳佳琦有些猶豫,她可以幫于立飛的忙,卻不想收他的東西。


“不到三千,我給你選了部黃色的,你看看喜歡不?”黃燕說。


“你還是幫我退給他吧,我其實沒幫什麼忙,怎麼能收這樣貴重的東西呢?”吳佳琦連忙說道。


“你傻啊,如果不是你,以後那個蕭靈說不定會天天纏著于立飛。再說了,一部手機對于立飛算什麼?連一杯酒都不如。”黃燕說道。


“好吧。”吳佳琦想了一下,或許自己覺得這部手機很貴重,但在于立飛眼中,還沒有一頓飯錢。


而且吳佳琦突然想到,今天晚上于立飛在孫寶忠面前,說他是自己的男朋友,而且還是莫總的朋友。于立飛讓自己冒充他的女朋友,明天自己也可以讓他冒充自己的男朋友,有了這部手機,似乎更有說服力。以後她也不會再被人糾纏了,有莫總朋友這個招牌,應該能讓其他人望而卻步。


“這就對了嘛,說說今天晚上的經過,要詳細的,一字不漏的。”黃燕拉著吳佳琦,讓她把詳細過程仔細的說出來。


“不行,我先去洗澡,等會再跟你說。”吳佳琦說道,她知道黃燕如果不把經過問清楚,晚上是不會睡覺的。


于立飛回到軒雅齋的時候,看到隔壁秋雲閣還沒有關門,停好車之後,就踱到隔壁,果然看到宋秋雲正坐在店門口乘涼。


“宋老板,還沒休息?”于立飛拿出煙遞過去一枝,笑吟吟的說。現在他的資金問題解決了,自然想讓宋秋雲幫他去南方進貨。哪怕是多給宋秋雲一點好處,也是可以的“反正沒什麼事,看還能做點生意不。”宋秋雲接過煙,微笑著說。他每天都會把店里的貨擺到門口,如果是踫到古玩集市,更是會跟擺地攤似的,放到前面的空地上去。他的貨不算多,而且精品也少,利潤自然也不高。其實很多古玩市場的老板都差不多,如果沒有好貨,或者貨源不足的話,是很難賺到大錢的。


“你這是細水長源,這一點我就學不來。”于立飛看到他旁邊有凳子,也坐了下來。


“你是做大生意的,可千萬別學我。你那里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我這里如果三天不開張,就得喝西北風嘍。”宋秋雲羨慕的說。


昨天在軒雅齋發生的事,雖然他不是很了解,可是吳家山、莫鎮軍和熊品,他卻是認識的。雖然他們的交易都是在里面的房子里,但是就算是推測,也能知道個大概。昨天下午,古玩市場就傳出,有人解出塊玻璃種帝王綠。而且這塊帝王綠因為莫鎮軍和熊品競爭,最終二千二百一十萬被莫鎮軍買走。


兩千多萬的東西啊,自從古玩市場開業以後,這絕對是最大的一筆生意了。雖然于立飛不說,可是他很清楚,賣家肯定是于立飛無疑。自己的旁邊,突然之間就冒出一個千萬富翁,如果說他不羨慕,那自然是假的。


“我那只是踫巧,瞎貓踫到了死耗子。宋老板,上次你說可以到南方收貨,不知道是怎麼收的?”于立飛問,上次他底氣不足,身上只有一百多萬,恐怕去一趟,回來就油錢都不夠了。但現在,他卡里已經有兩千多萬,足夠他去折騰的。


“你真有興趣?”宋秋雲不知道于立飛說的是真是假,跟他昨天那塊帝王綠相比,去南方十次也未必能當他一次啊。如果換成是他,一下子進賬兩千多萬,恐怕立刻就會關門息業,從此以後過著悠然自得的生活,再也不會做什麼古玩生意了。


“那是當然,你看我店里,連件像樣的東西都沒有。你要是真有關系,咱倆就搭個伙,到時怎麼分,你說了算。”于立飛笑著說。合伙做生意,如果都太精明,自然不會長久。只要有一方願意吃點虧,才能合得下去。


“到時我問問看吧。”宋秋雲說道,他跟于立飛只打過一次交道,雖然是隔壁鄰居,但對他的為人還不是很清楚。雖然于立飛嘴時說,怎麼分配,由他說了算。到了那個時候,他還能這麼認為嗎?


而且去南方進貨,肯定得走通某些關系。否則一下子要上那麼多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古玩人生》
第一百四十四章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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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雲有顧慮,于立飛也有想法。他不知道宋秋雲是真的有能耐,還是故弄玄虛。自己跟宋秋雲雖是鄰居,實際上兩人並沒有什麼交往。上貨的事,對任何一家古玩店都非常重視,如果宋秋雲自己有能力的話,又怎麼會輕易把這樣的事情告訴別人呢。況且還是他的鄰居,如果軒雅齋以後堆滿了貨,對他的秋雲閣也是不利的。


“市場里最近有什麼新聞沒有?”于立飛隨口問道,古玩市場每天都應該有新的消息,只是他要上班,而黃燕對古玩市場還不是很熟,所以他的消息很閉塞。雖然于立飛在古玩市場里有店子,可實際上還沒有真正融入進市場。


“新聞當然有,但都跟你有關。”宋秋雲看了于立飛一眼,淡淡的說道。于立飛雖然來古玩市場沒多久,可現在他的名字,恐怕古玩市場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特別是昨天那塊玻璃種帝王綠,如果被人知道是于立飛賣出去的,以後他將名聲大振。


“跟我有關?”于立飛詫異的確說,他一直覺得自己在古玩市場很邊緣化,這里的新聞,怎麼會跟自己有什麼關系呢。


“甦大海的店子關了,他不關個幾年,肯定是不會出來的。另外,昨天古玩市場解出一塊玻璃種帝王綠,最終以兩千二百一十萬成交,我覺得你無需再去進什麼貨了。”宋秋雲看著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從南方進古玩,價格並不低,只是能保證貨真,種類多罷了。每樣東西拿回來,最多能賺個百分之三四十的利潤。當然,如果收個幾年,或許能高些。但是跟于立飛的解石相比,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收些貨到家里,總比把錢存到銀行要踏實些吧?”于立飛知道宋秋雲的意思,那塊玻璃種帝王綠是他手里出去的,就算他想瞞,這種事也瞞不好久的。但他說的也是實情,自己既然進入古玩這一行,自然要跟古玩打一輩子交道。哪怕就是為了讓錢保值,也是劃得來的。


“這倒是,如果你能把市場上某一類的東西,全部掃干淨,過個三年五載,說不定也能大賺一筆。”宋秋雲說道。這就是有錢的好處,先把市場上的貨掃光,就算不去推,價格自然也會上揚。幾年之後,等價格到了一定的水平,再慢慢出貨,也能發大財。


“我這點錢,哪能把市場上的貨都掃光?”于立飛謙遜的說。黃金有價,古玩無價,雖然他有兩千多萬,可真要把哪一類貨掃光,卻是很難做到的。


“這可未必,只要找準定位,要做到也很容易。”宋秋雲微笑著說。


“宋老板,你這話有所指啊,說說唄。”于立飛又遞過去一根煙,笑吟吟的說。听宋秋雲的意思,好像是古玩市場有人這樣做過,要不然他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你看到隔壁的這家店沒有?人家一個星期只開一天半的門,老板是外地人,總是星期三下午趕來,在店內二樓上住一宿。星期四開一天店,星期五上午在古玩集市上轉轉,中午準時回家。有規律的行為變成了習慣,像鐘表一樣準。”宋秋雲指了指隔壁的店子,說道。


“一個星期只開一天門?我還真沒注意,以為這家店沒營業呢。”于立飛笑著說,他倒是看到過這家店,但還真沒有見它開過門。


“下次他來了,你注意一下就知道,別看張老板其貌不揚,可人家賺的也是輕松錢。”宋秋雲神秘的說。


于立飛沒有注意到這家店,但宋秋雲卻跟這家店的老板張建功認識,而且兩人認識的時間很長了。店鋪開門的日子,張建功總是待在市場上,走走停停,東張西望的在人堆里、地攤上搜尋,不緊不慢,不言不語的走過每個地攤,遇到熟絡的同行打打招呼,交談兩句,然後重新開始剛才的一切。


他不急于回店鋪,更不急于賣貨,他的超脫的態度給人一種錯覺,似乎世界上沒有什麼可讓他著急,仿佛整個世界在他掌握之中。久而久之,許多人感到他不務正業,哪里是為了開店賣貨,純粹是來休閑的,而且這個猜測很快得到印證。


只要對張建功留意多了,便覺得他很怪。他的身上有好多的不解︰一整天的時間,不在店里的時候多,在店里的時間少,而且在店里多是看看報紙,消磨難耐的時間。如果有買家打問他的貨物,他才停下來,很和善的照應人家。


張建功每星期來開一次店,前後近三天時間,來回車費和吃飯等費用總要一百多元,加上一個月的六百塊房租,每月的基本費用超過一千元。可是很少看到他賣貨物,即使如此,他也不著急,仿佛有用不盡的錢似的。


但是,不管誰看到張建功的穿著打扮,並不帶有錢的樣子,衣服比農民強些,頂多算比較講究的工人階層,完全沒有大款的氣派。這一點倒跟于立飛有些想像,是不是這些有錢的人,對穿著都不在意呢?


相比左右兩家店子,宋秋雲覺得自己是混的最差的。左邊的于立飛,雖然店里沒什麼貨,可是他隨便賣一塊石頭,就夠自己賺一輩子的。特別昨天那塊玻璃種帝王綠,一千塊錢買下來的,最後卻賣了兩千二百多萬。這如何不讓人瘋狂?


原本宋秋雲對賭石是不屑一顧的,他認為那些去賭石的人,都是喪心病狂,怎麼可能因為一塊石頭而發財呢。可是今天,他已經去貞寶行轉了兩次。第一次花了一百,買了塊小毛料賭著玩。第二次,更是花了兩千,買了塊手掌大的毛料,結果都一無所獲,讓他大失所望。


而右邊的張建功,每個星期只來一趟,前面三天時間不到,可是人家的生意也是做得風生水起,無聲無息的賺著錢。古玩市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張建功的存在,更加不知道他其實也是家財萬貫。


“後天就是星期四,到時一定拜訪他。”于立飛堅定的說道,而且他得叮囑黃燕,以後留意這家店的情況。


“張老板是個很和藹的人,而且也願意聊天。”宋秋雲微笑著說。他知道于立飛現在肯定能拿得出錢,但他還得觀察一下于立飛。


而于立飛也不知道宋秋雲所說的去南方進貨是真是假,兩人必須不停的試探和接觸,才能彼此了解對方。如果他真的有門路,于立飛自然願意跟著他一起去南方。于立飛做事的原則是,只要是跟自己合作的人,絕對不會讓他吃虧。對劉士鵬是如此,對宋秋雲也會是如此。


第二天,于立飛剛到保衛科,就被武振偉通知,讓他去館辦公室。自從辛清亮到館里,並且跟于立飛見過面之後,武振偉對于立飛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再也沒有原來那種盛氣凌人,反而見到于立飛的時候,有些畏畏縮縮。于立飛的身手比他好,後台比他硬,如果于立飛看他不慣,真要是把他胖揍一頓,他連說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什麼事?”于立飛到辦公室後,見蔡夢瑩坐在辦公桌後,走過去問。


“好事,你就等著請客吧。”蔡夢瑩看是于立飛,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意。于立飛現在的步伐越來越大,以後就算家里知道他的存在,應該也不會反對吧。


“給我漲工資?”于立飛笑著說。雖然武振偉沒有跟他說,可是看他的樣子,應該也不是壞事。


“工資肯定要漲,你先填幾份表格吧,等會我幫你送到人事局去。”蔡夢瑩說道,今天館里下了通知,正式給于立飛辦理人事手續,也就是說,于立飛以後就算是有編制的人了。一旦于立飛有了正式編制,以後在博物館,誰也奈何不了他。


“這是給我做檔案?”于立飛看了看這些表格,驚訝的說。


“怎麼,不願意?”蔡夢瑩白了于立飛一眼,嗔怪的說。別人踫到這種事,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子,可是于立飛卻像是受了委屈似的,讓她心里很是不舒服。


“願意,當然願意。”于立飛連聲說道,他早就听吳文古說過,自己的編制下來只是遲早的事。只是他覺得館里剛眼自己簽了合同,這麼快又給自己轉正,有些覺得不可思議而已。


“知道這次是誰幫你說的話麼?”蔡夢瑩見于立飛在填寫表格,壓低聲音說道。


“誰啊?”于立飛隨口問,突然抬起頭,望著蔡夢瑩,驚愕的說︰“不會是你吧?”


“你以為我真是萬能的?是辛局長打的招呼。”蔡夢瑩說道,她雖然也幫于立飛在舅舅面前提過,可是當時朱堪並沒有同意。但這次辛清亮因為于立飛的事,特意給館里打招呼,原本柴宏偉還沒準備這麼快給于立飛辦理人事手續,不得已加快了速度。


“哦。”于立飛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看來上次送的那個淺絳彩茶葉罐還是發揮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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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四十五章請客送禮


按照館里的規則,轉正的話,一般是要請館里的領導吃頓飯的。這個規矩,也不知道是誰定下來的,反正這麼些年,都是這樣。只不過有些人是暗地里請,甚至是單獨請。而有些人則是一起請,總之都是個程序。


這還是蔡夢瑩提醒于立飛,他才知道。博物館不像其他的事業單位,領導的飯局不多,,哪怕是柴宏偉,也經常在食堂吃飯。至于其他的館領導,就更加不用說了。


“你晚上請柴館長吃飯,總不能讓別人空著手回去吧?”蔡夢瑩提醒道,于立飛能轉正,柴宏偉的態度很關鍵。否則就算辛清亮打招呼,如果柴宏偉頂著,于立飛的事也辦不好。所以于立飛最應該感謝的,應該是柴宏偉,而且他以後是在柴宏偉的領導下工作,跟柴宏偉搞好關系,終歸是沒有錯的。


“每個領導一視同仁,送兩條煙就是。”于立飛淡淡的說道,他這個編制,其實就算辛清亮不打招呼,柴宏偉也是會給辦的。如果他再給柴宏偉單獨送東西,反而會讓柴宏偉覺得自己欠他的一樣。


“你啊,這個時候腦子就不靈光了?”蔡夢瑩嘆了口氣,只要于立飛還在博物館,跟柴宏偉搞好關系肯定是沒錯的。


于立飛笑笑沒吭聲,他總不能把《南岳舊稿》的內情告訴蔡夢瑩吧?柴宏偉跟館里的領導,已經佔了自己的大便宜,給自己轉正是正當的。如果不是蔡夢瑩再三提醒,他甚至都不想請他們吃飯。倒不是舍不得花這個錢,而是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可是既然答應了蔡夢瑩,自然就得把事情做好。中午的時候。于立飛回到店里,讓黃燕準備晚上要請客的回禮。于立飛的意思是,每人兩條煙就差不多了。要知道一條中華,哪怕就是硬中華,也得三百多。兩條就是七百多,這已經是很重的回禮了。去吃飯的人,肯定會超過十人,如果換成其他人,恐怕每個人一包煙就差不多了。


“博物館的領導,人人都抽煙嗎?”黃燕提醒道。煙確實是好東西,但並不是人人都抽。如果別人不抽煙,你卻硬要送煙,豈不是讓對方為難?


“這我倒沒注意,我問一下吧。”于立飛說道,禮不在于輕重。而在于別人喜歡,這個道理他自然的明白的。但他跟館里領導接觸不多,也不可能針對每一個人單獨準備一份禮物。但是,不知道對方喜好的話,送普通的東西是不會錯的。比如煙酒,不管是誰,一般都不會拒絕。


但在給蔡夢瑩打電話之後。于立飛又給辛清亮打了個電話。博物館的人聚餐,如果能把辛清亮請過來,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打電話給辛清亮,听說于立飛的事辦好了,晚上要請他和館里的領導吃個飯,辛清亮沒有多想,馬上答應了。


隨後,于立飛才給蔡夢瑩打了個電話。沒想到蔡夢瑩接到電話之後,卻徑直來了軒雅齋。雖然她完全可以在電話里跟于立飛說清楚,可是她更喜歡當面跟于立飛說話。


“任志偉就不抽煙。”蔡夢瑩听了于立飛的意思。馬上說道。像任志偉搞古玩研究保護,自然不能隨時夾著一枝煙。而其他坐辦公室的領導,則時常煙不離手。


“那怎麼辦?”于立飛問。


“不抽煙的你就送點其他東西唄,比如茶葉什麼的,要不然都給個紅包也可以。”蔡夢瑩說道。她知道于立飛有錢。也不在乎這幾個錢。可是館里的這些領導,卻很在乎。如果于立飛能給他們留下好的印象,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給錢肯定是不行的。”于立飛堅決的搖了搖頭,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保安罷了,就算是送煙,他都不想送太好的。


“其他人那里我不知道,但柴宏偉你最好特別注意一下。”蔡夢瑩再次提醒,柴宏偉是博物館的一把手,在館里,他幾乎就是一言九鼎。


“那給柴宏偉多準備一盒茶兩瓶酒吧。”于立飛擺擺手,他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哪怕多給點東西,也是絕對不能送錢的。


“你啊,上次的事情這麼明白,怎麼現在就糊涂了呢?”蔡夢瑩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可是為了他好,可是于立飛就是不明白。


“上次任靜天的事情,謝謝你了。”黃燕記得蔡夢瑩也幫過任志偉的忙,只是她具體幫了什麼忙,她卻是不知道的。


“我只是幫于立飛的忙,你要謝的話,就謝于立飛好了。”蔡夢瑩說道,她真不知道于立飛是怎麼想的,為了任靜天,竟然可以花費十萬元。就算他跟任靜天的關系再好,也用不著出這麼大的力吧。但現在為了自己的事,于立飛卻像個守財奴似的,這麼舍不得,那里不出錢。


“我就更加沒有做什麼了。”于立飛笑著說,那個漢磚硯已經被他拿到樓上。一般情況下,黃燕是不會到樓上去的。所以這件事就算結束了,既然黃燕不知道,那就讓她以後也別不知情算了。


下午上班之後,于立飛挨個到館領導那里邀請,從柴宏偉開始,听說是到天華吃飯,柴宏偉淡淡的點了點頭。而其他人,得知柴宏偉會去之後,也都沒有拒絕。當然,于立飛也不會忘了請保衛科的人。


“李科長,晚上在天華大酒店略備薄酒,還望賞臉。”于立飛微笑著說。


“柴館長也要去吧?”李常悟問,于立飛從一個臨時工到合同工,再到正式編制,跟走馬觀花似的,他的轉變令人眼花繚亂。原本他以為,于立飛只是跟任志偉有點什麼關系。可是現在看來,于立飛的背景不是一般的深。看來他這個保安,恐怕也干不成久了。


“是的。”于立飛點了點頭,說道。


“那行。”李常悟說道。


武振偉和楊一那里,于立飛也特意去邀請了,只是軒轅濤現在還在陳村那邊,白天在家里休息。于立飛只是給他打了個傳呼,可是一直到快下班的時候,都沒見他回。至于吳文古,于立飛倒是打了個電話到陳村。吳文古在電話里恭喜于立飛,可他實在趕不回來,也只能作罷。


博物館的六位領導,再加上李常悟、武振偉、楊一,以及夏日鳴、蔡夢瑩、甦微兒,一共有十二位了。原本蔡夢瑩覺得,去明月山莊更好,十二人正好一桌,也不浪費。可是于立飛卻堅持要去天華。這讓蔡夢瑩更是想不通,她一直覺得于立飛很大方,對錢並不放在心上,可是沒想到,關鍵時刻,他的小農意識就出來了。


館里有一輛桑塔納,但只能拉四個,于立飛又租了蔣國暢的面包車,剩下的八個人,正好可以擠下。于立飛也想過開自己的車去,可是他想來想去,還是別開車為好。


“你怎麼不開自己的車子?”夏日鳴等于立飛上車之後,輕聲問。


“太顯眼了。”于立飛淡淡的說,柴宏偉才坐一輛破桑塔納,自己卻開一百多萬的路虎,這讓館里的領導怎麼想?


