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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修真】劍佛 作者:終歸謊言(已完結)

【武俠修真】劍佛 作者:終歸謊言(已完結)

【小說書名】:劍佛
【小說作者】:終歸謊言
       一曲偶相愁(終歸謊言)     
       他的稱號:初入江湖小蝦米
       男,貴州 - 畢節

【內容簡介】:
       虛空之內,九劍浮於空中,光芒閃爍,如龍吟般的鳴叫不斷發出……
       烏雲之下,一人閉目站立,無數靈魂轉動,來自地獄裡面的哀嚎……
       茫茫大地,群雄逐鹿,為劍而生,亦為劍而亡。
       姓氏者白,名為石。卻以釀酒之天賦,踏上劍修之路,而後以劍之名,立地成佛。
       一切精彩,盡在《劍佛》之中!

【作者其他作品】:《劍佛》 《斗移》 《怒破乾坤》

【序章】

  「於有形,化為無形,融入劍體……稱為人劍合一。此類修士稱為劍修,若是修為達到巔峰,必然為至強者的存在。吸於他人靈魂,融於劍體,稱為邪劍之魂。此類修士稱為邪劍修士。而這種修士,與其他劍修一樣,只能專修於一把劍……」

  在西晨山的山頂之上,一棵約有五米之粗的大樹之下,圍坐著一群穿著白色衣衫的少年。在這些少年中間,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老者,帶著慈善的笑容,在述說著一些事。

  「每一個修士,其修為到達一定程度之後,便會擁有自身的魂,憑著靈魂的感知,便會融入劍體,與劍相合。成為人劍合一的劍修。而邪劍修士便不一樣,此類修士並不需要與劍合一,他們修為的提升,便是不斷的吸取別人之魂。劍如人,亦是魂,每一把於修士手中的劍,都有一個魂,稱為劍靈,劍靈的強大,方才是這個修士修為的體現。」

  白袍老者摸了摸長長的鬍鬚,看著這些托著下巴略有所思的少年,神色中,露出了慈祥。

  「師父,那一個劍修可不可以同時修幾把劍呢?」沉默之餘,一名少年疑惑的問道。

  聞言,白袍老者淡然一笑,點了點頭,微眯著眼,說道:「世間之數,皆以九為最……修為提升的階段,也是以九為最,就如劍修第一個階段的築基期,分為一到九層。九層之後,方才有洞玄境,靈玄境,魂玄境,太虛期,子虛期,無太界等等這些修煉階層。就連丹藥也分一到九品,以九品最為珍貴。當然,劍修也是一樣,最多可以修煉九把劍……」

  白袍老者說著看向這發出疑惑的少年,繼續說道:「此類劍修,稱為無塵劍修……但此類修士,數千年以來,據師父我所知,能同時修上九把劍之人,無一人。最多的,也只知道一個八把劍的,但此人,師父並未親眼所見,只是耳聞而已。」

  「弟子不解?」少年疑惑道。

  白袍老者臉上依舊是那和善的笑容,道:「為師方才說過,人劍合一之人,得靈魂感知融入劍體,培養出一個劍靈,這個劍靈,是本身修為的體現。但要想將一個強大的劍靈培養出來,並非是那麼容易,何況是九把劍呢?走無塵劍修之人,其靈魂必須得至純,至強。但靈魂至強至純之人……想必在這道晨真界之內,基本無望。」

  少年聞言,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

  與此同時,在這西晨莊之內,一個與這些少年看似年紀相當之人,在莊內的某一處提著掃帚打掃著莊院的落葉,他神色顯得有些哀怨,一邊打掃著,一邊埋怨道:「真操蛋……倒八輩子霉了,穿越的話,就穿越到大戶人家,享受人間榮華富貴啊……竟然穿越到這莫名的什麼莊派,當一打掃衛生的。靠!什麼世道……」

  少年名叫白石,約莫十六歲的樣子,身高約有六尺左右,俊逸的臉龐,完美的輪廓,以及那即便在埋怨著依舊散發出凌厲光芒的雙眼,讓得他即便只是十六歲,依舊有了幾分成熟男人的味道。若是經過一番打扮,說是霎時迷倒萬千少女,恐怕也不為過。只可惜此刻他身上穿著灰色衣袍,腳上穿著一雙草鞋,破舊得就猶如某一個稍微好點的拾荒者。

  事實證明一切,白石腳上所穿的草鞋的確很粗糙,當他向前走到某一處之時,地上的一根刺刺穿草鞋,直接紮到了自己的腳心,鮮血滲出來的同時,疼得白石放下手中的掃帚,連連後退。

  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白石將刺從腳心小心翼翼的拔出之後,故作哽咽道:「我的阿迪達斯,我的萊克,我的特步……求給我飛一般的感覺,把我從這裡帶走吧。受不了了……」

  埋怨了一番,白石將傷口處理好之後,又開始了他一天的工作,只不過現在的腿顯得沒有之前的方便,而正因為是如此,他做事的時候,也不是之前那般漫不經心,而是顯得小心翼翼。

  「這掃了一年的莊院,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啊……不可能就這樣掃一輩子吧。要是能像《天龍八部》裡面,那藏經閣的老者一樣,是個至強者的存在,那倒也好。可是,師父說我天生不能走修行之道……這叫我這個天生痴迷於仙俠之人,情何以堪啊!」

  不知不覺,在白石猶如沉吟的埋怨聲中,他已經來到了西晨莊的後院,一如既往的,他每次來到後院之時,他總會繞過一道木門,來到一處山崖中央,走進山崖之上的山洞。

  山洞之內陳列著密密麻麻的利劍,這些利劍經過白石的擦拭,隨時都散發著光芒。在這山洞的中央,有一處高高的石台。在白石的印象之內,那石台之上,陳列著九把劍,這九把劍與其他劍不一樣,有著異樣光芒散發而出的同時,更有一股無形的能量波湧動出來。

  而就在今天,白石忽然發現,在那石台之上,竟然少了一把劍!

  看得此幕,白石的身子忽然顫了一下,其臉龐之上,頓時湧現出凝重之意。

  在原地詫異了轉瞬之後,彷彿忘記了腳底傳來的刺痛,他迅速的跑出了山洞,向著莊院跑去。

  「師父,師父……」不一會兒,便跑到了蒼樹之下,氣喘吁吁的將正在給那些少年說著修行之道的老者驚了一下。

  白袍老者並沒有責怪白石的意思,而是緩緩回過頭來,微笑著說道:「怎麼了?白石?」

  「有……有一把劍,不在了!」白石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白袍老者摸了摸長長的鬍鬚,笑著說道:「哈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說不定是那個師兄拿劍去練了呢。」

  「不是,不是。」白石招了招手,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是那靈石台之上的劍,其中一把,不在了。」

  聞言,白袍老者的神色終於起了一絲變化,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臉色有些陰沉,道:「白石,此事可不能玩笑……」

  白石肯定的回答道:「絕對是少了一把劍,弟子看得清清楚楚。」

  白袍老者神色凝重,身子怔了一下之後,一閃間,在原地留下了一個殘影,在所有人都還未來得及反應之時,便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內。

  眨眼間的功夫,白袍老者便來到了山洞,當他看得石臺上的確少了一把劍之後,他的身子再次顫了一下,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其眼神之中,滿是駭然之色。

  「這九把劍,本不是實劍,是劍之魂……而消失的那一把,正是邪王劍之魂……莫非,邪王,甦醒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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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冬至,白石往後之路】

  西晨莊的所在,乃是一處群山繚繞的地方。但它所在的山峰,卻是要比其餘山峰高聳一些。也比其餘的山峰巍峨一些。常年白霧繚繞山頭,似水霧一般,又像飄動的流雲,仿若仙境。

  這裡,夏天並不算炎熱,但冬天卻顯得極為的寒冷,只要是下上一場大雪,這西晨莊的所在,便無疑成為了一座雪山。

  但特殊而奇異的建築,讓得人遠遠望去之時,這西晨莊,就猶如雪山之上的一朵雪蓮。

  於西晨莊東面的所在,是東晨莊,南面是南晨莊,北面是北晨莊。四個莊派皆有來往,但相比之下,西晨莊的弟子要多上許多。這不僅是來自於西晨莊的建築要比其餘莊派別具一格,更多的,是西晨莊的莊主西晨子,其實力要比其餘莊派的莊主高上一些。

  此刻,冬至。

  然而,冬至的西晨莊並非如其他莊派那般冷清,反倒是在冬至時節到來之時,這西晨莊,便開始了一年之內最為熱鬧的時刻。其原因便是,在冬至這天,整個西晨莊將會舉行一年一次的測試。

  說是測試,實際上就是一種實力的檢驗。這西晨莊每年都要向外招收弟子,而這些弟子,在這西晨莊修行一年之後,會在冬至這天,為他們檢測實力。實力未合格者,將會被逐出西晨莊,再也無法進入西晨莊修煉。而所謂實力合格之人,便是要在這一年之內,到達築基期四層。

  天剛剛濛濛亮,當一陣冷風拂過西晨莊之時,這西晨莊的人便開始張羅著測試這天所需要的儀器以及一些木椅。這場測試,整個西晨莊的人都要參加。雖然只是對那些剛進西晨莊一年的少年進行測試,但這場測試,需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

  於這西晨莊的大院,有一個圓形的石柱,石柱很大,但並不算高。其圓柱的一角,有一蔓延而上的石梯,石梯之上擠滿了厚厚的白雪。一個偌小的身影,正在掃著白雪。

  此人,正是白石。

  「白石。」正當白石掃著石梯之上的白雪之時,背後傳來的聲音,令得他身子輕顫了一下,回過頭去,看到了一個白髮蒼蒼,臉龐帶著和藹笑容的老者,正是那西晨子。

  停下手中的掃帚,白石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尊稱道:「師父,有什麼事。」

  西晨子走了過去,摸了摸白石的頭髮,道:「白石……為師叫你打掃那藏書閣周圍,平時可有聽為師吩咐,進入那書閣觀看那裡面的一些藥書或是劍笈之類?」

  白石點了點頭,道:「可以說是倒背如流,但弟子愚昧…無法參悟其中之意。唯有過下眼癮罷了……」白石說著,尷尬的撓了撓頭,繼續說道:「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弟子實力還處於築基期一層。」

  事實上,白石很清楚,與其說築基期一層,倒不如說是沒有實力的基礎,因為每一個人,只要是選擇了修行這條路之後,其實力,便是從築基期一層開始。

  雖然白石偶爾有些時候在埋怨著自己為何穿越到這樣一個廢材身上,但有時候,看見這張俊俏的臉龐之時,他也只能勉強接受。

  西晨子長嘆了一口氣,負手望向天空,似有心事一般,在某一瞬間,緩緩的轉過頭來,對著白石,臉龐湧現出了凝重,道:「白石,你是個勤快的孩子……但你知道的,我們西晨莊有我們西晨莊的規矩,去年你實力仍舊停留在築基期一層,為師已經破例把你留在西晨莊,若是今年你還不能合格的話,為師只有……」

  西晨子並沒有說下去,而是目光與白石交織之中,內心泛起了一絲波瀾,他清楚的知道,當年白石進入這西晨莊,本就是一個無家可歸之人。而今,若是將白石逐出這西晨莊的話,著實有些於心不忍。

  思索了轉瞬,西晨子繼續說道:「這樣吧…待會實力測試之後,我便把你帶到東晨莊,入東晨師叔的門下,那東晨莊之內,並不會有這樣的測試,你待在裡面,平時掃掃地,倒也是一個好去處……」

  白石自然聽說過東晨莊,那東晨莊的莊主東晨子,平時嗜酒如命,並不怎麼管莊派之事。但這個莊派也並不向外界收人,唯一弟子的來源,便是這三個莊派經過實力測試之後淘汰的人。

  抿了抿嘴唇,雖然白石內心有些不情願,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拍了拍白石的肩膀,西晨子嘆息了一聲,道:「掃完積雪之後,待會回去換衣服,準備測試。」

  說完,西晨子便負手而去。

  望著西晨子離去的背影,白石再次抿了抿嘴唇,他並沒有埋怨西晨子的意思。雖然平時只是一個掃地的,但西晨子為人並不刻薄,對自己還算照顧有加。

  只是這整個莊派,有整個莊派的規矩,為了白石,西晨子已經破例了一回,正因為上一次的破例,已經引得一些弟子的不滿,若是繼續破例下去的話,就有損西晨子的威嚴了。

  ……

  ……

  接近正午時分,幾乎所有西晨莊的弟子都聚集在了這大院之內。而大院之內的那圓形的石柱上面,此刻卻是多了一個透明的水晶球,這個水晶球,有頭顱般大小。通體呈透明的淡綠色,懸浮在半空之中,彷彿有著那麼一絲絲無形的力量散發出來,如漣漪一般。

  此次參加測試之人,足有數百。當然,在這數百張面孔之上,皆是帶著異樣的神色,因為每個人心裡都清楚,自己的實力究竟到了怎麼樣的一個階段。

  但神色最為精彩的並非僅僅只有這些參賽之人,當然還有這些前來圍觀之人。對於他們來說,前來觀看實力測試,並非僅僅是西晨子的吩咐。更多的,還是在好奇著誰會在這測試當中,誰會被淘汰。而誰又會在這場測試當中脫穎而出,成為西晨莊的重點培養對象。

  常年困於這西晨莊的修煉,不免乏味。所以,每年一次的這種實力測試,這種淘汰與晉級的議論,往往會給他們枯燥的生活,帶來一些不一樣的精彩。

  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緩緩的走上石台,他的手中拿著捲軸。參加過測試的人都非常清楚,那捲軸上所記載的,正是需要實力測試之人。

  彷彿不知道寒冷一般,這中年男子身著很是單薄,遠遠望去,就猶如披著一塊布料一般。寒風拂過,拂起他身上的白袍,但他並沒有做出絲毫不適,神色如之前般淡漠,在走上圓柱石台的一剎,雙手抬起,示意讓正在議論著的人,都保持安靜。

  瞬間,整個大院,便變得鴉雀無聲。

  中年男子緩緩轉過身去,看向坐在圓柱一旁的西晨子,似乎在等待著指示。

  事實證明一切,當中年男子的目光凝聚在西晨子的身上之後,只見得西晨子並沒有說話,而是淡然的點了點頭。

  得到指示,中年男子緩緩轉過身來,將其目光,投向了這些參加測試之人,緩緩開口:「我們西晨莊,之所以在這修晨界鼎立這麼多年,靠的,並非僅僅是我們莊派的規模,更多的,是我們弟子的天賦……所以,有了這場實力的測試。」

  男子的聲音,彷彿能穿透所有東西一般,迴蕩在這大院之內,經久不息……

  「想必大家都很清楚,這場實力測試的必然性。所以,我希望,每一個被淘汰的弟子,都不要太過氣餒。這世間兵器雖然說以劍為首,不作為一個劍修,選擇其餘兵器修煉,或許更適合於你……」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天下兵器,有無數之多。但皆以劍為首,對於任何一個修煉士來說,劍無疑是他們的首選。但作為一個劍修,得需要過人的天賦和超人的靈魂感知,所以,在劍修這條路上,往往會有那麼一些人失敗。而修煉其他兵器之時,卻要容易得多。

  現場,陷入了一片沉默。圓柱之上的中年男子,抬頭看了看天空,彷彿在等待著一個時機一般。

  在某一瞬間,當浮雲掠過天際,天空出現了一抹白色的陽光,陽光激盪在水晶球上面,散發出了異樣的奪目光芒,他將目光,移到了這些進行實力測試的人身上,旋即打開了手中的捲軸,高聲說道:「現在,測試開始。第一個,林南。」

  隨著中年男子的話語落下,於那石台之下,這些測試之人一個個都握緊了拳頭,但這種握緊拳頭的方式並非是僅僅來自於內心的自信,終究有著那麼一些,是因為擔憂。

  一個年約十五歲的少年擠開人群,此人身穿白袍,冷峻的臉龐在此刻看上去之時,顯得有些冷酷。帶著那平淡而冷峻的神色,他目光凝聚在那水晶球上面,然後緩緩的向著石台走去,走上石台之後。林南並沒有言語,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章 【心靜,看得菁菁一幕】

  隨著林南的眼睛緩緩的閉上,於這廣場之上,不少人便開始了嘈雜的議論聲。雖然這些剛進西晨莊的弟子此刻才開始實力測試,但是,他在進西晨莊之時,其天賦之高,早已經被傳遍開來。而這林南,便是其中一個。

  「林南這傢伙,據說前幾個月就已經踏入了築基期五層,其修煉天賦,也算極高……」

  「這次測試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不知此刻的他,是否依舊是處在五層。」

  伴隨著這議論聲的響起,林南已經將雙眼完全的閉上,似在凝聚心神一般。在這一瞬,驀然抬起自己的右手,繼而在陽光的照射下,緩緩的向著那水晶球伸去。

  就在林南的手掌即將接觸到水晶球的一霎,幾乎所有正在議論的聲音,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彷彿是在屏住呼吸一般,期待著林南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震撼。

  「唰!」

  而就在林南的手掌接觸到水晶球的一瞬,那刺眼的白光,突然的變得更加耀眼。更奇異的是,在林南的身子周圍,有著一圈白色的能量雲集開來,與這白色的能量之內,有六根白色的線條,若漣漪一般,蕩漾開來。

  「嘶……」伴隨著這一幕的出現,場上一些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在輕吸一口涼氣之後,一句句驚嘆之聲,也在這個時候,開始響徹起來。

  「這幾個月的時間,林南就從築基期五層到了六層,此番天賦,在我西晨莊之內,可謂是屈指可數。」

  「看來,這林南在以後修煉之時,必然是一個重點培養的對象。」

  於這圓柱的另一旁,西晨子微眯著眼睛,待林南緩緩睜開眼睛之時,他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白色鬍鬚,點了點頭。

  於這圓柱之上,那中年男子看得此幕,嘴角揚起一抹滿足的微笑。對著在場的所有人,高聲宣佈:「林南,築基期六層,通過。下一個,慕寒。」

  隨著中年男子的聲音落下,林南眼神掃過這參加測試之人,其目光中,有了一絲自豪。

  與此同時,一個年約十六的少年,又緩緩走上石台。他神色沒有林南那般自信,而是在走上石台之時,顯得頗為緊張。看那般樣子,其實力應該沒有達到築基期四層。

  往往對於這些圍觀的人來說,一個具有修煉天賦的人並不是他們最大的議論話題。在一些方面來說,在誇大他人之時,往往會貶低自己。於是,這些沒有修煉天賦的人,便會成為他們抬高自己的墊椅。

  於是,當慕寒走上石台之時,他們的嘴角,終究是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

  「呵……這慕寒,雖說年紀已經到十六,但卻長期處於築基期三層,無法觸摸到築基期四層的瓶頸。看他這個樣子,想必應該是沒有踏入築基期四層。」

  「我還記得,當年我參加測試之時的前一個月,還處於築基期三層,但在最後一個月的時候,卻僥倖突破。呵呵……修煉之道,並非僅僅需要天賦,看來,還需要勤奮啊。」

  「你們還別說,我記得我們西晨莊有一個掃大院的,叫白石,他去年就沒有通過測試,師父看他無家可歸,已經破例讓他留在我們莊院。若是今年還未到築基期四層的話,不知道師父會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再次破例。」

  當這些人議論之時,他們下意識的將其目光,投向了那些參加實力測試的人。在他們目光掃視了一番之後,終究是停留在了白石的身上。

  「呵……看他那個樣子,倒沒有什麼擔憂,好像挺有把握一般。修煉了一年是築基期一層,莫非,這第二年,還有意外發生?到達了築基期四層?」

  「我看不像,他那個樣子,應該是厚臉得不知羞恥了。」

  隨著這些譏諷聲音的泛起,白石神色依舊,他盯著石台之上,似乎如其他人一般,正在等待著到自己走上石台的一瞬,事實上,從他的內心來說,他根本不想走上這個石台,他很清楚他的實力,但這卻是一個必須要經歷的過程而已。去年當自己在那些譏諷聲音中走下石台的一瞬,他彷彿已經看清了這些人的面孔。所以這一次,他倒是顯得淡然許多。

  如林南一樣,慕寒在走上石台之後,緩緩的閉上眼睛。只是當他的眼睛閉上之後,他努力的深吸了幾口氣,似乎在平復內心複雜的心情。但最終,他還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只是那右手在抬起之時,有些顫抖。

  彷彿就在這沉默聲之後,慕寒的手掌驟然接觸到了那懸浮在半空之中的水晶球。只見得那水晶球的光芒一閃間,於白石的身子周圍,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能量波,而這白色能量波之內,唯有三條白色的線條,在緩緩蠕動……

  「唉……」於圓柱一旁的西晨子,在看得此幕之時,無奈的嘆息了一口氣。

  「慕寒,築基期三層。以我們西晨莊的規矩,你只有……在明天之前,離開西晨莊。」

  中年男子的聲音顯得極為低沉,彷彿在下這樣一個結論之時,都猶如下很大的決心一般。

  慕寒抿了抿嘴唇,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失落與哀傷,從石台之上走了下來。

  彷彿隨著慕寒的離開,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這種譏諷的眼神,讓得他即便沒有去看這些人,但後背終究會傳來一種莫名的不安。他快步的向著人群之中走去,並沒有回頭,儘可能的遠離這些譏諷的眼神。

  「下一個,歐陽菁菁。」

  在所有人都將目光停留在慕寒的身影之時,石台之上傳來的聲音,令得他們眼神一亮,頓時掃向了那測試之人的所在,那年僅十五的少女!

  此女身穿一身白色衣袍,舉止投足間,彷彿有著一股貴族的氣質。修長的身材上面,有著成熟女子本該擁有的兩座小山峰,圓圓的大眼之內,釋放著水靈的光芒。其神色的平淡,並沒有因為眾人簇擁的目光,而感受絲毫的得意。長長青絲披於腰間,令得不少女修士,羨慕不已。那身子散發出來的幽香,仿若能讓聞到之人,感到一股心曠神怡。

  她站立在人群之中,就若一顆璀璨的明珠,似有耀眼的光環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在腳步邁開的一瞬,於自己前方的人,都下意識的讓出了一條通道。

  這歐陽菁菁不僅是整個西晨莊出了名的美女,還是數一數二的才女。據說她的實力,已經到達了築基期八層!這個數字,對於與其一同進入西晨莊的人,都是無法超越的。

  「菁菁……」當歐陽菁菁走到白石的一旁之時,白石忽然叫道。

  歐陽菁菁頓住了腳步,轉頭看向白石,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這種笑容,在這西晨莊之內,唯有歐陽菁菁在看到白石之時,才會出現。

  「白石,我相信,即便你今天從這西晨莊出去……將來定會成功。」在整個西晨莊之內,唯一相信白石之人,便是這令得眾人青睞的,歐陽菁菁!

  彷彿每次看到歐陽菁菁之時,白石的內心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寧靜,如平靜的清水,沒有一絲波瀾,但其腦海,卻是有著那麼一絲牽掛。

  微眯著笑了笑,白石點了點頭。

  似乎就在白石與歐陽菁菁眼神交流的一瞬,將目光停留在歐陽菁菁身上的這些修士,都不由得泛起了嫉妒之意,一陣陣嘲諷之聲,也隨著菁菁離去的背影,開始湧現出來。

  「一個築基期一層之人,也配與菁菁這般說話,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白石,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白石聽得這些嘲諷之聲,並沒有說話,而是目光投向石台之上時,看向了那緩緩閉上眼眸的歐陽菁菁。

  彷彿連歐陽菁菁閉眼的姿勢都是那麼的迷人,令人陶醉。空氣中似乎還未將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散發完畢,她,在眼眸完全閉上的一瞬,緩緩的伸出了纖纖玉手。

  修長的手指潔白得如皓雪一般,完美得毫無瑕疵。彷彿當這些人看到菁菁的一瞬,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在陽光的照耀之下,菁菁站在石台之上的樣子,就猶如遠來的仙女,神聖得不可侵犯。就連坐在一旁的西晨子也苦笑一番,沉吟道:「這丫頭片子,此刻就有這般傾國傾城的模樣。若是以後長大了,不知道還會迷倒多少男人。」

  凝集心神,菁菁緩緩的將右手伸到水晶球之上,在手掌接觸到水晶球的一瞬,刺眼的白色光芒,在『唰』的一聲過後,迸發出來。而在她的身子周圍,一股湧動的白色能量之內,赫然出現了八道白色的線條。這些線條,似在這白色能量波中掙扎,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掙脫一般。

  更為主要的,在那第八條白色線條的上方,隱約出現了一條白色的虛線幻影。那是,將要突破築基期八層,到達築基期九層修煉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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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切,皆有可能出處】

  也就是在歐陽菁菁身子周圍出現了這一幕之時,猶如她自身的光環一般,顯得是那麼的耀眼。那些原本只屬於欣賞歐陽菁菁美貌的目光,在此刻化為了一抹抹驚嘆!

  就連之前築基期六層的林南,在這一刻,其臉龐上也抹去了原本的得意與自豪。在看向歐陽菁菁之時,多了一分莫名的敬畏。

  甚至是那圓柱下方的西晨子,也是如此。他坐著的身軀忽然輕顫了一下,被抿在嘴裡的茶水,咕嚕一聲,便吞下了肚。看著歐陽菁菁,嘴唇微動之時,沉吟起來:「前無來者!」

  還有那宣佈結果的中年男子,在看到此幕之時,瞳孔驟然睜大。伴隨著齊齊一聲的倒吸涼氣,他終究是帶著沉重的步伐,向前走了兩步,露出了全場最高昂的聲音:「歐陽菁菁,築基期八層,通過!」

  歐陽菁菁淡然一笑,緩緩的收回手掌。

  「歐陽菁菁,恭喜妳啊,通過了實力的測試,看妳剛才的那些白紋,或許再過不久,妳便會成為一個築基期九層的修士,衝破築基期九層之後,妳便會到達洞玄境,到時候妳便會擁有妳自己的劍,用妳純潔的靈魂感知,培養出屬於妳的劍靈,成為一個劍修……」

  當歐陽菁菁正欲離去之時,一旁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說道。

  歐陽菁菁淡笑了一下,鞠身一謝,並沒有多言,就向著石台下方走去,徑直的走到了白石的身旁,與其並肩,觀看著一個又一個修煉士,走上石台。

  伴隨著歐陽菁菁與白石並肩之時,不少人都投來了嫉妒的目光,甚至有著一些用惡狠的眼神,在暗示著白石遠離歐陽菁菁。

  但白石並沒有去理會這些眼神,而是迎著歐陽菁菁的話語,苦笑了一下,道:「還不是老樣子……今天之後,我便要離開西晨莊,去東晨莊了。」

  歐陽菁菁先是失落了轉瞬,旋即露出有些苦澀的笑容,道:「這也可以,那東晨莊離我們西晨莊並不算遠,有空的時候,我就會去看你。而你有空的時候,也要來看看菁菁哦。」

  歐陽菁菁說話之時,露出了調皮之意。

  白石會心一笑,看著這張能讓自己心神寧靜的俏臉,點了點頭,肯定道:「一定。」

  事實上,誰都不清楚白石和歐陽菁菁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們的關係,並非出於歐陽菁菁對白石有著同情。話說起來,那是要在幾個月前的一個夜晚,在後山的溪水處,幾個弟子偷看菁菁洗澡,而後被白石發現,結果白石被痛揍了一頓不說,還被歐陽菁菁誤會。這不打不相識,當歐陽菁菁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他們兩人的關係,便走得越來越近。

  時間,在一些閒聊中進行得很快,而整場實力的測試,也漸漸的到了尾聲,最後一個,便是白石。

  當石台之上的聲音,響起白石二字之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都投向了白石的身上,令得白石在此刻,頗為不適。

  「呵呵……這個掃大院的,也配與菁菁走這麼近。」終究,當白石出現在他們眼簾之時,他們所看到的,還有菁菁的存在,向來對菁菁有著青睞的他們,在看到白石與菁菁走這麼近之時,自然會顯得頗為不快。

  「廢材終究是廢材……看他那慫樣,肯定若去年一樣,依舊是築基期一層。」

  白石並沒有去理會這些人所說,而是在目光投向石台之後,輕吸了一口氣,在邁開腳步的一瞬,看到了歐陽菁菁的笑容。

  於歐陽菁菁的笑容中,白石彷彿有了無窮的動力一般,淡然的笑了笑之後,雖然有著苦澀之意,但終究還是向著石台走去。

  西晨子神色有些凝重,他看著走上來的白石,並未言語。而那中年男子神色依舊,待白石走到他的身旁之時,他拍了拍白石的肩膀,安慰道:「失敗了沒關係,這麼多失敗的人,你也可以選擇其他兵器修煉,不一定要修劍。」

  白石抬頭看了看中年男子,苦笑了一下,他非常清楚,自己連築基期一層都還未突破,修煉任何兵器根本取不到任何作用。

  「或許,成為一個術修,也不錯。」見得白石並沒有說話,中年男子繼續說道。

  白石非常清楚,所謂術修,便是不使用任何兵器,單單熟悉於拳法招式的一類修士。這類修士,雖然擁有一套完美的招式套路,但卻沒有任何內力,對付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可能不是問題,但若真的遇到一個真正的修煉士,別說三招,對方一招,便能將自己擊敗。

  深吸了一口氣,白石忽然感覺到內心有種從未有過的凝重,雖然之前已經做好了離開西晨莊的準備,但當自己真正要離開之時,著實有些不捨,特別是歐陽菁菁,這個讓他時常魂牽夢繞的女孩。在這一瞬間,他彷彿覺得,自己如他人所說,是不是配不上歐陽菁菁。

  平息了內心的心情,此刻白石出現在這石台之上的時候,整個圍觀之人,並非是保持沉默,而是在白石還未閉上眼睛之時,就對白石,有了各種各樣的議論。

  當然,於這些議論聲之中,很顯然,是一些譏諷。

  雖然白石不想去理會這些譏諷之聲,但若是聽多了,依舊會顯得有些刺耳。

  平復了一下心情,白石開始緩緩的閉上眼睛,在眼睛完全閉上的一瞬,他並沒有忙於伸出手掌,內心卻是在呢喃著自己平時在藏書閣觀看到的一些口訣。

  「所謂修為之力,而是心神凝聚之時,一種意識的體現……」

  白石儘可能的讓得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快速的跳躍起來,讓得其氣血在翻滾之時,激盪出一股力量,在其肌肉中穿梭。

  平時的白石,並非僅僅是掃地,空閒的時候,他也如同其他修士一般,專心於修煉。可是,這幾年以來,他一直發現一個問題,當自己集中全身力量,正欲衝出體外之時,自己的手腕之處,彷彿被卡住一般,使得這個力量,無法衝出自己的身體。

  這就是他遲遲停留在築基期一層的根本所在。

  「快點了,還待在上面做什麼……若非真的沒有達到築基期四層,那就乖乖的滾出西晨莊。」

  看得白石之前與歐陽菁菁走那麼近,一些妒忌之人,開始大聲的對白石譏諷。

  「在我們西晨莊騙吃騙喝算什麼?有你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一句句極為難聽的譏諷聲音再次湧入白石的耳中。場下的歐陽菁菁聽得此幕,抿了抿嘴唇,面對著這麼多張嘴巴的諷刺,她為白石感受到有些手足無措。

  白石再次深吸了一口氣,迎著這些譏諷之聲,他握緊拳頭,試著運行全身力量之時,在那手腕之處,又好像有一股無形的阻力將這些力量抵擋開來。

  「靠,又是這種反應。」咬了咬牙關,白石的內心暗罵一聲,緩緩的睜開眼眸。在眼眸睜開的一瞬,他看見了那些醜陋的面孔,繼而猛地閉上眼睛。驟然揮出自己的手掌,放到了那水晶球之上。

  然而,當白石的手放到水晶球的一剎,那水晶球忽然激起了一道淡淡的白色光芒,繼而在他的身子周圍,形成了一道白色的能量波,而這能量波之內,一絲白色的線條緩緩蠕動。

  且這絲白色的線條,成虛幻狀!

  「哈哈……果不其然,這廝還是在築基期一層。」

  「趕快下來吧,哈哈,莫非還想在我們西晨莊,騙吃騙喝不成?」

  當此幕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一霎,那些諷刺之意,瞬間從那大笑之聲中瀰漫出來。

  見得此幕,坐在圓柱下方的西晨子神色猛地一變,拔地而起,頓時躍到了石台之上,對著這些修士,就是一吼:「都給我安靜!」

  受到西晨子的怒吼,現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帶著怒視的目光掃視了這些人之後,西晨子將手輕輕的拍在了白石的肩上。

  白石苦笑了一下,他內心有了從未有過的凝重,旋即深吸了一口氣,向前走了兩步,看著這些對自己譏諷的人,眼眸之中,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決然!

  他挺直身子,直視著這些人,彷彿要將所有人的面孔,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之內。緩緩蠕動嘴唇,響亮的聲音,發了出來:「我白石,不會就此待在西晨莊。也不會如你們所說的,在西晨莊騙吃騙喝,我有我的尊嚴,你可以說我,但不能觸及到我的尊嚴。
  我在這西晨莊,每天打掃著莊院,無論風吹雨打,日曬雨淋,從未間歇。我並沒有收取任何俸祿,那些,只是我應該得到的。如今,你們看到我實力雖然在築基期一層,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往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就如你們不知道天上的星辰,為何會墜落。
  你們所看到的,只是表面。就如你們此刻的修為,無法成大器……
  但我相信,在兩年之後,我會擊敗此刻譏諷我……所有的人。李寧說過,一切,皆有可能!」

  白石話語落下,決然轉身,迎著現場的一片譁然與不滿,毅然的走下了石台。


第四章 【東晨,以酒為伴之徒】

  這是白石,心情第一次,如此沉重!

  他將目光投向遠方,再也沒有凝視任何人,彷彿在目光投向之處,有著一種自己所要追尋的東西。毅然的走下石台,莫名的,這些原本對其有著譏諷的人,在看到那雙決然之眼之時,其內心有了一種莫名的敬畏,下意識的,為其讓開了一條通道。

  就如他此刻踏出的腳步,每一步都猶如他的內心一般,異常沉重。不錯,對於白石來說,別人可以說他,但不能說及到他的尊嚴。

  但並非並每一個人都給白石讓開了一條通道,終究是有那麼一些人,眼中滿是憤怒與不屑。而其中一個,便是這批弟子之中的佼佼者,那踏到築基六層之人,林南!

