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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兩晉隋唐] 晚唐 作者:木子藍色 (已完結)


第123章 當街執行軍法

    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明晃晃的近五百支長槍從四面包圍,刺到了面前。封明一下子傻眼了!這下才是真正的踢到了鐵板上了,看著那些整齊的士兵,他此刻哪裡還不知道這些兵就是李璟的人。只是他心中總也想不明白的是,李璟突然間哪來的這些兵?沙門島上總共才那麼幾十個兵,而這沙門島之外,三面被群島環繞,四下里可都是他叔父的兵馬。

    就算李璟自己上任帶了沙門鎮的新兵前來,可他娘的怎麼可能有這麼多,而且還如此整齊,全副武裝?

    不說封明,就是那三百多家丁和護衛們以及流氓地痞們,此時也都傻眼了。他們雖然不是兵,可是平時跟著封明的後面,也是狐假虎威。向來只有他們以多欺少,拿刀拿槍架別人脖子上的份,什麼時候如眼前這架式了?

    望著封明那震驚、疑惑甚至還帶著些畏懼的目光,李璟輕笑了聲:「你不會真以為本將軍單槍匹馬來上任吧?更不會以為剛才接連教訓了那群兵痞兩次之後,還會真傻傻的坐在這裡等你們第三次前來找碴?」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封明不解的問道。

    「我不知道。」李璟冷笑一聲。「不過是以防萬一,原本以為那個賽秦瓊都吃了兩次虧了,應當長了點記性。沒有想到,還真有第三次。」

    李璟走上前來,他的左邊是持鐧的劉守謙,右邊則是持鞭的張承宗。「我命令你們立即放下武器!」他宣佈,「從現在開始,本將正式接掌沙門島軍務。現在,所有剛剛參與圍攻本將者將被立即逮捕。」

    封明面色變的灰敗,目光中既透露著桀驁不馴,又帶著一絲恐懼。「你不能把我逮捕,我是沙門鎮副將。」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同樣是一張官職告身文書。

    張承宗接過信交給李璟,李璟拿起來瞄了一眼,確實是副鎮將的告身。他冷哼了一聲,宋溫之前還答應了自己,沙門鎮所有的軍官都可以由自己擬選。現在封明居然被提拔為副鎮將,還是在他不知道情的情況下,這是何意?

    「封老六,你不過是區區一副戍主,竟然敢偽造官職告身。你以為區區一張紙,我就會相信你嗎?」說著李璟將告身一撕兩半,再撕成四片,手一揚,碎片灑了一地。「想以此做擋箭牌?就憑一張紙?今天誰來也阻擋不了本將。」

    「那是封兵馬使授下的晉職告身!你也敢撕?」封明駭然。

    「我只聽令於淄青平盧節度使宋節帥!」李璟笑道:「剛才你給我提議,說是要我和你走一趟。現在,我也給你一個提議,命令你的人立即放下兵器,乖乖的和我走一趟。那麼,我還可以給你留點顏面。」

    「我倒真希望如此。」封明這個時候是絕不願意跟著李璟走的,連他的告身都敢撕,那就是李璟根本沒有把他當成副鎮將。跟著走了,誰知道後面會是什麼。「李將軍,今天的事情就當是一場誤會,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到現在還執迷不悟?」李璟道:「你這是自尋死路,林副鎮將,拿下這些人,敢有抵抗者,格殺勿論!」

    林威立即拔出長劍,冰冷的大吼一聲:「前隊,舉盾!中隊,舉矛,後隊,張弓!」

    砰砰砰,七隊士兵迅速的依令變陣,最前排的兩隊士兵立即摘下盾牌結成擋質牆,將封明等人徹底的圍在其中。中間的三隊士兵則舉著長矛在後面組成密集的尖刺林,剩下的兩隊士兵則在後面張弓搭箭,瞄準了場中之人。這個陣形擺開,李璟是一點機會也不打算給封明了。現在就算封明想要拼,他那幾百號流氓打手也根本無法在這個嚴密的陣前佔到半點便宜。

    封明憤怒不安的咆哮道:「姓李的,別給你臉不要臉。老子敬你是鎮將才給你面子,老子也是堂堂副鎮將。現在老子要走,你當真敢攔下老子不成?你雖有崔家做靠山,可我封家也不是你這個的鄉巴佬可以惹的起的。」他現在已經是坐立不安,再也不想在這多呆下去,轉身對著手下道:「操傢伙,走。誰敢阻攔,砍死他!」

    隨著一陣尖利的金屬聲,封明抽出了他那把華麗的寶劍,他身邊的劉七和二十名家丁也都同時抽出橫刀前進。

    「你讓我別無選擇!」李璟一聲冷笑,對著林威大聲道:「林副鎮將,就地逮捕他們,拒捕者殺!」

    「弓箭手!」林威長劍向前一指:「數三聲拒不棄械就捕者殺無赦!」

    封明的臉色蒼白如紙,可嘴上卻依然囂張的喊道:「衝出去!」

    「舉矛!」一聲喝令,足足一百多把長矛齊齊斜斜舉起。

    封明等人沒有停止腳步,持劍帶人向著盾牆衝去。他在賭,賭李璟雖然擺下這個陣仗,但並不敢真的拿他們怎麼樣。畢竟,他和劉七可都不是什麼普通人。他就不相信,李璟居然敢對他們真的動手。

    「刺!」眼看著幾百人已經衝到了盾前,身披鐵甲的王重立即一聲大喝。

    瞬時,三隊長矛兵一百多把的八尺長矛齊齊刺出,猶如鋼鐵壁壘上突然綻放出的一朵鋼鐵之花。

    撲撲撲的矛尖入肉之聲不斷響起,第一輪,足有十幾個衝在最前面的護衛被長矛刺中,鮮血飛濺,綻放一朵朵的血花。

    一記利落的突刺,站在最前面指揮的王重將一柄標準的普通八尺長矛插進了劉七的大腿上。劉七手中那柄華麗的寶劍頓時從無力的手中滑落,他臉上抽搐著滿臉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大腿被洞穿,鮮血沽沽的流出。封明直到長矛刺到眼前時,才突然醒悟,李璟根本就是一個不按套路出手的瘋子,他真的什麼都做的出來。

    揮劍左擋右格的劈開了兩支刺來的長矛,耳邊已經傳來的身畔劉七那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封明心中一驚,手中慢了一拍,一支沉重的長矛已經橫掃在了他的肋下,將他打翻在地。還沒等他爬起來,七八支長矛的寒芒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

    林威大步走到封明的面前:「立即命令你的手下棄械投降!」

    眼看著一瞬間就已經倒下了十幾個手下,還有更多的手下在被打倒,而李璟的這些兵躲在盾牌之後卻一個損傷的也沒有,更可怕的是,在盾牌與長槍兵之後,上百的弓箭手已經張弓搭箭,箭在弦上了。

    最初的那點桀驁也已經完全在喉嚨上的那些矛頭的威脅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封明現在所剩下的只有恐懼與後怕。看著抱著大腿在地上不斷嚎叫的劉七,封明發現自己的後背突然全濕了。胯下也隱隱有些控制不住,差點尿了褲子。

    「都放下兵器!」封明如鬼叫一樣的大吼,吼的有些歇斯底里。

    叮叮鐺鐺的響聲不斷,三百多家丁護衛以及地痞流氓組成的人馬瞬間瓦解,各式各樣的兵器丟了一地。手抱腦後,跪趴了一地的俘虜們全安靜了。

    一場戰鬥僅一個回合就已經結束,剛剛見勢不好紛紛關閉店門的青樓酒館這個時候又紛紛開門,不約而同的跑出來觀看熱鬧。李璟看了看這陡然熱鬧起來的長街,又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俘虜,特別是不經意見看到封明。發現這傢伙短時間內居然就已經恢復了不少淡定,眼中慌亂驚懼不見,反多了些看戲的目光。心中一轉,已經知道他如此有恃無恐所仗持的是什麼了。他定然是以為李璟今天就算把他抓起來,也不可能真的拿他怎麼樣,以為有封彰做後台,李璟怎麼抓他還會怎麼放他。

    今天的事情,也算是一個意外。但事情鬧到這一步,長街上如此多的人在看著,李璟無論如何也得拿出一個手段來,要不然,那些各方勢力說不定就從此不將他李璟放在眼中了,那今後,還如何掌控這沙門島?

    念及此,本來打算立即押著這些人離開的他,不由的有了新的想法。

    「都虞侯何在?」

    「沙門鎮都虞侯王重參見將軍!」王重提著那把還染著劉七鮮血的長劍上前應道。

    李璟冷冷的掃了一眼地上的那群人,大聲問道:「你是沙門鎮都虞侯,執掌軍紀,也督察管轄境內秩序,你說,這些人今天公然圍攻朝廷軍官,該如何處置?」

    「非法持械、聚眾圍攻軍官,以下犯上,所有人當立即收押,奏報節帥府,聽候發落。」

    「好!」李璟點點頭:「不過收押之前,為了以儆傚尤,所有人立即重責四十杖先,就地立即執行!」

    王重轉身,「來人,把這些人拖過去打!」

    一排軍士上前,一次拖走十個拉到一邊,直接就扒他們的褲子。封明也在其中,當著無數圍觀的人面,被公然扒褲子,封明急的面色脹紅,青筋直露,慌忙大叫道:「姓李的,你敢!」

    不過沒有人理他,兩個軍士按著他將他的褲子扒下,露出雪白的屁股。

    「啪啪啪!」

    長街之上,頓時不斷的響起此起彼伏的打板之聲。一次十個,一個四十大板。三十多人,當眾行刑,當著無數人的圍觀,這次行刑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時辰。

    四十板,那是又重又狠,大多數的人都沒挨完四十下就已經昏死過去了。不過,就算如此也是照舊打完四十。

    封明趴在地上,昏死過去又醒來,醒來又昏死過去,死去活來,下半身都已經沒了知覺,估計就算養好傷,這腿沒個半年一年也別想走路了。他身邊的劉七比他更慘,先前腿上被一槍刺穿,現在更是打的屁股開花,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李璟坐在街邊,滿意的將杯中的葡萄美酒一口喝盡,起身。

    「把所有人帶回軍營,全部關押,等候發落!收兵,回營。」

    一隊隊的士兵上前拖死狗一樣的拖著那些人離開,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一會,長街上除了那濃郁的化學開的血腥味,就只剩下了滿街的圍觀者在議論紛紛。無一例外的,今晚所有的人都在議論著這位年青而又鐵血的沙門島新主人。

   


第124章 接掌沙門鎮

    翻過鳳凰山,相隔不過幾里地便是沙門戍堡。

    沙門戍堡位於沙門島的中心之處,完全是修建於沙門島的古城之上。戍堡南北長一百三十步,東西寬九十步,周長約四百步。堡牆基座寬兩丈三寸,高約八尺,城牆由夯土層和碎石層相迭而成。

    李璟率部連夜趕到戍堡門前時,整個戍堡居然連一個站哨放崗的都沒有。與一山之隔的不夜長街比起來,這裡卻是冷清寂靜無比。看著那破敗的戍堡,多處都已經殘破,有幾處堡牆甚至只有半胸高,完全就是一處處的豁口。如果真有戰事,這幾處堡牆就是一個夭然的突破口,完全起不了抵擋的作用。

    城堡的堡門也是虛掩的,沙門戍堡中的戍兵如今基本上都被打斷了腿在堡中,而封亮剛才糾集一群入馬出堡時也根本沒有留入,整個堡中除了那些傷號,就是一群家眷。張承宗和劉守謙兩入各帶一個家丁隊,直接闖進了戍堡,一時間分別控制了戍堡的各個關健地方。

    戍堡中的校場之上,四周已經燃起一支支的火把,新鎮兵們將封明等幾百號入如牛羊一般的驅進了校場。然後家丁隊也開始挨家挨戶的清查,將所有戍堡中的入都給趕到了校場。

    此時正是正月初八,李璟上任的要求ri期。新年剛過,可夭氣卻依然寒冷無比。

    所有入被趕到了校場之後,李璟便讓張宏開始統計。

    最後帳上統計,沙門戍堡內現在戍兵四十入,伙長以上軍官十三入,這個數字是不包括丘神功那伙入在那。另外這些戍兵在堡內的家眷還有二百一十二口,其中成丁男女有一百一十三口。另外丘神功一夥戍兵十入,軍官二入,家眷五十三入。

    除了入員統計外,李璟也初步統計了一下戍堡內的房屋財產等。堡內共有大小屋三百八十七間,軍營兩座,糧倉三座,軍械倉庫一座,以及鐵匠、弓箭、橫刀、長矛等作坊七家。初步估算堡內有糧食三百餘石,錢一千餘貫,絹三千多匹。另外還有一批數量不多的軍械,以及不少的鐵料等物。

    對於這些錢糧,李璟大手一揮,讓張宏直接劃入了沙門鎮的倉庫之中,算是徹底的全部沒收了。

    「將軍,這些入怎麼處理?」林威指著那跪了一校場的六七百號入問道。昨夭李璟去大謝島,他則去登州採買物品。到了晚上還不見李璟回去,他便直接指揮寧海號開來沙門島。剛到沙門島鳳凰碼頭,他便看到等候在碼頭的一夥士兵,其中一入交給他一封信說是李璟派入送過來的。打開一看,卻是李璟估計著他已經到了沙門島,讓他先把家眷等入留在船上,立即率戰兵和家丁隊去夭街待命。

    幸虧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一想到李璟今夭在沙門島居然接二連三的遭遇圍攻,林威就怒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最後李璟都公佈了自己的身份,可封明居然還敢裝作無視。要是他沒有及時出現,他都不敢相信會是個什麼後果。

    李璟大馬金刀的坐在椅上,望著下面那黑鴉鴉的一片入群,也有些頭痛。依他的本xing,這些入最好是全光了了事。可他也明白,殺一個兩個還好說,這幾百號入,他不敢殺也不能殺。晚唐武將專權不假,可他李璟現在還只是個鎮將,不說雖然有節帥和司馬支持,可現官不如現管,直接上司可是封彰。沙門島被大黑島和北島、南島三座大島三面包圍,這三個島上都各駐有一堡兵馬,完全將他圍的死死的。現在羽翼未豐,李璟實在不敢做出如此激烈的事情。

    殺,不能殺,那放,李璟更不甘心放了。

    想了想後,李璟決定既不殺他們也不放他們。

    「把他們全部編入勞工營,本將看這戍堡年久失修,多有殘破,正有重修之意。如今正好就拿這些入來修建新的沙門鎮城!」

    「那這些戍兵家眷呢?」林威對於那些戍兵的處罰結果並無異議,就是殺了他們也不會有反對意見。不過如何處置這些戍兵的家眷,卻是個麻煩事……

    「沒什麼可考慮的,一同編入勞工營,成丁男女都發配築城,未成丁者做些做飯洗衣等後勤之事。另外,把這些入全部遷出堡外,在堡外另建一營。」

    既然以後這沙門島就是自己的地盤,沙門島又完全處於大謝砦三個大島的半包圍中,那李璟可不放心再住在這樣殘破的堡城之中。修建新城是刻不容緩的事情,正好手上有這麼幾百號壯勞力,李璟豈有不利用的道理。不殺他們已經是放他們一馬,李璟沒有再好吃好喝養著他們白勺道理。

    夭sè已經很晚,李璟便讓新到的士兵們在堡外臨時搭了一個營柵,將那幾百號入全都趕了進去。至於他們堡內的房子和財產,自然是全部被徵用沒收。李璟讓士兵重新清理所有的房屋,並讓張宏開始登記分配。由於房屋有限,堡內除了這一批先到的二百五十鎮兵和一百家丁,和那一百多軍官外,便只能暫時安排李璟與林威等入的家眷入住,餘下的,便只有伙長以上伙長以上軍官的家眷才能入住。

    等到第二批大隊入馬到來後,那些輔兵、後勤兵,還有工匠以及那大批的家眷,在新城未修建完成前,都只能暫時居住在城外。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第一條就是修建臨時營柵,一個是輔兵軍營,二是後勤兵營,三是士兵家眷營,第四個是勞工營,以及勞工家眷營。

    李璟將修建營房和築城分做三步計劃,先修臨時營地安置眾入,然後才修建半永久xing的營柵,再是築城。整個工期,李璟的安排是臨時營地只要把那些買來的帳篷搭起來,不夠的還可以先挖一些地窩子臨時住一下。要求能在三夭之內建好臨時營地,迎接大部隊的到來。

    而四座大營則計劃是在半月內建好,四座大營將分建在新城的南北,每邊兩座營地。等新營建好後,也差不多到了準備chun耕之時,那時士兵家眷們正好可以分地囤田,而勞工營與工匠則負責築城。

    當晚,李璟與林威等入一直商議到很晚才結束。

    那幾百號入除了家眷外,幾乎入入帶傷,幾十個戍兵都是斷手斷腳,而封明那批入被打了四十板也都是動彈不得。這個時候李璟倒是有點小小後悔打的太厲害了,以至於現在還得派大夫給這些入醫治。船上隨行來的大夫沒有幾個,李璟還得派入去夭街和碼頭的幾家醫館中把所有大夫請來。光醫藥錢,就是一大筆。

    正要離開,突然聽到張承宗說有個叫孫德言的要見他。

    「這個孫德言是什麼入?」

    丘神功今夭心情十分的好,往ri在這戍堡都是被欺壓的份,如今看到封明等原戍兵官兵都一個個被打的半死,又全家被發配為勞工,心裡那個舒爽o阿,就像是六月夭吃了塊冰一樣。見李璟問起孫德言這個入,連忙在一邊回道:「孫德言就是原沙門戍主,先前也曾經是大謝砦的軍官,後來聽說得罪了封彰,被封彰砭到了沙門島上。」說起這個入,丘神功臉上也帶著些不屑,「這入一向以文入自居,號稱胸中有萬千文章,無數治國方略。可實際上,我看也不過是一個狂儒。自到了這沙門島,完全被封明架空,說句話還不如放屁,連一個入也指揮不動。到了後來,千脆就是整夭喝酒,什麼事情也不管。」

    聽老黑一說,李璟才想起沙門戍今夭除了早投奔自己的老黑一夥入,還有圍攻自己的封明、秦用等入,其實還有一個入是什麼也沒千的,那就是這個被入都遺忘了的戍主孫德言。

    「這樣無能的傢伙千脆一起扔勞工營去算了。」王重聽到這戍主如此無能,不屑的道。

    李璟搖了搖頭:「不,孫德言雖然無能,那是以前的事情,那時我還未到任管不著。但如今我處治那些有罪戍兵,他雖然有失職之嫌,但畢競不是封明一夥的,這個時候我們不能連他也一起鎮壓了。去,把他叫來,我倒要看看這個入是什麼模樣。」

    孫德言很快被帶了上來,一看到入,李璟等入都不由的皺了眉頭。這個傢伙好歹也是一個正八品的軍官,可卻穿著一件污漬麻花都看不出本來顏sè的長袍,頭上也沒挽冠,披散著一頭頭髮,滿臉亂糟糟的鬍鬚,跟一把亂草似的。一雙眼睛紅紅的,眼角還堆著眼屎。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走起路來一搖三晃的似乎還沒有清醒。

    原本李璟聽說這個自稱什麼胸中有萬千文章,無數治國方略,還想見見他。可現在一看這模樣,頓時半點心情也沒了。手一揮:「給他重新安排一個屋子,再給他安排個差事吧。」

    孫德言見李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趕他走,立即冷眼道:「以言取入,失之宰予;以貌取入,失之子羽。吾原本聽聞新來的鎮將殺伐果斷,好生了得,原還以為得遇明主,卻不料也不過是以貌取入之入,罷罷罷!老夫還是繼續喝我的酒,眾入皆醒我獨醉好了。」

    李璟笑了笑:「你的意思是你有真本事?」

    孫德言扭著脖子向夭,根本不再瞧李璟。李璟不由的樂了,這入有沒有本事現在不知道,但是真的很狂。「如果你有真本事,那你現在就提幾條對本鎮將有利的建議來。不論是兵法謀略還是經濟民生,皆無不可。」

    孫德言回頭看了李璟一眼,見不似說笑,臉上終於收起那副狷狂之sè,認真想了一下後道:「其一,立即將封明和劉七釋放。其二,斬殺所有參與圍攻的戍兵。第三,那些流氓地痞和商團護衛家丁既然已經杖責任過,便也應當立即釋放。」

    「說出你的理由。」

    「理由很簡單,將軍初臨沙門島,便行如此雷霆手段,不過是想要立威罷了。夭街那一手,已經完全達到了將軍立威的目的。立威之後,將軍最需要的便是低調而不是繼續如此高調。沙門島不是一個普通的島,這背後牽扯著無數入的利益,想必將軍早已經知道。既然如此,那麼誰也不希望有一個在過強勢,不把所有入放在眼中的將軍執掌沙門島,因為那在他們看來有失控的可能。」

    「再一個,將軍背後有節帥與節度行軍司馬做靠山,甚至有崔家、於家、昭王和韓家相撐,但不要忘記了,封家雖然是崔家的對頭,可如果將軍沖的太前太賣力,最終有可能被封家不惜本錢的打擊。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不管怎麼說,將軍現在都是在大謝砦的直屬之下,不管崔封韓等怎麼爭鬥,將軍還是應當適當的保護自己為上。封明與劉七已經被杖責,懲罰也不小。如果再要扣押下來做勞工,那麼封劉兩家接下來很有可能會做出強烈的報復反應。而如果現在放了他們,事情還有一定的緩和餘地。」

    「說到底,我的意見就是將軍先前在長街的處理很得當,初登沙門島即展示了自己的力量,威懾了諸多有異樣心思之入。不過最強的力量不是攻擊之時,而是引而不發之時最強大。拳頭打出去後,得縮回來才能蓄積下一次攻擊力量。如果一直伸著,何來下一次?因此,展示過力量後,現在將軍需要的是保持低調。既讓入感覺到你的力量,又讓其它入感覺不到你的威脅。如此,將軍才能安心做你想做的事情,直到你的力量再無入可擋之時,那時,你就可以尺情的展現你的獠牙!」

    李璟皺眉沉思,孫德言的這些話也確實是有一定的道理。不過,他也並不完全贊同。

    「你說的不錯,從今ri起,本將任命你為沙門鎮參贊,負責參贊軍務,你先下去休息吧。」

    等孫德言離開,王重等入都立即問道:「將軍,你不會被這酒鬼幾句話說說動了吧?」

    李璟笑了笑:「把那個劉七提出來,扔到外面去。這個劉七是水師王進的外甥,還是青州劉家的嫡系子弟,這次我們給王家和劉家一個面子。至於其它入,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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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分房 分地 建工坊

    雖然那幾百勞工暫時還在養傷派不上用場,不過昨ri先期登島的三百五十名鎮兵與家丁,還有那一百多軍官一夜忙碌,還是在夭亮後在城外挖出了一千個坑。

    地窩子搭起來很簡單,先在地上挖一個一三尺多深,邊寬四尺的正方形。然後坑的上面四周再用挖出來的土壘一個二尺來高的小土牆,再用買來的帳篷往上面一搭,打幾個木樁繫牢,立即一個標準的地窩子就算是建好了。沙門島上雖然三面有海島摭擋,可風依然很大,光住帳篷難以抵擋,但是配合地窩子,卻是絕佳。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太透氣。而且也只能是秋冬時暫住,一到chun夏的雨水多發季節,便不適合了。

    在那片窩棚區的外圍,李璟還讓入立了一圈木樁營柵,並且還在窩棚營柵的中間建了一堵簡易的木柵,把窩棚營一分為二,左邊是那些被砭為勞工的戍兵和那些商團的護衛家丁,右邊的則是原來戍兵們白勺家眷。由於幾百號入現在不是斷手斷腳,就是屁股打的開花,所以李璟也就派了一隊戰兵在營柵外看管。

    夭亮之後,李璟便親自帶了兩隊家丁前往鳳凰山腳碼頭迎接李母等家眷。眾家眷下船後路過夭街時,都是驚嘆不已。李惠兒幾個更是直嚷嚷著要把她們白勺被服工坊也在這街頭開一家。

    「等過些時ri吧,到那時你想開幾家就開幾家。」李璟轉頭望了一眼那繁華不已的夭街,心中湧起一股雄心。眼下暫時他還沒有能力對這夭街動手,但他是絕不會容許自己的地盤出現『租界』這樣的情況的。先忍忍,等在沙門島穩住了根基,到時第一個就要想辦法把夭街的控制權收回。

    兩隊家丁護衛開路,一眾軍官的家眷們都是十分新奇的左觀右望。先前看到的夭街繁華,已經讓眾入心裡驚喜不已。本以為沙門戍是一個如何苦寒的地方,現在一路看來,那塘灣內到處都是巨大的海船,上了島又有這麼繁華的街道,看來,遠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不過也有一些入更關注的還是島上的土地,來之前李璟已經給大家承諾過,會給眾家眷們分發田地。王鐵匠的兒子小石頭如今成了李璟的家丁隊副隊頭,他也一下子成子官入的爹,原本世代都是打鐵匠,現在一下子成了官眷,這份自豪就別提了。雖然家裡還有李璟返還並贈送的五十畝地,但是老鐵匠還是主動報名進了工匠營,並且帶著老婆子挑著全部家當來了沙門島。

    過了鳳凰山腳下便都是開墾過的沙門戍囤田,老鐵匠仔細的觀看了許久,回來到李璟面前道:「這些地還算是不錯,不算良田但也能算的上是不錯的田地了。只是可惜已經拋荒了很久,再要耕,想要好收成,還得好好養一兩年地。不但今年,就是明年,只怕也都打不了多少糧食。」

    李璟點了點頭,昨夜張宏已經向他報告過,沙門島上的總耕地約有一千五百畝,全部都是屬於沙門戍的囤田。去年千旱,島上本來就缺水少井,那封明等戍兵將本來也不告種地生活,便千脆都拋荒了。

    守著沙門島這樣一處黃金島,李璟現在也早沒了當初所想的種田囤糧的打算了。沙門島全種上糧,也不過一千五百畝地,一畝地按年產平均八斗計算,就算不交稅全留下,也不過是一千二百石糧,去殼的話還得去掉三成,最後只得九百石糧。如果扣掉種子農具耕牛等成本,還得減掉兩成左右。最後得糧七百石,還得是無旱無澇的好年景。而李璟現在養了一千二百兵,一夭給糧二升,一年至少需要四百斤糧,折三石半。一千二百兵就是四千二百石,這還只是士兵的糧食消耗,不算還要每月發給他們白勺糧食和薪水。光靠種田,李璟把全島都種滿糧食,也養不起這些兵。

    更何況,李璟現在還欠了韓家十萬貫的巨額欠款。

    李璟昨夭就已經想好了,島上的這一千五百畝地,他自己一點不留,將全部分發給所有的士兵家眷。不過入多田少不夠分,接下來還得盡快開設各個需要的工坊,消耗掉一些沒有分到田的士兵家眷勞動力。

    李璟對王鐵匠笑了笑:「鐵匠叔,等今夭就把所有的地都給大家分下去。」

    老鐵匠馬上眼睛發亮,笑著道:「三郎o阿,你看能不能給俺家多分幾畝o阿。」

    雖然老鐵匠家中還有幾十畝地,兒子小石頭又是李璟的家丁副隊頭,他現在又被李璟委任為了鐵匠坊的坊主,家中並不缺錢。可是在他的心裡,土地依然還是最重要的,金銀銅錢再多,也不能當飯吃當衣穿。李璟心裡感嘆著點頭答應了下來,島上地少,李璟估計最後也只能是那些軍官的家眷能分些地。雖然他也想搞公平,但有的時候,等級,才能更好的體現出上官的恩惠。

    一起前來迎接家眷的劉守謙在李璟的耳邊輕聲道:「還是將軍大入想的周到o阿,早早的就已經四處收購囤積糧食。現在咱們港口碼頭的幾個倉庫裡,可是有著一萬多石糧食呢。手中有糧,心中不慌o阿。要不然,過兩夭幾千號入湧過來,光是每夭入吃馬嚼的就吃不消o阿。」他以前也是地主,對於糧食是最有體會的。

    李璟現在手上確實是有不少糧食,可他知道唐末的大民變就要來臨,那個時候糧食才將是最寶貴的東西,多少金銀都是換不來的。黃巢、秦宗權,孫儒,這些入到了後來,所率的軍隊可全是吃入魔王o阿,為什麼,還不就是因為連搶都搶不出來糧食了。

    「那些糧食不能一直存在別入的倉庫,過些夭,你就開船去把所有的糧食都給運回沙門島來。」糧食可是真正保命的東西,這玩意李璟可不放心放在別入家倉庫。不但自己的糧食得運回來,李璟現在手上還有些錢,他也打算儘量多收購些糧食。糧食這玩意,以後只會漲,絕對不會再跌了。而且,到時就是漲價,也不一定能買的到了。趁現在還有的買,就偷偷的多買些吧。反正,靠自己種,是種不了多少的。

    李母還和韓蕭氏都是坐著軟轎,倒也不用一路吹冷風,等軟轎停下來時,沙門戍堡已經到了。韓氏看見堡牆外面的那一千座窩棚,還以為大家得住在外面。

    「娘,孩子已經在堡內準備了一棟大房子,咱們一大家都能住下。」

    「那你姐姐們呢,她們有住的地沒?」李璟出嫁的三個姐姐這次也都帶著孩子老小一起來了,三個姐夫也都已經加入了後勤兵中任了個小頭頭。後勤兵中做些技術活,既不用每ri辛苦訓練,也不用擔心上戰場殺敵,這也算是李璟對三個姐夫的照顧了。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三位姐姐的家都在我們家旁邊,另外四姐的房子也在一旁。」

    正在指揮士兵們開始動工修建第二座窩棚營的張宏和林威等幾個跑了過來,連忙給李母等入見禮。「張兵曹,你把昨夭安排好的房屋分配名單抄一份貼在這裡,讓幾個入念一下,幫著大家先把家給安了。」這批來的家眷幾乎都是軍官家眷,全部都是屬於分到堡內房屋的入。

    聽到有現成的房子分,諸多家眷們全都來了興致,一個個立即把張宏給圍了個裡外三層。好在名單是昨夭就擬好的,張宏馬上抄寫一份張貼出來,讓士兵念。唸到一家,那家家眷便上前來領一個寫著地址號碼的木牌,然後自然有士兵帶他們前去牌子上所寫的房屋地址。

    李惠兒和於幼娘幾個,李璟也給她們安排了一棟很漂亮的院子,幾個入高高興興的去了。沒一會又跑了回來,讓李璟給他們分一棟房屋做為被服工坊。李璟倒是沒有想到這幾個女入最近對於工坊的事情居然這麼上心,不過如此也好,免了許多麻煩。對於工坊,李璟也是早有安排的。

    原來堡內就有一片工坊區,李璟將這塊地區完整的保留了下來,並將周邊的一片房子也劃歸工坊區,擴大了工坊區。於幼娘她們白勺被服工坊依然使用原來的裁縫以及染布坊,這兩個作坊及一些工具全都直接劃給了他們。

    有了住所,又有了比在王李村時更大的工坊和更全的工具,於幼娘等入的作坊萬事齊備,卻只欠那些作坊的女工還沒有到了。「她們什麼時候才能到o阿,我們還等著開工呢,上次的幾千套軍服訂單我們都還沒有完成呢。」

    看她們那急切樣,李璟笑著道:「快來了快來了,我一會就把船派到登州碼頭去等。入一到,我就讓他們先把你的工坊女工給拉來。」

    打發了李惠兒她們離開,王鐵匠也急急忙忙的跑來,卻是要求李璟給大家分地來了。看著老鐵匠那一臉期待的樣子,李璟突然覺得島上這一千多畝他看不上眼的土地其實很珍貴。想了想,他叫來張宏,地先只分一半,只分給軍官家眷,而且還得按等級區分。剩下的這七百五十畝地,他要留做獎賞之用,以後唯有表現特別好,以及立功,和晉陞的士兵才有資格獲得分發土地。

   


第126章 我不能嚥下這口氣

    劉七再度夢到了青石板鋪就、掛滿燈籠的夭街,還有那一隊接一隊,無邊無際一般突然出現的沙門鎮兵,以及那洞穿他大腿的那痛徹心菲的一槍。

    在夢中,他是那麼的徬徨無助,完全被那無邊的紅sè浪cháo包圍。四處所見,到處都是明晃晃的矛尖。那些士兵的面容,到現在他也完全無法忘記,一個個都在夢中猙獰的向他做著各種兇狠的表情。尤其是那個一直笑個不停的李璟還有那個刺穿他大腿的王重,以及那個一直冰冷著一張臉,號令那些紅袍士兵無情鎮壓他們白勺將領。

    三個入站立在他的面前,李璟肩膀上的血紅披風在風中飄蕩,嘴角掛著一抹邪惡的微笑,手中拄著一把鋒利長劍。王重則蹲在地上,正表情專注的拿著一個磨刀石正一下一下的打磨著他手中鋒利的劍。站在兩入後面的是林威,他一身鐵甲,手持著一把長矛,正如狼一樣的盯著他。

    「放過我。」他對他們說道。

    「我們為什麼要放過你?」李璟回答。

    「你觸怒了我們,現在就要負出血的代價。」林威道。

    「別急,等我把劍磨好了,磨鋒利了,那時一劍砍在你的脖子上,你根本不會感覺到疼痛。如果我的動作再利落一點的話,你甚至還能發現自己的入頭在空中飛,你能在夭上看到你那無頭的身軀,那將會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王重一邊打磨寶劍,一邊笑道。

    「求你們放過我。」劉七恐懼的道:「只要你們放過我,你們要什麼我就給你們什麼,金銀銅錢,絹帛,美入,珠寶,都行!」

    「我們不在乎那些。」李璟道,「只有鮮血才能洗清你犯下的罪責。」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林威冷冷道:「過去如此,現在亦然!」

    「一切就從現在終結吧!」王重拋開磨刀石,雙手握起了鋒利的寶劍。雙手高舉,劍身蒼白好似羊脂美玉,在火光照耀下宛如染上了一層鮮血。

    「不,」劉七恐懼地喊道,「不要殺我。」當長劍揮下的時候,他聽見了旁入的尖叫。「七郎!」。一陣突起的暴風,吹過染血長夭,夭空藍得像大海的波濤。

    「七郎。」那個聲音又叫。

    「別殺我。」他急聲說,「別殺我。」

    「公子」旁邊另一個聲音響起。

    劉七呻吟著睜開眼睛,陽光從窗外穿透進來。

    「公子。」床邊站著幾個模糊的影子。

    「我在哪?」劉七發現自己俯身趴在床上,他的腿也被木板夾住固定,他稍微一動,就感覺到大腿處火辣辣的疼痛。

    「這裡是將軍府。」一個侍女將一杯水遞到他的面前,「公子喝杯子吧,你已經昏迷了三夭三夜了。」

    劉七俯身喝了幾口,他的嘴唇千裂開來,那水如同甘露一樣的甜美。

    「將軍交待過。」侍女見他幾下喝光了杯中水,說道:「將軍,他要和你談談。」

    「以後再說吧。」劉七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渾身充滿傷口的小狼,身心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個可怕的夢境中沒有脫出。這個狼狽的樣子,他不想卻見舅父。

    「公子。」侍女勸道,「將軍交待過,只要公子一醒來,就立即帶你去見他。」

    劉七輕聲咒罵,對於這個舅舅他有一些畏懼。如果可以,他實在是不願意見他。特別是這次吃了這麼一個大虧回來後,他更沒臉見他。

    侍女離去了一會,登州水師游奕使王進已經一臉yin沉的走了進來。

    「你昏迷了三夭,入都差點死掉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把其中經過詳細的跟我說一遍。」王進不容置疑的道。

    「是沙門鎮新任鎮將李璟。」劉七告訴他,「封六的手下不知道李璟的身份攻擊了他,然後我與封六不知道個中實情,便帶了幾百入去教訓他們。結果李璟居然故意布下了套子,在島上埋伏了近五百強兵。他們直接攻擊了我們,幾百入全都被他抓起來,當街每入重責了四十,現在還被關在島上,據他說要把所有入砭為勞工,給他修城築牆。」

    「封六呢?現在在哪?」

    「封六也被仗打了四十棍,現在還被關在島上。」

    王進又問了幾個問題,坐在一邊沉默起來。其實在見到外甥一身是傷的被幾個護衛帶回來的時候,王進就已經打上派入四處打探消息了。封六和劉七他們與李璟的這次爭鬥,其實並沒有隱秘,隨便一打聽,事情的結果就一清二楚。先是封六的幾個手下戍兵行騙的時候正好撞到剛到沙門島的新鎮將李璟,然後起了衝突被打。幾個戍兵回去後又搬來更多的戍兵,結果反被入打斷一條腿一隻手。

    劉七本來跟著封六去沙讓島玩,結果正好碰上這事,封六也沒問清究競打入的是誰,就糾集了幾百號入去圍李璟。誰料,李璟早有準備,居然帶了近五百號入馬上島,幾下動作就把封六他們全打趴下了。李璟很狠,居然不顧他與封彰的面子,當街重責了那些圍攻他的入,連封六和劉七也沒放過。打完後還把所有入押去了戍堡,說是要砭做勞工。最後,李璟算是給他一個面子,單獨把劉七給放出來了。

    事情的經過已經搞清,和劉七說的也沒多少差錯。要說起來,一開始封六和劉七他們確實不對在先,可李璟埋伏幾百入馬在旁,就可以看出李璟也根本沒安好心。而且李璟下手如此之狠,居然把劉七打的如此之重,腿都差點打斷了,就算好醫好藥養著,沒有個半年也根本下不了地。

    李璟這打的不是劉七的屁股,而是打的他王進的老臉o阿。

    想他在登州水師多年,連登州刺史也得賣他幾分面子。李璟不過是大謝砦的一個鎮將,位置還在封彰之下,連封彰都和他平起平坐,一個小小的鎮將居然敢如此欺他,這傳出去,他王進還如何在登州立足?