甦微兒听到之後,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于立飛一眼。或許只有她才知道為什麼于立飛會租車,也知道為什麼于立飛不去明月山莊。上次她在天華酒店的時候,告訴了于立飛,關于那本《南岳舊稿》的事情。像柴宏偉這樣的人,現在看著風光,實際上卻很危險。


“柴館長,各位領導,等會文物局的辛局長要來,我到外面去迎迎,你們先坐。”于立飛把他們帶到已經訂好的大包廂之後,恭敬的說道。這個包廂的桌子很大,足以容納二十個人同時用餐。


“立飛,我跟你一起去迎迎。”柴宏偉听到辛清亮也要來,很是意外。要知道上次辛清亮都沒有听過于立飛的名字,這次于立飛轉正的事,辛清亮會給他打招呼,這已經讓他意外。而且今天這頓飯,于立飛竟然還能把辛清亮叫來,這讓他更是刮目相看。


連柴宏偉都要出去迎,其他人自然不好待在包廂里。但都到外面去迎,又顯得不合時宜。天華大酒店藏龍臥虎,像文物局這樣的單位,實在不算什麼。最後還是于立飛善解人意,他一個人先到外面等著,見到辛清亮的車子,迅速通知大家,都出來迎迎。


看到博物館十幾號人都在大門口迎接自己,辛清亮心里自然高興。而館里的人,看到辛清亮把于立飛拉在身邊,他們的目光也是透著意味深長。特別是蔡夢瑩,她不知道于立飛怎麼會跟辛清亮關系這麼好,怪不得于立飛不把館里的領導放在眼里,原來是走通了辛清亮的關系。


都是一個系統的人,而且天華大酒店的環境也很好,在大包廂里,大家推杯換盞,氣氛非常熱烈。再加上有蔡夢瑩和甦微兒活躍氣氛,更是讓包廂里不時的充滿著歡聲笑語。而在飯後,于立飛給每人準備了兩條中華,給任志偉則單獨給了一盒茶葉。


而柴宏偉除了茶葉跟煙之外,還有兩瓶鬼酒。至于辛清亮,于立飛沒有送任何東西,而是用信封裝了一萬元,在他剛進包廂的時候,就迅速插進他口袋里了。當時辛清亮一愣,但他隨後一摸,馬上就明白過來,這也是為什麼剛進來的時候,辛清亮會把于立飛拉在身邊原因
《古玩人生》
第一百四十六章不起眼的買賣

在快散席的時候,黃燕把準備好的東西送了過來。每個人一個布袋,從外面是看不出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看到布袋,于立飛向黃燕投去贊賞的目光。


“辛局,我們都知道你清正廉潔,所以也就沒給你準備東西。因為大家知道,就算拿給你,你也不會要,還會批評我。”于立飛給眾人發了布袋,唯獨沒給辛清亮。不但沒給他,反而振振有詞的說。


“你這個立飛同志,既然知道要挨批評,就不能當著我的面,給其他人送禮啊。”辛清亮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但心里卻很欣賞于立飛。既讓自己得了實惠,又讓自己在下屬面前有面子。


于立飛塞進他口袋里的東西,他甚至都不用手去摸,只是在走路的時候,大腿一踫,就能感覺出來。不但能感覺到那是錢,而且他還能確定,信封里裝的應該是一萬元。這是他的一種特殊能力,如果奧運會有這種感知錢幣的比賽,他相信自己能代表國家勇奪金牌。


“沒辦法,今天情況特殊,就請辛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于立飛笑呵呵的說。


“柴館長,看到沒有,這種情況,下不為例。”辛清亮笑了笑,嚴厲的說道。


“請辛局放心,我們一定認真執行你的指示。”柴宏偉也跟了一句,于立飛能把辛清亮請來,這本身就是他沒想到的。現在于立飛跟辛清亮開著玩笑,他更是沒有想到,于立飛跟辛清亮的關系已經到了一個新的程度,這讓他必須重新調整自己對于立飛的態度。


離席之後,大家各自回了家,辛清亮第一個離席,他走的時候,于立飛跟柴宏偉都送到門口。但是辛清亮在離開之前,拉著于立飛的手,親切的跟他聊了好一會。其他人見到于立飛,心中翻起驚濤駭浪。看辛清亮的態度,好像對于立飛比柴宏偉還要熱情,這是不是于立飛在博物館竄升的節奏?


第二天,于立飛才走進科里的辦公室,就踫到武振偉。一見到于立飛,武振偉馬上笑吟吟的跑過來,熱情的說︰“立飛,李科長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武振偉的聲音里透著巴結和討好,昨天晚上于立飛能跟辛清亮有說有笑的情形,在他腦海里一直揮之不去。不管他以前跟于立飛有多深的矛盾,只要于立飛不再計較,他絕對不敢再提。如果于立飛想要解心頭之怒,任打任罰他絕無怨言。


“謝謝。”于立飛點了點頭,沒再理會武振偉的溜須拍馬,大步走向李常悟的辦公室。


“立飛,你有沒有想換個崗位?”李常悟見于立飛進來,連忙從辦公桌後走出來。昨天晚上在天華吃飯的時候,辛清亮對于立飛的態度都很親切,柴宏偉更是跟于立飛把酒言歡,作為保衛科長,他自然不會,也不敢再在于立飛面前擺什麼架子。


“李科,昨天我才建了檔案,今天就調整崗位,會不會讓你為難?”于立飛說道,保衛科主要負責四大塊,現場、機房、監控、消防控制。其中現場最辛苦,人員也最多。但負責現場的,絕大部分是合同工跟臨時工。而其他無論是機房、監控、消防控制,工作都很輕松,至少像現在這樣的炎熱天氣,都能待在空調屋里。風吹不著,雨也淋不著。


“你能替我考慮,我很高興。但是昨天晚上柴館長也說了,你是我們保衛科的人才,要發揮你的才能。你不是懂計算機麼,監控室里還缺個人,要不你先過去?如果你覺得不習慣,到時我再給我調整。”李常悟說,于立飛能替自己著想,說明于立飛很懂事。但實際上,只要是有了正式的編制,都會換一個相對輕松的工種,去監控室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好吧。”于立飛沒有多想,這畢竟是李常悟的一片心意。而且他覺得監控室就在展覽廳旁邊,距離庫房也非常近,如果能天天待在那里,對他來說也是一種享受。監控室只有兩個人,到了晚上,只要對講機不響,就算在里面睡覺,也是沒問題的。


于立飛到了監控室,很快就熟悉了工作流程。雖然監控室里擺了好幾台電腦,監視器更是布滿了一面牆。可是實際上,在里面工作,跟懂不懂電腦沒有一點關系。如果出了問題,自然有電腦公司來處理。于立飛在里面待了一會就明白了,哪怕只有一個人,也足夠用了。


于立飛一個上午等在監控室里,除了夏日鳴來看過他一次之後,沒有一個人來打擾。他下午就帶了本書過來,能在上班時間看書,實在是太愜意了。但于立飛最羨慕的,還是上班晚的人,如果他能上晚班,那所有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李科,以後能不能只安排我上晚班?”于立飛快下班時候,找到李常悟,問。監控室也是實行兩班倒,總共六個人,每三輪休息一天。如果他一直上晚班的話,跟沒上班,還真沒什麼區別。


“晚班上多了,對身體可不太好。”李常悟關心的說,白班的時間要短些,而且最熱的時候能待在空調房里。晚班的時間要長兩個小時,最重要的是,在空調房里待久了,人也也生病。


“沒事,我喜歡晚上值班。”于立飛微笑著說。


“好吧,這件事我來安排。”李常悟說道,這樣的安排他自然可以做到,而且他相信其他人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過了幾天之後,李常悟偶爾問起監控室的保安,他們對于立飛的工作贊不絕口。這讓李常悟很是意外,看來于立飛還是很有辦法的,這麼快就贏得了同事的好感。但李常悟並不知道,只要是跟于立飛一起值班的保安,都能享受特殊待遇,比如說遲到、早退,甚至整個晚上不來監控室,也是沒有問題的。旁邊沒有人,對于立飛來說,也是好事。他把監控室一反鎖,就能靜心的修煉古玉功,平常也能安靜的看書。


星期四的早上,于立飛下班回到軒雅齋之後,但沒有急著上樓。他站到門外觀察,果然,在秋雲閣的旁邊,那家店開了門。但這家開門的方式有些不一樣,別人都是把卷閘門全部拉起來,而他並不打開大門,只是開了旁邊的小門。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店子沒開門呢。


“宋老板,隔壁這家來了?”于立飛走到秋雲閣,指了指那扇小門,問。


宋秋雲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于立飛知道他不想多談,徑直走了過去。到門口,敲了敲門才走進去,剛到門口,一個五十多的歲的干瘦老頭滿臉笑容的迎了出來。


“我是那邊軒雅齋的,剛來古玩市場開店,一直沒見到你這里開門,特意來認識一下。”于立飛開門見山的說。


“不知老板貴姓?”張建功微笑著說。雖然于立飛很年輕,可是他卻一點也沒有輕視。


“免貴姓于,于立飛,老板是姓張吧?”于立飛問,上次宋秋雲跟他說起,這家老板叫張建功。


“敝人張建功,于老板,請坐吧。”張建功讓開身子,說道。


“你這里全部是瓷器啊。”于立飛借著店內的燈光,看到整個店鋪里到處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瓷器,而且都是個頭都不小,以瓶子、帽筒、缸子居多。店里的空間基本上都被瓷器佔去了,除了一條過道,就只有一張不大的桌子,勉強能容納三四個人。


“我也不會玩別的。”張建功謙遜的說。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還想以後多向你請教,話還沒說出口,你就把路給堵死了。”于立飛微笑著說。


“于老板是玩什麼的?”張建功問。


“我現在玩的是雜項,沒什麼貨源,只要有什麼就賣什麼。”于立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


“貨源確實很重要。”張建功淡淡的說。


“你這里還有招貼畫?”于立飛驚訝的說,張建功的店里,基本上都是瓷器,除了櫃子里擺的一些招貼畫。


招貼畫其實就是海報,但這是對早期海報的一種特稱,或者說是民國時期的一種專有稱呼。其實從招貼畫的字面,就很好解釋︰“招貼”按其字義解釋,“招”是指引注意,“貼”是張貼,即“為招引注意而進行張貼”。


招貼的英文名字叫“poster”, poster意指張貼于紙板、牆、大木板或車輛上的印刷廣告,或以其他方式展示的印刷廣告,它是戶外廣告的主要形式,廣告的最古老形式之一。


招貼在國內的名字就叫“海報”,據傳說我國清朝時期有洋人以海船載洋貨于我國沿海碼頭停泊,並將poster張貼于碼頭沿街各醒目處,以促銷其船貨,沿海市民稱這種poster為海報。依此而發展,以後凡是類似海報目的及其他有傳遞消息作用的張貼物都稱之為“海報”。


“于老板對招貼畫也有興趣?”張建功笑著問,他以前只經營招貼畫,後來搬到潭州之後,才開始經營瓷器。他的瓷器以民國大瓶和清三代瓷器居多,雖然都只有一二百年歷史,但品相都很好。


“我以前沒有接觸過這些,現在的行情怎麼樣?”于立飛問。


“今年的行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這樣的一幅招貼畫,應該在一千五以上。”張建功說道。他收過來的時候,最多不過幾十上百元,可這兩年的價格,確實上漲得很厲害。


“我在古玩市場好像沒見過,這些都是外地收回來的吧?”于立飛問。


“以前在山 東那邊收過來的。”張建功或許是因為手里的這批招貼畫已經賣的差不多了,又或者潭州沒幾個玩招貼畫的,就跟于立飛說起了當初收貨的經歷。


張建功以前是在鄰近一個地市下面的縣城做古玩生意的,剛涉足古玩的時候,也是從鏟貨開始。慢慢的在小縣城,一個破落的小街上,開了一家古玩店。那條街破破爛爛,在縣城很背靜的地方,零零星星的分布著幾家店鋪。


古玩行是很冷清的買賣,面向的群體有限,客戶不多。所以大多數日子,店鋪里只有主人獨守著,偶爾來個人逛店,待上半天,或許說不幾句話,更不會花一分錢。所以在小縣城的偏僻角落里,做古董買賣,實在不景氣,算來算去,賺的錢養家尚且困難,別說發家了。


張老板那時候年輕,頭腦也活絡,做生意會算計,所以賺了錢,總是想辦法多買東西,或者留起來備用。他不像別的古玩販子,覺得錢來的容易,好虛榮,愛吃愛喝,沒事了還玩點賭博**的營生,所以,不知不覺間就攢下點積蓄。


在古玩街開店,來買貨的本地藏家有限,尤其同行之間你爭我搶,互相詬病,既傷感情,又費精力,最終限制了生意。爭來斗去,沒有贏家,到頭來,真正買貨多的還是前來倒行的外地人。眼看著生意沒起色,有了幾個大子的張老板就想找機會跳出去,到外地開店,好把生意做起來。


機會終于來了。隨著古玩收藏的火爆,他听說京城的古玩市場增加了一個又一個,他當時年輕,覺得哪里都可以去闖蕩一番,就喊了幾個老鄉,想去京城的大海里去劈波斬浪,大干一番。


京城的地方大,高人多,有錢的收藏家、愛好者也多,可他們眼光挑剔,大路貨難入法眼,而張老板來自小地方,見識少,資金不充足,難以淘到上檔次的貨。所以生意做起來,遠沒想象的好。不過,來到大地方,機會增多了不少。其中有一項買賣,很對張老板的胃口。


對老張胃口的是一樁不起眼兒的小買賣,小得在縣城都不顯大。其實,如果在縣城,他反而做不好這樁不起眼的小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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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四十七章帽筒


當時全國的古玩市場都很興盛,貨源充足,好貨比比皆是。而像民國的瓷器、雜件,難入藏家法眼,所以價格很便宜。受此影響,民國的明星招貼廣告畫,雖然是彩色美人圖,印刷精美,可以稱得上是非常有時代意義的東西,可是價格並不高。


民國時期商業招貼廣告才實行,是創造性的新生事物,只有少數大企業使用過。當時那種以招貼畫的營銷方式,代表了最新潮流。而且招貼畫還是五彩印刷的起始之作,其收藏價值獨到。可是注意到人不多,國內鮮有收藏者,少數經營者全部把貨物賣給德國、美國、或日本的外國人。


老張見這東西非常便宜,別人都是三兩塊買來,轉手十幾塊就賣掉。雖然動用錢財不多,利潤卻不低,而且市場需求也多,很容易達到交易。像他一樣的實力弱小者,做這個太適合了。別看只是十幾塊錢的事,可是算起利潤起,那可是百分之五百以上的利潤啊。他試著在地攤上買了幾張,很輕松的賺到了錢,這讓他信心大增。


張老板嘗到甜頭,決心把小買賣做下去。賣廣告畫賺到了小錢,算是找到一個門路,便把秘訣告訴幾個老鄉,可老鄉們都覺得這個買賣不起眼,沒當回事。張老板在買賣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問題。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他就算想做這個小買賣,也是做不到長久的。


無論從那方面說,張建功都覺得,廣告招貼是很有潛力的東西,可是想多買,批量經營並不容易。一般的販子,最多拿了三五張來賣,過十張的就很少,而且有一部分品相很差。所以,想靠這個小買賣支撐店鋪的打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當時京城的古玩市場,店鋪的租金雖然不算很貴,但每天幾十塊錢的差價收入,除了吃喝,也就只能付租金了。


張老板有些失望,可是他並沒灰心,反倒是多了一個心眼,對此上了心。通過觀察,他發現來賣招貼的販子,大多來自山 東膠東地區。當時他就想,按理說民國時期,上 海的工商業最發達,類似的招貼畫應該使用最廣泛,或許上 海遺留下來的更多。既然山東都有,上 海的招貼畫,自然能隨處可見才是。


于是張建功專程趕到上 海,去尋找更多的貨源。可惜,上 海之行讓他如墜雲霧中,根本摸不著頭腦。他原本指望能在上 海能找到大量的招貼畫,可是事實與想法卻完全不一樣。他幾乎空手而歸,上海根本沒有此類貨源。


張老板想不明白了,經濟曾經發達的上 海怎麼找不到大量的招貼畫呢?這是很折磨人的問題,他百思不得其解,便想多住幾天,多走一些地方,多找找。他懷著一絲希望,天天出門去,卻完全失望了。那幾天天天下雨,他打了傘,穿行在各古玩城的店鋪中,有時候淋得像落湯雞,很狼狽,卻沒見到希望的東西。


正在郁悶的無法排解,卻看到他帶來的吃食長了霉,他的眼楮突然一亮,心里頓時明朗起來︰上 海陰雨的天氣多,空氣潮濕,是否紙質的東西因存放問題,大多數損毀了呢?完全有可能!這一發現讓張老板差一點蹦起來。


事實很快證明了他的想法,即使古籍,上 海地區遺留下來的遠比北方地區少。既然如此,民國的明星招貼只有山 東膠東地區是聚集地,有大量留存,他由此斷定︰民國的廣告招貼存世量肯定很少!這個發現,太有意義了,精明的宋老板意識到招貼畫目前賣價太低,而且不久的將來,民國招貼畫將被淘盡,市場上將很難買到!