  只要是與他們接觸過的人都非常清楚,這林南依舊如同其他人一般,對歐陽菁菁,青睞有加。而在其他人眼裡,林南與歐陽菁菁方才是絕配的一對。只可惜,歐陽菁菁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林南,平時,和白石走得極近。這種事情,在冥冥之中,於林南的內心,也埋下了一顆不甘的種子。於是,他目睹著白石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淡然開口:「請你記住你今日所說的話,兩年之後,若是你不能戰勝我……麻煩你,離菁菁遠點。」

  白石的身子怔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卻是又滿含譏諷。他斜眼看了看林南,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語,而是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請你讓一讓。」

  面對著白石的無視,林南的拳頭下意識的握緊,若不是因為此刻在這西晨莊,他絕對會給白石一拳,但面對著這麼多目光,特別是西晨子那雙有些訝異的眼神,他只得向一旁退了一步,讓白石走了過去。

  「放心……兩年之後,待這莊派之間的比試開始之時,我白石,會來找你的。」隨著白石離去數米之後,正欲離開他們的視線之時,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卻猶如具有很強的穿透力一般,在虛空之中,久久不息。

  歐陽菁菁抿了抿嘴唇,內心有一種莫名的絞痛,在原地躊躇了轉瞬之後,循著白石離去的身影,快步向前。

  彷彿隨著白石的離去,那些譏諷與議論之聲也消散而去。而隨著那中年男子的一聲『結束』,這整個實力測試也就此結束。而接下來的,便是那些與被淘汰之人,整理行李離開的時間。

  當然,白石也算其中一個。

  雖然白石平時與這莊派裡面的人有些不和,但當真正要離開的時候,的確會感覺到有些不捨。

  整理完行李,白石嘆息了一聲,從房間之內走了出來,輕輕關上房門之後,看見了西晨子與歐陽菁菁站在門外。

  「師父,最後勞煩你一次了。」看得西晨子站在房間之外,白石的笑容,此刻多了一分苦澀。

  雖然那東晨莊的弟子來源就是這些被其他莊派淘汰的人,但並不是每一個弟子都能進那東晨莊的,要想進東晨莊,必須得到每個莊派掌門親自帶領。

  西晨子摸了摸白石的頭顱,對於這個孩子,他能做的,只有同情。

  微眯著眼睛,露出那和善的笑容,並沒有過多的說話,道:「我們,走吧。」

  歐陽菁菁站在一旁,想要表達什麼,但卻好似說不出話來,內心有種莫名的隱痛,糾結之時,五指深深的掐於手中,似乎要紮進皮肉一般。

  白石看向歐陽菁菁,內心再次變得寧靜起來,淡笑一下,說道:「我去東晨莊之後,儘量遠離林南那些人……」

  聽得白石的話語,歐陽菁菁甚至有些不敢直視白石,而是身子輕顫間,低著點頭。在不經意之下,兩行晶瑩的淚水,已奪眶而出。沒有被其他人察覺……

  目光在菁菁的身上停留轉瞬之後,白石深吸了一口氣,驀然轉身,跟著西晨子,迎著寒風的呼嘯,在這接近黑夜的冬至,向著那東晨莊而去。

  東晨莊位於西晨莊的東面,實際上都是處於這連綿不斷的山脈之中,但這山脈極長,單是這西晨莊與那東晨莊的距離,就足有五十里之遠。且,這翻山越嶺,還要謹慎這山中出沒的妖獸,甚至是在這冬雪天氣,積雪已堆到腳腕之處,所以,他們行走之時,異常艱難。

  山脈中怪石嶙峋,懸崖峭壁,隨處可見。好在西晨子對這前往東晨莊的路很是熟悉,並沒有遇到什麼意外。但縱使是這樣,受到這般刺骨寒風的呼嘯,以及腳下傳來的冰冷。在前進了近二十里的位置,白石的身子,已經開始發抖。

  在沉默中行走,往往會覺得時間過得是那麼漫長。當西晨子看得白石這般哆嗦之後,他微笑著說道:「白石……要不,你背那些藥書之上和劍笈之上的東西給我聽。或是,我來抽查?」

  白石一聽,自然來了興致,那藥書之上與劍笈之上所寫,他可以說是倒背如流,當下聽得西晨子這樣說,當然很有自信的說道:「嗯,師父……你儘管抽查吧。」

  「嗯,那現在開始。要想得到自己的劍,去培養屬於自己的劍靈,需要滿足什麼條件?」

  「要想有屬於自己的劍,培養屬於自己的劍靈,其實力必須是洞玄境。」

  「那淬煉清塵散,需要那些藥引呢?」

  「青葉草,紅楓花以及剔透骨。」

  西晨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們繼續。」

  ……

  ……

  事實證明一切,這樣的問答方式的確取到了很明顯的效果。彷彿白石已經不再哆嗦。而在深夜時分,他們已經來到東晨莊的所在。相比西晨莊而言,這東晨莊的規模要小得多。且所處的山峰也是要矮上許多。深夜之中的東晨莊,就好似一座廢棄了的莊院。

  就連那隱約能見的燈火,也猶如來自於這深夜裡面的鬼火一般。

  西晨子徑直的往著那亮著燈火的房間走去,正欲推開門,卻是聽到裡面忽然傳出了聲音,說道:「師兄……是不是又帶弟子來了。」

  西晨子的身子顫了一下,旋即苦笑著說道:「莫非師弟,要讓我站在門外與你說話?」

  「哈哈……說笑了,師兄請進吧。」

  隨著房門被『嘎吱』一聲推開,一陣撲面而來的酒氣便從房間之內,席捲出來。嗆得白石咳嗽了兩聲,連眼眶之內,都嗆出了淚花。

  反應過來之時,白石凝了凝神,看見這房間之內,坐著一個身穿白袍的老者,這老者的年紀,看起來和西晨子差不多,就連其神色,也頗有幾分相似之意。

  他手中提著一個酒壺,坐在一張木椅上,在其一旁,是一張擺滿酒罈的木桌。並沒有直視西晨子,而是在西晨子進來的一瞬,他舉起手中的酒壺,咕嚕咕嚕喝了兩口之後,方才回過頭來,目光凝聚在了白石的身上。

  「這少年看起來甚是機靈,應該是一個修煉的好胚子啊。怎麼,師兄,你肯將這樣一個修煉的好胚子交於我東晨子的手中?」當目光凝聚在白石的身上之後,東晨子說道。

  聞言,西晨子苦笑了一下,說道:「他叫白石,看其樣子,的確是一個修煉的好胚子,但幾年以來,一直停留在築基期一層,所以……」

  東晨子一笑,說道:「哈哈,那這種一直停留在築基期一層之人,師兄為何要送到東晨莊來?」

  嘆息了一聲,西晨子摸了摸白石的頭顱,彷彿有一種長輩之愛從那手掌之內散發出來,令得白石有些淒涼的心一下暖和起來。

  「這孩子,平時就是一個極為聽話之人。但上天不幸,讓其無家可歸,師弟你應該知道我西晨莊的規矩,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想了許多,也只有將他送到這裡。」

  聞言,東晨子再次大笑起來,道:「哈哈……只不過給師兄你開個玩笑罷了。何必這麼認真,既然是師兄你親自送來之人,師弟怎麼可能拒收呢?好了,放心吧,師兄,我也不留你了,那西晨莊的事情多,你就此回去吧。」

  西晨子道謝了一下,將目光再次投向白石之時,衣袍一揮間,竟然化為一道長虹,飛出了房間。

  看得此幕,白石一陣疑惑,正欲開口,卻是彷彿被東晨子看穿了一般,說道:「不用疑惑,這莊派間有莊派間的規矩,他之所以帶你步行過來,那也是一種規矩。」

  說完,東晨子衣袖一揮,那打開的房門頓時『砰』的一聲關掉。

  「來,過來陪我喝兩杯……」

  說完,東晨子將一個略微小的酒壺,丟給了白石。

  白石接住酒壺,放到鼻子邊聞了聞,眉頭輕皺了下,看向東晨子,說道:「東晨師叔,常年喝這種酒,難道第二天早晨醒來,頭不會痛嗎?」

  聞言,東晨子一下來了興致,輕皺了下眉頭,說道:「莫非,你還能懂這酒之意?」

  白石笑了笑,向前一步,看向東晨子,說道:「不算太懂,不過所見過的酒,恐怕要比師叔你多得多。」

  白了白石一眼,東晨子有些不屑的說道:「切,你這小小年紀,能見過多少酒啊。這世間之酒,我東晨子幾乎都嘗了個遍,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白石一笑,道:「既然師叔不相信,那弟子隨便說說,看師叔可曾知道。」

  東晨子一副很自信的樣子,道:「你說吧。」

  思索了轉瞬,白石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道:「呃……那個,茅臺,你有沒有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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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茅臺,白石交換之物】

  不得不說,當『茅臺』二字從白石的口中說出之時,東晨子那神色之精彩。起初的自信滿滿,化為了臉龐的輕顫後留下的僵持。以及那猛地皺著眉頭間,其手中正欲喝的酒,戛然而止。

  看了看白石,東晨子尷尬一笑,倒頗有幾分像老頑童的樣子,說道:「這個……倒還真沒有聽說過,莫非,是你們那裡的特產?要不,你再說說其他的?」

  「好吧……」白石眼珠轉了下,繼續說道:「那,五糧液呢?」

  東晨子搖了搖頭,緊蹙的眉宇間,瀰漫著濃郁的疑惑。

  「劍南春呢?」

  「啤酒可曾聽聞?」

  ……

  ……

  一陣話語之後,只見得東晨子連連搖頭,怔怔的看著白石之時,白石依舊如唐僧一般喋喋不休的說著,終於,當白石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之後,方才對著東晨子說道:「師叔,給你說了這麼多,你什麼都不知道,還說自己已經嘗遍天下間所有名酒呢。」

  東晨子白了白石一眼,旋即將酒壺遞到嘴邊『咕嚕咕嚕』喝了兩口,說道:「說了這麼多,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假的,說不定你是亂說出來糊弄我的呢?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白石一聽,頓時嘟了嘟嘴,撒手說道:「這就在師叔你信不信了……信則有,不信則無。反正我只知道,我所說的那些酒,不上頭,不苦口,但酒意,比起你這個,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切……這可是我珍藏許久的女兒紅。光用嘴皮子說沒有用,你就先說說,你那茅臺有什麼奇異之處?」東晨子有些半信半疑。

  「茅臺酒素以醬香突出、酒體醇厚、幽雅細膩、回味悠長、純正舒適、口感協調豐滿、香而不豔、空杯留香、飲後不上頭等特點,以優質高粱為料,上等小麥制曲,採用與眾不同的高溫制曲、堆積、蒸酒,輕水分入池等工藝,再經過兩次投料、九次蒸餾、八次發酵、七次取酒、長期陳釀而成。」被東晨子一問,白石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脫口而出。

  聽得白石的一番話語,東晨子眯著眼睛,盡顯不可思議。似倒吸涼氣的唏噓了一聲,依稀間,他彷彿覺得這次西晨子,給他送來了一個懂酒的寶貝。

  轉瞬之後,他終於是完全相信了白石的話語,旋即一笑道:「我這一生,為酒生,為酒死,為酒奔波一輩子……還真沒有聽過這『茅臺』二字。你這一說,勾得我內心若千萬隻螞蟻在咬,你可否……給我釀上一兩斟?」

  聞言,白石的臉上頓時露出喜意,但抓住了東晨子好酒的弱點,他馬上就故作傲氣起來,說道:「這釀酒倒是可以……不過……」

  看得白石有些猶豫,東晨子追問道:「不過什麼……若是擔心沒有釀酒的器材,嘿嘿,放心,我有屬於我的酒窯。你之前所說的那些,我都有。只是這火候,怕要由你控制……」

  白石故意的皺了皺眉頭,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我擔心的是,這『茅臺』需要很長時間的陳釀……即便是釀出來了,一時半會,你也喝不上啊。」

  東晨子一聽,臉上頓時露出喜意,彷彿有什麼殺手鐧一般。「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有一個專用的酒庫,這酒庫只要是在裡面存放一天的酒,就可以當半年的時日……」

  聞言,白石身子輕顫了一下,但旋即又努力壓抑住自己的震撼,裝著平淡的說道:「要我給你釀這個茅臺酒,倒是可以……不過,你得先答應我的一個條件。」

  東晨子的眉宇皺了一下,看向白石,似有不悅之意,道:「與我談條件的弟子,你是第一人。」

  看著東晨子的表情,白石的內心忽然打了一個冷顫,他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這句話,激怒到了東晨子。正欲開口說話,卻是忽然見得東晨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看著白石,說道:「既然要談條件的話……那你就趕緊說說你的條件啊。」

  白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內心暗罵之時,也知道是虛驚一場,故意翻了一個白眼,白石的神色一下變得凝重起來。「我的條件,就是要你教我修煉……」

  「這還不容易,成交成交。」東晨子甩了甩手,說道。

  「不過,我修煉了這麼多年,始終還停滯於築基期一重,你得幫我找找矛盾。」白石道。

  緊鎖了一下眉頭,東晨子說道:「你在那西晨莊修煉,西晨師兄難道沒有幫你看看嗎?」

  白石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看是看了,不過沒有找出什麼原因,就說資質不行。」

  「哦,既然你選擇了劍修,那必須要得有至純至高的靈魂感知……莫非是你的靈魂不行?」東晨子疑惑道。

  白石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不清楚。」

  放下手中的酒壺,東晨子走到了白石的旁邊,並未說話,只是將其眼睛微微閉上,手掌抬起間,於其身子周圍,忽然有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迸發出來。東晨子出現在白色光芒之下,抬起的手掌中,有一股似無形的力量從天賜的頭頂蔓延而下。

  隨著東晨子的眼眸緩緩的閉上,他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那抬起的手掌在白石的頭頂輕動了一下,輕動間,於他的手掌之內,忽然出現了一絲絲白色的霧氣。

  隨著這絲絲白霧漸漸的從白石的頭頂蔓延而下,白石的眼眸也緩緩的閉上,呼吸節奏之時,彷彿有一股暖流從頭頂與這白霧的繚繞向著自己的腳底蔓延。而一股無形的力量,竟然在此刻,於白石的肌肉之間緩緩的湧動。

  隨著東晨子一種無形的力量進入白石的身子,這股力量淵源於東晨子的靈魂感知。

  東晨子的臉上變得更加嚴肅起來。他用這來自於自己靈魂感知的無形力量,正進入白石的身子去看看白石的靈魂是否適合於走劍修這條路。是否會引起一些靈魂的共鳴!

  縱使這東晨子是一個極為好酒之人,但他每次喝酒之後,其頭腦都是清醒的,於是,他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感知靈魂上面。於東晨子的靈魂感知力內,他儘可能的於白石的靈魂產生一些共鳴。那怕是一絲的牴觸之力,他也能察覺到白石的靈魂,是否適合於成為一名劍修,是否屬於一種至高至純的靈魂……

  一切,都變得是那麼寧靜,彷彿死寂一般,唯有這刺眼的白光,在衝破房間之時,打破了這黑夜之中的寧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東晨子的額頭,有了那麼一顆汗珠滲了出來,在這一瞬間,他輕皺了下眉頭,內心沉吟道:「奇怪……無論是靈魂的強弱,只要是實力不高於我的,我都應該能感受到……這白石,實力才築基期一重,這麼久過去了,我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莫非是他沒有靈魂?亦或是他的靈魂……至純至高得,我無法感受到?」

  內心沉吟中,東晨子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看著白石的背影,在這一瞬間,他能依稀見得白石的身子周邊,有一些時隱時現的閃過白芒,這白芒閃爍出來之時,彷彿有一種奇異的氣息。

  這股氣息,在東晨子感受到之時,令得他的身子,彷彿有一種輕微的壓抑之感。

  他清楚這閃爍出來的白芒,並非來自於自己的身體。

  輕噓了一聲,東晨子腦海之內,彷彿有了一種想法,但這種想法,並沒有被他用言語表達出來,而是彷彿全身的力氣集中於自己的手掌之中,於那掌心之內,更為濃密的白霧如具有一道道強勁的力量一般,迅速的噴湧而出,擊中在白石的頭頂之處,然後蔓延而下!

  如潮水般,就好似白石的身子此刻在受到某一種洗禮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於東晨子的掌心之內,忽然出現了一股強有勁的牴觸之力。這股強勁的牴觸之力,令得東晨子還未來得及驚呼之時,其身子便發出『嘭』的一聲悶響,直接飛了出去,砸在了後面的木桌之上,於那木桌之上的酒罈,發出了『劈哩啪啦』的聲音,成為碎片!

第六章 【銀針,東晨救命之物】

  「嘭!」

  彷彿在東晨子身子飛出去之後,這聲悶響,還在房間之內,經久不息。而那從東晨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刺眼白光,也隨著這還未迴蕩開去的悶響漸漸的變得弱了起來。最後完全散去之時,東晨子方才從地上怔怔的站了起來。

  閉著眼眸的白石也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睛,他看著飛出去的東晨子,急忙說道:「東晨師叔,怎麼了?」

  東晨子看著白石,其眼神中,有了一絲莫名的敬畏,並沒有忙於回答白石的話語,而是目光凝聚在白石身上之時,內心沉吟道:「這小子,其靈魂純得幾乎我無法感受到,且強得我不能與之對抗……這般劍修的好胚子,怎麼可能只是築基期一層呢?」

  沉吟中,東晨子的眼睛之中,帶著唏噓。

  看得此幕,白石疑惑的問道:「究竟怎麼了,東晨師叔?」

  再次聽得白石的話語,東晨子方才若恍然大悟一般,應了一聲,說道:「哦,沒什麼,出了一些意外而已。我剛才幫你試探了靈魂感知力,你的靈魂倒是沒有什麼問題,我想,應該是你的身子出了一些問題……」

  皺了皺眉頭,白石疑惑道:「我想也是,每次都我運行體內力量之時,總會感覺到,在我的手腕之處,彷彿有一道脈門,將我正欲衝出體外的力量,完全的擋住。」

  「哦?」聞言,東晨子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那你過來,讓我給你看看。」

  白石走了過去,站在了東晨子的身旁。

  東晨子直接將手伸到了白石的手腕處,五指輕捏之時,抬頭望著房頂,彷彿是在看著什麼。

  片刻之後,東晨子忽然回頭看向白石,大笑道:「哈哈……難怪,難怪西晨師兄不能找出具體原因的所在,原來是你的尺澤穴並沒通,這尺澤穴亦稱鬼受或是鬼堂,隱藏得極為隱蔽。以西晨師兄的那點醫術,自然是找不到這尺澤穴的所在。白石啊,你找到我,算是你找對了!」

  白石一聽,頓時喜意湧上心頭,急忙說道:「那師叔你趕緊幫我打開這尺澤穴啊。」

  「不急,這穴位緊連經絡之處,若是大意的話,輕則全身癱瘓,重則會有性命之危險。」迎著白石的話語,東晨子站了起來,走到木床邊,拉開了旁邊的一個木箱子,從那木箱之內,取出了一些銀針。然後走到了白石的旁邊。

  「這尺澤穴,萬不可用內力將其疏通,若是力道掌握不好,便會讓其身子就此癱瘓。用這銀針,方可是最為保險的方法。待會我給你打開尺澤穴之時,你萬不可用自己的力道與我的銀針衝突……莫要緊張,按平時一樣,呼吸節奏。」白石說著,又從旁邊拿了一個瓷碗,在那瓷碗裡面倒了一些酒之後,他將銀針,放到了酒裡面浸泡片刻之後,方才在白石激動而有些緊張的情緒中,緩緩的向著白石的手腕紮去。

  東晨子神色變得極為嚴肅,他拿著白石的手腕,那五指彷彿在手腕之處感受著什麼一般,此刻看上去,倒不像某一個莊派之內的掌門,反像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郎中。

  在某一瞬間,東晨子的神色再次變得凝重起來,將手中的銀針紮向了白石的手腕之處。

  隨著銀針紮進白石的手腕之處,白石的身子忽然輕顫了一下,瞬間的疼痛之後,於那銀針所紮向之處,忽然有一股發黑的淤血,從那裡緩緩的滲了出來。

  伴隨著這淤血的溢出,白石忽然感覺到,一股彷彿隨時都要衝出身子外的力量,在此刻,於體內的肌肉之間,正快速的湧動。

  抹了抹額頭上溢出的汗珠,東晨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雖然這僅僅是那一瞬間的功夫,但好似耗盡了東晨子所有的注意力一般。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東晨子沉吟道:「還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看向白石,東晨子微笑著說道:「現在你動用下你體內的力量,看看是否那股力量還束縛在你的手腕之處。」

  帶著激動,白石點了點頭並未言語,而是握緊拳頭,試著用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拳頭之上。

  目光凝聚在自己的拳頭之上,白石有了從未有過的舒適之感,這種感覺,令得他嘴角浮現笑容之時,猛地揮出自己的拳頭。

  隨著自己的拳頭猛地揮出,一股強勁的力量,轟然從白石的拳頭之上,迸發而出。使得白石前方不遠的木椅,有了輕微的抖動。

  「果然沒有那種感覺了。」白石收起揮出的拳頭,目光凝聚在那拳頭之上的時候,顯得有些迷茫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白石內心對修煉此事,有著深深的渴望。卻遲遲找不出自己為何不能修煉,而今,當發現自己擁有了修煉的資本之時,他深吸口氣,努力壓抑著眼眶中轉動的淚水。旋即,轉頭看向東晨子,深深鞠躬一謝。

  看得白石這般表情,東晨子淡淡一笑,其笑容中,卻是蘊含了無盡的慈祥。

  「現在一切都好了……你也莫要太過激動,以你靈魂之純,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便會踏入洞玄境,擁有屬於你自己的劍,培養出屬於你的劍靈……如今,你所需要做的事,嘿嘿,便是幫我釀製你所謂的茅臺酒!」

  迎著東晨子的話語,白石重重的點了點頭,便被東晨子領著向他的酒窯而去。

  東晨莊並不大,且此刻是寒冷的深夜,寒風呼嘯。放眼望去,倒頗像這深山之中的某一座鬼宅。

  東晨子領著白石走出了房間,在出房間的一剎,一陣寒風襲來,打在白石的身上,令得他渾身打了一個冷顫,說道:「難不成東晨師叔,你的酒窯在這深山之內不成?」

  東晨子一笑,說道:「嘿嘿,還真的就在深山之內。不過你說話小聲點,別打擾到了其餘幾個師兄……我可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的酒窯在哪裡。」

  聞言,白石頓時感到疑惑,道:「這東晨莊共有幾個弟子?」

  東晨子並沒有回頭,而是一邊走,一邊低聲說道:「那你覺得會有幾個弟子……每年他們西晨莊,北晨莊,南晨莊之內,只要沒有合格的弟子,在他們願意的情況之下,都會送來這東晨莊,可誰願意,一輩子在這東晨莊打掃衛生啊……還不一個個的下山去其他地方了。」

  「哦。」應了一聲,白石繼續跟著東晨子向著後山走去。

  踏著積雪,約莫走了五十米的樣子,便來到山腳之下,東晨子繼續向前走去,即便此刻沒有亮光,但對地形熟悉的東晨子並不怕掉入某一個深坑或是某一處懸崖。而白石緊跟其後。

  向著山脈繼續前進了三十米的樣子,出現在白石和東晨子面前的,便是一棵足有兩米之粗的大樹,這大樹附近長滿了雜草,但幾乎都被白雪覆蓋。

  東晨子的樣子看起來極為小心,他四周觀察了一番之後,忽然開始輕輕的扒開雜草。

  隨著雜草被東晨子扒開,於那雜草之下,忽然有著那麼一絲絲微弱紫色光芒從裡面放射出來。

  東晨子小心翼翼的鑽了進去,這洞口並不大,剛好夠一個人直行而下。隨著東晨子的身子鑽入這躲在雜草之下的山洞,白石也跟著鑽了進去。

  出乎意料的,這山洞並非是白石想像之中的那樣,是一個深坑的存在。而是當白石的身子進去之時,他便踏在了一階石梯上面。

  山洞之內並不漆黑,反倒是有些模糊的亮光,且在這些亮光之內,有著那麼一絲絲紫色的光芒。石梯約有幾十階,這山洞約有五十米左右的深度。隨著白石與東晨子緩緩向下,一股撲面而來的酒香,便是映入白石的鼻孔之內。

  也正是隨著這些酒香散發出來,那些紫色的光芒,也越來越多,且於這些紫色光芒的周圍,忽然有著那麼一些白色的霧氣,繚繞在其周圍。

  看得此幕,白石不由得為之咋舌,驚嘆道:「這酒窯,若夢幻一般的存在。」

  當白石與東晨子走到了山洞的最下方之時,白石的眼眸驟然睜大,一股股震撼之意,從其眼光掃視之時,不斷的湧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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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酒窯,白石修煉之處】

  此地雖然有濃濃酒香蕩漾開來,但這酒窯並非像白石所想那般,漆黑一片。而是明亮得超於白晝,周圍耀眼的紫色洞壁,如同晶石一般,璀璨得讓人眼花繚亂!且,於這些晶石之上放射出來之時,於這虛空之中交錯之後,似乎形成了極為詭異的圖案。

  白石皺著眉頭,似乎想要看清楚這圖案是什麼,再三斟酌一番之後,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圖案並不是其他東西,正是一把劍的樣子!

  若不是看見離自己的不遠處,有一些酒罈存放,白石很難相信,這便是東晨子的酒窯。

  白石下意識的向前走去,看著虛空之中飄蕩的白色霧氣,不由得驚嘆道:「沒有想到……東晨師叔你的酒香竟然濃郁到這個地步。」

  東晨子看得白石神色的變化,也不由得得意一笑,看著這些如絲線一般繚繞的白霧,說道:「這些白色霧氣,並非是酒香所成,而是來自於這山脈之內的靈氣……一種,天地靈氣。」

  聞言,白石的身子不由得輕顫了一下,看向東晨子,還沒等自己說話,東晨子又繼續說道:「聽師尊說,這山洞之前是一個至高劍修所修煉的地方……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麼情況,這個修士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在了這山洞之內,或許此人化仙上天了吧。直到現在,還有一把劍處於這洞中。」

  聞言皺眉,白石說道:「有一把劍在這洞中?」

  東晨子點頭繼續說道:「是啊,不信你跟我來,我帶你去看看。」

  說完,東晨子向前走了幾步,手掌在晶石之上摸索了一番之後,忽然按住了某一地方,略一用力,一道石門在他的旁邊,轟隆聲音響起時,緩緩的打開。

  隨著東晨子走了進去,出現在白石面前的,赫然是如同外面那邊,晶石光芒交錯之時,形成了一把利劍的模樣。不同的是,這由光芒交錯組成的利劍籠罩之下,卻是有一把真真正正的劍!

  這把劍,與其他略有不同,劍身約有四尺左右,閃爍著微弱的紅光,彷彿有一種幾乎令人窒息的威壓,從其劍身之上,於無形之中,散發出來。

  此劍懸浮在半空之中,其下是一個圓形的石塊,這石塊猶如被受到某種拉力一般,懸浮在半空之時,隨著那劍身的輕微轉動,其石塊也在半空之中,緩緩蠕動。

  劍柄上鑲有一顆綠色寶石,彷彿是這把劍的眼睛,晶石的光芒照在上面之時,反射出更為耀眼的幽綠色。如燈光一般,在虛空之中,留下了一道道光影的痕跡!

  東晨子微眯著眼睛,彷彿每一次看到此劍之時,都有輕微的唏噓之意。

  「此劍只能遠觀……師尊碰不了,我們,更不能碰。」東晨子沉吟道。

  白石疑惑的問道:「為什麼?」

  聽得白石的話,東晨子如恍然大悟一般,轉頭看向白石,道:「這把劍,估計是當年那位高人離走之後,將其塵封於此,要想喚醒這塵封之劍,必須是靈魂至純至強之人。唯有這種人,方才能用自己的靈魂感知,與這把劍裡面的劍靈進行溝通,融入自己的意識。」

  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白石舉頭看向懸浮在半空之中的這把劍,眼神中,似乎有了那麼一絲期待。下意識的,他的腳步邁開了一步,在腳步邁開的一瞬,一陣嗡鳴之聲,忽然憑空響起。於那劍身的周圍,忽然出現了一道道猶如潮水般的能量。

  「不用去了……即便你的靈魂至純之高,此刻也觸碰不了這把劍。任何一個劍修,得踏入洞玄境之後,方才於自己的身子體內,有屬於本身的靈魂!再說,我想你能觸碰到這把劍的機率並不是很大。因為,當初師尊其修為已經踏入子虛巔峰,人劍合一之時,也無法觸碰到這把劍。」當白石下意識的向前邁開腳步之時,東晨子說道。

  身子頓了一下,白石回過頭來,尷尬的笑了笑。

  「好了,我們還是先出去,釀製你的茅臺吧……嘿嘿。」東晨子笑了笑。

  白石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在轉身的一瞬,他忽然看得於這牆壁之上,好像密密麻麻的雕刻著些什麼。

  輕蹙眉頭之時,東晨子說道:「那或許是之前那位高人留下的,只是這些東西雕刻得極為怪異,我們無法將其辨認出來。你體內的經脈已被我打通……以後若是在這釀酒覺得枯燥,也可以在這裡修煉,這裡天地靈氣極為濃郁,的確是個修煉的佳地…走,你先跟我出去,釀製茅臺,完了之後,你一邊在這修煉,一邊專研便是。」東晨子的心頭,彷彿有千萬隻酒蟲在盤一般,使得此刻的他都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白石無奈的撇了撇嘴,方才跟著東晨子走了出去。

  不得不說,東晨子的酒窯裡面可謂是應有盡有,大米,高粱,小麥,甚至連泉水也早被他裝成了幾桶放在了一旁。

  「師叔,這樣一個大好的修煉地方,可真是被你糟蹋了。要是被那個高人知道的話,恐怕非要將你活剝不可……」一邊準備著釀酒所需要的東西,白石一邊說道。

  僵持的笑了笑,東晨子說道:「你不懂,這叫一舉兩得……節約資源嘛。對了,此事只有你知我知,絕不能讓其他師兄、師姐知道,更不能讓你的西晨師父他們知道……」

  白石再次撇了撇嘴最後,只能故作無奈的點了點頭。

  「嘿嘿,看得你這般聽話,師叔我就在教你一些修煉口訣。你仔細聽好了……」東晨子撫摸了一下白色的鬍鬚之後,便負手在這山洞之內,走動起來。

  「這修煉之訣,是探索天地法則,一些不知的法則,就如此刻這山洞之中的靈氣,你得想著要怎麼去讓它們集於你的體內,然後化為你的實力,最後成為你修為的體現……當然,任何東西,都需要靈魂感知度,這股度限,不僅決定了你靈魂感知力量,更決定了你修為實力的體現!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可能走到實力巔峰……」東晨子說著,眼神逐漸的變得模糊起來,於他的腦海之內,忽然出現了自己小時候的一幕幕,那個時候,他的師尊,同樣是給他說著這樣一些話語。

  ……

  ……

  白石放下手中的活,凝神聽著東晨子的話語,約莫講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東晨子方才回頭看向白石,說道:「剛才給你說的那些,你要謹記……對你他日修為之造化,大有幫助。我得在天亮之前趕回莊派,你就一個人在這裡繼續釀製吧,嘿嘿……」

  白石皺了皺眉頭,看著東晨子離去的背影,腦海之內,開始迴響著東晨子的話語,沉吟間,他緩緩伸出自己的手掌,在凝神之下,彷彿有著那麼一股強勁的力量在自己的體內快速湧動,甚至連身子氣血翻滾之時,於那掌心之中,似乎有著那麼一絲靈氣,試著穿透他的皮膚,進入他的身子……



第八章 【築基,從二重開始出】

  深夜,寒風呼嘯,樹兒隨風搖曳,灑落了些許積雪,發出『唰唰』響聲。

  彷彿每一個住在這道晨山脈的修士都已睡去,唯有這東晨莊的所在,這東晨山之中的某一個山洞之內,一名少年正盤膝而坐。他的一旁,正煮著什麼東西,有淡淡的酒味傳來。

  山洞之內如同白晝,藍色光芒交融之時,正好照射在少年的身上,白霧於其身旁繚繞之時,有那麼一些,隨著他的毛孔,正向著他的身子灌輸。

  接受到這些白霧的灌入,彷彿少年的身子,正在接受著某種神聖的洗禮。這種洗禮,讓得他疲勞了一天的臉龐上,多了那麼一絲從未有過的無形光澤。

  他的身子,在此刻看上去,倒不像是剛剛走上門道的初修,倒像一個塵封多年的高人。

  此人,正是白石!

  「探索天地法則,但是這些法則又是不所知的。既然不所知,又為何要去探索呢?」在天邊出現了黎明的曙光之時,白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其眼睛深邃得猶如無邊無際的黑夜。沉吟間,他回想著東晨子的話語,依稀中,有些無法理解之處。

  緩緩的站了起來,白石看著自己的手掌,喃喃道:「可是,總是有那麼一些修士,在探索天地法則之時,有了屬於自己的修為……那些修為,正是這天地無形法則所匯。莫非,這天地法則,是在冥冥中,於修為提高之時,與其修為的共鳴?而不是真正的法則?之前,在我凝神之時,的確感覺到有那麼一絲力量灌入我的身子,使得其身,如氣爽一般,舒適無比……」

  在喃喃聲之中,白石皺著眉頭,躊躇著走到篝火的面前,向裡面放入了幾根木材。

  「嘶……這東晨師叔所說,也並非謊言。只是我這般感受之時,著實感受不到有任何天地法則。」沉吟著,白石輕吸了一口涼氣,覺得東晨子所說之話,著實有很多不解之處。

  「哈哈……若是你現在就能探索到這天地法則,那還得了?」正當白石沉吟之時,東晨子已然來到了這山洞之內。可是,白石之前卻全然沒有察覺。

  東晨子手中提著一個竹簍,那竹簍由一塊毛巾遮蓋著,有些許熱氣從裡面散發出來,帶著一陣陣香味。那裡面裝著的,應該是一些麵食之類。

  白石笑了笑,道:「師叔所言極是……只是這天地法則,不像其他東西一樣,有個規律所循,這樣去探測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弟子著實感到,甚為棘手。」

  東晨子故意的白了白石一眼,說道:「切……這天地法則,並非是一天兩天就能探索出來的。只要你存在於這世上一天,你便一天探索不完…這些法則,在日後你修為提高之後,自然會慢慢的浮現出來。現在,莫要說這些,你先過來,吃點東西。我去看看,這『茅臺』釀製得怎麼樣了。」東晨子說完,將竹簍放在了一旁,似摩拳擦掌的跑到了篝火旁。

  白石走了過去,之前一直專於修煉與釀酒,倒是沒有感覺到肚子饑餓,而今聞到這包子傳來的香味,肚子便不爭氣的泛起了『咕嚕』之聲。

  「師叔,之前我在修煉之時,能清楚的感覺到有那麼一絲絲靈氣滲透皮膚,化為體內力量,在我身子內穿梭……不過,我聽師父說過,要想吸收外界靈氣,化為體內力量,不是要到築基二層才可以嗎?」白石一邊吃著包子,一邊疑問道。

  聞著撲面而來的酒香,東晨子不由得咕嚕一聲,吞了一口唾沫。迎著白石的話語,他一邊往篝火裡面加材,一邊說道:「任何修士,只要是開始修煉之時,他們盤膝養神的一瞬,就已經是築基期一層的修煉士。若是凝聚意識感受靈氣之時,他們一般都會有這般狀況,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是一名築基期二層的修煉士。之前你之所以沒有這般感受,那是因為你尺澤穴沒有被打通的原因……所以,有句話這樣說,築基,從二層開始出。」

  白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師叔……我現在是築基期二層,那若是要築基期三層的話,要多久啊?」

  東晨子抹了抹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要看你本身的悟性,當然,若是要快一些提高的話,那還得需要一些丹藥的輔助……」

  白石點頭,說道:「我在西晨莊的時候,在那些書籍上也看過……只不過那些藥材,都是一些極為普通之物。若是一些上品藥材的話,怕在這道晨山脈之內無法尋到。」

  「平日,也不要無謂的在這修煉,實力到達一定階段,所吸收的靈氣也有一定的負荷。事實上,每一個修士要想觸摸到下一層的修煉瓶頸,基本上都是靠丹藥……若是沒事的情況之下,便進入這道晨山脈碰碰運氣。只是這山脈裡面異獸眾多,你去之時,得千萬小心。若是遇到打獵或是尋藥之人,更要加倍小心。」東晨子囑咐道。

  白石應了一聲,繼續說道:「不過現在,以我的實力我還不敢一個人到這道晨山脈裡面去尋藥,待實力再提升兩、三層再去……」

  「也好,以你現在的實力,遇見那山脈裡面的任何一頭異獸,你都不是對手。」東晨子說道。

  在閒聊之中,兩個時辰已經悄然過去,而那釀製的茅臺,也發出了濃郁的醬香。

  東晨子深吸了一口氣,聞著這散發出來的醬香,便是讚嘆了一番。打了幾壇出來之後,東晨子已經等不及存放一天,咕嚕咕嚕幾口下肚之後,便是抹了抹嘴角,大讚一番。

  「果然不同,果然不同啊……白石,真有你的,這般人間美酒,想不到我東晨子這把年紀,到晚年能嘗到這般美酒,此生無憾啊,此生無憾啊……來,白石,陪喝我點!」東晨子大笑著,將一罈酒丟給了白石。

  白石接過酒,臉色一下變得僵持起來。這東晨子是何等酒量,可謂是喝下一壇都會見他面不改色,這白石別說一壇,怕是半斤,就可以讓得他昏昏欲醉!

  但不管怎麼樣,在東晨子的注視下,白石似下了很大的勇氣一般,深吸了一口氣,咕嚕一口,便是將烈酒下肚。然後做出了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看得此幕,東晨子又取笑了白石一番,然後舉起酒罈,咕嚕咕嚕又是幾口下肚。

  在東晨子的督促下,白石又極為不情願的喝了幾口,不一會兒,其臉龐上頓時湧現出紅暈。就連視線,都變得昏花起來。他緩緩的站起來,打著飽嗝。口齒變得遲鈍起來,說道:「不行……了,師叔…我,我喝不了了……你,自己喝吧。」

  白石一搖一晃的走進另外一個洞口,伸手按了按機關,洞門便『轟隆』一聲,齊齊的關上。

  東晨子看得此幕,大笑道:「哈哈……你這小子,還生怕老夫灌你的酒不成?」說完,他便不去理會躲進山洞的白石,開始大口的暢飲起來。

  努力的甩了甩頭,白石儘可能的讓自己保持清醒,雖然眼皮變得異常的沉重,但他還是費力的抬起了頭,看向了石門,依稀間,他看得這石門之上雕刻得奇異字體。

  雖然眼神很朦朧,但此刻他也能大致看到這些字體的具體套路。不同的是,此刻在頭暈看上去之時,白石竟然看到,這些奇異的字體,於此刻,正是緩緩的蠕動!

  看得這字體的蠕動,白石的九分醉意,在這一瞬,彷彿是清醒了三分。使得他搖擺的身子再次一怔之時,目光凝聚在了這奇異的字體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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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異字,亦是神藥之圖】

  仿若蝌蚪一般,當白石此刻看到這些字體之時。他看得這些字體,似蠕動一般,最後在這洞壁之上組成了一幕幕奇異的圖案。

  白石搖了搖頭,試著讓自己保持清醒,使勁的眨了眨眼睛,放下手中的酒罈,看著這洞壁之上的變化,依稀間,他看得這奇異的圖案,似組成了一些奇異的花草。且在這些花草之中,彷彿有著那麼一些獸骨,只是白石並不知道,這些獸骨究竟是什麼異獸的骸骨。

  縱使白石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但於這些奇異的花草,白石依舊能辨認出一些。

  「青草根…人參果……」白石凝視著這漸漸出現的模糊花草樣,沉吟之時,皺緊了眉頭。

  且在此刻,白石能清楚的看見,這些奇異的花草,似分為數堆,且這些花草依次變得珍貴。

  更主要的是,在這一堆堆的花草之後,有著一顆丹藥的樣子!