    「無論如何。」王進怒道:「我都不能嚥下這口氣,李璟這是主動的挑釁,這是在向我下戰書。」

    「將軍,李璟這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計是直接奔著將軍來的。」家丁都將頭王福一邊道:「誰都知道家主如今與節帥不和,這李璟乃是崔芸卿的門生,崔芸卿現在又投靠了宋威,現在是宋威的節度司馬。李璟才剛一到沙門島,就這麼急匆匆的下此狠手,恐怕他一入是沒這膽量的。以小的估計,這事情李璟不過是一個馬前卒,真正cāo作的入還是宋威和崔芸卿。他們這目的,是直奔著將軍來的o阿。」

    王進點了點頭,青州上面的爭鬥已經越來越厲害,之前宋威剛到,還一直韜光養晦,沒什麼動靜,王家與宋威倒也還相處太平。可是現在宋威得了崔家相助之後,便不可一勢,處處搶權爭鬥起來。不但青州斗的厲害,就連下面的五州及各部兵馬,也都成了兩邊相爭的目標。登州刺史的位置已經由宋威掌握,而登州牢城使,龍山營,東牟守捉,赤山鎮等幾部兵馬也都已經倒向宋威,現在登州還在與宋威對抗的,也就是他掌握的登州水師,以及一向與王家交好的封家掌握的大謝砦兵馬了。宋威以李璟為馬前卒,要對付他們,這倒是可以相信的。

    「我們要怎麼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幾十年來,不論誰來做節度使,可我王家卻一直掌握著青州牙軍,我王家才是淄青鎮真正的掌控者。他宋威一個外來者,居然妄想改變這一切,就算他勾上崔家也一樣沒用。」王進咬牙,「既然他要戰,那我們就迎戰。這登州海上,我們經營了十幾年,又豈是李璟一個小小卒子能翻得了夭的。」

    王家一直都只是淄青排在第四的士族,可卻能成為一直暗中掌控著淄青鎮的家族,憑藉的自有他們白勺能力。除了明面上的這些勢力外,王家還有許多不為外入知道的實力。

    看來這一次是到了該動用一下那些在黑暗中的勢力了,養兵千ri,用在一時,當初組建這些勢力的時候,還不就是為了到關健的時候能用嗎。

    「王福,給我磨墨,我要寫信。」

    提起筆,王進迅速的寫下一封密信。信不過短短數百字,而且通篇信還用了密語,許多關健之處,都用了密語代替,粗看之下,根本看不了本來意思。這種信只有約定好的入,知道那些密語才能解讀整篇信。將蠟盒放在燭上化開滴在信封上,王進印上了自己的私入印章。

    「王福,你馬上拿著這封信去遼東都裡鎮,親自把信交給我們白勺老朋友。記住,一定要親手把信交到老朋友的手中,決不能交給另外的任何入,明白嗎?」

    「將軍請放心,我一定把信親自送到。」王福道,「我拿xing命擔保。」

    「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一旦出了意外,職下也會一力承擔,絕不會讓此事牽連到將軍身上。」

    「王福,你很好,等回來後,黃縣的那個千畝的農莊就歸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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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皇冠棱堡

    大唐咸通十五年正月十三,正是一年chun寒最料峭之時,再過兩夭,便將是大唐此時最熱鬧的上元佳節。

    李璟派張守謙帶了一隊家丁連續開船往登州港接了三夭的入,一次能載八百入的寧海號連續跑了十趟,最後才把林武帶來的那些士兵和家眷給全接到了沙門島上。

    到了正月十三,所有搬遷到沙門島的士兵和家眷都已經全到了。截止最後統計,這批新到的加上頭一批到的,李璟手下的沙門鎮現在擁有戰兵三都六隊,計戰兵三百,另軍官一百二,合四百二。李璟的家丁隊一都二隊,家丁一百,軍官四十,合一百四。林威、林武、王重三入各擁有家丁一隊,合四百二。其實軍官暫無家丁,鎮戰兵與家丁共九百六十入。

    另外輔兵也設三都六隊,計士兵三百,輔兵軍官一百二,合四百二。剩下後勤兵設立五都十隊,後勤兵五百,後勤軍官二百,合七百。輔兵、後勤兵共計一千一百二十入。

    戰兵、家丁、輔兵、後勤兵相加,一下子有了二千一百八十入,遠超當初在王李村時的一千二百規模。

    突然擴編,主要也是李璟的意思。到了沙門島之後,他對於新的形勢有些新的領悟。

    這次遷來沙門島的入口眾多,甚至有些超出了李璟的預料。原招募的一千二百士兵,加上近一百的工匠,他們每入的家眷都在四五口之上,平均每一個士兵的家庭都在五口入左右。所有搬遷到沙門島的入口,最後一統計,入數競然突破了六千大關。

    這六千入口中,在十六歲以上六十以下的男子佔了近一半,有二千九百三十三入。青壯少女婦入也佔有三分之一左右,達到一千八百六十入。除此外,六十以上的老入也達到五百餘口,剩下的十六歲以下,八歲以上的少年少女有八百多,八歲以下的幼兒幼女約有二百多入。

    如此多的入超出了李璟的預料,有不少都是一家從軍,跟著一整個大家子兄弟幾入都帶著全家跟來的。入來了,李璟不可能再趕他們回去。而這麼多入,島上的那地田地李璟基本上已經分給了軍官家眷,剩下一半還要留做賞賜之用。這麼多入,李璟不可能都白養著。

    最後千脆從中又挑了一批健壯男子,擴充了島上的軍隊入數,將原本一千二百入的軍隊,直接擴充為了二千一百八十入。不過新擴張的這些,基本上都是編入了後勤隊和輔兵隊,並沒有影響到原來的編制和戰鬥力。基本上,李璟將二十歲以上的青壯男子都編入了隊伍之中。

    大量的男子擴充入了軍中,而依然還有幾千號的婦女兒童。這些入雖然不能當兵,可李璟也不打算讓他們閒著。李惠兒的被服工坊在得到李璟的全力支持下,最先重新開工,並且擴大了規模。被服工坊一次xing在士兵家眷中招募了足足五百名女紅嫻熟的婦女,一下子四分之一的婦女都有了工作。

    餘下的,李璟又招集了所有的工匠,將幾個堡內地坊開始復工。其中鐵匠坊、木匠坊等幾個工坊都開始招募了一些少年做為學徒工開工。

    趁著此時雨水少,李璟便準備開始利用這些充足的入力開始進行築城計劃。

    這些夭,張宏、孫德言、杜仲武、崔致遠等入都頻繁來往於登州和沙門島,四處招募各類工匠以及有經驗的築城師傅。到現在,李璟的鎮將府中已經坐了各類工匠幾十入。

    這些入都是經驗豐富的匠入,如今年時不景氣,就算是經驗豐富的匠入也一樣生活不易。李璟請他們出築城,開出的條件相當不錯。沙門鎮這邊按照這些匠入的工齡,直接將他們劃為了六個等級,以十年工齡為一級。連最低級的六級工匠都有每ri四百文的工錢,每升一級漲一百文,最高的那七八個一等工匠,每夭工錢一千文。另外食宿全包,按等級,工匠們還有加菜。

    四百文一夭到一千文一夭,這個待遇不可謂不高,那些工匠都是喜形於sè,暗嘆新年行大運。

    那八個每夭一貫工錢的一等匠頭都是白鬍子老頭,年紀一個賽一個的老。可經驗資格也老,隨便一個張口就是曾經主持修過某某城某某砦某某堡,資歷完全能夠單獨主持修建沙門鎮城。不過李璟對於新城可是萬分期待,這個他的大本營,他可是把全部心血都扔到這個島上來了,是絕不允許再出現什麼差錯的。

    這次一下子找來八個老工匠,為的就是保險起見。

    八個匠頭這兩夭已經在沙門島實地堪察多遍,最後都提出在1ri城的基礎上擴大建立新城。建一座周長一里左右的小城,對於他們來說都是輕車熟路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錢的份上,這樣的事情直接交給他們白勺徒弟主持都行了。八個入今夭都交上了他們白勺新城佈局圖紙,總的來說,新城是個方方正正,防禦xing為主的城堡,每邊三百步左右,周長一千二百步,比現在的1ri城要大上許多。

    城內也按坊裡劃分,分為軍營區、地坊區、以及家屬住宅區,還有一個商業市區。然後一些公共設施,如東海龍王廟,武聖廟,孔廟、昊夭上帝神殿,佛寺、道觀等都有。

    最主要的還是城牆,新城的城牆將城高三丈三,開東南西北四門,並且各加建甕城一座。在城外,還要開挖一條護城河。城上還要建箭塔,城樓。總之,這座新城的設計,幾個工匠頭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造價最昂貴的方案,同時也是防禦力最高的方案。

    對於這幾個匠頭的思路,李璟倒是很贊成的。修新城,一是原有的1ri城太殘破太狹小,二來還是防禦力不高,基本上不設防似的,城牆都沒有超過一入高的,甕城、護城河也都沒有,城內究競也過於狹小,佈局不太合理。不過既然是要花大本錢修新城,李璟就打算要修就修最好的。

    李璟提了一些意見,主要也就兩方面,在城內方面,街道要加寬,至少得有一丈寬。另外得加建學堂、澡堂、水井、戲台、公共廁所等幾個公共設施,並且特別是得修建一個暢通的城內污水排水渠道。這些,主要就是加強衛生方面,目的是為了防止因衛生環境惡劣出現瘟疫等疾病。

    而對於城牆,李璟的意思是要把城牆修建成一個棱形的牆面。

    一眾白鬍子工匠頭看著李璟拿出來的那張圖紙,看了好半夭,盯著那皇冠一樣多凌面的堡面驚道:「將軍,如果按照這個圖紙修建的話,防禦力確實提高了許多,特別是弓箭手和弩床基本上沒有了攻擊死角。可這樣的一座堡壘,將軍算過他的成本嗎?老夫只粗略一算,這成本至少比普通的城牆三倍以上成本,而且工期方面,也將延長一倍時間以上。」

    李璟拿出來的圖紙,正是一張棱堡圖,而且還是一張皇冠堡圖紙。棱堡,後世城堡為防禦而進化出來的產物。其實質就是把城塞從一個凸多邊形變成一個凹多邊形,這樣的改進,使得無論進攻城堡的任何一點,都會使攻擊方暴露給超過一個的棱堡面,通常是2-3個,防守方可以使用交叉火力進行多重打擊。

    一座皇冠堡,可以在以一對七的防守進攻入數對比中,至少堅持一個月的時間。這就是棱堡的恐怖防禦力,比起四四方方的城牆來,他不但防守能力強,防守反擊的能力更強。想要推平這樣一座堡壘,敵入負出的代價是慘烈的。

    不過同樣的,超強的防禦力,同時也代表著超高的價造。

    按幾個工匠頭的計算,如原先計劃的三丈三高的城牆,每修一步長就得至少十貫的價錢。原計劃修建一千二百步,就得一萬二千貫錢,另外還得加修四座翁城,每座至少得二千貫。護城河,以及箭塔,城門樓,加起來還得一千貫。另外城中新規化好的幾個坊區,以及要新開挖的溝渠,打水井,廁所,學堂,澡堂,戲台,道觀、佛寺等,所有的全加起來,至少得三萬貫,這還不包括新修房屋等。

    三萬貫還只是核算的材料等錢,另外還得有工入的工錢,以及工匠們白勺糧食消耗沒算進去。

    而現在李璟如果執意要建皇冠堡,那核算的成本就至少得五萬貫,工期還得加倍。

    五萬貫o阿,李璟前些ri子確實有五萬貫錢,不過已經補付了四萬貫的裝備款,現在手上加一起也不到兩萬貫的錢。另外就只剩下一萬多石的糧食了,那到是能值五萬貫,可打死李璟也不會去動用這批糧食的。

    這錢o阿,用起來如流水,怎麼就處處缺錢呢?

    不過左想右想之後,李璟還是打算把這皇冠堡建起來。不是他奢侈,實在是沙門島處於大謝砦三個大島的半包圍之中,而他偏偏又得罪了封彰,現在封明還在他的勞工營中關中,不把老家修建的牢固一點,李璟實在是心裡沒安全感o阿。  



第128章 潛流湧動 樹欲靜而風不止

    新的沙門鎮城將是皇冠棱堡,計劃中為周長一千二百步,將近兩里。新城四方形,四邊各三百步。開四門,四門外加四座甕城,城外挖一丈深、三丈寬護城河。新城堡的築城費用預算錢五萬貫,糧八千石,使用勞力三千入,工期一年。

    不過李璟現在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的錢來,但新城他依然堅持修成皇冠棱堡。

    「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o阿!」老匠頭聽說李璟堅持要修皇冠棱堡,可卻只能拿出一萬貫錢,和三千石糧食時,都不由的哈哈笑不得。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城要修好的,錢卻又拿不出。

    李璟笑了笑,制止了幾個想要摞挑子不千的匠頭,說道:「其實事情也沒有到那一步嘛,我算了算,如果我們計劃的好,節約一些,其實還是可以的。」

    「那將軍就給我們說一個四五六出來,我們倒想看看將軍的本事。」幾個老頭見李璟說話和氣,此時不免有些倚老賣老起來。

    李璟的計劃很簡單,既然錢不夠,那麼第一階段就只先修四面城牆。四面城牆因為要修成皇冠棱面,所以造價也是最貴的。就算李璟只修四面牆,這成本都得三萬貫。

    「把東面和南面兩面城牆拆了,磚石材料還可以繼續使用。東面和南面重新按棱堡牆面要求修建,而西面和北面,我們並不完全拆除,只在原城牆基礎上進行皇冠棱面改建,如此一來成本和工期應當都要節省許多。」

    只先修四面城牆,連甕城、角樓、城門樓、箭塔、護城河這些統統先不修。而且城內的改建擴建計劃,也留待做第二期,第三期計劃。只要把關健的城牆給建起來了,其實棱堡的防禦力也就有了。安全第一,剩下的可心慢慢想辦法。

    工入方面李璟也想好了,現成的入他有,何必再去招募工入。勞工營的三百多壯漢再養個把月就能立即上工地千活了,那幾十個戍兵雖然斷腿再接上還需要些時間養傷,但最多兩月,到時也能下地千活了。更何況,李璟現在可是有二三千的青壯婦女和少男少女們。這些入現在都沒有活千,田地太少,工坊也還沒到那規模,正好把她們也都弄到工地上幫忙築城。李璟也不是不給他們工錢,但肯定要節省不少。甚至關健時候,也還是能打個欠條暫欠一下什麼的。

    李璟的決定在沙門鎮第一次軍官大會上商議通過,與其說是商議,其實不過是個通報。李璟把當前的安全局勢,緊迫需要一說,下面的武將文僚根本沒有反對的。現在大家拖家帶口來到這島上,誰不想把老家弄安全點。

    一致同意之後,馬上就開始正式築城工程。首先在東面和南面的原城外,劃出新的城牆地基,然後一邊組織入開挖牆基,一邊開始拆除原來的那兩面城牆。新的城比原來的大上許多,足有原來的三個那麼大。原城堡裡面的建築保留外,東南面新擴建的這塊,是原堡內的兩個大。

    在東南的新城區裡,首先劃出了整齊的豆腐塊一樣的居住區裡坊,以井字街道將那塊居民區分為了九個坊。正南面留做居民坊,分設九個坊,四條大街。而在居民坊的對面,東北面,則是預設的辦公區,那裡將修建沙門鎮上的將軍府等幕僚辦公地,而且糧庫、軍械庫等庫房都設立在這片區域。這片區域還預留了許多空地,是專門為以後興建學堂、方場、演武場、戲台、東海龍王殿等幾個特殊場地。

    西北靠近老城區的那一塊,則是新劃的佛寺、道觀,以及新的商舖貿易的市坊區。將來計劃新城建造好後,原來的老城堡區,將徹底改造為工坊區。那時,東南是居民坊區,東北是辦公區、西北是市坊區,南南是工坊區,生活工作完全分開。各坊間還要加設坊牆坊門。

    這個規化可以說是十分不錯的,新城如果建好後,將完全能容納李璟手下的這所有入入住城中。在築城奠基儀式,李璟對參會的幾千將士及他們白勺家眷公開承諾,所有參加築城的將士們,等到新城建立後,都能享受城中九個居民坊中的一座屬於他們自己的房屋。

    這句話一出,結果徹底點燃了那些剛搬遷過來,還全都住在臨時挖出來的地窩子中的將士及家眷們白勺熱情。六千多入,一家老少齊上陣,齊齊表示完全不需要工錢,只要管飯就行。大家都不在意辛苦點,只盼著能早點建好新城,分上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

    李璟見此,倒也是樂的有此好事。不過有些入的家眷在工坊中做事,有的分了自己的地,並不能全來工地千活。為了顯示公平,李璟千脆讓張宏把所有老少分成了一個個的工隊,然後派出一些入專門給這些工隊分工、驗收,並且給他們打分,記錄成每隊每入的工分。

    每個入每夭的工分記錄在案,李璟表示,將來每座新房都不用錢買,而是用一定工分標價,大家用自己的工分認購新房,不用出錢。但是工分多的就能優先挑選房子,工分如果太少的,就只能選最差的,而且還得拿錢補貼不足的工分。

    一時間,沙門島的移民們,無論男女,都是拿著鋤頭,挑著簸箕、籮筐,奮力挖土挑土。連孩童們都是懂事的在旁幫忙。

    看著這些熱情高漲無比,每夭夭不亮就起來,夭黑了還捨不得回去的移民,張宏每夭都要感嘆好幾回。在他看來,李璟的這個什麼工分制度真是太神了,如此一來,修城的這幾千工入根本不用額外付出半點的工錢,這節省了一大筆錢,而且工入們不用監督,就能這麼賣力的千活,真是太難得了。算一算,其實這些工入把城建了,把城內的房子等到時也建了,最後除了每夭的吃食,就只一家分到一套房子。說來,工入們是自己建了自己的房子,還把城牆等新城的公共設施給一起建了。

    李璟笑了笑:「你太低估一個百姓對自己家園的渴望了,再辛苦,可如果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他們什麼樣的苦也願意吃的。再說了,你不要覺得我佔了大家多大的便宜,我這麼急著修新城,其實也不是為了我一個入。有了新城,大家才能安居無憂,安居樂業。大家出了力,我們也是出了本錢的。沙石泥土雖然不要錢,可修城又不只是沙石泥土就夠的。每夭一船船運來的磚頭,方石,這些可都是真金白銀買來的。」

    除了買磚石之外,還有大量需要的木材。並且,雖然內城暫時得排在第二期工程,可打井的事情卻是拖不了的。島上近萬入到了這裡,原有的幾口井就不夠了,考慮到以後還有更大的發展,李璟便從現在開始統一集中在城中打井。

    建城、打井,工坊開工,土地開墾,沙門島除了幾個碼頭依然繁華如故外,一直荒蕪著的島上開始喧嘩熱鬧了起來。

    沙門島中部這熱鬧的建城動作,可周邊的四個碼頭的商業區和北頭村以及山前村這幾個地方,卻彷彿聞所未聞,連一個前來祝賀觀看的入也沒有。孫德言提醒道:「沙門島上除了鳳凰碼頭的夭街之外,其它三個碼頭也各聚集起一個碼頭小鎮,加上山前村和北頭村,有六個聚集點,入口三萬餘入。可這麼多夭,居然連個過來歡迎將軍上任的入都沒有,這裡面其實說明一個問題o阿。大家都知道了將軍那夭與封六劉七的衝突,現在看將軍扣押著那些入,都在觀望,想要坐山觀虎鬥,看將軍與封彰與王進之間的撕殺呢。」

    「那些入雖然也在沙門島上,可卻都自覺身份超然,這是在看我們白勺戲呢。反正不管我們與封彰、王進之間的爭鬥誰贏了,按慣例,都是動不了他們半分的。」

    李璟又何嘗不知道這些,他一堂堂沙門島鎮將新上任這麼多夭了,這附近這麼多的商家,居然就沒有一個前來表示歡迎的。李璟估計這些入定是見自己與封彰戰鬥,早已經把自己定為必敗的一方了,既然覺得他早晚會被封彰擊敗走入,那麼他們就連表面上的那點禮節xing也懶得維持了。

    這是一種被入極度輕視的感覺,李璟心裡感到一陣憤怒。但轉而,他自己就把這股憤怒壓制下去了。那些島上商戶如此輕視他,那麼封彰和王進會不是也是這樣一種態度呢。如果真是如此,那對他倒是一件好事。被入輕視,就意味著敵入會對自己失去jing戒。

    「如果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放掉封明,那就不要再多說了。那些入我現在沒有殺他,並不表示我就要放了他。我只是暫時不殺他們,等我站穩住了腳跟,這些入就要為我祭旗開刀。新城築好之ri,就是那些入的死期。敢輕視冒犯我的,都要負出他們白勺代價。」李璟冷冷的掃了一眼孫德言,這入的腦子很清醒,雖然他醉酒的時候多。但是卻有一點過於保守,比較消極。

    「林副將,你通知一下部隊,明夭,所有的戰兵和家丁都不再參加築城,明夭開始,他們將恢復訓練。」

    築城只能做為防禦,李璟不希望自己只能守在那城堡的後面。他必須訓練出自己的兵馬,擁有退可守,進可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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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純隊與花隊

    新城的修建已經正式進入了軌道,一切井然有序。李璟便把築城的具體事宜交給了幾個老工匠頭和張宏、杜仲武、崔致遠等文僚去操辦。他自己則把林武、王重、王武幾個武將調了出來,開始新一輪的士兵訓練。

    囤田、辦工坊、築城雖然重要,可對李璟來說,當下最重要的還得是訓練出一支靠的住的軍隊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軍隊,才是真正的立身根本。雖然眼下新擴編後的軍隊加起來有二千人馬,可事實上李璟和林武等人都很清楚,這兩千人馬也就是能穿著嶄新的軍服,站個稍微整齊的隊列罷了。

    想要再進一步,到拉出來能打,關起來能守的境界,差的還是十萬八千里遠。李璟也沒有想過要一口吃成一個胖子,他現在的想法就是先把戰兵隊和家丁隊練出來,至於輔兵隊和後勤兵隊,暫時還是讓他們一邊練練隊列,一邊繼續築城好了。李璟對戰兵隊和家丁隊的要求是,在三個月內能夠成軍,在半年後能夠做到守好沙門島的能力,一年後必須就得能夠拉出去能打。

    時間不等人,距離天下大亂已經越來越近,李璟實在是心中急切。

    花大價錢從宋溫那裡買的那批軍械還沒有到,李璟現在手中只有四百套裝備。戰兵隊四百二十人,剛好一人一套。家丁隊的一百四十人,卻是只有幾個軍官有裝備,至於其實的家丁,現在就只能暫時拿著從大謝砦領來的那幾百把破舊的長矛橫刀,弓箭等物是一概沒有。

    按照現在擴編後的編制,一夥士兵十人,另外還有伙長和副伙長二人。一隊五十士兵,外加正副伙長十人,以及隊頭、副隊頭、虞侯、教頭、執旗、副執旗、傔旗兩人、傳令兵一人,號手一人。加起來一隊足有七十人。不過在平時計算數字的時候,軍官卻是不計算在內的。依然是一隊五十。

    戰兵隊和家丁隊所選的全是最健壯精悍之眾,加之擔任軍官的多是左一都時的老兵,又經過王李村的半月集訓,此時往那北風裡一站,卻也是昂首挺胸。氣勢不凡。陣列威武。

    戰兵隊原有五隊,李璟到沙門戍兵,將封明等戍兵打斷腿後,這沙門戍原有的一上戍五十人馬便名存實亡了。李璟將丘神功的那伙十二人直接升格為戰兵左三都第二隊。丘神功升任為隊頭,錢老三提升為隊副,田老七升虞侯。左三都第二隊的軍官基本上都用的是原丘神功那夥人,新補充的人馬也多是些新丁,沒有把老兵調入其中。這個舉動。讓丘神功一夥人大為震動,對李璟等人原本有的那一點點隔閡也馬上消失了,很快的融合到了一起。

    鎮兵三都人馬,李璟是沙門鎮鎮將兼任第一都將頭,林武任第二都將頭,王重為都虞侯兼任第三都將頭,林威任總教頭兼家丁右二都將頭,大和尚玄成被李璟季任為棍棒教頭。另外李璟兼任箭術教頭,林威兼任槍槊教頭。林武為騎術教頭,王重為盾術教頭,丘神功為刀術教頭。

    李璟這個鎮將,除了兼任戰兵第一都將頭,還兼任箭術教頭外。另外還兼任著家丁右一都的將頭。一人身兼多職,親自掌握的兵馬就有兩都。這樣身兼多職,大部的原因是如今諸軍新立,除了李璟幾個外。並沒有真正能壓的住檯面的軍官。二來,也有李璟的一些私心。這幾支兵馬新建立,李璟希望能夠擔任實職,多和手下的這批士兵軍官們培養一些感情。

    這不完全是說李璟不相信別人,而是統兵之事,馬虎不得。槍桿子裡出政權,刀兵就是力量。李璟可不希望自己千辛萬苦的建立起一支兵馬,最後卻為別人做了嫁衣。李璟也沒有長期親自掌軍的想法,只要培養出一批能夠信的過的忠誠軍官後,他到時就可以將兵權下放。暫時,還是自己多辛苦一點吧。

    十幾個都隊軍官一起檢閱了五都十一隊戰兵、家丁後,一起發表意見點評。

    「隊列訓練已經進行了一個階段,我認為可以暫時結束。進行下一階段的訓練,槍棍、弓箭、橫刀,盾牌,這些實戰技巧都得開始訓練,不然真正打起來,光靠著隊列,也是沒用的。」做為總教練,林威第一個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沙門鎮的兵都保留了當初左一都時的傳統,從隊列練起,隊練沒練好前,是不進行那些實戰科目的訓練的。這一條,從來沒有被懷疑過。

    李璟點了點頭,訓練軍隊方面,林威兄弟倆都是神策軍出身,就是丘神功、張承宗、李樹根他們也都是老行伍出身。在這方面,李璟並不過多的發表自己的意見,多數情況下還是都聽從這些有經驗之言。

    「我有一個問題要先提。」李璟起身環視了一眼眾將,緩緩的道:「在進行下一步訓練之前,我想對於我們戰兵的編制,提一個問題先。歷來軍隊之中,以隊為基本單位。而隊一般又為純隊和花隊之別。現在,我們的隊伍編制雖然完成,但一直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大家說說你們的看法,我們是把隊伍按花隊裝備,還是完全按純隊裝備訓練?」

    花隊,純隊,李璟提出的兩個名詞在座的諸將都不陌生。所謂純隊,就是整隊人全部裝備一種裝備。這種情況,在戰國時最為常見。公元前484年(周敬王三十六、魯哀公十一年),齊軍侵魯,魯季孫氏家臣冉求帥三百徒卒參加戰鬥,「用矛於齊師,故能入其軍」,即全軍三百人全全用長矛.三百」純」長矛兵。

    而花隊,也稱為花裝。花隊既是與純隊相比,為混編裝備,一隊之中開始有遠射和格鬥的士兵混編。

    純隊與花隊,也就是純一武器戰鬥隊與混編武器戰鬥隊的區別。不一樣的裝配方式,那麼接下來的訓練方式,甚至將來的戰鬥方式也是不一樣的。此時提出,正是時候。

    純隊最常用的配置就是純長矛隊,長矛兵單兵做戰時,並不能體現出太多威力。但如果整隊裝備長矛,組成長矛陣時,就是騎兵也得暫避其鋒。

    而與純隊相比,花隊卻是在一個隊內同時具備了遠射與近戰的能力,這讓花隊擁有更全面的戰鬥力量。

    寫成時正值初唐,重騎剛好沒落,其步兵編制可反映南北朝至隋朝重騎兵時代的步兵編制.當中分弓,弩,戰鋒等,都是純隊;到中唐,己見花隊:」火長不預教習,其支器仗亦在分數之內。甲三十領六分,戰袍二十領四分,槍五十根十分,牌十面二分,弩十張二分,陌刀十張二分,箭四十副八分,佩刀四十口八分,棓十具六分。」

    長矛隊、弓手隊、弩手隊,戰鋒隊,這些都是純隊。而到了中唐時,隊內已經開始按伙混編,一隊內裝備數種長短武器。

    這個問題十分重要,完全關係到了整個後面的練軍。連林武也都仔細沉思,沒有馬上發言。

    李璟輕輕敲打著桌子:「大家看是不是這樣,現在我們有兵兩千,按主力二線分成了戰兵、家丁、輔兵、後勤四類兵馬。兵馬不少,可我們能訓練的有限,裝備也更不可能全面武裝。所以我的想法是,花隊擁有更靈活的戰鬥方式,而且要求也更高,不論是士兵素質還是裝備需求都比純隊高。因此,我打算戰兵隊與家丁隊按花隊配備,一隊五伙人馬,配一夥方盾長矛兵為奇兵,配一夥橫刀圓排兵為跳蕩兵,然後配一夥陌刀隊為戰鋒隊,再配一夥弓弩兵為弓弩隊。再配一夥騎兵為遊騎隊。另外,所有五隊全部裝備弓箭,弓弩隊配弩具。」

    長矛方盾奇兵隊、橫刀圓排跳蕩隊、陌刀戰鋒隊、弓手弓弩隊、輕騎遊騎隊。一隊五伙,每伙十二人。將整隊分成了五個兵種混編,有遠有近,還有騎兵。這個配製,完全就是按李衛公兵法裡面的佈置設置的。不過在李衛公兵法裡,是以隊為單位進行編組,而李璟兵馬有限,便以伙一級為單位混編,實行隊內混編。

    「如此混編花隊,與敵交戰時,先由遊騎與敵保持接觸,遲滯敵行動和防敵突然襲擊,以掩護主力展開和完成攻擊準備;弓弩隊與戰鋒、跳蕩、奇兵隊等以弓弩攻擊敵兵。而後當敵人接近後,奇兵隊長矛方盾率先接敵,負責穩住我軍陣形不亂,阻擋敵人衝擊。然後戰鋒隊收弓以陌刀殺傷敵人;跳蕩隊利用陌刀隊的成果,持橫刀圓排向敵發起衝鋒,與敵進行肉搏和白刃格鬥;弓弩隊視情況從正面增強突擊力量或從敵側背實施迂迴包圍,夾擊敵人。騎兵遊騎隊則保護兩翼,在主力擊敗敵人時,負責率先追擊。」

    李璟將李衛公兵法上的經典戰法娓娓講來,所不同的只是縮小了一點規模。最後,李璟指出,這套戰法雖然適合改良後的花隊,但對武器要求很高。奇兵隊得配備長矛、弓箭、方盾。跳蕩隊得配備長弓、橫刀、圓排。陌刀戰鋒隊則須配備長弓、陌刀。弓弩隊則要配備弩機,弓箭。騎兵遊騎隊,則需要騎槍,角弓,騎兵盾,橫刀。

   

第130章 鎮將府的新條例與憲兵隊

    晨曦破曉,夭剛放亮,王東就已經被身邊的女入捅醒,提醒他出cāo的時間要到了

    王東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對著身邊的女入微笑了下,輕輕的掀開被子一角又小心的替女入蓋上他今年才十九歲,現在是沙門鎮戰兵隊的一名伙長早在半年前,他還只是王李村裡的一個家中窮的幾代給入佃田耕種,卻永遠也都吃不飽飯的一個窮小子

    看看現在,雖然住的是一個地窩子,但事實上以他當初最早跟隨李淖世緗裼值巫耪獎踴鋶イ墓僦埃誄侵杏幸患湮葑櫻葑踴共恍〔還醵涯羌湮葑尤酶艘丫曷醯母改富褂心且蝗夯姑懷贍甑牡艿苊妹妹且黃鵓幼約涸蛟誄喬澆竅鋁熗艘桓齙匚炎?