張老板興奮之余,直撲青島並駐扎下來,專門搜羅招貼畫。他三五元收,六七元收、十元八元收,最後收購價到了三四十元,有些精品甚至上到百元。而他到手的招貼畫近二千幅,可是再也收不到了,貨源幾近枯竭。


張老板花一萬多塊,買了一大堆招貼畫快快樂樂的回京城,把貨物存放起來,仍舊零星買進,沒出半年時間,民國明星人物招貼畫價格扶搖直上,竟然在兩個月時間里,品相好的升到了千元一幅。張老板手里的二千幅招貼畫全部是上品,他逐漸投放市場,僅此大賺了一筆。


張老板不顯山不露水的大賺一筆,沒有揀大漏那麼風光,可賺到的是真金白銀,從此有了家底,做生意有了底氣,雖說他的眼力和眼界沒大幅度提高,卻並沒有就此淪落,也沒有太張狂,照樣不賭不嫖,踏踏實實的干事。


後來他逐漸發現,待在京城,有不小的壓力,他做生意樸實,檔次上不去,不適合高檔精品需求旺盛的大城市,所以決定回潭州發展。他的做法是明智的,潭州古玩市場在全國也有名氣,老貨多,價錢便宜,他手頭寬裕,便打起集藏貨物的主意。


張老板是有主意的人,對古玩的走勢有自己獨特的看法。眼見清三代的瓷器在市場上行情火爆,異常搶手,他並沒刻意和大家爭,而是把目光投向晚清民國的瓷器——各類大瓶。那時候民國一百五十件的大瓶,完好的一對,才一千多元,三百件的也就三千多元。德州市場二百多家店鋪,周邊各縣的古董商,販子,以經營瓷器的佔多數。張老板悄沒聲的收購晚清民國的瓶、帽筒、瓷器,選的都是沒毛病的,畫片和瓷質好的,有的貨貴幾百塊,他照單全收,經過三四年的努力,他收購了幾百對大瓶和大量瓷器,卻不為人所知。


古玩行沒有永遠攀升的行情,也沒有永遠冷落的品種。和老板低價收購瓷器的幾年時間,民國的大瓶價格從一千多元,狂漲到六七千元,而清三代瓷器價格也是狂漲,精品的沒有破損的品種,市場上幾乎看不到了。


張老板家里有糧,心里不慌。他來來去去,心態平和,不為生意的冷清而擔憂,所以總是看到他沉著的進進出出,完全沒有普通古玩商人的焦灼。不知內情的人覺得不理解,他們根本想不到其貌不揚,沒有傳奇加身的張老板,是古玩行里的梟雄!


“老張,你這里的帽筒我想挑兩個。”于立飛看到一排排的帽筒,突然心里一動。


帽筒,俗稱“官帽筒”,是清代官員在上朝之前休息時置放花翎頂戴用的。創制于嘉慶年間,在同治、光緒年間流行得到普及,進入尋常百姓家。由于它同時具有實用和陳設性,後來被民間廣泛接受,隨著清朝的沒落,光緒後期到民國初期,帽筒逐步演變為普通人家的陳設器。


現在的官員雖然沒有“官帽”一說,可是也還是有人要戴帽子的。比如說公檢法系統,他們還得戴大蓋帽。雖然現在都有掛鉤來掛帽子,但是如果在桌上擺一個帽筒,也是一趣事。只是以任靜天現在的級別,擺這麼一個帽筒,似乎有些太顯眼了。


“東西你可以任挑,絕對保真。”張建功也覺得于立飛有些意思,自己店里也不去管,盡陪著自己聊天。


“那行,我看看。”于立飛一路的摸過去,最終選了一兩個在他腦海中表現最出色的帽筒。


“老張,你看看,這兩個帽筒還可以不?”于立飛把兩個直口、筒腹的帽筒拿給張建功。


“這是龍泉窯中的精品,于老板真是好眼光。”張建功贊嘆著說。


“不會吧,是不是我隨便拿起哪個帽筒,你都會說是最好的?”于立飛似笑非笑的說。


“這真不是誆你,此帽筒為傳統樣制。直口,筒腹、口略大于底,中空,外壁上端飾雙線邊紋兩道,兩道邊紋間斜劃網格紋,筒壁飾六個等距、上下相交錯的海棠花式鏤孔,這是為了便于散去帽里的汗氣,同時也可用于燻香除臭。


你再看看,這個筒腹花紋一面為出水芙蓉,刻法細膩,生動活潑,線條舒暢優美,頗有‘風荷正舉’之意境。另一面淺劃折枝牡丹一朵,刀法則較隨意。近底端刻雙線邊紋一道。胎壁上薄下厚,這一處理顯然是為了增加穩固性,彌補口大底小造成的重心不穩。


此器內外均著青色釉,雖因釉薄而缺乏玉質感,但釉色溫潤亮麗,晶亮剔透,光澤度較好,積釉處尤其青瑩可愛。足底無釉,呈火石紅色。如果參照帽筒這一器型的發展演變過程來看,此帽筒應屬早期帽筒,也是龍泉窯帽筒中的精品。”張建功說道,他對清三代的瓷器,還是頗有研究的。


“這樣吧,這兩個帽筒一共多少錢?”于立飛問。


“你是同行,又是鄰居,自然不會貴你,這樣吧,一對算一萬六。”張建功說道。


“我跟你是第一次交易,咱們又聊得來,我不還價,你再報個實價。”于立飛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一萬二。”張建功見于立飛說的真誠,沉聲說道。


“好,我馬上去拿錢。”于立飛馬上說道

《古玩人生》
第一百四十八章所長不好當


于立飛其實也知道,張建功給的價格,或許會比市場價要低一些,但是如果從他這里拿貨去銷售的話,是不會有什麼利潤的。但是于立飛之所以拿這兩個帽筒,原本就不是要賣給別人,所以只要價格合適就可以了。


交易完成之後,張建功的話也多了起來。但是他對瓷器方面說的不多,畢竟現在他主要經營的就是瓷器。說的最多的,主要還是當初在京城經營招貼畫那個時候的事。張建功的成功,讓于立飛很是佩服。他看似其貌不揚,可是這份眼光,這份執著,著實令人欽佩。


“老張,你在京城見多識廣,有沒有听說過,一些古玩店突然冒出大量古玩?”于立飛把帽筒送回店里之後,又踱到張建功的店里。張建功是在京城的古玩市場披荊斬棘過的,古玩市場里的任何事情,都應該听說過才對。


“這很正常啊,那些生玩一上貨,搞不好就是幾十上百件。”張建功說道,所謂的生玩,就是指新出土的古玩。只是很多生玩,一般的古玩商都不敢接手。如果被人舉報查實,不但要破財,而且還會有牢獄之災。


“生玩風險太大了。”于立飛淡淡的搖了搖頭,哪怕就是潭州的生玩,他輕易都不敢收。現在不管誰來送貨,他都要問清貨物的來源,如果不清白的話,寧願不收。


“那就只有撬文物公司的倉庫吧?那可得有足夠的本錢和很硬的關系。”張建功笑著說道。于立飛的店里沒什麼貨,潭州古玩市場的店子,一般都是自己去淘貨,或者由那些鏟子供貨。但真正想做大做強的,就需要另闢蹊徑。現在的于立飛。就跟年輕時的他一樣,有頭腦有魄力,自然也想做大買賣。


比如說撬文物公司的倉庫,只要能打進樁子,還是很容易解決貨源問題。只不過沒有一定的實力。沒有很好的關系,這根樁是很難打進去的。他看著于立飛很年輕,或許有錢,但是這樣的事,有錢未必行得通。


“你就沒動過心?”于立飛笑吟吟的問。張建功現在應該有錢,古玩市場以貨為王。如果手里大量有貨,生意自然就好做。


“我本錢不足,跟官面更是沒有任何關系,哪怕再有想法也是枉然。”張建功淡淡的說。他現在的錢,都投在店里的瓷器里。而且在他看來,去文物公司撬倉庫。風險高,利潤不算高,還不如他現在這樣。


從文物公司拿來的古玩,利潤能翻倍已經非常不錯了,可是現在他的這些瓷器,利潤至少都在五倍以上。像剛才于立飛買的那對帽筒,他當時的進貨價。總共才一千多。當然,像這樣品相的帽筒,現在的市場價至少在八千以上,他六千賣給于立飛,確實是同行價了。


“京城那邊是怎麼操作的,你知道麼?”于立飛饒有興趣的問,關系是找出來的,只要他舍得花錢,肯定就能找到關系。只是,如果花在關系上的錢太多的話。成本就上去了,也就沒有了進貨的興趣。


“這很簡單啊,文物公司的古玩一般都比較充足,而且都是開門的東西。只是價格嘛,嘿嘿。”張建功說道。他當初也不是沒有動過心,只是本錢要的太足,而且利潤不高,對他來說沒有吸引力。如果他資金雄厚,進幾百件貨回來,囤在家里,過了十年八年,或許也能發一筆橫財。


“可是不知道哪家文物公司貨會比較足啊。”于立飛輕輕一嘆,說道。信息不通,讓他有錢也沒地方使。


“你想去撬?”張建功詫異的問。這件事看似簡單,可是操作起來,卻很復雜。


“店里沒什麼貨,只要有辦法,都得去試試。”于立飛無奈的說道。


“如果有什麼信息,到時我通知你一聲,但能不能撬出來,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張建功說道,他現在跟京城方面還是有關系的,如果那邊有什麼消息,他幾天之後就能知道。當然,他可以提供消息,可是于立飛拿不拿得下來,就跟他沒關系了。


“謝謝。”于立飛沒想到張建功這麼直爽的答應了,雖然他不知道張建功說的是真是假,可是張建功能這樣回復,他還是很高興。


跟張建功又聊了一會之後,于立飛才回到店里。他正想上去休息,可是突然看到黃燕的眼楮有些發紅,臉上還有淚痕。連忙站到她身邊,輕聲問︰“怎麼啦?”


“剛才任靜天打來電話,說他今天不能來接我了。”黃燕哭泣著說。


“任哥工作忙,不來接你也很正常啊。”于立飛松了口氣,任靜天對待工作態度非常認真,哪怕處在熱戀之中,也是工作第一,黃燕第二。


“他哪是工作忙?我看他是又出問題了。”黃燕說道,女人是非常的敏感,任靜天如果是因為工作忙,語氣自然不會這麼淡然。她敢斷定,任靜天不是踫到了天大的案子,就是自己又有了麻煩。只是她想不通,任靜天才剛剛升任所長,怎麼又會有麻煩事?再說了,派出所又能有什麼大案子呢?


“你就沒再打個電話問問?”于立飛問,現在通訊發達,不管任靜天在哪里,輕輕一拔號碼,馬上就能找到人。


“打了,可是電話沒人接。”黃燕說著說著,眼淚又像是掉了線似的。


“我試試看。”于立飛馬上拿出手機,電話很快就接通,可是任靜天卻沒有接。他再打,還是一樣,這讓他心里也有些慌。


“你在店里待著,我去派出所看看。”于立飛沉聲說道。


紅星派出所于立飛只來過一次,那是他第一次來潭州的時候。後來他雖然跟任靜天保持著非常好的關系,但派出所卻再也沒來過。就算是上次請任靜天吃飯,也是在派出所對面的家菜館。派出所不像文物局,車子可以徑直開到里面。


“任靜天在嗎?”于立飛停好車之後,攔住一名路過年輕民警,問。


“你找任所有什麼事?”對方很警惕盯著于立飛,問。


“我是他的朋友,剛才打他手機,沒有接,想過來看看。”于立飛連忙解釋道。


“他去分局開會了。”民警看了于立飛一眼,淡淡的說道。


“哦。”于立飛看著對方閃爍的目光,心里很是懷疑。任靜天如果開會,肯定不會對黃燕說那樣的話,而且就算他不接自己的電話,也會回個短信的。


于立飛沒有再去派出所里詢問,馬上開著車子去東城分局。在路上,他就給東城分局的副局長胡新君打電話。上次專案組來他店里,辦潭江大學圖書館古籍被盜一案,他跟黎建國、胡新君都交換了手機號碼。


“胡局,你好,我是任靜天的朋友于立飛,在古玩市場開軒雅齋的。你記得吧?”于立飛見胡新君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微笑著說道。


“你好,于老板,有什麼事嗎?”胡新君淡淡的說。他自然是記得于立飛的,這麼年輕,卻開著一百多萬的車子。雖然沒有什麼背景,但也更加證明于立飛這個人不簡單。


“我找任靜天有點事,他在分局嗎?”于立飛問。


“他是在分局,你找他有什麼事?”胡新君沉聲問。


“有點私事,他什麼時候有空?我能見見他嗎?”于立飛覺得有些不對。如果任靜天真的只是在開會,他直接讓任靜天來見自己不就可以了麼?


“恐怕短期內不會有空,你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到時我轉告他。”胡新君淡淡的說。這件事他不好跟于立飛解釋,只能點到為止。


“胡局,任哥是不是出事了?”于立飛急切的說。


“也不算出事,你不用著急。”胡新君安慰道,就算他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于立飛,除了徒添傷感之外,還能有什麼用?


“胡局,你不告訴我,不是讓我更急麼?”于立飛焦急萬分的說,胡新君越是說的輕巧,他越是擔心。


“以後我再跟你說吧。”胡新君覺得,就算告訴于立飛,他也未必能幫得上什麼忙。


“不行,胡局,我馬上就到東城分局,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見一面。”于立飛堅定的說。


“你過來了?”胡新君沒想到于立飛竟然趕到了分局,想了一下,如果于立飛真要來找自己,也是攔不住的。“這樣吧,你到對面找個地方,我馬上出來”


“胡局,任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于立飛在對面找了家茶樓,看到穿著便服的胡新君,馬上迎上來,急不可耐的問。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任靜天在調查一起販毒案時,有人舉報他包庇案犯。”胡新君說道。雖然他不相信任靜天會做出這樣的事,但是從抓到的毒販的供詞來看,對任靜天非常不利。


“這怎麼可能?”于立飛詫異不已的說,突然,他想到了錢高華,“胡局,任哥是不是在調查虎子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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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四十九章帽筒很不錯


于立飛竟然知道虎子的案子,這讓胡新君很是詫異。他對任靜天的品性非常清楚,工作上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向外人透露的。不要說是于立飛,哪怕就是任靜天的父親,也未必知道他在辦什麼案子。


“你也知道虎子的案子?”胡新君大有深意的望著于立飛,緩緩的說道。于立飛只是一個古玩店老板,怎麼會知道販毒集團的事?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任靜天的性質就嚴重了。


“我上次跟任哥說過,紅星派出所的錢高華跟虎子在天華大酒店一起吃飯,他當時就說要調查這件事。現在卻有人舉報任哥跟虎子有關系,這里面肯定有貓膩。”于立飛憤憤不平的說。用腳後跟想也知道,這件事跟錢高華脫不了關系。如果不是自己上次幫任靜天活動,恐怕紅星派出所的所長,應該是錢高華。


“錢高華跟虎子在一起吃飯?”胡新君更加詫異,這是個新情況。他腦筋急轉,雖然舉報任靜天的是虎子的人,可是這樣的舉報,本身就非常可疑。


如果任靜天真是虎子的保護傘,他的人又怎麼會傻到在審訊中突然舉報呢?只是既然有人舉報,而且分局的領導又關注這件事,自然要走一下程序。只是這個程序一走下來,對任靜天非常不利,外圍的證據越來越充分,搞不好任靜天這次真的要脫警服。


“是的,當時除了我之外,還有博物館的蔡夢瑩也看到了。”于立飛馬上說道。他一個人的證言,或許別人不會相信,可是再加上蔡夢瑩。那就有分量了。


“這件事我會去調查的,如果真如你所說,對任靜天的案子會有一定的幫助。”胡新君緩緩的說道。這確實是一個新情況,可是這個情況,還得經過調查核實。而且就算錢高華跟虎子在一起吃飯。他們也完全可以有多種解釋。這只能說能案子提供了一個新的方向,卻無法起到關鍵作用。


“胡局,現在這起案子是分局在查麼?”于立飛問,他听蔡夢瑩說過,錢高華的叔叔是東城分局的局長錢憲瑞。


“是的。”胡新君說道,如果這件案子真的牽涉到錢高華。恐怕會更麻煩。錢憲瑞已經跟他打過招呼,要迅速查清任靜天跟毒販勾結的證據。分局已經在研究,要開除任靜天的黨籍和公職。一旦分局作出了這樣的決定,哪怕案子以後查清,一切也都晚了。


“市局會介入麼?”于立飛突然問道。如果這件事案子一直在東城分局,可能永遠也查不明白。


“一般情況下不會。”胡新君緩緩的搖了搖頭。雖然他也很想讓市局介入。但是從目前來看,想要做到這一點很難。


任靜天剛入警的時候,就是他帶領的,任靜天去紅星派出所之後,也一直把他當師父和長輩看待。上次任靜天被停職檢查的時候,他就沒能幫上什麼忙,但這次。任靜天再牽涉具體的案子,他應該替任靜天說句公道話才行。


可是胡新君為人剛直不阿,讓他去查案子沒有問題,可是如果要讓他去為任靜天開脫罪責,除非在案情上有所突破,否則他不會再想其他辦法。可是任靜天的案子,明顯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如果他不能很好的處理各方面的關系,很難幫得上任靜天。


“有了這個新情況,是不是可以讓任哥洗脫嫌疑?”于立飛關切的問。他最關心的還是這一點。就算不能幫到任靜天,至少可以讓他不用再被冤枉吧?