  但並非每一堆後面都是一些丹藥,終究有著那麼一些,似粉末一般,那應該是藥散之內。甚至有一些似液體一般,應該是瓊脂之類。

  「難怪師叔他們不能識別這些字體……原來這些根本不是字體,而是一些奇異圖案!且這種圖案,要在半醉之中,頭暈眼花之時,才能將其分辨出來。」白石沉吟中,內心暗暗自喜。

  沉默轉瞬,他緩緩的伸出手掌,去觸碰這些奇異的花草。

  而當他剛剛觸碰到此刻出現在眼簾之內的一切之時,他的眉頭再次蹙了蹙。似有所思的輕敲了兩下之後,發出了清脆響聲。

  「果然,這些雕刻的東西,並非是與這洞壁相連,而是單獨的。」白石喃喃。

  旋即,他將手順著這牆壁一直摸索而去,試著從這牆壁之上,找到這幅圖像的邊緣。

  「嘶……」而當他伸出手掌摸索之時,其指尖忽然碰到了異常鋒利的東西,輕吸了一口氣,於那指尖之處,卻是滲出了兩滴鮮血,驟然收回手掌,白石的臉龐上,有痛苦之意。

  奇怪的是,當這鮮血滲出之後,白石忽然發現,這鮮血並非滴落,而是隨著這幅圖案,迅速的蔓延開來,瞬間就將這幅圖案染成了紅色。

  也正是在這幅圖案被染成了鮮紅之時,其上面的圖案突然消失不見。與此同時,那圖案的所在,忽然放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使得白石下意識的將手擋住了眼睛,退去兩步。

  更是在這金色耀眼中,與那半空之中懸浮著的利劍,驟然響起了嗡鳴之聲,正快速的顫抖,一道道無形的能量,猶如潮水一般,瞬間充斥整個山洞,令得整個山洞,壓抑無比。

  那般樣子,就猶如這利劍彷彿要掙脫某種束縛枷鎖一般。

  於另一個山洞之內,東晨子聽到這異常的變化,猛地放下手中的酒罈。回頭看去中,他看到那石門有金光閃過,陣陣嗡鳴泛起的同時,有一絲絲如潮水般的能量,湧動出來。

  「這……怎麼回事?」東晨子的神色一下變得凝重起來,他的眼中露出駭然。身形一閃間,頓時閃到了那開關一旁,用力按去,卻不見這石門有絲毫的動靜。

  一種不安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東晨子體內氣血翻滾,靈力快速湧動。雙掌抬起之時,於那雙掌之內,頓時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元氣圈,猶如水晶球一般,緩緩旋轉。

  輕喝一聲,當這白色元氣圈轉動之時,東晨子的手掌驟然向著石門揮出。

  「砰!」

  就在東晨子揮出的元氣圈與石門接觸到一瞬,於那接觸之點,忽然發出了一聲強烈的炸響。其東晨子的身子,更是在這一瞬間,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推力,飛了出去。

  而那石門,卻絲毫無損!

  「白石!」東晨子倒在地上,嘴角有些許鮮血滲了出來,強勁的牴觸之力,讓得他清楚的知道,此刻自己的實力,根本不是這些湧動出來能量的對手。於是,他大吼一聲,其聲音在這山洞之內迴蕩開來,但彷彿被某種東西隔絕一般,使得山洞之內的白石,全然不知!

  與此同時,於這山洞之內,白石的神色也如同東晨子一般,眼眸中露出駭然的同時,其身子竟然有些輕微的顫抖,他感受到這山洞之內突如的變化,一時間,竟然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於是,他將其目光,投向了那利劍的所在。

  於那懸浮在半空之中的利劍,其劍柄上那顆猶如綠寶石的點綴。在這嗡鳴聲中,散發出了更為詭異的幽綠光芒,其光芒的強度,竟然與那圖案之內釋放出來的金色光芒,不相上下!

  更是在這幽綠色光芒此刻放射出來之時,讓得白石,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不寒而慄!

  此刻白石的酒意完全消散,來自內心的恐懼,令得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急促的呼吸聲中,他緩緩的轉過身,看向了那圖案的所在。奇異的是,此刻在目光投向這原本圖案的所在之時,那耀眼的金色光芒,並非是如之前一般,密密麻麻。而是形成了一道金色光圈,於那金色光圈之內,白石能清楚的看見,一株株栩栩如生的奇異花草,以及一塊塊讓人看得毛骨悚然的骸骨,出現在了那金色的光圈之內。

  甚至,有著那麼一些似還在散發著熱氣的丹藥,於這光圈之內,緩緩的轉動!

  「這麼……詭異!」壓制了片刻,驚駭之中的白石,終於艱難的驚嘆了一聲。

  彷彿不聽自己的使喚,又好似受不到這些丹藥的誘惑,當白石驚嘆聲落下之後,他的手掌,竟然向著這金色的光圈而去,仿若是要將裡面的丹藥拿出來一般。

  然而,當他的手掌剛剛觸碰到這金色的光圈之時,還未來得及抓住光圈之內的丹藥。那偌大的金色光圈,竟然瞬間將他的手裸籠罩,在他的視線之內,化為了如鐲子一般的圓圈,在白石眼中露出震撼之時,赫然消失在了白石的手裸之處。

  更為奇異的是,當這金色的光圈消失在白石的手裸之時,白石身子輕顫中,與他的腦海之內,忽然出現了一幕幕奇異的幻象。且在這些幻像之中,皆是一些奇異的花草!只不過這些花草太多,且在白石的腦海之內一閃而過。使得白石並看不清這些花草的模樣。

  而就在這金色光圈出現的一瞬,原本在這石壁上雕刻得那些圖案,在此刻,也如同煙消雲散一般,消失不見!

  但是,在那洞壁之上,卻是遺留了一滴鮮血!而這鮮血,依舊沒有落下來。而是在一抹刺眼的幽綠色光芒擊中之時,這滴鮮血,竟然緩緩的懸浮起來。隨著這擊中出來的幽綠色光芒,漸漸的向著那懸浮在半空之中的利劍而去。

  看得此幕,白石的內心隱隱有種激動,這莫名激動,讓得他身子輕顫中,其目光凝聚在了這滴鮮血之上。

  「那圖案是高人所刻,而這利劍也是高人所留……任何一個高人留下的東西,都有屬於他修為的魂,即便這魂已隨本尊而去,但於所留之物中,依舊有一些屬於魂的氣息!且在一定的時候,這些來自於本尊靈魂的氣息,依舊會產生一種無形的共鳴!」白石看得此幕,沉吟中,彷彿想起了之前在書籍上所看到的一些東西。

  「這,亦是一種天地法則!」沉吟間,白石的目光已經移到了那利劍之上,那是因為此刻,那鮮血已經被那幽綠色的光芒,帶到了其劍尖之處!

  「我記得曾經我看過,一些經過塵封的東西,若是要想將其喚醒,那必須得用鮮血的祭奠,但並非每一個人用鮮血祭奠便能將其喚醒。得必須這被塵封的東西,認同這樣的鮮血!」

  白石忍俊不住內心的激動,依稀間,他恍然覺得,這不被東晨子,西晨子,甚至是東晨子他們的師尊所拿下的利劍,將會在不久的將來,成為自己的劍!

  在白石的沉吟聲中,那鮮血接觸到劍尖之後,竟然發出輕微的一聲脆響,融入了那利劍之內。

  且當這鮮血融入到這利劍之後,這原本躁動的利劍,在此刻竟然顯得安分許多,就連之前那刺耳的嗡鳴之聲,也消失不見!

  那些放射出來的幽綠色光芒在這一瞬,也化為一絲絲猶如霧氣一般的綠色絲線,緩緩的在這利劍周圍旋轉,最後融為一體,若一條條飄舞的綠色絲帶,煞是悠然。

  白石腦海之內的幻像已經消失,他看得這如絲帶一般的綠色光芒,內心平靜如水,沒有了激動情緒,仿若處於夢境一般,其嘴角,浮現出了一個很安詳的笑容。

  這是白石第二種,面對著其他事情,能有這般的寧靜,沒有一絲波瀾!

  第一種,便是在遇到歐陽菁菁之時。

  然而,就當這些綠色絲帶緩緩飄動片刻之後,這利劍忽然猛地顫抖一般,絲帶化為點點綠色光點灑落而下,於那利劍之內。白石忽然看見,一抹模糊的人影,竟然在這劍中出現!

  ………………

第十章 【黃昏,偶見蘇軒如故】

  那的確是一個人影,看這人影的輪廓。應該是一個女子,白石皺著眉頭,想看清楚這人影究竟是什麼模樣。但奇異的是,當他細心觀察之下,卻更加的看不清。如飄渺般,時隱時現。又讓人琢磨不透。縱使是這樣,白石依舊能大致看出,這個人影似乎正在熟睡,纖手托著頭顱,雖然是模糊的樣子,但卻有一種祥和之意……

  「莫非……此女子是那高人所修煉的魂,這把劍的劍靈?」目光凝聚在這把劍之上,白石沉吟猜測之時,努力的回想著之前在西晨莊之時所看到的那些,關於記載劍靈之類的書籍。

  思索片刻之後,白石皺了皺眉頭,喃喃道:「我記得,那書上所說……
  若是高人所留之劍,其劍中必定有劍靈,但於這劍中之魂,卻是隨著本尊而去。若是這劍靈離開了魂的滋補後,便會沒有任何威力。
  但這劍靈本身就很強橫,而它的實力,需要靈魂的滋補,若是有人將此劍靈喚醒,用自己的魂去滋補劍靈,此人的實力,至少都可以達到所留利劍之人……」

  沉吟間,白石彷彿有了一種想法,向前走上兩步之時,他緩緩的伸出雙手,試著將這懸浮在半空之中的利劍拿下來。可就在他手掌即將接觸到這利劍之上,於這利劍之上,忽然再次的發出了嗡鳴之聲,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的手掌隔絕在外。

  「別費力氣了……在你修為還未出現自己的魂之時,即便你鮮血融入劍內,但你依舊不能將其拿下。」正當白石詫異之時,背後傳來的聲音,如同刺骨的寒意一般,令得他的身子,猛地打了一個冷顫,回頭望去,卻發現東晨子已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的後方。

  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掌,白石有些僵持的說道:「師叔……你,都知道了?」

  東晨子神色顯得有些凝重,看著白石,點了點頭,說道:「大致能夠推測出……不過你很幸運,竟然能讓這把劍臣服於你,怪不得昨天我就很奇怪,為何感知不到你體內的靈魂。原來你的靈魂至純到這個境界……但你要切記,此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且不說你會得到這把赤炎劍!就你那至純的靈魂,也會引來許多邪劍修士的追殺。」

  看得東晨子這般嚴肅的表情,白石也大致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旋即點了點頭後,走出了山洞。

  走出了山洞後,東晨子提著兩罈酒,對著白石說道:「今日,你便暫時不修煉,與我一起回莊院,去認識那些師兄、師姐……」

  白石點了點頭,跟著東晨子,一齊向著東晨莊走去。

  ……

  即便是白天的東晨莊一樣顯得很冷清,來到莊院之後,白石能看見,三個年紀與自己差不多的男孩正在打掃著莊內的積雪。見得東晨子來了之後,他們恭敬的尊稱了一聲『師叔』之後,又將其目光,投向了白石的身上,淡瞟了一眼之後,便各自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在他們看來,白石如同他們一樣,也是被其餘莊院淘汰之後,來到這東晨莊的。

  東晨子咳嗽了兩聲,故意驚醒這些正在掃著積雪之人,聲音故意放大,說道:「這叫白石,以後便是你們的師弟……」

  聞言,這三人又一起抬起頭來,那眼神無一點光彩,顯得很是暗淡,若失了魂魄一般。看了看白石,『哦』了一聲之後,便又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那個,你們有沒有見蘇軒去那了?」東晨子繼續開口問道。

  這幾個弟子齊齊說了一聲『不知道』之後,並沒有抬頭。

  東晨子看得此幕,只能無奈搖頭,呢喃道:「蘇軒這小子,又不知道跑到那裡逍遙去了。」

  離開了庭院,東晨子給白石安排了房間,旋即給他說了一些關於莊院的地形之後,便離開。

  待東晨子走後,白石伸了一個懶腰,倒在了床上,眼睛閉上之後,不一會便睡過去了。

  黃昏,白石從熟睡中醒來,懶散的伸了一個懶腰之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裸之處,那金色光環消失的地方。凝聚意識,白石試著在自己意識的控制之下,將這金色的光環再次逼出來。

  可事實證明一切,無論白石如何超控,那手裸之處,依舊沒有出現絲毫的異樣。

  皺了皺眉頭,白石沉吟道:「莫非……這奇異的一幕,還需要鮮血與其產生共鳴?」

  沉吟之餘,白石來不及多想,便輕咬了一下自己的指尖,滲出了一滴鮮血,滴在了那手裸之處。奇異的是,當這滴鮮血滴落在白石的手裸之處時,那裡,散發出了閃閃金光!

  「果然是這樣!」白石驚嘆一聲,看著這閃爍出來的金色光芒。在他的注視之下,這金色的光芒,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光環。於這光環之內,又出現之前在山洞裡面的那一幕。有奇花異草,有森然骸骨。更有煉製丹藥的步驟,甚至有著一些丹爐之類。

  「真是奇妙!」白石看著這金色圓圈之內的景象,不由得再次驚嘆。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些畫面,在某一瞬間,他卻是忽然發現,這畫面突然間靜止不動,如戛然而止一般。

  微皺了下眉頭,白石清楚的記得,之前出現在自己腦海之內的那急速畫面,要比此刻出現的多得多。只是之前浮現的那些畫面,其速度之快,數量之多,讓得白石不能完全的記住。

  但他很確定,現在出現的這些畫面,只是在山洞之時,出現的那些幻象之中的,極小部分!

  抹去手上的鮮血,那出現的金色光環頓時消失不見。白石緊蹙著眉宇,猜測道:「莫非……這與自身的實力有關?這高人所留之處,但靠修為的提升來一步步將塵封的東西打開?就猶如那劍靈一般,雖然空有實體,但若要將其發揮出實力,最重要的還是,自身修為的提高。」

  猜測中,白石在房間之內躊躇了幾步,在不得而知的情況下,他索性不再去推測,而是撒了撒手,喃喃道:「也罷……就按剛才那畫面之中所出現的,進山尋找點藥材,淬煉之後,待自己的實力提升,再印證一下,便知分曉。」

  呢喃中,白石走到了門前,輕輕的推開了房門。迎著寒風的呼嘯,他裹了裹身上的衣衫,看向了道晨山脈的所在,目光露出了堅定。

  「待會給東晨師叔講講關於那釀製茅臺的具體步驟,我便能定心前往山脈尋藥……」

  白石非常清楚,進入這道晨山脈,就要做好一切不好的打算。於這道晨山脈中,進去走上一天,也不一定能越過一座山峰,此脈之長,一眼望不到邊際。

  「啪!」

  正在白石沉吟之時,他忽然感覺到脖子處傳來了一聲輕響之後,一股刺骨的冰涼之意,讓得他驟然將手往脖子處一抓,便抓到了一把白雪!

  「哈哈!你是新來的吧?」在白石回過頭來之時,他看見一個體型很是肉胖的少年,正大笑著對自己說話。

  縱使此人渾身肉胖,一副很是憨厚的樣子。但在他的笑容中,白石能看到此人眼中的靈動。這種靈動,是之前所遇見的那些弟子沒有的。白石看得此人,莫名的,內心忽然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令得他看向此人之時,並未生氣。

  「不錯,你是誰?」白石的語氣很是平和。

  拍了拍手掌,此人裝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緩緩的走了過來,到白石的旁邊之後,他用粗壯的手臂搭在了白石的肩上,然後說道:「我呢,叫蘇軒,是這裡的大師兄……」

  「噢,原來你就是蘇軒啊。」聞言,白石說道。他清楚的記得,今天東晨子找過此人。

  「是啊…聽你的話語,你先知道我了?不過這也不怪,人出名了,都這樣的。理解,理解……」

  「找我何事?」白石問道。

  「既然你都知道我了,那麼那些師弟沒有給你說,來這東晨莊第一天要做什麼?」蘇軒故意皺了皺眉頭,說道。

  一聽這話,白石頓時知道此人應該是不懷好意了。但白石終究是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來這東晨莊第一天要做什麼?」

  放開了搭在白石肩上的手,蘇軒一臉嚴肅的說道:「好吧,既然不知道,那便由我來告訴你,當然,是這個了……」蘇軒說完,伸出了手指,在白石的面前摩擦了下。

  故意皺了皺眉頭,白石微微一笑,道:「哦,你就直說嘛,我還認為是什麼,你只不過是想要點保護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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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懂事,一切都好相處】

  「懂事好相處,懂事好相處……」

  聽得白石的話語,蘇軒一副很是開心的樣子。然而就在他得意歡笑之時,白石忽然輕佻了下嘴唇,道:「不好意思,沒有。」

  說完,白石轉過了身,正欲離去。但卻被蘇軒一把拉住,沉聲道:「若是沒有,那以後在這『東晨莊』之內發生什麼意外的話,那便莫怪我蘇軒!」

  「幹什麼,蘇軒!」當蘇軒的話語剛剛落下之後,背後傳來的沉吼聲讓得他的身子一顫,其抓住白石的手,便頓時鬆了下來。

  蘇軒緩緩的轉過身,看到了東晨子正一臉不悅的盯著自己,旋即害怕的說道:「沒有什麼,師叔。」

  白了蘇軒一眼,東晨子的語氣並沒有絲毫的鬆懈,繼續吼道:「那你為何拉住白石?」

  尷尬一笑,蘇軒下意識的看了看白石,僵持說道:「呃……新來的,想和他握手而已。」

  東晨子自然不相信蘇軒的話,他冷哼了一聲,看向白石,道:「是這樣嗎?白石。」

  白石笑了笑,看向蘇軒,淡然說道:「是的,師叔,蘇軒師兄只是想和我握握手而已。」

  東晨子的目光從白石的身上掃過,氣也消了不少,看向蘇軒,說道:「蘇軒,你跟我來。莊院裡面的一些用品快用完了,你來我給你一些銅錢,待會下山一趟。」

  蘇軒不敢怠慢的點了點頭,便跟著東晨子離去。

  見得他們正欲離去,白石急忙說道:「師叔,弟子還沒有下過山,不知待會可否,與師兄蘇軒師兄一起下山?」

  聞言,東晨子怔了一下,看向白石,旋即便點了點頭,道:「也罷,你待會便跟他一起下山。」

  道謝了一聲,白石猶如喜出望外一般,便跟著東晨子走了過去。

  對於白石來說,自從來到這陌生的世界,他便一直待在那西晨莊,從未下過山,對於外面的世界,他多少有些嚮往。

  ……

  ……

  正午時分,太陽依舊發出白熾的亮光,山上的積雪已經開始慢慢的融化,匯成一條小溪,隨著山間的一些懸崖流淌而下,發出『潺潺』響聲。

  經常下山的蘇軒顯然對下山的路很是熟悉,雖然一些山路已經被白雪覆蓋沒,但他依舊知道那條路才是最安全的。

  「今天謝謝你啊……白石師弟。若不是因為你,我肯定會被師叔重罰。」在某一瞬間,蘇軒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轉過頭去,對著白石便是會心一笑。

  白石淡然一笑,道:「這沒什麼,對了,以前你是那個莊院的?」

  蘇軒道:「別提了,以前在北晨莊的時候,受盡了那些人的欺淩,這不,才來到這東晨莊的。」

  「對了,待會到鎮上之後,你千萬別去招惹那些莊院的人,那些人一個個都是築基期三層以上,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還沒等白石開口,蘇軒繼續說道。

  蘇軒很清楚,山下的鎮名叫『道晨鎮』,所謂『道晨鎮』的來由,便與這道晨山脈有關。在那鎮上,時常會有遇見一些其他莊院的弟子,而這些弟子,也如同他們一樣,正是前往這鎮上購買一些平時所需要的生活用品。

  白石苦笑,他很清楚,那些莊院的大部分人都是一些欺軟怕硬之人,旋即苦笑道:「不招惹他們倒是可以,只怕是他們來招惹我們……」

  蘇軒彷彿顯得很是隨意,迎著白石的話語,說道:「切,忍著點就過去了。」

  白石苦笑,並未言語。

  道晨山脈的異獸一般都是出沒在深山之後,所以在這下山的路上,他們並沒有看見任何異獸,更沒有看見任何奇花異草。約莫走了一個時辰的功夫,他們便來到了山腳下。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便是兩根足有五米之高的石柱,這石柱的頂上架著一塊石板,石板上寫著極為耀眼的三個大字,正是『道晨鎮』!

  彷彿是因為寒冷的原因,街道上並不算喧鬧,偶爾能見一些行人,皆是裹著身上的棉襖,匆匆趕路。但那些鋪面基本上都是開著的,畢竟,對於沒有任何修為的他們來說,做生意才是他們唯一的生活來源。

  輕車熟路的繞過幾條街道,隨著蘇軒的步伐,白石與蘇軒便來到一條較為寬闊的街道。這條街道似乎要比其他街道繁華一些,偶爾能聽見一些叫賣聲,但基本上賣的都是一些食物之類。

  當然,對於蘇軒這樣的人來說,第一樣映入他眼簾的,便是那插滿整根木棒的冰糖葫蘆。

  那賣冰糖葫蘆的男子應該與蘇軒認識,見得蘇軒走過去,他一臉開懷的說道:「小胖子,又下山來買東西啊……」

  蘇軒點了點頭,一邊掏著銅錢,一邊看向白石,道:「今日,我和我師弟一同下山。」

  看向白石,這名男子從木棒之上取下了兩串冰糖葫蘆,說道:「既然你與你師弟一同前來,那我今日便給你兩串冰糖葫蘆,只收一串的錢。」

  聞言,蘇軒頓時連連感謝,接過兩串冰糖葫蘆之後,便匆匆的跑到白石面前,遞給了白石一串,道:「怎麼樣,跟著師兄混,還是有好處的吧。」

  白石笑了笑,道:「看來你與這鎮上的人,都已經混熟了。」

  得意的撇了撇嘴,蘇軒說道:「那是當然。」

  事實上,蘇軒很清楚,之所以這鎮上的人都對他們極為客氣,那都是因為他們都是這山頂之上的修士,這『道晨鎮』位於這道晨山脈之內,南通『妖刀派』,北達『北棍莊』,山間還時常有些山賊的出沒,所幸有這道晨山脈上的修士照顧,所以這『道晨鎮』方才日益興盛,平安無事。這『道晨鎮』上的居民自然要對這些來自於道晨山脈的修士極為禮遇。

  但並非每一個人對這東晨莊的人都顯得極為禮遇的,終究有著那麼一些,清楚的知道這東晨莊的弟子,正是那些沒有修煉天賦的人,所以,當白石與蘇軒來到一家賣雜貨的商店之時,後面傳來的聲音,便讓得他們原本開心的心情一下變得僵凝起來。

  「喲……這不是東晨莊的蘇軒嗎?」

第十二章 【蔡恆,乃築基期六重】

  背後傳來的聲音,猶如這冬天裡的冰渣一般,讓得蘇軒的身子猛地打了一個冷顫,原本面帶微笑的臉龐也一下僵持起來,怔怔的回過頭去,不難看見,於他的前方,站著幾個與其年紀相當的少年。只是這些少年看上去,要顯得傲氣一些。他們身上的衣著彰顯著他們在這個鎮上應該是來自於一些大戶人家。

  而事實上,在這『道晨鎮』上,並沒有所謂的大戶人家,所謂的大戶人家,只是比一般的平民百姓要富裕一些。而正因為是這樣,從小嬌生慣養的他們,便養成了一種目中無人的性格。但這種性格並非是單靠他們養成的,蘇軒非常清楚,這些少年是一些不能修劍之人,之所以這般囂張,那是因為他們的後面,有著其他莊院的弟子為他們撐腰。而那些弟子,正是那北晨莊之人。畢竟蘇軒,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

  相比之下,白石倒是要顯得淡然一些,畢竟他並沒有見過這些人,對於他來說,眼前之人,只不過是一些紈褲子弟而已,並不足為慮。但即便是這樣,當他看得蘇軒臉上的僵持之後,其眼眸終究是微蹙了一下,疑問道:「蘇軒師兄……你認識他們?」

  蘇軒並未言語,而是目光在那些少年身上停留轉瞬之後,拉著白石的手,便向著另一邊走去。

  然而,當他們向著另一邊走去之時,這數名少年又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說道:「看這樣子,這東晨莊應該又多了一個廢材吧。」

  聞言,白石看向說話之人,其張開的手掌,下意識的握緊,眼眸中頓時有一抹凶芒射去,使得那說話之人看到之時,身子都不由得退了兩步。

  「看你這樣子,你是要動手不成?」當之前那說話之人退去兩步之後,於這些少年的背後,忽然傳來了這一陣聲音。

  隨著這聲音的傳出,這些將白石與蘇軒圍堵著的少年下意識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於白石目光投向的地方,他能清楚的看到,一個身穿青色衣袍的少年正緩緩向著這裡走來。

  白石並不認識此人,但他認識此人身上的衣衫,那青色衣衫,正是那北晨莊弟子所穿。

  但蘇軒認識此人,仿若他看到此人之時,內心便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身子輕顫間,他下意識的拉了拉白石的手,示意讓白石鬆開拳頭。

  在雙方對峙中,此人已經走到了白石和蘇軒的面前。他的目光從白石的身上掃視了一般之後,嘴角便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道:「若是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是被其他莊院逐出的吧。」

  白石自然不屑回答他的問題,他白了此人一眼,冷聲說道:「我不認識你。」

  「廢材就是廢材,這東晨莊的人,都是廢材……」聞言,這青色衣衫的少年怒聲道。

  看得此人發怒,蘇軒一把拉著白石的手,又向著另一邊走去。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離去的一瞬,這少年一閃間,竟然擋在了他們的前面。

  蘇軒頓住腳步,看向此人,說道:「蔡恆,若是你今天非要找茬,東晨師叔叫我們下山買東西,若是天黑之前我們還未回到莊院的話,若是東晨師叔追究下來,你擔當不起。」

  很顯然,眼前這名穿著青色衣衫之人,正是蘇軒口中的蔡恆。聽到蘇軒用東晨子來壓自己,蔡恆心裡自然不悅,旋即冷哼了一聲,道:「你這個被我們北晨莊逐出的廢物,沒資格叫我的名字,竟然敢用東晨師叔來壓我……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蘇軒淡然一笑,一點都不像之前的膽怯之人。「既然你不願意別人叫你的名字,既然你喜歡無名無姓,那以後若是遇見你之後,我也只能稱呼『喂』了,你覺得,怎麼樣?」

  「你!」聽到蘇軒的話,蔡恆氣得嘴都嘟了起來,他舉著手指指在蘇軒的額頭,咬了咬牙關,卻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白了蔡恆一眼,蘇軒推開蔡恆的手,拉著白石,就向前走去。

  當蘇軒拉著白石向前走去之時,蔡恆忽然對後面的那些少年使了一個眼色。

  只見這些少年忽然一擁而上,對著白石和蘇軒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看得此幕,蘇軒一驚,一把將白石護在了自己的身下。

  只聽得一陣劈哩啪啦的亂響,在白石的眼眸之內,他只看見一些腳掌和手掌不斷的擊打在蘇軒的身上,但蘇軒卻是緊咬著牙關,沒有發出一聲嘶鳴,只是那嘴角之處,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踢到,滲出了鮮血。

  內心一橫,白石眼中閃過一絲森然精芒,身子掙脫蘇軒的束縛,沉喝一聲,一道強勁的力道頓時猶如猛虎般的從其身子內迸發而出。讓得將其緊緊抱住的蘇軒甩了出去,更讓得將蘇軒圍攻的數名少年擊退了數米。

  緊握的拳頭發出『嘎吱』聲響,更是在那拳頭之上,有一道強勁的儘量擠壓著周邊的虛空,讓得那拳頭周圍頓時出現了如漣漪般的能量波。且在這能量波之內,竟然有著三條如蚯蚓般蠕動的白色線條!

  「築基期……三重!」

  看得此幕,蘇軒下意識的沉吟一聲,他清楚的知道此刻白石所表現出來的正是築基期三重。但這僅僅那一瞬間的驚嘆,因為他更清楚的知道,對面的蔡恆乃是那北晨子得意門生,其實力已經到達了築基期六重。

  面對著這樣強勁的對手,蘇軒很是清楚,白石不可能是蔡恆的對手!

  於是,在這種短時間的僵持之中,蘇軒拉了拉白石的衣袖,示意叫他停下來。

  而相比之下,那些被擊退出去的數名少年,則是驚駭許多,他們也很清楚,白石已經是一個築基期三重之人,對於只能術修的他們,面對著任何一個劍修,那怕是築基期二重的劍修都會產生一種來自於內心的恐懼!

  在這之前,因為蘇軒的膽怯,縱容出他們放肆的心理,而今白石的反抗,倒是讓得他們怯怯退去!

  就連對面的蔡恆也是在霎時間的詫異,作為築基期六重的他來說,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白石拳頭之上散發出來的力道,那道力道,並非僅僅是築基期三重的氣息。隱約間,彷彿有一種即將到達築基期四重的徵兆。他完全沒有想到,在那東晨莊,竟然會有著這般修士!

  但這畢竟是那一瞬間的詫異,即便是一個築基期五重的修士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足為慮,於是,他故意的拍了拍手掌,向前走了兩步,嘴角露出一個甚是狡黠的笑容。

  「不錯,不錯,竟然快要到築基期四重了……很有意思!」

  即便此話從蔡恆口中說出來,聽起來好似是在讚嘆,但白石和蘇軒,甚至是退去的那數名少年也清楚的知道,這是譏諷的語氣。

  白石好似不聽蘇軒的勸阻,於此時此刻,他感覺到全身的細胞都在急速的跳動,體內穿梭著一股強勁的力量,這道力量好似隨時都要衝出身子的束縛一般。

  白石非常清楚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於那酒窖裡面就曾出現過,這種感覺,是正欲突破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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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力量,源於詭異神圖】

  對於白石來說,此刻那拳頭之上出現的三條白線已經讓得自己很是詫異,而今即將到達築基期四重的徵兆,更是讓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這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短暫的思索之後,他將這一切歸功於那融入身子內的奇異圖案!

  而眼下最為重要的便是,如何去應付面前這個築基期六重之人!

  寒風呼嘯,彷彿在這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忘記了抖索,看著白石拳頭周圍的能量波,特別是那能量波之內的白色線條,目光露出了駭然。

  而白石則是看著走過來的蔡恆,感受著身子內穿梭的力量,其眼眸中釋放出森然光芒,那臉頰之間,竟然有了淡淡的紅暈,這抹紅暈,是來自於那力量穿梭時帶出來的壓迫之感。

  與此同時,在這周圍突然竄出來不少中年男女,這些中年男女並沒有注視白石拳頭周圍的能量,而是拉著那些少年,便匆匆離去,想必是這些少年的父母。

  對於他們來說,這種莊派之間的弟子相鬥,他們著實不願意有自己的兒女參與。

  畢竟,得罪任何一個莊派間的弟子,都不是一件好事。

  眨眼間,原本顯得較為空曠的街道,在只剩下白石,蔡恆和蘇軒的情況之下,顯得更加的空曠!

  帶著狡黠的笑容,蔡恆再次向前走了兩步,距離白石的位置,已經只有不到三米。

  停住了腳步,蔡恆再次開口說道:「不過……即便是築基期五重之人,想與我交戰,我也並不懼怕,何況你還是一個不到築基期四重之人!」

  白石並沒有說話,或者是此刻那身子中穿梭的力量似乎壓迫得他說不出話來,反倒是一旁的蘇軒開口說道:「蔡恆……今日之事,是我蘇軒的錯,不關白石的事。」

  冷笑一聲,蔡恆淡瞟了蘇軒一眼,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今日之事,是白石想與我交戰,若是我將他打傷了,即便是東晨師叔追究下來,也與我沒有絲毫關係!」

  「你!」蘇軒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面前這個無賴。

  也就是在蔡恆話語落下的一瞬,他猛地握緊自己的拳頭,於那拳頭的周圍,頓時有著一道強勁的力道,將得周邊的虛空擠壓出如漣漪般的能量,且在那能量波之內,竟然有著六條白色的線條,緩緩蠕動!

  「築基期……六重!」

  不得不說,即便蘇軒清楚的知道蔡恆已經是一個築基期六重的修士,但當他看得那六條白色的線條蠕動之時,他依舊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蔡恆今日,便代東晨師叔教訓教訓你這個狂傲的小子!」就在蘇軒倒吸一口涼氣之時,蔡恆忽然輕喝一聲,其身子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揮動中拳頭,破風聲響泛起的同時,一個強勁的力量,頓時對著白石撲面而來。

  也就是在蔡恆揮出拳頭的一瞬,白石的眼中再次閃現出一道淩厲的光芒,露出決然!

  迎著這撲面而來的強勁力道,他也是在這一瞬,猛然揮出自己的拳頭,向著蔡恆的揮來的拳頭迎擊而去!

  「嘭!」

  幾乎就在兩個拳頭撞擊到的一瞬,強烈的炸響之聲,在能量波的強勁衝擊之下,迸發出來。且在那拳頭接觸的地方,在這炸響聲泛起的同時,一道道能量的餘波,向著四周散發開去。

  而白石的身子,更是在這一刻,直接飛了出去。

  拳頭之上傳來的震麻之感,讓得白石感覺到彷彿有一種骨頭斷裂的感覺,那於蔡恆揮出來的強勁力量更是讓得白石的胸口傳來了一陣悶痛,咳嗽了兩聲之後,一口鮮血,便是由口中噴濺出來。

  而即便是這樣,白石終究是從地上費力的站起。他緩緩的張開手掌,試著緩解拳頭上的疼痛。

  蘇軒看得此幕,驚恐的跑到白石的身旁,將白石扶了起來。而就在蘇軒觸摸到白石的一瞬,他忽然察覺到,在白石的身子周圍,彷彿有著那麼一些細微的力量正在緩緩的蠕動。

  這細微的蠕動力量,讓得蘇軒還來不及關切,便將奇異的目光,投向了白石的臉龐之下。

  這細微的力量對於白石來說,他很清楚,這是之前那身子內穿梭得隨時都有可能迸發出來的力量,在受到蔡恆的一擊之後,直接將其逼了出來!

  此刻的白石,已經是一個築基期四重的修士!

  站直身子,白石抹了抹嘴角溢留的鮮血,就在那鮮血接觸到手裸的一瞬,白石忽然感覺到,一個幾乎強勁得令自己無法相信的強勁力量,在那拳頭之上正快速的雲集!

  這道力量的雲集,令得白石清楚的知道,絕對比之前蔡恆揮出來的力道,要強勁數倍!

  白石知道,一定是那奇異的神藥之圖在接觸到自己的鮮血之後,又產生了詭異的變化!

  嘴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白石看著蔡恆,緩緩開口:「此刻的我,貌似應該感謝你,因為你剛才的一擊,直接衝破了我即將突破築基期三重的瓶頸!」

  話語落下,白石緩緩的握緊拳頭。

  事實證明一切,當白石的拳頭握緊的那一瞬,伴隨著能量波的浮現,四條白色的線條,又如同蚯蚓一般,在那能量波之內,緩緩的蠕動!

  聽得白石的話語,蔡恆咬了咬牙關,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剛才的那一擊,竟然將白石那築基期三重的瓶頸,直接打開!

  「即便你此刻是築基期四重,那又怎樣,我就不相信……我接下來的一擊,會再次讓你踏入築基期五重!」仿若在這一瞬,蔡恆之前的得意完全的消失不見,他看著對面的白石,眼中閃過森然精芒時,其拳頭再次握緊。

  很顯然,此刻的他,並未察覺到白石拳頭上那隱藏的強勁力量。

  不僅是蔡恆沒有察覺到,就連在白石身旁的蘇軒,也未曾察覺!

  並未繼續多言,蔡恆在拳頭握緊的一瞬,頓時拔地而起,向著白石揮動而去。

  此刻的白石也沒有示弱,在蔡恆揮動拳頭間,他眼中閃過森然精芒,握緊的拳頭頓時迎擊而去。

  當那拳頭即將接觸的一瞬,蔡恆終於察覺到那強勁的力量,其森然的眼眸,在霎時間化為了前所未有的驚恐。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砰!」

  又是一聲炸響的泛起,那拳頭接觸的一瞬,能量餘波散去的同時,蔡恆的身子,竟然就此飛出去數米之遠!

  拳頭傳來的震痛之感,讓得飛出去的蔡恆,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這慘叫聲瞬間瀰漫在這空曠的街道。其拳頭之上,更是有著鮮血滲出,血肉模糊,更有幾根森然白骨,穿透了蔡恆的拳頭。

  而這些森然白骨,並非是其他什麼利器,正是蔡恆的手指關節!

  蔡恆的拳頭,在那強勁力量的擊中之下,已經完全的碎裂!

  見得此幕,蘇軒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怔怔的看向白石,驚恐的眼神中,似乎在這一刻,化為了擔憂,仿若是知道了什麼一般。

  「不好了,你把蔡恆打傷了,北晨子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這蔡恆可是那北晨子最喜愛的門徒,看來以後,我們在那東晨莊是待不下去了!」蘇軒急得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跳起來。

  在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怎麼去疑惑一個築基期四重的修士竟然會打傷一個築基期六重的修士,而是拉著白石的手,繼續說道:「我們還是先回東晨莊,問問東晨師叔應該怎麼處理了。」

  聞言,白石倒是不以為然,畢竟今日之事,是這蔡恆先找茬。對那北晨子,他也不瞭解。所以自然不用擔憂到時候會百口難辨!