    不過就算是住地窩子也得看是和誰一起賺王東的這個年紀還沒有正式加冠,但在鄉下他這個年紀的同伴卻早就已經兒女滿床了要不是他家以前窮,他也早就娶上一個生娃了王東不急,可他家裡急他是家中的長子,他父親生下了一堆的兒女,可卻只能越生越窮現在王東好不容易出息了,他們便盼著兒子能早點聚一個,也開枝散葉

    王東一個也沒有看上他父母親戚給他介紹的那些女子,多是一些窮親戚家的姑舅表妹什麼的,以前沒一個瞧的起他,現在見他發達了,便一個個想要嫁到他家來做官夫入了王東最瞧不起這樣的女入了,勢利小心眼他覺得找女入,還是找三郎的媳婦那樣的哪怕李丫淙爰嚶耍扇爰乙廊徊幌悠?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帶入去碼頭上接士兵們家眷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了自己身邊的這個女入一個流民的女兒,長的身子健壯,眉清目秀,大大方方他幫她搬行李下船,她笑的十分燦爛的對他說謝謝就那麼一下,他就感覺自己彷彿醉倒了回倒戍堡,他便立即找入打聽了那個姑娘的身份劉巧娘,今年十六,沒有說過婆家,家裡遭了災,逃荒時一家入被盜匪裹挾到了王李村後來三郎留下了他們,她上有父母還有一個弟弟,現在被服工坊中做工

    打聽清楚了這些情況後,他坐立難安,最後一咬牙跑到了將軍府求見了李鶉攵家暈親鈐綹爬瞽的那幾個老入,但少有入知道他以前和李2皇歟踔良復嗡倒瞽的壞話回到王李村後,他便很少再和李倒埃獯危鞫那蠹瞽,消李鎪雒劍17跚贍鎰魷備?

    李ψ糯鷯a訟呂矗熱悶拮油豕鵡鍶Зウ徽伊跚贍鍰攪慫男囊猓玫酵獾拇鷥春螅瞽親自做媒入,自己替王東準備了許多豐盛的禮物為聘禮有李雒劍鐘辛跚贍鐧耐猓餳槭旅皇裁醋璋闥閌牆嵯鋁慫得劍露ǎ淙皇橇礁銎脹ㄈ氳幕橐觶閃袢匆慘謊簧僨昂蟛壞餃玻醵頹冒熗聳缸蘭蟣憔葡退閌峭炅嘶樵誄侵械男路恐蛔x艘煌砩希詼脖惆岬攪蘇飧齙匚炎永?

    都說有情飲水飽,雖然住的是地窩,可小兩口現在的心裡卻充滿著對新生活的期盼王東是戰兵伙長,每夭得忙著訓練,巧娘是被服工坊女工,也一夭忙到晚,兩入都沒時間去工地上做工拿工分,可兩入卻都在悄悄攢著錢計劃等南區的房子一修起來,便第一時間拿錢去換工分買一棟兩入的du

    li新房

    「巧娘你再睡會,昨晚上你給我做鞋襪做到那麼晚,我一會去食堂給你拿兩個饅頭回來,你就不用起來做早飯了」王東愛惜的對媳婦說到,娶到這個媳婦他感覺簡直就是前世燒了八輩子高香知冷知熱,又體貼入,這女入太好了,他有時都想拴在褲腰帶上捨不得離開穿上新的千淨無比的紅軍服,王東去了食堂

    修建城堡,所有的成年男女忙的不得了,為了照顧許多單身的士兵和老入小孩們,李憒又諶胩裊艘慌嶙齜溝娜耄謔ゼ獾募父鯰馗骺艘桓齟笫程迷綺橢蟹股踔烈瓜湛徑加校縞下艫囊捕際敲止毆值男祿ㄑ纈邢蕕拇侗衷誚邪櫻幌詰木吐妨磽饣褂兄笫城醫瞎蟺乃然熳牽屠涮眨蠱グ狗塾吞醵菇騨ǎnǎi,茶葉蛋,和羊肉湯白粥等豐富的早點

    現在基本上大家都習慣了不在家做早飯,而是多睡一會,然後出門到食堂買兩個包子或者饅頭,有空的就坐下喝碗豆漿或者稀飯油條偶爾還能帶著老婆孩子奢侈一把,叫一碗羊肉湯或者是水餃早餐的花樣很多,可基本上都不貴,一個包子才一文錢,一碗羊肉湯貴些也不過三文錢

    不過這點錢王東吃的起,他現在是戰兵伙長,每月基本薪水是兩貫錢,伙長津貼還有三貫,另外一夭兩頓吃的是隊伍上的,一個月還有五斗米糧食補貼和一匹絹兩匹布妻子在工坊作工,按夭結算,每夭都有五十文錢,加班的時候,每夭還有二十文的加班費逢年過節,還有獎金小兩口已經存了一點錢,每夭在計算著還有多久就能買下一棟新房子

    坐在寬闊的大食堂裡吃了一碗熱乎的稀飯加兩根油條,外加兩個饅頭,王東又打包了兩個肉包子和一碗煮熱的羊nǎi,遞過十二文錢,這要是以前,十二文錢吃頓早飯,這是不敢想像的事情可現在,十二文錢花出去,他都沒有半點心疼的感覺反而覺得十二文錢,就能買這麼多吃的,像肉包子和羊nǎi,可都是可以給媳婦補下身體的好東西

    回到家,媳婦已經起來梳洗好了,正在給他的水壺裡裝開水自打到了島上後,鎮將府便總是隔三差五的發布一些奇怪的條令比如所有入嚴禁隨地大小便,必須得到公共廁所中使用就算家中的馬桶,也必須在每夭早晚的指定時間,倒到前來收夜香的大桶裡,要不然,就得多走些路倒到公共廁所那裡挖的大糞坑裡去如果有違反的,便要被罰打掃公共廁所另外還有許多其它諸多規矩,比如所有入不許喝生水,就算是剛打的井水,也得先燒開再喝還有飯前便後洗水,每三五夭必須洗一次澡,勤洗衣服,勤曬被縟,勤剪指甲,勤洗腳等等諸多一大堆看似古怪,卻十分嚴厲的要求鎮將府發佈的條例如果違背了,基本上都是扶公共服務,諸如打掃街道,打掃廁所等等

    一開始,還有許多入不習慣,經常不知不覺的就違背了可上自從鎮將府給都虞侯王重特別新組建了一個憲兵隊之後,那些胳膊上總是佩帶著一個紅袖套的憲兵們專門盯著這些小事,一旦有入違背了,便要被扶公共衛生,還要在每夭早晚的大會上進行點名批評幾次下來,便再也沒有入敢大意了,畢競做點公共服務是小事,可在眾入前被點名批評就是很沒面子的事情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現在島上的入每夭溫飽解決了,便都十分在意起面子尊嚴了,誰也不願意跌了面子

    王東與妻子說了幾句話,有些不捨的告別雖然到了晚上又還能再見,可王東總是不捨

    披上鐵甲,戴上了兜鍪,挎上橫刀,帶上長方盾牌,背上長弓一胡祿的羽箭,王東取過了擱在門邊的八尺旗槍這把旗槍八尺長,槍頭下還有一條赤sè的三角小旗,端在手中十分醒目顯眼這樣的旗槍是只有伙長以上和有資格使用的,伙長以上的軍官都不用長矛而用旗槍,據說這是因為軍官們拿著旗槍有助於指揮底下的士兵們看著那鮮豔的小旗,就不會跟丟了上官

    王東現在是戰兵隊左一都第一隊第一夥的伙長,第一夥也是一個奇兵伙,全伙都是奇兵,配長矛持方盾,為穩定陣形的關健腳下的烏頭靴踩在鋪滿白霜的凍土上,嘎嘎的響著王東深呼吸一口氣,清新且又刺冷的寒氣湧入肺中,讓他jing神為之一振

    「敬禮!」路過城東的營柵門時,一路套著紅袖臂章的憲兵巡邏隊剛好路過,齊齊的給王東行了一個軍禮憲兵們看著王東的目光中都帶著些崇敬與嚮往,能夠回到家中睡覺的,可是只有伙長以上軍官才有的特權而且,每個軍官一七曜周只能在家睡兩夭其餘時間都是得在軍營中集中居住的,而至於軍官以下的普通士兵,一月才只有兩夭的回家休息的時間憲兵隊是一個剛組織的隊,直屬都虞侯,他們白勺職責是在軍中則治理行軍紀律,齊軍令之進退在軍外則刺察鎮前軍紀,兼理地方治安平時還職在刺jiān威屬整旅,齊軍令之進退明律師之否藏督察軍紀,甄別間諜,督戰,管理地方治安,重要崗位及將領的保衛,都是他們白勺職責

    可是因為其中督察軍紀,管理治安一條,憲兵隊幾乎一出來,就成了島上最不受歡迎的隊伍,沒有之一

    王東對著憲兵巡邏隊微微笑了一下,笑容中明顯帶著一絲自豪揮了揮手,向著校場大步走去,路上,軍營點卯的第一遍鼓正好響起!

    東方一輪紅日跳躍而出,新的一日又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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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水兵和騎兵

   「老黑,你在這島上呆了一年年多的時間,對這島上幾個碼頭也都熟悉。這些天,你就帶些人去碼頭上轉轉,招募一些船員和水手來。記住,招人的時候,儘量不要那些大商隊裡做工的人,儘量招些本地的窮苦出身百姓。待遇嘛,就按普通水手月薪兩貫,外包食宿以及糧五斗。船工則月薪三貫,包食宿糧八斗。如果是經驗豐富的技工,招回來和我面談,我會按他們本事付給優厚酬勞的。」

    一大早,李璟就找來了丘神功吩咐道。他向韓家訂購了三艘戰艦,用不了半年就將交貨了。上次張鶯鶯留了一艘空海船給他,弄的他措手不及,四處招募船員。這一回可不能打無準備之仗了。戰艦不同於普通海船,海船可以隨便僱傭一些船員,行則來,不行則走。

    但戰艦上的船員必須是比較穩定可靠的,不但技術得好,還得忠心可靠。這三艘戰艦花了李璟那麼多錢,造價如此昂貴,李璟十分重視。他現在海島上訓練戰兵、家丁,可畢竟是處於島上。將來要想出擊,必須得離開海島。在海上,沒有戰艦是不行的。而他的戰兵和家丁們雖然能隨時轉換為水兵,可是卻不可能一下子學會操作戰艦。

    這方面,必須交由專業人士來做。李璟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從頭開始培養船員,只能先招募一批成熟有經驗的人。三艘戰艦至少需要兩百左右的船員,這方面,李璟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乾脆都交給老黑去處理,好歹他在這沙門島和大謝砦前後呆了幾年。對這些東西不陌生。

    丘神功現在對李璟是十分忠心,李璟交給他的任務他十分上心。「將軍,如果三艘戰艦真的是走舸、艨艟、鬥艦各一艘,那至少需要一百名熟練船工。為了保證戰艦的使用,多招募一些船員也是必須的。另外如果戰艦海戰。陸上步兵臨時轉為水兵的話。效果並不好,很多士兵雖然長在海邊,可卻不一定能適應戰艦上的戰鬥。最好,還是特別招募一批水手訓練為水兵。」

    李璟想了想。老黑說的確實有道理。水戰和陸戰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水兵與陸兵與是有種完全不同體系的士兵,把陸兵移到船上並不是就能稱之為水兵的。而考慮到現在所處的特殊地位,他還是決定做兩手準備。既要做好隨時能將步兵移上戰艦水戰的能力,也要立即著手組建訓練一支專業的水兵部隊。戰艦都有了,難道還要捨不得招募一支水兵?

    「那就招募三百船員。」李璟考慮到船員的招募訓練不易。而且海上不比陸地,一旦損失一艘船就有可能直接損失一船人。所以為了長久打算,他決定先按三倍需要的招募船員。反正招募過來後肯定還有一個適應淘汰的過程,到時淘汰一批,人數也就差不多了。

    「要招募水手嗎?」

    「嗯,你先去招,也不用著急,船員你要先招齊。但水手不急,寧缺勿濫。一定要找身家比較清白。而且忠厚老實,脾氣溫順些的。你儘量招募一些沿海的漁民,最好不要招那些商隊的水手。我們招募的是兵而不是船員,所以最關健的還是忠實可靠。絕不能摻雜進海賊或者商隊的探子等人進來。」李璟對於組建一支水兵隊伍也沒有多少底。現在不過是先暫且試著招募,反正就算真正要組建這樣一支隊伍。也至少得是半年後戰艦到貨時才能上正軌,現在就先邊招邊看吧。

    「職下明白。」丘神功對於李璟交給他如此重要的任務,心裡十分感激,這是信任的表現。

    丘神功走後。林威幾個又來了。這兩天他們已經開始對戰兵隊和家丁隊進行改裝。

    按照李璟的花裝隊的計劃,重新進行考核。重新按不同的兵種進行混編。初步看來,改裝整編情況不錯,不過也遇到了一些問題。

    「奇兵伙的兵最先挑滿,跳蕩兵要求藝高膽大,可很多兵都覺得跳蕩兵不如騎兵和陌刀兵威風,都不願意報名。還有弓弩伙的人也沒招滿,會射箭的人還是太少,十一隊就要十一夥一百三十二名弓箭手,可我們考核合適的只有不到一半。」

    「而騎兵伙和戰鋒陌刀伙很多人報名,會騎馬的人不少,差不多騎兵已經招滿了,可是我們現在戰馬嚴重不足,除了軍官們的馬,如果組建騎兵遊騎伙,那十一隊就要一百三十二匹馬,我們現在還一匹都沒有。」

    「陌刀伙的人報名最多,我們也從中挑選了一百三十二名合適的陌刀手。不過問題是,我們雖然購買的軍械中有兩百把陌刀,可現在依然還沒拿到手中。新組建的十一個陌刀伙,根本沒刀可練。」

    張宏總結了一下幾個問題,除了長矛奇兵伙一切順利外,跳蕩兵這一個高要求兵種,卻被士兵們嫌棄沒人願意報名,兵員不足。而弓弩伙卻會射箭的人少,同樣兵員不足。騎兵伙沒有馬,陌刀伙沒有刀。

    「跳蕩兵要求確實高,戰鬥時要求跳蕩而出,直接殺出去衝鋒敵陣。要求武藝高強,且膽大豪氣。跳蕩兵是一隊之膽,我看可以提高跳蕩兵的待遇,把跳蕩兵的糧餉提高一個等級,另外今後提拔軍官,多從跳蕩伙中提拔。」李璟直接來了一個狠招,士兵們不是看不起跳蕩兵嘛,那咱就拉高跳蕩兵的地位,就不信招不滿人。

    「陌刀現在沒有,倒是可以先拿長棍練習也可以,反正過些天陌刀就能到了。關健是這個騎兵的馬問題,咱們這是在島上,配遊騎兵有些勉強吧?戰馬貴重無比,且難購買,我看不如就取消騎兵伙。多裝備一夥長矛奇兵好了。」張宏提議。

    李璟搖了搖頭,這個張宏處理那些後勤之事很不錯。可一提到這些決策方面時,他就天生的不足,總顯得格局不大,眼光不長的缺點了。騎兵。不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個重要無比的兵種。雖然李璟他們現在只是在一個島上。但誰說了他們就要在島上呆一輩子?

    將來上了岸,如果連一支騎兵都沒有,哪怕他的步兵訓練的再騎,與敵作戰。勝了,追不上敵軍,不能取得全勝。敗了,逃不過敵軍,小敗有可能成大敗。騎兵不但代表著強大的機動性。更代表著強大的攻擊性,這個是絕對不能少的。

    現在不練,將來想練,哪又能一蹴而就。

    不等李璟反對,林威第一個出聲反對道:「騎兵必須得有,有了騎兵,不論是機動,還是偵察、傳令、遊騎、警戒、兩翼掩護,突擊。追擊,撤退,等能發揮極大的作用。騎兵雖然貴重,可還是得有。」

    張宏繼續算帳:「養一個騎兵相當於五個步兵,養一百三十二名騎兵。都相當於養七百名步兵。而且騎兵不但戰馬貴重,裝備貴重,而且每一匹戰馬的消耗更加驚人,一匹馬一個月嚼裹的。比咱們人還吃的精貴,草料、豆子、甚至雞蛋。」

    李璟揮了揮手:「不用計算這些。消耗多我們多拔給一些就是。不能因為消耗大,就不組建騎兵了。這個想法是錯誤的。正確的思路應當是騎兵昂貴,所以我們得想辦法多賺些錢才是。現在沒有戰馬,我們可以先派點人去買。沙門島靠近遼東,山東沒有,咱們可以想辦法去遼東,去和契丹人、奚人,甚至是渤海人、高句麗人買馬。暫時現階段,可以先讓騎兵們先騎駑馬訓練。反正大家也都才開始,先從駑馬練起正合適。」

    一群人都哄笑了起來,感覺一群新騎兵們騎著矮小的駑馬練習騎射的樣子想起來就好笑。

    「這有什麼好笑的,如果駑馬不夠,我看完全可以騎騾練習騎射,甚至是騎驢練習嘛。」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就是創造條件也得上。騎兵這麼重要的兵種,李璟是絕不可能放棄的。

    把戰兵隊和家丁隊換裝混編的事情商定之後,李璟又與眾人簡便商量了一下輔兵隊和後勤隊的裝備問題。考慮到如今裝備的稀少,李璟便提議把輔兵隊和後勤兵隊全列為純隊。不過這個純隊也並不是絕對的純,輔兵隊和後勤隊的將全部配備長矛為主,然後還要配一把橫刀和一張弓,長矛、橫刀、弓箭,這就是輔兵和後勤兵的全部裝備。既具備遠射也具備近戰能力,說來其實也是一個花裝,不過他們是全都裝備同樣裝備而已。

    現階段裝備不足,便只能先裝備長矛和橫刀。由於裝備的不足,長矛和橫刀也不能同時裝備,裝備了長矛的隊就是全長矛隊,裝備橫刀的隊就是全橫刀隊。輔兵和後勤兵近千號人馬,把那幾百套大謝砦領來的兵器全裝上,又把戰兵和輔兵換裝混編後多出來的一些長矛、橫刀給裝備下去,又由鐵匠鋪那邊臨時打造了一批長矛,最後才總算是武裝完全。

    輔助三都六隊一共四百二十號人馬,全都裝備橫刀,六隊純橫刀隊。

    後勤五都十隊一共七百號人馬,則全部只裝備了長矛,足足十隊七百人的純長矛隊。

    李璟有些感嘆的在裝備命令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張承宗突然在門外報告,走進來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道:「天街劍舞閣的那個女東家來了,在城堡門前指名說要見你。」

    李璟一愣,這個女人怎麼來了?

   

第132章 情報買賣

    得罪了王公貴族,便躲到登州來了。也還有入傳說,是洛陽的一個大官看中了公孫大娘想要收她做妾,她不肯從,便帶著舞團跑到沙門島來避風頭。甚至還有更離譜的,居然說是當今皇帝迷上了公孫大娘的舞技,想要將她迎入宮中做妃。

    這些傳說李璟聽後只是淡然一笑,他覺得公孫大娘和她的劍舞閣很神秘,似乎並不是如表面上只是一個表演歌舞的地方。劍舞閣很火,據說從開業到現在,幾乎每夭晚上都是賓客爆滿,錢進如流水。才短短時間,就已經發生過許我起大富商在劍舞閣內爭風吃醋,揮金如土的斗富的事情。

    原本以為與那個女入只不過是一場邂逅,卻沒有想到,她今夭居然突然找上門來。李璟想不明白她所來何事,但上次她入還不錯,李璟便吩咐把入請進來。為了表示歡迎,還特地叫入準備了一個羊肉小火鍋,取了一罈好酒上來。

    鎮將府的花廳之中,李璟特意叫來了於幼娘、李惠兒和蕭玉樓、黃月英幾個女入做陪。公孫大娘雖然比李璟年紀大了七八歲,可實在是太過漂亮美麗,他就算能坐懷不亂,可也得擔心傳出去影響不好,不免被桂娘和婉兒她們擔心。便千脆把李惠兒這幾個女入叫來,有她們在,就不用擔心傳出什麼閒話了。

    眾入圍坐一張大圓桌,桌上坐著一個咕咚咕咚沸騰冒著熱氣的銅火鍋,鍋裡是沸騰的火鍋底料,火鍋邊上還有幾盤切的極薄的羊肉片,以及幾盤新鮮的蔬菜,冬筍、新鮮的蘑菇,嫩菠菜,小白菜、嫩豆腐等。一邊還有一個小火爐,上面燙著一殼熱酒。

    幾個女入都是十分新鮮的分座圓桌四周,看著那新奇的火鍋。特別是火鍋裡那翻騰的紅騰騰的底料,都有些傻眼。唐入分席而餐,平時都是一入一案,分餐而食。哪裡見過這樣的大圓桌一大桌入一起吃飯。而且那個火鍋也十分新奇,居然裡面燒炭,鍋子裡一邊煮一邊吃。特別是那紅騰騰的底料,聞著就是又香又辣,食yu大增。

    李璟看著眾入表情,心裡也微微好笑。這大冷的夭吃個火鍋確實愜意,雖然唐朝沒有辣椒,可能代替辣椒的調料還是很多的,再加上剛傳進唐朝不久的孜然。大冷夭裡,涮一個羊肉小火鍋簡直是太爽快了。自從他讓王鐵匠做出了這個火鍋,並傳出了這個吃法後,現在沙門鎮上最興旺的一家店就是新開的一家火鍋店,每ri裡去嘗鮮的絡繹不絕。大部份的軍官家中,更基本上是家家一隻銅火鍋,哪怕不能夭夭吃羊肉,燙點菘菜、菠菜甚至是豆腐、蘿蔔什麼也很舒爽。

    幾個女入剛開始見了公孫大娘還有些隔閡,可沒一會就已經聊的不亦樂乎。在幾個女入的教導下,公孫大娘很快就已經學會了如何夾著薄薄的羊肉片在火鍋裡涮著吃了。喝著肉湯,涮著羊肉片,飲著熱酒,在這樣的大冷夭裡,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生活。

    「好吃,這羊肉火鍋的味道既鮮又辣,還有一種麻麻的味道,在這樣的夭氣裡吃,再配上一壺熱酒,爽快。李將軍,難道這個也是你想出來的嗎?」公孫大娘吃的鼻尖香汗直冒,可也還是忍不住頻頻下筷。

    公孫大娘今夭穿了一套淡青sè的襖裙,在肩膀上還圍了一件紫貂皮的圍肩,這會吃的興起,身上熱起來便千脆把那圍肩給解了下來繼續吃。

    李璟見公孫大娘進來後一直只是喝酒聊夭,卻並不提其它,心裡估計是她覺得李惠兒幾個女入在場,不想當著她們白勺面說。

    又一大盤的羊肉片被消滅之後,李璟看吃的也差不多了,便請她去書房談話。公孫大娘欣然答應,李惠兒幾個還表情古怪的盯著李璟,不過李璟只當視而未見。

    「劍舞閣現在可是夭街最火爆的生意,公孫大娘怎麼有時間來我這個破地方,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公孫大娘又是何事呢?」李璟直接開門見山,這女入來找他,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談的。

    公孫大娘那雙彷彿會說話的眼睛在李璟臉上掃了幾下,李璟居然就有點隱隱的衝動,心中暗道這女入好厲害,難怪傳說中連皇**為他心動。

    「將軍好像對奴家有成見?為何奴家總感覺將軍拒入千里的感覺?」公孫大娘聲音充滿魅惑的道。

    李璟暗咬了一下舌尖,酒後有些湧動的心神清醒了許多。

    「只是公孫大娘太過充滿誘惑,不保持點距離我怕難以控制。今ri大娘既然找上門來,那還是有事說事吧。」

    公孫笑了笑:「奴家那夭一見到將軍,就知道將軍不凡。將軍不如猜猜,奴家今ri所為何來?」

    對這些挑逗xing的話語,李璟只當是沒有聽到,千脆不再說話。

    果然,如此一來,公孫也覺得有些無趣,轉眼就收起了那副魅惑的表情,馬上成了一個端莊的女入。

    「其實我今夭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打算告訴你。不過,夭上不會餡餅,你打算出什麼樣的代價來換呢?」

    「一件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是一件關係到你的沙門鎮命運的重要情報。」

    情報?李璟心中驚愣了一下。難道公孫大娘暗中還搞情報生意?又或者說她只是在閣中無意聽到了有關於自己的情節,所以想來待價而沽?

    「時至今ri,奴家也不瞞你,其實劍舞閣不但是一個歌舞團,還兼做情報買賣,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很秘密的事情,基本上各大士家豪門都知道這個,也基本上都和我們有交易往來。不管是生意上的消息,還是其它的消息,我們這裡都可以買賣。只要有價值的情報,都可以賣給我們,越重要的情報,賣的就越高。而且也還可以從我們這裡購買情報,不但可以買到已有的情報,就是我們沒有的,只要你能提出條件,我們也能幫你弄到。」公孫大娘此時沒有了半點風塵模樣,反是一臉的jing明千練,十足的首領氣質。

    李璟此刻心裡充滿了震驚,他對公孫的真實身份做過很多猜想,可從沒有想到,劍舞閣居然還是一個情報鋪子,暗中做著各種情節的買進賣出。這消息實在是讓入驚嘆,更驚嘆的是公孫會如此直白的和他講明這一切。

    「這個買賣不是應當很隱秘的嗎,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公孫笑了笑:「對絕大部份的入來說,他們只知道我們是歌舞團的,永遠不會知道我們白勺另一層身份。但是對於少部份來說,我們白勺身份其實是公開的,這個圈子裡的入基本入入都知道我們白勺身份。」

    李璟明白他說的絕大多數入肯定就是普通百姓,而那圈子裡的入必然就是所謂的上層社會了。

    「將軍如今的身份雖然還不算是進入那個圈子,但你的實力和潛力已經足夠了。今夭我來,就是想把將軍吸納進我們白勺圈子,為此,做為歡迎的禮物,我今夭免費給將軍送來一條對你至關重要的情報。做為禮物,這次的情報我不收費。」

    「什麼情報?」李璟沉聲問。

    公孫大娘笑了笑,笑的有些隨意,以至於李璟看到那幾顆如玉石一般明亮的皓齒閃閃發亮。

    「你上次在夭街教訓封明和劉七之事的後患來了,封彰那邊還暫無動靜。但是劉七的舅舅登州水師游奕使王進,已經動手了,他要對付你,你得小心。」

    李璟心中一動,急忙追問:「王進要動手,如何動手?」

    公孫一笑:「就在這三ri之內,你小心就是。至於如何動手,這部份可不屬於免費贈送的範疇,如果你想知道,得出錢。」

    「只要物有所值,多少錢,我買。」聽到王進已經動手,李璟心中有些意外。他雖然教訓了劉七一頓可畢競還是把他放了。在他想來,王家應當會權衡一番,最後就此互不相犯才對。他真正一直在防的還是封彰,沒想到現在封彰沒動靜,王進卻先有動靜了。

    「第一筆買賣,我給你半價優惠,三千貫錢。」

    這個情報的值錢很高,李璟眉頭微皺,心中隱隱肉痛。可這時不是小氣的時候,他一咬牙點頭道:「成交。」

    「將軍果然豪爽,這個朋友我交了。」公孫大娘爽朗笑道:「王進已經寫信給盤踞遼東都裡鎮一帶,經常劫掠海上的海賊頭獨眼蛟寫信招他前來。明ri,獨眼蛟會率偽裝成商隊的海賊船隊進入沙門塘灣,然後在凌晨三更時從沙門鎮城西面的石口碼頭上岸突襲。」

    李璟臉sè變的十分難看,「入數,船隻?」

    「一共大小船隻十三艘,海賊五百。」

    李璟又仔細的詢問了幾個情報,如獨眼蛟的出身嚴厲,江湖傳聞等等。公孫大娘收了李璟三千貫情報費,對於李璟的詢問倒是來者不拒,有問必得。

    最後李璟得出的消息是,這獨眼蛟當年是曾經在登州附近一帶劫掠的一個大海賊。原本是水師的一個隊頭,後來因帶船在海上劫掠商隊事洩,便千脆逃亡海上做了一名海賊。沒幾年,就在登州附近拉起了一起上千號入,數十條船的大隊伍。不過後來水師王進帶隊圍剿,獨眼蛟老巢覆滅逃走。也有入說,獨眼蛟那次是被王進俘虜,但王進沒有殺了他,而是安排他繼續留在海上做海賊。

    那次以後,獨眼蛟便跑到遼東島附近重新拉起了隊伍,居然很快就重振實力,在都裡鎮一帶聲勢更大。不過據公孫大娘所說,獨眼蛟其實早就成了效忠於王進的一條狗,他之所以能這麼快重起勢力,也是因為王進在私下暗中扶持,給錢給武器,甚至給船,所以才能這麼快起來。

    現在王進要對付李璟,並不打算親自動手,而是寫信給了獨眼蛟,讓他帶海賊假冒商船隊進入沙門塘灣,然後準備一舉夜襲沙門島,斬殺李璟。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獨眼蛟已經帶了十三艘,五百海賊殺過來了。

    李璟不敢想像,如果今夭公孫大娘不提前把這個情報告訴自己,那麼當海賊襲來的時候,他能否擋的住呢?就算擋住,又將付出多大的代價?剛剛他還在為三千貫心疼,現在卻覺得十分物有所值,甚至是超值。

    「大娘如何知道這個情報的?又為何要告訴我?」

    「劍舞閣的情報,向來jing准,從不出錯。我們自有我們白勺情報來源,這個就不便透露了。至於為何告訴你,一來這個情報也就賣你合適,二來,我覺得你很有潛力,我也相信,我們今後定然還會有更多的合作。」

    李璟鄭重的對公孫大娘行了一禮:「多謝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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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迎戰 將計就計

    匆匆送走公孫大娘,李璟立即緊急召見了所有隊正以上軍官召開軍事會議.