“事情可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說的情況,我們還要去查實。”胡新君說道,就算有于立飛和蔡夢瑩的證言。也不是說能用就能用的。如果他是分局局長,或許能直接下令,解除對任靜天的調查。但他只是副局長,只能去影響這件事的進展,卻無法直接決定。


于立飛自然不能等胡新君去查實,他得兩條腿走路。在胡新君離開之後,于立飛又給黎建國去了個電話。黎建國是市局的副局長,如果能讓他過問任靜天的案子,否則任靜天還有一絲生機。


“黎局,你好,我是古玩市場的于立飛,還記得麼?”于立飛笑呵呵的說,原本他跟黎建國只是見過兩次面,就這樣主動找他,是有些唐突的。但現在,他實在找不到其他辦法,只能冒昧跟黎建國直接聯系。


“于老板,你好。”黎建國跟于立飛吃過一頓飯,又去過他店里,而且于立飛配合公安局,把潭江大學的圖書館古籍被盜一案干脆利落的拿下來。這都讓他對于立飛有了印象,最重要的是,于立飛跟馬福銘好像關系不錯,這讓他更不會輕視于立飛。


“黎局,我找你有點事,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抽出時間?”于立飛笑著問,上次古籍案,他可是墊付了八萬元,可是到現在,那筆錢也還沒有退給他。他這個時候來找黎建國,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別人來找我或許沒有時間,你于老板隨時過來都可以。”黎建國笑吟吟的說,他猜想于立飛肯定是為了那筆八萬元的涉案資金。


“黎局,我太感動了。”于立飛知道黎建國是說笑,還是確實很感動。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雖然現在有了幾個錢,可是跟黎建國還是沒法比的。


跟黎建國約好之後,于立飛馬上開著車回了店里,拿上了一只龍泉窯的帽筒。原本他是想送一只給任靜天的,現在正好拿來送給黎建國。以他目前的關系來看,除了黎建國之外,恐怕再沒有能幫得上心敢。


“黎局,沒想到你的辦公室如此簡陋。”于立飛到黎建國的辦公室後,發現他這里不大,連個單獨的休息室都沒,更不要說單獨的衛生間、會議室什麼的。跟李常悟的辦公室差不多,比柴宏偉的辦公室要差幾個檔次。


“沒辦法。我們公安局是個窮單位,不要說換辦公室,換台車都難。”黎建國說道,市公安局的辦公樓還是解放初時留下來的,典型的甦式風格。當時是很好的房子,可現在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如果公安局都是窮單位,那我們博物館就是討飯的了。”于立飛微笑著說,公安局能創收,可是博物館全靠撥款。他走到黎建國辦公桌對面坐下,順手把那個龍泉窯帽筒擺到黎建國的辦公桌上。


“于老板。這是什麼東西?”黎建國看到這個圓筒似的瓷器,不知道是什麼用的。


“現在用這帽筒的人已經少了,剛才我在古玩市場看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東西雖然不貴,當時我就想到了你。你看看合適不?”于立飛笑吟吟的把黎建國掛在牆壁上的帽子拿了過來,放到帽筒上。


“這是放帽子的?”黎建國覺得把帽子放在這里。那種意境馬上就出來了。雖然他的辦公室不大,而且也顯得老舊,可是有了這個帽筒,整個辦公室的檔次都提高了不少。


“這東西學名叫帽筒,雖然放在桌上有些礙事,但帽子卻不會變形。”于立飛微笑著說。黎建國的帽子戴的少,整天掛在鉤子上。已經有些變形了。


“這是古玩吧?”黎建國想到于立飛是做古玩生意的,連忙問。


“什麼古玩啊,我在古玩市場花六十塊錢買的。你要是覺得這是件古玩,我也沒意見。”于立飛微笑著說。


“那我也不能要。”黎建國連連擺手,又不是傻子,他怎麼可能相信于立飛的話?拿著一個六十塊的東西來送禮,除非他腦子進了水。而且他也不知道找自己是什麼事,如果是很棘手的事情,他先收了東西,那就不好了。


“我又沒打算送給你。黎局,你也知道我是個生意人,我六十買的,一百賣給你,賺點油錢。怎麼樣?”于立飛早就替黎建國想到了理由,他既然要送東西,自然就得替別人想好。黎建國跟自己不過接觸了幾次,怎麼會輕易接受自己的東西呢。


“于老板可真是會做生意,到我這里來趟,還要把油錢賺回去。”黎建國覺得于立飛很有意思,來他辦公室的人,不管送什麼東西,從來沒說要跟自己做買賣。


“那是當然,我是一個生意人,賺錢不嫌少。積少成多,也能成大事。”于立飛微笑著說。


“你送貨上門,又擺到我辦公桌上,好像我不要也不行了。”黎建國笑著說,說完還真的遞了一百塊錢過去。


于立飛很坦然的收了過來,而且還開了收據,蓋了軒雅齋的章。現在軒雅齋的手續齊全,不但能開各種票據,而且也能辦理刷卡。上次凱麗珠寶那兩千二百一十萬到賬之後,銀行方面主動給于立飛打來電話,他提出想辦理一套刷卡系統,結果第二天銀行就派人上門來安裝了。


“于老板,你來我這里,不是只想賣這只帽筒給我吧?”黎建國把帽子拿下來,把帽筒拿在手里,感覺釉色溫潤亮麗,晶亮剔透,一拿到手上,就不想再放下來了。


“黎局,上次我那筆涉案的款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返給我?”于立飛隨口問道。他雖然很想讓黎建國介入任靜天的案子,可是他很清楚,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得一步一步的做。


“那件古籍盜竊案已經結案,到時我會過問的。”黎建國緩緩的說,心想果然如此,于立飛雖然錢多,可是八萬塊錢也不是小數。


“那就拜托黎局了。”于立飛微笑著說,他原本還想請黎建國去吃個飯,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張口。這頓飯還是留到他把自己的錢拿出來再說吧,否則下次又沒理由請他吃飯了。


于立飛沒想到黎建國的動作非常快,第二天,他就接到黎建國的通知,讓他去公安局一趟。于立飛的八萬塊錢,在公安局並不是當錢來處理的,而是作為證物。也就是說,這筆錢,並不需要通過公安局的財務。公安局對待這筆錢,就像普通的證物似的,就像一只筆、一把刀、一件衣服似的。


“黎局。”于立飛馬上到了黎建國的辦公室,進門之後,微笑著說。


“來啦,先坐一會吧,我看完這個文件。”黎建國看到于立飛,招了招手,微笑著說。


于立飛沒有說話,坐到了他辦公桌前面的一套沙發上,這是套老舊的硬木沙發,坐在上面並不怎麼舒服。而且黎建國辦公室的空調也是台很老的壁掛式空調,如果不是于立飛的話,其他人恐怕坐一會就會汗流浹背。


“走吧,我陪你去辦個手續。”黎建國並不是故意要晾著于立飛,很快辦完事情之後,走過來微笑著說。


“黎局,謝謝你了。”于立飛誠懇的說,這件事任靜天也曾經答應要幫他的忙,可是以前一點音訊也沒有,雖然任靜天是派出所的所長,但在市公安局,卻是沒有什麼影響力的。


“我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你替我們破了案,還要讓你出錢,其實是公安局對不住你。我還跟局長匯報過,要給你發個獎狀,再爭取點獎金。”黎建國說道。


“獎狀就算了,獎金嘛,多多益善。”于立飛笑著說。


有黎建國作陪,于立飛的事情辦的很順利,到證物科簽個字,再復印了于立飛的身份證,很快就把錢領回來了。錢被裝在一個透明的封口塑料袋里,于立飛看到里面有不少紙箱,又要了個小紙箱,把錢裝了起來。領回來之後,于立飛又跟著黎建國到了他的辦公室里。


“黎局,這件事真是謝謝你了,中午一起吃個飯吧。”于立飛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正是中午飯局約請的時候。


“中午?好吧。”黎建國想了一下,答應了下來

《古玩人生》
第一百五十章各方操作


黎建國之所以答應于立飛的宴請,主要是因為昨天他找人看過那個帽筒。他找的人也很專業,只是看了一眼,就說是精品。當然,因為帽筒出現的歷史不長,就算是精品,也只值一萬左右。


可是這已經讓黎建國很高興了,今天他之所以特意陪著于立飛到證物科,就是為了回報他昨天送的那只帽筒。他在外面吃的再好,消費的再高,自己除了胃里多灌了幾口酒菜之外,也沒什麼具體的好處。可是那個帽筒卻是實實在在的擺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每天都能見到。


只是黎建國也有些疑惑,按說于立飛的八萬塊錢,就算他不去打招呼,也是能夠拿回去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可是于立飛卻下了這麼大的本錢,實在令人意外。所以他覺得,于立飛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收了別人的東西,如果沒有替別人辦事,心里也是有些不踏實的。


于立飛中午把黎建國接到了明月山莊,黎建國以前來這里吃過飯,對這里的環境和菜肴應該還是比較滿意的。果然,听于立飛說是去明月山莊,黎建國沒有再說什麼。


“于老板,士別三日,真是刮目相看啊。”黎建國看到電動車載著自己和于立飛到了三號樓外,很是意外的說。


他雖然也來三號樓吃過飯,但大多數還是在四號樓和五號樓號。上次他跟馬福銘,陪著于立飛的時候,就是在五號樓陪于立飛吃的飯。而今天卻到了三號樓,顯然于立飛在這里有了新的待遇,他很清楚能在三號樓意味著什麼。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黎局能賞臉在這里吃飯,我自然得盡力而為。再說了,以後黎局未必就能看得上這三號樓了呢。”于立飛恭維的說道。


“你這可是抬舉我了,偶爾能來這里吃頓飯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可不像你這樣的老板,天天可經花天酒地。”黎建國微笑著說。在這里隨便吃頓飯,動輒就是數千,如果多喝幾瓶酒,就要上萬。哪怕就是公款消費,也不能常來這里。


“黎局,你要是看得起我,以後就不要再喊什麼‘老板’,直接喊我立飛或者小于就可以了。”于立飛誠懇的說道。


“那行,立飛,昨天你賣給我的那個帽筒,我請人看了,好像是個老東西?”黎建國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真的?黎局,你不知道,我才剛入古玩行,打眼的事也常有。看來還是我的眼光不行啊。”于立飛滿臉的驚愕,一副懊悔萬分,頓足捶胸的樣子。


“你要是覺得賣虧了,可以拿回去,把一百塊錢退給我就可以。”黎建國笑著說。


“這可不行,古玩行有古玩行的規矩,我自己打眼,吃虧上當,那是我的事,反悔卻是萬萬不能的。”于立飛連忙說道,看到黎建國不相信,又加了一句︰“當然,如果真要收回來,那也得按市場價。黎局,你有沒有打算轉手?”


“這是我撿的漏,而且還是從你這個古玩商里撿的漏,非常有紀念意義,絕對不會再出手的。”黎建國大笑著說,雖然那個帽筒值一萬左右,可是他卻是一百買回來的。擺在辦公桌上,不但有檔次,而且很有面子。低調而不張揚,跟他的性格很想像。就算以後有人要調查,他有于立飛出具的那張收據,不管怎麼查,都不用擔心。


“好吧。如果有一天你想出手,一定要記得通知我。”于立飛一臉無奈的說。


“沒有問題。”黎建國很是得意,不管于立飛一臉的懊悔是真是假,反正現在他心里很滿意。


“黎局,我听說最近公安局破獲了一個販毒集團?”于立飛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嘛。”黎建國心里一動,臉上卻微笑著說。怪不得于立飛會送帽筒自己,以于立飛跟任靜天的關系,確實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我也是機緣巧合,跟那個虎子打過幾次交道。”于立飛淡淡的說。


“立飛,你應該跟任靜天的關系很好吧?”黎建國意味深長的問。


“我來潭州的時間不長,任哥對我很照顧。”于立飛緩緩的說起了他跟任靜天的關系。“雖然我沒什麼能力,但只要是能救任哥,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說完,于立飛把那個裝著八萬塊錢的紙箱推到了黎建國面前。


“立飛,這怎麼好意思。”黎建國沒想到于立飛竟然下這麼大的本錢,這里是八萬,再加上他送的帽筒,那就是九萬多,不要說任靜天可能沒什麼事,哪怕任靜天真的有什麼問題,也足夠保住他了。


“黎局,我跟你說過,為了任哥,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錢財乃身外之物,如果能用錢解決問題,我絕對不二話。”于立飛堅定的說。


“立飛,這東西你先拿回去,事情辦好之後再說。”黎建國看著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也好,黎局,等會麻煩你去趟我店里,再買個東西。”于立飛不知道黎建國是不是有些擔心送錢太顯眼,又想到了一個主意。


“買東西?”黎建國詫異的問,于立飛是不是做生意做上癮了,怎麼能總賣東西給自己呢。但他知道,于立飛雖然年輕,可是做事卻很滴水不漏,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怎麼樣了?”黃燕見到于立飛回來,馬上走過來,一臉急切的問。


“別急,問題應該不大。”于立飛急忙說了一句就上了樓,把那塊漢磚硯拿了下來。


黃燕再想說什麼,可是于立飛已經上樓了。她想追過去問,可是于立飛很快又下來了。她看到于立飛手里拿了個東西,用報紙包著,四四方方。她很少上樓,不知道于立飛拿的是那塊漢磚硯。


“我等會回來再跟你解釋,你先到店里安心等著。”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黎局,這東西一百塊賣給你了。”于立飛上車之後,把東西交給後座的黎建國,微笑著說。


“這是什麼?”黎建國摸了摸,感覺像塊磚頭。


“一塊漢磚硯,下次你讓人拿著這東西來我店里,你花費了多少錢,到時讓他帶回去就是。”于立飛淡淡的說道,雖然這塊漢磚硯並不值錢,可是它身上承載的價值卻不少。按照官方說法,這塊磚硯已經創造五萬的GDP了,而且不久的將來,至少還會創造八萬以上的GDP。


“也好。”黎建國點了點頭。他沒想到于立飛卻是這樣的意思,為了不讓別人說閑話,他還真的掏了一百塊給于立飛。


“黎局,這樣雖然麻煩些,但以後我們都不會有後患。”于立飛微笑的說道。


“立飛,你這辦法很好。”黎建國嘆服著說,于立飛人年輕,可是辦事卻老道。


“其實我們只是第一次打交道,如果以後熟悉了,你隨便讓人到古玩市場的地攤上買件東西,到時告訴我就可以了。”于立飛微笑著說,在古玩市場撿漏很難,可是打眼的事,卻每天都在發生。


“立飛,我人微言輕,恐怕能幫你做的事不多。”黎建國說道,于立飛做事很有魄力,而且做事很細致,他倒是很想跟于立飛合作。只是于立飛不過一個古玩商,自己跟他不會有什麼交集。


“那可未必。”于立飛笑了笑,想了一下他又誠摯的說道︰“黎局,我這個人以後你就知道,很重感情,只要是真心認定的朋友,都會真心對待”


“立飛,不管以後我們還會不會合作,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黎建國堅定的說道。


于立飛在努力的幫任靜天操作著,可是與此同時,錢高華也想置任靜天于死地。只要任靜天坐實跟毒販勾結,他的警服就脫定了。為了達到了這個目的,錢高華幾次向他叔叔,也就是東城分局的局長錢憲瑞請求,一定要盡快讓任靜天認罪。


“二叔,任靜天太囂張,他一當上所長,就目中無人,不但在所里為所欲為,而且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他曾揚言,就是要把我搞下去!”錢高華憤憤不平的說道。


“你別說任靜天的事,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淨。有人說你跟虎子有關系,真正充當保護傘的,就是你這個指導員,是不是這麼回事?”錢憲瑞嚴厲的問,胡新君已經向他匯報,有人曾經見到錢高華跟虎子在天華一起吃飯。時間、地點清楚得很,一看就不像是作偽。倒是任靜天的事情,卻有些像是誣陷。


“二叔,這絕對是冤枉啊,我怎麼可能跟虎子這樣的人同流合污呢?”錢高華心里一緊,他跟虎子的關系,外人知道的很少,他不相信錢憲瑞會知道這件事。


“冤枉?那你說說看,有沒有跟虎子在天華大酒店吃過飯?”錢憲瑞冷冷的問道,他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護著錢高華,可是如果要讓他承擔政治風險,那卻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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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五十一章唐代龜鈕鶴紋鏡


一听到錢憲瑞說自己跟虎子在天華大酒店吃飯的事,他頓時感覺一股寒氣從尾骨躥到後腦勺,渾身的汗毛一下子豎立起來。剛才還覺得有些熱,可現在突然就打了一個寒戰。如果這件事被錢憲瑞知道,恐怕自己就要跟任靜天掉個個了。


“吃飯?”錢高華突然想到了蔡夢瑩,還有那個于立飛,當時他可是跟蔡夢瑩打過招面的。想到這里,他突然冷汗直流。


于立飛他不會放在心上,可是蔡夢瑩的話,卻很有威脅力。蔡夢瑩的舅舅是市委組織部的副部長,如果她覺得受了委屈,如果讓朱堪過問這件事,他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但他突然想到,蔡夢瑩應該是不會認識虎子的,而于立飛倒是跟虎子打過招面,這樣說來,問題就好解決了。他心念急轉,腦子以超高速運轉著,馬上想著對策。只要能讓二叔相信自己是無辜的,就不怕別人掀風鼓浪。


“哼。”錢憲瑞重重的冷哼了一句,看到錢高華的樣子,他心里就相信了一半。作為公安局東城分局的局長,誰在他面前撒謊他能看不出來?


“二叔,我跟虎子吃飯,是他想找我疏通關系,可是當時我嚴詞拒絕了啊。我之所以去吃飯,只是想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讓他早日自首,爭取寬大處理。”錢高華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哭喪著臉說道。他知道,如果錢憲瑞放棄了自己,他就真的完了。


“希望如此吧。”錢憲瑞淡淡的說。他有自己的原則,只要自己不牽涉進去,他可以幫著錢高華說話。但是如果上面有人替任靜天出頭,他就會謹慎考慮。比如說上次任靜天擔任紅星派出所的事。他的意見原本是傾向錢高華的,但既然上面有人打了招呼,他自然不會跟上面頂牛。為了幫錢高華,把自己搭進去,這樣的事情。他是不會干的。


“二叔,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跟虎子吃飯的事,以後可以找他來對質的。如果我有半句假話,你馬上可以扒了我的警服。”錢高華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如果騙了我,這身警服還用得著我來扒麼?”錢憲瑞冷冷的說道。如果錢高華的事,真如胡新君所說。一旦被查實,也不用他來動手了。


自從任靜天被再次調查之後,紅星派出所就由錢高華主持日常工作。而且他擔任指導員已經有好幾年時間,這次如果不是任靜天突然跳出來,恐怕這個所長就非他莫屬。所以他在所里,說話還是比較管用的。一回到所里之後。他就把于立飛的資料全部調了出來,而且任靜天跟于立飛之間的事情,也被他全部調查出來了。


于立飛雖然有錢,但畢竟只是個普通老百姓。就算他已經在博物館轉正,但博物館只是事業單位,在錢高華眼里,就算是柴宏偉。也不是盤菜。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寧願得罪柴宏偉,也不想去得罪蔡夢瑩。至于于立飛,他更是沒有放在眼里。如果他要搞于立飛,就跟掐死一只螞蟻似的。


“李科長,我店里有的時候沒人,也想裝套咱們館里這樣的監控系統,不知道要多少錢?”于立飛卻不知道錢高華要對付他,他下午提前去了保衛科。


這段時間于立飛天天待在監控室里,對監控系統發生了興趣。古玩市場的店子。還是依靠門窗來防盜,但他想借助這些高科技設備,來提高自己的防盜能力。雖然他有了一個巨大的保險櫃,可是能多裝套監控系統,還是要更好些。而且。他店里如果有什麼非法的人來送貨,如果有套監控系統的話,自己就不用擔心別人來敲詐。


“具體多少錢,我還真不太清楚。我這里只有那家公司的電話,你自己跟那家老板去聯系吧。”李常悟笑著說道,他不知道于立飛要問這個有什麼用,但是他還是很熱情的說道。


“好。”于立飛拿到了那家公司的電話,一個電話打過去,對方得知于立飛的店里也要裝監控系統,馬上對他說,可以馬上來店里看現場。


“你現在過來吧,我店里有人,今天給我測量了,明天看能不能來布線安裝。”于立飛淡淡的說道,既然想到就要馬上去做,只要他認定的事情,就會堅持到底。


于立飛給黃燕去了個電話,讓她晚上遲一點回去,等會有人來看。等到做監控的人來了之後,于立飛抽了半個小時回去看了看。那個做監控的人比較年輕,只比于立飛大個幾歲。


于立飛的要求簡單,監控頭要多裝幾個,而且要隱蔽,並且還得帶紅外功能。博物館的監控頭,曾經被人破壞過,他自然就不想讓自己的店里重蹈覆轍。而且他店里的監控頭,除了要有圖像之外,還得裝音頻,也就是說,除了圖像,還能听到聲音。