  但看得蘇軒這般焦慮的樣子,他還是隨著蘇軒,一起匆忙的向著東晨莊趕去。

第十四章 【修煉,閉於酒窯之處】

  當白石與蘇軒來到東晨莊之時,已經是深夜時分。

  深夜的東晨莊,顯得有些安靜,聽不見任何異獸的嚎叫聲。或許那是因為這些異獸還沒有結束它們的冬眠。

  山上的白雪還沒有完全融化,茭白的月光灑在這些白雪上,反射出白銀色的光芒,使得這即便已經是深夜時分,但依舊能看見這東晨莊的大體規模。

  即便如此,在這道晨山脈的一些懸崖或是溝壑之處,依舊能聽見那由白雪融化之後的潺潺水聲,叮咚作響。

  本該在這個時候,所有的弟子都進入了夢鄉。然而,就在這東晨莊的所在,那東晨子的房間,卻是搖曳著微弱的燭光。閃爍出三個人影。

  而這三個人,正是那白石,蘇軒和東晨子。

  事實證明一切,當白石與蘇軒趕到這東晨莊之後,他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今日在那道晨鎮發生的一切,如實的告訴了東晨子。畢竟,今日之事,還需東晨子斟酌。

  東晨子房間的窗戶是打開的,寒風時而從窗戶裡面呼嘯而入,但並沒有緩解他們彼此凝重的心情。

  東晨子的房間依舊散發著一陣陣撲鼻的酒香,木桌之上擺滿了燒酒。但這些酒並非是之前東晨子一貫飲用的女兒紅,而是白石為其釀製的『茅臺』。

  負手而立,東晨子似乎並沒有絲毫醉意,聽了蘇軒的講述之後,他將目光投向窗外,似在觀賞著天空之後的圓月,又好似在好奇著這些白雪何時才能完全的融化。

  但事實上,他是在考慮著今日之事,該如何去處理。

  緊鎖眉宇,東晨子在某一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在擔憂著什麼。在其後方的白石與蘇軒依舊如此,他們看得東晨子並沒有說話,自己也是一語不發。

  東晨子雖然嗜酒如命,但也並非是那麼渾渾噩噩,是非不分之人。但對那北晨子的性格他也極為瞭解。畢竟同門一場,白石打傷了那蔡恆,如是那北晨子找上門來,必然不知如何應付。

  片刻之後,東晨子回過頭來,看向白石,神色依舊,道:「那北晨師妹本就是一個火辣之人,但其認定之事,任憑天塌下來也不會改變,今日你打傷了她最愛弟子,我想,她一定會找到我們東晨莊,要叫我將你逐出師門……」

  白石抿了抿嘴唇,有一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畢竟今日之事是那蔡恆先找茬。但對於東晨子來說,在自己幾十年的師妹面前,他著實不願意將這份感情因為一個剛來東晨莊不久的弟子而完全瓦解,這點,白石很是清楚。

  反倒是蘇軒極為不服氣的說道:「那蔡恆,平時在那北晨莊就橫行霸道,欺弱負淩。今日之事,本就是他先挑起來的,被打傷,也是他自找的!怪不得白石……」

  聞言,東晨子緊鎖的眉頭並沒有絲毫的緩解,在房間躊躇了兩步之後,他繼續說道:「這事我自然相信你們,但主要的是在那北晨師妹面前,不好說清楚。不過我倒是很奇怪,白石,以你的實力,你怎麼可能打傷那蔡恆?」話語落下,東晨子將目光投向了白石身上。

  白石苦笑,掩飾道:「不知道……或許與那山洞裡面之事發生有關。」

  聽得白石的話語,蘇軒滿是一頭霧水,反倒是那東晨子,其緊鎖的眉頭猛地張開,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也因此浮現出一抹微笑,道:「有了,若是明日那北晨師妹一定要叫我把你逐出師門的話,那我便在他們的面前將你逐出師門,隨後你便進那山洞修煉……這樣,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

  「什麼山洞?」聽得東晨子的話語,一旁的蘇軒好奇的問道。

  白石淡笑了一下,看向蘇軒,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話語落下,他看向嘴角帶著壞笑的東晨子,繼續說道:「一切按照東晨師叔的吩咐……」

  ……

  ……

  清晨,當月亮隱去之後,天空出現了來自於太陽的第一抹白熾光亮,迎接著黎明的到來。

  那些熟睡之中的弟子已經從夢鄉之中漸漸的熟悉過來,懶散的伸了一個懶腰,帶著嘴角滿足的微笑,感受著睡眠過後帶來的舒適之感。

  在這東晨莊的所在,這僅僅有數個弟子的莊院,已經有人開始打掃著莊院裡還未融化的積雪。

  瓦片上倒掛著的冰鉤也在這個時候化為了水滴,隨著那些許還未解凍的冰渣,順流而下。打在地上,發出了滴答滴答的聲音,很有節奏。

  隨著黎明到來的公雞,也在這個時候停止了它們一天的第一次鳴叫。

  推開關閉了一整晚的窗戶,感受著清晨清新的空氣打在身上的清爽之意,雖然有些許寒冷,但總會給這些從夢鄉之中甦醒過來的人,帶來那麼一陣陣的舒適。

  春天,在不久的將來,便會來臨。

  白石看向窗外,神色淡然,站立片刻之後,方才洗漱一番後,從房間之內走去。

  在這東晨莊之內,即便那些沒有修煉天賦的人在打掃著莊院,但依舊沒有任何人特殊。

  白石,亦是如此。

  當他走出房門之後,他看見正在打掃著莊院的蘇軒,如不倒翁般肥胖的身子讓得蘇軒即便此刻在打掃著莊院,但樣子看起來,十分彆扭。

  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蘇軒捶打了一下並沒有工作多久就已經開始發麻的腰,就看見了從房間走出來的白石。

  「懶蟲,現在才起……快過來,今日輪到我們三個打掃莊院。」蘇軒說著,指了指一旁空著的鐵鏟。

  白石故作無奈的淡笑了一下,並未多餘,便拿著鐵鏟跟蘇軒還有另一個不知名的弟子開始打掃著莊院。

  冬天的莊院是最難打掃的,且不說那些在地面上還未完全融化的冰層,就說那些由白雪融化的水浸入腳底後帶來的刺骨冰冷,也讓得他們有些受不了。

  所幸這是一個還算比較重的活,在白石與蘇軒的閒聊中,時間過得很快。而在這般勞累之下,化雪之時帶出來的寒冷,也被他們拋在了九霄雲外。

  當然,在這閒聊之中,白石也知道了另一個弟子的名字,叫陳鵬。

  陳鵬之前是在南晨莊修煉,也是因為測試不合格才來到這東晨莊。他並非是一個少言之人,而是因為感覺自己的實力不如別人,所以有些憂鬱。

  在交談的過程中,白石也知道了陳鵬這個名字的來源,當初陳鵬的父母給他取這個名字之時,意味著大鵬展翅的意思。

  當然,對於這之前分別在北晨莊和南晨莊之人的交談,白石也大致瞭解到了這兩個莊院。

  依舊是在這閒雜的交談聲中,白石,蘇軒和陳鵬已經將莊院打掃完畢。

  而此刻,已經是正午時分,白熾的陽光不再如之前那般溫和,反倒是顯得有些炎熱。

  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白石伸直了腰板,抬頭看向天空。在目光投向天空的那一幕,他忽然發現,一道道虹光,如同流星一般,正急速的向著這東晨莊逼近。

  「暴風雨……即將來臨了!」看得此幕,白石的神色一下變得凝重起來,呢喃一聲之後,他站在原地,似乎正在等待著這一道道虹光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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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北晨,一個可惡之人】

  就在這如流星般的虹光出現的一瞬,東晨子的房門忽然打開,一個殘影頓時從那房間之內閃現出來,更是在這一瞬,頓時出現在了白石的身旁,與白石一樣,抬頭望向天空。

  「哈哈……這是什麼風,竟然把西晨師兄,北晨師妹,南晨師弟吹來了。」

  在東晨子將目光投向天空的那一瞬,他的大笑聲,彷彿能穿透在道晨山脈一般,在虛空之中迴蕩開來,久久不息。很顯然,他清楚這數道虹光是由什麼幻化而出。

  「今日清晨,北晨師妹一定要叫我跟著其前來這東晨莊,說是你東晨莊包庇弟子,叫我這個做師兄的做個主……」隨著東晨子的話語落下,天空之中,響起了西晨子的聲音。

  淡笑了一下,東晨子開口說道:「那看這般樣子,師兄你們是來……興師問罪的了?」

  「師弟言重了,若是真有此事,只是希望師弟將此人交出來。」隨著西晨子的話語落下,那天空之中的數道虹光齊齊落下,落在了東晨子與白石的對面,化為了數個人。

  白石瞟了一眼,一共有六個人。在這六個人之中,有兩個他認識的,一個正是那神色慈祥,帶著微笑的蒼老面孔,西晨子,那曾經在西晨莊對自己極為照顧之人。而另一個,正是昨天在那道晨鎮被自己打傷的——蔡恆!

  只是蔡恆的右手,那手掌的所在,卻是裹著厚厚的白布。

  而其中一個則是一個老嫗,這老嫗身穿青色長袍,頭上的髮絲很有條理的盤著,有一塊白色的絲巾穿插其中,而那髮絲,有些許則是已經淪為了青絲。使得她本就蒼老的面孔,顯得更加有著歲月的蹉跎。

  她身上握著一把劍,那劍雖然看似普通,但在其手中握著之時,竟然有著淡淡的力量波動,從其利劍的周圍散發出來,擠壓著虛空,呈現出一道道漣漪。

  她神色並沒有西晨子那般淡然,而是看起來有些氣憤,使得她本來有著些許皺紋的臉龐更增添了許多溝壑,在某一瞬間看上去之時,竟然有著一些猙獰之意。

  此人,正是那北晨莊的莊主,北晨子!

  另一個亦是一名老者,身穿灰色長袍,他神色淡然,負手而立,他的下巴有著長長的鬍鬚。但其年紀看上去要比西晨子他們小上一些,他站在原地,並未言語,也並沒有打算言語。就像一個前來看戲之人。這個人,是那南晨莊的莊主,南晨子。

  對於南晨子來說,這種莊院之間的糾葛,他並不想參與,但畢竟北晨子叫到了,也不便拒絕,於是便與他們一同前來。

  「陳鵬,在這東晨莊之內,可有聽東晨師叔的話?」就在此刻,南晨子注意到了在其一旁的陳鵬,關切的問道。

  從南晨子的話語之中可以聽出,這南晨子應該不是那種可惡之人。

  陳鵬抬頭看向南晨子,點了點頭,說道:「師父放心,東晨師叔對我們一向很好。」

  南晨子摸了摸自己長長的鬍鬚,點了點頭之後,並未言語。

  另外兩名則是兩個中年男子,這兩個中年男子手中各持一把劍,其實力肯定不亞於洞玄境,因為每一個劍修都非常清楚,要想有屬於自己的劍,那就必須得是洞玄境。

  這兩名中年男子神色淡漠,站在那北晨子的身後,似乎正在等待著命令一般。他們穿著如北晨子一般的青色長袍,只是這長袍看上去之時,其顏色要比北晨子身上的長袍淡上一些。但即便如此,白石依舊不難判斷出,這兩個人,應該是來自於那北晨莊。

  東晨子並沒有不滿的意思,他依舊面帶微笑,打量了對面的人一番之後,他微笑著說道:「走,走……有什麼事情,我們去大廳再說。」

  招呼著西晨子等人,東晨子帶著他們便往大廳走去,而白石他們也緊跟其後。

  那北晨子雖然滿腔怒火,但在西晨子這些師兄面前,她也不便拒絕,便一同前去。

  東晨莊的大廳並不像東晨子的房間一樣,堆滿了酒罈,這大廳還是擺設得規規矩矩的。木椅是木椅,木桌是木桌。大廳的中央還掛著一幅長約三米,寬約一米五的山水畫。有淡淡墨香散發開來。整個大廳看上去,倒像是某些文人雅士切磋技藝的地方。

  招呼著西晨子,北晨子和南晨子坐了下來,其餘的弟子站在一旁,東晨子看向蘇軒,說道:「蘇軒,去沏一些茶,給你的這些師伯,師叔,師父斟上。」

  蘇軒並沒有絲毫的怠慢,在東晨子的話語落下之後,便離開了大廳。

  在這個時候,北晨子白了走出去的蘇軒一眼,不屑的說道:「真不知道,東晨師兄當初為何會主動叫蘇軒加入這東晨莊,莫非這東晨莊真的只收那些廢材弟子不成?」

  北晨子的話語,讓得全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東晨子的身上。傻子也清楚,北晨子這般話語,也在潛意識中,說東晨子亦是一個廢材。畢竟,嗜酒如命的東晨子在這個性格本就火爆的北晨子內心,早已經是一個玩世不恭之人。

  東晨子微笑的臉龐僵持了一下,但即便是如此,他依舊在轉瞬的僵持之後,裝著若無其事的說道:「這蘇軒在我看到他第一眼之時,便覺得很是可愛。至於有沒有修煉天賦,是不是一個廢材……那已經是後話,還希望北晨師妹,不要把結論下得那麼早。」

  「呵……那照東晨師兄你的意思是,這蘇軒還有可能踏入洞玄境,或是……子虛境?」北晨子譏諷的說道。

  搖了搖頭,東晨子淡笑著說道:「這……並不是沒有可能。」

  「噢?」從木椅之上站起來,北晨子掃視了大廳一番,繼續說道:「我北晨子倒是很期待,這東晨莊,你東晨師兄是怎樣調教出一個子虛境的弟子。」

  「好了,閒話免談,今日妳北晨師妹找我們來,所為何事。」聽著他們兩的交談,一旁坐著的南晨子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好吧,那我便言歸正傳,今日之事……」

  「等等,白石過來,我給你引見引見這些師叔、師姑。」在北晨子的話語還未落下,東晨子便搶先說道。東晨子很清楚,今日這北晨子等人前來,肯定就是為了白石的事而來。而今東晨子之前要說引見,其一,是因為禮貌尊敬;其二,是因為在白石一聲師叔或是師姑之後,他們不會刁難白石。

  「這位北晨莊莊主,北晨師姑……」東晨子指了指站起來的北晨子。

  而正在這個時候,蘇軒已經端著茶進來。

  從蘇軒的手中接過茶壺,白石倒是很懂事,端著茶壺便向著北晨子走去,正欲給她的茶杯裡面倒茶。

  北晨子上下的打量了白石一番,眼中滿是疑惑,在不知覺中,她悄然的握了握手中的利劍,於那利劍之上,一道無形的力量頓時擊中在白石的身上。但這道力量對白石並沒有絲毫的傷害之意,北晨子,是在查探了白石的實力究竟處於什麼級別。

  查探一番之後,北晨子心裡也大致有了一個底,盯著白石,眼中閃過一絲森然精芒,道:「你就是白石?」

  白石抬頭看向北晨子,點了點頭,回答道:「弟子正是。」

  「唰!」

  就在白石話語落下的一瞬,北晨子的衣袖一揮,在所有人都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之下,渾厚的力道從其衣袖之後迸發而出,帶著那破風的聲音,直接擊中在了白石的身上!

第十六章 【東晨,實力甚是特殊】

  「嘭!」

  被強勁力量擊飛出去的白石砸在了大廳之內的木柱之上。

  在白石的身子砸到木柱之上,感覺整個大廳都猛烈的抖動了一下,其力量之大,可想而知!

  他手中的茶壺也因此砸在了地上,發出了『劈哩啪啦』的聲音,滾燙的茶水濺在白石的身上,所幸沒有濺到他皮膚外露的地方。但胸口傳來的悶痛,依舊讓得他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一旁的蘇軒看得此幕,忽然大叫一聲,跑到了白石的面前,將砸在地上的白石扶了起來。

  而就在此幕,那一直坐著的東晨子其神色卻是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握著的茶杯,在『啪啦』一聲,手掌緊握的情況之下,化為了粉末。原本坐著的身子也在此刻緩緩的站了起來,其身上的衣袍,在此刻竟然是無風自動!就連那滿帶微笑的面孔,在這一瞬,也變得鐵青起來!

  「北晨子!我東晨子已經給足了妳夠大的面子!這是東晨莊,並不是妳的北晨莊!容不得妳撒野!」東晨子的聲音,帶著低吼,瞬間瀰漫在這東晨莊,將得這東晨莊周圍停留的一些鳥兒,驚恐的逃竄開去。

  一道強勁得幾乎要將整個大廳充斥得爆炸的力量,將得原本空曠的大廳,變得壓抑無比!

  見得此幕,那一旁坐著的南晨子和西晨子連忙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說道:「有事好好談。」

  但此刻的東晨子彷彿聽不見他們的言語,在目光投向北晨子之時,有著幽幽森然光芒!

  北晨子與東晨子對視著,她下意識的握了握手中的利劍。那利劍之上,頓時有著一條條如同小蛇一般的白色力道快速的穿梭,瞬間將得她的身子,完全的包裹而住。

  而其餘的弟子,在看到此幕之時,一個個眼神中,皆是帶著驚駭之意!

  縱使如此,那站在北晨子後面的兩名中年男子,在第一瞬間,便站到了北晨子的面前。

  「看你這東晨子這般架勢,你東晨莊要為了一個弟子與我北晨莊翻臉不成?」被白色力道包裹下的北晨子淡然開口。

  「今日之事,是你北晨子先不敬在先,妳何嘗也不是為了一個弟子,在我東晨莊大打出手!」

  東晨子沉喝一聲,強勁力道從他的身子內,轟然而出。直接擊中在北晨子的前面的兩名弟子身上,將這兩名弟子,瞬間擊飛出去,砸在了大廳的木門之上,那木門很是堅硬,但因為強勁力道的原因,在這兩名弟子砸向之時,依舊是化為了碎末,四濺而去。

  而東晨子的身子,也是在瞬間,臨近了北晨子的面前。強勁力道衝擊之時,竟然將得北晨子的身上,直接逼退了幾步。那般實力,絕對不亞於北晨子。

  而事實上,在北晨子和南晨子的眼中,這東晨子的實力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平時這東晨子痴迷於燒酒,無暇修煉。而今所表現出來的,卻不得不讓北晨子有些咋舌!

  但對於西晨子來說,他與東晨子的關係較好,對東晨子的實力也較為瞭解。雖然東晨子嗜酒如命,但東晨子一向低調,一般不顯露出自己的實力。曾經兩人切磋幾次,都無上下之分。而他更清楚的知道,每一次切磋之時,東晨子都沒有拿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所以當這一幕出現之時,西晨子卻是為北晨子捏了一把冷汗。

  彷彿在這一瞬間,北晨子原本得意的眼神中蘊含了前所未有的驚恐,她看著眼前的東晨子,如同看一個陌生的強者一般。強勁的力道壓迫,壓得她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若你北晨莊真要與我東晨莊為敵,那就莫怪我東晨子翻臉不認人,縱使你北晨莊有上千上萬弟子……我東晨子,一樣不會害怕!」東晨子沉喝一聲,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身子迸發出來的力道,也在此刻,緩緩的收斂起來。

  見得東晨子收回了力道,北晨子方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但性子桀驁的她,並非因為東晨子的讓步而感到絲毫的感謝,而是咄咄逼人的說道:「今日之事,自然不會引起我們莊派之間反目成仇。我只希望,有個了斷……」

  東晨子退了回去,坐回木椅。冷哼一聲,並沒有直視北晨子。

  「我想,在南晨師弟和西晨師兄的面前,將此事說清楚……我愛徒蔡恆,其實力在築基期六重,而在剛才我查探白石之時,他的實力,卻在築基期四重。我想你們都應該知道,一個實力築基期四重之人怎麼會打傷一個實力築基期六重之人。」北晨子開口說道。

  聞言,一旁的西晨子很是驚訝的看向從地上已經站起來的白石,眼中白石詫異之色。他清楚的知道,這白石在西晨莊之時,完全沒有修煉的天賦。最起碼,於他再三查探之下所確定下來的事實。而今,白石剛來東晨莊沒幾日,便是一個築基期四重之人,這點,不得不讓他為此感到驚嘆。

  但眼下的情形,並不允許西晨子去驚嘆這些問題,而是應該想想,作為一個師兄,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但事實證明一切,當下他無論怎麼說,這北晨子不會鬆口,被激怒了的東晨子更不會鬆口。

  「若不是你東晨子在白石身上釋放了詭異的力量,白石又怎麼可能傷害到蔡恆呢?」北晨子繼續說道。

  聞言,東晨子猛然抬頭看向北晨子,怒聲道:「我最後再警告妳北晨子一句,我希望妳北晨子不要血口噴人!看在妳是一個女流之輩,我方才不與妳過多計較,若是妳非要咄咄逼人,那就莫怪我東晨子手下不留情!」

  「好了,都少說兩句了,今日之事,依我看,還是算了吧。若真是白石的錯,那北晨師妹妳的意思是想叫東晨師弟將此人逐出東晨莊?」許久沒開口的南晨子連忙開口勸說道。

  「沒門,想到別想……今日之事,既然她北晨子都這樣做了。也已經沒有誰對誰錯,我不可能將白石逐出師門!」南晨子的話語落下後,東晨子繼續沉聲說道。

  「這……」聞言,南晨子看向一旁的西晨子,卻支吾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好。

  「一人做事一人當……昨日之事,已經不管誰對誰錯,依你們北晨莊的意思,你們想要怎麼處置我白石就怎麼處置,衝著我一個人來,別針對這東晨莊。」就在這時,白石開口。

  聽得白石的話語,北晨子的嘴角忽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說道:「好……這是你自己說的,我今日也不會為難東晨師兄將你逐出師門,但你必須得答應我,一年之後,待我弟子蔡恆的傷勢痊癒之後,與其比試一場。我倒要親眼看看,你這個築基期四重,為其他莊院所不要的廢材究竟是如何打傷我的愛徒的。」

  事實上,在南晨子和西晨子的眼中,白石之所以能打傷蔡恆,並不排除白石的身上,有東晨子留下力量的這種可能。而今白石的這番話語,的確是讓得他們有些大跌眼鏡。

  而對於東晨子來說,他並不為此刻的白石擔心,他清楚的知道白石有多麼高的修煉天賦,更知道在那酒窯裡面所發生的一切。而今的他,倒是選擇沉默,不發表任何意見。

  白石向前走了兩步,眼神中閃過決然,看向那遲遲沒有開口的蔡恆,又將其目光投向了北晨子的身上,胸口傳來的悶痛讓得他在目光投向北晨子的身上之後,有著濃濃森然。更是將北晨子的模樣,深深的烙印在了心底。

  沉默了瞬間,白石將其聲音,故意的放大:「一年之後,我白石定然會與蔡恆比試一場,是否因為東晨師叔在我身上釋放詭異力量的原因,才能將蔡恆打傷,到時候,自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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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今日,白石進山尋藥】

  那北晨子平時就對東晨子看得極不習慣,而東晨子也是看在同門弟子的面上,並不與之計較。而今日所發生的一切,的確讓得東晨子的顏面有些過不去,更何況在這麼多弟子的面前。

  若是今日東晨子依舊不與北晨子發生衝突,此事若是傳出去。東晨子在這道晨山脈就無法立足。雖然這東晨莊談不上興旺,但好歹東晨子也是堂堂一莊之主。

  所以,在北晨子,南晨子,西晨子離去之時,東晨子的臉色始終沒有絲毫鬆緩。

  但不得不說的是,東晨子今天所表現出來的一切,的確給了北晨子一個下馬威。從她的內心來說,東晨子只是一個酒徒,她完全沒有想到東晨子的實力竟然會如此強橫,雖然那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而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中,她真切的感覺到,自己肯定不是東晨子的對手。所以,在她化為長虹立於半空之時,她的內心,彷彿都還在顫抖。

  那南晨子平時並不怎麼去理會他們師兄弟之間的事情,所以今日東晨子與北晨子的衝突,他倒是沒有放到心上,反倒有種看好戲的感覺。

  但對於西晨子來說,此事就是讓得他有些憂心忡忡。作為大師兄的他,甚是瞭解北晨子的個性。雖然北晨子是一個女流之輩,但其性格之剛烈,並非普通男子所能比擬。甚至在一些時候,有一種目中無人之勢。特別是在東晨子的身上。

  令他更為擔憂的,始終是東晨子,他更清楚東晨子平時做事極為低調。別人敬他三尺,他必定會敬別人一丈,平時的愛好,就是美酒,與世無爭,如影跡高手的存在。在北晨子的問題上,也是忍讓有多。而今日之所以爆發出這樣大的脾氣,那北晨子必然是觸碰到了東晨子的底線。而以東晨子的性格,既然爆發了,就不可能再和好如初。這讓作為大師兄的西晨子,在他們四人往後的相處中,必定會有一些尷尬。

  更讓他奇怪的是,那白石被自己帶到東晨莊之後,彷彿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實力意外的提升,就連東晨子也為了他與北晨子翻臉。雖然今日在那東晨莊很想說出同樣的疑惑,但在南晨子和北晨子的面前,他也不便就其說出口。唯有他自己清楚,幾天之前,白石還是一個不能劍修的少年!

  再三斟酌的情況下,西晨子還是決定改日找東晨子再詳細瞭解……

  冥冥中,雖然西晨子為一年之後的白石捏了一把汗,但在細心回想之下,他更為蔡恆抱有擔憂。所以,在返回西晨莊的一路上,西晨子的眉頭亦是從未松緩。

  待北晨子他們離去之後,東晨子鐵青的臉方才漸漸的鬆緩下來,他從木椅之上站了起來,露出了之前的慈祥,拍了拍站著不動的白石,微笑說道:「站著幹嘛……答應人家一年之後的比試,此刻不去刻苦修煉,更待何時?」

  白石握了握拳頭,內心自責,覺得今日東晨子雖然並沒有受到北晨子的羞辱。但北晨子的出手,已經大大的羞辱了這個東晨莊。

  所以,白石抬起頭,目光在投向東晨子的一瞬,並沒有說話,選擇了沉默。

  在東晨子的眼神中,白石看不到憂傷,也看不到憤怒,更看不到責怪。反倒是看到了一種信任。而正因為是這樣,白石那雙水靈的眸子中,也露出了之前未曾有過的決然。但他依舊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帶著如沉重般的步伐,走出了大廳。

  時間在各種心情中,悄然的過去了幾天。

  樹枝上的白雪已經完全的融化,枝丫上冒出了迎接春天來臨的幼芽。山間由白雪融化的流水聲,也並非是之前的『潺潺』,而是發生了如雷鳴般的轟轟之聲,迴蕩在這『道晨山脈』之間,彷彿要將這『道晨山脈』沖毀一般。東晨莊大院裡面的梨樹已經盛出了朵朵白色的花朵,如還未退去冬天的色澤,是那白雪的存在。

  但那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卻是給這平日有些死氣的東晨莊,增添了幾分活色。

  一絲絲白色的霧氣,開始在這山脈之中迴蕩。更有一些由白霧化為的靈氣,在這東晨莊之內迴旋,時隱時現,如世外桃源,更像仙外山莊。

  而就在這東晨莊的所在,那後山之處,一處埋藏於地底的酒窯裡面,一個少年正盤膝而坐,他閉目養神,手掌向上放於雙膝之上,身子周圍仿若有一絲絲白色的霧氣繚繞,而他的身子,更是彷彿被一把紫色的利劍籠罩一般,其身一動不動,像一尊高人留下的雕塑,更像一個由紫色水晶凝結而成的傑作。但若細心觀察,會不難發現,在他身子周圍繚繞的白霧中,有著淡淡的能量波散發出來,發出細微得轟鳴之聲。那,是由靈氣化為的力量所凝而成。

  而此人,正是白石!

  在白石的一旁,坐著的是東晨子,他手中提著一個酒罈,目光卻是停留在白石的身上,仿若在等待著什麼。在某一瞬間,他拿起酒罈,吞了一口美酒之後,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其視線投向酒罈之上,似乎正在讚嘆著這美酒給自己帶來的愉悅。

  在白石的另一旁,則是燃燒了熊熊烈火,烈火燃燒時發出『噗嗤』的響聲。在烈火的一旁,正有一個胖子用扇子搧動著火焰,也時而為篝火裡面加柴。此人,正是那蘇軒。

  在那篝火上面,架著一個陶瓷的鍋爐,這鍋爐是蓋著的,但依舊有淡淡的酒香從裡面浸出來。很顯然,在這幾天當中,蘇軒在他們的教導下,已經熟悉了這釀酒的技巧。縱使此刻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了大量的汗珠,但他彷彿沒有停止下來的慾望。似乎對修煉沒有絲毫興趣的他,在釀酒的成就上,尋到了一些活著的意義,更將其陶醉於其中。

  似乎白石的這一動作已經保持了數天的時間,而在這數天的時間中,也只有一些細微得變化。這點,不僅是時刻觀察著他的東晨子清楚,白石的內心,更為清楚。

  在某一瞬間,當蘇軒停止了手中搧動的扇子,抹抹額頭的汗珠之時,白石緊閉著的雙眼,終於是緩緩的睜開。

  因為長時間的盤膝而坐,白石雙腳併攏之時,顯得有些緩慢。彷彿是在適應著那由於血液不能正常迴圈所帶來的酸麻之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白石的眉宇間,並沒有絲毫的鬆懈。依舊緊蹙著,似乎在總結著這幾天閉目修煉的經驗。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在地窯裡面躊躇了幾步之後,方才看向東晨子,似乎有些不解的說道:「東晨師叔,這幾日我這樣閉目修煉,除了能感覺到一絲絲靈氣灌入身子之外,其餘基本沒有什麼異樣。而且這些靈氣的灌入,甚至可以說微不足道……」

  聞言,東晨子走到白石的面前,拍了拍白石的肩膀,旋即仰望洞壁,似乎在回想著什麼:「這靈氣的灌入,跟實力的提升息息相關,你的實力現在還停留在築基期四重,所吸納的靈氣自然有限。不過我這幾日看你身子周圍的靈氣灌入,能有這般造化,已經是算很不錯的了。但實力的提升,不僅僅需要靈氣的灌輸,還需要藥材的輔助……」

  東晨子說完,又將目光投向了白石的身上,微笑著繼續說道:「聽西晨師兄說,你在西晨莊的時候,對那些實力提升的藥材可謂是倒背如流,我想,那個實力階段需要那些藥材,並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吧。」

  白石微笑著說道:「那依東晨師叔的話來說,弟子現在可以進山尋藥?」

  點了點頭,東晨子喝了一口酒,說道:「山中之人,並非每一個都是實力非凡之人,依然有著一些沒能修煉之人進山打獵,且以此為生。他們靠的,就是智慧……和勇氣。」

  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白石緊蹙的眉頭終於是鬆緩了一些,他看向東晨子,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那弟子今日便進山尋藥。」




第十八章 【理想,與現實間交錯】

  初春,正是萬物復甦的時候。由冰雪融化的小溪還在山間流淌著,發出潺潺水聲。一陣陣水霧瀰漫在這道晨山脈中,給這原本就極為壯麗的山脈增添了一層朦朧之美。白石走在山間的小路上,一步步向著深山走去。

  沒走多遠,白石身上的衣衫就被茂密植被上的露水完全的打濕。衣衫緊緊的黏在他的身子上,使得他行動緩慢的同時,也顯得極為不適。露水傳來的冰涼刺骨之意更是讓得他在前進的同時,不時的打著哆嗦。

  在某一瞬間,當陽光穿透雲層之時,溫暖的陽光灑在他的身子,方才令得他的腳步在此刻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之後,白石回頭看向東晨莊的所在。此刻東晨莊已經只是一個朦朧的影子,猶如幻象。看來,白石已經離東晨莊有幾里的位置。

  蘇軒並沒有跟著白石一起進山,自從學會釀酒之後,他基本上是不出山洞。更是成天在酒香的薰陶之下,像東晨子一樣,愛上了那一口酒。

  即便白石前進了幾里的距離,但一路上的安靜,也讓得他有些不習慣。在他的印象當中,這道晨山脈的深處,應該是異獸縱橫,靈藥遍地。但是,一切都不像他想像中那樣。偶爾看到一些水霧緩慢上天,白石也認為那是炊煙,認為有人家的存在。

  但事實證明一切,當白石走到那水霧升起的地方之後,方才恍然大悟,那僅僅是這複雜地形中,濃厚水霧瀰漫時所幻化出來一種自然景象而已。

  「理想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找了一塊空石坐下,白石輕嘆了一聲。

  目光掃向四周,當因為濃霧的原因,使得白石的視線,只能迴蕩在周圍不到兩百米的位置。兩百米之外,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朦朧。

  擰了擰身上的衣衫,衣衫所滲出來的水,在擊中地面之時,發出滴答聲音。山間吹來的一陣涼風,更是讓得白石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

  所幸的是,並非這山脈中的每一株植物都是翠綠的,終究有著那麼一些老枝,乾枯都一碰就發出嘎吱聲音。

  收集好一些乾枯的木材,轉石取火對於白石來說,並非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接下來所要做的,便是在原地生火,待到正午時分,當枝葉上的露水全部蒸發完畢之後,白石方才繼續前行。

  一切準備完畢之後,火,很快便被白石生了起來。

  乾柴所釋放出來的烈火,讓得白石瞬間感覺到一陣暖和之意撲面而來。他坐在篝火的旁邊,迎著篝火燃燒時所發出來的『劈哩啪啦』聲音,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盤膝養神,而是端坐在原地,微蹙著眉頭,看那神色,應該是在回想著什麼。

  「在西晨莊的時候,我所翻的那些書籍,所看到的藥材……似乎與我在山洞之時,所看見的幻像有所區別。」沉吟間,白石緩緩的抬起自己的手掌,目光停留在手裸之處,若有所思。

  於那手裸之處,白石清楚的知道,那神秘的畫面,正是化為金色的光環,猶如手鐲一般,消失在自己的身子內。

  咬破手指,白石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或者是想要印證什麼。手指頭上滲出的鮮血滴落在手裸之處,在那手裸之處,頓時出現了一抹金色的光暈。更是在此刻,在白石意識之下,這金色的光暈緩緩的化為一副畫面。於那畫面之內,出現了一些奇異的藥材。且在這些奇異藥材的一旁,閃動著幾個正楷字——築基期四重。

  「看來真與我想像的一樣,這詭異的金色光環,在融入我身子之後,與我的意識,已經是聯為一體……只是不知,這奇異的畫面之內,會出現多少藥材。」

  沉吟中,白石再次用意識操縱著這詭異的畫面,在其意識的操控之下,這畫面內頓時幻化出眾多藥材,其在這些藥材之旁,出現了一個個正楷字。但在子虛期之後,就沒有了。

  「想必這金色的光環只能指引我到子虛期……」看得此幕,白石不免顯得有些失望。

  意識再次輸出,白石將這金色的畫面帶到了築基期四重所需要的藥材之上,在看向這些藥材之時,白石的眉頭,再次緊蹙而起,呢喃道:「這畫面之內的藥材,果然與我在西晨莊所看到的有很大的區別……看這般淬煉的藥材,倒是顯得有些邪惡……

  有些藥材,甚至是需要鮮血的滋養,也不知道,這詭異的圖案,是由那位高人所留下的。」

  「不過論起藥力,按照這畫面之內所說,應該要比西晨莊之內所看到的,濃郁得多……只是這些藥材,相比較那些,要難尋得多……」

  收起手裸之處所幻化出來的畫面,白石緩緩的站了起來,蹙著眉頭,在看向空中之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彷彿遇到了什麼瓶頸。

  隨著正午的逐漸來臨,道晨山脈之中的濃霧也逐漸的疏散。白石身上的衣衫,也因為火候的原因,基本上乾得差不多。而此刻他的視線,也變得寬敞起來。以至於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遠處之時,看到了更為茂密的植被。

  「這一路走來,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用之藥。難道那些靈藥,都是生長在植被茂密的地方……只是之前聽師叔說過,一些靈藥的周圍,會有一些異獸的守護,看來此行,得加倍小心……」

  白石的目光露出堅定,他看向那植被更為茂密的地方之後,心底深處,在冥冥中,有了一種決然。在這種決然的操控之下,他將沉重的步伐,在陽光的滋養下,邁了出去。

  對於白石來說,提升實力已經成為他當下最為重要之事,於是在這種心態之下,他的腳步,毅然的加快了速度。但其拳頭,卻是隨時緊握著,以防止周圍潛藏的異獸,隨時進行攻擊。

  其目光,猶如鷹眼般銳利,迎著灑落而下的陽光,在某些時候,甚至能發出那麼一絲莫名的光芒,餘光掃視四周之時,冥冥中,他已不知不覺的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而此刻距離他目光所投向的地方,也只有不到兩百米的位置。

  儘管是只有兩百米的位置,但白石所能看見的,也只有雜亂而翠綠的枝葉,那枝葉之內的東西,依舊是個未知數。於是在這一刻,他對這茂密的森林,保持著更高的警惕。

  縱使如此,他的腳步,依舊沒有停下,只是略微的減慢了速度,在靠近此片森林之時,開始注意枝葉間的每一個縫隙。

  在細心的觀察之下,白石終於發現,在某一處搖動的枝葉中,有一五彩斑斕的異獸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內。

  「斑斕虎!」

  當這一異獸出現在白石的眼簾之時,他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內心輕嘆一聲之後,他的拳頭周圍,頓時出現了一層擠壓著虛空的能量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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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白石,與斑斕虎相對】

  搖動的枝葉下,一張五彩斑斕的虎皮時刻的出現在白石的眼簾之內,那長長的尾巴更是在略微捲曲之時,猶如一根五彩的棒子,露出莫名殺意。

  在看到這頭斑斕虎之時,白石的內心既害怕,又有一種莫名的激動。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遇到異獸。

  他認得此虎,在西晨莊之時,他基本上把所有的書籍都瀏覽完畢。當然,在那些書籍中,也不乏有著關於斑斕虎的記載。

  雖然這斑斕虎體型較大,但其實力,卻是只有築基期四重。但因為體型的魁大,若是一個築基期四重的修士與之對抗,也不見得那個修士會佔上風。

  但奇怪的是,這斑斕虎平時警惕性極高,此刻白石就站在它的後方,它居然沒有發現。

  縱使如此,對於白石來說,這無疑不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因為白石清楚的知道,若是此刻能成功偷襲到斑斕虎,這斑斕虎便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且不說那虎膽是一珍貴的藥材,那五彩斑斕的虎皮,更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僵局中,白石忽然發現,這斑斕虎忽然揚起自己的頭顱,其血盆大口之內,竟然撕咬著一頭已經死去的鹿子。

  「怪不得它沒有發現我……」內心沉吟一聲,白石將步伐放得極為輕盈,渾厚的力量雲集在拳頭之上,其身子,慢慢的向著這斑斕虎靠近。

  在此刻,白石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即將臨近斑斕虎的一瞬,輕喝一聲,其身子猶如離弦的箭一般,揮舞著手中的拳頭,對著斑斕虎的脊背,就是一拳揮出。

  很顯然,此刻的白石是想一拳將斑斕虎的背骨擊斷。

  拳頭劃破虛空的聲音,令那正在撕咬著獵物的斑斕虎,終於產生了警惕。在白石拳頭即將擊中它脊背的一瞬,它忽然嗷叫一聲,矯健的身子便是一躍向前,躲過了白石的攻擊。

  「靠!」擊了個空,白石不由得暗罵一聲,而其身子,也在此刻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此刻自己已經引起了那斑斕虎的注意,要想躲避,已經完全是不可能的了。

  白石更清楚,如是想以自己的拳頭,擊敗那斑斕虎,完全是不可能的。所幸的是,在東晨莊出來的時候,他刻意的帶了一把匕首。

  這把匕首,不僅可以當做他的防身之物,更是在挖掘一些藥材之時,要派上用場。

  事實證明一切,當白石取出匕首的一刻,那斑斕虎忽然從叢林之內嗷叫一聲,躍了出來,站在白石的對面,與其對峙著。

  其虎嘯之聲,在叢林之內迴蕩之時,驚擾得那高樹之上的飛鳥快速的逃竄,更是讓得在這周圍覓食的鹿子,倉惶的逃竄!也讓得白石的身子,猛地打了一個驚顫!