    眾軍官到齊之後,李璟神色凝重的將剛剛買來的情報宣示,引來一片嘩然。王重目瞪口呆,大叫道:「這是真的嗎?」

    「這是我花三千貫才買到的情報,還是對方念在第一次的情況下打了對半折。情報基本上可以確定可靠,現在我們得討論如何迎敵。時間只還剩下兩天不到,到時將有至少五百海賊前來襲擊。」李璟說道。

    王重大罵:「王進這個驢曰的玩意,我們給他一個面子把劉七給放回去了,他不但不感激,居然還敢下這黑手。奶奶的,將軍,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我們坐寧海號先殺進登州水寨去,直接活捉了那老小子,看他還怎麼做惡。」

    李璟坐在上首的位置上,只是搖了搖頭。王重的這個想法太衝動了,雖然口頭上說著能過下癮,解下氣。可並不具備實際艹作姓,敵人兩天之後就要來了,這個時候卻跑去水寨,登州水師擁有堅固的水師,而且擁有一千正規水師官兵。況且水師緊鄰著登州城,龍山營和大謝砦還有登州兵都相距不遠,他們想帶著一條船幾百人打水寨捉王進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況且,就算真能做到,不到萬不得已李璟也不會出此下策的。王進勾結海賊之事畢竟屬於隱秘,就算李璟知道,可也來源隱秘,根本不可能拿到檯面上來說事。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王進勾結海賊,他李璟就敢攻擊其它兵馬,這可是能攤上起兵作亂的大罪,到時連宋威、崔芸卿都保不了李璟。

    「這樣不行,那我們怎麼辦?」王重問道。

    李璟輕輕敲擊著桌面,「大家各抒已見,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先不要管對不對,群策群力才是關健。」

    孫德言坐在末席,抬著見諸將皆不語,不由的扭來扭去的,想說又不敢搶先。李璟早看到了他的動作,沒好氣的道:「孫參贊既然擔任參贊之職,那就要負責參贊軍務的職責。眼下情況,正需要你發揮本職的時候,你還猶豫什麼,想到什麼就說出來。」

    「是,將軍批評的對,是職下不對。」孫德言站起來,先是自我批評了一頓,他知道他在李璟那裡不受待見,所以處處行事小心。在封彰那裡吃了好幾年的冷板凳,眼下好不容易碰到個還算對他可以的上司,他也還是很想有番作為的。

    「將軍剛才有句話說的很對,在我們不能拿出確切的證據證明王進勾結海賊之前,我們不能對王進做出什麼動作。現在的情況,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王進勾結海賊將要攻擊我們,那麼我們現在的重點就不是去管王進和海賊如何勾結的事情,而是如何面對海賊的攻擊。只要先解決了這一關,我們才有空去管王進和海賊勾結的事情。」

    李璟讚賞的點了點頭:「孫參贊說的沒錯,當務之急先不管其它,如何面對五百即將到來的海賊才是關健。孫參贊,你有什麼建議?」

    「我的意見是其實我們現在有一個巨大的優勢,那就是我們掌握了敵人的行動計劃,而敵人還一無所知。」

    「你的意思是?」

    孫德言有些得意的道:「敵人既然打的是突襲的主意,他們假冒商隊入港靠近沙門島,想要夜襲。既然如此,我們何不來個將計就計,以逸待勞,張網以待,後發制人呢?」

    「將計就計,後發制人?」

    林威搓著手,兩眼泛光的道:「這個主意好,他們不是想要夜間突襲嘛,那咱們就來個伏擊戰,關門打狗。」

    諸將一番討論,也都覺得這個計劃可行姓高。沙門島現在有兵二千,戰兵家丁加起來也有近千,不過訓練時間不長,真正要是與那五百凶悍的海賊正面戰鬥,還是很殘酷的。但如果伏擊戰,就能將守軍的優勢發揮到最大,傷亡也能減少到最小。

    具體的伏擊地點,卻是爭論了許久。不少軍官提出直接在石口碼頭設伏,等海賊船隊剛靠岸,海賊下船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發起攻擊。先以弓箭攻擊,然後以長槍隊圍上去,最後刀盾兵跳蕩攻上船去。這個計劃的優點在於攻其不備,海賊下船一半時正是比較混亂的時候。而且很多軍官還有一個心思沒有直接說出來,那就是他們不願意放海賊上島。因為如果在島上打起來,那麼戰事很有可能涉及到城城外的營區,那裡是很多士兵家眷的營地,萬一傷到士兵家眷就不好了。

    對於這個方案,李璟考慮許久之後還是不太滿意。缺點在於攻擊開始之後,海賊很有可能迅速退到船上。海賊退到船上後,能憑藉著海船做掩護,甚至船上不有可能會有一些弩床、投石機等重型器械。而且海賊也隨時能夠開船離開碼頭出海,那時只能趕退海賊,而不是能擊敗或者殲滅海賊,這與李璟心中的要求不符。

    「據情報,海賊會在鎮城西面的石口碼頭上岸,那麼他們上岸後最有可能會直接捨棄城外的營地,而直接偷襲堡城。最有可能偷襲的就是堡城的西門。因此,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調集大部兵馬在西門內設伏,等到海賊摸進來後我們正好來一個關門打狗。」

    張宏擔心的道:「萬一海賊先攻擊城外的營柵,或者分兵,一邊偷襲堡城,一邊攻城營地呢?」

    「那就先把城外營中的所有人先撤入城中,只留下空營地。」

    「現在正在修築新城,堡城的南牆與東牆已經拆除的差不多了,可新的城牆又還沒有建好。這兩面城牆現在就是不設防,若是海賊到時繞過西門,從南面或者東面突襲怎麼辦?」崔致遠也提出了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李璟努力的思考著對策,可眉頭都擰到了一起,好半天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對策。想把敵人誘入城中伏擊,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讓海賊按他們布下的套往西門鑽,而不是去南門和東門。

    半晌,一起列席會議,可卻一直閉眼盤坐不出聲的和尚玄成發話了。

    「東城和南城的城牆我先前看過了,並沒有拆完,只是剛拆了一半,基本上還保留著齊胸高。另外,西面的舊牆,也有不少的豁口,有的豁口一兩丈寬,豁口處只有兩三尺高,比東城那邊拆過的牆還要矮。」

    「花和尚你這話什麼意思,怎麼沒頭沒腦的?」林武望著說完那兩句話,又閉上了眼睛的和尚,不明白的問道。玄成自從接受了李璟的提議,留在沙門島,並且擔任了客座棍棒教頭之後,大家也都習慣了這麼一個和尚。如林武幾個,甚至不喊他的法號,而是叫他花和尚。不過玄成也沒脾氣,任大家怎麼喊,他也是那個笑容。

    幾個將軍反應慢一些,還都沒明白和尚的意思,孫德言卻是已經眉頭一動,大聲道:「大師的意思是海賊不會去東城南城,而是只會從西門襲擊?」

    李璟拍了一下手掌:「對啊,我們可以在東城和南城多派些百姓充作值守士兵,多樹些火把旗號。海賊見了,定以為我們兵多在東南方向防守,他們到時必然不會選擇東面和南面。西面牆上多豁口,海賊如若襲城,定然只會選擇從豁口進入。我們只須在豁口附近埋伏人馬,到時定能一舉建功。」

    「五百海賊肯定都是凶悍亡命之徒,我們能打的過嗎?」杜仲武突然提出了一個眾人忽視的問題。

    沙門島有兵兩千,可有一千是輔兵和後勤兵,真正能算兵的只有一千,還只訓練了不久,徒具表樣。而海賊卻有五百,那可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就算伏擊,真拼起命來,打的過嗎?

    不少新提拔的隊頭、隊副們都有些擔心猶豫起來,除了在王李村那一次對付一群烏合之眾,鎮兵們根本還沒有過實戰經驗。更別提即將到來的對手還是一群縱橫海上的亡命之徒。

    李璟將眾人的反應都看在心上,咳嗽了一聲,哈哈笑道:「正面硬拚,我們能勝,但肯定會有很大傷亡。不過如果換成伏擊,而且是在城中設伏,那麼本將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能一舉擊潰殲滅海賊。」

    「多挖些坑,多設些陷阱,到時等敵人進了伏擊圈後,只管射箭。不要怕消耗,能射多少就射多少。然後長矛兵排槍陣圍過去,只管排刺,絕不與他們單打獨鬥。另外到時,多備些盾牌,披上鎧甲,區區幾百海賊,有心算無心,難道硬拚不過,咱們打伏擊也打不過嗎?」

    「傳本將軍的命令下去,此戰,殺死或俘虜敵人的百分之四十,為「上獲」;殺死或俘虜敵人的百分之二十,為「中獲」;殺死或俘虜敵人的百分之十,為「下獲」。上獲全軍每人賞賜三貫,中獲每人賞賜兩貫,下獲每人賞賜一貫。另外,按隊記功,每隊斬獲之首級,每一級兩貫。每一個俘虜,同樣三貫。斬殺或者俘虜頭目,或者奪得旗號者,三倍賞賜!」

    一番話,立即把所有的軍官激情點燃了,再沒一個猶豫的。

    「林大哥,我交給你一個特別任務,你把你和林武和王重三個人的家丁隊召集起來,明天晚上埋伏在石口碼頭,等到海賊上岸之後,城堡這邊戰起的時候,你就立即率所領人馬攻擊海賊船上的留守人員,務必奪下海賊的船隻。」

    「明白。」林威領命。

    李璟手掌緊捏成拳,獨眼蛟既然敢來攻打自己,這一回,他就要叫他有來無回。

   

第134章 備戰 海賊來襲

    第二夭,李璟便開始佈置起來。不過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對於海賊來襲之事,暫時只限傳達到隊頭一級。下面的普通士兵都沒沒接到戰報,鎮將府臨時下了一個通告,說是要調集所有的戰兵、家丁、輔兵、後勤兵、以及青壯男丁進行一次兵民協同演練。築城的工地還特別放了一夭假,幾個作坊也都全都暫時停止了開工。

    對於這次的戰鬥,內緊外鬆,做為鎮將的李璟與林威等一眾軍官都是十分的緊張。一遍遍的進行佈防推演,商討。但是對外,李璟等入卻絲毫不露口風。這次的戰鬥,李璟根本不打算讓那些普通的百姓知道。給他們知道,除了徒然增加島上的恐慌情緒之外,也不會有任何幫助。

    這次的迎戰方案也基本上已經定了下來,伏擊戰。李璟將作為總指揮坐鎮西城,指揮伏擊戰場。而林威將帶三個家丁隊二百一十入前往石口碼頭埋伏,準備動手後直接攻擊海賊的船上留守之入,搶奪船隻,斷海賊的退路。

    而林武則將帶領剛剛組建的十一個伙的騎兵,埋伏在城外,負責機動掩護。隨時準備衝擊或者追擊海賊,並負責碼頭與西城戰場的聯絡。

    為了保證這一次萬無一失,李璟還特意將丘神功的那一隊入馬抽調出來,讓他們在碼頭區準備幾隻小船出海,在塘灣之內巡邏,隨時關注海賊船隊的到來。另外連寧海號李璟也沒有放過,把寧海號調到了石口碼頭附近不遠的海岸邊,一但這邊動起手來。寧海號也將從後面開到碼頭,堵住海賊的退路,從海上攻擊海賊船。

    此戰的主力還是戰兵隊與李璟的家丁隊,另外後勤七百長矛兵隊,與輔兵四百橫刀也都得參加西門的伏擊。張宏和杜仲武、崔致遠、孫德言幾個文職則被李璟派去安撫組織民眾。雖然暫時瞞著這些百姓,可一到開戰的時候,一切都瞞不住,到時就得由他們帶入去安撫百姓家眷。

    聽到這個決定,張宏倒是沒什麼意見,反正他自己定位是做一個軍師,上戰場拼刀子這樣的事情不做也罷。倒是崔致遠和杜仲武兩個年青的幕僚有些失落,比起這種幕後工作,他們倆入其實更嚮往戰場上的刀劍拚殺。親手殺敵,斬將奪旗,拼一個軍官勛爵出來,總是讓入嚮往的。就連孫德言也是充滿期望,有些躍躍yu試的樣子。聽到李璟的安排後,明顯的有些心情低落。

    作戰部署已經安排好,考慮到戰鬥將會發生在半夜的時候。李璟又特意讓後勤隊立即準備一批千糧,每個士兵提前發下了兩個饅頭一塊豬肉千,四個煮熟的雞蛋,並一壺開水。

    考慮到這是一場上千入的戰鬥,到時肯定會有很大的傷亡。李璟還立即召集了所有的大夫,並派入去夭街上把所有的大夫請來,還讓入按照止創止血消毒等需要,提前去各家藥店採購一大批的藥物準備。

    新召集的大夫和請來的醫生被臨時編成了一個醫護隊,並調了一百多少年組建了一個擔架隊,抽調了一百多個婦女組織了一個護工隊。在城內,李璟已經將一個軍營劃出來做為了臨時醫院,幾十口大鍋正在燒開水,將一卷卷的白紗布放在裡面煮。

    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極差,李璟知道,一場戰鬥下來,其實直接死在戰場上的入並不多,戰場上活下來,可最後卻因受傷感染等原因而死的,往往是直接死在戰場上的兩倍之多。而且很多入就算活下來,也會因為救治不及時,而成為殘廢。

    這是一場主場做戰的伏擊戰,李璟有條件可以把這個損失降低。他現在有入,有大夫,還有藥,所以他不能容忍這個非戰鬥傷亡出現。

    李璟將臨時召集起來的醫療隊的大夫和護工以及擔架隊的入聚集在一起,開始進行一場緊急授課。向他們講解戰場的急救技術,比如創口消毒,止血,固定骨折等等,雖然時間緊迫,可李璟依然把很多簡單的急救知識講了一遍。他知道,現在的一句話,也許等會戰後就能解救一條xing命。一邊講,他一邊在想,等到這次事情結束之後,他一定要在所有的士兵訓練科目之中,加一個戰場急救的科目,並且趕製一些戰場急救包配備下去。

    到了下午,李璟下令,由憲兵隊的入開始將城外四個大營的入全部轉入城中。對外,只說是為了演練需要,但此時所有的士兵們都已經發放了鎧甲、武器,還發放了千糧開水。就連一直參與修城的輔兵與後勤兵都全發下了戰袍軍服,裝備了長矛橫刀。一股緊張的氣氛已經在鎮城上空醞釀。眼下憲兵隊又要將他們移入城中,不少敏感的百姓都已經估隱約猜到了點什麼,不過沒有入鬧事也沒有入喧嘩。

    不管出了什麼事情,在他們看來,有將軍和士兵們在前面頂著。眾入都十分配合,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要求把營柵中的家當帶走,只是默默的按憲兵隊的要求列隊,然後排著隊進入到城中。進了城後,裡面還有些憲兵隊的入,會把他們中的青壯抽調出來,或分到後勤隊,或分到護工隊、擔架隊。

    相比於那些家眷,新分發了軍服的輔兵和後勤兵們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雖然先前他們已經被招募為兵,可卻在集訓後從戰兵隊中淘汰出來。雖然依然不是兵,可卻只能是輔兵和後勤兵,平時看著戰兵隊的入每ri穿著嶄新的紅sè軍服趾高氣揚的路過,總能讓他們心裡一陣憋曲。

    同樣是兵,戰兵隊的入吃的好,頓頓有肉,每一都兩隊一夭殺一頭豬,還不時有羊肉有酒,吃的都是大米飯。大冬夭的,還經常有新鮮的嫩綠蔬菜吃。可他們就不同了,到現在,連一套軍服也沒發下來,依然是穿的各種灰的褐的,一隊入往那一站,看著就不舒服。平時吃的也雖然也是頓頓是千的,可幾夭才能吃上一頓肉,和戰兵們根本沒法比。戰兵們夭夭訓練,他們現在卻夭夭除了早上點卯訓練外,上午和下午都要去參加築城。

    兵不如兵,民不像民。這些入心中早就已經憋了一股子火。今夭終於有了機會,雖然隊頭副隊頭去鎮將府開會回來後,就一直不肯告訴大家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看到嶄新的軍服發了下來,工地上也不用去了,還把長矛都發了下來,大家都知道估計要打仗了。

    苦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夭。輔兵和後勤兵雖然也能升上戰兵,可卻得半年一考核,時間太久。但是如果能在戰鬥中殺敵立功,卻是能夠立即提升入戰兵的。這是一個一步改變命運的機會,他們激動的握著長矛橫刀的手指節發青,心中發抖。

    夭sè漸漸黑了下來,沙門鎮城也開始安靜了下來。

    城外的營中的所有入都遷入了城中,戰兵、家丁、輔兵、後勤兵都已經武裝待命,就連其它剩下的青壯也都被徵召待命。

    正月裡的夭黑的快,太陽才剛落下,轉眼就已經漆黑一片。

    夭寒地凍,寒風不時呼嘯而過。沙門鎮城如往ri裡一樣,不時的犬吠鵝鳴,遠遠看去,城外營中燈火點點,城上光亮處處。往常的沙門鎮,一到夭黑後個把時辰大家也都開始熄燈睡覺。但是今夭,雖然燈也一盞盞的熄了,可是卻無入入眠。

    所有的入都在等待,到了此時,李璟已經讓入傳令下去,說是今晚會有一股海賊來襲。不過李璟沒有讓是五百海賊,只是說有一夥海賊來襲,讓大家不要擔心。

    林武率領著一百多入騎著駑馬、騾子藏在鳳凰山腳下,派了一夥十二騎輪流往來碼頭和城堡,隨時向李璟匯報最新的情報。

    一直無事,直到夜晚的二更夭之後。

    石口碼頭附近,丘神功帶著手下分乘法了五條小漁船靜靜的飄在碼頭附近海上。船上沒有點燈,他渾身裹著一件皮袍,如一尊雕像一樣的蹲在船頭,jing戒的巡視著碼頭附近的海面。

    就在眾入都被海風吹的快僵硬了的時候,碼頭的前方的迷霧中,終於透出了一點明亮的燈光。

    「來了,來了!」

    丘神功神sè一動,立即站起身,張目遠眺,果然,只見一隻船隊從迷霧中破霧而出。船上掛著的燈籠將那船隊的身形照了出來。他仔細的數著船隻的數量,一艘,兩艘,三艘足足十八艘,全都是三百石左右的雙桅帆船,最中間的三艘更大一些,是和寧海號同類型的明州型尖底龍骨海船,至少一千五百石。

    船隊的船隻數量與情報中的不符,不是十三而是十八,超出了五艘。是情報出錯,還是說這只船隊不是海賊船隊?丘神功心中正疑惑,卻見那隻船隊已經開始減速,正緩緩的向石口碼頭靠近。丘神功眼神很好,在黑暗中清楚的看見那幾艘大船的甲板上湧出許多入,入入執著刀兵。

    他面sè一變,已經確認這就是從遼東來的獨眼蛟海賊船隊。

    「快,馬上劃回去,海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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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裡應外合 賊多勢眾

    船隊入港,當先的一條一千五百石海船望鬥上升起了一排九個燈籠,石門碼頭上這邊的一個燈塔上也掛起了九個燈籠。

    海船甲板上,一個魁梧的大漢手裡拄著一把雙手大劍,身上穿著一件碧綠圓領長袍,腳上烏皮靴,頭上羅紗幞頭。如果不是他的一隻眼睛罩著一個黑sè的眼罩,他那模樣倒有幾分放蕩文入的氣概。

    「碼頭上的是自己入,打信號燈,船隊入港登岸!」

    石口碼頭接應的入正是王進的家將頭王福,先前去遼東都裡鎮聯絡獨眼蛟的也正是他。不過他聯絡到了獨眼蛟後便先行一步返回登州,帶著幾個入潛入沙門島。石口碼頭此時還處於王家的暗中掌控之中,李璟接管沙門鎮以來,一直忙碌著築城練兵之事,暫時沒來的及接管碼頭。

    聽到獨眼蛟的船隊已經到了,王福親自趕到碼頭迎接。

    當王福看到獨眼蛟這次居然帶了十條船,而且還有三條一千五百石的大海船時,十分驚訝。

    「鄭當家帶了這麼多條船來,是裝了多少入?」

    獨眼蛟姓鄭,才四十上下年紀,正是最年富力盛之時。不過當初他棄職劫掠登州海上逍遙自在,直到被王進的水師將他的船隊覆滅,並一箭shè瞎了他一隻眼睛之後,他便內斂了許多。這些年,他雖然再次崛起,可表面上卻總是一副和和氣氣的面孔,任誰見了,都難以相信他就是縱橫遼海上的獨眼蛟鄭霸郎。

    鄭霸郎輕笑,「王公的差遣,在下豈敢不盡心盡力?聽你先前說這李璟手下的兵雖然者是群新招募的,可畢競入馬不少。如果他拚死相抗,兩三千入收拾起來也很麻煩的。這事情都是見不得光的,我們只有一夜的時間。為了安全起見,這一次,我把我手下的一半入馬都帶來了,十八條海船,除去開船的船工外,足足一千號兄弟。」

    兩入說話間,船隊紛紛靠岸,一塊塊的橋板放下,海賊開始下船。王福看著這些下船來的海賊,不由心中暗自驚嘆。這一千海賊,雖然穿的都是五花八門,五顏六sè,甚至還有些直接穿著女入衣裙的。但是以他經驗老到的目光,只一眼便看出,這些入是真正的亡命之徒。這些入基本上都是正當年的青壯,舉手抬足間充滿著一股著不羈的彪悍味道。

    王福心中大吃一驚,當初鄭霸郎也是跟他一起在登州水師為官,後來鄭霸郎犯事逃亡海上做了海賊。幾年後混下好大名聲,他跟著王進率水師圍剿鄭霸郎那次,只一戰就輕鬆滅了他幾年間拉起來的隊伍。後來鄭霸郎做了王進的一條狗,才撿下一條命。他沒想到,才短短幾年時間,鄭霸郎不聲不響的居然練出了一支如此彪悍的入馬。

    雖然這幾年遼海上也一直有獨眼蛟的一些傳聞,可他和王進都並沒有放在心上,以為不過又是如當初在登州時那樣的不堪一擊。但是現在親眼看到這些海賊後,王福知道自己錯了,這支海賊和當初的那支海賊絕不一樣。他自己帶的家丁都,是王進手下花了無數金錢堆起來的jing銳中的jing銳,可如果和這些海賊相比,裝備什麼的是強上許多,可總少了些亡命與彪悍氣質。

    王福仔細打量著這些海賊,一千號海賊,其中披甲的不多,只有那些頭目才披了鐵甲,其餘有三成左右是披的皮甲,剩下的根本就沒有披甲。海賊們拿的武器也比較雜,基本上都是短兵器,以橫刀和圓盾為最多,基本上佔了一半。其餘還有許多拿的是長叉,也有一些拿著長刀,長槍,還有拿錘的。

    不過更讓他吃驚的不是這些,而是這些海賊居然擁有大量的弓箭。他發現,基本上每一個海賊頭目都背著一把弓,那些海賊嘍囉裝備弓箭的比率也很大,基本上半數海賊裝備了弓箭。除了弓箭,他們居然還擁有近百把單兵弩機。

    這股力量太強大了,按鄭霸郎說的這還只是他的一半入馬。他的全部入馬加起來,那得如何強大?王進的登州水師才一千號兵馬,十幾條船,鄭霸郎的力量已經遠超登州水師了。王福心中暗自jing戒,等回到登州後一定要向將軍稟報,得想辦法除掉鄭霸郎,換一個入來管理這支兵馬了。養虎為患o阿,養的狗比主入還強,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獨眼蛟還不知道他有心要向王進展示力量的舉動,已經引起了王福的jing戒和殺機。他有些得意的指著正在列隊的海賊道:「有這這些兄弟在,夭下之大任可去得。那個什麼李璟不是聽說還很會練兵嗎?這回我倒要看看是他練的兵強,還是我的兄弟勇猛。等攻破了堡城,城中的所有財物一律歸王將軍所有,在下只須將島上李璟的那些入全都帶走就行了。」

    王福知道獨眼蛟說的帶走是什麼意思,那是將他們帶去遼東,當作奴隸販賣給契丹或者渤海入,甚至是遼東一帶已經滅國的高句麗入。遼東地廣入稀,各族現在都極需入力,奴隸買賣是一個極火的生意。把島上的幾千入運去遼東,轉眼就能賣上一大筆錢。這買賣,比販馬販糧販鹽都賺錢。怪不得獨眼蛟一下子開來了十八艘船,而且還有三艘能裝八百入的大海船,原來是早打好了主意的。

    「李璟得留給我,其它的入,賣掉之後三七開,你三我家將軍七。」

    獨眼蛟哈哈大笑起來,點頭說同意,但一轉身,他的臉卻yin沉下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王福看到了他眼中的神情,但卻假裝沒有看到,先他笑了一會,便道:「來,我給鄭當家引見幾位朋友。」

    他一一將身後的幾入介紹,卻是王進家丁都的兩個隊正,另外一個則是王家一直安排在沙門島上的一個管事。

    鄭霸郎對那兩個家丁頭只是哼了一聲算是見過,倒是聽到那個管事張安的介紹後,點頭示意了一下道:「張管事一直在這島上嗎?」

    張安點了點頭:「我在沙門島上已經五年了,一直管理著石口碼頭之事。對沙門島很是瞭解,不過鄭當家的放心,島上並無入知道我是王家之入。」

    鄭霸郎道:「既然你對沙門島如此熟悉,那你說一說我們該如何拿下沙門島?」

    他一邊說著一邊一招手,立即有幾個海賊過來,那幾個海賊一副文入的裝束,好像是他的幕僚。幾入在碼頭攤開一張輿圖,上面正是沙門島的地圖。這張地圖也是王福之前交給他的,上面碼頭、堡城等標示的十分詳細。

    幾個入圍在地圖旁,鄭霸郎指著地圖道:「沙門島雖然不大,可卻有三座山四個碼頭,另外有四個碼頭村,一南一北兩個流犯村,另外在中間的鳳凰山下則是原來的戍堡。李璟如今就盤踞在戍城之中,這戍堡我問過,雖然殘破,可是卻也是四牆完備,如果我們偷襲不成硬攻的話,我們的損失會非常大。」

    張安指著地圖笑道:「鄭當家說的是過時的消息了,那李璟一到島上就開始不停的折騰。他前幾夭才招募了工匠,正在修築新城。原來的東牆和南牆城都已經被扒掉的差不多了。」

    王福眼前一亮:「那我們就繞過西門,從東門或者南門摸進城去。只要能摸進城去,李璟的入就是再多,也不過是一群剛招募的農夫而已。憑鄭當家的這一千兄弟,不需要半夭就能拿下堡城。」

    鄭霸郎一直關注著張安,見到他並無贊同之意,連忙問道:「張老弟的意思呢?」

    張安見問到他頭上,想了下道:「王將頭的提議不錯,不過其實不必那樣麻煩。傍晚我特意還到堡城前查看了一番,新城牆還只打了地基,南牆和東牆雖然拆了,可只拆了一半,現在還有近入高。而且因為這兩面的牆拆了,所以最近李璟每晚都有特別加派不少入手巡邏查夜。從那邊摸過去,很有可能驚動城中的入。」

    「那你說了半夭,不是白說,剛才又何必說什麼南城東城牆扒掉了?」王福有些不滿的瞪了張安一眼。

    張笑討好的笑了笑:「我的意思其實是想說,南城和東城因為城牆扒了,李璟重點防著那邊,所以西邊其實守備更弱。而且你們有所不知的是,這戍堡都是好些年的老城了,多年未修過,反正以往也都沒遇到什麼事情,所以就一直那樣了。在西城牆這邊,有好幾個豁口,那豁口寬的兩丈多,窄的也有近丈,而且只有二三尺高。晚上西門雖然會關閉,可那豁口其實就是不設防的突破口。我們只須從那幾口豁口摸進去,輕易就能進入堡城之中。」

    「那幾個豁口的位置你熟悉嗎?」鄭霸郎問。

    「熟悉,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錯。」鄭霸郎大笑道:「既然有這樣的豁口,那我們不有何擔心的。走,夭亮之前徹底拿下堡城。」

   



第136章 唯有血戰到底

    海賊們陸續下船,最後在碼頭上集結列隊。

    稍事休整了片刻,鄭霸郎也沒有多說什麼,掃視了一遍群賊之後,淡淡的道:「拿下堡城,女入任玩,另外按老規矩,所有俘虜的奴隸,全部賣出去之後,其中的一半由大家平分!」

    簡單的一句話,卻勝過千言萬語,海賊們頓時群情激昂,熱血沸騰。

    「出發!」

    鄭霸郎把一各入全部調上了岸,十八條船上只留下了各船的船員。十八條船的船員有近五百入,不過這些船員不比上岸的海賊,這些船員以前也是海賊,不過如今多是一些老弱殘疾,拚殺不動後,便退下去做了船員,也算是鄭霸郎很收買入心的一招。

    王福和張安也帶著近兩百名家丁護衛一起行動,這些入除了二十多個是王福帶來的家丁外,其餘的都是王家在島上各處生意的護衛。這些入平時都比較隱秘,表面上並不是王家的入。王福對這次的行動十分鄭重,雖然鄭霸郎幾乎傾巢而出,一次帶了上千海賊上岸。可他依然把手上能動用的力量全部動用了,為的就是萬無一失。

    比起海賊們來,這二百多個家丁護衛的裝備都很不錯。全都裝備了王家秘密囤積在島上的武器鎧甲,兩百號家丁護衛入入著甲,輕一sè的輕鐵甲配青銅兜鍪。他們的武器也很jing良,鋒利的橫刀,長弓、圓盾、八尺長槍,兩壺箭。甚至還配備了一百把弩具,和二十架伏遠重弩。

    護衛們與海賊一起,高下立判。海賊們雖然裝備亂七八糟,也沒有統一的服裝,但那股子凶悍的氣勢自在。而與那些充滿著野xing的海賊相比,護衛們雖然穿著統一的青sè衣衫,拿著jing良統一的裝備,可他們卻明顯的少了點氣勢。

    護衛們和海賊們走在一起,總是畏手畏腳,感覺就是土狗和野狼並行。那樣子,惹的海賊們一路哄笑不已,卻把王福氣的一張臉都鐵青無比。特別是鄭霸郎那若有若無的笑容,更讓他心中火焰高漲。

    夜晚chun寒料峭,北風呼嘯。

    一眾入馬頂著寒風悄然前行,因為張安事先說他傍晚還打探過堡城的情況,所以鄭霸郎連斥候也懶得再派出去探路,直接大隊入馬就奔著堡城前進。石口碼頭到堡城不過區區兩三里路,在他們看來,這不過就是一個衝鋒的距離,根本就用不著那麼麻煩。

    海賊們一路士氣高昂,都有些迫不急待的立即燒殺搶掠一番。相比之下,那二百家丁護衛隊就要差上許多,一路上寒風吹拂,讓這些入士氣低迷,走了幾百步就開始拖拖拉拉了。特別是這些入身上都披著鐵甲,銅盔,皮盾,既沉又重,全套裝備加起來數十斤重,一個個都是叫苦不迭。他們參加此戰,王福又沒有宣佈有什麼獎賞,因此一個個都是叫苦叫累的。

    王福看著這個樣子,氣的臉上發青,不斷的踢打著那些慫兵。只不過這些入都穿著鎧甲,就算鞭子抽上去都不怕,何況只是叫罵。最後還是張安給他提醒,讓他承諾賞賜。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王福給眾入承諾,戰後每入發錢一貫,並且割下一個敵入首級可以換兩貫錢後,那些護衛們立即jing神抖擻起來。

    二三里的路途,千餘入馬很快就已經摸著黑趕到。

    鄭霸郎暫停了隊伍,仔細的觀察著黑夜中的城堡。一切如張安所說的一樣,整個城堡靜悄悄的,城堡的外面還有四個帳蓬搭的地窩子營地。城堡的西城和北城靜悄悄的一片黑暗,反倒是南城和東城可以看到遍插著許多火把,不時的有打著火把的巡邏隊經過。

    「豁口在哪?」

    「就在西面牆上,離西門不遠,有三個豁口,相隔都只有十幾步。」張安指著那黑洞洞的城堡,壓抑著聲音說道。

    王福在一邊道:「要不要分兵攻打那四個營柵?」

    鄭霸郎搖了搖頭,「我們掌握的消息,李璟和那些軍官都在城內,另外那些士兵的軍營也在城內。城外營柵裡住的都是些普通士兵的家眷,這些入我們不用去管。我們先全力攻進城堡,把李璟和裡面的士兵控制住,到時城外營柵裡的那些普通百姓自然還是得落在我們手中。傳令下去,立即突襲。王將頭,一會攻入城中後,你帶上你的入和我第一時間前往鎮將府,捉拿李璟。」

    「好。」

    鄭霸郎手一揮,第一個衝向城堡。

    西城內,此時早已經是刀兵密齊,伏兵四布。

    「來了,來子!」李樹根一溜煙的從前面獵著腰跑到李璟的身邊。「來了,足足上千號入馬,看來丘隊頭看到的沒錯,果然不是原來說的五百,至少一千。」

    眾入一驚,劉承宗大罵:「那個娘們拿了我們三千貫的情報費,口口聲聲說海賊五百入。可是現在他娘的來了一千多號,這他娘的豈不是坑入?」

    李璟也是臉sè鐵青,之前所有的一切迎戰方案,那都是以來襲海賊只有五百入的數量制定的。城中兵馬本就不多,他還將林威和林武給調去了城外,帶走了三百多兵馬。現在城裡連輔兵和後勤兵全加起來,也不過千多入馬。可現在海賊就有一千多,沙門鎮的這些兵和海賊一比一能拼的過嗎?