“黃老板,東西要好一點,線也要好一些。監控頭一定要安全,不要隨便就被人破壞。另外,你看能不能加下班,最好明天就來安裝。”于立飛叮囑道。至于黃老板說的價格,他交給黃燕了,東西要好,價格黃燕能壓多少他不關心。


“沒有問題。”黃老板笑著說,只要于立飛能出得起價,哪怕今天晚上安裝都可以。


于立飛跟對方定好之後,付了兩千塊的訂金。第二天他下班回去之後,那個黃老板已經派人來安裝了。監控的安裝很快,除了布線需要的時間多一些之外,其他比如電腦、監控頭的安裝都很快。不到中午,所有的東西都裝好了。


“于老板,你看看。”黃老板把電腦安裝到了樓上,讓于立飛去操作一下。于立飛在博物館就是在監控室工作的,對這其中的操作很是熟悉。


“謝謝了。”于立飛對電腦操作沒什麼興趣,只是看了看每個監控頭都很清晰,而且每個監控頭的線路都很隱蔽,這是他最欣賞的。


“立飛,店里有了電腦,是不是連根網線?”黃燕問,現在很流行上網,她現在只要有時間,就喜歡去網吧玩玩。如果店里也裝根網線,她就不用再跑到網吧去了。


“連網線有什麼用?”于立飛讀書的時候,也學過計算機,只是對上網根本沒什麼了解。


“上網可以看新聞、聊天,還能玩游戲啊。”黃燕一一數著上網的好處,可是她卻不知道,這些卻不能打動于立飛。


“這些我都不感興趣,你這麼喜歡上網,如果裝了網線,以後你還有心思看店麼?”于立飛笑了笑,說。


“我們不是古玩店麼,如果看到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到網上去查啊。”黃燕突然靈機一動,問道。


“網上能查到古玩的資料?”于立飛怔了一下,問。


“當然啊,不信的話,等會我帶你去網吧,不管什麼資料都能查到。”黃燕笑呵呵的說道。


“好啊,反正沒什麼事,等會去看看。”于立飛饒有興趣的說,如果網上真的能查到這方面的資料,那對他來說就太方便了。


“老板,收貨嗎?”于立飛跟黃燕剛要出去,門口突然走進來瘦瘦的三十來歲的人,看到于立飛,馬上走了進來,問道。


“早什麼東西?”于立飛淡淡的問。


“你看看這個收不收?”那個人拿出一面像圓形的,大約直徑二十多公分的銅鏡,淡淡的問道。


“來路正不正?”于立飛看了一眼來人,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但他並沒有上心,畢竟在古玩市場供貨的鏟子很多,他不可能每一個都認識。


“這是我從鄉下收下來的,你如果不要的話,我再到別家看看。”來人很是高傲,好像只要于立飛一說不要,他馬上轉身就要走一樣。


“我先看看吧。”于立飛接過那面銅鏡,剛一入手,他的腦子里就看到了一副立體圖形,圖像非常清楚,至少比他之前拿到的任何一個圖形都要清晰。他現在已經知道,只要是腦海里的圖像越清晰,年代就越久。


這個銅鏡為圓形,直徑約二十二厘米,邊厚半厘米左右。于立飛掂了掂,大約一斤左右。雖然于立飛對銅沒什麼研究,可是看了看,也覺得這塊銅鏡的銅質精良,工藝精湛,他馬上想到自己看過的資料,這塊銅鏡盡顯唐代銅鏡富麗堂皇的風範。


仔細看著這面銅鏡,龜鈕無座,凸弦紋將鏡背分為兩區,內區為四只仙鶴,仙鶴體態優雅、瀟灑,一只在低頭覓食,將長而直的嘴伸進湖水里叼起食物;一只左盼右顧,也許正在尋找理想的伴侶;一只舉頸亮翅,翩翩起舞;一只戲波弄影,孤芳自賞,使人沉醉于恬靜大自然和諧的生活中。


四只仙鶴,構圖布局得體,線條流暢,形態各異,高浮雕,栩栩如生。再加上于立飛腦海中的圖形,他覺得這面銅鏡肯定是個大開門的物件。


“你想賣多少錢?”于立飛淡淡的問。
《古玩人生》
第一百五十二章有人指使


這塊龜鈕鶴紋鏡,于立飛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很是喜歡。而且這塊龜鈕鶴紋鏡,在他腦海里的立體圖形非常清晰。按照他對自己腦海中這些立體圖形的了解,這塊銅鏡,比上次那塊《南岳舊稿》還要清晰,所以說年代可能還在宋代之前,至少也是宋初。而從他對這面銅鏡的了解,應該是唐代的。


于立飛很想收下這塊銅鏡,現在他並不缺錢,如果能把銅鏡買下,哪怕就是放在樓上把玩,也是好的。但是他看這個人神態倨傲,恐怕價格很難談得攏。他已經在心里,給出了一個非常高的價格。


“一千!”來人看了看于立飛,很是堅定的說道。


“一千?”于立飛一臉的驚愕,雖然他對銅鏡的行情不是很清楚,可是一千塊錢確實很便宜,而且便宜得有點過分。這讓他心里很是好奇,到底是這個人不懂行情,還是他太想處理這面銅鏡?這個人說這面銅鏡是從鄉下收來的,既然他是鏟子,自然是會先報個高價,讓自己慢慢來還才對。而這個人好像生怕價格太高把自己嚇跑似的,只是報價一千。


“怎麼,嫌貴?”這個人冷哼著說,其實他心里有些懊悔,于立飛詫異的樣子,他知道自己的價格報低了。可是這個價格,之前他就是定好了的,就算現在想加,也是不可能的。


“貴倒不貴,不知道朋友貴姓?”于立飛見他穿著長袖,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臉上滿頭大汗。黃燕給軒雅齋裝了三台大空調,前後各一台,樓上于立飛的房間一台。下面的兩台空調經常使用,但樓上的那台空調,于立飛從來沒有用過。于立飛把那人拉到空調面前的一套沙發前,微笑著說。


“你要還是不要,如果不要的話,我就到其他店去問問。”那人見于立飛閉口不談收貨的事,神情有些著急。只是他覺得里邊很是冰爽,也就半推半就著坐了下來。


“先抽根煙。”于立飛拿起桌上的煙遞了一根過去。那人看到是中華,愣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看到對方深深的吸了一口,于立飛又隨口問道︰“你那里除了這面鏡子,還有其他東西麼?”


“東西當然有,你還想要?”那人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今天他只是想拿這面鏡子,換點錢花花,至于以後還要不要再來送貨,那就未必了。


“你既然是從鄉下收貨的,應該認識劉士鵬吧?”于立飛隨口問道。他現在有些懷疑這個人的身份,他既是鏟子,自己又沒見過,可是他對行情的把握又不準。當然,或許也是對方打了眼,但自從朱輝騰的事情之後,他在收陌生人貨的時候,總會多留一個心眼。


“那是當然,我跟他是多年的老朋友呢。”來人愣了一下,馬上說道。


“那草帽也應該認識嘍。”于立飛心里頓時疑雲大增,又淡淡的問了一句。


“都是老伙計了。我說老板,你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就要走了。”那人有些不耐煩的說。但嘴里說要走,身子卻沒有動。


“別急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再好好看看,你再抽煙。”于立飛心里有了底,淡淡的笑道。


“不行,我得走了。”那人可能覺得于立飛總是問東問西,打了個哈欠,不耐煩的站起來說道。


“我說了,別急,你先坐會。”于立飛淡淡的說,現在他基本能肯定,這面龜鈕鶴紋鏡來路有問題。真要是收了贓物,損失點財物倒是小事,惹一身麻煩那就劃不來了。想到這里,他拿出手機,給鄧陽春打了個電話。這小子經常在古玩市場,接到于立飛的電話之後,說馬上就趕過來。


“你敢陰我?”那人見于立飛當著他的面打電話,怒不可遏,臉也變得猙獰可怕,拿起桌子上的煙灰缸,就要朝著于立飛的腦袋砸去。


他的想法很好,甚至在大腦里已經預見了于立飛血流滿面。但是實際行動的時候,卻行不通了。他的手剛踫到煙灰缸,手腕就被于立飛拿住,就像被一把鐵鉗死死的夾著似的,再也動了不分毫。


“我說過,你先別急。”于立飛現在懷疑這個唐代龜鈕鶴紋鏡是這小子從哪里偷來的,他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把他袖口的紐扣解開,把他的襯衣往上一拉,一眼就能看到手臂上刺著一條青蛇。另外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到手臂上滿滿都是針眼。


于立飛上次記得任靜天跟他說過,那些吸毒的人,特別是已經到了使用注射器那一步的吸毒人員,手臂上全部針眼。這些人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征,不管天氣多熱,都會穿著長袖襯衣。這個人一走進來,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大熱的天,卻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而且這麼好的東西,才賣一千塊,如果不是贓物才怪。


吸毒的人,都是過了今天不管明天,他們只要有一口毒品,拿什麼東西去換都是可以的。于立飛手上用了一股暗勁,輕輕一推,那個人就癱坐在地上。那人原本就很瘦小,加上吸毒,身子早就空了,被于立飛一推,頭上汗珠直冒,根本站立不起來。


“飛哥。”鄧陽春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軒雅齋,看到于立飛端坐在那里,臉色如常,他心里才稍稍平靜了一些。而看到對面有一個人坐在地上,一臉的痛苦狀。他還以為又是自己的手下不開眼,敢跑到這里來鬧事,可他仔細一看,發現這小子不是自己的人。這讓他徹底放下心來了,于立飛雖然冷酷無情,但卻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


“這個人你認識不?”于立飛指了一下那個人,淡淡的說道。


“他叫麻三,吸粉的。以前不在我們這一片混的,他怎麼惹到你了?”鄧陽春輕蔑的看了那人一眼,如果讓他知道麻三來了古玩市場,肯定會被他擰出去。但面對于立飛的時候,卻是笑容滿面。


“吸粉的?是不是虎子的人?”于立飛心里一動。他以前從來沒有跟這些人打過交道,可是沒想到,來了潭州之後,不但遇到了吸毒人員,而且連毒販子也認識了。


“他只能說是虎子的客戶,只吸不販。”鄧陽春輕輕搖了搖頭,雖然他不沾粉,可是虎子那幫人的情況,卻是很清楚。


“麻三,這面鏡子是誰的?”于立飛看到麻三哈欠連天,眼淚鼻涕橫流,皺了皺眉頭,問。這可能就是毒癮發作的癥狀吧,一旦沾上毒品,一輩子也就完了。


“真是我的。你要是想要,給你就是。”麻三掙扎著想爬起來,可是屁股剛一挨著椅子,馬上又滑到了地上。現在他毒癮發作,全身非常難受。


“你蒙誰呢,你家里連飯鍋子都被賣了,還能有這玩意兒?”鄧陽春一腳踢過去,厲聲說道。麻三能騙于立飛,可是能騙得了他?幸好幾年前他就離了婚,否則老婆孩子都會被他賣掉。


“春哥,這真是別人給我的,說賣了錢,都給我。”麻三像殺豬似的尖叫著,他知道鄧陽春下手狠,不敢再說瞎話,忙不迭的說道。


“誰會這麼好心,拿這樣的東西給你?”于立飛冷笑著說,這塊唐代龜鈕鶴紋鏡,不要說一千,就算是一萬,他也願意。可是卻有人把這面銅鏡送給麻三,為的就是讓他來賣錢,而且還到了自己的店里,難不成是故意要賣給自己的?


想到這里,于立飛也是被嚇了一跳,幸好自己看出了端倪,否則真要是貪小便宜,以一千塊錢收下這面龜鈕鶴紋鏡,那就是引火燒身。


“說,是誰支使你來的?!”鄧陽春揚起手掌,只要麻三一言不合,就要落下來。


“春哥,這事不好說的。”麻三一臉委屈的說,他這是怎麼啦,不就是來賣個玩意兒麼,不給錢也就算了,還給自己一頓胖揍。


“不好說也要說,你知道這是誰嗎?這是飛哥,就算是楊哥也得客客氣氣的。”鄧陽春大聲呵斥道。在古玩市場,還有人敢來軒雅齋鬧事,那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飛哥?”麻三臉色大變,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名,听說楊子跟虎子,都在他手里吃過虧,自己今天怎麼就沒打听清楚呢。早知道的話,哪怕倒貼自己錢,也不應該來啊。幸好這面銅鏡沒有出手,真要是拿了人家的錢,自己這雙手還能保得住麼?


“怎麼,還不想說?”鄧陽春又是一腳過去,冷冷的說道。對麻三這樣的人,他就算去揍,也不想髒了自己的事。


“春哥,今天的事是我不對,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麻三現在覺得自己的頭皮發麻,他原本以為于立飛只是一個小腳色,一個初來乍到的年輕人,他想怎麼捏就能怎麼捏。再說了,他也不用做什麼,只是把那塊銅鏡賣給于立飛就可以。可是哪想到于立飛卻看出了其中的貓膩,早知道就不來趟這次的混水了。


“飛哥,跟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交給我吧,到時一定給你一個交待。”鄧陽春一把拉起麻三的腳,就要把他倒拉著出去。


“春哥,你別這樣,我說,我說還不行嗎?”麻三大驚失色,鄧陽春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自己全身沒有三兩肉,落到他手里,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到外面你再說吧。”鄧陽春不假言辭,拉著麻三就要出去。


“是錢高華,是錢高華那個王八蛋讓我干的!”麻三見鄧陽春要動真格的,馬上大聲叫道。


“錢高華?”鄧陽春狐疑的說,他一個派出所的指導員,怎麼做出這等下作之事?突然他想到了任靜天,于立飛跟任靜天的關系很好。而錢高華為了跟任靜天搶所長的位置,早就明爭暗斗,一般的人不知道,他們這些人可是最關心派出所的事務的。


“你詳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于立飛對鄧陽春擺了擺手,沉聲問道。原本他以為這只是麻三從哪里偷或者搶來的古玩,這樣的東西,哪怕再便宜,他都是不會收的。可是沒想到麻三卻是被人支使,而且這個支使的人,還是錢高華,這讓他覺得事情非同尋常。


麻三其實知道的也不多,昨天晚上錢高華找到,給他這個東西,讓他到古玩市場賣給軒雅齋。麻三雖然不懂古玩,可是看到這塊唐代龜鈕鶴紋鏡制作精良,覺得很奇怪,應該不止一千才對。可是錢高華特別叮囑他,賣出價絕對不能超過一千,否則就要他好看。


麻三作為一名吸毒人員,被派出所多次關押,錢高華要弄死他,就像掐死一只螞蟻似的。對錢高華的話,他哪敢不從?


“你先看著他,我去打個電話。”于立飛對鄧陽春說道,他不知道錢高華是何用意,難道錢高華已經知道自己在操作任靜天的事情?


“黎局,我是立飛,有件事要向你匯報一下。”于立飛沒有跟胡新君聯系,而是直接給黎建國打了個電話。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把人控制住,我讓人過來接,這件事你注意不要外傳。”黎建國淡淡的說。


“好。”于立飛說道。


錢高華一直在等著麻三的消息,只要于立飛買下了那塊唐代龜鈕鶴紋鏡,他就能以非法買賣文物,把于立飛抓起來。只要進了派出所,于立飛是塊泥巴,他想怎麼捏就能怎麼捏。可是等了幾個小時,都快到中午了,也不見麻三向他匯報。難道這小子又到哪里去吸毒了?這些吸毒人員,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錢局,剛才接到紅星派出所的匯報,錢高華被市局刑偵支隊突然帶走了。”胡新君听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向錢憲瑞作了匯報。


“怎麼回事?”錢憲瑞一臉震驚的問。按說市局如果要抓派出所的人,自然先通知分局。但這次卻連招呼也沒打一個,顯然事情很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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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五十三章關系是生產力

事情反常即為妖,錢憲瑞對機關里的事情,非常的熟悉而敏感。自己是東 城分局局長,在市局與派出所之間,就是起著上傳下達的橋梁作用。而現在市局卻拋開他這座橋梁,直接到派出所抓人,顯然是因為自己跟錢高華的關系。甚至市局會認為,他就是錢高華幕後的支持者,如果給局里這樣的印象,對他來說就太危險了。


一名干部,若是被上級部門當成透明而無視,那絕對是危機四伏的前奏。錢憲瑞現在就覺得自己很危險,他有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如果他不能把工作做到市局前面的話,將會受到無妄之災。哪怕就是這次不被牽連,若是給領導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後他還談什麼升遷?還談什麼政治前途?


“你詳細說一下經過。”錢憲瑞強行把自己的憤怒壓制下去,淡淡的問。現在他需要的是冷靜,一旦自己走錯一步,將會讓自己跌落深淵。


“好像是錢高華指使一名吸毒人員,拿著一件文物想栽贓給古玩市場的于立飛。結果被于立飛識破,並且直接向市局的黎局作了匯報。”胡新君說道,他一直覺得于立飛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就算有點錢,也是因為運氣好。可是萬萬沒想到,于立飛不聲不響的跟黎建國建立了關系。


而且以他的觀察,他們之間的關系還非同一般。要知道,就算他遇到這件事,也無法讓市局馬上介入啊。而現在市局不但馬上介入了,甚至還把錢高華帶走。從此刻起,于立飛在胡新君的心目中,分量提升了好幾個檔次。他甚至猜想,上次任靜天之所以有驚無險的渡過難關,會不會就是因為于立飛的緣故?