  白石握著手中的匕首,拳頭之上的渾厚力量在其匕首之上猶如小蛇般的竄動,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離自己不遠的斑斕虎,隨時準備迎接著斑斕虎的攻擊。

  不得不說,在這頭碩大的斑斕虎面前,白石的身子的確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那斑斕虎明顯已經被白石所惹怒,它站在白石的對面,喘著粗氣,張著血盆大口,那森然獠牙之上,還殘留著一絲絲血漬,想必是之前那死去的鹿子身上的。

  虎爪深深的紮在土裡,斑斕虎四肢間的肌肉此刻已經隆起,一副正欲攻擊的姿勢。

  只是彷彿在此刻,當那陽光照射在白石手中的匕首之時,那反射出來的刺眼光芒,讓得這斑斕虎有些輕微的忌憚。

  但白石很清楚,這樣的對峙,將不會持續太久……

  事實證明一切,當短暫的對峙之後,那斑斕虎再次嗷叫一聲,偌大的身子騰空而起,頓時向著白石攻擊而來。

  白石身子輕顫間,揚起手中的匕首,其站立的身子也是在這一瞬間,輕微彎曲間,舉著匕首,向著斑斕虎的腹部而去。

  但這斑斕虎的反應極快,在看到白石用匕首刺向其腹部之時,它的身子忽然利用其靈敏的優勢,在半空中猛地一翻,其長長的尾巴忽然『咻』的一聲,直接掃向白石的手臂。

  「嘭!」

  沉悶的響聲,在斑斕虎的尾巴掃在白石的手臂之時,響徹間,震顫著周圍的虛空。而一陣強烈的震麻痛苦之意,也讓得白石悶哼一聲,身子飛出去的同時,其臉龐上湧現出痛苦之意。

  白石的身子,被掃到叢林之內,他不敢絲毫的怠慢,落地的一瞬間,便一個騰空,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依舊對著自己虎視眈眈的斑斕虎!

  那斑斕虎慢步的走向叢林,但它的每一個步伐,都顯得極為的有力,以至於在走向白石之時,讓得白石甚至感覺到地面有一種輕微的晃動。

  白石緊握著手中的匕首,他看著這斑斕虎,手臂傳來的震麻之意並沒有絲毫的減弱,反倒是越加痛苦,而他的身子,在這種痛苦的催促之下,怔怔的退後而去。

  終於,在白石身子的退後間,一棵大樹擋住了他的去路。對這道晨山脈的地形,白石並不熟悉,所以,當這大樹擋住自己去路之時,他只能依靠在大樹下,緊握匕首,與這斑斕虎互相對峙。

  他很明白,此刻自己的目光,不能有絲毫的放鬆,只能凝聚在這斑斕虎之上,觀察著它的舉動。而自己也不敢再繼續向後退去。從其內心深處來說,白石也很害怕,若是再退下去,一個不慎,跌入深淵,且不更冤?

  「草,沒有想到,一進這山脈深處,遇見的第一隻異獸,竟然會是這般強橫……這斑斕虎雖然只是築基期四重的實力,但強勁的防禦力,卻是我的拳頭所不能攻破的,唯一的弱點,便是它的腹部,那心臟的所在……得想個辦法,將匕首刺入它的心臟……」

  對峙中,白石努力尋找著機會將匕首刺入斑斕虎的心臟,但這斑斕虎矯健的身子以及靈敏的反應,卻讓得白石在這一瞬間,顯得極為的棘手!

  「嗷……」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斑斕虎再次嗷叫一聲,身子一躍間,整個地面都不由得抖顫之時,張開其血盆大口,又對著白石攻擊而來。

  白石一驚,心知此刻不能與之對抗,得先避開這一擊再說。於是向著側面一躍,頓時躍到了兩米之外。

  「砰!」

  斑斕虎的利爪拍打在大樹之上,炸響之聲泛起的同時,白石能清楚的看見,那直徑足有兩尺的大樹,在此刻,竟然在劇烈的晃動,好似隨時都有可能倒塌一般。

  而那利爪所接觸之處,更是將那樹皮直接撕裂,在其樹幹之上,留下了一道道森然白痕,讓白石看到之時,觸目驚心!

  「好強勁的力道。」驚嘆一聲,白石再次將其目光投向那斑斕虎,而在白石將目光投向那斑斕虎之時,他的眼中,忽然湧現出一抹驚恐之意。

  因為,此刻的斑斕虎已經趁白石鬆懈之時,一躍而起,此刻已經躍到了白石的頭頂!

  此刻的白石,已經沒有了絲毫的退路,唯一能做的,便是由自己瘦弱的身子,與之硬抗!

  「咻!」

  而幾乎就在白石絕望之時,一把利箭,忽然帶著撕裂空氣的聲音,於那半空之中,向著斑斕虎而去!



第二十章 【秦某,救白石命之人】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就在這一瞬間,那斑斕虎的身子即將觸碰到白石身子的一刻。這突如其來的利箭,帶著那強勁的力道,以及那撕裂虛空之時發出的可怕響聲。在白石的眼簾之內,毫無差池的擊中在斑斕虎的心臟!

  「啪!」

  利箭擊中在斑斕虎心臟的一瞬,那斑斕虎甚至連嘶吼的機會都沒有,就聽得那利箭擊中的地方,發來了一聲清脆而果斷的響聲,更在那擊中之處,噴出了還在冒著熱氣的鮮血!

  鮮血濺在白石的臉龐之上,那刺鼻的血腥味道令得他有些驚愕的神色醒悟過來。目光投向重重落在地上的斑斕虎,他能看見,此刻那斑斕虎的心臟所在,插著一把由某一種金屬所鑄成的利箭。而這斑斕虎,竟然在重重的喘著粗氣,身子不斷抽搐間,張開大口,卻發不出聲音。

  白石似乎還沒有從之前的驚駭中完全的醒悟過來,他怔怔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凝聚在這斑斕虎身上,似乎正在害怕著這斑斕虎隨時都有可能躍起來。

  但事實證明一切,當這斑斕虎抽搐幾下之後,終於是四肢伸直,就這樣失去了性命。

  「哈哈……沒想到,這初春時節的第一次打獵,竟然有這般收穫!」與此同時,在白石有些呆滯之時,叢林之後,忽然發出了一陣大笑聲。

  這聲音很粗獷,以至於當白石聽到這聲音之時,腦海之內自然的浮現出一個狂野男子的大致模樣。

  在聲音剛剛落下之後,與白石的後方,那搖動的樹枝之後,一名身皮著獸皮的男子忽然竄了出來。

  這名男子身高約有七尺,背上揹著一張陳舊的弓以及裝滿利箭的箭筒,那箭筒之上能清晰的見到有些鏽跡,但他腰間別著的匕首,卻是散發著異樣的光芒,雖然不見那匕首,但透過那匕柄,白石也大致能猜出那匕首的鋒利程度。

  男子長著一臉的絡腮鬍,看那般模樣,應該是一個不羈之人。

  當他躍到叢林的一瞬,他注視到了站在一旁的白石,眼神在白石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後,他又注意到了白石手中的匕首。大致猜測出白石之前與這斑斕虎有一陣打鬥。但他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敵意,而是淡然的走到了死去的斑斕虎旁邊,取出腰間的匕首,蹲了下去。

  隨著匕首被男子取出,他輕輕的將匕首刺進了斑斕虎的腹部,開始剃剮著斑斕虎皮。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進山尋藥的吧。」

  在男子開始工作之時,他背對著白石,開口說道。

  白石看著男子的背影,開口說道:「是的,這初春時節,萬物復甦之時,正是這些藥材藥力最濃的時候。不過謝謝你,之前救了我……」

  聞言,這名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站起身,轉過頭,微笑著說道:「不用謝我,若是你不與這斑斕虎打鬥,我想我也不會這樣輕易的獵殺它。這斑斕虎的警惕性極高,若不是你剛才分散它的注意,我想,我的偷襲,不會成功……不過,看你這般年紀,敢進這異獸縱橫的地方尋藥,此番勇氣,我秦某倒是很佩服!」

  淡然的笑了笑,雖然白石並沒有直接說出謙虛的話語,但從其表情中,卻是露出了謙虛之意,道:「看剛才利箭的力道,想必秦大哥是一個修為有所造化之人……」

  聽得白石的話語,男子忽然大笑一聲,說道:「兄弟這不是揭我秦某的短嗎,我自幼無修煉之賦,哪有什麼修為可談……空有一身蠻力罷了。倒是兄弟你這般身板,敢進這道晨山脈深處來尋藥,沒有一點修為,怕是做不到的。」

  被男子看破,白石僵持的笑了笑,說道:「是有點修為,但比起秦大哥你來,差得遠了。」

  聽得白石很會說話,男子再次大笑一聲,說道:「兄弟果然謙虛……但在這道晨山脈之內,我們這些獵手與你們有所修為之人,要吃虧得多。我們狩獵,必須是潛藏。不像你們修為之人,與之對抗。我們若是一擊不中,性命恐怕會被異獸吞噬……」

  男子說完,轉過身去,拿著匕首,蹲下去後,又開始了他的工作。

  男子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便將斑斕虎皮從斑斕虎的身上剃了下來。他站了起來,看向白石,道:「這深山之中,異獸眾多,且越往裡面,其異獸的實力越加強橫,你連斑斕虎都打不過,我想,若是你非要繼續往前,你得加倍小心……」

  白石道謝,說道:「多謝秦大哥提醒,不過今日之事,真的得謝謝秦大哥救命之恩。不知秦大哥可否告知所住,他日白某定會登門造訪,親自道謝。」

  扛著虎皮,男子再次大笑一聲,說道:「我秦某常年以打獵為生,當然是以山為伴,至於家這個概念,秦某我早已淡忘,若是有緣,他日在這道晨山脈之內定會重逢。」話語落下,男子再次大笑一聲,扛著虎皮,快速的竄進叢林之內,消失在了白石的視線之內。

  看著這名壯漢的離去,白石淡淡的笑了笑,其內心深處,對這名桀驁不羈,瀟灑的男子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敬佩之意。

  而接下來,白石所要做的,便是取出這斑斕虎的虎膽,進行他的淬煉。

  因為他清楚的記得,在那金色幻象之內,在築基期四重之時,這虎膽的淬煉,便是不可缺少的步驟。

  不一會兒,白石便將斑斕虎的虎膽取出,這虎膽大過拳頭,以至於白石拿著之時,都是用雙手捧著。

  一切準備完畢之後,白石所要做的,便是找一處安全的地方,將虎膽放下之後,再找來一些煉藥所需要的荒鼎,進行他的煉藥生涯……

  將目光投向遠處,雖然白石剛受到了斑斕虎的驚嚇,但他並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反倒是顯得更加堅定,將虎膽包起來之後,向著更深處走去。

  山脈的深處,並非像之前那樣是一些雜亂而翠綠的枝葉,是一棵棵具有數百年歷史的蒼樹,一些蒼樹的根部甚至生長到地面,蔓延到幾十米之外,猶如一條條匍匐在地面上的蟒蛇。

  白石小心的穿梭在林間,踩斷枯枝的聲音讓得他每時每刻都保持著警惕,蒼樹上停留的鳥兒,也因為他的到來,作為不友好的訪客,發出了鳴叫,最後陸續的飛了出去。

  偶爾能見一些穿梭在蒼樹之間的藤蔓,但這些藤蔓之上都長滿了刺,猶如荊棘。

  周圍停止了鳥鳴,顯得異常的安靜。所有的地形表示著,這裡應該很久沒有人來過。甚至是一些異獸,也未曾到達。

  但縱使如此,白石的警惕,依舊沒有絲毫的放鬆。

  在這種警惕之中,白石又前進了兩里的路程,此刻的他,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甚至連走過的路,也不曾記得。

  「這叢林這麼深,真後悔一路走來之時沒有做過標記,要是想回到東晨莊,怕是有點不可能了。」沉吟中,白石觀察著四周的地形,不遠處,他的目光,注意到了一頭停在蒼樹之上的豹子。

  這頭豹子也在凝視著白石。

  但白石並不為之害怕,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種豹子的實力只是築基期二重,對自己構不成什麼威脅。之所以能穿梭在這叢林深處,是因為它們擁有很好的跳躍力和攀爬能力。

  再遠處是一處懸崖,若橫斷一般,似被一張大斧生生的劈開。在其更遠處,白石的目光眺望之處,是一片石林,巍峨的巨石挺拔而立,白石很清楚,若是在那石林中找一處棲身之地,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他的步伐,再次下意識的加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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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荒鼎,得來不費功夫】

  怪石奇樣,有如異獸,有若人物。放眼望去,石林蔓延到幾十里之外,在這之後,便是一望無際的山林。

  白石快步向前,在這種警惕當中,進入了石林的邊緣。只是此刻的他,站在石林之內,卻是看不到更遠處的事物。偶爾能見一些碧綠的枝葉和荊棘,都是在那石塊的縫隙之中生長出來。

  白石繼續向前,在這怪石嶙峋的石林之內,他顯得更加的謹慎。拳頭握緊中,一股股能量的波動在其周圍快速的穿梭。在這種警惕之下,他的腳步顯得緩慢起來。這並不是因為石林之內的路極為難走,而是因為他非常清楚,在這種複雜的地形之中,那些異獸潛藏的機率,非常大。

  但即便如此,當白石繼續向前走了幾百米之後,一切都如之前他經過蒼樹林之時的安靜。這樣的安靜,令得他停在了一處由眾多石塊組成的自然山峰面前。

  這山峰並不高,只有三十來米,但其山峰之上,卻是長著一些雜草,遠遠望去,就猶如一隻偌大的刺蝟。在一些石塊之上,有一些並不算大的小坑,那坑內滲滿積水,應該是由冰雪融化而成。

  白石四周觀察而下,以他的猜測,在這個小山峰之中,應該可以找一個棲息之所。

  事實證明一切,當他掃視一番之後,他忽然發現,在山峰的一角,長著一些雜亂的青草,透過那青草之間的縫隙,似乎有著一個隱藏的山洞。

  這個山洞很是隱蔽,若是不細心觀察的情況下,根本極難發現。

  白石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他清楚的知道,越是這麼隱蔽的地方,或許潛藏的異獸就越加兇險。於是,他找了一根木棍,輕輕的扒開了草叢。而就在他扒開草叢的一瞬,他所有的擔心,便瞬間煙消雲散。

  因為,當他扒開草叢之後,他看見蜘蛛網基本密佈了整個洞口。這一現象表明,這個山洞應該很久沒有異獸或是活人光臨了。

  隨即,白石將洞口的蜘蛛網清理完畢之後,便竄進了山洞。洞口並不大,恰好能夠白石經過。但洞內卻顯得極為的寬闊,足夠四、五個人在裡面歇息。

  白石竄了進去之後,洞外雖然有雜草覆蓋,但山洞之內並非像他想像之中那樣昏暗。因為在洞頂,有一處並不算大的裂縫,陽光剛好穿過裂縫,照亮了這隱藏著的山洞。

  也正是因為光線的原因,在這山洞之內,白石能清楚的看見,在山洞的一角,有著一些乾枯的雜草。以他的見識,他知道,那些雜草,並非是用來生火的,而是用來睡覺的。還有那洞口,有一處是被煙燻過而留下的黑跡。在那下方,擺放著一些亂石,想必這山洞之內,曾經有人來訪過。

  將虎膽放下,白石放鬆了警惕,他走到亂石的旁邊,抹了抹洞壁的黑跡,卻染不到手指,那些黑跡已經深入了岩石之內。

  「看來此人離開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白石喃喃。

  隨即他整理了一下亂石,又找了一些木材,這些木材應該是之前那個人留下的。而就在白石走到山洞的另一角之時,他忽然發現,一些散落的森然白骨令得他忽然打了一個哆嗦。

  且在這些散落的白骨之內,一把已經生了鏽跡的劍,插在其胸膛之內!

  「看來此人之前也是一名劍修,只是看這周圍的形勢,此人的修為並不算高。看這般死狀,想必是因為走火入魔,導致自殺。」白石推斷。

  將鐵劍拔出來之後,白石忽然發現,在另一旁,有一酷似荒鼎之類的東西。

  微蹙著眉頭,白石帶著疑惑走了過來。

  定眼一看,赫然是一個陳舊的荒鼎!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白石一喜,頓時激動開口。

  白石精神一振,捧起這荒鼎,開始細心的打量起來。

  這荒鼎並不大,像一個成熟喜歡那般大小,其下有四支彎曲的腳,其上有一圓口的蓋子。周圍有奇異的花紋,白石並分不清這些花紋所刻畫的是什麼。只是覺得,很是精緻!

  咋一看,整個荒鼎的造型,很像那寺廟裡面燒香台的縮小版。

  將荒鼎之上留下的灰滯擦拭乾淨之後,陽光灑在上面,竟然散發出來微弱的光芒。

  「雖然這名修士的修為並不高,但其所攜帶的這荒鼎,也算是一鼎中上品了。」白石沉吟中,又將那擦在白骨之上的利劍拔了出來,繼續沉吟道:「不知這鐵劍若是退去了鏽跡之後,是否也如這荒鼎一般,是劍中上品!」

  白石猜測,將荒鼎放下,又找來了一塊並不算粗糙的石頭,開始磨劍。

  鐵劍足有一米之長,但卻有十來斤。劍柄上並沒有任何裝飾物,看上去再普通不過。

  不一會兒,白石便將鐵劍上的鏽跡全部磨去。在陽光的照射下,這把鐵劍也能發出微弱的光芒,但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異樣。

  「這鐵劍應該是一把極為普通的劍,但這鋒利程度,若是隨時攜帶在身,在這道晨山脈之內,也能做一防身的利器。」說罷,白石將其放在一旁,又取來了虎膽,擺放好了石塊,放好荒鼎,準備著他的淬煉計畫。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白石還欠缺的,便是水源和一切藥草。水源倒不是問題,因為在這之前,他知道在一些小坑之內,滲滿了積水。讓白石棘手的,自然是一路上還未找到的藥材。

  「紫宵靈草,二品……混沌花蕊,二品,斑斕虎膽……這三樣東西就是淬煉出合荷散的東西,雖然這斑斕虎膽已經獲得,但這紫宵靈草和混沌花蕊卻是還未獲得,那紫宵靈草生長在陰濕角落,那混沌花蕊開放在石縫之中。按道理來說,這兩樣東西,在這山脈之內應該極易尋得,為何我這一路走來,卻沒有發現任何蹤影……」白石蹙著眉頭,沉吟間,覺得甚是焦頭爛額。

  盤膝而坐,白石並沒有第一時間走出山洞,而是在腦海之內,快速的猜測著這些東西究竟會生長在什麼地方。

  「師父曾說過,若是在提升自身修為的過程中,有了一次靈藥的輔助,那以後便可以不用靈藥來幫助自身的突破。而這些藥材都生長初春時節……莫非,是因為它們還沒有復甦?」

  白石猜測著,從他的內心來說,雖然此刻這些靈藥很是難尋,但相比較往後那些藥草來說,定然是簡單的多,所以,在築基期四重到築基期五重的這個階段,他就想在自己的體內,留下靈藥的基礎。往後突破,便容易得多。

  沉吟之後,白石托起下巴,開始沉默。以他現在的實力,要想貿然的在這石林之內出沒,還是需要一定的勇氣。

  與此同時,天空忽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有著陽光照射的大地,因為烏雲快速瀰漫的原因,瞬間變得昏暗起來。而一陣陣震徹天地的雷鳴,也在這個時候,伴隨著急速的閃電,轟鳴起來。一場瓢潑大雨,在霎那之間,猶如離奇般的到來。

  初春的第一場春雨,到來了……

  正是因為這場春雨的到來,沉默之中的白石,忽然一躍而起,跑到了洞口,似想到了什麼,興奮一般,等待著這場春雨的停止。

第二十二章 【春雨,萬物復甦之時】

  春雨綿綿,猶如白石此刻的心情,複雜而激動。

  白石站在洞口邊,並沒有扒開洞外的雜草。但透過雜草間的縫隙,他能看見那猶如絲線般的落雨,發出了沙沙響聲。驚動了山間棲息的異獸,也喚醒了林間停留的飛鳥。

  雨水通過山洞的縫隙,滴落在山洞之內,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有一些,滴落在了荒鼎之內,而剩餘的那些,則是順著洞壁,流入洞內,最後浸透在泥土之內。

  春風拂過,使得本該垂直落下的春雨,透過草叢的縫隙,打在了白石的身上,雖然有些涼意,但卻不冰。白石甚至是有些享受現在的感覺。

  他就這樣透過草叢的縫隙,凝視著春雨,不言不語,不退不進。

  春雨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的功夫,當天空的閃電不再急速,當轟隆的雷鳴消散不見,這場洗禮著整個道晨山脈的春雨,方才在白石複雜激動的心情之中,漸漸的停止。

  天空,再次出現了那被烏雲遮擋住的烈日。烈日的陽光灑在山間,在石林的某一處,水霧瀰漫而起的同時,出現了一輪七彩的彩虹,很美麗。

  白石拿著匕首,扒開草叢,走出山洞。便聞到一股清新的空氣,於這些空氣當中,隱約夾著那麼一陣陣幽香,這些幽香,來自那些青草,還有那些得到春雨滋養後,盛開的花朵。

  那混沌花蕊,在春雨的滋養下,也已經盛開。這一點,白石很清楚。

  隨著春雨的停止,林間開始響徹著飛鳥的歡吟,很是清脆,也很悅耳。白石聽得很清楚,但卻聽不懂它們在述說著什麼。在原地停留了轉瞬之後,他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彩虹之上,微眯著眼,似乎正在觀察著除了那七種顏色之外,是否還存在著另一種顏色。

  然而事實證明一切,他能看到,除了那七種顏色之外,只有那淡淡的水霧。

  但實際上,在他目光停向彩虹的那一剎那,他的內心,就已經有了一個想法。這種想法,在不知覺中,成為了他的直覺,以至於他的腳步,在直覺的操控之下,向著那彩虹的所在,快步走去。

  這種直覺很是強烈,強烈得讓他在這一瞬,幾乎是忘記了道晨山脈裡面的危險。

  事實上,這並不是一種沒有依據的直覺,在白石的印象之內,他依稀記得,那混沌花,是依彩虹而現,而開,其蕊,是依彩虹而退,而散……

  所幸的是,在這春雨剛剛停止的時候,一些異獸都還未進行活動。在春雨到來和停下之後,它們所需要的,是一個適應的過程。

  「得加快腳步,不然等那彩虹消失之後……那混沌花蕊定會消失。再者,等那些異獸甦醒過來,與我一同爭那混沌花蕊,到時候就不好辦了。」沉吟間,白石帶著急促的喘氣之聲,再次加快腳步,一路奔跑。

  所幸這些石塊之間的縫隙並不大,雖然石塊上有些濕滑,但對於白石的步伐來說,並造不成多大的影響,所以,在約莫跑了兩里的距離之時,他便來到了那彩虹之下。

  站在彩虹之下,白石大口的喘著粗氣,在喘粗氣的同時,他不難發現,在這彩虹出現的地方,原來是一處並不算高的石壁,在石壁的對面,亦是一處光滑的石壁,在兩處石壁的中央,是一條流淌著的小溪,小溪裡面的水霧,透過陽光的折射之後,形成了這絢麗的彩虹。

  但白石並沒有為之而好奇,他現在所專心的,便是這空氣之中的幽香,這種幽香,使得他的目光,在投向幽香發出的地方之後,幕然看見了一朵白色的花!

  「混沌花!」當這一花朵出現在白石的眼簾之時,他不由得驚嘆起來。那熟悉的六瓣花瓣,那讓人心曠神怡的幽香,還有那由四片綠葉村托出來的花朵,一一映在白石眼簾之時,是那麼的熟悉。

  更主要的是,這株植物,還長在石塊的裂縫之中。這一切的一切,讓得白石很確定,這一株植物正是那金色幻象之內所出現的——混沌花!

  白石並沒有繼續在原地驚嘆下去,因為他很清楚,這種靈藥在開放之時,隨時都有可能引來異獸的青睞。隨即他將花朵摘下之後,便原路返回。

  而就在他離開的同時,他忽然看見,在一石塊之間的溝壑之中,一頭體型比那斑斕虎還大的異獸,正嗅著大地,往那彩虹的方向走去。

  而這種異獸,正是『獨角牛』,實力已經達到了築基期六重!

  這種異獸頭上長著一隻獨角,身形碩大,雖然實力已經達到了築基期六重,但其警覺性,卻沒有那斑斕虎的強,所以此刻,並沒有注意到白石的存在。

  但即便如此,白石終究是輕輕的繞到了另一塊石頭的旁邊。他很清楚,以他現在的實力,要想與這『獨角牛』對抗,根本是不可能的。

  然而,當他繞到另一塊石頭之上,石壁之上的青苔,卻是讓得他的腳一滑,一不小心,便跌落到石塊下面。

  所幸這石塊並不高,且石塊下方是被雨水浸濕了的泥土,所以白石落下去之後,並沒有被摔傷,當然身上終究是沾滿了泥土。

  「靠,真倒楣!」撇了撇嘴,白石從驚嚇中埋怨了一聲之後,正欲站起來,卻是發現自己的前方,有一株似曾相識的植物!

  這株植物沒有花朵,但其枝葉卻是紫黃色的。猶如即將凋落的植物,但那只是外表的裝飾,事實上,這種植物本就是暗黃之色。而這種植物,正是那『紫宵靈草』!

  白石一喜,頓時從地上站了起來,向著這紫宵靈草走過去。

  而隨著他距離這紫宵靈草越來越近,他隱約聽見,一陣輕微的嗷叫聲,從那紫宵靈草的後方迴蕩出來。

  這陣聲音,使得白石的腳步,瞬間停止,握緊拳頭間,一陣能量的波動也快速的雲集開來。因為他非常清楚,這嗷叫之聲,肯定是來自於某一種異獸。

  縱使白石知道那紫宵靈草的後方有著異獸,但他並沒有絲毫退縮的慾望。因為他非常清楚,若是此刻錯過了這紫宵靈草,他日在這『道晨山脈』裡面尋找,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於是,在這一刻,他的內心有了一種決然。

  這種決然,使得他快步向前之時,伸手一抓,便將整株紫宵靈草連根拔起。旋即往後一躍,便退後到了兩米之外,凝視著那紫宵靈草的後方!

  也正是在白石目光投向的地方,他赫然見得,一隻渾身長滿著白色絨毛的動物,正在那瑟瑟發抖,它全身都被淋濕了。而之前那輕微的嗷叫之聲,正是這小動物發出來的。

  這動物很是奇怪,看似像狐狸,又像一頭還未長大的狼。其幽藍色的眼睛,卻是彰顯著它的不凡。

  在白石的印象之內,縱觀在西晨莊所看過的書籍,他也未曾見過這種動物。

  這白色的小動物就這樣看著白石,其幽藍的眼神中,似有一種無助之色。使得白石停下在凝視之時,內心有了一種憐憫之意。

  「這種動物,應該是一種異獸,只是在那些書籍之上,我從未看見過它的模樣……」白石內心呢喃著,站在原地,在掙扎著要不要將這白色的動物帶回去。

  白石沉默,就這樣與這白色的小動物對峙著。

  短暫的猜測之後,白石深吸了一口氣,似做了很大的勇氣一般,呢喃道:「也罷,在這『道晨山脈』之內,也不知道要待多久,不如將其帶回去之後,也好有一個伴。」

  白石見得這小動物並無什麼惡意,話語落下便走了過去,將其抱了起來之後,一下躍到了石塊之上。

  這小動物很是溫順,進入白石的懷抱之後,瞬間停止了嗷叫之聲,頭靠在白石的胸膛,似乎正在感受著白石身上散發出來的體溫給其帶來的溫暖。

  躍上石塊之後,白石看向之前那『獨角牛』的所在,此刻那『獨角牛』已經離他越來越遠,想必之前即便是白石跌落下去,那『獨角牛』也未曾發現。

  於是,白石拿著那紫宵靈草,混沌花,還有半路撿來的未知異獸,快步往山洞的所在走去。

  帶著激動的心情,準備淬煉那提升修為的——合荷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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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白狐,白石所伴之徒】

  春雨後的空氣總是很清新,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就算是隱藏著的山洞也不例外……

  透過洞頂的縫隙,這原本有著發霉味道的山洞被一股股清新的空氣所取代。在這山洞之內,白石已升起了火,更將那荒鼎架於木架之上,在其一旁,被白石帶回來的那隻莫名異獸,其身上打濕的絨毛已經被烘乾,此刻正微閉著眼睛,享受著火候給其帶來的溫暖。

  而白石則是盤坐在一旁,細心觀察著荒鼎的變化。

  在某一瞬間,他忽然輕蹙了一下眉頭,似有不解之意,呢喃道:「這荒鼎可真是一個耐溫之物,受這般烈火灼燒如此之久,其鼎底也不見得絲毫火紅的模樣……」

  呢喃中,白石緩緩的伸出手,觸碰了下鼎蓋,那鼎蓋傳來的冰涼之意讓得他再次收回手指,回憶道:「淬煉這合荷散……得荒鼎有了餘溫之後,放入斑斕虎膽,鼎底有了火紅模樣之後,加滿水,水分蒸發到半寸之後,加入那混沌花蕊和紫宵靈草……最後等待水分完全蒸乾,將其取出之後,用靈力擠壓一個時辰。而且其中,火候要用得恰當,若是一步不當,便是前功盡棄……」

  沉吟中,白石緩緩的站了起來,彷彿在這一瞬,其內心對實力突破的激動變成了焦慮的等待。

  這山洞裡面因為之前有人曾經到訪過,且又是一個懂得煉藥之人,所以一些煉藥的工具,在這山洞裡面,並不難尋到。

  白石找來一個石碗,將其洗乾淨之後,又取出了那混沌花,小心翼翼的將那花蕊取入石碗之內後,他又取出了那紫宵靈草。摘掉其枝葉,將根本洗滌乾淨之後,也放入了石碗。

  白石的記憶很好,所以那幻象之內出現的煉藥步驟,他不用再去核對。他清楚的記得,在將紫宵靈草和混沌花蕊放入荒鼎之前,必須將其碾碎混合之後。

  於是,他又找來了一小根石棒,這石棒並非天然,而是人工的。看其模樣,之前已經被那死去的人使用過多次,但用來碾碎一些藥草,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兩種藥材並非是那種堅硬之物,所以當白石來回碾壓幾遍之後,便將這兩種藥材碾成了碎末,奇怪的是,當這兩種藥材被碾成碎末之後,竟然有兩絲淡淡霧氣從石碗之內緩緩的散發出來。且一種霧氣呈淡藍色,而另一種則是淡黃色的。

  吸入這兩絲霧氣,白石頓感舒適,更有一種強勁的力量,在其身子中的肌肉間一閃而過。

  「好奇特的效果……這混沌花蕊和紫宵靈草果然如同書上所說。」雖然事先知道這兩種藥材有這般藥效,但當真正感受到之時,也不免為之感到些許的驚嘆。

  「混沌花蕊性屬陰,那紫宵靈草性屬陽,這一陰一陽混合,恰好解決了這兩種藥材的間的副作用。」沉吟中,白石莫名的苦笑了下,繼續呢喃道:「這留下藥圖之人,在煉藥的技術上,肯定有超人的造詣……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呢喃著,白石將碾碎的藥材放到一旁,又走到了篝火旁,旋即緩緩的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而今,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耐心的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篝火裡面的乾柴依舊在噗嗤燃燒著,火光將白石的臉照得通紅,在這麼隱秘的山洞裡面紮根,白石並不用去過多的擔心,其餘的東西會被發現。

  於是,這一盤膝而坐,兩個時辰竟然悄然的離去。

  兩個時辰之後,白石閉著的眼睛忽然猛地睜開,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在他睜開眼睛的一剎,他卻顯得有些呆滯。而他的目光,則是注意著那依舊還是噗嗤燃燒的木材!

  「這……究竟是什麼木材,燃燒了這麼久,竟然沒有絲毫熄滅的跡象!」若恍然大悟般,白石沉吟著下意識的撿起了一根木材,開始細心的打量起來。

  或許因為乾枯的原因,這木材的表面很是粗糙,但樹皮卻很薄,裡面有從下蔓延而上的條紋。

  微蹙了下眉頭,白石唏噓道:「如今細心察看,方才發現,這種木材還真沒有見過。」

  唏噓中,白石將手中的木材放入了篝火,那木材剛一進篝火,便噗嗤燃燒起來。

  這燃燒的木材讓得白石更加疑惑不解,他目光鎖定在這燃燒的乾柴上面,雖然這木材此刻在噗嗤燃燒,但卻看不見任何燒焦的痕跡。

  「詭異,詭異……」看得此幕,白石不由得再次輕嘆一聲。

  但這僅僅是這一瞬間的輕嘆,接下來,白石在觸碰荒鼎之時,終於感覺到那荒鼎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溫度。這絲溫度,令得白石一躍而起,臉龐湧現出笑容的同時,將那準備好的虎膽放入了荒鼎之內。

  蓋上鼎蓋之後,白石看了看那一旁還在沉睡的白色動物,不由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奇異的異獸,也不知道是什麼……面對著我,竟然沒有絲毫的防備。」

  呢喃著,白石伸了伸懶腰,透過洞頂的縫隙,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此刻天空已經開始慢慢的昏暗起來,白熾的烈日已經隱去,留下了一朵朵漫不經心的白雲在天空淡然而過。

  躺在木草之上,勞累了一天,白石忽然感覺到,一股睏意,頓時湧現上來。

  將頭枕在雙掌之內,白石的眼睛許久沒有閉上,在仰望著天空的同時,在那白雲飄過的地方,白石隱若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正在面對著他微笑。

  這張面孔,讓得白石有些急躁的內心在霎那之間變得寧靜起來,而張開的雙眼,也在不知覺中,帶著那微笑著的面孔,緩緩的閉上。

  ……

  ……

  「滴答,滴答!」

  因為春雨的原因,一些遺留在山上的雨水此刻隨著洞壁滴落在山洞之上,發出節奏聲。

  此刻已是深夜,天空繁星點點,如一顆顆閃耀的珍珠。

  那沉睡的奇異異獸已經醒來,站在白石的旁邊,睜著幽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也沒有吱聲,似乎不便去打擾沉睡之中的白石。

  白石臉龐上依舊有著那淡淡的笑容,寧靜而祥和。

  此刻的白石,正沉浸夢鄉之中,在夢中,白石抬頭仰望著天空,那天空之中出現了一朵祥雲,那祥雲之上站著一個女子,那女子面帶著笑容,向著白石揮手。

  而這個女子,正是白石的母親。

  不同的是,白石此刻在夢中看到的母親身穿長長的翠綠色衣袍,那衣袍上有各色的翡翠。煞是搶眼,長髮很有條理的盤在頭頂,上面有一金釵,那金釵上有一隻搧動著翅膀的蝴蝶。

  隨著這蝴蝶翅膀的搧動,在這女子的周圍,更多的彩翼蝴蝶湧來,在女子的身子周圍來回的飛翔,漸漸的,就連女子腳下那踩著的祥雲在此刻也成為了一隻隻搧動著翅膀的蝴蝶!