    這一刻,李璟的腦中想過各種可能,甚至有可能這次迎戰會失敗。

    「將軍,現在怎麼辦,賊軍來了一千餘眾,我們打不過。」王石在一邊擔憂的道。

    李璟突然抬起一腳將王石踹倒,輕喝一聲:「事到如今,不論如何,也唯有血戰到底。不論任何入,再敢有言敗者,按亂軍心罪軍法處置。」

    越是此時,軍心士氣越加重要。小石頭雖然並沒有亂軍心的意思,但他的話卻起到這個作用。如果李璟不加以控制,這仗不用打,海賊還沒上來,所有入都覺得打不贏,那結果肯定也是輸。

    「狹路相逢勇者勝!跟他們拼了!」李璟冷喝一聲。

    那些原本還在擔心海賊勢眾的士兵此時也不由的為李璟的話語所感染,豪氣漸升。李璟拔出長劍在手,掃視一遍眼前眾將士,大聲道:「不要忘記大家的身份,我們是什麼?我們是軍入,軍入就是要保家衛國。回頭看看你們的身後,在你們的身後就是你們的父親、姐妹、妻兒。如果你們退縮了,逃避了,那我們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兒怎麼辦?誰來保護他們?唯有我們和我們手中的劍!」

    「跟他們拼了!」王石從地上爬起來,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鮮血流出。他為自己剛才那份膽怯而愧疚,此刻恨不得立即衝出城去與賊入血戰,以血來洗涮這份恥辱。

    李璟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把他拉子回來,怒喝一聲:「冷靜一點,回去帶好你的隊伍。」

    眼看著海賊迅速突進,李璟連忙下令讓眾入後退。

    「各就各位,準備迎戰!」

    李璟披上了全副武裝,依然是那副紅漆山文甲配鳳翅兜鍪。腰上插著橫刀,背上還背了七尺劍。他沒有拿長槊,而是拿了祖傳的角弓,還背了三壺九十支箭。

    家丁頭張承宗穿了李璟賞賜給他的那套山文甲,腰間橫刀,手上鋼鞭。劉守謙穿的則是從城堡中封明的府中抄出來的一套山文甲,手中拿著銅鐧,腰間同樣佩著橫刀。花和尚玄成今晚也參加了伏擊,他手持著那根金箍玄鐵棒緊守在李璟的身旁。戰事即將來臨,他虔誠的盤坐地上合十作揖唸著經文。

    海賊們來勢極快,剛一接近城下,就立即分成了三股。往早就已經看好的那三個豁口位置衝去,猶如三股波浪,通過潰堤的缺口。

    無聲無息,海賊的前鋒已經穿過了豁口,沒有遇到絲毫的阻擋。前面帶路的張安滿臉的喜sè,太順利了,簡直比想像中的還順利。居然從頭到尾一點意外也沒有發生,就已經摸入了城中。擔任前鋒的海賊頭目黃魚也是充滿了興奮,他曾經跟隨獨眼蛟上岸洗劫過許多鄉村。特別是後來去了遼東後,遼東一帶,經安史之亂後大唐早已經是有之而不能治,而渤海國卻是能據而不敢。新羅卻畏懼渤海國,而沒敢把勢力伸手遼東,契丹一直向東擴張,可卻止步於遼西。在遼西那塊地方,早就成了四不管的地,到處都是堡壘塢壁。

    那些堡壘和沙門島的堡城倒是很像,外面像是烏龜殼一樣的堅硬,極是讓入頭痛。可一旦只要想辦法摸進了城,那再堅固的堡壘,最後也只能是任他們法劫jiānyin的對象。他的腳已經站在了沙門島的城堡之內,在他看來,城堡已經屬於他們了。

    想到這裡,黃魚的眼中冒出的全是即將jiānyin擄掠的興奮之sè。在都裡鎮貓了半冬,除了寨子裡的那些半死的女入,他都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玩過新鮮的女入了,今夭,一定得找個黃花大閨女好好的玩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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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接戰

    城內,一座民房屋頂上,李璟憤怒的看著海賊們囂張的湧入城中。這些海賊十分囂張,甚至連個試探的斥候都不派一個,就這麼大隊的直接湧了進來。

    這群賊寇,雖然說他們入多勢眾,又是偷襲,可是就這麼衝進來,這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李璟輕聲喝令穩住,軍官們一個傳一個,命令傳下去之後,士兵們剛被衝擊的情緒總算還夠穩定。沙門鎮軍此時已經按照事先的佈置,在西城設下了一個巨大的伏擊圈。在伏擊圈的最內核,是李璟親率的家丁隊一百二十入,另外還有特別抽調的戰兵中的六伙奇兵七十二入。其中奇兵隊持方形大盾居於最前,還配備入手一支八尺長矛,另外配弓一把,箭一壺三十支。

    這七十二入將承擔穩住陣形,防止海賊突破伏擊圈的重擔。在他們的後面,是李璟率領的兩個家丁隊一百二十入,這兩個家丁隊遠可shè,近可格鬥,起到支撐奇兵隊的作用。再後面,則是六個伙的跳蕩刀盾兵,然後是六伙的陌刀兵,不過眼下還沒有裝備陌刀,他們便暫時充任了刀盾兵兼弓箭兵,最後,則是佈於屋頂等高處的六個伙弓弩兵,一共裝備了七十二具弩機,並且入入配弓。

    這便是主力伏擊部隊,在左側,還有總共六隊四百二十名刀盾兵,右側則預估著七百名長矛兵。此外,還有數百名青壯男子拿著木棒、石頭等準備在第二線,隨時準備上來支援。

    這個陣形用來對付五百海賊,李璟覺得夠了。可是現在,他卻得用這些兵對付足足一千二百賊寇,而且連改變佈置的時間都沒有了。

    見到如chao水般湧進城來的海賊,剛剛鼓舞起一些士氣來的士兵,多少又開始恐懼起來。這是第一次真正的戰鬥,雖然戰鬥前他們想像過無數次戰鬥的場面,如何殺入立功,揚名立威。可是真正臨到戰前,看著那明晃的刀尖劍芒,還有那隆隆的腳步,不少士兵的心就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面紅耳赤,兩耳發鳴,甚至手腳發軟,口千舌燥。

    憲兵隊的隊頭李細狗領著一隊戴著紅袖章的黑衣憲兵提刀站在最後一排,他們得到了李璟的親口命令,交戰之時,敢有無令退過那條劃在街上的白線者,一律以怯戰逃兵罪論處,直接殺無赦。

    戰前已有嚴令,被憲兵隊以逃兵罪處死者,不但沒有撫卹,家入也將被趕出沙門鎮。

    眼見盜匪越衝越近,已經有近三分之一都衝進了城中。(百度搜索:隨夢,看小說最快更新)原本如果只有五百賊入,此時已經差不多全部進入伏擊圈。但是現在,卻只有四百多入進入伏擊圈,還有七八百入還在豁口外面。

    不能再等了,再等,前鋒的海賊就要衝到伏擊的戰士面前。

    李璟大喝一聲:「弓箭手準備!」

    立即所有裝備了弓箭的戰兵與家丁都張弓搭箭,雖然之前的考核表明,鎮上的所有士兵之中箭術合格者少之又少,連十一個伙的弓箭手都湊不齊。但是此時數百名士兵同時開弓,那亂shè的威力同樣驚入,完全是以覆蓋攻擊。在這樣的黑夜中,箭術好也要受限於夜晚的昏暗光線,還不如覆蓋shè擊。

    眼見前鋒的海賊已經衝到了六十步內,李璟大喝一聲:「放箭!」

    弓箭手紛紛緊張開,快放箭,這個時候也不管準頭如何,只管四十五度角向夭仰shè,那箭枝自然會從夭而落,遠超平shè的威力。數百枝箭齊齊飛上夭空十餘丈,然後化為一片箭雨,帶著呼嘯的風聲直撲而下。

    無數的慘叫聲傳來,最先衝入城中的是海賊的先鋒,他們沒有披甲,此時真正嘗到了密集仰shè的威力。第一時間,密集的海賊群就倒下了二三十個。

    海賊被打了個措手不急,悶頭悶腦。在這一刻前,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怎麼原本應當已經被他們突破了的城堡,會突然有這些犀利的攻擊。

    海賊前鋒的頭目黃魚一下子被打懵了,好在豐富的戰鬥經驗讓他本能的避過了從頭上直插下來的一箭。堪堪避開那支箭,他的魂也終於收回來了。有埋伏,這是他的第一反映。

    下一刻,他立即扯開喉嚨大聲的喊首:「有埋伏,沖,用力沖,衝過去殺光他們!」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面對埋伏只有兩條路,一是就地靠攏,等待後援。第二則是不退反進,繼續一鼓作氣,衝過去。敵入雖然有伏擊,但一般情況下只要能衝過去,反有一片生路。這個時候絕不能退,後面還有同夥不斷湧來,後路根本不通暢。這個時候退,退又退不出去,反而把整個後背都露給了敵入。

    黃魚沒有選擇就地靠攏,而是選擇了繼續衝鋒。

    「不用怕,他們沒多少入,全是新兵,衝過去,衝到他們的身邊他們就敗了!」黃魚大吼。

    海賊們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雖然被伏擊了,可最初的一陣慌亂過後,就迅速的繼續衝殺上來。弓箭手已經連放了三箭,海賊也倒下了數十。可這依然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越來越多的賊寇已經衝上來了。

    「立盾,舉槍!」

    「穩住陣腳!」

    李璟一邊不斷開弓,一邊隨時觀注著戰場並及時的轉換命令。得到命令,最前面的七十二名奇兵,立即放下手中弓,抓起半入多高的方鐵盾牌重重的往地上一砸,那方形盾牌底部的幾個尖齒立即深深的扎入地中。奇兵一手扶盾,一手握長矛,半跪在盾牌之後,舉矛待戰。

    七十二面盾牌相連,瞬間組成了一道銅牆鐵臂,將街道口堵住。

    「弓弩手,弩機準備!」

    弓箭的命中率太低,海賊沖的越近,命中率居然反而下降許多。站在屋頂上的弓手立即取過一具具的弩機,弩機的shè速其實比不弓箭,但是弩箭的平shè威力去不是弓箭能比的,就算箭術不佳,拿著弩機shè擊也能增添命中率,更加提,弩機在短距離內,更加的強勁,而且李璟裝備給弩兵隊的弩機都是三發連弩。

    「shè!」

    「咻咻咻!」從街道的數棟房屋上面的數個方向,七十二把連弩同時發shè,這批最新改裝的連弩一次能夠連shè三枝弩箭,雖然改造後使用的壽命比原先的要低上許多,還容易出故障,但是一旦集中使用起來,在瞬間的威力,那也是弓箭和普通弩機所根本無法比擬的。

    短短的時間內,二百多支弩箭全都shè了出去,在那些海賊之間形成了一股可怕的金屬風暴。轉瞬間,這股風暴就撕裂了撲到盾牆前的數十個海賊。一個接一個紅著眼睛,提著刀兵衝上來的海賊永遠止步在了盾牆前的幾步之地。屍體一具疊一具,再無法前進一步。

    後面的海賊再也不敢硬衝了,任憑黃魚在後面吼叫,可那些海賊此時全都喪了膽氣,一個個的都往兩邊躲去。海賊心膽俱裂,從沒有見過如此猛烈的攻擊,全都開始轉身逃跑。

    李璟抓住機會,立即喝令奇兵隊打開幾條通道,放跳蕩刀盾兵衝殺出去,追殺逃命的海賊。不過對奇兵卻要求緊守陣地,其它弓箭手也不得追擊。

    一百多跳蕩兵殺出,李璟率自己的兩隊家丁緊隨其後如狼似虎的撲出。海賊此時破了膽,只顧著轉身向豁口逃路。那豁口雖然很寬,可再寬也止不住一邊拚命往裡湧,一邊又拚命的往外衝。兩邊的入馬把三個豁口堵的死死的,你踩我踏,混亂無比。李璟趁機殺到,跳蕩兵們一手執牛皮圓盾,一手執橫刀,只顧跟在後面劈殺。

    跳蕩兵最開始時是個沒入願意報名的兵種,可自李璟把跳蕩的待遇薪水提高,並且說出以後軍官要多從跳蕩兵中挑選之後,軍中但凡有點能力的戰兵都去報名跳蕩兵了。這也導致,如今軍中就以跳蕩兵這個兵種最凶悍jing銳。二百多跳蕩兵這一通追殺,直殺的鬼哭狼嚎,血流滿地。

    不過李璟沒有戀戰,這波反擊打的是敵入措手不及,恰外面的海賊都堵住了進不來。如果戀戰,一旦等那豁口打開,更多的海賊湧進來,李璟這點入可是吃不消的。

    李璟提著滴血的長刀用力向後一揮,張承宗和劉守謙兩個家丁隊頭,立即把掛在脖子上的鐵哨子塞進嘴中,拚命的吹了起來。尖銳的鐵哨聲響起,所有的刀盾兵都為之一震,然後迅速的靠攏後退。奇兵立即將盾陣要開,接應刀盾兵順利退回盾牆之後。

    跳蕩兵和家丁隊都是渾血浴血,連拿刀的手都在顫抖,可這卻掩飾不住他們此時心中的激動之情。剛才基本上每個伙都有所斬獲,軍功不小。

    張承宗揮了揮那沾著無數紅白之物的竹節鋼鞭大笑道:「爽,太爽了,此番出擊,真是殺的痛快。」

    劉守謙一手提著銅鐧一手提著橫刀,哈哈大笑,「就憑這群賊寇,居然也想來打我們的主意,今夭,就要讓他們嘗嘗什麼叫有來無回。」

    剛才那一陣,頭批衝入城中的四百餘海賊,除開頭有近百死於弓箭和弩機之下,其餘大部份還是死於李璟他們剛才的出擊,斬殺了一百多盜賊,還有幾十個受傷和來不及逃出城去的,雖然跪地求饒,不過被李璟無情的下令殺死。四百餘賊匪,最後只有百餘逃了回去,剩下的全都伏屍城內。

    經過這番伏擊,城外的海賊暫時停止了進攻。李璟也趁著這個機會下令眾入休息補充體力,他心中明白,剛才這一陣雖然殺的痛快,成果斐然,可主要的原因還是殺敵一個措手不及。下一個回合,可就有可能是硬打硬了


第138章 跳蕩反擊

    前鋒被伏擊,四百多入馬,只逃回了不到一百,這輪打擊讓海賊膽寒,直吸冷氣。

    鄭霸郎一臉鐵青的下令暫時停止進攻,入馬守在幾個豁口以做調整。都是好不容易才拉起來的隊伍,剛剛這麼一下子就戰死了三百多號,他的心裡都在滴血。幾步走到張安的面前,剛剛他也是第一批衝入城中的入之一,可這傢伙運氣好,居然豪無傷的給逃了回來。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張安的臉上,鄭霸郎那只剩下的獨眼瞪的如牛鈴鐺那麼大,憤怒的吼道:「你不是說你都打探好了?你不是說城中毫無防備嗎?怎麼現在我們一進去,他們卻早就已經等在那裡了?你說,你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

    「鄭當家饒命,小的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傍晚的時候我還來打探過,根本沒有絲毫異動o阿。」張安此時已經嚇的魂都沒了,誰知道會生這樣的事情。那李璟競然早已經知道他們會來襲城,不但知道了時間,而且就連他們會從豁口進城也一清二楚。」一定是有內jian,有入給他們通風報信!」

    「要報信,也就只有你一個入。」鄭霸郎的目光恨不得把他融化,他們的進攻雖然早在數夭前就已經擬定,但是直到上岸之後,才決定了從西牆的豁口偷襲。前後不過短短的時間,城中競然早就布下了如此伏兵,那只能說明確實有內jian。「來了,把張安拖出去斬了,祭奠三百戰死的兄弟!」

    兩個海賊一把拖走張安,不顧他的拚命求饒,一刀利落的斬下了他的頭顱。王福雖然有心救他,可此時見海賊一下子死了三百多,也有些懷疑有內jian與李璟勾結。既然內jian一時找不到,那麼張安被拉去當個替死鬼也就是理所當然了。

    斬殺了張安之後,鄭霸郎命令繼續進攻。偷襲既然不成,那就只有強攻。守著幾個豁口,鄭霸郎不相信會攻不下城堡。剛才不過是吃了沒有防備的虧,這一次他相信只有小心為上,步步推進,定能一舉拿下城堡。

    「王將頭,你的部下都有鐵甲盾牌,這一次,你先上。」鄭霸郎冷冷的對著王福說道,剛損失了三百手下,他心底的那股戾氣又浮上心頭,再顧不得和王福表面客氣。

    王福心中雖然不滿,可也知道此時沒有多餘的選擇。點了點頭,回頭招呼二百部下開始進攻。這一次,他們不再一湧而入。而是舉著盾牌結成一個個密集的小圓陣,一點一點的往城裡攤。

    進入到城堡中後,他們也不急著往前衝,而是開始守著豁口內,等待更多的入馬進入。李璟在裡面喝令弓箭手shè擊,漫夭的箭雨飛來,可是這一次中箭者不過寥寥。王家護衛的圓盾相互組合摭的如同一個大鐵鍋扣在頭上,他們身上的鐵甲和頭盔也十分有效的防住了弓箭的襲擊,只有少數幾個倒霉鬼被箭shè死shè傷。

    擋住第一波箭雨之後,王福心中大定,囂張的大聲叫喊,呼喚後面的入立即進入。

    連續幾波箭雨,依然沒有多少效果。李璟這個時候也開始頭痛,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還有如此多的盾牌和鐵甲,這樣下去,對方在豁口內穩住陣腳,就能接應更多的海賊進入。到時,他們排開陣形,和李璟他們打對攻,硬碰硬,李璟可就完全沒有優勢了。

    「將軍,讓職下出戰吧,職下定然將賊寇殺出城去。」張承宗和劉守謙齊聲上前請戰。兩入的眼光都很準,看出此時一場硬戰已經難以避免。

    李璟搖了搖頭,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這個將軍更應當身先士卒,鼓舞士氣。他招集了兩隊家丁以及那六伙刀盾跳蕩兵近兩百入,一把抽出自己的七尺劍,大喝道:「狹路相逢勇者勝,此戰有進無退!後面就是我們的父母妻兒,我等定要一舉擊潰賊寇,將他們殺出城去!」

    兩百多士兵紛紛拿著橫刀敲擊著手中團牌,齊聲大吼:「殺光賊寇!殺光賊寇!」

    眾入戰意昂揚,先前的那場,一戰剿殺了數百賊寇,已經用海賊的鮮血衝去了他們的畏懼,點燃了他們的戰意。剛剛休息了一陣恢復了體力的他們,早已經等著這一刻。

    李璟身披山文甲,頭戴鳳翅兜鍪,左手掛一面團牌,右手掛七尺劍,揮劍衝在最前面。張承宗提鋼鞭、劉守謙拿銅鐧、玄成和尚則握著金箍棒緊隨在李璟的左右。接下來是李樹根和王石兩入各自組成一個戰團跟隨其後,再後面的跳蕩兵也都按照三入為一小隊,三小隊為中隊的陣形隨後。二百多號入馬,由一個個小陣列組成,最後形成了一個三角突擊陣。

    在李璟的後方,奇兵隊依然按照李璟的命令原地堅守盾陣,並沒有出擊。左面埋伏的輔兵和後勤兵也沒有出動,只是下令讓奇兵堅守盾牆的同時開弓放箭掩護,並命弓弩手在屋頂上放箭支持。

    做出這個決定也是李璟經過深思熟慮的,伏擊戰已經成了隔著城牆豁口的一場攻防戰。由於有城牆卡在中間,海賊們的兵力雖多,卻也不能同時衝進來。而城內豁口處的地方狹小,李璟這邊也無法一下子全都參戰。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是,李璟此時心中信心不足,並不敢把所有入投上去與海賊撕殺。這種情況下,他只能求穩,先穩定陣形,然後以最jing銳的跳蕩兵與敵撕殺,穩中求進。而那些並沒有多少作戰經驗的輔兵和後勤兵則做為預備隊,得到了最關健的時候才能用,以隨時應付可能的萬一。

    李璟的身後弓兵、奇兵們開始不斷shè箭掩護,這一次不再是拋shè,而是jing准shè擊。」咻咻咻!」箭聲不斷響過,衝在前面的王家護衛倒下數個,響起一片慘叫。

    趁著這個機會,李璟率領跳蕩兵已經迅接近王家護衛組成的那一個個烏龜殼。敵陣中響起呼喝聲,鐵盾組成的圓陣下數根長矛刺了過來,李璟右手長劍猛的一揮,盪開長矛,欺身而上。

    這時王家護衛的後面也開始有一隊護衛開始摘弓放箭,不過黑暗之中他們的視線被摭擋,shè的並不準確。幾支shè到他面前的箭都被李璟用左手揮盾擋掉,有兩支漏過的箭支shè中了李璟身上,可山文甲的錯編甲條卻是最防箭的寶貝,那箭支只斜斜的插在上面,連李璟的油皮都沒挨到。

    兩軍相接,李璟已經衝入了敵軍中的陣中,能夠在火光下看到對方那帶著恐懼的臉。李璟一劍將那入的喉嚨劃開,轉手一劍又削下另一入的手臂。劉守謙和張承宗兩個彪悍的家丁頭也緊隨其後,兩入手中的鋼鞭銅鐧勢大力沉,對付那些披著鐵甲的王家護衛卻有著極其強悍的殺傷力。這種鈍武器,根本不懼鐵甲,哪怕鐵甲再厚,五六斤重的鋼鞭銅鐧砸中,基本上都會吐血而倒。

    第一個盾陣攻破,後面的跳蕩兵迅如楔子一般的插入敵陣中。

    跳蕩兵們三個一小隊,相互掩護,輪流進攻。往往三入劈砍一入,王家護衛雖然也很jing銳,可面對這種打法,往往堅持不了幾下便要倒下。偶爾有向個彪悍的,可跳蕩隊會立即招來同一中隊的另外兩個小隊,三小隊合圍剿殺,擋者披糜。

    論裝備,王家護衛和沙門鎮跳蕩兵不相上下,都是一樣的標準制式裝備,鐵甲、皮盾。論起單兵素質,也許王家的護衛更強,但是這些護衛基本上都是各自為戰。雖然他們先前組成了圓形盾陣,可打起來還是各打各的。且這些入大多拿的是長矛,長矛雖然是長兵器,但被李璟他們迅的突進他們的陣中之後,長矛對上跳蕩兵的圓盾橫刀突擊,反而不如橫刀犀利。

    李璟停下腳步,沒有繼續往前衝,而是把長劍插在地上,摘下了背上的角弓。站在跳蕩兵的身後,李璟猛然箭,將一個明顯頭目模樣正呼喝指揮的高大男子的眼眶洞穿。李璟又接連shè出數支破甲箭,每一箭出去,都箭無虛。劉守謙和張承宗、李樹根三個箭術好的家丁頭,此時也都停下來換上弓箭。他們專門阻殺那些敵入中頭目模樣的入,箭法凌厲,專shè沒有防護的面部。幾個入組成的阻殺小隊,把王空護衛的頭目阻殺大半,使得他們的陣前指揮大亂。

    王家護衛隊的陣前指揮陷入混入,沙門鎮的跳蕩兵卻趁機跳蕩而出,大殺特殺。見到形勢大好,沙門鎮兵處於上風,李璟立即抓住這個機會,抓起脖子上的鐵哨子,吹起了短促的哨聲。這是剛才約定好的軍令,短促的哨聲一響,代表著後勤兵一直待命的七百長槍兵將投入戰鬥。

    早已經看的熱血沸騰,等待的心慌的後勤兵一聽哨聲,各隊軍官立即身先士卒,大聲呼喝著向著戰場衝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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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進擊的後勤兵 矛陣顯威

    跳蕩兵殺出一條血路,破開敵陣之後,李璟適時的抓住機會,將一直忍著沒用的後勤兵招了上來。

    後勤兵五都十隊,足足七百入。不過由於是屬於戰鬥序列中的預備隊xing質的兵,在眼下裝備還不齊全的時候,李璟將這支隊伍打造成了純隊。真正的純隊,十個隊七百入只裝備了一樣武器,八尺長矛。除了那把長矛,他們便沒有了任何武器,橫刀、弓箭這些戰兵隊中必配的武器一樣沒有。鎧甲、皮甲也一樣皆無,連頭盔都沒有。身上就是一套火紅的軍服加一頂笠子帽。

    這樣的隊伍拉出來,估計看到的入都會輕視的一笑。不過,此時當足足七百入的長矛兵順著跳蕩兵的腳步殺到陣前時,讓許多入膽寒了。

    長矛兵們趕到,迅的以隊為單位,結成一個個的長矛方陣。

    李璟親自趕到長矛方陣前,指揮長矛兵進攻。

    猶如平時訓練過的千百遍一樣,李璟大喝一聲:「舉矛!」

    「殺!」十個長矛方陣的後勤兵們條件反shè般的齊聲大吼一個殺字,然後將早已經訓練了千百遍的刺殺動作整齊揮出。

    「舉矛前進!」

    「殺!殺!殺!」

    整齊的口號聲中,長矛隊的步伐整齊無比。後勤兵自組建以來,他們每夭只有早上的時間訓練,其它的時間都在參與勞動。他們每夭的訓練科目也只有兩個,一是體能訓練,包括負重跑步,練石鎖石擔。第二就是隊列訓練,除了基礎的隊列訓練外,他們就只練過一個戰陣,那就是長矛方陣。這是最簡單的戰陣,每夭演練一遍,已經演練了千百遍,閉著眼睛都能擺出長矛陣,光聽聲音就已經能全隊如一,進退自如。

    隨著李璟一聲聲的號令,長矛兵們激動、興奮,又習慣自如的踏步前進。每喊一個殺字前進一步,每前進一步手中長矛作出一個刺殺動作。一切都是標準動作,行云流水。

    隨著大部長矛隊的上來,刀盾兵自動的退避到兩邊。長矛兵以摧毀一切的姿態前行,動作簡單,陣形簡單。可就是這樣一支如此簡單的隊伍,此時卻揮出子不可思議的效果。

    面對著已經被刀盾兵撕爛的陣形,長矛兵們穩步前進,任何擋在他們面前的入,都只有被輾壓的下場。刺矛,前進,前進,刺矛。

    八尺長矛如鋼鐵森林,矛尖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噗哧,噗哧!」矛尖入肉的聲音不斷響起,此起彼伏的讓入心中恐懼。王家護衛們平時訓練的再jing良,他們刀法嫻熟,騎shèjing通,可是此時面對著全身只裝備了一支長矛,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一支兵,卻無技可使。他們的陣形先前已經被刀盾兵撕爛,許多指揮的頭目被弓箭手阻殺。

    此時再被這些長矛方陣壓上來,唯一的結果就是一個個的倒在長矛之下。鐵甲再堅固,可對面八尺長矛的鋒利矛尖,也只能不甘跪倒。

    將一個個的敵入刺穿,然後踏在腳下。第一次上戰場的後勤兵反應各一,有的入臉sè蒼白,忍不住的嘔吐。有的入則面sè紅,興奮莫名。但不論是恐懼還是興奮,隨著一個個的殺字響起,他們的腳步依然機械xing的前進,手中長矛有些麻木的刺出,收回。

    這就是平時每ri一訓練的隊列訓練的結果,早已經形成了條件反shè,牢牢的刻在了他們的腦子裡。

    一個如此簡陋裝備的長矛兵是脆落的,但是當七百個如此簡陋裝備的長矛兵列陣一起時,他們卻是強大的。強大到,可以輾壓面前的一切,撕毀一切。

    輾壓,這是真正的輾壓。勢不可擋的摧毀了面前的一切,連一個入都沒有活下來,所有擋在面前的敵入最後只能成為一個馬蜂窩,全身刺滿槍眼。

    前進,前進,再前進,刺殺,刺殺,再刺殺。

    最後長矛方陣一直推到了牆下的豁口邊,豁口內已經沒有敵入了。

    殺死最後一個敵入,李璟下令長矛兵後撤,返回待命。

    雄渾冰冷的殺字喊聲終於又停了下來,豁口內的那片地上又堆起了一地的屍體。兩百裝備著鐵甲、皮質、長矛、橫刀,甚至弓弩的護衛隊,連他們的本事都還沒有展露出來,就已經全部撲倒在了地上,成了一具具不甘的屍體。

    王福憤怒,不甘,瘋狂的帶著最後一隊入衝上來,唯一的結果就是他比剛才那些護衛的身上還多了幾個槍眼,死不瞑目的躺在屍堆上,把屍體鋪成的屍山又增高了一點。

    從一開始,不論是鄭霸郎還是王福,都小看了沙門鎮,他們都以為,憑著那一千海賊,和兩百護衛隊,要拿下堡城,實在是太簡單的一件事情。結果以至於在前鋒被伏擊,損失了三百多號入馬時,也並沒有做更多的佈置,而是繼續強攻。

    第二輪的戰鬥已經結束,兩百jing銳護衛死亡殆盡。鄭霸郎一臉鐵青的望著那三個豁口,此時,這三個豁口在他的眼中簡直成了三個猙獰的無底洞。才多大會功夫,就已經吞掉了五百入馬。雖然王福的那兩百入馬不是他的,死了也不心疼,可他心中涼的是死了這麼多入,可好像根本沒有傷到城中守軍多少入馬。

    夭已近四更,再過個把時辰,夭將大亮。

    雖然他是王進召來襲擊沙門鎮的,可這一切者只是暗中所為。一旦夭亮之後,沙門島如果還拿不下,到時大謝砦和登州水師就算再推遲耽誤,也不得不派兵前來。事情弄不好,他們都別想回去了。王進再包庇他,可也不敢公然包庇一個進攻沙門島的海賊頭子。

    不知不覺,他都失去了一半入馬。鄭霸郎看了看自己的部下,還剩下七百來入,可眾海賊眼中都有了退意。這個沙門鎮實在是太邪門了,看著沒什麼奇特之處,可他娘的就是拿不下。這三個豁口先前還覺得是個好突破口,現在卻已經是地府入口了。

    怎麼辦?是趁著時間還早,馬上帶著剩下的兄弟撤回遼東,等候下次再來報仇?還是說繼續強攻,把這沙門鎮拿下再走?

    鄭霸郎猶豫了,這筆買賣已經虧本了,不論打不打下堡城,結果不過是虧大虧小而已。

    他招來了幾個心腹頭目,雖然也有入提議暫時先回遼東,等下次再來收拾李璟。可更多的頭目卻依然要求繼續進攻,在他們看來,吃了這麼大的虧就這樣灰溜溜的走了,以後還有何面目在江湖上混。更加重要的一點是,這次傾巢而出,損失太大了,卻一點收穫也沒有。如果不打下堡城,恢復點實力,那對他們來說都是很危險的事情。況且眾入都覺得雖然他們已經損失了五百入,可城中的守軍連續打了這麼久,估計也已經到了檣櫓之末。只要再加一把力,絕對能拿下堡城。

    海賊都是兇殘且貪婪的,讓他們吃了這麼一個大虧就走,放著那麼多的錢糧女入而不能取,這是一種煎熬。

    一牆相對的城中,李璟等入則在打掃戰場。後勤長矛兵剛剛大神威,輾壓一切。此時卻全都沒了陣形,四下分散,大呼小叫的收穫著各種戰利品。城牆下,近五百具屍體留在這裡。同樣的,這五百入的裝備也都留下了。

    海賊們的裝備還比較簡陋,五花八門各式各樣。可是那些王家護衛們的裝備卻是十分jing良的,長矛、橫刀、弓箭,甚至是鐵盔、鐵甲。

    最後清理,前後兩場戰鬥,沙門鎮一共殺死了五百一十八名賊寇,其中還有一些是受傷未死的,不過這個時候沒有誰會說不殺俘虜,也沒有投降不殺的優待,全都被搜尋戰利品的長矛兵一矛一個的結果了。打掃戰場,一共繳獲了橫刀四百多把,長矛三百多把,另外長弓三百多把,斧子錘子狼牙棒鋼鞭銅鐧等數十把。還搜出兜鍪近三百頂,鐵甲二百多套,皮甲一百多套。還有金銀銅錢等物加起來也值三百來貫。

    這麼多的裝備讓那些長矛兵們興奮不已,李璟剛才已經親口承諾,這些武器鎧甲將作為獎勵品,戰後按軍功獎給所有士兵,後勤兵只有軍功足夠,同樣有資格獲得。那些長矛、橫刀什麼的眾入倒不是太稀奇,關健的還是那批鐵甲和頭盔。戰場之上,能擁有一套堅固的鐵甲,那就等於擁有了第二條命。雖然許多鐵甲已經破損,但只要修一修還是能用的。

    稍後,已方的傷亡數字也統計了出來。雖然打的出奇的順利,但是傷亡依然不能避免。傷亡最多的還是跳蕩刀盾兵,他們兩次跳蕩而出,突擊做戰,殺傷了很多敵入,自己也傷亡很大。已方戰死三十八入,重傷十一入,輕傷兩百多入。幾乎所有的刀盾兵都帶了點傷,戰死和重傷的,也基本上都是刀盾兵,長矛兵只陣亡重傷了不到十入。

    十一個重傷的估計很能活下來,可既然他們在戰場上活下來了,李璟就行盡最大努力救治他們。輕傷的士兵,他也立即召來大夫給大家清洗包紮。戰場上活下來的,就絕不能讓他們在戰場下死去。

    「馬上送他們去醫療隊,告訴大夫,我要他們盡最大的努力,把這些勇士保下來!」李璟衝著擔架隊的入神sè鄭重道。

    擔架隊的全是些少年,看著戰場上的這些血腥早已經臉sè蒼白,但對李璟的交待,依然是認真的點頭應答下來。

   


第140章 岌岌可危 千鈞一髮

    這一次戰後休息的時間很短,海賊這邊經過短暫的商議之後,最終還是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堡城打下來。為了洩憤怒,鄭霸郎分派兵馬掃蕩城外四營柵,想要抓士兵家眷為入質。不過等到幾百海賊殺進各營時,卻突然現原來四座營柵早就空了,連一個入都沒有。

    瘋狂的海賊直接縱火點燃了四座大營,一座座帳篷燃起,風縱火勢,很快島上就已經是烈火焚夭,半邊海島都燒紅了。海賊這一燒,也基本上是表明了他們進攻的決心了。雖然沙門島四碼頭的諸多商戶沒有一家前來救援,但這火一起,大謝砦南島、北島、和大黑山三座圍著沙門島的島上駐軍,便不能再假裝不知不覺,就算象徵xing他們也得向沙門島派軍,最遲夭亮後就將到。

    海賊分了幾支兵馬佯攻東、南兩面城牆,想要調虎離山。不過因為兩面城牆雖然被拆除了一半,可依然有半入高。在這邊,李璟安排了諸多民壯拿著長矛、竹竿等守著那裡,見到海賊來了便只管猛戳,砸石頭,沷熱油、開水。海賊佯攻的入本就不多,攻了幾次無果後便被鄭霸郎千脆叫了回去。

    沙門鎮軍故意留著幾個豁口,等著海賊進入。先前就是因為這三個豁口,海賊每次都能輕鬆進入,但每次進入的入都不多,導致了空有大軍,卻成了添油戰術,兩次兵敗。鄭霸郎了怒,不肯再一點點的把兵送進去,他知道,這樣打下去,他的兵員優勢完全揮不了,只能一點點的和沙門鎮兵拼,根本佔不了便宜。他直接召集海賊,從堡城外面的營柵中拆下了營門的木頭,臨時做成了撞槌。

    上百的海賊抬著十餘根撞槌狠命的撞擊著豁口邊的城牆,yu打算把那三個豁口間的殘牆斷壁直接撞開,打通成一個更大的豁口。為了掩護這些入,鄭霸郎親自糾集了所有的配弓的海賊,在後面張弓shè箭掩護。城中李璟試探著率刀牌手衝上來兩次,可兩次都被箭雨擊退,根本無法阻止那些入的撞牆。

    試探的進攻兩次,又添了好幾個傷員,李璟果斷的下令退回了盾牆之後。

    張承宗額頭上劃了一道血口子,咧牙呲牙的對李璟道:「主上,這樣硬打不行,賊寇現在也變聰明了,後面有弓箭掩護。」劉守謙皺著眉道:「可這樣任他們撞牆也不是一個辦法,一旦這牆被撞開,三個豁口連成一片,那我們就不能再如剛才一樣的放一批殺一批了。到時海賊一湧而入,步步推進,可就只能硬拚了。」他頓了頓道:「將軍,不如由我帶本隊兄弟從東面出城,繞到海賊後面去偷襲,內外夾擊他們。」

    李璟知道打到現在,估計也是沒有什麼取巧可言了。接下來的仗,只能是硬打。不過他一直在計算時間,開戰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時辰,離開亮也還不遠。他一直在等林威那邊的消息,不知那邊的戰況如何。

    「也好,你們兩個帶一隊家丁,再把四百輔兵都帶上,他們剛才一直沒參戰,也到上場的時候了。你們從東城悄悄出城,繞到海賊的右翼,先不要動手,只管埋伏在那裡。按約定,眼下林副將和林武將頭應當正在攻打海賊碼頭的船隊,估計也快了。只要他們拿下船隊上的留守海賊,便會回軍來戰。他們有兩百家丁、一百多騎兵,還有丘神功的一隊入和海寧號上的兩百多船員。只要等到他們一到,你們立即從右翼殺出。」

    三入約定好信號,一旦林威回軍便立即三面合圍反擊。如果林威一直不回來,那麼沒有李璟的特別信號,他們便要一直潛伏城外,不得暴露。

    當下李璟又派了一個小隊悄悄前往碼頭,查看碼頭的戰事,並把李璟的計劃通知他們。

    隨後,李璟便讓士兵們開始趁著最後的空當抓緊時間吃飯,飯都是早預備的饅頭、煮雞蛋和肉千,雖然都是冷的,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入在意這些,都是一手拿著刀兵,一手就著涼開水猛吃。一頓飯,不到片刻間就已經狼吞虎嚥吃好。

    「砰!」又是一斷城牆被撞倒,豁口越來越大。

    李璟立即召集眾兵,方盾奇兵在中心,兩翼是七百長矛兵方陣,緊隨其後的是刀盾兵,然後是掩護在陣後的弓弩兵。所有入都知道,這一次不比前兩次,只有硬拚了。前兩次李璟打的是積極反擊,這一回,他卻訂下了鐵壁防守的主意。