“胡鬧!”錢憲瑞一拍桌子,氣憤的說。錢高華真是個豬腦子,這不是授人以柄麼?原本他跟虎子吃飯的事情,並不算什麼大事。可是如此一來,就算是坐實他跟虎子的關系了。黎建國是什麼人?既然他已經插手這件事,肯定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他現在已經沒想過要不規則保錢高華,只是想著如何迅速撇清自己的關系就足夠了。


“錢局,你看是不是跟黎局打個招呼,把錢高華帶回分局來處理?”胡新君試探著問。這次驚動了市局,任靜天被誣陷的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錢高華雖然有錢憲瑞這個後台,但是卻沒斗得過任靜天,實在出乎意料。


“不用了,你把任靜天叫來,我親自跟他談談。紅星派出所的所長跟指導員都不在,還怎麼開展工作嘛。”錢憲瑞淡淡的說。


胡新君並不知道錢憲瑞跟任靜天談了什麼,他只知道,當天下午,任靜天返回紅星派出所,繼續擔任所長。關于他充當虎子保護傘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只是任靜天手里關于虎子的案子,被轉到了市局。


任靜天上次被停職檢查突然被停止,而且後來還升任所長,當時他以為是市里的領導打了招呼。可是直到現在為止,到底是誰打的招呼,他還如墜霧里。但這次,胡新君卻明白無誤的告訴他,如果不是于立飛,恐怕他就要被冤枉了。


有虎子的手下死死的咬住不放,再加上錢高華在外圍制造一些假的證據,吸引分局的注意力。再加上錢憲瑞最後拍板,任靜天想要翻身,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但是于立飛突然跟黎建國有了關系,而且借著錢高華故伎重演的機會,把錢高華給套了進去。


“立飛,謝謝你。”任靜天回到派出所之後,露了個臉,布置了一下所里的工作,就開著警車到了軒雅齋。一見到于立飛,很是感動的說道。他跟胡新君的想法一樣,一直覺得于立飛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怎麼可能介入自己的事情呢?但是這次,于立飛卻用實際行動向他表明,他在潭州還是有很大能量的。


“任哥,你這是干啥呢,我怎麼感覺渾身冒著雞皮疙瘩。”于立飛笑著說。


“你啊,總是這樣,找機會讓我向黎局說聲謝謝。”任靜天沒有再說什麼,真正的朋友,是不需要把感謝的話掛在嘴邊的。


“沒問題,我看明天中午吧,我現在天天上晚班,也就中午有時間。”于立飛笑著說。


“不行,就晚上吧,你晚上遲一點上班,也不會有事,我等會給李常悟打個招呼。”任靜天說道,如果他連這點事都做不到,那這個派出所所長,也不用干了。


任靜天當著于立飛的面,給李常悟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晚上于立飛要陪自己吃個飯,請兩個小時的假。李常悟在電話里很是客氣,博物館監控室里其實有沒有人都沒關系。而且他晚上也可以安排其他人,不要說請兩個小時的假,哪怕就是今天晚上于立飛不去上班,也是沒關系的。


“任哥,你可不能讓我違反規定。”于立飛苦笑著說,特權確實是個好東西,他干的比別人少,拿的卻比別人多。


“N鋨肅賂墑裁矗 旄杈執虻緇啊!比尉蔡斕閃擻諏 梢謊郟 β畹饋p>

晚上這頓飯是任靜天安排的,就在天華大酒店,也是任靜天結的賬。雖然于立飛要搶著結賬,可是任靜天堅決不同意。他知道于立飛有錢,可是這頓飯的錢,必須他來付。于立飛雖然是陪客,可是飯吃到一半的時候,他卻借機離開了。任靜天跟黎建國聊的很投機,自己應該給任靜天創造機會。有自己這個外人在,他們不能真正的趟開心扉。


“立飛,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曾大現在幾乎每天都要來軒雅齋轉一下,為的就是催促于立飛做好準備,一起去趟雲 南。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最好還能去趟緬甸。去緬甸是出國,自然就得辦護照。


“曾哥,你交待的事情,我肯定不也怠慢,這是護照,你給看看。”于立飛微笑著說,為了辦這個護照,他還特意回了趟老家,把戶口也遷到了潭州。現在他現在是博物館的正式職工,戶口自然也要選定以潭州博物館。


護照是在公安局東城分局辦的,任靜天一定要陪他去分局,結果胡新君知道了,也特意去戶政科打了招呼,給于立飛插了個隊。雖然這只是小事,就算他們不來,按照正常程序,于立飛最多一個小時就能辦好。可能這卻表明了胡新君和任靜天的態度,而且他領證的時間比別人確實要短了許多。一般人至少要半個月,而他五天就拿到了。


“你早就應該辦好這個。”曾大笑看著于立飛的證件,吟吟的說道,于立飛有了這個,想什麼時候去緬甸,就能什麼時候去。


“曾哥,去那邊需要幾天時間?”于立飛說道,如果他不在監控室上班,想要請假有些不方便。可是現在,只要他跟其他幾人打個招呼,哪怕不請假,也能走個三五天。


“快則一個星期,遲則十天吧。”曾大想了一下說道,這次的賭石大會,只是當地的市場發起的,等到十一月,則可以去參加緬甸年度中期珠寶交易會。那次交易會,規模非常大。一次的交易額,將會達到緬甸全面玉石毛料開采量的百分之四十左右。


“好吧,我去請假,你提前告訴我x期。”于立飛想了一下說道,上次曾大幫了他很大的忙,而他提出,只要自己陪他去趟雲南,這樣的要求如果也不能答應,就不是于立飛的性格了。


“三天之後吧,我們先去瑞 麗看看,有機會的話,就去緬甸轉一圈。就算沒有公盤大會,也能增加一下見識。”曾大笑著說,其實就是在瑞 麗如果沒有收獲的話,就去緬 甸。


要請十天假,于立飛原本覺得很難,為此還特意提了條煙到李常悟的辦公室。沒想到李常悟對于立飛的請假,非常的支持,甚至還主動提出︰“立飛,十天假夠了麼?如果不夠的話,我給多給你幾天。”


“夠了,謝謝李科。”于立飛其實只需要請七天假就差不多了,因為他還有三天的假期,可是李常悟一下子就批了十天,實際上他可以十三天再回來也沒事。


“那行,你的請假條暫時不要填日期,等回來之後再補吧。”李常悟看了一下于立飛的請假條,說道。


“這樣也行?”于立飛詫異的說,他只听說過先上車後買票,沒想到還能先休假,再遞請假條的。


“別人不行,可是你沒問題。”李常悟微笑著說。上次任靜天給于立飛來請假,那語氣跟以前又有些不一樣了,而且于立飛跟館里,甚至是局里領導的關系都很好,他自然不會在這樣的事上為難于立飛。


“那就太謝謝了。”于立飛高興的說。他沒想到,請個假竟然是這麼容易。


“柴館長那邊,你還得去打個招呼。”李常悟提醒道。


“沒有問題。”于立飛又提了兩條煙到柴宏偉辦公室打了個轉,柴宏偉得知于立飛要請一段時間的假,根本沒有說什麼,只是說以後需要他簽字的話,隨時拿過去就是。
《古玩人生》
第一百五十四章馬不停蹄

從柴宏偉的辦公室里走出來,于立飛感慨萬端。以前他在南方打工的時候,想在單位請一天假,非常艱難。就算能請到,那得受不少臉色。私人企業,最不喜歡的就是員工請假。而且一旦你請了假,什麼獎金、全勤之類的,都會扣掉。但是今天,他想請多長的假,就能有多長的假。


至于工資和獎金,李常悟跟他說過,分文不會少他的。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換在以前,他連想都不敢想。雖然他不缺這幾個錢,但是這卻表明了館里的態度。而且他要是以後也能隨時請假的話,也能解了他的後顧之憂。以後在博物館的工作,應該是不會影響自己做生意了。一想到這里,他就噓唏不已。


“曾哥,時間我已經安排好了,隨時都可以走。”于立飛隨後給曾大去了個電話,告訴他這個消息。只要他走的前一天,給李常悟打個招呼,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


“好啊,我就知道沒什麼事能難得住你。”曾大接到電話很是開心,玩賭石的人,其實都很迷信。如果于立飛請假的事遇阻,他心里就會有陰影,總覺得出師不利。而現在于立飛非常順利的請到了假,會讓他充滿信心。


“立飛,你現在晚上住在哪里?”曾大突然問了一句,于立飛現在已經是千萬身家,似乎需要一個相配的住宅才行。而據他觀察,于立飛好像以店為家。


“就住在店里啊。”于立飛隨口說道,黃燕跟他說過,應該再買套別墅什麼的,可是于立飛沒有動過心。


他從來不覺得住在軒雅齋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住在店里很安靜,最重要的是,距離博物館非常近。如果讓他去其他地方,哪怕環境再好。也找不到這里的感覺。


“你好歹也是個千萬富翁了,怎麼還能住這樣的地方呢?以後你要拉些毛料回來,豈不是解石也不方便?”曾大說,像他這種專業玩石頭的人。都是有專門的解石場地。其他人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專門拿一個車庫來當解石車間。


“我店里就有解石機,隨時都可以解石。”于立飛說道,這台解石機還是以前的牛老板購置的,雖然他沒用過,可是在吳家山那里看過多次。真要是操作的話,應該不會很難。而且于立飛相信,自己應該很少會用到這台機器。


“你店里怎麼能解石?”曾大哂道,軒雅齋在于立飛接手後,重新裝修。檔次上來了。特別是後面的房子,連牆面都被敲掉,一旦解石,可是滿屋的灰塵。


“除了店里,我也沒有合適的地方啊。”于立飛想了一下。總不能把解石機搬到吳佳琦住的地方去吧,那樣就更不方便了。但他又不好跟曾大明言,總不能告訴他,自己的雙手,就是解石的機器?


“立飛,我覺得你以後肯定會經常解石,應該買一套大一點的房子。最好是別墅。如果自己買地建房子也可以。”曾大提議道。


“以後再說吧,一時也不找到合適的地方。”于立飛微笑著說,他的解石過程,跟其他人原本就不一樣。有沒有解石機根本就沒有分別,倒是需要一台手砂輪。哪怕就是在店里,也是隨時都可以解石的。


“我認識個老板。做生意失敗了,在河西有一套很大的別墅的,車庫、游泳池、花園一應俱全。環境宜人,交通方便,價格也很合適。我覺得很適合你。”曾大說道。


“曾哥,你這是給別人當說客吧。”于立飛笑著說,他在成年以前,住的都是茅草屋,從來就沒有奢望要住過別墅。哪怕就是現在的環境,他已經覺得非常滿意了。


“你有需求,他則想變現,我只是給你們搭橋牽線罷了。”曾大笑著說。現在的房價並不高,那套別墅才二百萬不多,足了上千平米,而且還是裝修好了的。只要于立飛交了錢,隨時都能住進去。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曾哥,這次就咱們一起去瑞麗麼?”于立飛問。他不是那種追求享受的人,現在有房有車有店鋪,他就覺得非常滿足了。


“這怎麼可能,那邊的翡翠原料交易,沿襲著一種怪異的方式。不是行內人一般是看不到原料的,好料更不容易看到,只要經熟客或熟人介紹才能看到。我在那邊,雖然有幾個熟人,但購買力不行,必須還得叫上幾個實力雄厚的人物才行。”曾大笑著說。生意是生意,人情歸人情,如果他只買個幾塊石頭回來玩玩,也不好交易。


“我只是跟著你去學習,你可別把我當成實力雄厚的人物。”于立飛謙遜的說。


“你是我的幸運星,我是想借你的運氣去賭石。你師父應該算一個,另外還有上次那個七福珠寶的熊老板熊品。”曾大說道,去參加賭石大會,都是要先受到邀請才行,而潭州能被邀請的,只有像熊品、吳家山這樣的人物,他跟于立飛,都只能算是石頭的玩家。如果不跟著這些珠寶商,也是摸不著門道的。


“熊老板?”于立飛有些猶豫,上次自己的兩塊玉料,熊品都沒有買到,而且因為他,還把那塊玻璃種帝王綠拉到了二千多萬,熊品肯定有種為他人做嫁衣的感覺。


“沒事,上次能讓莫鎮軍多花一千多萬買下那塊帝王綠,熊老板心里說不出的痛快呢。”曾大寬慰道。其實熊品當時心里是怎麼想的,他不可能知道。就算是現在,熊品似乎也不願意再提起那塊帝王綠的事。


可是莫鎮軍的凱麗珠寶,卻大肆宣傳從熊品手里競買帝王綠的事。而熊品的七福珠寶,自然也不甘示弱,則對外宣稱,凱麗珠寶拿客戶當冤大頭,花兩千多萬買塊乒乓球大小的玉料。最後的成本,還不是要轉嫁到客戶頭上?


“行,一切都听你安排。”于立飛主要是還曾大的人情,順便學習一下。至于跟誰去,有沒有收獲,能有多大的收獲,都不是他所關心的。


三天之後,于立飛接到曾大的通知,準備動身去雲南。有些毛料商並不在市區,為了多看幾家,所以決定開車去。熊品有自己的專車和司機,他跟吳家山開著一輛切諾基,而于立飛跟曾大開路虎攬勝。


“立飛,頂得住不?咱們不趕時間,一天開個十來個小時就可以了。”曾大說道,從潭州到瑞麗有一千九百多公里,熊品的車上,有專職司機,而且熊品跟吳家山都會開車。而他卻剛學車,根本不敢上手。


“沒事,我年輕,一路開到瑞麗都沒關系。倒是曾哥,你完全可以先坐飛機過去嘛,何必跟我受這份罪呢?”于立飛說道,雖然他的車子要一百多萬,可是再好的車子,坐的時間長也辛苦。


“我又不趕這個時間,在車上還能好好的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既去看了石頭,又當是旅游了,何樂而不為?”曾大笑著說。如果他坐著飛機過去,這份情感就會淡不少。


兩輛車是同時從潭州出發,但是熊品和吳家山很有經驗,在路上無需等對方,否則會浪費很多時間。只要雙方沒出什麼意外,每天保持電話聯系就是,到時在瑞麗見面就可以了。


熊品的車子一路上開的很有規律,到吃飯時候就要休息一下。而且三個人還輪著開了一段時間,而于立飛則除了在路上吃飯,中間只休息了兩個小時,一路就開到了瑞麗。


這趟長途跑下來,于立飛的駕駛技術提高了不少。特別是當他邊開車邊運起古玉功的時候,好像自己跟車子完全融合在一起了。哪怕跟上壓到一只螞蟻,好像都能感覺到,這讓他開車的時候,能提前避開危險。最重要的是,他一路開著車,並沒有覺得疲乏,甚至越來越清醒。


他們是早上八點從潭州出發的,當天晚上,熊品和吳家山在貴州那邊住了一夜,可是于立飛卻沒有休息。他把後座放倒,給曾大當床,自己連夜趕路,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就到了瑞麗。到瑞麗的“姐告玉城”旁邊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之後,曾大給熊品去了個電話,他們才剛剛進入雲南。


“立飛,你先休息一下吧,開了二十多小時的車子,應該累壞了。”曾大說道,于立飛的車子很好,技術也不錯,他躺在後面,也沒覺得什麼辛苦。只是于立飛連續作戰,看上去有些疲倦。


“那行,我先去睡一會。”于立飛說道,如果他說現在還精力充沛,恐怕曾大也不會相信。事實上,他一路上都運起著古玉功,根本不覺得有任何疲勞。


上午曾大去玉城轉了一下,中午于立飛起來之後,跟他一起吃了飯,于立飛得知,這是瑞麗最有名的翡翠毛料市場,就想去見識一下。可是當他們到市場里的毛料區時,差不多都快散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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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五十五章挑釁


姐告玉城的翡翠毛料市場,最有特色的就是早市。這里的翡翠毛料和成品批發零售兼營,在市場西面的沿街鋪面和市場內的西區是毛料區。每天早上五六點鐘,毛料區就開始有人了,人們都在等著毛料開包。


這里的毛料都是從緬甸運來國內的,毛料都用包裝袋包著,袋口都是封著的。而等著的人們,翹首以待的就是守著包裝袋,等待其被打開,這樣就可以第一個挑選毛料。早起有鳥兒有蟲吃,能看到第一手的毛料,自然選到好貨的機會就要大一些。


這些毛料,從場口剛采出來,就已經被挑選過一次,再到中間商里,又會被再次挑選,等到了這里,他們這些人又會再挑選一次。等到流入內地市場,不知道已經是被選了多少次的了。就算是吳家山把毛料拿回去,他還得分個三六九等。


姐告市場的這個毛料區,一般到下午二點左右就散場了。于立飛跟曾大吃過飯再來的時候,已經一點多,毛料區已經沒什麼看毛料的人了。在西面沿街的鋪面門口,都擺著一些粗大的木架子,有些店家為了安全,還放了些鐵籠子。里面分成幾層,地面一般擺著一些較大的毛料,而架子上是一些較小毛料,也有相當一些都是半明料和邊角料。


而是里面的毛料區,有一塊很大的空地,整整齊齊的擺著六列的毛料。下面是可供叉車使用的木排,上面擺著滿滿當當的毛料。讓于立飛好奇的是,每隔一段距離,就擺著一個裝滿水的桶子。等他走近的時候,看到每塊木排的靠外面的角上,都有一張紙條,上面標明了毛料的產地、重量、價格等信息。而每塊毛料上,也用油漆寫著一個編號。毛料千姿百態,誰也不敢保證都能認識自己的毛料。但只要一張編號,就知道是誰的了。


“曾哥,這些水桶是做什麼用的?”于立飛指著水桶問曾大。


“買毛料先得‘相玉’,一般都是先用水將原石表面淋濕。在日光或者燈光下,用鐵片或者紙片,隔光觀察翡翠毛料皮殼。你沒看到我今天特意帶了個水壺麼?”曾大笑著說道。


“曾哥,咱們去那邊看看吧。”于立飛說,他發現在毛料區的毛料,大多都是半明料,有些不是半明料的,也都開了窗。剛才他從沿街鋪面那邊走過來的時候,看到他們門口擺的,則以全賭料居多。


“立飛。來了這里就不要著急,你不是想理論跟實踐相結合嗎?這可是好機會。”曾大笑著說,于立飛的運氣非常好,但人不能靠運氣活一輩子。這里的毛料商人,個個都是看石頭的專家。想要買到好的毛料,就必須比他們更懂毛料才行。


“行,听曾哥的。”于立飛無所謂的笑了笑,他的目的是陪曾大看石頭,至于他自己,買不買無所謂。他慢慢蹲下來,認真的看著地上的毛料。這些擦皮、開窗、半明料,一旦表現得稍微有些綠意,表現有些出色,那報價就非常高了。


但是于立飛看了看,就算那些表現出色的,也未必就表里如一。看來買的沒有賣的精。這句話真是不假。這些毛料商人整天都跟毛料打交道,有些甚至是一輩子,都跟毛料密不可分。他們對毛料的判斷,有著自己的一套理論。于立飛一路的摸過去,那些開了擦口或者開了天窗子的毛料。都開的非常有技巧。


有些明明整塊毛料里沒有什麼綠,可是被擦出一抹綠意,誰要是在這樣的毛料上下重注,那就要虧血本了。


“立飛,你過來來看看,覺得這塊毛料怎麼樣?”曾大在前面對于立飛朝了朝手,說道。


這是一塊開了天窗的毛料,標注上說明,這是來自散卡場口的毛料,重三十二公斤,價格三萬二千元。


“表現較好,可就是價格太貴。”于立飛看了一看標價,他隨意的摸了摸這塊毛料,里面雖然有玉料,可是水頭不足,只是干青種,哪怕全部解出來,也換不回本錢。


“看來我們只能玩蒙頭料。”曾大其實心里也有些看不準,听到于立飛這麼樣,馬上就打消了念頭。他嘆了口氣,一些表現好的毛料,早就被挑了出來。而且這些毛料經過不知道多少次的挑選,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棗,實在引不起他的興趣。


又開了一會,曾大領著于立飛到了外面的臨街店鋪,這里大約有二十多家店子。每家店子的外面,都人擺著一個架子,盡量能多擺些毛料。而走到店子里面,三面都是好幾層的架子。地上擺著最大的毛料,隨便依次減少,最高一層約一米五高。每塊毛料上面,都有標記,有產地,有編號,重量以及價格。