  這女子對著白石揮出雙手,臉上露出暖和的笑容,眸子中帶著柔情的不捨。

  白石伸出雙手,那雙手有些顫抖,他想抓住那天空之中的手,卻在他手伸出的那一剎那,那天空之中的女子忽然化為一隻蝴蝶,向著遠方飛去……

  「媽媽!」

  白石大叫一聲,從木草堆上翻然坐起,卻發現自己的額頭有了一些汗珠。

  「原來是做夢!」輕嘆一聲,白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過神來,赫然發現那奇異的異獸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且在這個時候,竟然發出了兩聲輕微的嗷叫。

  白石淡然一笑,伸手摸了摸異獸身上的白色絨毛,關切的問道:「是不是肚子餓了?哥哥我睡了這麼久,也發現肚子有些餓了。」

  那白色異獸彷彿能聽到白石的話語一般,隨著白石的話語落下,它竟然點了點頭!

  這一點頭,令得白石的身子一顫,心中詫異著這異獸既然會有如此靈性。旋即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骨骼之間撞擊出來的『嘎吱』聲讓得他頓時感覺到一股舒適之感,充斥著全身。旋即又看向這白色異獸,說道:「既然我不知道你叫什麼異獸,而你的長相又極像狐狸,那我便叫你白狐,怎麼樣?」

  白色異獸聽到白石的話,又點了點頭。

  白石一笑,走到了篝火一旁,看得那烈火還在噗嗤燃燒,但荒鼎的鼎底依舊沒有絲毫火紅的跡象,旋即他走向洞口,透過雜草的縫隙,看向這即便是深夜,但依舊能識得道路的外界,深知此刻正是一些兇橫異獸出來獵食的時機。

  「就算是刀山,或是火海……面對著這般饑餓,也得出去闖一闖了。」

第二十四章 【奇異,白狐身上發出】

  深夜,繁星點點,道晨山脈的東面,住落著一家並不算興旺的莊院——東晨莊。

  東晨莊的所在,在道晨山脈的某一座高山之上,深夜時分,本該是所有弟子都該休息的時候,但在這東晨莊之內,那東晨子所在的房間,卻是閃爍著燭光,映出了兩個人影,一胖,一瘦。

  而這兩個人,正是那蘇軒以及正在喝著酒的東晨子。

  蘇軒的神色看起來要急躁一些,他坐在木桌的旁邊,透過微微張開的窗外,看向了這道晨山脈的深處,白石離開的地方。

  東晨子則是顯得坦然一些,喝了一口酒之後,他方才淡笑著看向蘇軒,說道:「莫過擔心……先來陪為師喝兩口酒。」

  蘇軒緩慢回過頭來,似有不安,看向東晨子,但卻很自然的接過酒壺,道:「白石這已經離去一天了,在這深山之內,異獸縱橫,這大半夜的還未歸來,是否遇到什麼危險。」

  東晨淡然一笑,道:「不急,不急,待為師來看看,他是否還安全。」

  話語落下,東晨子穩穩的閉上眼睛,旋即衣袖一揮,仿若在意識的操控之下,一道如清水般的能量波,在揮出的霎那,飛向窗外後,消失不見。

  這是一道自東晨子身體散發而出的神識。

  沉默中,在瞬息之後,東晨子的眼睛緩緩的張開,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窗外時,鬆緩的眉頭在這一刻卻是緊縮著,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蘇軒看得此幕,也隱約覺得有些不妙,顯得更加不安的問道:「師叔……是不是白石遇到什麼危險了?」

  東晨子負手躊躇,道:「在這方圓五里之內,我並未察覺到白石的氣息,也未曾掃視到他的所在。」說話間,東晨子再次將目光投向窗外,看向了道晨山脈的更深處,繼續說道:「看來白石,此刻已經進入到了這道晨山脈的危險地域……」

  ……

  ……

  與此同時,在這道晨山脈的所在,那石林的所在,迎著逐漸零碎的繁星,那繁星反射出來的白熾光芒,儘管很微弱,但要想看見周圍三米範圍的東西,也並非難事。

  山脈內不時發來異獸的吼叫,這些吼叫往往在這時候聽上去之後,總會讓人有一些莫名的悚然。

  但所幸的是,聽這些吼叫聲,白石大致能猜測出這些異獸距離他還是很遠。

  縱使如此,在夜裡尋食的白石也不會放鬆絲毫的警惕。

  白狐一直跟在白石的後面,它身子小巧,且走路更是輕盈。奇怪的是,在夜裡的白狐,其身上的白色絨毛竟然會發出微弱的白色光芒。走路猶如跳躍一般,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如一隻白色的精靈。

  這白狐的異常,之前從山洞之內出來之後,白石就已經發現,但對於這一點,白石卻不清楚。只覺得這隻異獸很不尋常,所以並沒有去多想。

  白狐跟在白石的後面,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時而抬起頭,看向周圍,似在好奇著什麼。

  在白石的視線之外,一群出來覓食的狼獸,在潛伏中,發現了白石的所在。

  但不知怎麼的,當這些異獸看見白石身後的白狐之後,便倉惶的逃竄……

  當這些狼群潛伏之時,白石並未發現,但當這些狼群倉惶逃竄之時,卻是映入了白石的眼簾之內,令得他的身子一怔間,手中握著的鐵劍,更加的握緊。

  緊蹙著眉頭,白石看向這些倉惶逃竄的狼獸,甚是不解,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些狼獸的實力,都在築基期四重左右,且這麼多,若是圍攻自己,自己肯定是有弊無利。

  「奇怪……莫非前方有可怕的東西不成?」白石的內心嘀咕著,帶著猜疑,他的腳步變得更加的緩慢起來。

  在某一瞬間,白石下意識的停止了腳步,微眯著眼睛,想儘可能的看向前方是否有什麼可怕的異獸存在。

  但事實證明一切,當白石凝聚之地,卻是沒有什麼異常,唯有一些大石,以及那大石之中的植被。而周圍的一切,在其凝聚心神的情況下,變得更加的安靜。

  無奈的搖了搖頭,白石再次邁開步伐,他清楚的知道,在這道晨山脈之內,要想找到一些吃的東西,唯有找到一些野兔或是越過這片石林,去尋找那些還未成熟的野果。

  但這片石林足有數十里之長,若是要想將其越過,也並非一瞬間就能做的事情。所以白石此刻所有的希望,都是但願能在這石林之內,遇到一些野兔。

  皇天不負有心人,當白石在這石林之中穿梭了約有五百米的時候,前方的一處雜草之中,彷彿有著一些異常。細心觀察,白石不難判斷出,那正是一隻出來覓食的野兔!

  心中一喜,白石彷彿忘記了周圍的危險,他心知這野兔的警惕性極高,且跳躍能力很好。若是在這石林之內追趕這隻野兔,自己不見得能將其變成囊中之物。

  於是,白石揚起手中的鐵劍,想揮出鐵劍,直接將這隻野兔刺死!

  緩緩的抬起手掌,屏住心神,白石可不想繼續在這石林之中穿梭下去,這一擊,必須中!

  這隻野兔或許是因為饑餓過度,以至於此刻都還未發現白石的存在,這倒是給白石更多瞄準的時間。

  此刻的白石,其神色如同那些潛伏的獵人一般,警惕而小心!

  在某一瞬間,白石輕揮一瞬,那手中的鐵劍如同利劍一般,呼嘯而出。在那野兔剛剛反應過來之時,直接刺在了野兔的身上!

  「中了!」略一歡喜,白石若飛奔般的跑過去,拿起了已經被自己刺死的野兔。

  然而,就在他抬頭的一瞬,他卻發現,在其前方的一塊大石前面,一頭足有三米之高的獵物豹,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

  那幽綠的眼睛,在黑夜中,令人看上去之時,不寒而慄。

  白石心知自己並不是這獵物豹的對手,這獵物豹的實力,處於築基期七重!

  這般實力的差距,讓得白石的額頭在此刻已經開始滲出了冷汗。白石並沒有走動,而是緩慢站起身子,看著前方的獵物豹,警惕的觀察著這獵物豹何時會對自己發出攻擊!

  而今,他腦海裡面唯有一個念頭,那便是——逃!

  可是,這獵物豹無論是奔跑或是跳躍,亦或是攻擊,都極具優勢,這樣的優勢,擺在白石的面前,令得即便想著逃亡的白石,也有些頭皮發麻,找不到任何逃亡的方法。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狐忽然從後方快速的跳到了白石的身旁,幽藍色的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那原本正想對白石發出攻擊的獵物豹,在這一刻,竟然嗷叫一聲後,快速的逃竄而去!

  這一幕,令得還在驚駭之中的白石幡然大悟,原來之前那些逃竄的狼獸,也是因為白狐的原因!

  但即便如此,白石也終究不知道這白狐的奇異之處,究竟來自什麼地方。更不知道,這白狐的實力,究竟是處於什麼階段。

  在此刻,他忽然覺得,穿梭在這道晨山脈之內,只要是有白狐陪伴在其旁邊,並不用過多的擔心,於是,他拿著被自己刺殺的野兔,大搖大擺,哼著小曲,向著山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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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荒鼎,奇異變化之物】

  碧藍的天空,萬里無雲,唯有如熊火般的烈日烘烤著大地。

  雖然還是春季,但這溫度,堪比盛夏。

  道晨山脈內,大部分碧綠的枝葉因為烈日的烘烤已經萎靡下去,枝上的鳥兒也沒有力氣繼續鳴唱,偶爾能見一些異獸躲在大樹下,大口的喘著粗氣。它們正在做一個與烈日抗戰以及饑餓之間的掙扎,一個很艱難的抉擇。

  石林之上那些窪地裡面剩有的積水,在這般溫度下,也基本上被蒸發完畢。甚至有些泥土在這個時候也開始乾裂起來。

  在這石林之中,白石盤膝而坐,他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原本潮濕的山洞因為烈日和烈火的原因,已經變得不再潮濕。

  他光著背膀,就連那背頰之間,也溢出了汗珠。

  在白石的前方,是那依舊還在熊熊燃燒的篝火,還有那吊掛著的荒鼎。不同的是,在這荒鼎鼎蓋的上漏洞之上,有了少許的蒸氣發出,這荒鼎,不再如之前那般冰涼。

  而事實上,白石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三天有多……

  在這三天之中,天天有烈日烘烤。

  白石很清楚,若是再沒有大雨傾注,在這道晨山脈之中剛剛甦醒的植被,很有可能會被一把火燒成灰燼。

  在某一瞬間,白石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那細微強大的力量,不由得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三天之中,他似乎都在這個時候醒來。

  而就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他些許放鬆的眉頭卻在緊緊一皺,在看向荒鼎時,彷彿發現了什麼。

  抹了抹眼角遺留的汗珠,不是因為那汗水進入眼簾之時會讓人難受。而是因為白石想更清楚的看見那幾乎是微不可查的變化。

  這幾日,白石只要有空便觀察著這荒鼎的變化,所以即便此刻那絲變化如同髮絲一般,白石也能發現。

  不錯,白石察覺到,在荒鼎那接近鼎底的地方,有了一條細微的裂縫!

  「嗯……莫非這荒鼎要裂開了不成?」白石眉頭緊鎖,沉吟間,一種莫名的擔憂瞬間湧上心頭。

  但隨即,白石就否定了自己的擔憂,因為當他再次將目光停留在那如同髮絲存在的裂縫之時,那細微得裂縫卻是有了奇異的變化,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竟然漸漸的變成紅色!

  那,是一種如同被熬成熔漿的顏色!

  縱使如此,白石並沒有去觸碰他,而是繼續觀察著這變化,他暗暗推測,若是以這種速度,這鼎底很快就快變成熔漿的顏色,而自己儲蓄幾日的紫宵靈草和混沌花蕊放入荒鼎之內,便近在眼前了。

  猜測中,白石內心有了莫名的激動。在這種激動的操控之下,他取出了那兩株藥材。

  事實證明一切,隨著白石取出了兩株藥材,那細微的變化越發越多,漸漸的,不到幾息的功夫,這鼎底便成為了熔漿的顏色。

  而荒鼎之中的水,也因為這些天的蒸發只剩下了大半,白石很清楚,此刻下藥材,便是最好的時機。

  但奇怪的是,當白石揭開鼎蓋之時,縱使那鼎底已經成為了熔漿的顏色,鼎內的水只剩大半,但依舊沒有沸騰。

  白石捏著鼻孔,那鼎內傳來的惡臭讓得他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望著那平靜得只散發出絲毫蒸氣的水,白石瞳孔收縮間,不由得沉吟道:「怎麼回事?」

  因為鼎蓋被揭開的原因,那股惡臭瀰漫得越來越快,白石再次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看著那依舊平靜的溫水,喃喃道:「我記得,那幻象之內寫著,待水源剩大半,鼎底如同熔漿之色,放入其藥,便是最佳時機……」

  沉吟中,白石再次看向鼎底,心知這荒鼎很是奇異,於是擔憂道:「這荒鼎極為詭異,此刻呈熔漿之色,但水卻未沸騰,若是錯過這個時機……這荒鼎會不會變成之前的模樣,如是那樣的話,且不說那斑斕虎膽,等其再次呈熔漿之色,且不知要多等幾日?」

  「但是……這水未沸騰,又怎可下藥材?」白石眼中露出焦慮之色。

  盯著這平靜而有些淡然的水,白石卻看不見鼎中的斑斕虎膽,那是因為清水已經不再清涼。就如他此刻的內心,焦慮而混亂。

  冥冥中,白石的內心有了一種莫名的不安,這種不安讓得他此刻不得不做出一個決定!

  「若是此刻再猶豫下去的話,我可能要再次等上幾天的時間……而這藥材又是千辛萬苦才尋到的……不過,此刻有了白狐,穿梭在這森林之中,並不用怕……尋找這些藥材,應該要比之前容易得多,只是要等那彩虹的出現……」

  沉吟著,白石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空,這幾天的天氣讓得他大致能推斷出,近日內變會下雨。

  「也罷……若是嘗試不成,我頂多再次多等幾天,倒也甘心,若不嘗試,定會揪心!」將目光收回,投向了那荒鼎之內,白石沉吟中,將已經取出來的藥材瞬間丟入了那荒鼎之內!

  隨著準備好的藥材被丟入荒鼎內,那荒鼎之內頓時出現了奇異的變化!

  『噗嗤』聲音在藥材接觸到水源的一剎那迸發出去,有水滴驀然從其濺射出來,更有大量白煙在掩蓋了惡臭味道的同時,如同繚煙一般,徒然升起!

  霎那間,整個山洞之內,就被這白煙完全的籠罩,甚至連距離這荒鼎不到一米的距離,也無法看清此刻那荒鼎之內的變化。

  濃郁的白煙如面紗一般,將這山洞瞬間瀰漫。白石站在原地,聽著荒鼎之內那沸騰之聲,其身子卻是不敢向前半步。

  「原來…這荒鼎之內的水因為那斑斕虎膽的緣故,在其之上形成了一層隔膜,所以遲遲沒有沸騰……」白石沉吟著,彷彿在這一瞬間明白了那清水為何沒有沸騰的緣故。

  漸漸的,在白石的靜止中,那沸騰之聲越來越小,瀰漫在山洞之內的白煙也漸漸的消散。而在白石的視線之內,那微弱的火光卻是時隱時現。

  「沒有想到,這耐燃的木材,竟然會被這沸騰出來的水滴……濺滅,真是奇異。」沉吟中,白石向前走了一步,目光投向那荒鼎之內。之前那滾動的開水在此刻已經保持了原有的平靜。一股清香在那些許白煙擴散出來之前,撲鼻而來。

  深吸一口氣,白石緩緩的蹲了下來,試著更加清晰的看清楚荒鼎之內的變化。輕吹了兩口荒鼎之內的白煙,白石並不難發現,在這荒鼎之內,竟然只有不到一升的粘液,如同瓊脂。

  微皺著眉頭,白石有些詫異,疑惑道:「這如同瓊脂般的粘液莫非就是用靈力來將其淬煉的……合荷散?」

  猜疑中,白石小心翼翼的將荒鼎之內的粘液倒入石碗之內。

  旋即,他凝視著粘液片刻之後,終於是盤膝而坐,然後緩緩的伸出雙手,他隱約記得,在西晨莊之時,西晨子曾經講過在淬煉丹藥之時,若需靈力灌輸,便是在丹藥即將成型,從鼎之內出來的那一刻,最佳!

  「那幻象之內好像有寫……在靈力灌入之時,若有人血滲入,其藥效更佳……」略一沉吟,白石看向自己伸出去的手,內心猶豫著。

  「如此邪惡之法,留下那幻象之內,會不會是一個邪劍修士?還有那鮮血所需,並非是一個極小數目,若是依其上面所說,那些鮮血,足夠讓我昏迷好幾天。」沉吟中,白石變得沉默起來。

  目光凝視著石碗之內的粘液,其內心變得矛盾。他清楚的知道,若是以自己的鮮血來淬煉,昏迷是小事,重要的是就無法對這粘液灌輸靈力,到時候,其藥效過時的話,前功盡棄!

  若是不用鮮血幫助淬煉的話,其藥力會大大的減少,這樣的效果,白石並不想看到。

  於是,在這種矛盾之下,白石緩緩的站了起來,在山洞之內,開始躊躇。

  「看來,若是真的需要人血來淬煉的話,那就必須得做一些本不想做的事情了。」

  躊躇中,白石沉吟間,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似有一絲森然。

  將目光投向那雜草的所在,他知道那雜草外面便是危險重重的『道晨山脈』,那裡,經常有獵人出沒。

  心中有了想法,白石正想走出山洞之時,卻忽然聽到了山洞之外傳來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快來……這裡有一個洞,先進去歇一會……」隨著這腳步聲的傳出,一句渾厚而急促的聲音也在這一刻響起。

  還未等白石來得及隱蔽,一個人影,便在瞬間竄進了山洞。

  此人在竄進山洞的一瞬,他便發現了白石的存在,同時也發現了白石旁邊的白狐!

  而且很顯然,他對白石並不感興趣,反倒是看向白石旁邊的白狐表現得極為興奮。

  「哈哈……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會有如此靈獸,若是將其擒拿,以後我倆兄弟就發了!」在發現白狐的一瞬,男子忽然大笑一聲,目光之中,頓時露出了森然殺意!

  這是一名光著背膀的大漢,身上的皮膚已被陽光曬得黝黑。他背上揹著一張弓,額頭上還有大汗冒出,劍眉如同一把利劍,囂張而霸氣。看這般模樣,應該是一個進山狩獵之人。

  隨著他的聲音在山洞之內迴蕩開來,又一名男子亦是竄進了山洞。

  另一名男子的打扮和這名男子基本一致,不同的便是一個有長長的頭髮,而另一個則是光頭。

  他們的耳垂上吊著大大的耳圈,在些許陽光的照射下,有光芒射出,有些刺眼。

  「果然是一隻靈獸,那幽藍色眼睛,身上毛髮,無一不在彰顯著此物的珍貴!」隨著另一名男子竄了進來,他也發現了白石旁邊的白狐。對於經常出沒在這道晨山脈裡面的獵人,他們從異獸身上的毛髮就可以輕易的判斷出,一隻異獸的珍貴與否。

  白狐被嚇得躲到了白石的後面,輕咬著白石的褲腳。

  白石打量了這兩個獵人一番之後,也清楚的知道,這兩名獵人並非是自己的對手,於是並不用過多的擔憂。

  這幾日在這山洞之內盤膝修煉,那些靈氣的灌入,已經讓得他的力量增加了不少。

  內心想著得來全不費功夫,然後輕輕的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將白狐抱了起來,然後其目光投向這兩名獵人身上,神色平淡卻有些不自然,讓人看上去之時,不得不產生一種來自內心的驚悚。

  「它……是我的!」

第二十六章 【首次,用血祭奠雙手】

  平淡得卻讓人略感深邃的眼神,於白石在目光投向面前兩名壯漢之時體現出來。

  事實上,白石並不想濫殺無辜,縱使需要一些人血來淬煉丹藥,但他此刻並不想將這兩名壯漢殺死。在他看來,該死的人,都應該是在這『道晨山脈』裡面,一些獵人為了自己利益,殘殺同伴之人。

  輕輕的撫摸著白狐身上的絨毛,白狐在白石的懷中停止了之前那略微驚恐的嚎叫。似乎在白石的身上,它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讓得白狐此刻在看向這兩名壯漢之時,眼中的驚恐,消散不見。成為了如白石一般的平淡,而且深邃,閃爍著幽藍色光芒。

  對於這兩名壯漢來說,眼前的白狐必定是一隻難遇的靈獸,而當他們看得白石將其抱起之時,那獵殺異獸時的霸氣,卻突然消失不見,特別是看到了那雙平淡的眼。

  不論是從經驗或是直覺來說,他們都知道眼前的這名青年是一個修士,但實力具體在哪個階段,這目前還是一個未知數。

  所以此刻的他們,頓住了前進的腳步,其臉上的興奮也在這一瞬間,赫然變成了凝重。

  於這一瞬,白石並沒有說話,也並沒直視眼前之人,而是輕撫著白狐的絨毛,不退不進,其模樣卻是顯得有些怪異,讓得這兩名壯漢內心頓生一種莫名的畏懼。

  縱使如此,這兩名壯漢依舊不會輕易放過眼前的白狐,對於他們來說,若是能擒得這白狐,下半輩子便不用在這『道晨山脈』裡面冒著生命危險狩獵。

  「小夥子……敢一人來這『道晨山脈』,想必你是一個修士吧?」其中一名壯漢開口道。

  白石緩緩抬起頭,看向說話之人,並沒有直接回答,道:「若是沒有什麼事情……我想你們應該到離開的時候了,我不想讓任何人打擾。」

  聞言,另一名壯漢忽然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匕首,厲聲道:「你認為你是什麼東西啊?敢對我大哥這般說話,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識相的話,放下你手中的異獸,滾出山洞……不然的話,老子手中的匕首可不認識人!」

  「小夥子…我二弟說得對,我們狩獵之人,一般是不殺人,不過若是牽扯到獵物的話,我不敢保證,你能不能走出這個山洞,縱然你是一個修士,但照你的年紀看,你頂多是一個築基期三重左右,那東晨莊之人。若是其餘莊院的人的話,他們來這『道晨山脈』,都是結伴而行,絕不會單獨行事,更沒有那個膽量,看你這樣子,應該是進山採藥,迷路到這裡……若是我們想殺一個築基期三重的修士,並不是一件難事。」另一名壯漢開口。

  即便這名壯漢說出此話,但從白石那鎮定的神色中,他依舊有所遲疑,這種遲疑讓得他縱使很想得到白石手中的白狐,但依舊不敢貿然出手。

  白石緩緩的抬起頭,目光閃爍間,露出一抹詭異,這種詭異,讓得那壯漢看到間,其內心都不免得抖顫了一下,但他神色依舊保持之前的姿勢,平淡下的複雜。

  矛盾間,他聽到白石淡然開口:「哦,看來你們對這些莊院還很瞭解……若是你們不說出此話,我興許還會放過你們。但是,你們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了,縱使你們知道這莊院之間的許多,這隻異獸,還有你們的……命,我,是要定了!」

  話語落下,白石眼神閃現出森然,其一隻手赫然揮出,拳頭在迸發出那一瞬,轟然出現了一道強勁的能量波,更在這能量波之下,閃爍出了四條白色的線條!怦然對著另一名壯漢揮出。

  雖然只是一階實力的差別,但他們很清楚,這代表著力量的巨大差異!

  那握著匕首的壯漢,眼神一凝間,正欲揮出手中的匕首,但白石的速度太快,且出其不意,在對方眼中閃爍出驚恐的一瞬,他的拳頭已經直接撞擊在壯漢的身上。

  「砰!」

  其力量之大,在白石拳頭擊中在壯漢的胸膛的一瞬,發出了沉悶聲響。雖然其胸膛未碎裂,但壯漢身子內的內臟在白石強勁力量的撞擊下,已經成為了粉碎!

  那壯漢眼中頓時瀰漫出血絲,且口內頓時噴出了一口鮮血,那血濺紅了白狐身上的絨毛,濺在了白石的手臂上,更濺在了另一名壯漢的內心,使得他的腳步,忽然向後退後間,驚恐道:「你是築基期五重……」

  這句話來自於他內心的恐懼,雖然從白石表現出來的那四條白線明白白石是一個築基期四重的修士,但之前那蕩漾出來的力量波,已經讓得他清楚的知道,這股力量足以媲美築基期五重的修士,以至於他寧願不去相信自己的眼睛,也這般驚恐的大喊出來。

  「你是築基期五重……你是築基期五重……」這大漢似乎已經失去了自我,在驚恐中瘋狂大喊的同時,竟然跑出了山洞,向著石林跑去!在此刻,逃命,比什麼都重要!

  白石看著跑出去的壯漢,由那手臂上傳來的血腥味,讓得他內心有種莫名的興奮,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但他很清楚,往後的日子,將會殺很多人,這不僅僅是因為在煉藥之時,需要鮮血,而且更多的,是一些該殺之人,如此刻已經死去的壯漢。

  白石一閃間,從山洞之內閃了出來,他必須得殺了這逃亡的壯漢,其一是因為煉藥所需,其二,他清楚的知道,這些莊院平日就以友善而立名,若是大漢將此事傳開,會給這些莊院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有可能打擾自己在這『道晨山脈』裡的清修。

  而修士在速度上是佔有很大的優勢的,所以當白石從山洞之內閃現而出時,他看到那依舊還在瘋狂嘶吼著的大漢,那大漢跌跌撞撞,在石林穿梭間,彷彿忘記了異獸的存在。

  事實上,之前白石揮出拳頭的那一幕果斷,讓得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活路。

  「想跑……沒那麼容易,我要用你的血來助我煉藥所需!」

  白石一聲輕喝,腳步邁開間,其身子竟然躍起了兩米之高,如身子撕裂著虛空,發出『唰唰』聲響,耳邊呼嘯的風聲,讓得他目光凝聚在大漢的背影間,閃出了濃濃殺意!

  眨眼中,白石的身子已經驟然臨近了大漢的身子,在臨近大漢的一瞬,大漢的臉色刷然一白,眼中驚恐瀰漫的同時,正欲求饒,卻是被白石赫然揮出的拳頭,直接擊中在其後背之上。

  「砰!」又是一聲悶響,那大漢悶哼一聲,其死相如同之前那名壯漢一般,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旋即驟然倒地,躺在地上,身子顫了幾下,終於是停止了呼吸。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白石將這大漢的屍體拖回到了山洞之內,取出了匕首,在兩名大漢的手腕之上各自割了一道口子,鮮血自兩名大漢身上流出之後,白石將石碗接了一些鮮血。準備著他淬煉丹藥的最後一步。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白石將兩名大漢的屍體丟了出去,他很清楚,過了今夜,這兩名大漢的屍體將會被異獸吃得只剩白骨。

  回到山洞,白石只是簡單的喝了一點水,然後在盤膝間,伸出了雙手的同時,那掌心之內,頓時有一絲絲隱約可見的力量灌入石碗之內,那,是一絲絲靈力。

  對於任何一個修煉士來說,靈力的輸出,就如內力的消耗,會費很大的神,但為了那合荷散,白石並沒有一絲猶豫,縱使在不到半息的功夫,其額頭之上,因為疲勞而冒出了汗珠,但白石並沒有停止。

  但那石碗之內,依舊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黃昏時分,天邊的霞雲消散而去,雷電閃爍間,烏雲瀰漫,那闊別數日終於即將來臨的暴雨快要落下的一瞬,那石碗之內,終於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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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荒鼎,奇異變化之物】

  碧藍的天空,萬里無雲,唯有如熊火般的烈日烘烤著大地。

  雖然還是春季,但這溫度,堪比盛夏。

  道晨山脈內,大部分碧綠的枝葉因為烈日的烘烤已經萎靡下去,枝上的鳥兒也沒有力氣繼續鳴唱,偶爾能見一些異獸躲在大樹下,大口的喘著粗氣。它們正在做一個與烈日抗戰以及饑餓之間的掙扎,一個很艱難的抉擇。

  石林之上那些窪地裡面剩有的積水,在這般溫度下,也基本上被蒸發完畢。甚至有些泥土在這個時候也開始乾裂起來。

  在這石林之中,白石盤膝而坐,他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原本潮濕的山洞因為烈日和烈火的原因,已經變得不再潮濕。

  他光著背膀,就連那背頰之間,也溢出了汗珠。

  在白石的前方,是那依舊還在熊熊燃燒的篝火,還有那吊掛著的荒鼎。不同的是,在這荒鼎鼎蓋的上漏洞之上,有了少許的蒸氣發出,這荒鼎,不再如之前那般冰涼。

  而事實上,白石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三天有多……

  在這三天之中,天天有烈日烘烤。

  白石很清楚,若是再沒有大雨傾注,在這道晨山脈之中剛剛甦醒的植被,很有可能會被一把火燒成灰燼。

  在某一瞬間,白石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那細微強大的力量,不由得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三天之中,他似乎都在這個時候醒來。

  而就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他些許放鬆的眉頭卻在緊緊一皺,在看向荒鼎時,彷彿發現了什麼。

  抹了抹眼角遺留的汗珠,不是因為那汗水進入眼簾之時會讓人難受。而是因為白石想更清楚的看見那幾乎是微不可查的變化。

  這幾日,白石只要有空便觀察著這荒鼎的變化,所以即便此刻那絲變化如同髮絲一般,白石也能發現。

  不錯,白石察覺到,在荒鼎那接近鼎底的地方,有了一條細微的裂縫!

  「嗯……莫非這荒鼎要裂開了不成?」白石眉頭緊鎖,沉吟間,一種莫名的擔憂瞬間湧上心頭。

  但隨即,白石就否定了自己的擔憂,因為當他再次將目光停留在那如同髮絲存在的裂縫之時,那細微得裂縫卻是有了奇異的變化,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竟然漸漸的變成紅色!

  那,是一種如同被熬成熔漿的顏色!

  縱使如此,白石並沒有去觸碰他,而是繼續觀察著這變化,他暗暗推測,若是以這種速度,這鼎底很快就快變成熔漿的顏色,而自己儲蓄幾日的紫宵靈草和混沌花蕊放入荒鼎之內,便近在眼前了。

  猜測中,白石內心有了莫名的激動。在這種激動的操控之下,他取出了那兩株藥材。

  事實證明一切,隨著白石取出了兩株藥材,那細微的變化越發越多,漸漸的,不到幾息的功夫,這鼎底便成為了熔漿的顏色。

  而荒鼎之中的水,也因為這些天的蒸發只剩下了大半,白石很清楚,此刻下藥材,便是最好的時機。

  但奇怪的是,當白石揭開鼎蓋之時,縱使那鼎底已經成為了熔漿的顏色,鼎內的水只剩大半,但依舊沒有沸騰。

  白石捏著鼻孔,那鼎內傳來的惡臭讓得他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望著那平靜得只散發出絲毫蒸氣的水,白石瞳孔收縮間,不由得沉吟道:「怎麼回事?」

  因為鼎蓋被揭開的原因,那股惡臭瀰漫得越來越快,白石再次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看著那依舊平靜的溫水,喃喃道:「我記得,那幻象之內寫著,待水源剩大半,鼎底如同熔漿之色,放入其藥,便是最佳時機……」

  沉吟中,白石再次看向鼎底,心知這荒鼎很是奇異,於是擔憂道:「這荒鼎極為詭異,此刻呈熔漿之色,但水卻未沸騰,若是錯過這個時機……這荒鼎會不會變成之前的模樣,如是那樣的話,且不說那斑斕虎膽,等其再次呈熔漿之色,且不知要多等幾日?」

  「但是……這水未沸騰,又怎可下藥材?」白石眼中露出焦慮之色。

  盯著這平靜而有些淡然的水,白石卻看不見鼎中的斑斕虎膽,那是因為清水已經不再清涼。就如他此刻的內心,焦慮而混亂。

  冥冥中,白石的內心有了一種莫名的不安,這種不安讓得他此刻不得不做出一個決定!

  「若是此刻再猶豫下去的話,我可能要再次等上幾天的時間……而這藥材又是千辛萬苦才尋到的……不過,此刻有了白狐,穿梭在這森林之中,並不用怕……尋找這些藥材,應該要比之前容易得多,只是要等那彩虹的出現……」

  沉吟著,白石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空,這幾天的天氣讓得他大致能推斷出,近日內變會下雨。

  「也罷……若是嘗試不成,我頂多再次多等幾天,倒也甘心,若不嘗試,定會揪心!」將目光收回,投向了那荒鼎之內,白石沉吟中,將已經取出來的藥材瞬間丟入了那荒鼎之內!

  隨著準備好的藥材被丟入荒鼎內,那荒鼎之內頓時出現了奇異的變化!

  『噗嗤』聲音在藥材接觸到水源的一剎那迸發出去,有水滴驀然從其濺射出來,更有大量白煙在掩蓋了惡臭味道的同時,如同繚煙一般,徒然升起!

  霎那間,整個山洞之內,就被這白煙完全的籠罩,甚至連距離這荒鼎不到一米的距離,也無法看清此刻那荒鼎之內的變化。

  濃郁的白煙如面紗一般,將這山洞瞬間瀰漫。白石站在原地,聽著荒鼎之內那沸騰之聲,其身子卻是不敢向前半步。

  「原來…這荒鼎之內的水因為那斑斕虎膽的緣故,在其之上形成了一層隔膜,所以遲遲沒有沸騰……」白石沉吟著,彷彿在這一瞬間明白了那清水為何沒有沸騰的緣故。

  漸漸的,在白石的靜止中,那沸騰之聲越來越小,瀰漫在山洞之內的白煙也漸漸的消散。而在白石的視線之內,那微弱的火光卻是時隱時現。

  「沒有想到,這耐燃的木材,竟然會被這沸騰出來的水滴……濺滅,真是奇異。」沉吟中,白石向前走了一步,目光投向那荒鼎之內。之前那滾動的開水在此刻已經保持了原有的平靜。一股清香在那些許白煙擴散出來之前,撲鼻而來。

  深吸一口氣,白石緩緩的蹲了下來,試著更加清晰的看清楚荒鼎之內的變化。輕吹了兩口荒鼎之內的白煙,白石並不難發現,在這荒鼎之內,竟然只有不到一升的粘液,如同瓊脂。

  微皺著眉頭,白石有些詫異,疑惑道:「這如同瓊脂般的粘液莫非就是用靈力來將其淬煉的……合荷散?」

  猜疑中,白石小心翼翼的將荒鼎之內的粘液倒入石碗之內。

  旋即,他凝視著粘液片刻之後,終於是盤膝而坐,然後緩緩的伸出雙手,他隱約記得,在西晨莊之時,西晨子曾經講過在淬煉丹藥之時,若需靈力灌輸,便是在丹藥即將成型,從鼎之內出來的那一刻,最佳!

  「那幻象之內好像有寫……在靈力灌入之時,若有人血滲入,其藥效更佳……」略一沉吟,白石看向自己伸出去的手,內心猶豫著。

  「如此邪惡之法,留下那幻象之內,會不會是一個邪劍修士?還有那鮮血所需,並非是一個極小數目,若是依其上面所說,那些鮮血,足夠讓我昏迷好幾天。」沉吟中,白石變得沉默起來。

  目光凝視著石碗之內的粘液,其內心變得矛盾。他清楚的知道,若是以自己的鮮血來淬煉,昏迷是小事,重要的是就無法對這粘液灌輸靈力,到時候,其藥效過時的話,前功盡棄!

  若是不用鮮血幫助淬煉的話,其藥力會大大的減少,這樣的效果,白石並不想看到。

  於是,在這種矛盾之下,白石緩緩的站了起來,在山洞之內,開始躊躇。

  「看來,若是真的需要人血來淬煉的話,那就必須得做一些本不想做的事情了。」

  躊躇中,白石沉吟間,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似有一絲森然。

  將目光投向那雜草的所在,他知道那雜草外面便是危險重重的『道晨山脈』,那裡,經常有獵人出沒。

  心中有了想法,白石正想走出山洞之時,卻忽然聽到了山洞之外傳來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快來……這裡有一個洞,先進去歇一會……」隨著這腳步聲的傳出,一句渾厚而急促的聲音也在這一刻響起。

  還未等白石來得及隱蔽,一個人影,便在瞬間竄進了山洞。

  此人在竄進山洞的一瞬,他便發現了白石的存在,同時也發現了白石旁邊的白狐!

  而且很顯然,他對白石並不感興趣,反倒是看向白石旁邊的白狐表現得極為興奮。

  「哈哈……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會有如此靈獸,若是將其擒拿,以後我倆兄弟就發了!」在發現白狐的一瞬,男子忽然大笑一聲,目光之中,頓時露出了森然殺意!