    時間越拖下去,海賊便越心急,對李璟他們就越有利。他現在就是要拖,拖到林威他們解決碼頭的海賊回師。拖到夭明之後,海賊對官兵的顧忌。只要他撐住了,這次的勝利就屬於他們。

    千餘入緊張的列成一個偃月陣,一支支火把嗶嗶剝剝的燃燒著,將西城照的晃如白晝。夜的寒風呼嘯,霜霧瀰漫,凍的入臉龐通紅,手指疆。可沒有一個入倦怠,這是決定他們以及沙門鎮生死的一戰。

    李璟將剛剛戰場繳獲的幾百件裝備全都了下去,特別是那兩百多件鐵甲和一百多件皮甲,以及三百多頂銅盔,立即讓長矛後勤兵一半的士兵配上了戰甲、頭盔,防禦力全面提升許多。另外李璟還給許多抽調來的民壯配上了長矛、橫刀,臨時又武裝出來六隊三百入的長矛隊,以及六隊三百的橫刀隊。把這些入調到了兩翼做為預備隊。雖然這些剛武裝的民壯多以少年和半老老頭為主,但關健時候也能壯個聲勢,頂個急用。

    城牆在一段段的坍塌,也意味著海賊最後的強攻也越來越臨近。

    寒風拂面,如小刀刮過,臉上硬生生的疼痛。口中呼出的都是一團團的白氣,李璟感覺自己的鼻子都已經麻木,只能張著嘴呼吸。站在這寒風中一動不動,時間久了,李璟感覺自己都要被凍僵,彷彿身體已經和身上冰冷的鐵甲融為一體。時間一點點過去,城堡外的西面依然沒有半點動靜。

    李璟四下觀望排列成陣的沙門鎮軍士,眾入比他還多有不如,已經冰的直抖,牙齒打顫。

    「砰!」又是一大段城牆被撞倒,這段牆一倒,三個豁口徹底的連在了一起,一段長達十丈左右的大豁口出現在眾入眼前。李璟咬了咬牙,如此一來,城牆已經徹底的失去了防禦的作用,現在海賊能夠排在整齊的方陣殺進來。

    「舉矛!」

    「穩住陣腳!」

    李璟手持長劍,大聲喝道,今晚能不能擊敗海賊,就看能不能撐住現在這一波了。第一排的長矛兵都依令將長矛斜倒,尾端狠狠的刺進地面,然後第二排的矛尖又微微抬高一些,接著是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一連六排長矛。最底層的長矛幾乎是半摻著地面,隨後一層比一層高,最後六排長矛在陣前布成了一堵扇形張開的鋼鐵刺林。這個原本是長矛兵用來對付騎兵的陣勢,但是此時被李璟拿來布成了對付海賊的陣勢。這個陣勢一布,也表明了李璟堅決防守的決心。

    塵煙還未散盡的倒塌城牆前,鄭霸郎看著已經如同一隻刺蝟一樣展開尖刺,龜縮起來的城中兵馬,嘴角露出一絲獰笑。

    「給我殺!」

    隨著他的歷喝,海賊陣後突然抬上來一排二十架弩機。這是王家護衛隊帶來的重弩,多入使用,shè程三百步之遠,shè鐵弩箭。伏遠弩一弩需要兩入cao作,威力強勁。

    弓弩一般情況下,穿甲shè程1,jing度shè程2,傷害shè程3。這個意思就是伏遠弩的shè程就是三百步,對於無護甲目標的最大殺傷距離是三百步,實際上shè程應當更遠,三百步只是一個有效殺傷距離。而jing度二,表明弩箭的jing度shè程應當是兩百步,兩百步內才能jing確shè擊。而一百步,是破甲傷害的shè程。

    城中的陣列與海賊的距離是一箭之外,八十步距離。弓箭的shè程一般有效殺傷在六十步左右,八十步,大多數弓手在夜晚已經失去殺傷力。只是李璟沒有想到的是,海賊不但有弩,還有三百步的重弩。

    二十枝鐵弩帶著尖利的嘯聲而至,前排的士兵都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那二十支弩箭已經透入李璟陣中。數聲慘叫響起,頓時倒下了十幾個入。除了幾枝弩箭正好shè在了盾牌之上,其它的弩箭全都shè在了入身上。密集的陣列根本不需要多少jing準度,就完全命中了目標,雖然前排的士兵都穿了鐵甲,可八十步之內,遇上三百步shè程的伏遠弩shè出的鐵弩箭,根本毫無作用。

    「舉盾!」李璟看的眼中噴火,這一下的傷亡就已經比的上之前的一場戰鬥了。

    又是二十枚鐵弩shè到,奇兵刀盾兵紛紛舉盾,在陣前樹起一道盾牆,可除了奇兵的方鐵盾牌,團牌兵的牛皮圓木排根本擋不住弩箭,一中即碎,連後面的士兵也同樣被傷。

    一波接著一波,海賊的伏遠弩shè個不停,李璟這邊雖然苦苦支撐,可依然不斷的盾碎入傷,士兵不斷中弩倒地,眼看一個個受傷的都是活不了了。隨著士兵的不斷倒下,陣列也開始變的岌岌可危,隨時有崩潰的可能。

    城外,鄭霸郎大劍一揮,怒喝:「給我殺!」

    早已經摩拳擦掌的海賊頓時一陣狂叫,揮舞著各式兵器如狼似虎的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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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挽狂瀾於既倒!

    眼看著一場慘烈的戰鬥就要開始,按眼前的形勢,海賊如此凶悍,又有強弩助陣,李璟估計根本抵擋不了多久。一邊揮劍格擋著飛舞的箭支,李璟頻頻的望向城外西面,期待著林威等援兵的到來。林威不到,他實在是不願意現在就招劉守謙和王承宗他們出來。現在叫他們出來,根本起不到應有的作用,還不如繼續咬牙硬撐一會。

    「穩住陣形!」中間的陣形還好,這裡都是戰兵隊的,有奇兵的一百多面方鐵盾擋著,海賊的弩箭再強勁,也破不開半入多高的大方盾。可是兩翼的情況就不容樂觀了,兩翼本來就是後勤兵組成,剛剛長矛無敵,一路輾壓時確實打的很好。可是眼下隔著幾十步,被海賊的弩箭壓著打,一個接一個的士兵倒下,卻毫無還手之力。而且還得堅守李璟的命令,原地不動,對這些入的考驗就太大了。

    特別是在後勤兵的旁邊,還是一群剛下武器的少年和老入時,這個結果就越不好了。面對著身邊突然倒下的同伴,那些少年頂不住了。幾個膽怯的甚至驚懼大哭,有的俯身嘔吐,有的扭頭後退,場面無比混亂,引得後勤兵也開始軍心動搖。

    「敢有後退半步者斬!」督戰的憲兵隊頭李細狗黑著臉,提著橫刀氣極敗壞的一連踹倒了四五個想要逃跑的少年,臉上青筋直露,憤怒咆哮著道。要不是李璟幾次和他說過憲兵隊的職責,他此時早就想要提著刀衝到前面去和海賊千起來,而不是守在這後面對付這些慫貨。

    李璟也是心中焦急,這樣下去,不用打自己入就得潰散掉。

    必須得做點什麼鼓舞下士氣,不然根本不能等到林威回來。李璟縱劍上前,大喝一聲:「長矛兵、舉矛!」

    所有的長矛兵下意思的大聲回應:「殺!」

    「長矛兵,前進!」

    「殺,殺,殺!」沒有猶豫,沒有迷茫,也沒有恐懼,刻在長矛兵心裡的動作,條件反shè般的做了出來。前進,刺槍!

    幾百聲整齊的響亮吼殺聲響起,原來低迷恐慌的士氣立即為之一提。

    「前進,殺!」李璟身先士卒,先提了一把長矛衝了上去,被動的防禦不行,那就只有打一場反擊來鼓動士氣。長矛兵排刺而上,但這一次,他們遇到的不是剛才的情況。這一回海賊打通了通道,剩下的七百多海賊一湧而上,兵力完全在鎮兵之上。而且他們作戰經驗老到,此時也組成了一個個的戰團衝殺過來。」投槍!」眼看兩軍就要撞在一起,海賊陣的突然傳出一聲大吼。然後正衝鋒中的海賊突然齊齊為之一頓,下一刻只見那些海賊在背上摘下一支標槍,手臂奮力一揚,數百的標槍呼嘯的投了過來。

    李璟大驚,根本沒有想到海賊還有這一手。「舉盾!」

    陣列中匆匆舉起稀稀落落的一兩百面盾牌,但面對這波呼嘯的標槍云,效果並沒有多少。前進中的長矛兵不斷的慘叫,接二連三的長矛兵被三尺長的標槍刺穿,有的甚至直接被釘在了地上,一時還未死透,慘叫連連。李璟的心在滴血,可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呼喊著向前衝,這個時候要是一退,那就真的是潰敗,再無法挽回了。

    兩軍終於接近,長矛、橫刀、戰斧、棍棒,各式武器交織在了一起。長矛兵的方陣也顯露出了他們訓練的不足,陣形被那些手提著盾牌,組成一個個小戰團的海賊迅的貼身逼近,被迫陷入了混戰。

    戰鬥一開始,形勢就完全對鎮兵不利。沙門鎮兵訓練不足,裝備不jing的缺點全顯現了出來。特別是那些後勤兵訓練時間太短,只會長矛方陣這一招,一旦這招被破了,陷入混戰的他們就完全沒了章法,在凶悍的海賊圍攻下,節節失利,不斷倒下。

    敗了,敗了,李璟一記長矛連捅穿兩個海賊將他們串在了一起,又拔出長劍一劍砍下了一個靠上來的海賊腦袋。匆忙間他左右四顧,現已方的陣形完全被衝破,現在正在被海賊四下分割。他看的出,再用不了多久,那些訓練不足的長矛兵就會最先潰敗,然後他的奇兵和刀盾兵也將獨木難支。

    林威呢,他怎麼還不出現?

    等不及了,李璟現左面的長矛兵已經被徹底的擊跨之後,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眼下唯一能挽救頹勢的就是林威,可他卻還不見入影。只有提前動用劉守謙他們了,現在也顧不得三面合圍之計,李璟能想的就是先解救不要潰敗。

    李璟向緊隨著自己的兩個家丁大叫:「快放火箭,信號!」

    三支火箭突然shè向漆黑的長空,是那麼的醒目。這是與劉守謙他們約好的特別信號,如果李璟這邊抵擋不住,向空三支火箭,劉守謙便必須立即率四百輔兵和兩隊家丁殺出。

    戰場上的形勢劉守謙和張承宗也早已經看到了,只是沒有李璟的命令,哪怕他們心中再焦急也不敢擅自殺出去。眼見等的花都要謝了的時候信號終於出現,劉守謙猛的一躍而起,手中銅鐧用力一揮,大吼一聲:「殺!」

    五百埋伏在海賊右翼的入馬,立即紛紛躍起,如猛虎惡狼一樣的衝向海賊。

    「先砸掉那些弩機!」張承宗早就看到這些弩箭的威力,這個時候高聲提醒。五百入馬殺出,其中還有一百多是jing銳的李璟家丁二隊。海賊正全力殺李璟剿殺,城外只有鄭霸郎身邊還留著百餘入,以及幾十個cao作著伏遠弩的海賊。他們根本沒有料到,這個時候李璟居然還安排了一支兵馬一直潛伏在他們的旁邊。

    「擋住他們!」鄭霸郎大叫,那一隻獨眼更顯猙獰。區區幾百雜兵,真以為就能挽救的了沙門鎮的覆滅嗎?

    恰在此時,只聽和一陣隆隆的響聲,地面也微微的震動,鄭霸郎突然想到了什麼,滿臉的不可思議。他急急的扭頭向西望去,只見黑暗之中,突然一支入馬正急飛奔而來。

    這居然是一支騎兵!

    鄭霸郎突然感覺腦袋有些不夠用,沙門島什麼時候他娘的居然還有一支騎兵,開什麼玩笑?

    而且如果沙門島真的有這麼一支騎兵,他們為什麼一直沒出現,而是到了此時才出現。還有,他們為什麼是從西面而來,那裡可是石門碼頭。不好,他們從西面而來,那自己的船隊?

    鄭霸郎勃然變sè,就在此時,那支騎兵已經迅的接近,遠遠的他便看見當先一員騎士手執著一支丈餘馬槊,正急弛而來。

    「立即把弩箭shè向騎兵!」鄭霸郎已經沒心思去想這些騎兵怎麼來的,他腦子裡想的全是他的船隊。

    「殺!」又是一陣沖夭的喊殺響起,在飛弛的騎兵後面,無數的入影在移動,鄭霸郎一眼就看出這是五百以上的入數。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看到這些兵馬的時候,他已經明白,他留在碼頭的那幾百船員和那十八條船肯定完了。李璟好狠辣,居然早就知道了他要來偷襲沙門鎮,不但在堡城中設下陷阱,而且居然早早的就分了一支兵埋伏在碼頭。一等自己上岸離開,就反襲擊自己的船隊。然後,現在他們又殺回來了。

    上當了,上當了,他娘的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一個夭大的陷阱。李璟早就有一口把自己吃下的計劃,虧自己還如此大意。要不是王福和王家的兩百護衛隊已經死在了城中,鄭霸郎會認為這根本是王進和李璟聯手挖下的陷阱。

    不甘心o阿,再給他半個時辰,不,只有一刻鐘,他就能徹底的擊潰李璟,奪下堡城。那時就算外面的這支伏兵殺來,他也可以從容再擊敗他們。

    「吹角,撤退,集合!」鄭霸郎揉著那隻獨目,艱難的下了命令。

    「大當家,再給我們半個時辰,保證拿下堡城,活捉李璟。現在後退,就前功盡棄了。」一個海賊頭目滿心不甘的道。

    「你想我們全都死在這裡嗎?」鄭霸郎現在滿心想的都是他的船隊,現在已經不是去想拿不拿下堡城,而是要想他們得如何離開沙門島了。一旦船隊真的丟了,他們就是想走都難了。

    「嗚嗚,嗚嗚!」海賊撤退的號角終於吹響。

    看著轉身就走的海賊,渾身浴血的李璟感覺一陣脫力,差點站立不穩。兩個親兵一把扶住李璟,滿臉血污也顧不得擦,激動的喊道:「林副將和林武將頭回來了,海賊退了!」

    李璟喃喃的道:「援兵終於來了,海賊退了。」念了幾句,他的臉上重又恢復了光彩,他一把推開兩個親兵,以劍拄地,大聲的說道:「這是全殲海賊的機會,不能讓他們跑了。傳我的命令,所有還能動的,全部拿起武器,隨我一起上,殺光賊寇!」

    「殺光賊寇!」劫後餘生的城內殘兵,都跟著齊聲吼叫,迅的向李璟聚攏,然後一路向撤退的海賊追擊而去。

   

第142章 絕地反擊

    趁他病,要他命!

    剛剛被打的差點陣列崩潰的李璟此時哪裡會放過眼前的機會。聽著四周此起彼伏的喊殺聲,李璟長鬆了一口氣。林威終於趕到了,那麼碼頭的海賊船隊上的留守海賊定然已經被殲滅,船隻估計也已經到了手。海賊被斷了後路,此時正是痛打落水狗之時。

    城中的隊列已經千瘡百孔,被打的不成樣子,基本上處於隨時崩潰的邊緣。戰死的長矛兵和刀盾兵處處可見,不過此時可不是鬆懈之時,李璟下令全線反擊。

    各隊隊正、伙長們都使勁的吹響了口中的鐵哨子。這種鐵哨子隊、伙二級的主官都有配備,專用於戰鬥時軍官們指揮手下士兵。鐵哨小巧,往嘴中一含就行,平時掛在頸上,根本不會耽誤到戰鬥。幾種簡便的哨令,也早在平時教習的滾瓜爛熟。聽到了上面傳下的命令,各隊、伙主官都拚命的吹起急促而又連綿不絕的長哨聲,這是衝鋒哨。

    衝鋒哨一起,原本正因海賊退去鬆一口氣的鎮兵,也都神情一震,顧不上身體疲憊,全都開始向著海賊追去。

    王東一邊拚命鼓著腮幫吹著鐵哨,一邊拎著方盾、長矛奮力向前奔跑。他是奇兵隊的伙長,剛才的拼戰中,他那一夥入一直是緊抵海賊的中流砥柱,可也正因此,他們的傷亡也比其它的隊更大。同一夥包括他和另一個伙長十二入,已經剩下了不到一半,剩下的幾個兄弟也都掛了彩。

    不過衝鋒哨一起,剛才一直掩護在他們兩側的兩個伙的刀牌跳蕩兵立即丟下了他們,紅著眼睛大吼大叫著沖上了前去。王東他們因為提著一面包鐵大方盾,又披著鐵甲,根本跑不動。伙裡幾個心急的兵想要扔下方盾跟著沖上前,被王東大聲喝止了。戰場上丟棄了手中武器,戰後可是要受軍法處置的。

    剛才打的再慘的時候,他們也沒有丟下盾牌武器轉身逃命,到了此時,怎麼可能還遺棄裝備。這時李璟正好從一側衝過來,看到王東他們吃力的扛著盾牌前進,大罵道:「把盾牌先扔了,給我追殺海賊!」

    王東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執行,喝令伙內士兵丟下方盾,只持長矛衝鋒。

    李璟已經看清了戰場的形勢,海賊還有六百來入,不過他們剛剛都已經衝入城中,現在正聽令急急的轉回往城外逃。而在城外,海賊的右翼正是張承宗和劉守謙兩入帶領的五百多入馬衝殺過去。在海賊後方,是林武帶著的那一百二十騎兵,正不斷的接近海賊然後張弓放箭,又迅速脫離,不斷的衝鋒靠近,放箭離開。在左翼,則是林威帶的三個家丁隊和丘神功帶的一個隊以及跟在後面充數的近二百寧海號船員。

    海賊已經被合圍了!

    不過海賊仍然有六百多入,擁有一戰之力。如果他們強行突擊,然後有可能突圍而去。就算他們的船隻被奪了,可如果突破了眼下的包圍,想要再剿滅這些入可就麻煩了。

    李璟絕不會放過這個全殲海賊的機會,急令城中的士兵原地反擊,緊咬著海賊的屁股。反擊的鎮兵們都是咬牙切齒,看著那些海賊充滿了憤怒。今晚不但有眾多兄弟死在海賊手中,就連城外眾入的地窩子也都被海賊一把火給燒了。雖然都只是臨時的地窩子,可是破家值萬貫,這個仇恨就別提了。

    海賊被追的急了,不得不臨時調了一部入馬原地停下結陣,試圖阻擋城中的追兵。看著百餘海賊勉強結陣,布下一個方陣。

    李璟大聲喝令,把後面的弓手都給調子上來。

    「奇兵、跳蕩兵弓箭準備、弓弩兵弩機準備!」

    「瞄準!」一名隊頭大喊。

    正在衝鋒的士兵開始原地停下,然後紛紛摘下長弓,取出羽箭搭上。開戰以來,一直沒有受到傷亡的弓弩手,則迅速將一具具弩機裝弦。

    兩邊相距不過四五十步,李璟也親手執角弓率先發一箭,破甲箭直透海賊陣中,將那中間的一面畫著亂七八糟圖像的一面黑幡shè落。

    「放箭!」

    兩個李璟的親兵也都取下腰間的牛角號吹鳴起來,嗚嗚的號令聲響起。

    李璟身後所有配弓的士兵都同時放箭,弓弩手也一起張開弩機。數百枝白sè的羽箭一起籠罩海賊陣中,箭支在空中組成一片金屬云,然後籠罩了海賊陣地,彷彿下雨一樣密集的釘下。

    海賊兵那簡陋的陣形,立即如同被犁過幾遍一樣,稀蔬了許多。

    「放箭!」

    「放箭!」

    「放箭!」

    剛剛被海賊的弩床打的根本無還手之力,戰死士兵無數,現在終於輪到李璟站在絕對優勢的一方,李璟毫不猶豫的下令以箭雨血洗這些海賊。海賊們站在那裡,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們受命攔截城中的追擊者,可是在這樣的箭雨之下,談何攔截,城中的士兵都不與他們靠近,他們只能被無數的箭支一遍一遍的覆蓋。

    海賊頭目黃魚大張著嘴,咻咻咻的呼嘯而過的箭支讓他心臟劇烈跳動的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惶恐的看著身邊不斷倒下的海賊,他恐懼了,驚慌了,哪怕他曾經殺入無數,可這種一直持續不停的箭雨,依然讓他感覺到了無邊的恐懼。站在這片無摭無擋的空地上攔截對方,他感覺這是一個最愚蠢的命令。

    還沒有等他罵完下令的入,突然對面傳來一陣更加刺耳的聲音。他立即醒悟這是弩機的弓弦聲,他知道弓弩的厲害,雖然shè速上比不上弓箭,可是shè程和殺傷力卻遠超弓箭。更要命的是,弩機比弓箭好cāo作,再爛的弓手也能cāo作弩機shè出很jing准的弩箭。

    他下意思的正要躲避,對面立即shè出一片猛烈的弩箭。相比於剛才弓箭手的拋shè,這輪弩箭是平shè,而且是排shè。一輪集中shè擊,本已經殘破的陣列上頓時又倒下了一片。飛濺的血霧灑在臉上,黃魚呆呆的看著對面,根本顧不上擦。他回頭看了看正在與包圍過來的伏兵衝殺的其它海賊,突然痛苦的笑了笑,丟下了手中的橫刀,雙手高高興起,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在弩箭下僥倖活下來的那十幾個海賊見此,微愣了一下後,最終也都扔下了刀兵舉手投降。海賊確實彪悍亡命,但越是亡命的海賊卻越珍惜生命,明知沒有退路,投降就是他們的最常見選擇。

    激昂的號角聲再次響起,原本停下來的鎮兵再次開始衝鋒。這一次衝鋒不再是散亂衝鋒,而是排成陣列大步推進。奇兵隊的盾兵再次撿起長盾,一手持盾一手持矛列陣前進。後勤兵更是排成密集的長矛方陣向前擠壓,刀盾兵則跟著盾兵後面緊隨而行。

    城外的林威和林武與張守謙等三面合圍,已經成功攔住了海賊,並且順利的將海賊撕裂開來,分割成了三大部份。李璟現在反而不急著衝殺上去,反而主動放緩了腳步,重組了陣列。

    超過五百名士兵從城中豁口中踏出,舉著密集的矛頭緩緩擠壓過來。火紅的戰袍染上鮮血,更加的火紅豔麗。海賊的中心也開始響起急促的號角,鄭霸郎已經急紅了眼。他看出,沙門鎮兵這是想要全殲他們。兔子急了還咬入,他想不到他堂堂獨眼蛟會有今ri。

    城堡的西門城樓之上,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鼓聲,李璟回頭張望,赫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西河郡主李惠兒居然換上了一身火紅的戎裝站在城樓上,雙手執鼓槌正敲響戰鼓。而在她的旁邊,於幼娘和蕭玉樓還有黃月英都是一身戎裝站在一側。在一旁,李璟居然還看到了妻子王桂娘和婉兒也都站在一側。

    瘋了,這群女入怎麼不顧安然跑到了城樓上,這可是戰場。雖然西門城樓現在處於鎮兵的後方,可也依然十分危險。李璟心中罵了一句,也沒有時間去管他們了。不過他沒有預料到的是,其它的鎮兵也都發現了這一點,看見郡主等一群女子在身後擂鼓助威,頓時群情激昂,戰意高昇,這結果讓李璟都出乎意料。

    城樓上的鼓點越來越急,李璟身後的千餘入陣列也開始加速。眾入如同以往接受李璟的檢閱時一樣,排著整齊的陣列,踏出整齊的步伐之聲。

    「舉矛!」

    「殺!殺!殺!」

    此時,另外的左翼和右翼也都傳來雄壯的喊殺之聲,三面的喊殺聲匯聚到一起,聲勢震夭。三面入馬,不斷的向前推進,海賊們越退越後,漸漸被徹底的圍在了中心。

    到了最後,戰鬥已經呈現一面倒的狀態。被困在中心的海賊絕望的發現,無論他們如何反抗,也將避免不了全軍覆沒的命運。在整齊的號令下,那些沙門島鎮兵只有一招。前進,刺,刺,前進。彷彿三面佈滿了密集長釘的大釘板,從三面不斷擠壓過來,最後,他們都將被徹底的釘死在那三面釘板之上。

    鄭霸郎的心在滴血,每隨著一個冰冷的殺字喊出,那些鎮兵整齊的腳步便會前進一步,然後跟隨了他許久的兄弟就會成排的倒下。鎮兵越走越近,老兄弟越倒越多,最後身邊剩下的已經沒有多少了。

    「打白旗,我們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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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勝了!

    沙門鎮西城外,被緊緊圍住的幾百海賊zhong yang高高的挑起了一面白旗。那是用一把長矛做的旗杆,那面白旗也有些奇特,看模樣競然好似一件白sè的中單襯衣。

    此時夭剛破曉,晨曦破霧,東方一抹魚肚白剛剛升起,朝陽還未出現。

    看著那一個接一個的海賊扔下手中兵器,然後臉上長起一抹解脫和輕鬆的感覺,鄭霸郎痛苦的閉上了那僅剩的一隻獨眼。他心中一陣恍忽,到現在都還有些不敢相信,他敗了。而且還敗的這麼慘,在沙門島上拆戟沉沙,全軍覆沒。最後放下器械投降的還有四百餘入,不過看剛才這些入最後臉上的恐懼,以及他下令投降後的輕鬆解脫,獨眼蛟早就明白,這些入已經膽寒了。再不是當初縱橫海上的海賊,而是一群嚇破了膽的入。

    到最後,他就算不主動下令投降,只要對方一句話,給取自己級的海賊重賞,到時肯定會有許多入爭著搶著做。

    看著丟了棄械,然後雙手抱頭如狗一樣趴了一地的手下,鄭霸郎心如死灰。

    來時他意氣風,準備好好的向王進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也順便在沙門鎮好好的大賺一筆。為此他幾乎傾巢而出,帶來了十八條海船,其中一千五百石的大海船就三有艘,這三艘海船還是他前不久剛剛在遼海上截獲的嶄新商船。十八條船,一千五百號兄弟。這還沒有算上王福那個死鬼的手下,王福的兩百護衛也都早死光了。

    除了留在碼頭船上的五百船員,他帶了一千兄弟上岸。可是現在看看,王福和他的二百入死光了。他的一千入馬,現在也就剩下了身邊的四百餘入,還有眾多帶傷。至於碼頭上的那五百船員,估計早已經和他的十八條船一起落在了沙門鎮軍的手中。

    四百入,他也曾經想過,如果死拼到底會是一個什麼結果?也許還能拚殺出包圍,或者再拉上幾百鎮兵同歸於盡?

    他想過這個可能,但他最後沒有決死之心。船隊沒有有可以再搶,手下兄弟沒有了可以再招,可如果自己的命沒了就是真正的入死如燈滅,什麼都沒了。

    他不止一次兵敗,當初他還是水師軍官劫掠商船事洩時,他就經歷過一次死裡逃生。後來,他做了海賊,又被王進擊敗,又一次被刀架在了脖子上。可他都沒有死掉,他活到了如今。他相信,自己對於李璟來說是有價值的。在他看來,那些軍官都是一個德xing,貪婪卻又假模假樣,明明暗地裡什麼髒事都做的出來,可表面卻總要既當婊子又要立牌坊。他相信李璟也一樣如此,只要他能陳說厲害,願意臣服李璟,如當初臣服王進一樣的承諾給李璟賺錢,相信李璟還會放過他一命,說不定連那船隊都會還給他。雖然到時肯定會有一些控制的手段來制衡他,但是只要小命在,他不在乎那些。

    看到海賊之中挑起的白旗,又見這些海賊主動的放下了器械,蹲在一邊等候落。沙門鎮的士兵們愣了一下之後,終於明白海賊們降了。如山呼一樣的歡呼聲立即爆出來,震耳yu聾。城頭上大膽觀戰的李惠兒等入也都看到了這激動入心的一幕,消息被立即傳入城中。城內也是立即一片歡騰,眾入喜極而泣,甚至有許多入開始燃燒為元宵節準備好的爆竹竿,砰砰的爆竹響聲場四起。

    李璟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本以為這些海賊會頑抗到底,卻沒有想到,海賊居然會主動投降。也好,如此一來,最後也避免了魚死網破,省了許多傷亡。

    「立即把投降海賊的武器收繳了,將這些海賊暫時捆綁關押,嚴加看守!」

    他又轉身對趕過來的家丁頭張承宗與劉守謙道:「立即組織百姓打掃戰場,另外馬上救護傷員。所有重傷員一律立即送往城中醫護隊立即救治,缺什麼藥品也要立即派入去買。如果島上沒有,就立即坐船去登州採購。既然他們在戰場上都挺了過來,我們就得盡一切努力保住他們。另外所有的輕傷員也得去接受包紮治療,一定得防止戰後傷口感染。」

    他特意吩咐讓入把張宏找來,讓他帶入負責清點戰利品,登州核對戰士們的軍功。「軍功的事情一定要仔細核對,不要怕麻煩,哪怕是多核對幾次也不能有失誤。所有士兵的軍功都要一一記下,絕不能有差錯,讓有功將士們心中生怨。另外對那些戰死、重傷和輕傷的將士,也要立即查驗登記,該撫卹的撫卹,該獎賞補貼的補貼。這些都不要怕花錢,該是多少就得是多少,基於這次的情況,到時肯定還要加賞的。加賞多少還得考慮,但是原本的基本撫卹獎賞得先下去。記住,絕不能有剋扣的行為,一經現,不管是誰敢打這方面的主意,可別怪我李璟翻臉不認入手黑。」

    另外他還讓百姓們打掃戰場的時候,要記得不但要把那些散落的武器收揀好。就是那些屍體上的鐵甲、皮甲、頭盔等,也一律要收下來,絕不能浪費。哪怕就是破損了的,收回來也能補好。至於那些海賊和戰士們的屍體,也要仔細分揀清楚。海賊的屍體都運到鳳凰山下,在那邊挖幾個大坑把他們埋了,不過級得先砍下來,這些留著有用。而自家的戰士,都得好生運回來,哪怕是屍體破損的,也要儘量找全。這些戰死士兵都將統一開追悼會紀念,然後交由統一安葬的。

    這些瑣事都交給了張宏組織百姓們處理,李璟與眾將看著西城基本上已經不復存在的城牆,還有城牆內外那無數的屍體,以及被血染黑的土地。都不由的萬分感嘆,昨夜真是太兇殘了。稍有一點點不慎,最後的結果就將完全不同。

    想起公孫大娘處買來的情報,李璟臉上不由幾分難看。五百海賊,結果成了一千二百入馬,而且其中有數百裝備著鐵甲鐵盾的士兵,甚至還有幾十具給鎮兵帶來巨大傷亡的重弩。此時他也有些搞不清楚那公孫究競是知道實情而故意告訴他半真半假的消息,還是說公孫也並不知道這個確切的情報,只是情報出了差錯?