曾大左手拿著小水壺,右手拿著一只強光手電筒,只要看到有感覺的毛料,就倒點水上去,然後用燈照著。而于立飛跟在他手面,只是用手隨意的摸著,再仔細的看著毛料的皮殼。


于立飛摸毛料的速度很快,只需要用手隨意在毛料上踫一下,馬上就能判斷有沒有玉料。這里的毛料要比吳家山的貞寶行好得多,至少出綠的毛料幾率高出好幾倍。只是種水好的毛料,比較少。大多都是一些中低價毛料,當然,價格也不是很貴。如果讓于立飛選擇的話,他只挑蒙頭料。


“立飛!”于立飛剛跟著曾大走出第三家店鋪,就听到有人喊自己,回頭一看,竟然是凱麗珠寶的莫鎮軍,沒想到他來也瑞麗了。他馬上迎了過去,莫鎮軍讓他從百萬富翁變為千萬富豪


“莫總,你什麼時候來的?”于立飛走過去,笑吟吟的說。


莫鎮軍一行四人,除了他之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俊女美,神態自若。看到莫鎮軍主動跟于立飛打招呼,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另外一名年紀比較大的老者,目光如炬,一雙眸子閃動出若隱若現的光芒。但他也只是隨意的瞥了于立飛一眼。就把目光投向了別處。于立飛穿著普通,長得也普通,在他們眼里,自然不會是什麼重要人物。


“我昨天就來了。就你們兩個?”莫鎮軍已經看到了曾大,跟他們握了握手,笑著問。


“我師父和熊總晚上到。”于立飛馬上說道,他上次就是因為沒有提前搞清情況,讓莫鎮軍和熊品踫了面,雖然得了便宜,可是卻讓莫鎮軍下了血本。這讓他心里很是過意不去,如果有機會的話,他還想著補償一下莫鎮軍。


“哦,早知道你想來。我就通知你了。”莫鎮軍淡淡的說道。听到熊品也來了,他的眉頭蹙了蹙。倒不是他怕了熊品,只是覺得于立飛跟熊品走得近,心里有些不舒服罷了。


“我只是跟著曾哥來學習,真要是賭石。那是不行的。”于立飛謙遜擺了擺手。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範文博,我們凱麗珠寶的玉石專家。這是我的外甥郭宇健,這位是宮靜懿宮小姐,香港宮氏珠寶的玉石專家。”莫鎮軍又指著于立飛和曾大說道︰“這是潭州古玩市場軒雅齋的老板于立飛,這位是曾大。”


“你就是坑了我舅舅一千多萬的那個于立飛?!”郭宇健原本根本沒有在意于立飛,听說他是軒雅齋的老板。馬上怒目而視的說。


于立飛的那塊玻璃種帝王綠雖然種水非常好,可是兩千二百一十萬的價格,著實有些貴得離譜。如果不是凱麗珠寶主打宣傳牌,恐怕就要成為行業的笑話了。


“坑?”于立飛驚詫的說,他望了莫鎮軍一眼,誠懇的說道︰“莫總。如果你覺得那塊帝王綠貴了,隨時可以退給我。”


“宇健,你是怎麼說話的?還不快給于總道歉!”莫鎮軍嗔惱的說,郭宇健跟于立飛差不多大,可是除了長得一副好皮囊之外。一無是處。這次原本是不想帶他來的,可是他得知宮靜懿也要來之後,馬上哀求著要來。而且他也在跟著範文博學習玉石方面的知識,讓他來瑞麗先見識一下也好。


“哼。”郭宇健覺得自己是實話實說,倔強的把頭偏向一邊,不理不睬。


“郭宇健!”莫鎮軍嚴厲的說道。不管那塊帝王綠是多少錢買下來的,畢竟報價的是自己。如果一個人對自己的行為都不能負責的話,那會讓別人怎麼看?


“對不起。”郭宇健迫于莫鎮軍的威懾,無奈的低聲說道,但聲音跟蚊子的嗡嗡叫聲差不多。莫鎮軍肯定是沒听見,如果不是于立飛耳尖的話,也是听不清的。


“沒事。莫總,我在這里承諾,只要凱麗珠寶願意退回那塊玉料,我隨時可以退回全款。”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立飛,既然凱麗珠寶付了錢,自然不會再反悔。再說了,那塊玉料我們已經在加工,就算想退,也是不可能了。你以後如果還有好的玉料,凱麗珠寶還會是以最好的價格收購。”莫鎮軍嗔惱的看了郭宇健一眼,郭宇健的舉動,完全暴露了他的修養與素質。


“莫總,我還有點事,你們先忙吧。”于立飛淡淡的說,雖然莫鎮軍說的很誠懇,可是踫到郭宇健這麼個活寶,心里總是有些不舒服。


“不就是憑著狗屎運撿了個便宜麼,有什麼神氣的?真的以為自己就懂翡翠了?”郭宇健覺得很是沒面子,特別是當著宮靜懿,更是讓他惱羞成怒。


他一直在追求宮靜懿,一直想在宮靜懿面前塑造自己儒雅、溫柔、學識淵博的形象。他自認為做的很好,但今天遇到于立飛,以前的努力都白費了,這讓他如何不怒形于色?人一旦怒火中燒,很多潛藏的本性就容易露出來。


“你還真說對了,我確實不太懂翡翠,可是我能解出玻璃種,不知道你解了幾塊?”于立飛淡淡的問。


“你……”郭宇健雖然跟著範文博在學賭石,但是自己卻沒解過石。這次來瑞麗,就是想親手解塊石頭。雖然他沒解過石,可是接觸過的毛料,成千上萬,再加上有範文博的悉心指點,他的經驗比于立飛自然要豐富得多。


“以前沒有解出過玻璃種,不代表以後也解不出來。宇健,你跟著我也學得差不多了,這次正好可以練練手。”範文博不愉的說道,郭宇健是他的學生,于立飛諷刺他,不就是說自己沒本事麼?


“範老,你可是潭州賭石界的權威,怎麼能跟年輕人一般見識?”曾大跟于立飛一起出來的,自然要站到于立飛這邊。


“既然這位于總解出過玻璃種,對毛料自然也是很懂的,要不你跟小郭每個人去挑塊石頭,讓大家看看怎麼樣?”範文博淡淡的說,他性格直拗,又很高傲。郭宇健是他的學生,他自然相信郭宇健在挑選毛料方面,絕對不會輸給于立飛。


“立飛,反正現在也沒事,要不一起玩玩?”莫鎮軍微笑著說道。他從于立飛那里買過三塊玉料,兩塊冰種一塊玻璃種,如果于立飛真是運氣好的話,那他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算了吧,我本來就不太懂。”于立飛輕輕搖了搖頭,他本來就不是一個高調的人,他的異能是用來憋聲發大財的,不是用來意氣用事,爭奇斗艷的。


“幸好還知道自己不懂,倒是有自知之明。”郭宇健見于立飛退縮,更是得意洋洋。


“但是我一向運氣不錯,既然要玩,那就得有彩頭。”于立飛原本不想跟郭宇健計較,他從小經歷的就跟別人不一樣,心智也較一般人成熟。特別是大學畢業之後,對很多事情都是忍氣吞聲。他不惹事,可是從來也不怕事。再說了,賭石對于他而言,跟經驗和眼光有關系麼?


“可以啊,就賭一百萬怎麼樣?!”郭宇健原本想用錢來砸于立飛,可是突然想到,于立飛光是那塊玻璃種帝王綠就賣了二千多萬,還真的不會在乎這一百萬,這讓他有些沮喪。


《古玩人生》
第一百五十六章最好的毛料(求月票

听到郭宇健口出狂言,莫鎮軍和範文博對視了一眼,原本只是助興的一個小節目,郭宇健偏偏要設這麼高的賭注,這不是逼得自己沒有退路麼?特別是範文博,他的眉頭蹙得緊緊的,如果郭宇健輸了,他臉上也無光。


“是不是多了些?彩頭只是為了助興,沒必要傷了和氣。”于立飛輕輕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一百萬能買幾十套普通的房子,這麼高的賭注,哪怕就是在賭城,也是很驚人的。而且他覺得自己有異能,跟自己賭毛料,這不是明擺著送錢給自己麼。


“一百萬,很多嗎?”郭宇健見于立飛要退縮,以為他怕了。


特別是看到宮靜懿那張驚艷的臉孔也露出驚詫的神情,他更是得意的忘乎所以。一百萬對他來說,差不多是一年的開支了。但為了博得美人一笑,哪怕再大的代價,也值了。退一萬步說,如果能抱得美人歸,哪怕就是輸了這一百萬,也是值得的。這讓他自信心更加膨脹,根本沒把于立飛放在眼里。


“立飛,我相信你,給他點教訓也好。郭宇健,這一百萬如果你輸了,下半年我看你過。”莫鎮軍對于立飛笑了笑,又對郭宇健嚴厲的說道。


凱麗珠寶並不是莫鎮軍一個人的,郭家也是有股份的,郭宇健每年也能有一百多萬的分紅。可是如果他一下子就輸掉一百萬,不要說自己解石,哪怕下半年想到外面吃頓飯,都得借錢。


“舅舅,你覺得我會輸麼?”郭宇健充滿挑釁又輕蔑的眼神望著于立飛,讓他覺得自己可以賺回一百萬,並且替凱麗出一口氣。


“那好,去哪里選?”于立飛見莫鎮軍沒有拒絕,淡淡的問。


莫鎮軍嘴里雖然說是相信自己,可是在這件事上,恐怕還是看好郭宇健的。但不管莫鎮軍是什麼想法,只要他支持這場打賭就足夠了。既然要賭,那就要賭贏。


“就到這家店吧。”範文博指著旁邊的一家毛料店,說道。在哪里選毛料,根本就不重要。郭宇健雖然是公司的股東,為人也較紈褲,可是學習賭石的態度還是很認真的。


而于立飛的事情,他听莫鎮軍仔細說過,于立飛在半個月之前,連翡翠是什麼都不知道,他解的那幾塊玉料,憑的都是運氣。如果郭宇健連于立飛都贏不了,以後還在賭石界混什麼?


為了比賽公平,每人只給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挑選毛料。而且每個人挑選的毛料,不能超過一萬元,買到毛料之後,現場解石,以誰的玉料價格高低定輸贏。在場的都是行家,到時誰的玉料值錢,一眼就能看出來。


“範師傅,還是一個小時吧,我憑的是運氣,而他是靠眼力,更需要時間。”于立飛想了一下,覺得半個小時的時間對郭宇健有些不公平。曾大看毛料的時候,一塊毛料至少要研究十來分鐘,半個小時能看幾塊毛料?


“既然是打賭,就得公正、公平,就半個小時吧,請宮小姐當一下時間裁判。”範文博看了于立飛一眼,轉而對宮靜懿笑著說。


“好吧。”宮靜懿平靜的說道,聲音有如黃鶯出谷,非常好听。


“立飛,有把握不?”曾大沒想到一下子就玩的這麼大,一百萬的打賭,可不是兒戲。


“既然人家要玩,咱們只能輸人不能輸陣。”于立飛淡淡的說道,他半個小時的時間,能把這家店所有的毛料全部看一次,可是郭宇健最多能看十塊毛料已經很不錯了,而且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價格又不能超過一萬,他相信對方的選擇余地不會太大。


于立飛跟郭宇健抽簽,結果郭宇健贏了,他先進去挑毛料。郭宇健瞥了于立飛一眼,得意的笑了,他大步的朝著店里走去。為了讓雙方都有充足的時間去選毛料,莫鎮軍和範文博已經跟這家店的店主商議好,把一萬元以下的毛料全部挑了出來。用紅色粉筆做了醒目的記號,一共六十六塊毛料,從數百到一萬都有。


“我看他好像很有信心。”曾大很是擔憂的說,郭宇健是什麼水平他不清楚。可是範文博卻是潭州真正的玉石專家,凱麗珠寶如果要拿蒙頭料的話,範文博有最後的決定權。每年凱麗珠寶每年都要從公盤上買走上千萬的原石,如果範文博沒有實力的話,凱麗珠寶早就換人了。


“神仙難斷玉,有信心是一回事,能挑到好的毛料又是另外一回事。”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立飛,你準備在這邊玩幾天?”莫鎮軍不想冷落了于立飛,作為一名成功的生意人,非常的世故和圓滑。他跟于立飛之間並沒有芥蒂,如果因為郭宇健而有了矛盾,那就有違他做人的準則。


“個把星期吧,我主要是跟著曾哥來玩。莫總呢?”于立飛微笑著說。


“差不多,我也是陪靜懿過來看看。”莫鎮軍淡淡的說道。


幾人閑聊了一會,半個小時很快就到了,郭宇健也在最後關頭抱著一塊白砂皮的毛料出來了。看到于立飛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縷壓抑不住的興奮與得意。顯然,他覺得自己已經挑到了最好的毛料。


于立飛看到白砂皮的毛料,眼楮眯成一條縫,他知道白砂皮的毛料,皮殼皮色發白,砂粒往往突出,較為疏松。具有白砂皮的翡翠內部往往沒有顏色,如果有也是淡淡的綠色或紫色。表皮的砂粒可分為粗粒、中粒、細粒三種。若是砂粒比較細致的,則內部玉質的細膩度和透明度往往較高,大多數的冰種翡翠都具有白砂皮。


這塊毛料並不大,只比拳頭稍微大一些,于立飛經過他面前的時候,匆匆一瞥,徑直就進了這家毛料店。如果里面真要是出了冰種,他想要贏的幾率就少了。但此時他沒有心思再想這麼多,緩緩的走進了毛料店。


店里所有合適的毛料都用紅色粉筆畫了個圓,一目了然。于立飛走去之後,也沒有拿水壺,只是拿著一只強光手電筒,從第一塊開始,每塊都一邊摸著,一邊用手電筒照了照。宮靜懿看著于立飛走進來,馬上看了一下時間,意味著于立飛挑選毛料的半小時已經開始計時了。


店里的老板已經知道他跟郭宇健之間的賭局,也沒有打擾于立飛。只是他覺得于立飛挑選毛料的方法,跟剛才那個人完全不一樣。郭宇健幾乎是掐著時間,每塊毛料都潑了點水,然後再用手電照。可是于立飛,只是照了照,甚至連毛料都不翻動。


“老板,這塊毛料多少錢?”于立飛把所有的毛料全部摸了一遍,他並不知道郭宇健的毛料有什麼表現,如果出了冰種,水頭不足,自己要贏也是很難的。


為了穩妥起見,只能選一塊表現最好的毛料。這是一塊灰白色皮殼的毛料,皮質較軟,砂粒較細如細鹽一般。他看了一下旁邊的標簽,這塊毛料有二十三公斤,每公斤四百元。


“九千二。”老板是緬甸人,可是普通話說的很流利。


“能不能便宜點?”于立飛問。雖然這是一萬以下的所有毛料中,里面玉料最好的,可他還是問了一句。他從進來到現在,不過十來分鐘,還有足夠的時間。


“九千吧。”老板很是意外,他已經了解了于立飛跟離開的賭局,一百萬的賭注,可是于立飛卻關心這塊幾千塊錢的毛料,實在讓他哭笑不得。


“六千行不行啊?”于立飛笑著說道,“如果我賭漲了,你這里的生意馬上就會變得特別好。”


“六千我要虧本,八千吧。”老板笑了笑,心里卻于立飛的話卻不以為然,哪怕于立飛輸了,他這里也會迅速成為話題中心啊。一百萬的賭注,不管誰贏了,他都會得利。剛才他已經給幾個同行打了電話,讓他們來店里觀摩這場一百萬的賭注。


“好吧。”于立飛也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哪怕就算自己輸了,這里的生意恐怕也會變好的。


看到于立飛抱著一塊排球大小的毛料出來,曾大馬上迎了上來。剛才于立飛在里面挑毛料的時候,範文博已經仔細的看過郭宇健的那塊毛料。雖然範文博沒說什麼,可是看範文博的神情,卻很是坦然自若。範文博是個很高傲的人,顯然他對郭宇健還是很有信心的。


“立飛,宇健既然是第一個挑毛料的,是不是也先解他的毛料?”莫鎮軍看著于立飛,問道。


“沒問題。”于立飛無所謂的說,他對自己的毛料心里已經有底,只要郭宇健的毛料一解開,他就知道是輸是贏。


“個頭大,未必里面的玉肉就多。”郭宇健看到于立飛的毛料比自己的要大得多,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輕蔑的說道。


“個頭小的毛料,里面的玉肉肯定不多。”于立飛點了點頭,篤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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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
第一百五十七章不賣!(求月票)

“你……”郭宇健手指顫抖的指著于立飛,他被于立飛的話氣得半死。沒有再理會于立飛,把毛料拿到了店門口的解石機那里,他要用事實來狠狠的回擊于立飛。剛才範文博已經跟他說了,他的這塊毛料表現很好,出綠的機會很大,這讓他信心倍增。到時候一定要好好的奚落于立飛一番,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郭宇健的毛料不大,直接切肯定是不行,只能用砂輪機慢慢的擦著。當自己的毛料被擦的時候,郭宇健非常緊張。這既是他的第一塊賭石,也是下了一百萬重注的賭局,不管發生什麼情況,他都必須贏!


“見綠了,漲了!”


擦石的時候,範文博其實比郭宇健還要緊張,他一直站在砂輪機的旁邊,一看到擦出的口子有綠意,馬上興奮的大叫了起來。


于立飛以前對解石都有了一種掌握先機的感覺,可是郭宇健的這塊毛料,他並沒有上手,所以並不知道會有怎麼樣的表現。這種等待結果的緊張與刺激,他頭一回感受到。听到範文博大聲叫到,他心里也是一緊,馬上就走到了那塊毛料旁邊。


“這是豆綠。”曾大也走過去看了一眼,馬上篤定的說。所謂的豆綠,指的是半透明的綠色,色綠如青豆色,這也是最為常見的一種色。所謂“十綠九豆”,指的就是豆綠。


“不錯,確實是豆綠。”範文博拿水沖了沖擦口,很肯定的。雖然只是豆青,但在翡翠玉料中也算是比較好的顏色了。如果種水好,也能賣個好價格。


既然已經擦出了綠,範文博把石頭拿過來,準備親自動手。他順著綠邊慢慢的往邊上磨開,一邊磨,還一邊拿著強光手電筒,不時的照射著。等解到一半的時候,一直在旁邊觀察的曾大,有些擔憂的看了于立飛一眼,遲疑了一下,才緩緩的說道︰“芙蓉種!”