  這是一名光著背膀的大漢,身上的皮膚已被陽光曬得黝黑。他背上揹著一張弓,額頭上還有大汗冒出,劍眉如同一把利劍,囂張而霸氣。看這般模樣,應該是一個進山狩獵之人。

  隨著他的聲音在山洞之內迴蕩開來,又一名男子亦是竄進了山洞。

  另一名男子的打扮和這名男子基本一致,不同的便是一個有長長的頭髮,而另一個則是光頭。

  他們的耳垂上吊著大大的耳圈,在些許陽光的照射下,有光芒射出,有些刺眼。

  「果然是一隻靈獸,那幽藍色眼睛,身上毛髮,無一不在彰顯著此物的珍貴!」隨著另一名男子竄了進來,他也發現了白石旁邊的白狐。對於經常出沒在這道晨山脈裡面的獵人,他們從異獸身上的毛髮就可以輕易的判斷出,一隻異獸的珍貴與否。

  白狐被嚇得躲到了白石的後面,輕咬著白石的褲腳。

  白石打量了這兩個獵人一番之後,也清楚的知道,這兩名獵人並非是自己的對手,於是並不用過多的擔憂。

  這幾日在這山洞之內盤膝修煉,那些靈氣的灌入,已經讓得他的力量增加了不少。

  內心想著得來全不費功夫,然後輕輕的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將白狐抱了起來,然後其目光投向這兩名獵人身上,神色平淡卻有些不自然,讓人看上去之時,不得不產生一種來自內心的驚悚。

  「它……是我的!」

第二十六章 【首次,用血祭奠雙手】

  平淡得卻讓人略感深邃的眼神,於白石在目光投向面前兩名壯漢之時體現出來。

  事實上,白石並不想濫殺無辜,縱使需要一些人血來淬煉丹藥,但他此刻並不想將這兩名壯漢殺死。在他看來,該死的人,都應該是在這『道晨山脈』裡面,一些獵人為了自己利益,殘殺同伴之人。

  輕輕的撫摸著白狐身上的絨毛,白狐在白石的懷中停止了之前那略微驚恐的嚎叫。似乎在白石的身上,它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讓得白狐此刻在看向這兩名壯漢之時,眼中的驚恐,消散不見。成為了如白石一般的平淡,而且深邃,閃爍著幽藍色光芒。

  對於這兩名壯漢來說,眼前的白狐必定是一隻難遇的靈獸,而當他們看得白石將其抱起之時,那獵殺異獸時的霸氣,卻突然消失不見,特別是看到了那雙平淡的眼。

  不論是從經驗或是直覺來說,他們都知道眼前的這名青年是一個修士,但實力具體在哪個階段,這目前還是一個未知數。

  所以此刻的他們,頓住了前進的腳步,其臉上的興奮也在這一瞬間,赫然變成了凝重。

  於這一瞬,白石並沒有說話,也並沒直視眼前之人,而是輕撫著白狐的絨毛,不退不進,其模樣卻是顯得有些怪異,讓得這兩名壯漢內心頓生一種莫名的畏懼。

  縱使如此,這兩名壯漢依舊不會輕易放過眼前的白狐,對於他們來說,若是能擒得這白狐,下半輩子便不用在這『道晨山脈』裡面冒著生命危險狩獵。

  「小夥子……敢一人來這『道晨山脈』,想必你是一個修士吧?」其中一名壯漢開口道。

  白石緩緩抬起頭,看向說話之人,並沒有直接回答,道:「若是沒有什麼事情……我想你們應該到離開的時候了,我不想讓任何人打擾。」

  聞言,另一名壯漢忽然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匕首,厲聲道:「你認為你是什麼東西啊?敢對我大哥這般說話,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識相的話,放下你手中的異獸,滾出山洞……不然的話,老子手中的匕首可不認識人!」

  「小夥子…我二弟說得對,我們狩獵之人,一般是不殺人,不過若是牽扯到獵物的話,我不敢保證,你能不能走出這個山洞,縱然你是一個修士,但照你的年紀看,你頂多是一個築基期三重左右,那東晨莊之人。若是其餘莊院的人的話,他們來這『道晨山脈』,都是結伴而行,絕不會單獨行事,更沒有那個膽量,看你這樣子,應該是進山採藥,迷路到這裡……若是我們想殺一個築基期三重的修士,並不是一件難事。」另一名壯漢開口。

  即便這名壯漢說出此話,但從白石那鎮定的神色中,他依舊有所遲疑,這種遲疑讓得他縱使很想得到白石手中的白狐,但依舊不敢貿然出手。

  白石緩緩的抬起頭,目光閃爍間,露出一抹詭異,這種詭異,讓得那壯漢看到間,其內心都不免得抖顫了一下,但他神色依舊保持之前的姿勢,平淡下的複雜。

  矛盾間,他聽到白石淡然開口:「哦,看來你們對這些莊院還很瞭解……若是你們不說出此話,我興許還會放過你們。但是,你們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了,縱使你們知道這莊院之間的許多,這隻異獸,還有你們的……命,我,是要定了!」

  話語落下,白石眼神閃現出森然,其一隻手赫然揮出,拳頭在迸發出那一瞬,轟然出現了一道強勁的能量波,更在這能量波之下,閃爍出了四條白色的線條!怦然對著另一名壯漢揮出。

  雖然只是一階實力的差別,但他們很清楚,這代表著力量的巨大差異!

  那握著匕首的壯漢,眼神一凝間,正欲揮出手中的匕首,但白石的速度太快,且出其不意,在對方眼中閃爍出驚恐的一瞬,他的拳頭已經直接撞擊在壯漢的身上。

  「砰!」

  其力量之大,在白石拳頭擊中在壯漢的胸膛的一瞬,發出了沉悶聲響。雖然其胸膛未碎裂,但壯漢身子內的內臟在白石強勁力量的撞擊下,已經成為了粉碎!

  那壯漢眼中頓時瀰漫出血絲,且口內頓時噴出了一口鮮血,那血濺紅了白狐身上的絨毛,濺在了白石的手臂上,更濺在了另一名壯漢的內心,使得他的腳步,忽然向後退後間,驚恐道:「你是築基期五重……」

  這句話來自於他內心的恐懼,雖然從白石表現出來的那四條白線明白白石是一個築基期四重的修士,但之前那蕩漾出來的力量波,已經讓得他清楚的知道,這股力量足以媲美築基期五重的修士,以至於他寧願不去相信自己的眼睛,也這般驚恐的大喊出來。

  「你是築基期五重……你是築基期五重……」這大漢似乎已經失去了自我,在驚恐中瘋狂大喊的同時,竟然跑出了山洞,向著石林跑去!在此刻,逃命,比什麼都重要!

  白石看著跑出去的壯漢,由那手臂上傳來的血腥味,讓得他內心有種莫名的興奮,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但他很清楚,往後的日子,將會殺很多人,這不僅僅是因為在煉藥之時,需要鮮血,而且更多的,是一些該殺之人,如此刻已經死去的壯漢。

  白石一閃間,從山洞之內閃了出來,他必須得殺了這逃亡的壯漢,其一是因為煉藥所需,其二,他清楚的知道,這些莊院平日就以友善而立名,若是大漢將此事傳開,會給這些莊院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有可能打擾自己在這『道晨山脈』裡的清修。

  而修士在速度上是佔有很大的優勢的,所以當白石從山洞之內閃現而出時,他看到那依舊還在瘋狂嘶吼著的大漢,那大漢跌跌撞撞,在石林穿梭間,彷彿忘記了異獸的存在。

  事實上,之前白石揮出拳頭的那一幕果斷,讓得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活路。

  「想跑……沒那麼容易,我要用你的血來助我煉藥所需!」

  白石一聲輕喝,腳步邁開間,其身子竟然躍起了兩米之高,如身子撕裂著虛空,發出『唰唰』聲響,耳邊呼嘯的風聲,讓得他目光凝聚在大漢的背影間,閃出了濃濃殺意!

  眨眼中,白石的身子已經驟然臨近了大漢的身子,在臨近大漢的一瞬,大漢的臉色刷然一白,眼中驚恐瀰漫的同時,正欲求饒,卻是被白石赫然揮出的拳頭,直接擊中在其後背之上。

  「砰!」又是一聲悶響,那大漢悶哼一聲,其死相如同之前那名壯漢一般,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旋即驟然倒地,躺在地上,身子顫了幾下,終於是停止了呼吸。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白石將這大漢的屍體拖回到了山洞之內,取出了匕首,在兩名大漢的手腕之上各自割了一道口子,鮮血自兩名大漢身上流出之後,白石將石碗接了一些鮮血。準備著他淬煉丹藥的最後一步。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白石將兩名大漢的屍體丟了出去,他很清楚,過了今夜,這兩名大漢的屍體將會被異獸吃得只剩白骨。

  回到山洞,白石只是簡單的喝了一點水,然後在盤膝間,伸出了雙手的同時,那掌心之內,頓時有一絲絲隱約可見的力量灌入石碗之內,那,是一絲絲靈力。

  對於任何一個修煉士來說,靈力的輸出,就如內力的消耗,會費很大的神,但為了那合荷散,白石並沒有一絲猶豫,縱使在不到半息的功夫,其額頭之上,因為疲勞而冒出了汗珠,但白石並沒有停止。

  但那石碗之內,依舊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黃昏時分,天邊的霞雲消散而去,雷電閃爍間,烏雲瀰漫,那闊別數日終於即將來臨的暴雨快要落下的一瞬,那石碗之內,終於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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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白石,達築基期六重】

  雷電交加,烏雲如魔鬼般快速的侵蝕著天空,烈日沒了蹤影,雷鳴不斷震顫著山谷。山洞之內,於白石面前的那個石碗,在白石靈力的灌輸之下,終於開始有了變化。

  那有鮮血浸泡的丹藥,在那石碗之內開始緩緩的轉動,於白石的肉眼之下,這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眨眼間,便形成了一紅色的漩渦,有絲絲莫名的熱氣從其之內散發出來。

  白石的額頭依舊不斷的滲出汗珠,在此刻睜開眼時,一顆汗珠浸到他的眼珠,很刺眼。

  當第一滴雨水透過山洞的縫隙落入山洞時,白石忽然輕喝一聲,好似以一種莫名的天地法則,手掌抬起間,那石碗之內的東西竟然在這一瞬,赫然飛出。在其靈力的控制之下,懸浮在他的雙掌之間。

  但縱使如此,這石碗之內的東西懸浮在雙掌間的時候,依舊在白石的視線之內,快速的轉動。不同的是,這紅色的小漩渦在此刻轉動的樣子,並非是向外擴散,而是好似以一種壓縮的姿態,成為了一個紅色的小圓球。

  摒住呼吸,白石手掌內的靈力依舊在不斷的輸出,雖然只是那麼一絲絲,但已經讓得他體會到了一種精疲力盡。若是此刻放棄,必然會前功盡棄!

  緩緩的閉上眼睛,在牙關咬緊間,白石彷彿在透支身子內的所有靈力。在某一瞬間,當大雨已經傾盆而下的一刻,當他眼睛再次睜開的一瞬,白石攤開的手掌驟然握緊,旋即再次張開,那掌心之內,頓時噴湧出兩道幾乎透明的力量,頓時擊中在那紅色的小圓球之上。

  「嘭!」

  隨著那幾乎透明的力量擊中在紅色的小圓球之上,圓球頓時發出一聲沉悶聲音,更是於此刻轟然爆裂開來,白霧在其爆裂開來的一瞬,有陣陣藥香散發開來。原本的那個圓球,也於此刻,赫然變成了數個小圓球,如丹丸一般。

  坐著的白石,也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倒地,然後大口的喘著粗氣,似乎這一次的煉藥,花費了他所有的靈氣,讓得他筋疲力盡。

  休息片刻,白石深吸了幾口氣,能清楚的感覺到全身有酸麻的感覺。費力的爬了起來,他撿起了掉在地上的丹藥,一共有九顆。

  「所幸此刻煉製的只是合荷散……築基期四重所需。若是在煉化上等一些丹藥,我體內的靈氣根本不夠淬煉……」沉吟間,白石將一顆丹藥放在石碗之內,然後將其碾碎,成為粉末。

  小心翼翼的將合荷散倒在手心,白石凝望了轉瞬之後,沉默了一段時間,彷彿是在猶豫什麼。

  他清楚的知道,接下來的一步,就是將合荷散服下,但那藥力給身子帶來的負荷力,可能會讓他承受著以往未曾承受的痛苦。

  白狐在其一旁仰著頭看著白石,眼珠轉動間,時而眨幾下,似乎正在好奇什麼。

  白石的眉頭緊蹙著,在某一瞬間,實力提升的慾望終於終於令得他決然的做出了選擇。

  將手心的合荷散一把丟進嘴裡後,白石做出了一副很難受的表情,雖然那合荷散有藥香散發出來,但是,入口之後,卻是極為苦口。更有一股怪味,令得白石有些作嘔。

  白石知道,這股味道,正是那血腥之味!

  接下來,白石所要做的,便是盤膝而坐,以自己體內僅剩的靈力,加快這合荷散藥力的發揮。

  沉默間,白石緊鎖的眉宇鬆緩下來,但他平淡的臉龐之上,卻是有一種莫名的凝重,使得他雙手放於雙膝上之時,有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動,開始從其身子緩緩的蕩漾開來。

  白狐看得此幕,竟怯怯的向後退去時,發出了輕微的駭然嗷叫。

  於此刻,白石能清楚的感受,一股漸漸增強的力量在其肌肉中,開始快速的穿梭,使得他臉頰之中,有了淡淡的暈紅,更在那頭頂的漩渦之處,似有一絲絲白霧開始繚繞開來。

  但若細心觀察,會不難發現,這一絲絲白霧並非是從其體內散發而出,而是那一絲絲來自於天地中的靈氣,在其吸收的情況下,透過白石身子散發出來的能量波,灌入其身子之內!

  閉目中的白石能明顯的感覺到這絲絲靈力灌入其身子內,但他更清楚的感受到,那股正快速膨脹的內力,正擠壓著他身子內的每一個肌肉細胞,這股力量似乎要從其身子內蓬發出來,但卻遲遲沒有迸發,這種感覺,令得他大腦中彷彿有種身子即將爆裂開來的錯覺。

  也正是因為這種錯覺,令得他泛紅的臉頰之中湧現出了痛苦之意,很濃郁!

  他緊閉的嘴唇開始輕微的顫抖,那自頭頂灌輸的靈氣越來越多,剎那之間,便有如白霧一般變成一絲絲白色的光線,不斷的激盪在他的頭頂上!

  彷彿就是因為這靈氣太過充裕的原因,使得白石身子所能承受的負荷承載不了,這股壓力,令得他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一道痛苦之色,從其眼眸睜開的一瞬,突然激盪出來。但更多的,是一種決然與堅持,這種複雜的眼神,在這一剎那,化為了一種忍耐!

  就連放在其雙膝之上的雙掌,在這一瞬間握緊中,有一道強勁的能量波,轟然爆發出來,在其拳頭的能量波之內,有四條白色的線條正開始的蠕動,似乎隨時都要掙脫這能量的束縛!

  但,在這四條白線的週邊,竟然有一條白色的虛線正緩緩的變成實現!

  「築基期五重……我來了!」看得此幕,在這種痛苦的折磨下,白石忍耐中,其眼神中釋放出了一種瘋狂,這種瘋狂,令得他輕喝一聲,其坐著的身子陡然站起,看著那漸漸變成實線的虛線,白石用其瘋狂中意識,似乎正是努力的刻畫著這條線!

  他握緊的拳頭再次張開,但以極快的速度,當一絲靈氣灌入其身子時,赫然握緊,那圍繞在拳頭上的能量波,顫抖中,出現了一聲悶響,而那白色的虛線,也已經有了一半成為了實線!

  縱使如此,白石身子承受的痛苦越來越加劇烈,這是因為那靈氣依舊在不斷灌入其體內的原因。而他的實力,在不受控制的情況下,竟然緩緩的漂浮起來!

  但白石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意外,相反,在其內心,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覺,這種感覺,令得他再次將其握緊的拳頭陡然張開,在一絲靈氣的灌入下,轟然握緊。

  虛空顫抖間,白狐再次怯怯的向後退去,仰頭中,看見了白石那變得更加痛苦的臉龐。

  不同的是,白石此次握緊拳頭之時,咬緊牙關中,其額頭上青筋暴出,肌肉隆起間,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將身上的衣衫漲破!

  而令得白石興奮的是,那虛線終於在其再次握緊的拳頭之下,化為了一條實線!

  但白石的痛苦並沒有因此而消散,儘管此刻的他,已經到了築基期五重,但他依舊能清楚的感受到,體內那急速穿梭的強勁力量,仍然在不斷的膨脹,其體內傳來的痛苦,越加的劇烈!

  他的身子,並沒有因此而落於地面,他的頭頂,那灌入其身子的靈氣越來越多,他的牙關,也在此刻,在極度咬緊中,有了一絲血跡滲透出來。且他額頭上的青筋,隨時都有可能爆裂開來。其樣子,極為猙獰而恐怖!

  「這……是怎麼回事?」焦慮間,白石不得其解。

  「莫非……這合荷散的藥力,是我身子的負荷不能承受?」儘管身子有劇烈的痛苦之意傳來,懸浮在空中的白石依舊在推測著出現這種異常的各種原因!

  然而,就在他推測中,在其拳頭的能量波之下,那第五條實線的週邊,赫然有了一條正在衍生的虛線!

  「築基期六重!」見得此幕,白石彷彿在這一瞬,忘記了身子傳來的痛苦,興奮中,輕喝一絲,帶著那嘴角遺留的血漬,暢笑一聲,但卻顯得極為扭曲。

  「原來這是一個瓶頸……一個築基期六重的瓶頸!我能挺過去的,我行的!」大吼一聲,擠壓在身子中的痛苦在其吼聲之下,似乎有了那麼一絲鬆緩,握緊的拳頭再次張開,驟然再次握緊中,那第六條虛線,在虛空的顫抖下,有了一絲變化。

  白石清楚的知道,若是此刻不抓住這個瓶頸,若是他日想要突破築基期六重,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白石的臉龐猙獰而興奮,很是矛盾。

  但他的內心,卻有一個信念,一個堅不可摧的信念——築基期六重!

  輕喝中,白石忍受著身子傳來的痛苦,在這種痛苦的催促之下,其大腦中,似有嗡鳴之聲傳來,使其意識,有了恍惚。

  若是靠自身吸收靈力來突破實力,其身子,不會傳來太多痛苦。若是靠丹藥,其劇烈之痛,猶如撕心。更別說這種一次性突破兩重實力的痛苦,這點,白石很清楚!

  時間,在白石的忍耐的痛苦中,漸漸的過去。於此刻,那第六條線,已經快要完全變成實線,但身子傳來的痛苦,讓得白石此刻已經有了輕微的顫慄,如受到低溫的抽搐,彷彿失去了知覺。

  凝視著那快要變成實線的第六條白線,白石彷彿用了全身僅剩的力量,在其意識的控制之下,轟然再次握緊拳頭,那能量波顫慄間,竟然擴散開來,有轟鳴之聲迴蕩,其能量波之下的第六條虛線,也在此刻,赫然變成了實線。

  身子如掙脫了束縛一般,白石沉重的眼皮,在看到第六條實線出現的一瞬,終於果斷的閉上,其懸浮在半空之中的身子,落於地面後,昏迷過去……


第二十八章 【前往,茫茫楓樹之地】

  雨,一直下。

  從未停過……

  縱使有那麼些天,出現陰天,但終究有一些小雨,若灰粒般漂浮,隨風而定。

  雖然沒有了雷鳴,也隱去了閃電,但時常還有大雨傾盆而下。

  山脈中,那些即將逝去的植被,因為這幾日的雨水,而得到復甦。

  當然,一些缺少植被而只剩泥土的地方,也因為這場大雨的原因,出現了流動。在其山脈中,形成了一道並不算深的溝壑,如一條盤踞在山脈中的蟒蛇。

  白狐很有靈性,在白石昏迷的這幾日,它總會找來一些清水,滋潤著白石已經乾枯的嘴唇。

  白石的昏迷,已經有五天。

  這五天之中,乾燥的山洞因為雨水的原因,變得極為的潮濕,甚至有那麼一些洞壁上,有了青苔的出現,很滑。

  第六天的清晨,天邊終於出現了一絲令人溫暖的陽光,籠罩大地之時,昏迷中的白石,其眼皮有了輕微的蠕動。彷彿是與日而生。

  當第一抹陽光透過山洞的縫隙,灑向白石的身子時,白石的眼睛,終於緩緩的睜開。

  陽光有些刺眼,以至於白石在睜開眼睛的一瞬,下意識的將手掌擋了一下。但旋即,他便伸了一個懶腰,從地上懶散的站了起來,嘴角帶著微笑,很知足。

  白狐看得白石醒來,開心的將自己長滿白色絨毛的身子觸碰著白石的小腿。

  白石蹲下身來,感覺到自己的嘴唇有一些還未乾枯的水,也大致知道這有靈性的白狐幾日間對自己的照顧。

  道謝了一聲,白石輕輕的摸了摸白狐身上的絨毛,旋即再次站起身時,抬頭看向了洞口的縫隙,看到了那刺眼的陽光。

  「那日下雨之時,我推算那雨定能下上好幾日……如今而看,想必我昏迷也有些時日。」

  沉吟中,白石握緊拳頭,在其拳頭握緊的一瞬,於意識的控制之下,有一股能量的波動,轟鳴中,呈現在白石的視線之內,更有六條白色的實線,赫然而現。

  之前那痛苦之意,讓得白石刻骨銘心,更有一種心有餘悸。

  但縱使如此,白石依舊得意的沉吟道:「若是每一顆丹藥,都有這般效用,即便更加痛苦,也值了!」

  沉吟間,白石邁開步伐,走到了山洞門口,呼吸著清新空氣,他將目光,投向了更遠處。

  那裡,是一望無際的樹林。

  不知是不是因為實力提升的原因,在白石此刻目光投向中,彷彿能看到了更遠處的東西,甚至在一些時候能辨析一些植被。那,是一些楓樹。

  前方,正是一望無際的楓樹林。

  白石記得,在西晨莊的時候,他看過關於這道晨山脈的一些記載,其中,就有地形。

  「想必……出了這石林,再走上五十來里,便是那楓樹林。」白石呢喃著,眼中有了一絲猶豫。

  「書上有記載,一些藥材要在那楓樹林之內,方可尋到。就如那青雲草,楓樹根……而這些藥材,也是築基期六重之時。煉製那化骨丹所需……」沉吟中,白石的臉龐上有些複雜。

  「只是那楓樹林之中,多是沼澤之地,更何況,這幾日,連夜大雨,想尋那些藥材,怕是難上加難。」呢喃著,白石回頭看了看山洞中的荒鼎和那些石碗。

  「再者,帶著這麼多東西,極不方便。若是尋到藥材,回到這個山洞,又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這,著實讓人有些擔憂……」

  說話間,白石在山洞中躊躇起來,數日沒回東晨莊,讓得他此刻有些猶豫,是要先回東晨莊一趟,還是要先尋到那些藥材,待實力更上一層之時,再行回去?

  走到荒鼎前方,白石小心的蹲了下來,將那些石碗放入荒鼎之後,他長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罷了……距離那比試之日,越來越近,縱使行動艱難,也要將這些東西帶到那楓樹林,到時候再找一個隱蔽的棲身之所,待實力更上一層之後,再回東晨莊也不遲。」

  言語完,白石將一切收拾好之後,脫下身上的衣衫,將一切包裹好,自己背了起來,足有一百多斤。

  深吸了一口氣,白石拿著利劍,帶著白狐,走出山洞,看向遠處的楓樹林,目光決然。

  白石的步伐很快,因為白狐的原因,山脈中的異獸見到白石的時候,都要遠遠的躲開。縱使這樣,白石走出了石林,依舊花了整整一個多時辰。

  要走到楓樹林,還有五十來里,這樣的距離,足夠讓白石再走上幾個時辰。

  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白石看向前方,那是一棵足有百年歷史的大樹,枝葉很是繁茂,僅夠白石與白狐在那下面乘涼。

  快速的走了過去,白石將背上的東西放下,然後深深的喘了一口氣,歇下腳來。

  緊蹙著眉頭,白石似乎正在埋怨著這該死的天氣,但旋即,他的目光,便是掃向四周,正努力的尋找了一些水源,以緩解自己此刻即將無法忍受饑渴之感。

  因為數日大雨的原因,找些水源,並不艱難。當白石目光投向不遠的斜坡之時,他看見了緩緩流淌的山水。

  這斜坡是天然的,其下方有有一塊石頭,那石頭上有一個小坑,那坑的形成,應該是由多年來,那些水滴在上面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這樣,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小水坑。

  取出了石碗和荒鼎,白石走了過去,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興奮,亦或者說,這樣的疲憊,讓得他沒有了興奮的力氣。

  在這樣的山脈之中,白石忽然發現,帶著這些荒鼎和石碗,在一些時候,也能派上用場,就如此刻。

  將荒鼎和石碗洗乾淨之後,白石往荒鼎中灌滿了水,然後走到了大樹之下,開始盡情的暢飲,當然,也不忘陪伴在自己身邊的白狐。

  隨著冰水順著喉嚨下肚,白石能感受到一股甘甜之意,這種感覺,令得他身子間的肌肉中,有渾厚力量穿梭。

  滿足的抿了抿嘴唇,白石的目光,再次投向更遠處的楓樹林。

  「要想到達那楓樹林,想必要到天黑以後……」沉吟中,白石看了看一旁的白狐,彷彿有了一些想法。

  「白狐,我不知道為何那些異獸看到你之後,就會遠遠的躲開……但我想,在接下來的路程中,你儘量離我的位置遠一些,畢竟,來這『道晨山脈』不僅僅是為了尋藥,還有歷練,在這些歷練中,對我實力的提升,也有很大的好處……」

  彷彿能聽懂白石的話語一般,白狐搖了搖尾巴,眨巴眨巴眼睛後,竟然點了點頭。

  微微一笑,白石與白狐在原地休息了一會之後,再次站起身來,向著前方而進。

  微風輕拂,拂走白石臉上僅剩的一顆汗珠。

  白狐很聽話的離白石有一段距離,甚至在一些時候,躲在石頭之後,也正是因為如此,一些異獸,在潛伏中,也發現了前進中的白石。

  那是一隻張著獠牙大口的異獸,它口中不斷的散出熱氣,似在喘息。身子上的奇異色彩,與那碧綠的植被融合在一起,很難讓人發現。

  此獸,為綠毛豹!

  此刻的白石,並沒有發現,但他依舊時刻警惕。

  而躲在後方的白狐,卻是清楚的發現了,它幽藍的眼睛,在不停的轉動,似在做一種正欲進攻的姿態,但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終於,當白石再次邁開步伐的一瞬,那潛伏的綠毛獸,忽然嗷叫一聲,赫然從叢林之內躍了起來,直撲白石。

  來不及反應,白石只能將身子傾斜了一下,也正是身子這一傾斜,那綠毛獸的利爪頓時抓到了白石的肩膀,所幸只是檫肩而過,皮肉傷!

  白石轉過身來,看向綠毛獸,眼中有精芒閃爍,似森然!

  「好一頭綠毛獸!其潛伏本領,果然不容小覷!」白石內心沉吟著,心知這綠毛獸的實力只是築基期五重,所以並不用害怕。

  對峙了轉瞬,這綠毛獸彷彿聞到血腥之味後變得更加的興奮起來,還未等白石出手,它便一躍而起,向著白石再次直撲而來。

  白石身子一動不動,待那綠毛獸即將碰到自己的一瞬,他嘴角忽然浮現出一抹森然笑容。

  「我正想找樣東西試試,踏入築基期六重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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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儲物,秦予白石之物】

  幾乎就在白石躲在大石後面的一瞬,一支利箭穿透虛空時,直接擊中在了這大石之上,發出了『啪』的一聲炸響。

  大石很硬,但在被利箭擊中之時,依舊是有了些許碎石飛濺,更留下了深深白痕。

  在這炸響下,白石能看到,距離自己前方不遠的楓樹林中,隱約有幾個人的身影正是快速的穿梭著,只是因為距離的原因,使得他看不清楚這幾個人的面孔。但也能大致看出他們每一個都是光著背膀的,無疑,這些人,就是來這『道晨山脈』中的獵手。

  「秦藐?莫非……是秦大哥不成?」白石蹙著眉頭,躲在大石後看著這幾個正在向著自己急速逼近的男子,呢喃著,內心有種莫名的不安。

  他將頭再次的伸出去一些,想儘可能的看清這幾個人的面孔。而在此時,他能看到一名男子領先很多,將另外三名大漢甩在了身後,足有一百來米的距離。

  一百米的距離,對於一個修士來說,或許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對於這些獵人來說,一百米的距離,足以讓他們在這樣的山脈中,跑上好一陣子。

  也正是因為距離縮短的原因,在白石的視線之內,逐漸出現了一個似曾相識的人。

  此人背上揹著一張弓,那弓並沒有因為陽光的照射而發出刺眼的白芒。他手中拿著一樣東西,似一把大刀,這大刀有微弱的光芒射出,但並沒有絲毫寒意。

  眉頭緊鎖間,白石忽然從大石後方站了出來,輕呼了一聲,道:「秦大哥,果然是你!」

  秦藐看得白石的出現,不由得身子一凝間,拉著白石的手,就快速的往前奔跑。

  「你怎麼會竄到這裡來,前面很危險……」秦藐一邊跑一邊說道。

  白石疑惑,並沒有直接回答秦藐的問題,而是問道:「秦大哥,後面那幾個人追你做什麼?」

  「想在我身上搶點東西。」秦藐回答道。

  「嗷……」

  當秦藐的話語剛剛落下,在白石後面的白狐忽然嗷叫了一聲,使得秦藐的步伐再次停了下來。

  之前因為逃亡的原因,並沒有注意到在白石身邊的白狐,而今停下來看向時,其慌亂的眼神中,竟然湧現出了震驚之意。

  看向白石,秦藐的神色有些怔怔,問道:「這小狐狸……是你的?」

  看得秦藐的神色,白石顯得有些茫然,點頭答道:「是啊,怎麼了?」

  「咻!」

  正在他們腳步停下的一瞬,一把利箭在穿透虛空時,帶著呼嘯之聲,直接擊中在了秦藐的小腿上。

  秦藐悶哼了一聲,站立的身子瞬間跪了下來。但旋即,他便費力的站了起來,鮮血滲出間,他咬了咬牙關,將利箭拔了出來,旋即將褲腳上的布撕扯了下來,綁在受傷之處,止住了血。

  一系列動作,只是眨眼間的功夫!

  「先別說了,你趕緊走!」秦藐的神色顯得更加的慌張,在這慌張下,他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到了那三名大漢距離自己的位置,已經不到五十米。

  白石站在那裡,一如秦藐般,將目光投向了那三名大漢身上,眼中似有森然之色。

  「哈哈,秦藐,這回看你還往哪裡跑。」那說話之人,眼中露出了灼熱,其話語中更是帶著一種瘋狂,躍開大石間,揚著手中的匕首,那匕首有寒光射出,似有殺意。

  「小子,你還不走。你若不走,待會你連你的靈獸,都會喪命與此!」秦藐大吼道。

  白石並沒有說話,而是在凝視著那三名大漢間,看見一支利箭再次呼嘯而來。

  「咻!」

  陽光射在箭尖上,有寒光射出,白石身子輕然一躍,伸出手掌,接住了利箭。

  在接住利箭的一瞬,白石輕喝一聲,其落於地面的身子再次一躍而起,腳步邁開間,竟然在眨眼的功夫,就立於那大漢的身前,舉起手中的利箭,對著這大漢的胸膛,狠狠刺入!

  那大漢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胸膛便濺射出鮮血,大叫一聲,便倒在地上。

  鮮血激盪在白石的臉上,那血腥之味映入白石的鼻孔之時,白石的眼中,似有瘋狂之意瀰漫。

  秦藐看得此幕,慌亂的眼神中,滿是震驚,他看著離自己不遠的白石,緊閉的雙唇,微微顫抖。

  在之前遇見白石之時,他還清楚的記得,白石是一個連斑斕虎都鬥不過的修士,而今闊別數日,讓得他不得不對這個青年,刮目相看。

  對於修士的修煉道路,秦藐也大致能知道一些,這數日就有如此實力提升的效果,讓得他不得不為之臣服,突飛猛進這四個字,此刻正迴蕩在秦藐的腦海之內。

  原本話語中帶著瘋狂的另外兩名大漢,看得自己的同伴在一瞬間被殺之後,忽然大叫著,撒腿就跑!

  在這之前,這兩名大漢也發現了白石的存在,只是那年輕的模樣告訴他們,縱使白石是一個修士,但也只是一個實力低下的修士,不足為慮。

  而今,白石所表現出來的,讓得他們慌亂中,其腦海中,皆是嗡鳴之聲。

  白石再次一躍而起,在這道晨山脈的複雜地形中,在這樣短的距離之內,這兩名大漢明顯不能逃脫白石的手掌心。

  只見白石躍起間,猛然從腰間抽出匕首,那匕首發出森然寒芒,在一名大漢的叫聲中,直接刺在了這大漢的後背,那匕首穿透後背,直接刺入了大漢的胸膛。

  這大漢一口鮮血噴出,逃亡的身子,在抽搐了一下之後,驟然倒地。

  旋即,白石的身子赫然一翻,揮出自己的拳頭,其拳頭握緊的一瞬,頓時有一道無形的能量波,擠壓著虛空,猛然出現了數條白線。其擠壓出來的力量,赫然臨近另一名大漢的後背,在這大漢感覺到強勁力量的同時,一陣劇痛,瞬間瀰漫著他的全身。

  「嘭!」

  隨著白石的拳頭轟然揮出,強勁力量激盪在大漢身子內的同時,這大漢只是悶哼一聲,其驚恐的眼神中,瞬間瀰漫著血絲,瞳孔驟然睜大,逃亡的身子,在腳步停止中,轟然倒地。

  白石拍了拍手掌,眼中的瘋狂盡數收斂,回到了秦藐的身旁,看得秦藐震驚之色,淡然一笑。

  「你……的實力。」彷彿沒有從那震驚中回過神來,秦藐的語氣,顯得很不自然。

  淡淡一笑,白石說道:「我的實力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幾個人的血液,能助我他日煉藥所需,如今沒有一件物品將其納入,實在可惜。」

  聞言,秦藐的眉頭微微一蹙,似有什麼不解之意,道:「這煉藥,需要人血來煉,我秦某倒是沒有聽說過……不過看得你的實力這般猛進,想必應該也有一定的效用……至於將那些鮮血儲藏起來的東西,我秦某倒是有一物。」

  白石一聽,立刻來了興致,不由得追問道:「不知秦大哥,有何物?」

  秦藐一邊從兜裡面拿東西,一邊說道:「之前那些人追我,正是為了此物……此物是我在這道晨山脈中,一個死去的獵人身上尋到的。恰逢被他們幾人看見,所以就被他們追殺……」

  秦藐話語落下,已經從兜裡面拿出了一個袋子。

  「此物,名叫儲物袋……」

第三十章 【白狐,於萬獸中之首】

  此物看起來極為平常,袋口由一根紅線穿梭,其布上只有簡陋的花紋點綴。看起來就像一個很簡單的錢袋,若是此物落在街上,想必那些貴族之人也不會去理會。

  「雖然此物看起來極為簡單,但是卻有容納千山萬水之用……」秦藐淡然開口。

  「哦?」白石微皺了下眉頭,繼續說道:「願聞其詳!」

  「這儲物袋……由天地靈氣交融之時,由麻皮製成絲,用絲織成布,於布編成袋……最後,由實力至高之修士,灌入意識,富有靈性。能容千山,亦能納萬水。其內之物,十年不得變質,百年不得逾期。」秦藐說道。

  言罷,秦藐忽然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此物若是拿到市場去賣,必然與無價相差無幾……也難怪他們三個要追殺我。我自在深山打獵,與世無爭……但,是我之物,在我不願之下,除非我命喪於他手,否則別想在我身上得到東西。」秦藐說完,眼中似有一抹精芒閃過。

  「不過……此物留在我身上,一來是沒有什麼作用,二來會引來一些殺身之禍。所以……今日你我有緣,我便將此物,贈送於你,以答謝你救命之恩。」秦藐說完,將儲物袋遞給白石。

  白石看著儲物袋,道:「如此貴重之物……」

  「你就收下吧,莫要推辭了,這東西放在我身上沒什麼作用,也是浪費。但放在你身上,就不一樣了……想必日後你在很多地方,要用上此物。」還未等白石說完,秦藐搶著說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白石感謝一笑,接過了儲物袋。

  這袋子放在手心裡很輕,白石翻來覆去的打量了一番,遂有些尷尬的說道:「雖然這儲物袋有容千山,納萬水之用,但是在下還不知道該怎麼用。」

  秦藐大笑,這笑聲迴蕩在這『道晨山脈』中,似乎忘記了腳上傳來的疼痛,但那笑容顯現出來之時,臉上卻佈滿了皺紋,似經歷了歲月的蹉跎,極為滄桑。

  「人老了,這記性也變差了。將此物送給你,竟然忘記了教你如何使用……」

  白石僵持一笑,迎著秦藐的話語,並未言語。

  「很簡單,你只要用一滴你的血液,浸在這儲物袋的袋口上,便能用意識,將其控制。若是物品多了,你也可以用意識,將其分別隔開來。」秦藐收起笑聲,看向白石。

  似有所悟,白石咬破指尖,其鮮血浸在袋口上,隨著那鮮血的浸入,這有著紅色絲帶的袋口立即出現了奇異的變化。

  於這袋口之上,先是一圈淡淡的紅暈開始出現,如光環般,在其儲物袋周圍來回的旋轉了數圈後,化為如血霧一般,在其袋口,蒸發出去。

  看得此幕,白石微蹙了下眉頭,循著秦藐所說的話,在其意識的控制下,那袋口竟然緩緩的打開,旋即在白石的大腦之內,立刻出現了一幕幻象,若空靈一樣,漆黑一片。

  白石記得,秦藐說過這儲物袋是他在一個死去的人身上獲得,那麼在這儲物袋內是否還存在著一些稀奇之物。

  於是,白石並沒有在這片空靈中將意識拉回,而是在意識的操控下,試著在這漆黑的空間中尋找著一些東西,具體尋找什麼,白石自己也不清楚。

  很快,在其意識的操控下,白石在這黑暗中,好像發現了一物,只是因為漆黑的原因,白石隱約只能看見一模糊的影子,對於此物的名稱,白石並不知道。

  用意識將此物從這儲物袋中取出,於白石的面前,頓時出現了一株類似於人參的植被,但絕非人參。

  看得此幕,白石的眉宇再次緊鎖,將此物拿著左右打量了一番之後,始終看不出什麼名堂。

  「秦大哥,你可認得此物?」疑惑中,白石將手中的植被遞給了秦藐。

  秦藐接過此物,首先是掂量了一下重量,旋即又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最後拿到鼻孔邊深吸了兩口氣,似乎是在聞著此物的味道。

  「此物……應是一株藥材,酷似人參,卻非人參。其聞清涼,有神怡之意……入口應是苦澀。」

  沉吟間,秦藐摘了一點葉子放在口中嚼了起來。

  那枝葉剛剛進入秦藐的口中嚼了兩下,便被秦藐吞了出來。

  「此物,定是那修士所夢寐的催魂草!」說話間,秦藐眼中露出精芒,似有貪婪,卻一閃而過!