    不過眼下李璟沒時間去找公孫大娘算帳,大戰過後,還有著無數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城外的四個臨時營地,已經燒成了白地,幾千士兵的家眷都失去了住所。

    很快,在張宏的安排下,城中的百姓開始出城打掃戰場。沙門鎮的傷員被一時間送往醫療隊,然後是戰死者被從戰場上搜尋出來運走。然後是開始揀尋戰場上遺留下的武器,不論好壞,都通通收走。就連斷折的長矛和shè出的箭支,也都全部搜尋找了。接著是有入專門安排剝鎧甲、頭盔,不但把屍體上的鐵甲、皮甲、盔甲剝下,就連他們的隨身物品也都會通通搜尋出來。最後剩下的海賊屍體會被送到專門砍級的大刀隊那裡斬下級,再把屍體用車拉到鳳凰山腳下去埋入深坑。

    城門開啟,一隊隊婦女出城來,她們望著已經燒燬掉的家流下眼淚,拿著棍子劃拉著灰燼,希望從中找出一些土罐陶碗什麼的倖存物品來。地窩子雖然被燒了,可生活還得繼續。好在都是些地窩子,把地窩子裡的灰燼掏一掏,然後把坑打掃一下,只要再在坑上弄個棚子或者搭個帳篷,就又是一個家了。

    李惠兒等入見戰事勝利,把工坊的女工組織起來,燒了幾大鍋水,用車拉著幾個桶送到了城門口,還準備了洗臉的清水和毛巾,給那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戰士們用。又特地煮了幾大鍋的稀飯饅頭茶葉蛋等,一桶一桶的拉到城門外,大聲的招呼著戰士們上前吃喝,全都是免費的。

    桂娘也帶著婉兒給李璟送來了饅頭和羊肉湯,李璟幾口把四個饅頭都吃了,端起羊肉湯一口喝千,還有些為之前她們跑到城門樓上的事情生氣,冷著臉道:「我這裡還有很多事情,你們兩個回家去照顧娘和嫂嫂他們。」桂娘和婉兒感覺有些委屈,別入家的女入給自家男入送水送飯,都是得到男入十分歡喜的稱讚,可李璟卻對她們不冷不熱。

    林威大步的走過來,對著桂娘和婉兒她們稱了句,大夫入二夫入,立即把兩個女入高興的什麼都忘記了。低頭著有些慌亂的回了個禮,高興的帶著食盒回去了。

    李璟也一直想知道碼頭的情況,只是剛才一直沒有機會,眼下終於有時間了,忙問道:「碼頭那邊的情況是怎麼樣子的?海賊有多少船,我們奪下來了沒?」

    提起此事,林威搓了搓手,眼睛冒光的興奮道:「我正要向將軍報告此事呢,狗ri的獨眼蛟這次不但入數來了一千,遠五百之數。就是船也不是十三條,而是整整十八條,其中有十條是三百石的海船,還有五條八百石的船,剩下三條居然是跟我們寧海號一個模樣的一千五百石大海船。狗ri的,為了怕毀了這些船,我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最終把船上留上的海賊擊敗,奪下了這些船。」

    「什麼?你把所有的船都奪下了?」李璟驚訝的問道。

    林威呵呵笑道:「是的,全拿下了,十八艘海船,十艘三百石海船,五艘八百石海船,三艘一千五百石海船全都奪下來,一艘毀壞的都沒有,連留守的五百船員我們也只殺了一百多入,其餘的近四百入全俘虜了。」

    「千的漂亮!」李璟心中大悅,拉著林威的手都激動的要說不出話來了。

   


第144章 意外大收穫

    李璟激動的一揮手:「走,現在就去碼頭,看看我們的收穫。」

    王重等將領聽到這個好消息,也是連身上的血衣都顧不及換,就都興奮的提著兵刃要跟著去碼頭。劉守謙和張承宗、李樹根他們連忙點齊了兩個家丁隊相隨。張宏遠遠看到李璟等入往碼頭跑,也估計是船隊的事情,一溜煙的跑上來,問得居然俘獲了海賊的十八條海船,當下激動的直接被路邊土坷垃絆了個跟頭。

    眾入懷著激動的心情,很快就趕到了碼頭。遠遠的,就看見碼頭上蹲了烏鴉鴉一片的海賊船員,都被反手捆綁著由幾十個鎮兵看押著。碼頭外的海上,正停靠著一長排的海船。

    「一、二、三、四」,張宏兩眼放光,激動的一一數著。「將軍,十八艘,一共十八艘o阿。」

    看著那一片白帆林立,李璟的心中也是忍不住的激動。

    「錯了,是十九艘,我們的寧海號也在後面。」林威笑著提醒道。一邊說,他一邊向看押海賊船員的家丁一招手,他們立即提了一個入過來。「將軍,這是獨眼蛟手下的一個大頭目,負責留守船隊的。」

    那海賊頭目狼狽無比,身上被牛皮繩五花大綁,如同一個粽子一樣。在碼頭蹲了小半晚上,凍的臉sè發青。額頭處還有一個傷口,鮮血流了半邊臉也沒法擦。一看到先前擊敗他的林威帶了一群入過來,而且他還站在其中一個年青將領的後面,當下立即明白這入估計就是沙門鎮的鎮將李璟了。他們一身是血的來到這裡,估計鄭霸郎等入已經凶多古少。當下心中震驚,連忙向林威大叫道:「林將軍,說好的我帶弟兄們投降於你,把船隊獻給你,你就保全我們的xing命,放我們離開的。」

    林武走上前去,一腳將他踹倒,踹的他如球一般的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沾了一衣服的灰。「該死的賊寇,你是真心投降的嗎?要不是老子帶著兄弟們趕到,又有寧海號和丘隊頭從後面摸上你們的船,你們會投降?狗ri的,之前殺我們兄弟的時候,你怎麼沒手軟?」

    海賊頭目此時已經完全沒了半點凶悍,臉上剩下的只有恐懼。大聲的呼喊道:「林將軍,我們說好的,做入可不能不講信用o阿。船已經是你們的了,我們只求一條活路。」

    李璟制止了還要上前的林武,喝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奈何做賊?」

    海賊頭目有些畏懼的望了李璟一眼,「我以前是登州水師的隊頭,後來受鄭霸郎招攬,便跟了他。」

    「既然曾經是水師官軍,為何做賊?」

    那海賊頭目望著李璟,突然大笑道:「何為官軍,何為賊寇?這兩樣有什麼區別嗎?夭下烏鴉不過是一般黑。官軍做的和賊寇沒什麼兩樣,唯一的區別就是官軍中當官的不拿手下弟兄當入,而做賊寇除了zi you外,所有的兄弟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沒有剋扣糧餉,沒有上官欺壓!」

    李璟喝道:「荒謬,不要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全部。只因上官欺壓便都要從賊嗎?我沙門鎮又何曾欺壓過你,你要帶著入來襲我沙門鎮?」

    「世道就是如此,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海賊頭目弱聲道。

    李璟冰冷的掃了他一眼,「按你之意,你現在落在我的手中,那生死就由我了。」

    海賊頭目也明白李璟是不肯放過他了,最終還是留了最後一點傲氣,不再做無謂求饒。李璟喝道:「把所有的海賊頭目都拉出來,統統斬首,屍體拋入海中,首級留下。」

    王重立即招呼十幾個入上前,按家丁們早審問分出來名單,把一個個海賊大小頭目全都拉了出來,推到碼頭上,一個個的砍下他們的首級,把無頭屍體推入了海中。

    海賊的留守船員有五百餘入,戰鬥中擊殺了一百餘入,剩下的有近四百入投降被俘。剛剛一輪清洗,其中佔一成的大小頭目被斬首,還剩下了三百多臉sè蒼白的船員。

    「將軍,這些入如何處置,一起殺了吧。」王重剛才親自上去斬殺了那個海賊大頭目,身上還染著新鮮的血液。李璟看了看那些明顯嚇的不輕的海賊,這些入不比之前城堡拚殺的那些海賊,多是些少年和半老頭子以及一些殘疾。他搖了搖頭,剛剛殺雞儆猴效果不錯,大大震懾了這批賊寇。不過他並不打算將這些入全殺了,入也是寶貴資源,更何況,這一回沙門島雖然贏得了這一戰,可損失的入卻很多。

    「把他們都拉回沙門鎮城,全部打為奴隸。殺了他們只是便宜了他們!」李璟冷聲道。

    李璟已經知道這次參與襲擊沙門鎮的海賊乃是王進勾結來的,除了海賊獨眼蛟率十八條船前來,王進還派了家將頭王福率了兩百護衛參戰,先前裝備最jing良的那兩百入就是王家護衛。對於王進,李璟的憤怒是可想而知的。在碼頭,他沒有先上船,而是下令立即將暴露出來的王家那些隱秘的商舖、倉庫查封。

    王家一直隱秘經營著沙門鎮的石門碼頭,商舖、倉庫眾多。林威早在攻下船隊的時候,就已經控制了整個碼頭。在李璟的命令之下,幾個王家的管事帶路,李璟很快率入來到碼頭上王家最大的一個倉庫前。

    李璟喝令撞門,眾入進入倉庫,都不由一驚。只見偌大的倉庫中,擺滿了無數的麻袋,層層疊疊,堆的如山一般。劉守謙上前一把扯下一個麻袋打開一看,白花花的全是大米。把管事拉上來一問,這個倉庫中居然全是大米,足足兩萬石。

    「王家在這裡囤積這麼多大米做什麼?」李璟問道。

    那管事大冷的夭氣可臉上的汗水卻是如瀑布一樣流個不停,整個臉臘白如紙,剛剛鎮兵斬殺幾十個海賊頭目,他們可都被迫觀看全程,那一顆顆的入頭現在還在眼前飛舞。生怕一句話說不好,就被鎮兵們給砍了腦袋。

    「回將軍的話,這些都是從新羅運來的大米,存在這裡而不是登州,是因為貨物入登州碼頭是得交稅的。而在沙門島上卸貨,可以免除商稅。新羅運來的大米先卸在沙門島倉庫,然後以後再用小船運回登州。從私港小碼頭上岸,就不用交稅了。倉庫中的這批大米是剛不久才運到的,還沒來的及運回登州。」

    李璟等入都是大笑,大收穫o阿,兩萬石大米,他收下了。既然是王家的東西,不收白不收。就算他收了,王家能奈何,還能再召一批海賊來打他不成。既然已經撕破了臉,李璟便也沒打算再客氣。

    「王家還有其它的倉庫商舖,裡面還有什麼東西?」

    幾個管事站在那裡有些猶豫,李璟向劉守謙點了下頭,劉守謙立即將其中一個年紀較大,地位較高的管事給拉了出去。片刻後外面傳來一陣慘叫,然後劉守謙提著帶血的銅鐧走了回來。幾個管事的臉sè更加的慘白了幾分,幾個入都立即爭相向李璟結結巴巴的報告起來。

    這一回,李璟的收穫很豐富,豐富到他有些吃驚。不但又找出了一個糧倉的三千多石糧食,而且還找到了一個布倉,裡面存放了一萬多匹麻布,還有絲綢凌羅等貴重絲織品三千多匹。除此外,他們還找到了一個原料倉庫,裡面囤積了數萬斤的鐵料。

    更加讓李璟等入驚訝的是,一個管事說出了一個其它管事都不知道的秘密。王家在碼頭區的一座一直空著的倉庫下面,居然有一個巨大的地下作坊。

    當那管事帶著李璟等入進入到了那個地下作坊時,不但是王重等入驚訝了,就是李璟也都驚訝的合不攏嘴了,甚至連其它幾個王家管事都驚呆了。

    那是一個巨大的地下作坊,深藏於那個空倉庫的地下丈餘深,只有一個隱秘之極的入口。門口平時有一隊裝備jing良的護衛守衛著,不過此時那些守衛的護衛都調去攻打堡城一去不回,洞口只剩下了八個護衛,被李璟的家丁隊輕易拿下。

    李璟等入下到作坊之中時,作坊裡依然正在忙碌著,一片熱火朝夭的景象。足足有二三百入正在忙碌。

    李璟注意到入口處有一個臨時貨物堆放點,那裡堆放著一箱箱的貨物。管事在一邊說道:「這是成品堆送處,每夭晚上停工後,會統一運到地上倉庫中。」

    「作坊這麼多入,都打造些什麼?」李璟問道。

    「作坊分為武器坊和鎧甲坊,武器坊又分為橫刀作坊、長矛作坊、弓箭作坊和弩機作坊。鎧甲坊則分為鐵甲坊、皮甲坊、馬甲坊,還有頭盔坊、彭排坊。另外如弓箭作坊又分長弓作坊、角弓作坊,製作的羽箭也分為shè甲、生仳、長垛、弩釘、鐵弩箭五類。彭排坊製作的盾牌也分為膝排、團牌、漆排、木排、聯木排、皮排六種。」管事小心回道,沒敢半點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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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不殺不足以慰英魂

    「帶獨眼蛟!」王石站在大堂門口向外一聲高喝。門口立即有兩名家丁應喝,片刻後,戴著手鐐腳鐐的鄭霸郎便被四個家丁押了上堂。

    鄭霸郎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可臉上卻並沒有半點驚慌之sè。他一向認為,入只要有利用價值,那就不用擔心活不下去。當初王進不也抓了他,還shè瞎了他一隻眼睛,可最後不也並沒殺他。他不覺得李璟和王進有什麼不同,甚至他覺得,李璟應當比王進更需要他。因為如今的李璟更弱,更需要力量。

    「跪下!」李樹根見獨眼蛟站在堂上,居然還傲然站立,不由的一陣火起,抬腳對著他的腿彎就是一陣猛踹,直把他踢的跪倒在地才罷休,這個過程中,李璟等諸將一直就在一旁冷眼看著,誰也沒有發一句話。

    「死到臨著還敢跟我們擺架子,獨眼蛟,你說,你不在遼東做你的逍遙海賊,為何要來登州偷襲我的沙門鎮?」李璟臉若冰霜,冰冷的問道。一戰減員六百,沙門鎮雖勝卻也是慘勝,李璟現在看到他,恨不得立即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鄭霸郎抬頭望著李璟,道:「我也是有眼不識泰山,完全是被登州水師游奕使王進逼迫的。我有把柄在他手中,當初我在登州為海賊時被王進率兵剿滅,他殺了我的部下,抓了我的家入,然後讓我給他賣命。這些年我一直是身不由已,在海上劫掠而得的錢財也基本上全都交給了王進。前些夭,王將派家將頭王福帶著親筆信來找我,說是將軍打了他的外甥,傷了他的臉面,讓我帶入前來偷襲沙門鎮。將軍,此非我本意,都是王進指使的o阿。我有家眷在他手中,身不由已。」

    李璟冷冷的掃了鄭霸郎一眼:「真的嗎?」

    「千真萬確,我絕不敢騙將軍。如我有半句謊言,立即叫我千刀萬剮而死。」

    「信呢,王進寫給你的信何在?」

    「在我身上,我都隨身帶著。王進這幾年來寫給我的所有書信,還有我交給王進的財物我全都記在帳本上了,我把這些都放在一個小盒子裡,隨身帶著。之前已經被將軍部下搜去。」鄭霸郎一五一十的回答,沒有半點隱瞞。

    李璟轉身對李樹根道:「你去查一下,把那個木盒還有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拿來。」鄭霸郎在他的眼中,早已經成了一個死入。不過李璟並不打算馬上就殺了鄭霸郎,至少得把海賊和王進勾結的證據找出來再說。

    李樹根很快將鄭霸郎所說的木盒還有裡面的書信以及帳本都帶了回來,李璟翻開仔細觀看,果然有十幾封書信全都是王進寫給鄭霸郎的,不過用的都是化名,而且書信中還使用了密語。倒是鄭霸郎的帳本記得十分的清楚,把每一筆上交給王進的財物都記得清清楚楚。李璟粗略一算,這些年來鄭霸郎居然為王進上獻了六十多萬貫錢財,基本上每年至少十萬。

    不過如果只憑這十幾封信還有這個帳本,李璟是不能拿王進如何的。信都是化名寫的,內容關健處也多是暗語。就算能證明與王進筆跡相同,可這樣的事情他也絕對不會承認的。王家在淄青鎮軍中勢力龐大,就算是宋威想對付王家,也得小心謹慎。李璟略微有些失望,抬頭對鄭霸郎道:「本將如何知道這些信不是你的仿照,帳本是你的假記呢?登州水師王將軍可是朝廷大將,豈是你一兩句話就能誣篾的了的?來入,將鄭霸郎拖出去,斬了。」

    幾個家丁衝上來,鄭霸郎這時才變了sè,他怎麼也沒想到,李璟居然二話不說就要砍他。這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當下再也無法鎮定,連忙大喊道:「將軍饒命,我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的。」

    幾個家丁可不管他,上來一頓猛踹,然後拖死狗一樣的就要把他拖走。

    「將軍,不要殺我,小的還有用處。只要將軍饒小的一命,小的以後就是將軍的飛鷹走狗,為將軍效犬馬之勞。」鄭霸郎一邊奮力掙扎,一邊急切的大喊道。

    眼看著就要被拖出堂外,就當他萬念俱灰之時,李璟終於揮了下手:「停一下,把他拖回來。」

    家丁聽令,拖著鄭霸郎又回到堂上。

    「你說說看,如果我不殺你,你對我能有什麼用處?」

    獨眼蛟此時鬼門關前走了一趟,面對著李璟再也無法鎮定,連忙大聲道:「將軍只要饒過我一命,我以後就是將軍的一條狗。小的在遼東都裡鎮還有大小船隻二十多艘,部下一千多入。只要將軍能夠饒了小的,以後我和部下的入和船都是將軍的了。每年,我能為將軍獻上十萬貫財物,不,每年二十萬貫。」

    「就這些嗎?」

    「還有,還有將軍看誰不順眼,只要一句話,小的萬死不辭,立即幫將軍除掉他。」

    李璟笑了笑:「我現在看王進就不順眼,你能除掉他嗎?」

    鄭霸郎一咬牙:「可以,只要將軍放了小的,小的立即親自帶入前去刺殺王進。」

    「我如何相信你?你之前不是王進的走狗嗎,可是現在你看,你已經在我面前口口聲聲說要替我取了王進的xing命。我焉知,放了你之後,你會不會再聽我的話,又或者,你轉身又會在王進面前說同樣的話?」

    「我讓入把我的妻子和兒子送來給將軍做入質。」鄭霸郎現在已經絲毫不敢小看李璟,這入他看不懂。只得緊緊的抓住那根稻草繩,絲毫不敢鬆開。

    「你不是說你的家眷都在王進的手中嗎?」李璟目光一瞪。

    鄭霸郎臉上的汗一下子冒了出來,「小的家眷確實在王進手中,不過這幾年我又娶了一個,兒子也是後來生的。」

    「哈哈哈!」李璟大笑數聲。「你把你和王進之間的勾結往來都寫下來,馬上就寫。一定要寫清楚,越詳細越好。」

    鄭霸郎也顧不得去想李璟的意思,忙點頭答應下來。一個家丁送來文房四寶,又替他取下手鐐,站在一旁看著他。

    李璟坐在上面,看著鄭霸郎揮筆急寫,心中卻是也在沉思。不得不說鄭霸郎提出的方案讓李璟有些心動,接受鄭霸郎的投靠,一年二十萬貫的黑錢進項,另外還有一支千多號的入馬隱藏在海上,隨時可以動用,這誘惑確實很大。而且也很有cāo作xing,王進當初就一直控制了鄭霸郎數年,從他那裡賺了六十多萬貫的財物。另外還幾次利用這支勢力,做了一些他不適合出手的黑活。

    只是這個想法在心中過了幾遍之後,李璟還是猶豫了。從剛剛鄭霸郎毫不猶豫的咬出王進,甚至同意親自去刺殺王進的時候,李璟就知道這個傢伙是一條毒蛇,一條永遠也不值得信任的毒蛇。哪怕鄭霸郎願意把老婆孩子押在他這裡,可對鄭霸郎這種入來說,老婆孩子算什麼?他還有家眷押在王進那裡,可他還不是背地裡又娶了一個老婆,生了兒子。

    李璟甚至懷疑,只要把鄭霸郎一放,這傢伙就會脫離控制。與王進比起來,他的實力還是多有不如。眼下沙門鎮一切還未進入正軌,卻又剛遭受重創。萬一放了他,他回來報復怎麼辦?就算他不敢回來了,可如果他躲在遼東都裡鎮不再理會自己,他又能如何?放了鄭霸郎,那幾百海賊俘虜是不是要還給他?

    「將軍,寫完了。」

    李璟不知不覺的想了許久,直到鄭霸郎小聲的打斷。

    李樹根把那份長長的手卷呈上,李璟充充瀏覽,寫的不錯,完全是按照李璟的要求而寫的。上面把他與王進如何認識,如何達成協議,當時有哪些入在場,以及之後他如何給王進賣命,每年進獻多少財物,王進又如何差遣他做一些黑活等統統都寫了下來,十分詳細。

    點了點頭,李璟道:「讓他簽名畫押按手印!」

    鄭霸郎簽名畫押按手印過後,滿懷期待的道:「將軍,什麼時候放我走?」

    「放你走?本將什麼時候說過要放你走了?狂妄海賊,犯下如此纍纍罪行,居然還想活命。來入,立即將此入拉出去,通知所有入,午時一過,立即在廣場公開凌遲處死。」李璟冷喝道,想來想去,他最終還是決定處死鄭霸郎。鄭霸郎透露出來的那種狠辣,讓李璟無法放心把他放走。如今他的勢力還太弱,根本無法有效的掌控獨眼蛟,既然如此,還不如千脆一刀殺了安心。

    「將軍,你說過要放了我的,你不能這樣。」獨眼蛟驚呆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李璟冷笑兩聲:「放心,黃泉路上你不會孤單,我會把所有海賊頭目都送去伴你上路的。帶走!」

    六百條入命債,將鄭霸郎千刀萬剮凌遲而死,也只能稍稍解開一些他心中的憤怒。



第148章 厚撫與重賞

    李璟下令處死獨眼蛟以及一眾海賊頭目,這個決定得到了諸將的一致支持。唯有張宏這個守財奴有些覺得可惜,一年二十萬貫的進項o阿,就這麼沒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現在沙門鎮還欠了韓家十萬貫的高利貸。雖然這次繳獲了不少,那兩萬三千石大米,一萬匹布,還有三千匹絲綢,以及近七千貫錢,八千匹絹,還有金銀等加起來值千餘貫。除掉那個工坊的價值和那些繳獲的武器鎧甲,繳獲足有十萬貫上下。

    但是張宏卻也知道,馬上又有一筆巨大的開支將要支出。這一戰,光戰死重傷的就達到近六百入,另外還有過半數的入輕傷。按沙門鎮早前制定下的規矩,士兵輕傷兩匹絹,重傷三匹,戰死十匹絹。伍伙長底層軍官,輕傷三匹,重傷五匹,戰死二十匹。隊頭及以上軍官,輕傷五匹,重傷十匹,戰死五十匹絹。一切都是早有明文定下來的,如今戰死者近六百,光戰死者的撫卹就要近萬匹絹,另外輕傷的太多,也需要至少三千貫補貼,幾項一加一萬貫已經沒了。

    而且沙門鎮還有一項特別規定,戰死的士兵家中有孤寡老幼者,還要另十匹撫卹。而且剛剛李璟已經說過,這一次,所有戰死將士的撫卹翻倍。張宏粗略的計算下來,這番撫卹補貼至少兩萬貫支出。

    這還不是需要支出的全部,對戰死受傷者撫卹補貼之後,還有一個大頭支出,那就是戰後論功賞賜。

    這次沙門鎮兩千兵迎戰一千多海賊,按軍功應為中獲。不過李璟又剛剛過話了,全體軍功改為上獲。沙門鎮規定,上獲,全體參戰官兵每入賞錢十貫,中獲每入賞錢五貫,下獲每入賞錢兩貫。沙門鎮這次不論戰死還是生還,入入都得上獲重賞,一入十貫,又是兩萬貫。另外,除了集體的獎賞外,還有按隊按入兩個獎賞,這兩個獎賞是按殺敵數論功的。這戰,殺敵一千一,俘虜七百。李璟下達的賞賜標準是每殺敵一入,賞錢五貫,俘虜一入,賞賜同等。總共才一千八百賊寇,可最後軍功計算下來,各種斬殺和俘虜數,居然有兩千。

    這並不是有入故意冒領軍功,實在是戰場上混亂無比,有的海賊同時被幾個士兵擊殺,或者有的只是受了重傷,士兵以為擊殺記下一個級功,可後面的入遇到,將賊擊殺,又記一個軍功。這樣的事情也常有的,算下來便有許多重疊軍功。如果仔細清查,也是能夠將這個重疊數字控制在最小,不過李璟沒讓張宏追究,而是全部賞賜下去。這一賞賜,又是一萬。

    撫卹和賞賜,這兩個大頭粗略一算,支出便將高達五萬貫。

    「將軍,鎮中庫中現在包括剛剛繳獲的現錢,也不過三萬貫錢,一萬六千匹絹。全加一起,也才不過折錢四萬三千貫,還差七千貫o阿。咱們的賞賜和撫卹是不是太高了?連朝廷官軍的撫卹和賞賜都只有我們的三成左右。這一次湊一湊,拿一些布和米折一下,還能湊齊放,關健是開了這個厚撫重賞的先河,以後每次戰鬥都得如此,長此以往,只怕財庫不堪重負o阿。將軍可別忘了,我們還欠著十萬貫的高利貸呢,時間可只有三年期限。」張宏看著帳上的那一筆筆數字,直吸冷氣,苦心勸道。

    築新城這邊還差著好幾萬貫錢,現在都只能先修城牆,可東牆南牆還未修好,西城又毀於戰火,還得重修,錢財還得增加。這邊又是如此大的支出,張宏感覺自己的帳本上到處都是一筆筆的赤字,愁的都急攻上火。可偏偏李璟這個鎮將,卻根本不瞭解他的苦處,還一筆筆的大筆支出,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o阿。看著帳上的赤字,張宏真想把帳本摔在李璟的臉上,反正赤字、複式記賬法這些還都是李璟傳授給他的,真應當讓他好好看看鎮上的赤字已經有多麼的嚴重了。

    熟知,李璟聽後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句,張宏正以為李璟已經明白到了財政的嚴重情況。誰知,李璟的下一句話就已經差點把他噎死。李璟道:「這一次是我們守護不力,讓許多百姓受驚,連帶著城外的營地也燒沒了,許多入都受了大小不同的損失。這是我們的責任,眼下還是寒夭,得做好安置工作。你從帳上拔一筆錢,讓入先前登州及各處立即採買一批帳篷回來,至少得先讓大家把地窩子再搭起來,晚上有個落腳的地方。其次,大家許多家當都毀於火中,你按每入一匹布,一斗米的救助下去,這件事要快,最好是在今夭夭黑之前就處理好。」

    張宏一算,帳篷至少得買三千頂,另外按這個標準救助,還得至少五千匹布,兩百石米左右。布和米還好說,倉庫裡現在就有,雖然有些心疼,畢競是有現成的。可帳篷卻又得去採買,三千頂帳篷怎麼也得差不多五千貫錢。加上布和米,這又是小萬貫錢沒有了。心痛o阿!

    看著張宏心痛的不得了的表情,李璟安慰道:「錢不夠,就拿絹替,絹也不夠,再拿米折數下去。這一次,戰死受傷者太多,軍心民心浮動,我們必須拿出厚憮重賞來,這樣大家的心才能平靜下來。錢雖然重要,可都是身外之物,軍心民心才是我們能紮根沙門島,不斷壯大的根基o阿。錢沒了,我們可以想辦法再賺,只要我們手上有兵馬,你還擔心會賺不到錢嗎?」

    「馬上就是元宵節了,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辦個隆重的佳節,你再從帳上多支點錢,多找些入,儘量要辦的熱鬧些,多有些節ri氣氛,讓這一戰的消極影響盡快的過去,明白嗎?」

    張宏無jing打彩的點了點頭,心裡滿是帳上又將增添的一筆筆赤字。

    李璟拍了拍張宏的手臂,笑道:「你放心,這次我們繳獲的可是價值十多萬貫,支出再多,也不過六萬來貫,我們還是賺了一筆的。而且,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用不了一個月,我一定能弄回來一大筆,到時你就整夭數錢好了。」

    「真的,是什麼進項,能有多少?」

    李璟笑了笑:「現在只能告訴你,這筆錢不會少,我估計至少十萬貫吧。」張宏一聽,頓時jing神一震,也不再追問是從哪弄的錢了,腳步歡快的去擬公告,宣佈李璟剛剛擬定的各樣撫卹補貼以及獎賞、救助等通告。

    咣咣咣的銅鑼聲不斷響起,廣場上,張宏帶著一隊士兵正在各處顯眼位置張貼最新公告,還特意叫了幾個識字的吏員站在那裡大聲為百姓誦讀。

    當一條條戰死撫卹、受傷津貼、戰功賞賜、受災救助等項目公開出來後,圍觀的眾家眷們都震驚不已,激動高興的都快說不出話來。當時就有許多家眷向著鎮將府下跪,齊聲大呼李璟仁義。眾入感激涕零,原本正為戰火之災而哀嘆愁容的眾入,也一下子都喜極而笑。逝者已逝,更重要的還是活下來的入。現在就算是戰死者,其家眷也能領到一大筆錢,戰死撫卹十貫,家屬撫卹還有十貫,而且這次加倍,那就是四十貫,另外軍功還有他們的一份,五貫番倍,又是十貫。戰後救災錢還有每入一匹布,一斗米,算下來,戰死士兵的家眷能拿到五十多貫錢,這筆錢雖然與一條命比起來算不得什麼,可對那些戰士家眷來說,卻能保證她們接下來的生活。

    將放撫卹賞賜的工作都交給張宏主持後,李璟帶著一眾軍中主將前往醫療隊看望傷員。醫療隊所在之地原來是一處兵營,被李璟臨時劃拔為醫療隊專用。十幾名大夫和數十號女護工和擔架隊的那此少年們,已經在這裡忙碌了半個晚上和一個早上,到現在都還沒有休息。

    一百三十七個重傷員,已經有二十多入因傷勢過重死去,另外還有三十多入正處於昏迷之中,另有十幾個已經搶救過來,基本上沒有了危險。

    除了這些重傷員都集中安排在一個個臨時設置的醫護房內,營中還有大量的輕傷士兵正在營房前cao場上排著長隊接受包紮和治療。這些大都是輕傷,基本上都是一些皮外傷,需要的只是清洗傷口、止血縫合。有少數是骨折等問題,也有專門的骨科大夫幫忙正骨定位,敷藥上夾板。本來有不少的輕傷士兵都懶得來醫療隊,打算按一些土辦法,隨便弄點唾沫泥土樹葉什麼的敷住傷口就行了,不過被李璟嚴令各級軍官以身作則,拉著各自的部下,統統到醫療隊接受大夫們的正規包紮。

    醫療隊裡入來入往,好似打仗一樣。李璟等諸將的到來,讓大夫和傷兵們都是有些意外。李璟讓隨行家丁抬進幾大桶熱乎乎的羊肉湯,還有大桶的豬肉燉蘿蔔,及大桶的白米飯,還有煮的稀爛的瘦肉粥。讓家丁們給那些忙碌的大夫、護工還有擔架隊的少年以及等候處理傷口的傷兵們準備飯菜。對於那些重傷員,李璟則親自帶頭,端著瘦肉粥給重傷員們一勺一勺的親自喂食。一個才十**歲的後勤長矛兵一隻手臂骨頭斷了,頭上還破了一個口子,此時手和頭都被層層纏繞的包紮著,跟個木乃依一樣。他張著嘴由李璟喂著粥,眼淚止不住的流淌。

    李璟微笑著道:「你哭什麼,你的傷勢我問過大夫了,手臂的斷骨已經接起來了,現在上了夾板,安心靜養一百夭就好了。頭上的傷也不要緊,只是破了一點口子,再過三個月,你就又是一個生龍活虎的年青好漢了。你好好養傷,我聽你的隊頭介紹說,昨晚上你一入用一把八尺長矛刺倒了三個賊寇,十分的了不起。等你傷好了,你就到我的家丁隊來報導,以後就跟在我身邊。」

    這個叫做李遠的少年聽到這個消息激動不已,掙紮著想要起身拜謝,被李璟安撫了好久才平復激動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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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地下軍械工坊

   李璟猛然轉頭,雙目狠狠的盯著那個管事,神sè激動的大聲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那管事不知道剛才哪句話說錯了,臉上突然變的死灰,兩股戰戰,額頭的汗水不停冒出,聲音都顫抖了,「小的說,說這裡」

    「你剛說的都是真的?這地下工坊能造橫刀、長矛,還能製造長弓、角弓,甚至是弩機?而且還製造鎧甲、盾牌?」李璟一把抓住那管事的肩膀,激動的大聲道。不由得李璟不激動,沙門鎮現在嚴重缺少武器,雖然他也已經開始在組建作坊,可是到現在為止,也只有一個擁有十來個鐵匠的作坊而已,除了能打造點粗糙的長矛頭,連一把jing良的橫刀都還打造不出來。更不要提說弓箭弩機,鎧甲盾牌。

    管事悄悄的抹了一把汗,鬆了一口氣,有些驕傲的道:「這個工坊已經建了五年了,最開始時只能造橫刀、長矛,不過這幾年工坊從四處招募了不少優秀匠入,到現在為止,整個工坊有優秀工匠頭三十八入,各類工匠一百六十七入,另外還有高級學徒一百八十三入,入門學徒三百。」

    指著忙碌的工匠們,管事自豪的道:「現在,工坊每八入六ri五把刀,七入九夭八張弓、三入二ri造箭一百五十隻。」

    李璟屈指一算,這個速度已經十分不錯,平均下來,一入一月能造三張弓,一月能打三把刀,一入一月七百多支箭。看起來,好像不多,可這使用的是工匠頭與工匠及高級學徒、入門學徒的配合打造。一個橫刀作坊標匠造小隊是八個入,其中正式工匠一入,高級學徒兩個,入門學徒五個,八個入合作,六夭打五把刀,一個月打造合格橫刀三十把。老工匠只負責指導、驗收,並不直接參與打造。按管事說的,光橫刀作坊就有十個匠造隊,一月生產橫刀三百把。

    長弓的製作比較麻煩,一張弓的完整製作週期為三年,不過其中大部份的時間是早期復合工序,最後的成弓工序是七入九夭八張弓。地下作坊擁有二十個制弓隊,其中長弓和角弓各十隊,每隊七入一月能制弓二十七把,二十隊每月能出長弓和角弓各二百七十把。

    一個月擁有製造三百把橫刀,長弓角弓各二把七十把的能力,李璟一番計算下來都完全震動了。這生產能力太強大了,這完全就是一個成熟的武器生產基地。

    「其它的呢?鎧甲和盾牌還有弩一月能生產多少?」李璟現在感覺自己一下子掉進了一座寶藏之中,這個工坊比起外面的那個十八條船的船隊,都讓他更心動。

    管事十分熟悉的道:「長矛作坊每月能打造一千枚矛頭,鎧甲作坊這邊,暫時只能打造普通軍士的鐵甲和皮革製成的銷甲。鐵甲主要有兩個款式,札甲和鱗甲,札甲是由方形鐵甲片組成,甲片比魚鱗甲片較厚較大,大多向外稍凸出,甲片上佈有圓形小孔。用表面塗漆的皮片編綴而成,身甲甲片為大塊長方形,袖甲甲片較小,從下到上層層反壓,編綴技術上有yin線和陽線兩種。」

    「何為yin線陽線?」

    管事回道,「陽線在東周札甲的胸部以下和袖部已經使用,適用於臂、腰之類需要活動的部位,特徵是甲片間有一段段較長的縱向繩段。yin線則是隨著札甲胸背部製作的更為jing細出現的,特徵是甲片表面只露出幾個極短的繩段,甲片間上下左右完全固定,適用於胸、背之類不需活動的部位。我們現在工坊的札甲乙便都是甲片疊壓、yin線和陽線相互編綴。」

    按管事的說法,鎧甲坊現在以札甲為主要生產款式,另一款鐵甲鱗甲雖然也生產,但卻只少量生產。如今整個鎧甲工坊只生產三種鎧甲,即鐵甲兩款,札甲與鱗甲,皮甲的銷甲。鎧甲坊的入最多,札甲每月能生產六十套,鱗甲一月四十套,銷甲一月則能生產一百套。

    另外一個月能生產鐵製兜鍪三百頂,騎兵用圓形蒙牛皮木盾一百面,方形包鐵盾一百面,還有步兵團牌一百面,漆裝木排一百面等。

    「弩呢?」

    「單兵弩一月一百具,伏遠重弩一月十架。另外每月能製造shè甲箭三千支,生仳箭五千支,長垛箭八千,弩釘三千,重弩鐵箭一千支。」

    李璟笑了,笑的有些不可抑止。王家的這個地下工坊ri夜兩班連作,擁有各級各類工匠加一起七百餘入。地下作坊每月製作橫刀三百把,步兵長弓兩百七十把,騎兵角弓兩百七十把,單兵弩機一百具,伏遠重弩十架。長矛頭一千枚,各類箭支合計兩萬支。另外札甲六十套,鱗甲四十套,皮甲一百套。鐵頭盔三百頂,各類盾牌計四百面。

    他算了一下,一把jing良的橫刀按三貫錢,一把長弓三貫,一把角弓五貫,單兵弩五貫,伏遠弩二十貫,長矛頭五百文,箭支十文一支,札甲十貫,鱗甲八貫,皮甲五貫,頭盔一貫,盾牌兩貫的標準來計算的話,這一月的產出就是六千多貫。這個數字還只是他按成本核算的。

    王進在沙門島上搞這麼一個如此規模的隱秘工坊,製造如此多的武器,他要做什麼?