“曾哥,你看這塊玉料能值多少錢?”于立飛看到範文博加快了速度,整塊玉料也基本上能看得出來,這塊毛料的皮薄餡大,幾乎就有一個拳頭這麼大。


“要看水頭足不足,但七八萬應該還是值的。”曾大輕輕一嘆,說道。他不但為于立飛輸了一百萬可惜,同時也為自己的好運氣被莫鎮軍等人擋住而生氣。


此時在解石機的旁邊,已經圍了不少人。有些是旁邊的店主,但更多的一些毛料區的顧客。看到這里圍了一些人,自然而然的就跟了過來。國人最喜歡的就是看熱鬧,只要是哪里有人聚在一起,周邊的人,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會來湊過來看看熱鬧。


“十萬!”有人突然喊了一聲,這也是現場解石的特點,只要是有人喜歡解出來的玉料,就可以現場出價。如果玉料的主人,覺得價格合適的話,也可以現場出售。


“十二萬!”又有人說了一句。


每一次的報價,都讓曾大心里一緊,要知道現在的價格,並不是他所能決定的。他連忙走過去看了看,這塊玉料的水頭還可以,恐怕十二萬還是低估了。


“靜懿、立飛、曾大,你看這塊玉料作價十五萬怎麼樣?”莫鎮軍把玉料拿在手里掂了掂,說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價格。


“我不太懂,我想莫總的價格應該是很合適的。”于立飛淡淡的說道。他自然看得出曾大很焦急,可是他心中卻是大定。


“立飛,你的毛料是擦還是切?”莫鎮軍問,郭宇健能選中這塊毛料,他還是比較滿意的。這說明,他跟範文博這幾年並沒有白學。郭宇健以後肯定會成為凱麗珠寶的管理人員,能有這樣的眼光,已經足夠他面對以後的任何局面了。


“切吧。”于立飛說道,一刀切下去,馬上就能見分曉。他雖然對玉料的價格不是很清楚,可是他卻知道,自己的玉料比郭宇健要好,水頭要足,分量更要重。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講,他相信自己都贏定了。


于立飛親自把毛料搬到解石機上,拿起粉筆在毛料的四分之一處畫了根線。等于立飛走到一旁,毛料店的老板親自來操作解石機。他把毛料固定好之後,順著那根線,澆了點水之後,慢慢的切了下去。毛料雖然堅硬無比,可是在大砂輪的切割下,就好比一塊豆腐似的,很快就切下來一大塊。


“漲了,陽綠!!!”曾大在解石的時候,比于立飛還要緊張。特別是在砂輪進入毛料的那一刻,他手心全部是汗。等那塊邊角料一掉下來,馬上就跑過去,甚至比毛料店的老板還要先看到那塊毛料。一見到大塊的綠,他心中的激動無與倫比,叫出來的聲音大得讓自己都嚇了一跳。


于立飛的毛料比郭宇健的那塊要大,現在雖然只切了一刀,可是中間那塊色彩明亮、鮮艷的翡翠,就像是初春黃楊樹的嫩葉,在自然光下,它呈黃綠色,很是惹人喜愛。而且從切面來看,整塊玉料的面積很大,足有二十公分左右。


曾大馬上拿水洗了洗切面,又拿出強光手電筒往里面照去,被照射的地方綠意盈盈。如果仔細看的話,感覺這塊玉料,就像是煮熟的糯米似的,晶瑩剔透,非常的細膩。


“糯種、陽綠,立飛,不管能進去多少,你都贏定了。”曾大喜上眉梢,他跟于立飛是一個整體,于立飛贏了,他自然也跟著高興。最重要的是,于立飛再一次向他證明,他確實是上天眷顧的幸運兒。


曾大的話,讓範文博和郭宇健臉色一變,他們剛才還覺得勝券在握,可是還沒過幾分鐘,就被于立飛翻了盤。特別是範文博,他原本還跟郭宇健在津津有味的分析著那塊毛料,可是听到曾大的話之後,馬上戈然而止,臉色變得陰沉沉的。


毛料店的老板也覺得幸運,于立飛這塊毛料,不但是他店里賣出去的,現在又是他解漲的。如果傳出去,以後他店里的毛料就好銷售了。這麼好的毛料,他不用別人吩咐,馬上又切又擦,很快就把整塊玉料全部剝了出來。這塊毛料重約十公斤,水頭比較足,擺在那里跟郭宇健的芙蓉種一比,高下立判。


“一百萬!”有人高聲說道,這麼好的玉料,色也正,水頭又足,無論是做手鐲還是擺件,都是非常不錯的。


郭宇健听到這個報價,手指不由的顫抖了一下。他原本覺得自己的毛料已經非常不錯的,而且又賭漲,贏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可是于立飛竟然能解出糯米種,而且還是陽綠的糯米種,這讓他有種想去撞牆的沖動。他內心狂喊︰既生喻,何生亮啊。這是他第一次賭石,雖然賭漲了,可是卻賭輸了。十五萬跟一百萬,相差可是六倍多啊。


“一百二十萬!”旁邊又有人報價,在姐告市場,除了一些毛料商人和賭石愛好者之外,還有一些珠寶公司的進貨人員,甚至是老板。他們專門就等著別人解石,只要一賭漲,馬上就出價購買。


“立飛,如果你願意的話,凱麗珠寶願意以一百六十萬收購這塊玉料。”莫鎮軍不得不信服于立飛的好運氣。他挑選毛料的時間,連郭宇健一半都不到。宮靜懿剛才也跟他說起,于立飛根本不是在挑毛料,而是在隨機選毛料。所以說,于立飛賭的不是眼光和學識,純粹就是感覺和運氣。


“莫叔叔,我們宮氏珠寶願意二百萬收購這塊玉料。”宮靜懿一直沒有說話,可是一開口,卻語驚四座。


“靜懿,你們宮氏珠寶還缺玉料啊?”莫鎮軍苦笑著說,他的凱麗珠寶在潭州算是最大的珠寶公司,可是跟宮氏珠寶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麼好的玉料,當然不能放過。莫叔叔,你就讓給我算了嘛。”宮靜懿撒嬌的說。


“莫總,宮小姐,這塊玉料我沒打算出手。”于立飛突然說道。


“立飛,靜懿的價格已經很高了,而且你自己又不經營玉石,何必如此呢?”莫鎮軍苦笑著說,他知道于立飛心里可能有氣,可是做生意不能意氣用事。


“這次我是跟師父一起來的,我想先請他看看。”于立飛淡淡的說,他的聲音不大,可是卻很堅決。


“于先生,二百二十萬!”宮靜懿也很是詫異,她給的價格,應該是最高的了,可是于立飛卻還是不識好歹,這讓她心中很是慍怒。


“宮小姐,這不是價格高低的問題,這塊玉料對我有特殊意義,我暫時還不打算出手。”于立飛淡淡的說道,他對莫鎮軍說的是真心話,可是跟宮靜懿講的,明顯就是托詞。


“小子,你不要得寸進尺!”郭宇健今天被于立飛羞辱了幾次,而且都是當著宮靜懿的面。現在于立飛又要拒絕宮靜懿,這激起了他的滔天怒火。


“郭先生,不知道那一百萬什麼時候給我?”于立飛把玉料拿在手上,淡淡的說道。


“立飛,這一百萬我馬上讓公司轉賬給你。”莫鎮軍說道,郭宇健身上肯定沒有一百萬,這筆錢由公司先墊付,到時候在分紅的時候扣掉就是。


“謝謝莫總了。”于立飛對莫鎮軍點了點頭,拿著玉料頭也不回的走了

《古玩人生》
第一百五十八章心里有數

看到于立飛很堅決的走了,莫鎮軍無奈的嘆了口氣。看到郭宇健梗著脖子站在那里的時候,更是恨不能一腳就把他踢開。雖然凱麗珠寶並不缺這一塊玉料,可是于立飛的做法,卻讓莫鎮軍覺得有種挫傷感。


雖說于立飛不賣這塊毛料,跟他自己沒有什麼關系。可是這是卻是因為郭宇健的無理取鬧、故意挑釁,才讓于立飛對自己有了意見。做生意必須以和為貴,而這次的問題,出在自己這方,他在心,要用什麼方法修補好跟于立飛的關系才行。


“舅舅,這樣的人給臉不要臉,理他干什麼?”郭宇健見于立飛走了,惱羞成怒的說。今天他想讓于立飛出糗,可是沒想到,最後丟人現眼的卻是自己。這塊毛料幸好于立飛沒有賣給宮靜懿,否則他心里會更不舒服。


“你別說話了好不好?”莫鎮軍嗔惱的瞪了郭宇健一眼,要不是他,于立飛會跟自己這麼生分?幸好今天熊品和吳家山沒在這里,否則自己就要被人笑話了。


“我是實話實說嘛,你看看他毛都沒長齊,眼楮卻長到額頭上了。”郭宇健兀自不滿的說。他覺得自己是站在凱麗珠寶的立場上考慮問題,根本沒想到,他的惡語中傷,反而把自己的素質和肚量全部暴露了。


“你要是再這麼胡攪蠻纏,馬上給我回潭江!”莫鎮軍怒目而視,郭宇健簡直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看到宮靜懿靜靜的望著于立飛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又說道︰“靜懿,今天的事情純屬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


“莫叔叔,我沒什麼。到了這里還怕買不到好的玉料麼?”宮靜懿輕輕搖了搖頭,淡淡一笑。主人不賣玉料,這是很平常的事。只是對于立飛充滿了好奇,剛才在店里選毛料的時候,她可是一直在旁邊看著,于立飛根本就沒怎麼選毛料,而是在每塊毛料上摸了摸,把所有的毛料都摸了一遍之後,再迅速的選中了那塊糯米種毛料。


郭宇健望向于立飛已經走遠的身影,眼神中充滿著怨恨和嫉妒。自己的前半場表現非常完美,要不是于立飛,現在自己應該被所有人贊許。要知道,他是第一次解石,可是卻賭漲了,如果傳回家里,肯定會被眾星捧月。但于立飛的那塊陽綠糯種,讓他的賭漲變得可有可無,甚至他的賭漲變成了一種污辱。


“立飛,硬是要得!”曾大跟著于立飛一起離開的,等走遠之後,他對于立飛伸出大拇指,輕聲笑著說。莫鎮軍雖然是潭州玉石界的老大,可是他的外甥卻想仗勢欺人,還有那個範文博,以為自己真是天下無敵,哪想到他悉心教導出來的郭宇健,在于立飛面前,連提鞋都不配。


“曾哥,我只是不想再坑了他們罷了。今天我可是開張了,而且賭漲,你得加油才行。”于立飛不想再說這件事,莫鎮軍對郭宇健的態度,讓他確實有些不滿。至于這塊玉料,賣給誰都可以,哪怕不賣,自己收著,也沒關系,反正現在他又不缺錢用。


“你小子就是運氣好。”曾大笑吟吟的說,雖然于立飛比他先解石,而且第一塊石頭就大漲。可是他心里除了羨慕之外,就只有慶幸。他慶幸自己把于立飛叫到了這里,他慶幸自己跟于立飛是一起的,他也相信,自己也會在這里賭漲。


熊品和吳家山接到曾大的電話時,離瑞麗還有二百多公里。听說于立飛牛刀小試,就解了塊糯種,這讓他們心里有些坐不住了。原本吃過中飯之後,會讓司機休息一下,但熊品臨時決定,一鼓作氣到瑞麗之後再休息。


“沒想到莫鎮軍和宮氏珠寶也到了瑞麗。”吳家山對于立飛手里的那塊十公斤的糯米種,雖然也很動心。可是宮靜懿已經喊出了二百二十萬的價格,想要從宮氏珠寶這樣的玉石大鍔的碗里搶肉,沒有足夠的本錢可不行。


“是啊,看來明天晚上的賭石會很精彩。”熊品淡淡的笑了笑,他跟吳家山來瑞麗,主要是參加明天晚上幾個毛料商共同舉行的賭石大會。當然,他們的這種私下賭石大會,規模不會很大,邀請的人也是那些毛料商的老顧客。但是他們既然敢召開賭石大會,手里肯定有不少好的毛料。


他跟吳家山,都不怎麼賭石,可是都很熱忱于參加賭石大會。購買明料,幾乎沒有任何風險。利潤雖說要低一些,但風險幾乎沒有。


“我只是小本經營,你們玩賭石,我就拉點邊解料回去就成。”吳家山笑著說道,上次他拉回去的毛料,竟然出了塊玻璃種帝王綠,這讓貞寶行的生意大火。一千塊搏兩千萬,誰不動心。就連他自己,有的時候也想把店里的毛料拉一塊出來賭一把。


但最後他還是忍住了,賭了第一塊,就會有第二塊,一旦開始解石,就會一發而不可收拾。現在古玩市場內的店主,沒來他店里解過石的屈指可數。連那些玩字畫、古董的古玩商,都眼紅,如果自己也陷進去,牛老板的前車之鑒可就擺在那里。


“你怎麼就不學學于立飛?他敢賭石,你這個當師父的,卻畏畏縮縮,像什麼樣子嘛。”熊品說道,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吳家山就是這種活生生的例子。


“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我是前怕狼後怕虎,這輩子做點毛料生意就算了。”吳家山嘆了口氣,賭石的誘惑確實很大,可是他見過很多人的因為賭垮而傾家蕩產,甚至有些連老婆孩子都保不住,最終窮困潦倒一生。


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自己進點毛料,轉手再賣出去,不擦也不賭,穩穩妥妥的賺錢。雖然利潤不算高,可是他還經營首飾,在潭州也能過上富足的生活,怎麼還能不足呢。


熊品的生意做的大,但也不是靠賭石為生。這次之所以會來參加賭石大會,除了是想給自己的公司進貨,也是多結交一些毛料商。而熊品自己,是很少賭石的。其實在玉石界,真正靠賭石發家的人不多。有些人因為賭石一夜暴富,可是如果不懂得收手,總有那麼一天會還回來的。


原本要晚上才到瑞麗的,結果傍晚的時候,熊品和吳家山就跟于立飛、曾大見上面了。已經給他們在酒店里開好了房,可是熊品和吳家山,顧不上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只想先看看于立飛的那塊玉料。


“立飛,這塊玉料你賣不?我出二百三十萬。”熊品知道宮靜懿出了二百二十萬,而于立飛卻沒有賣。不管他是怎麼想的,都是給足了自己和吳家山的面。再出價的時候,自然不能低于宮靜懿的價格。


“好吧。”于立飛看了一眼吳家山,見他沒有說話,很痛快的答應了。


吳家山豈有不想要這塊玉料的道理,只是他的貞寶行跟七福珠寶不可同日而語。同樣的價格拿到的毛料,自己的利潤本來就沒他們那麼高,還怎麼去競爭?


熊品顧不上滿身的疲乏,馬上拉著于立飛去了酒店的財務科轉賬。來這里的住的人,幾乎都是做玉石生意的。酒店里每天都會有私下的玉石交易,酒店自然也提供資金轉賬方面的服務。另外還有保險箱出租,熊品買下這塊玉料之後,馬上就存到了酒店的保險箱里。


“立飛,你早點休息,明天一起去逛早市。”曾大也沒再打擾于立飛,畢竟他開了二十多個小時的車子,賭石就像一場戰斗,需要保持精力充沛,一不留神,就會被別人搶佔先機。而且明天早上,五點多就要去看毛料,不養精蓄銳怎麼行呢。


“好,曾哥,你也早點休息吧。”于立飛哪里需要什麼休息,上午他在房間里修煉了古玉功,現在精力旺盛,哪怕再開二十四小時的車子,都不會疲倦。


“立飛,晚上我要去個朋友那里看石頭,你有興趣一起去看看不?”莫鎮軍想去看石頭的時候,突然想到這是跟于立飛修好的機會,在出門的時候,給他打了個電話。


“謝謝莫總,今天有些累,已經休息了。”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那好吧,下次我再叫你。”莫鎮軍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勸。


“不識好歹!”郭宇健在旁邊低聲嘟嚷著說。


“你干什麼?”莫鎮軍看了一眼手機,郭宇健說話的時候,自己並沒有掛斷,如果被于立飛听到,還以為是自己說的呢。


“舅舅,這樣的人自以為是,你還理他做什麼?”郭宇健不滿的說道。


“你知道什麼?要想做好生意,先要學會做人。你以後如果想參加凱麗珠寶的管理,還有很多東西要學。”郭宇健說道,他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而且女兒也不喜歡家庭的生意,所以郭宇健就成了凱麗珠寶以後的繼承人之一。


郭宇健在莫鎮軍面前不敢說什麼,但當他背著莫鎮軍的時候,眼楮中的怨毒卻像要要冒出來似的。他覺得自己凱麗珠寶一直只局限在省城,如果能去京城、滬市、粵省開分公司,馬上就能成為全國知名的珠寶公司。


第二天早上,才五點不到,曾大就來喊于立飛。等他們到大堂的時候,吳家山和熊品已經在那里等著了。雖然他們坐了近四十個小時的車子,睡了一覺之後,似乎精力都恢復了。特別是熊品,或許是因為昨天收了塊玉料的緣故,見到于立飛的時候,很是熱情。


“立飛,這里的毛料區在全國都是有名的,雖然現在是淡季,可是挑選毛料的人也很多。”熊品笑著說。


“師父,熊總,這樣的早市,你們也有興趣啊。”于立飛覺得只有曾大才會想去看,沒想到吳家山和熊品也是興味盎然。


“只要是石頭,我們就都有興趣。”吳家山笑吟吟的說。毛料區也有人現場解石的,而且還有一些半明料和明料,那些才是他們的目標。至于蒙頭料,他需要的是磚頭料就可以了。


他們住的酒店就在姐告市場的旁邊,走到毛料區才幾分鐘的時間。到那里之後,天還沒亮,可是已經聚了不少人。每個人都像曾大一樣,背著一個水壺,手里拿著一只強光手電筒,有些人甚至還帶了個刷子。


“什麼時候潭州也有這樣的毛料市場就好了。”于立飛看到整個毛料區人聲鼎沸,感嘆道。


“這得我們一起努力,以後潭州未必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吳家山拍拍于立飛的肩膀,笑著說。


毛料在卸貨的時候,于立飛已經走過去看了看,他隔著包裝袋摸了摸那些毛料,一袋毛料,如果里面的毛料是擠在一起的話,只要摸一下,馬上就能知道毛料里面的情況。等到毛料的包裝袋開口的時候,他就退了回來。


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以于立飛的身手,他如果不迅速退回來,恐怕也會被人擠到一旁去。包裝袋一打開,旁邊圍著的人就蜂擁而上。整個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翡翠的魅力可見一斑。每個人都拿著一只手電筒,遠遠望去,就像是一群螢火蟲似的。


“立飛,你怎麼回來了呢。”曾大看了幾袋毛料,很快就被擠了出來。見于立飛跟熊品、吳家山站在一塊,驚訝的問。


“現在天都沒亮,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于立飛微微一笑,他來這里,只是感受這里的氣氛,至于毛料的情況,心里早就有數了。


等到所有的毛料都擺到木排上之後,人群終于開始分散開來了。曾大看到有機可乘,顧不上再跟于立飛說話,馬上也踱了過去。


“師父,這里的毛料如果買下,怎麼帶回潭州?”于立飛問,他剛才“摸”中了三四塊,雖然沒有什麼冰種、玻璃種,但是芙蓉種、金絲種、糯種都有,水頭也足。昨天下午的那塊糯種賣了二百三十萬,這幾塊的價格,不在那塊之下。只是他不想再現場解石,否則他解一塊漲一塊,非被人圍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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