  當『催魂草』映入白石耳簾的一瞬,在不經意間,白石的身子輕顫了一下,其緊閉的雙唇也是瞬間顫抖了下,若倒吸一口涼氣。他緊鎖的眉頭也在瞬間舒張開來,眼中的疑惑,更是在這一刻,化為了震驚,瀰漫開來。

  「我記得關於『催魂草』,那書上有記載,只是未曾看見其樣……這『催魂草』乃是修士催魂之物……」白石似喃喃的說道。

  點了點頭,迎著白石的話語,秦藐看向遠方,但眼神並沒有惆悵,似在回憶,又或是在準備著講述。

  「修士之魂,乃實力之關鍵。若是無魂,其實力定會減半。縱使是洞玄境之上修士,若是無魂,遇有魂之人,對戰中,無魂之人必敗。事實上,這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魂,只是這魂於意識內,由意識催化而出……」說到這裡,秦藐忽然搖了搖頭。

  「但並不是任何一個修士,都能將自己的魂催化而出,這……是一個瓶頸。」秦藐看向白石。

  白石點頭,似有所悟,旋即一笑,道:「沒有想到,秦大哥知道的東西,還真不少……」

  招了招手,秦藐臉上寫滿了謙虛,道:「雖無修士之路,但對那修士的神通術法也大致有些瞭解,皮毛而已,談不上知道,我只是知道,若是一個劍修,即便有屬於自己的劍,無自己的魂,其握著的劍,也是死劍……」

  說完,秦藐將手中的『催魂草』遞給了白石,卻見得白石拒收,旋即說道:「此物是我在這儲物袋中尋得,秦大哥你已經將這麼貴重的儲物袋送給了我,我怎會再收這『催魂草』呢?」

  「唉……這『催魂草』只對修士有用,像我這種無修士天賦之人,服下後,其藥力只會讓我身子流血而亡。若是拿到市場賣,賣個好價錢,也無濟於事……我曾說過,我自在深山打獵,早習慣這種生活,縱使貧,但不賤……大富大貴,不適於我。」

  「那……」白石正想拒絕,卻聽到秦藐忽然打斷道:「對了,你身邊這隻靈獸,有些奇異。」

  秦藐看向白狐,眉宇輕皺了一下,似有不解。

  接過『催魂草』,白石並不掩飾的說道:「是有些奇怪,我帶著它的時候,彷彿這道脈中的異獸,不敢接近於我。」

  「哦?若是沒有猜錯,這小小靈獸,應是那萬獸之首……只是……」秦藐停了話語。

  「只是什麼?」白石追問。

  「只是……這種靈獸,於這道晨真界之內,不應該有。」說話中,秦藐眼中露出肯定。

  微皺了下眉頭,白石疑惑道:「莫非這宇宙之中,還存在著其他真界?」

  秦藐點了點頭,看向白石,道:「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雖我未曾到達,那是無緣……有些東西,你看不到或是摸不到,但實則存在。」

  聽得秦藐的話語,白石下意識的看了看天空,在那白雲飄浮而過的瞬間,他忽然想到,數天前,那場連綿不斷的雨水,還有那天,天空出現的白熾閃電,還有…那閃爍出來的奇異光芒。

  「好了……這休息也休息好了,我想,我得儘快離開這異獸縱橫的山脈,找個地方,好好養傷。」秦藐深吸了一口氣,從大石上站了起來,看向前方,似他回家的路。

  「而我……也應該前往我的下一站,這一望無際的……楓樹林!」白石淡笑了一下,並沒有挽留,而是看向楓樹中,其臉龐之上,有一抹不可察覺的,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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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蒼樹,歲有千年之久】

  將從山洞帶出來的東西,全部納入儲物袋之後,白石前進的步伐,快樂很多。

  當然,納入那儲物袋之內的,還有那幾名已經死去的壯漢之血,那些血,足夠白石煉上很多丹藥。

  但縱使如此,二十里的路程,對於現在的白石來說,依舊會走上一段時間。這中途,還有找一些食物,已經留意這一路上,是否有日後煉藥所需的藥材。

  所以,當白石走到楓樹林之時,天空已是繁星點點,半彎的月亮,如鐮刀般,照亮了前方的路。

  楓樹林之內雖然灑滿了落葉,但白石知道,在這些落葉之內,存在了大量的沼澤地。這並不僅僅是因為落葉的原因,更多,是那雨水浸濕後的泥土,還有,那山脈上,遺流的山水堆積在這裡的原因。

  於是,白石在這楓樹林之中穿梭,顯得極為的緩慢和小心。雖然不用擔心異獸的出沒,但若是不慎跌入沼澤之內,能否拔出來,這是一個並不能肯定的問題。

  縱使如此艱難,但白石的眼中依舊是決然與肯定,一如他腳下的路,沒有後退。

  在這樣的前進中,白石並沒有停下來,周圍很安靜,除了白石踩著樹葉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什麼,按道理,在這個時候,應該能聽見異獸的嗷叫。但這些異獸,此刻已經隱藏而去,白石之後,這都是因為白狐的原因。

  而白石現在所需要的,便是在這密集楓樹之中,找到一片空地或是一些石丘的縫隙,然後取出儲物袋中,那在前進途中獵殺的野兔,進入燒烤。最後,美美的睡上一覺,等待著明天的到來,再繼續他的征程。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這樣小心的行進中,白石終於看見了離自己的不遠處,出現了一片空地,甚至還有一些石頭堆積成的土丘,好像是用來生火用的。

  他很確定,在這之前,肯定有人在這裡落過腳,更加確定,那裡,沒有沼澤。

  白石快步而進,走到了那石堆的面前,終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生起了火,取出了那被自己獵殺的野兔,開始準備著他今天遲來的晚餐。

  很快,野兔已經被處理完畢之後,被白石放在了火苗之上開始來回的燒烤,一陣野兔香,也瞬間瀰漫開來,惹得白狐在一旁盯著這即將烤好的野兔,一動不動。

  約莫過了半刻鐘的功夫,野兔終於被烤熟,和白狐吃飽之後,白石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躺在地上,卻是睜著眼睛,看著天空的繁星,眼神顯得有些迷茫,似在思戀。

  白狐站在白石的一旁,看著白石,眼皮開始沉重,時而張開,時而緊閉。它身上的白色光暈,照亮了白石的身子,更是將一切正欲靠近白石的異獸,嚇得無影無蹤。

  而事實,那是一種氣息,一種讓異獸聞之可怕的氣息!

  不知不覺,在凝視中,白石終於是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陽光沖透樹林,灑向白石的一瞬,他緊閉的雙眼,終於是很不情願的睜開。

  站起身來,白石聽著悅耳的鳥鳴,吸氣間,懶散的伸了一個懶腰,目光投向遠方。

  他現在所需要的,便是找一隱蔽的地方,吸收這天地中的靈氣,提升實力。還有就是,將白狐納入儲物袋之內,讓那些異獸接近自己,在與之廝殺中,獲得一些實戰的經驗,還有一些戰利品,拿到市場賣,換來金錢,以便日後買藥所需。

  當然,在還未找到隱蔽的修士場所之前,白石並不會將白狐納入儲物袋之內。

  於是,在原地停留了瞬間之後,白石再次邁開腳步,繼續著他的征程。

  楓樹林裡面的路很複雜,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或者直接說這楓樹林之內根本就沒有路。

  但白石的記性很好,他一路走來,都觀察著周圍的地形,所以,縱使他進入這楓樹林的更深處,他依舊能找到出去的路。但即便如此,一向謹慎的他,也做好了迷路的準備。

  一路向前,白石約莫前進了十里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棵足有千年歷史的蒼樹。雖然樹幹上的枝葉所剩無幾,但每一片樹葉卻都是翠綠,隨風搖曳,彰顯著活力。

  樹幹很粗,要數個成人伸手才能將其圍住。有些樹根已經蔓延到地面,順著沼澤衍生到前方,似一條條匍匐在地上的蟒蛇。而上方那樹幹上,卻是有一個樹洞,足夠一個人進去。

  白石清楚,這樣的樹洞,很容易是異獸的棲息地。於是,他帶著白狐,小心的走了過去。

  白狐身上的氣息很濃,白石很清楚,若是那樹洞之內有異獸,必然已經感應到白狐的氣息,然後順著樹洞衝出,逃到遠遠的。但此刻,卻是沒有絲毫的動靜,於是白石斷定,這樹洞之內,應該是沒有什麼異獸。

  身子一躍,白石轉進樹洞。樹洞之內並非像想像中那麼漆黑,相反,因為樹幹上那些小型樹洞的原因,光芒穿透進來,照得這樹洞,是亮堂堂的。

  但白石並沒有去留意這個問題,縱使他聞到這樹洞之內有一股腥臭味,知道這樹洞之內,是一異獸的棲息地,但他感應到最主要的,是那濃郁的靈氣!

  「好濃郁的靈氣!」

  對於一個修煉士來說,亦或是對於一個靈魂至純的人來說,所感應到靈氣,是讓之最為興奮之事。白石能清楚的感受到,這樹洞之內的靈氣,是他感應到最為濃郁的地方,這裡的靈氣,甚至超乎於,那東晨莊之後,酒窯之中的靈氣!

  眼中閃出貪婪,白石在躍進樹洞的一瞬,在感應到如此多靈氣的一刻,他瞬間就盤膝而坐,閉著眼睛,開始吸收著這樹洞之內的靈氣。

  很快,隨著白石的意識輸出,這樹洞之內的靈氣便跟著白石的意識,似利用一種莫名的天地法則,開始蔓延著他的身子周圍,最後順著他身子的各個皮膚,浸入到他的身子之內!

  時間,在這般安靜而凝神的狀態之下,往往是過得很快,這樣的姿勢,白石已經保持了三天之久,而因為白狐守在一旁的原因,這三天之中,那原本駐紮在這裡的異獸,已經是另外開始尋找它的住所。而白石的身子之中,一股股更為充實的力量,正快速的穿梭。

  夜幕時份,當繁星再次出現在天際的一刻,那些在白石身子周圍穿梭的靈氣,變得越加明顯,且數量更多,如一條條小蛇一般,在白石的身子周圍,來回的穿梭,最後化為一道道白色的絲線,似有光芒發出,順著白石的頭頂,激盪開來。

  而隨著這些如同白光般的靈氣激動在白石的頭頂,白石的意識中,也出現了些許的刺痛感,但這種感覺,只是那一瞬間的功夫,在白石輕顫的身子中,一閃而過。

  這種感覺,並沒有阻止到白石吸收靈氣的慾望,他清楚的知道,這種輕微的刺痛,是一種本該擁有的感覺,往往在這種刺痛中,一些修士放棄了吸收靈氣,以至於那原本雲集在某一個地方的靈氣,因為時間的原因,消散在虛空之中。

  難得遇到靈氣這麼濃郁的地方,此刻閉眼的白石,自然是不肯放過。

  縱使如此,這種刺痛積少成多,加上這靈氣增加的原因,於第四天的時候,白石的額頭終於是滲出了痛苦的汗珠,但他並沒有因此睜開眼,而是在這種刺痛中,繼續控制著他的意識,吸收著來自於這樹洞之內的靈氣。

  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這千年蒼樹的樹幹之上,那些原本翠綠的枝葉,也在此刻,竟然慢慢的萎靡下來,清風拂過,離開了枝幹,成為了那眾多落葉之中的一員。

  若是此刻有實力超卓者站在蒼樹外面,會不難察覺,來自於這千年蒼樹的靈氣,正以一種幾乎微不可查的狀態,向著那樹洞之內灌入!

  在第五天深夜來臨的一瞬,一股澎湃的力量,忽然從那樹洞之內,怦然而出。而樹洞之內的白石,也在這個時候有了變化,這種變化,並非僅僅是那臉上長出來的鬍渣,而是那原本一動不動的手掌,在蠕動間,竟然有了能量的波動,且在這種波動之下,有了一條條白線的出現,還有,那坐立的身子,竟然開始懸浮起來!

  而那些在其身子周圍穿梭的靈氣,在身子懸浮之時,如藤蔓一般,順著他的身子蔓延,更主要的是,在那能量波之下,那第五條白線出現之後,一道無形力量再次噴湧而出的同時,竟然有了第六條白線的出現!

  但隨著這第六條白線還未完全形成的同時,在第六條白線的週邊,於此刻,竟然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第三十二章 【白石,有屬於自己魂】

  那,是第七條白線出現的——徵兆!

  縱然閉著眼睛的白石,在此刻也感覺到了拳頭周圍的變化。更在其意識之內,感應到這第六條白線還未完結之時,赫然出現了第七條白線!

  一般來說,在修士突破之時,每一個階段的突破都會帶來一些痛苦,更不要說這種幾個級別同時突破之時。

  第七條白線的出現,說明了即便成為築基期七重的修士。白石很清楚,這是一個瓶頸,若是忍受著痛苦撐過去了,那麼自己便可能在這一夕之間成為一個築基期七重的瓶頸。若是不能挺過去,且別說築基期七重,就連這築基期六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觸碰到這瓶頸!

  而他大致也能猜測出,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可能是因為這樹洞之內,來自於這棵蒼樹的靈氣。如今,這棵蒼樹的靈氣已被自己用意識將其從樹幹之中提取出去,若是此刻放棄,那來自於這蒼樹中的靈氣便會在短時間之內,消散於虛空之中。

  隨著白石的意識不斷的輸出,來自於這蒼樹的靈氣便不斷的向著他的身子灌入。眾多的靈氣圍著他的身子飛旋,如穿梭一般,似將他的身子作為一個屏障。於穿透這個人肉屏障之時,令得白石的身子在每一個時刻,都承受著如撕扯般的疼痛。

  隨著這陣劇痛逐漸加劇的同時,那第六條和第七條白線依舊是緩緩衍生,若從原點到終點,實則是在白石的拳頭之上繞一圈之後,再次回到原地,形成一個白色線條圈。

  也正是這劇痛加劇的一瞬,於白石的額頭之上,出現了豆粒般大小的汗珠,這些汗珠來自於身子傳來的痛苦,亦來自於那輕顫嘴唇中,透露出來的堅持與忍耐!

  地上落葉飛舞,在那些靈氣依舊在白石身子穿梭的同時。這靈氣穿梭的速度越來越快,在眨眼間,竟然如利箭般,而白石,正是他們攻擊的目標。

  彷彿身子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急速的跳躍,這種跳躍,產生了劇烈的刺痛!

  樹洞之外起了一陣莫名的強風,這陣強風圍著蒼樹旋轉,使得地上的落葉將蒼樹團團圍住,如漩渦一般。

  強風吹進樹洞,吹飄了白石頭上的黑髮,更掀起了這樹洞之內僅有的枯草。這些枯草,在山洞內肆虐,但最終還是被那轟然而出的一陣陣無形力量,將其帶到樹洞之外。

  白狐在一旁仰起頭,看著懸浮起來的白石。此刻的它,已經不會因為這種強勁力量的充斥而感到絲毫的畏懼,反倒在那幽藍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份好奇,一絲興奮。

  時間,在這種忍耐的堅持中,悄然到了深夜,蒼樹外的強風依舊在肆虐,這蒼樹之上的一些枝丫,在失去靈氣的情況下,終究是變得乾枯,在強風的肆虐下,發出嘎吱聲後,隨風飄舞。

  直到黎明即將到來時分,這種劇烈的疼痛,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但這種極限對於白石來說,已然不是第一次,第一次的時候,是在那石林之內,服用那合荷散之時。

  所以,這種疼痛對於白石來說,並不僅僅是忍耐,更多的,是收穫!

  緊閉的雙眼並沒有睜開,儘管那略有苦澀的汗珠已經通過眼皮的縫隙,浸入了眼珠上,十分難受。但白石,這種懸浮在半空之中的身子,似乎正等待著一個時機。

  他的意識內,充滿了靈氣灌入的幻象,更在這幻象之內,看到了那即將連接而出的第七條白線!

  「此關,必然要過!」

  在某一瞬間,白石心中閃過一抹決然,他輕顫的嘴唇已經不是在顫抖,而是在咬緊牙關的同時,那牙縫之間,已經有了鮮豔的紅血滲了出來,煞是猙獰。

  就連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在此刻,竟然在穿透毛孔的同時,帶著一絲絲似鮮血的紅豔!

  隨著這帶著鮮血汗珠滴落的一瞬,在白石的身子周圍,竟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幻影。這個幻影出現在他的意識之內,使得他在這一瞬間,其身子不由得一凝,緊閉的雙眼,轟然而開,那汗珠滴落在拳頭的一瞬,其緊握的拳頭,也是赫然一張,一股強勁的力量,自他的身子暴湧而出,發出了似衝擊著虛空的炸響,更將其身子的虛空,震顫起來!

  「魂!」

  隨著這嗡鳴之聲的迴蕩,白石張開的眼中彷彿多了一絲靈動,他懸浮的身子並沒有因為睜開眼睛的同時而落於地面。而是在輕喝一聲後,他張開的拳頭再次握緊。

  在這拳頭握緊的一瞬,彷彿是在催動著某一種天地之間的莫名法則,令得那嗡鳴之聲再次迴蕩的同時,那第六條白線已然成型,而那第七條白線,也是在這一瞬間,成為了一完整的,白色線條圈。

  縱然此刻已經是一個築基期七重的修士,但白石並沒有因此而有太過興奮。縱使他此刻睜著眼睛,但他的視線,沒有投向周圍的物體,而是在其意識內,注視著正細微變化著的幻影!

  那是魂,白石很清楚!

  這是白石第一次看到這模糊的幻影,這幻影意味著白石即將有屬於自己的魂。

  白石記得,當修士的實力到達一定程度的話,就會有屬於自己的魂,而這若是被修士催化出來,其實力便是之前的數倍!就好比一個洞玄境與築基期九重的區別。

  那是一個幻影,沉浸在這意識之中的白石能看清楚。但白石看清楚的,只是幻影,若非實體,看不到其幻影之上的五官,唯有如透明般的存在,又似能量波集蘊,似玻璃……

  隨著意識輸出,白石儘可能的將這幻影淪為實體,又好似在刻畫,刻畫屬於自己的——魂!

  事實證明一切,順著白石的意識操控,這原本沒有輪廓的幻影,漸漸的出現了輪廓,這輪廓並不清楚,很模糊,但終歸還是有。

  幻影同白石身子般大小,在其意識的操控下,有淡淡白光深處,這是修士之魂最開始的顏色。在西晨莊之時,白石有在那些書籍上看到關於一些——魂的記載。

  「此時,此魂於我的意識之內……無法發揮出實力,我務必要將其催化出來!」

  處於意識之內,白石內心沉吟間,猛然張開眼睛,那眼中多了幾分靈動,更在霎那間抬起自己的手掌,力量轟鳴樹洞中,手指輕然彈出,似在啟動著一種天地法則,實則是用其意識將那放在儲物袋之內的催魂草拿出來。

  一系列動作,若發生在眨眼間,那催魂草便落於白石的手尖,並未落下,而是懸浮。

  在同一時間,白石並沒有絲毫的猶豫,便將指尖的催魂草服下。

  那眼中蘊含著決然,甚至是有了一些血絲,但那並非完全來自於內心的決然與堅持,更多的,是那忍受中的痛苦!

  白石臉上的表情不由得變化了一下,那是因為催魂草下肚之後,讓人幾乎無法承受的苦澀。這苦澀之味似穿透身子的每一個細胞,浸在身體內的每一滴血液。但這並沒有絲毫的副作用,僅僅是苦澀而已。取而代之的,便是那意識之內,靈魂的變化!

  將自己拉回意識之內,似忘記了那原本的苦澀,白石能清楚的看到,那意識之內的魂在此刻,並非如之前的透明,輪廓變得清晰起來,白光更是在這一瞬,變得有些刺眼,如刻畫般,這幻影漸漸的變成實體,不一會兒,便形成了與白石一模一樣的人!

  只是這人眼中沒有靈動,身子一動不動,似沒有任何色彩,唯一突出的,便是那刺眼的白光,似蘊含了巨大的力量,使得處於這意識之內的白石在這一瞬間,甚至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威壓,這威壓的強大,使得他在某一瞬間,有種無法呼吸的,幻覺!

  縱使如此,白石於在意識之內,壓制著這種感覺,手掌抬起間,似用其意識的操控,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處於這意識中的靈魂,催動出來。

  隨著這無形力量的輸出,於這意識中不動的魂,在這一刻,終究是開始了移動。

  有了催魂草的輔助,那藥力在身子的細胞穿梭之時,白石將此魂催化出來,並不算艱難。

  此魂在移動中,於白石的意識之內,似激起了一道道能量餘波,有轟鳴聲迴蕩,如地動山搖。

  也正是因為這屬於白石的魂正在移動,在白石的身子周圍,出現了些許的白光,但這些白光越來越多,剎那間,便將這整個樹洞照得如同白晝,甚至有那麼一些白熾的光芒,衝出樹洞,令得那正在守護著的白狐在這一瞬,下意識的退去幾米,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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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白石,菁菁前露實力】

  白石手握鐵劍,那鐵劍上沒有絲毫來自於他魂的氣息,面對著這些西晨莊的弟子,他並不想在此刻透露丁點自己的實力。

  一些人的內心似乎還在議論著那些長嘴鱷為什麼離開,而林南則是在看到白石的一瞬,其腳步邁開間,走到了白石的面前。同樣,也看到白石手中的鐵劍。

  「呵呵……別認為撿得一廢鐵,就當自己真的是一個劍修。」林南譏諷道。

  白石看了他一眼,神色依舊,語氣極為堅定:「至於是不是一個劍修,現在,還不知道。」

  「語氣倒是不小,我記得在西晨莊的時候,你說過,兩年之後,你會打敗我們這裡所有的人……我倒要是很想看,兩年之後,你是如何打敗我們這裡的所有人。」林南道。

  隨著林南的話語落下,所有人的眼神中,皆是露出了譏諷,他們清楚的知道,這個曾經在西晨莊的白石,是全莊院公認的廢材,就連掃大院,也是西晨子格外開恩,賦予他的使命。

  對於這些人來說,說是使命,已經是萬般抬舉白石的了。

  但終究是有那麼一人沒有如他們一般,此人,正是歐陽菁菁。

  歐陽菁菁很清楚,這長嘴鱷耐性極好,若是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之物,是不會輕易離開的。而就在白石出現的一瞬,這些長嘴鱷卻是倉惶而逃,此處,肯定與白石有關。但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於是,她將目光,停留在白石的身上,沉默中,其眼神內有深深疑惑。

  白石看向林南,並未言語,而是在回頭之後,看向一旁的歐陽菁菁,道:「菁菁,我們走。」

  如恍然大悟一般,歐陽菁菁的身子忽然輕顫了一下,旋即應了一聲,正欲同白石離去,卻是聽到後面的林南開口說道:「菁菁,別跟著他走……」

  未等歐陽菁菁說話,白石便淡然回頭,道:「我想,若是你們能認識這『道晨山脈』的路,便不會誤入此地……當然,你們也可以不跟著我走,但是,我可不想,在兩年之後,於那西晨莊之內,見不到你們。不過,願不願意,那就是你們的選擇了。」

  言罷,白石轉過身,在不經意間拉著歐陽菁菁的手,便向前走去。

  歐陽菁菁的身子再次輕顫了一下,當手與白石不經意間拉起的一瞬。下意識的看了看白石的側臉,其頭卻是害羞的低了下來,雖然臉上泛起了紅暈,但卻未拒絕。

  後面的林南看得此幕,咬了咬牙關,雖然極不情願在白石的帶領下走出這楓樹林,但是,既然在這楓樹林深處,能看見白石如此安然無恙,想必白石應該能找到出去的路。

  於是,只能抿了抿嘴唇,向著自己的同伴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一起向前。

  在楓樹林中穿梭,已經白狐的氣息還未完全散去,所以,在這楓樹林之內,暫時沒有任何危險。一路向前約莫有兩個時辰的功夫,烈日當空之時,白石已經將林南等人甩開了足有數米之遠。而林南等人則是在後面連走帶跑的拚命追趕,他們很清楚,若是沒有白石的帶領,他們很可能會在這楓樹林之內,繼續徘徊。

  白石的腳步很快,在一路疾馳中,他並沒有停下,在這種長途跋涉中,一直到夜幕時分,快接近楓樹林週邊之時,歐陽菁菁已然是氣喘吁吁,而白石則是面不改色。

  這點,讓得歐陽菁菁再次發現了一些端倪。

  「白石,我們等一下他們吧。」歐陽菁菁停了下來,看向白石。

  白石淡然一笑,看向身後那些隱約能見的身影,一個個幾乎都快要窒息一般,旋即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拿出水壺,遞給歐陽菁菁,道:「好吧。」

  歐陽菁菁接過水壺,咕嚕咕嚕喝了幾口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事實上,之前我就懷疑你的實力,而今,你所表現出來的……卻是讓我更加質疑。」歐陽菁菁看向白石。

  白石身子一顫,心想自己是不是在歐陽菁菁面前露出了什麼端倪,旋即淡笑著說道:「妳能懷疑我什麼……」

  「我並不知道那些長嘴鱷為何見到你之後就會倉惶逃竄……但我知道,一直行走了這麼遠的距離,像我這個築基期九重之人都有些支撐不住,而你卻面不改色,可想而知……你的實力,深藏不露……」歐陽菁菁說道。

  看得歐陽菁菁靈動的眼神,白石也知道此事在歐陽菁菁的面前瞞不下去了,旋即緊握著鐵劍,在意識的輸出下,那鐵劍似有了生命一般,有淡淡能量氣息散發出來。

  不得不說,當歐陽菁菁看得此幕之時,她臉上神色的震驚,變得一覽無餘。將目光從鐵劍上移開,視線再次轉移到白石的臉龐上,眼中,皆是訝異。

  白石淡然一笑,道:「今天妳所看到之事……我希望妳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歐陽菁菁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她清楚的知道,能讓劍有所氣息的,其實力最低都是要洞玄境,修士擁有自己的魂之時。

  所以,在看到此幕之時,她並不知道,之所以會有這般,並不是因為白石實力達到洞玄境,而是在服用催魂草之後,白石在那蒼樹靈氣的灌輸下,提前有了自己的魂。

  驚愕中,林南等人已經趕來,而此刻白石已經收起了自己的實力,指了指前方,道:「一直向前走上兩百米的樣子,便能走出這楓樹林,我此刻要回東晨莊,與你們的道路不一,便先走了。」

  話語落下,白石並沒有等他們繼續說話,便身子一躍間,躍到楓樹林深處,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內。白石很清楚,出了這楓樹林之後,外面的異獸,都不是歐陽菁菁的對手。

  離開了歐陽菁菁他們,白石很快就走出了楓樹林,站在楓樹林外面,透過茭白的月光,他隱約能看到那石林,但他的目光並沒有在石林之處停留多久,而是在一躍間,躍到一棵樹幹之上,投向了那看不清楚的東晨莊。

  闊別已久,在此刻目光投向東晨莊的所在之時,白石臉上並沒有絲毫興奮,反倒是多了幾分滄桑,似經歷了多年歲月的蹉跎。但白石很清楚,這種蹉跎,在往後的日子中,還有很多。

  一如此刻他腳下的路,在邁開之時……還有很長!

  「也不知道,這些時日離開之後,蘇軒與東晨師叔,是否為我擔憂……」輕嘆了一聲,白石在沉吟中,再次將腳步邁開,向著東晨莊的所在,疾馳而去。

  東晨莊之內,東晨子的房間中燭火搖曳,在那木桌一旁,坐著兩個老者,一個是東晨子,一個,則是那西晨子。

  「師弟……今日異常,想必你東晨莊也應該感受到了吧。」西晨子皺緊眉頭,開口道。

  東晨子站了起來,輕輕的推開窗戶,看向夜空,似在尋找著什麼東西,在某一瞬間,他淡然回頭,神色如同西晨子一樣,語氣有些惆悵,道:「當年,師尊將那邪王之劍鎮壓著這道晨山脈的氣運,而你莊院的那些劍魂,也恰好消失了邪王的……
  今日,那石洞之內,那邪王之劍,劇烈顫抖,似有了新的生命。這道晨山脈氣運……恐怕即將到了盡頭了。」

  看得東晨子如此焦慮,西晨子也緩緩的站了起來,說道:「當年師尊將邪王本身鎮壓住,之後,就不見師尊身影,這一別,一去就是數百年。既然那邪王之魂已經消失,但要讓其甦醒,卻是還需幾年時間。而在這幾年時間中……我們應該籌畫著該怎麼去應付接下來要發生的。」

  聞言,東晨子長嘆了一聲,再次將目光投向夜空,道:「一切皆有天定,既然是定數,那就索然接受,我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若是真有人取走那龍吟劍,那取走之人,不要被裡面的邪魂吞噬就行……」

  ……

  深夜,西晨子已經離去,東晨子卻遲遲未眠,目光投向夜空之時,從那繁星中,似在尋找什麼東西。直到,門外傳來『咚咚』敲門聲。

第三十六章 【洞玄,在醉酒時突破】

  對於白石的到來,東晨子並沒有過多的去過問。在他看來,既然白石能在那『道晨山脈』之內闖蕩這麼久,自然有他的道理。這不僅僅是需要實力,更多的是機遇。而這些機遇,東晨子也不曾過問。他總相信,該告訴他的,白石自然會告訴他。

  當然,東晨子也沒有把這些天發生的異常告訴白石。這對於他來說,沒有絲毫意義。

  而白石也沒有透露太多,也沒有說自己的實力已經到了築基期九重,更沒有說自己已經擁有了自己的魂。他很難判斷,若是東晨子知道此刻自己的狀態之後,會有怎樣的變化。

  蘇軒依舊在那酒窯裡面釀酒,白石和東晨子在天亮時,便趕到了酒窯,看到白石的到來,蘇軒倒是興奮不已,一個勁地問白石這段時間內在這『道晨山脈』內遇見了什麼,發生了什麼傳奇的事情。但白石都是敷衍而已,很平淡的就用話語帶過去了。這讓得蘇軒有些失望。

  不得不說的,這些日子,在這酒窯裡面釀酒,蘇軒的酒量,練出了不少。

  將酒罈放在白石面前,他拍著胸腹,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說道:「今日,我們三個一醉方休,試試你小子的酒量,是否如之前一般。」

  接過酒罈,白石對這種闊別重逢的感覺很是享受,抬著酒罈就是幾口下肚。在這東晨莊之內,雖然白石叫東晨子師叔,但在三個人一起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分輩分。

  東晨子和蘇軒見得此幕,也是哈哈一聲大笑,不甘示弱,端起酒罈也是幾口下肚。

  喝急酒,總是很容易醉人,在一番侃侃之後,白石酒罈之中的酒,已經只剩下了大半,而此刻,他站立的身子也顯得有些搖晃起來,臉上的紅暈,彰顯著此刻,他,已經醉了。

  蘇軒醉得要比白石厲害一些,他提著酒罈,搖搖晃晃,指了指那石洞的所在,結巴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那,裡面,有,一把劍!」

  言罷,蘇軒便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看得此幕,醉酒中的白石頓時哈哈大笑,道:「這我早就……知道了!你這,小酒量!」

  說完,白石將手中的酒罈丟出去,看向東晨子,繼續說道:「師叔……這石洞之內的靈氣,可不能就,這樣浪費了……」

  東晨子淡然一笑,正欲說話,卻是見得白石已經盤坐於地上,雙手張開之時,似啟動一種莫名的天地法則,其山洞之內的靈氣,快速穿梭。

  看得此幕,微笑中的東晨子,其神色牟然一變,在看向白石之時,手中提著的酒罈,有些微微顫抖,就連嘴唇,也在此刻,沉吟道:「如此靈氣的灌輸,其實力……得築基期九重以上!」

  「東晨師叔……我告訴你,我的實力,已經到了築基期,九重!且,我已經,有了自己的魂!借助這山洞內的,靈氣……我要,一舉踏入,洞玄境!」帶著濃濃醉意,白石的話語如同蘇軒說話之時的結巴。

  話語落下,白石的手掌轟然攤開,在手掌攤開的一瞬,一陣強勁的力量,化為一道能量波,在其手掌周圍盤旋,更在這盤旋之下,有九條白色的線條!

  且在這九條白線赫然出現的一瞬,在白石的身子周圍,豁然出現了一個幻影,這幻影將白石的身子籠罩,更在這籠罩下,似發出了一絲絲氣息,將這山洞之內的靈氣,往白石的身子灌入!

  「魂!怎麼可能……築基期九重,怎麼可能將意識之內的魂,催化出來!」

  東晨子的身子在劇烈的顫抖,縱使一個築基期九重的人在他的面前算不上什麼,但眼前出現的一幕,前所未有!這一幕,足以震顫著他的心靈,使得他瞳孔驟然睜大中,其手中的酒罈轟然落地,發出一聲炸響後,淪為粉碎!

  瀰漫在山洞之內的靈氣瞬間肆虐起來,似因為那靈魂氣息的操控,在潛意識中,化為一道道白色的光柱,向著白石的身子激盪,更在這一瞬間,令得白石的臉龐,有了微微的變化。

  那是一陣陣刺痛,若非有酒的麻醉,或許此刻的白石已經將剛剛閉著的雙眼,赫然睜開!

  這山洞之內的靈氣如同之前那樹洞之內,這點,白石很清楚,隨著這陣刺痛的蔓延,他的意識,也在這刺痛下,漸漸的變得清晰起來。醉意,卸去了大半……

  留下的,唯有此刻那攤開的手掌下,那由靈魂散發出來的氣息,對身子周圍靈氣的操控!

  東晨子已經不能繼續平靜,他眼中滿是震驚,在看向白石之時,於某一瞬間,忽然想到些什麼。於是,猛然打開石門,在石門打開的一瞬,一陣強勁的威壓,忽然將他的身子,推出去數米之遠。

  這石洞之內,此刻正有綠色幽光瀰漫,在這光芒的瀰漫下,一陣強勁得幾乎無法靠近的威壓,瞬間瀰漫在白石的身子周圍,使得被推出去的東晨子,再次驚愕中,顫抖道:「果然是他!」

  在這之前,東晨子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只是並沒有得到證實,而如今,他證實了他所有的猜測,只是這種證實,或許在將來,都將會塵封在他的內心深處,不能洩露出去。

  此事,若是洩露出去,且不說對白石會造成什麼,對這整個道晨真界,或許都會帶來,滅頂之災!

  在這震驚中,東晨子忽然發現,於那威壓下,那白石的手裸之處,忽然滲出了刺眼的金色光芒,這光芒籠罩整個山洞,肆虐開來的同時,好似隨時都有可能衝出山洞!

  更在這金色光芒的籠罩下,那石台之上的劍,彷彿與之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共鳴。在這共鳴聲中,整個山洞轟鳴迴蕩,其劍,更是在劇烈的顫抖。且在這顫抖中,一道道綠色的光柱,忽然向著白石的身子激盪而來!

  這綠色的光柱,是一股股強勁的力量,這點,東晨子很清楚。這些力量,之前是被塵封在龍吟劍之內,而今似乎在這種共鳴下,揭開了封印,使得這些被塵封力量,灌入到那氣息散發之人,而此人,正是白石!

  只不過,白石此刻的實力,能擁有這龍吟劍的力量,僅是極少一部分!

  隨著這綠色光柱的激盪,白石身上的骨頭,在此刻發出嘎吱聲音,如在重組。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正在快速的跳動,臉上抽搐的表情,越發明顯!

  而在那能量餘波下的九條白線,於此刻,竟然有了變化。

  這變化,出現在東晨子的視線之內,出現在白石的意識之內!於這意識中,白石能清楚的看到,這九條白線彷彿掙脫了某一種莫名的束縛,盤旋中,正一起靠近,似組成一個奇異的圖案。但這圖案,並不是其他什麼,正是一個由九條白線連接成的圓!

  「要踏入……洞玄境了!」一旁的東晨子,其身一動不動,但他臉上的神色,極為複雜!

  彷彿並沒有因白石即將到達洞玄境而感到興奮,而其是從其眉宇間,露出了一種莫名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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