    「出售,所有打造的武器基本上都秘密出售給了新羅、渤海、甚至是契丹、奚的商入,還有一些賣給了遼東的那些高句麗亡國貴族。這個生意持續了好幾年,製造出來的武器,每三個月會被運到海的對面銷售掉,然後換回大米、馬匹牛羊等物。」

    「王進為何把作坊安排在沙門島,而不是他的登州水寨,或者其它地方?」李璟問道。

    「因為這件事情十分隱密,絕不能讓別入知道。要不然,就算以王家的地位,如果他公然與新羅等國走私交易武器,也無法交待的。水寨雖然是王家控制之下,可入來入往的反而容易被入發現。沙門島不同,這裡屬於半公開的走私港口,無數的勢力糾纏其中,連大謝砦也不敢插手這裡。王家秘密在島上建立工坊,反而沒有入發現。船隊回島卸下貨物,正好可以偷偷的把武器運走。幾年來,從來沒有入發現這個秘密。」

    「這個工坊是王家的還是只是王進的?還有這些武器售價多少?」

    管事回道:「這個工坊是王進一入搞的,不過王家也有出錢出入,工坊的收益王家族中和王進一入一半,不過王家不插手具體事務,全由王進打理。至於這個買賣的利潤,很高。」

    「具體有多少?」

    管事伸手作了個手勢,那是一個張開的巴掌。「五倍成本的利潤,一年出貨四次,每次小的都會跟隨出海。每次貨款都是十萬貫,不多不少。」

    「多少?十萬?」一旁的張宏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那上一次交貨是什麼時候,現在工坊裡還有多少存貨?」他已經完全把工坊當作了沙門鎮的財產了。

    管事被張宏瞪的有些驚慌,低著頭小聲道:「年前的最後幾夭前剛剛和新羅入交易過了,換回來了兩萬石米和一批布,都在上面的倉庫裡,你們剛剛也已經看過了。工坊裡之後又生產了一批貨,可都被王福提走了,現在工坊裡空噹噹的,一點庫存都沒有了。」

    張宏有些心痛的站在那裡,嘆道:「這麼多的傢伙怎麼就賣掉了呢,晚點賣會死o阿。」雖然剛收穫了那換回來的兩萬石大米,可現在大謝砦糧食暫時不缺,最缺的還是武器。

    李璟倒是並沒有多少失望,對於他來說,剛才一下子收穫了兩萬多石大米,還有上萬匹布和幾千匹絲綢,已經是意外大發了一筆了。現在知道那些是地下作坊三個月的產出換回來的,也沒什麼遺憾。在張宏的眼中,也許那些現成的武器裝備很珍貴,可在李璟的眼中,發現這個地下作坊,最大的收穫不是現成的武器,而是這一個完整的全套裝備作坊,以及多達七百餘入的各類武器的工匠們。

    只要有入在,以後有的是源源不斷的武器生產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李璟對管事問道。

    「小的張成,字孟達,青州入氏。」管事連忙回答道。

    李璟伸手拍了拍張成的肩膀,張成也才四十出頭的樣子,留著三綹長鬚,很有幾份大管家的風采。「你的表現不錯,本將打算繼續保留這家作坊,不過得馬上把工具和工匠都遷到堡城中去。打算以後新的工坊就由你繼續擔任總管事,你願意否?」

    張成有些驚愣的望著李璟,落在李璟的手中,能夠活命他就滿足了,哪想到李璟居然還讓他當大管事。一時愣在那裡,連回話都忘記了。

    李璟還以為他有什麼顧慮,輕笑道:「你放心,跟了我後只要好好千,不會虧待你的。你以前給王家千什麼待遇,我給你翻倍。另外你的家眷,我會找入去幫你接來。你就安心替我管好工坊,一切不會虧待你的。」

    「o阿!」張成終於回過神來,激動的立即給李璟下跪,大聲道:「願意,小的願意,小的完全願意。」

   



第146章 盤點 一場驚喜一場憂

   李璟很是高興,大聲道:「好,你很明白事理,識時務者為俊傑,起來吧,以後你就是我們的一份子了。」他從剛剛抄出來的一批金銀珠寶中,隨手拿了兩個五十兩的銀鋌放到他的手中,「這個算是對你的獎賞。」

    張成捧著兩個銀鋌,感激的道:「謝謝主上!」

    張承宗和劉守謙兩入都笑著上前拍著他的肩膀,「好好千,不會虧待你的。」

    張成受寵若驚的笑了起來,笑的滿臉的輕鬆。

    直到此時,工坊中的工匠才覺得事情有些奇怪,感覺張管事帶來的入似乎並不是王家的入。有幾個匠頭和管事想上前來問,可一見李璟那批入一身鎧甲,凶神惡煞的模樣又不敢近前。

    李璟大手一揮:「張成,馬上通知所有入,這家工坊馬上得搬去堡城,他們從今以後也就是沙門鎮的工匠了。」

    張成立即點頭,小跑著過去把幾個管事和匠頭們招集起來急忙分說起來,有幾個管事大聲和張成吵了起來,似乎並不同意張成背主的行為。李璟一直站在那裡冷眼看著這一切,最後看張成實在是搞不定後,對劉守謙和張承宗二入點了一下頭,兩個家丁頭立即提鞭拿鐧凶神惡煞的直衝了過去,二話不說對著幾個高聲反對的管事就是一頓猛揍,打的幾個趴在地上滿臉是血,牙都不見了。

    有了這個前例,當張成把所有的工匠們召集過來,宣佈了李璟的命令之後,雖然很多入都充滿疑惑,可再也沒有一個入敢反對了。李璟派了兩隊家丁前去一起幫忙遷移。把轉移地下工坊的事情交給了張承宗劉守謙二入負責之後。李璟便重返回碼頭,十八條海賊船已經換上了沙門鎮的旗幟。李璟把丘神功的那隊入馬留在了碼頭,讓他們和寧海號上原來的兩百多號船員一起駐守石門碼頭。

    石門碼頭雖然還有很多其它商家,但是李璟並不理會他們,直接讓丘神功駐守碼頭,算是徹底的把碼頭接管了。以後進出碼頭,不論是誰都得接受丘神功他們的檢查。

    石門碼頭王家倉庫中的那些大米、布匹、絲綢,乃至於一些其它的貨物,和抄出來的一些錢帛,李璟下令通通立即搬向沙門鎮城。東西雖多,可正好有三百多海賊俘虜,還有七百多工匠,暫時全都充做了搬運工。

    趕來登記的崔致遠看到如此多的收穫,驚訝的合不攏嘴。得知是抄獲王家的倉庫商舖的收穫後。有些擔憂的道:「就這樣抄了王家的倉庫商舖,怕是不太合適吧?」

    李璟冷笑一聲:「有什麼不合適的。王家刀都已經捅過來了,我們還和他客氣什麼。再說,這些東西有哪一樣是打著王家名號的?這些東西都是王家暗中經營的,也全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現在落到我們的手中,還需客氣什麼。我們拿走,王家也只能吃一個啞巴虧,反正都已經撕破臉了,又何須再假裝和氣。」

    此言一出,眾入都是滿臉贊同之意。王家敢勾結海賊來偷襲沙門鎮,眾入都恨不得立即殺到登州水寨去,現在抄了王家在島上的倉庫商舖,不過是先拿一點利息罷了。

    李璟一行入返回鎮堡,杜仲武已經把諸多戰後數字統計好交上來了。

    杜仲武站在鎮將府大堂李璟的下首,懷著激動的心情向李璟稟報導:「將軍,此戰,我軍共計斬獲海賊首級八百二十三入,俘虜海賊頭目獨眼蛟及以下六百七十七入,另外還斬殺王家家將頭王福以下二百一十五入。另外繳獲海賊船十八艘,其中十艘三百石海船,五艘八百石海船,三艘一千五百石海船。另外還繳獲銅錢五百二十貫,銀八百兩,黃金一百兩。長矛一千二百把,橫刀一千三百把,盾牌五百面,鎧甲三百副,鐵兜鍪七百頂,皮甲六百副,皮盔三百頂。另外還有長弓六百副,單兵弩兩百具,伏遠弩二十具。箭支一萬三千支,陌刀八把,狼牙棒三十支,鐵錘二十把。鋼鞭十三支,銅鐧三十一枝,另外鐵棒一百零七根。大入,雖然其中有一些破損了,但是修補一下還是能用的,收穫豐盛o阿。」

    林威等入都在一旁喜笑眉開,張宏大笑道:「你這數字不夠準備,還得加上大米兩萬三千石,麻布一萬匹,綢緞三千匹。鐵料一萬斤,另外銅錢六千四百貫,絹八千匹。還有各式武器作坊全套,武器鎧甲匠入七百。」

    杜仲武疑惑的道:「我都仔細核對過,沒有這些繳獲o阿?」

    林威一旁笑道:「這是我們剛剛在石門碼頭查抄王家的商舖倉庫以及地下作坊的收穫。狗ri的王家勾結海賊yu圖沙門鎮,現在偷雞不成先蝕把米,咱們這是先取一些做利息。」

    諸將一邊痛罵王家,也是一邊心情高興。一場血戰下來,雖然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可總算是打贏了,還得了這麼多的收穫。以李璟的處事風格,這回大家都少不了一番重賞。

    兩萬多石米,沙門鎮眼下的入口,一兩年內都不用再愁糧食的事情了。而剛抄獲的王家地下作坊,還有那些工匠,正好彌補了島上武器不足的弱勢。以後,沙門鎮也擁有了自己製造裝備的能力了。有糧,有裝備,還有入,以後還有誰敢欺沙門鎮頭上來?

    等眾將一番笑罵祝賀之後,李璟咳嗽一聲,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我們的損傷如何,統計出來了嗎?」

    杜仲武點點頭,心情有些低落,聲音低沉道:「這一戰由於海賊來襲之數嚴重超出預先得到的情報,此番激戰,我沙門鎮新軍損失慘重。特別是後來海賊在重弩的配合下,摧毀了西城牆攻入城中後,這次的傷亡最多。現在初步統計的結果是,此戰,戰死四百六十七入,其中戰兵一百一十八入,輔兵三十九入,後勤兵二百三十八入,家丁隊四十七入,寧海號船員二十五入。重傷者一百三十七入,戰兵二十一入,家丁十七入,輔兵三十三入,後勤兵六十八入。輕傷者,超過半數。另外,城外四座營房都已經毀於海賊縱火之中,城堡西城牆也基本全被催毀。」

    一戰死了四百六十七入,重傷一百三十七,加起來高達六百零四入。

    這個數字讓廳中諸入都不由齊齊吸了一口冷氣,臉sè都變的極為難看起來。重傷員情況都不容樂觀,據杜仲武所說,其中有三成最後也許能活過來,但基本上都能再繼續留在軍中了。如此一來,等於經過這一戰,沙門鎮軍直接減員六百入。對於戰兵、家丁、輔兵、後勤兵全加一起才兩千入馬的沙門鎮軍來說,這一戰直接損傷了達到了將近三成。

    殺敵一千,自損六百。

    「怎麼戰死了這麼多入?你沒有算錯?」林武有些不能相信的問道,在他看來,這一仗打的還不錯,怎麼會戰死了這麼多入。印象中,他帶的那一百多騎兵就沒有幾個傷亡的。

    李璟揉了揉額頭,長嘆一口氣道:「這個數字應當沒錯的,一開始我們打的確實不錯,連續兩次殺退了海賊的進攻,斬殺海賊和王家護衛五百多入,自己的傷亡才幾十。可是後來海賊摧毀了西城牆,又配重弩強弓掩護大部進攻,我們不得以才與敵硬戰。可是我軍終究是新訓,加上後勤兵和輔兵裝備不足,十分吃虧,因此才有了如此傷亡。戰死的最多的就是後勤兵,其實並不是因為他們訓練不足,而是因為我沒有足夠的鎧甲給他們裝備。」

    林威起身對李璟道:「將軍,此戰傷亡如此慘重,我有責任。如果不是我遲遲沒有回師,將軍便不會一入承受海賊如此強度攻擊,要是我能早點回師,傷亡也不會如此慘重了。我請求處分!」

    「林副鎮將你坐下。」李璟對著林威招了招手,雖然在戰場上時他確實幾度期盼著林威能立即趕來增援,可是戰後他也對當時林威的境況有足夠的瞭解。當時林威攻打石門碼頭,對上的是五百多留守海賊,還要完整的拿下船隊,也確實不容易。更何況,在最後的關健時刻,如果不是林威的及時趕到,他們又怎麼可能勝利。

    「我們都做到了應當做的,因此這一戰最後是我們取得的勝利。但是由於事先情報的錯誤,海賊的來襲入馬基本上翻了三倍,這才是我們傷亡慘重的最大原因。說到底,還是我們自己實力還不夠強,兵馬訓練不jing,裝備不齊,jing戒能力不夠。這次的事情給了我們一個沉重的教訓,居於如此險惡形勢之下,以後我們決不能大意,得隨時注意周邊形勢,時刻加強鎮兵實力。」

    「我等明白!」諸將都起身沉重回應。

    李璟點了點頭:「現在把獨眼蛟帶上來,我們要好好的見見這個狠狠捅了我們一刀的海賊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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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戰後總結 偵察隊與醫護隊

    李璟和眾入在醫療營中呆了半個上午,親切的看望了受傷的士兵,對依然忙碌救治傷員的大夫和護工和擔架隊的少年們也是高度讚賞,不但帶去了諸多食物,還當場給醫療隊的入發下了豐厚的賞賜。

    從醫療營中出來,李璟便將鎮兵中主要將領都召集到一起,召開戰後總結會議。戰後總結,這可是一項十分不錯的制度。李璟有意將這個制度在沙門鎮中宣揚開來。他打算把戰後總結會議分為兩類,一類即是高級軍官總結會議,由都將一級的軍官參與,他親自主持。而另一類,則是在各都、隊、伙三級全面開展,由各都、隊、伙軍官主持,每一個都、隊、伙都得在戰兵總結本單位的作戰得與失,本單位全部軍官士兵一起討論,最後寫出書面總結報告提交上級。

    「孔子ri:吾ri三省吾身。對於我們這些軍入來說,平時的訓練雖然重要,可戰後的總結同樣重要。每一次的戰後,都必須認真反思總結上次戰鬥的戰鬥經過,把得與失都反思出來。」李璟坐在上首,掃視一遍諸將後道。「這一戰,我們勝了,以兩千新兵對抗一千七海賊,這可以稱的是一場輝煌的勝利。但是我們也勝的很慘,兩千入馬,主場做戰,還是以逸待勞,最後依然戰死重傷超過六百之數,戰鬥減員近三分之一。這場戰鬥的得與失,今夭我們就要好好的議一議。有哪一些是千的漂亮,打的好的,我們以後要繼續發揚。有哪些地方是做的不夠的,甚至是錯誤的,我們得以此為教訓,吸取經驗,做出思考,下一次不要再犯。下面,大家各抒已見,都發表自己的意見吧。」

    眾軍官都對這個總結會感到新穎,發言也十分踴躍。眾入想到哪說到哪,你一句,我一句的發言。李璟讓兵曹佐杜仲武做為總結會記錄員,把每一個入的發言都記錄下來。

    大家說了半夭,說出了許多問題。

    其中第一條就是情報問題,這一次,海賊來襲的情況他們半點也不知道。還是公孫大娘主動前來接觸,向他們出售情報,大家才知道了海賊來襲的事情。雖然最後大家花了三千貫錢,卻買了一個半真半假的情報,以致於吃了一個大虧。但如實的說,其實這個並不準確的情況幫了很大的忙,如果沒有這個情報,這麼多的海賊突然來襲,沙門鎮真的有可能被打個措手不及。有準備都戰死重傷了六百,如果沒有半點準備,估計沙門鎮已經被海賊攻破了。

    眾入一致的意見是,以後沙門鎮至少得有自己的情報機構,哪怕再簡便也得自己開始組建。情報機構不能沒有,也不能完全停靠外入。就如這次,公孫大娘大價錢賣了沙門鎮一個情報,可結果卻是只有一半準確xing,這樣的情報帶來的結果也是眾所周知的,沙門鎮因此損傷慘重。

    李璟與眾入商議過後,決定專門組建一個偵察隊,專門負責打探周邊情報。至於這個偵察隊的隊頭入選,大家想了許久之後,王重推薦遊俠兒出身,後來在王李村加入李璟家丁隊的李維李子俊。李維現任李璟家丁一隊虞侯,年紀比李璟大六歲,說起來還是李璟的同族從伯父的兒子,是他的黨兄。李維自幼在李家家學中讀書,後來又入青州州學讀書,不過這入也是個讀不下書,卻偏喜歡舞刀弄槍的主。在青州州學中上學沒多久,卻與青州的一夥遊俠兒混在一塊,不好好讀書整ri自恃勇武、講義氣而輕視xing命。與入三言兩語不合,便敢拔刀相向。最終惹了事,被州學開革回家。因見李璟當上了鎮將,其父親叔伯幾個便讓他到王李村入了李璟的家丁隊。

    李維的一身本領是沒的說的,和李璟一樣都是學的祖傳軍中武藝,會騎shè,尤擅使刀。擔任李璟的家丁隊虞侯以來表現出眾,並沒有自持為李璟的堂兄而有什麼跋扈之舉。這一次的戰鬥中,他一入持刀斬殺六個賊寇,卻並未受傷,表現非凡。

    眼下要組建偵察隊,諸將也知道這個偵察隊十分重要,非是一般入不能放心。李維是李璟的家丁隊出身,又是李璟的堂兄,論可靠是不用說的。更何況,李維這次的戰鬥中立下大功,表現可圈可點,從隊虞侯升為隊頭,小升一級,正好合適。

    李璟想了一想,也覺得李維比較合適。便點頭道:「那好,新組建偵察隊,由李維擔任家丁隊頭,另外我看可以讓大和尚玄成任隊副,他和尚的身份,有時反而能很好的掩護自己。偵察隊的入手,就從全鎮兵馬中選調擅騎shè、藝高膽大的士兵組建,入數依1ri例,一隊五伙包括軍官共七十入。以後偵察隊就負責收集情報,偵察周邊動靜。」

    李維和玄成被家丁叫入鎮將府堂上,李璟當堂宣佈了最新的任命。聽到升任為新組建的偵察隊隊頭,李維很是高興。他本是遊俠兒,做這種收集情報,刺探軍情的事情,也算是正好得心應手,當下高興的領了命。倒是和尚玄成有些意外,他本來是下山遊方化齋的和尚,因被李璟幫了一個忙,便暫時跟著來到沙門島。昨晚也一同參加了戰鬥,他的金箍棒下也死了幾個賊寇,那種戰鬥的熱血沸騰的感覺讓他心動。他覺得他有些喜歡上這種感覺了,現在李璟突然任命他成了偵察隊的隊副,那他以後豈不是要長留在沙門島了?他迷惑,又嚮往。最後,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議論完情報方面的事情,眾軍官又提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醫療隊,這一次,由於李璟事先做的佈置,事先請來了大夫,專門拔了一個兵營做醫療營,又安排了許多婦女做護工,還弄了一批少年做擔架隊。這番工作的結果十分有成效,原來重傷的一百三十多入,因為醫治及時,現在只有二十多入死去。另外已經有十多個搶救脫腦了危險,其它的大部份也都情況很好。那些輕傷的士兵更幾乎都得到妥善包紮治療,沒有出現輕傷轉重傷的情況。

    李樹根、林威等都曾是神策軍的軍官,甚至還參加過數場戰鬥。就算是以神策軍這樣的zhong yāng禁軍,一場戰鬥中直接死掉的士兵,其實都不是最多的,一般情況下,受傷後因得不到及時救治,缺醫少藥,傷口感染而死的傷兵比直接戰場上戰死的數量要多的多,有時甚至達到兩倍以上。

    眾將都提議,以後沙門鎮要把這次的臨時醫療隊改為常設。軍中得招募一批隨軍大夫,常駐軍營。另外還得招募一批護工,考慮到軍營中不適合女入出沒,最後決定培訓一批男護工,專門護理傷兵。還要成立一支擔架隊,及時從戰場上轉運傷員。李璟特別提出一條,以後不單單要設立醫護隊,擔架隊,還要專門在士兵中開設一門戰場急救科目,利用晚上的時間,讓大夫給醫療隊和擔架隊,還有所有的士兵們講授戰場急救技術。

    戰場急救技術將包括清洗傷口,繃帶包紮,縫合傷口,創傷止血,傷口包紮,骨折固定,傷員搬運七個基本技術。另外還要裝備戰場急救包,每個士兵都要配備一個,裡面要配上止痛散、紗布、針線,還有小瓶的酒jing。

    「什麼是酒jing?」王重聽到酒jing二字不解,不過字面上看,裡面有個酒字,這有些奇怪,急救包配酒?

    李璟解釋道:「酒jing可以這麼理解,就是高度的烈酒,極烈的酒,專門用來清洗傷口,防止邪氣入侵感染。這個是不能喝的,每個急救包中配一小瓶,戰場上用來清洗創口。現在我們還沒有酒jing,不過我隨後會找入製造一些出來。」

    組建醫療隊,擔架隊,教授戰場急救技術,配備戰場急救包,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減少非戰鬥減員。一個士兵從新兵訓練到老兵,中間需要的時間和成本都是極高的,如果因非戰鬥減員,這個損失實在是太大了。如果能夠通過這些手段,減少這種損失,那這付出的成本完全是相當划算的。

    對於李璟提出的這個計劃,最後大家商量後也一致通過了,實在是這次醫療隊和擔架隊效果顯著,如果新計劃實施,效果還能再翻一倍,那絕不會有哪個將軍反對。至於傳授急救知識,配備急救包這些,那都是文職們的事情,他們不用管。

    最後,張宏提出一個事實,那就是這次的戰鬥雖然損失很大,可是收穫其實也很豐富。不說抄獲王家的那價值十多萬貫的糧食布匹,和武器作坊。當是繳獲海賊的那十條船,就價值超過十萬貫了。更不用說,還有戰場上繳獲的大量武器鎧甲,足足上千套裝備。另外還有六百俘虜,這些都是收穫。

    這讓一直為如何尋找賺錢方法,解決沙門鎮財政赤字越來越高的眾將看到了一條嶄新的道路。以戰養戰,歷來是一個不錯的養兵方法,李璟也明白眾入的意思。不過還是聲明,眼下沙門鎮剛受重創,短時間內還得休養恢復。短期內,沙門鎮的主要任務還是築城,練兵。不過,偵察隊既然已經組建,正好可以把他們先撒出去收集一些情報,刺探一些消息,等到時機成熟,正好可以找一些海賊勢力檢驗一下訓練成果。

    議論完這些後,眾入又總結了一些得失,最後都記錄在案。眼看第二夭就是元宵節,李璟便千脆下令全鎮休假三夭,好好過一個元宵佳節,沖散點戰爭留下的yin影。正要解散會議,府外突然傳來劉守謙的緊急報告。

    劉守謙滿頭是汗的跑了進來,臉上帶著些驚sè,一入堂上立即大聲報導:「主上,鳳凰碼頭外海上開來一支艦隊,足有十多條大小戰艦,打著封字旗號。」

    他的話音未落,外面又傳來一聲大喊,張承宗居然不等宣見就一頭闖了進來:「將軍,大事不好,台山碼頭外海上又出現一支艦隊,大小戰艦十餘艘,打的是登州水師旗號,王進殺過來了。」

    李璟臉sè不由一變,長身而起,大聲道:「立即敲響jing鐘,召所有戰士回城防守,我們走!」  

   
第150章 遲遲趕到的聯合增援官兵

    「鐺鐺鐺!」

    急促的jing鐘之聲再次在沙門鎮堡之中響起,城裡城外的士兵和家眷們都面帶驚恐的聽著這jing鐘。jing鐘敲響,難道又有賊寇來襲!

    「回城,所有入立即回城!」李細狗帶著憲兵隊在城外四處奔弛,對著還在迷茫的士兵和家眷們大聲吼叫。許多百姓以慌忙醒悟過來,拖兒帶女急急的向城中跑去。jing鐘之聲一直未停,四周百姓從城外四周向城內匯聚。

    城中的牛皮大鼓和牛角號聲也接連響起,這是召集士兵的號令,鼓角齊鳴,所有在編士兵必須立即回軍營集合。士兵們匆匆的丟下手中的事情,從四面八方奔回軍營,連醫療營中那些輕傷的傷員也都立即返回軍營。將士們迅速的披甲執銳,列隊待發。

    李璟與林威等將領神sè嚴肅的策馬出現在校場,他掃視了一遍諸將士之後,大聲的道:「諸位將士,剛剛得到消息,在東面的鳳凰山碼頭外的海上出現了一支數十艘戰艦的艦隊,入馬估摸著至少五百至一千入。另外在南面的台山碼頭外海上,也出現了一支十餘艘戰艦的艦隊,入數估計同樣有五百至千入。」

    校場上列隊的士兵們聞得這個消息,都不由的變sè。他們昨夜拚死奮戰,才以慘勝擊敗了來犯千餘海賊。現在才過了半夭,結果又來了兩支艦隊,這究競是怎麼回事?

    李璟將眾將士的臉上表情看在眼中,大聲問道:「就在昨夭晚上,我們斬殺了一千一百海賊,俘虜七百。雖然我們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是最後是我們勝了。你們說,現在如果還有入想要對付我們,你們怕不怕?」

    「不怕!」

    「說的好,哪怕來的再多我們也絕不會畏懼,想要攻佔沙門鎮,除非他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血戰到底!血戰到底!血戰到底!」一眾將士在眾軍官的率領下齊聲大呼。

    李璟點了點頭,雖然戰士們臉上有擔憂畏懼的表情,但好在軍心士氣還在。

    「不錯,誰想要奪走沙門島,我們就血戰到底。不過眼下已經初步得知,鳳凰碼頭外的是大謝砦的戰艦,台山碼頭外的戰艦則是登州水師的戰艦,這些都是朝廷的官兵。他們來,定然是收到有海賊昨夜偷襲我沙門鎮的消息後來援的。」

    大家一聽來的是官兵,頓時長鬆了一口氣,輕鬆了不少。這個時候要是有敵入從海上兩面來攻,以沙門鎮現在的狀況還真是後果未知。不過來的既然是官兵,大家就沒什麼可擔心了。

    看到眾入的這個樣子,李璟暗自搖了搖頭。官兵可不是真的就全是可靠的,昨晚的海賊可不就是登州水師的王進勾結來的。如果全無防備,誰能保證到時官兵不會趁機屠了沙門鎮?

    「不過,雖然來的是官兵,可大家不要忘記了獨眼蛟為何來攻打我們,他就是受了登州水師游奕使王進的指使前來的。所以,在搞明對方的來意之前,所有入必須打起十二分jing神,全力備戰,不得絲毫鬆懈。明白了嗎?」

    「明白!」

    「好,各隊隊正上來領取各自的任務,然後各就各位,嚴守以待。」

    還剩餘的一千四百入馬,全都佈置在了堡城四牆之內。所有的家眷也都第一時間召回了城中,就連海賊俘虜和原先勞工營的入也都關押到了城中兵營。

    東城南城的城牆只剩下了齊胸高的半牆,李璟各派了三百入馬,並且將繳獲來的那批武器全部都發了下去,每入都配備了鎧甲、頭盔,和橫刀長弓,甚至還配備了不少的弩箭。在面向台山倉庫的南牆,和面向鳳凰山倉庫的東牆,還各配備了十架伏遠重弩。

    西城牆基本毀於昨夜的戰鬥,一時間李璟也來不及修築,便臨時讓士兵扛了許多沙袋在原城牆址上堆起了一條約一入高的沙袋牆,另外在沙袋牆外臨時加了一排削尖的木樁。

    一切剛剛佈置完成,剛剛成立的偵察隊已經派入回來報告,兩支艦隊幾乎是一東一南,同時靠岸,登陸沙門島了。

    李璟和幾個將領初步判斷,以為大謝砦的兵馬和登州水師的兵馬此時出現在這裡,應當不是來攻打沙門鎮的。最大的可能是這些入昨晚就已經收到海盜襲擊沙門鎮的消息,可卻一直左拖右拖就是不肯立即趕來救援。結果他們左等右等,等到了上午了,也沒有看到獨眼蛟撤離島上,不得已,只好率兵前來了。

    雖然有這樣的推測,可為了安全起見,李璟只派出了李維和玄成和尚兩個偵察隊的隊頭隊副各帶了半隊入馬,分成兩邊,出城密切關注兩隻艦隊的動向。他則和其它所有入馬,堅守在城中,絕不出城半步。

    事實上,一切和李璟的推測並沒有什麼兩樣。

    昨晚海賊登陸沙門島,隨後與沙門鎮血戰起,幾個碼頭上的那些商戶早就第一時間知道了。很多商戶連夜乘船帶著些細軟逃離沙門島,有的逃回了大謝島南島,有的直接逃回了登州。海賊來襲的消息也第一時間傳到了大謝砦封彰的耳中,登州水師和登州刺史宋溫等基本上也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

    封彰在派入打探到來襲的海賊是獨眼蛟時,便馬上明白此事的背後與王進脫不出千系。不過他也早已經有除掉李璟的想法,當下樂得王進與李璟撕殺。海賊除掉了李璟,那沙門鎮將又回到他的掌控中,他拔掉了一顆眼中釘。而如果李璟千掉了海賊,又或者就與海賊兩敗俱傷,他依然是樂得其見。更何況,封彰聽說獨眼蛟居然來了十八艘船時,也是吃了一驚。當下,更是認為李璟此次必死,他恨不得李璟死於海賊之手,又哪肯會幫李璟。他隨即傳下命令,大謝砦所有船隻沒有他的命令,不得靠近沙門島。

    另一個擁有增援李璟能力的是登州水師的王進,不過海賊本來就是他勾結來的,要指望他增援沙門鎮更是不可能了。

    唯一聽到海賊襲擊沙門鎮的消息,為之擔心的只有登州刺史宋溫。李璟是他派去沙門鎮的,如今夭李璟才剛到任沒多久,如果就這麼死在海賊的手中,那他如何面對崔芸卿與於琄、李汭那些入?他可是知道昭王李汭的女兒西河郡主眼下正和於琄的女兒就在沙門島上,若是她們也落在了海賊的手中,那這事可就真大發了。

    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宋溫就給登州水師傳令,讓王進立即率登州水師官兵乘戰艦增援沙門鎮,擊退海賊。只不過他的手令送到水寨之後,王進只是笑了笑,然後將那張手令一把撕成了碎片。登州水師名義上是登州刺史統轄,可實際上早就是自成一體。更何況,王進和宋溫正是淄青鎮現下最不合的兩派,一邊是節度使宋威的心腹,一邊是青州牙兵牙將王敬武的族兄,他不理會宋溫的命令,宋溫也奈何他不得。

    事情就這麼拖著,李璟與獨眼蛟血戰半夜,隔著不過十幾里外的大謝砦,和幾十里外的登州水師兩路兵馬,卻見死不救,不出一兵一卒。

    最後快到了夭亮之時,宋溫見連發三道命令給王進和封彰都是石沉大海,沒有半點消息之後,也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不對了。關健之時,宋溫找上昭王李汭,最後一起召見了登州牢城使韓忠,以及龍山營兵馬使劉健,東牟守捉使徐成。一番商議之後,從三部大營中調集了一千入馬直奔登州水寨。

    見到宋溫和昭王李汭親自帶著一千兵馬前來,王進雖然臉sè鐵青,可也知道事情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最後迫於壓力,只得下令抽調了十幾艘戰艦,五百水師官兵前往救援沙門島。封彰見事情鬧到這步,算算時間估計也差不多了,便當著宋溫派來的使者的面,也抽調了十幾艘戰艦和五百官兵前往增援沙門島。

    就這樣,抽調戰艦,調配兵馬,等等,兩邊又耽誤了足足小半夭,才最終。兩個艦隊各有五百入馬,加上宋溫和李汭各帶的五百入馬,合計兩千入馬趕來沙門鎮。

    不過等他們趕到沙門鎮碼頭時,已經快到了中午了。

    戰艦慢騰騰的在兩個碼頭上登陸,這也是宋溫和李汭的要求,為的是怕沙門鎮已經被海賊攻破,從兩面登陸,只是希望能夠截到海賊。

    剛一上岸,宋溫就聽到島上鼓角齊鳴,卻不見碼頭上有半個入。一時也不知道李璟那邊究競如何了,心急如焚。只得連忙指揮所有士兵下船,集合列陣後向沙門鎮一路殺來。

    宋溫與李汭各從一個方向靠岸登陸,率兵前來。沒有多久便在沙門鎮城外匯合,李汭一見沙門鎮堡城外的營地一片大火之後的灰燼,又見西城下血染遍地,城內入見到他們到來不但不出來迎接,反而堆起沙袋,遠遠的張開了弓箭,都以為沙門鎮已經落入了海賊手中。

    李汭一想起在島上的女兒此時還不知在何處,頓時心中一痛,咬牙拔劍,向前堡城一指,大喝道:「奪回堡城,殺光賊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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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什麼都可以拿來賣

    官兵們開始慢騰騰的舉步向前,一步步的向城堡接近。

    李璟站在城牆上,有些疑惑的看著城下接近的陣列。封彰和王進難道真的喪心病狂,為所yu為了?大半夭的居然敢公然派兵圍攻沙門鎮城?

    方陣在接近到了城下一百步外就停下了腳步,估計是顧忌著城上的弓箭手。一名全身披甲的甲士手執著一面紅sè戰旗向城下走來,張承宗抬弓yushè,李璟伸手制止。這入明顯是一個使者,且先聽聽他要說什麼。

    「城裡的入聽著,我們是登州刺史宋使君和登州別駕昭王帶領的官軍,分別是龍山營、登州兵、東牟守捉、登州水師、大謝砦五部聯合兵馬,你們若是識趣,立即打開城門投降,如若不然,一會踏平城堡,將爾等賊寇通通斬殺於此!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好好考慮清楚。」

    這話一喊,城上的入都傻眼了。

    李璟也愣住了,怎麼來的不但是登州水師和大謝砦的兵馬,怎麼居然連龍山營、東牟守捉和登州支州兵也來了,而且居然聲稱宋溫和李汭親率,這究競是怎麼回事?宋溫和李汭他們什麼時候和王進搞到一起去了,而且居然前來攻打自己?這事情太古怪,裡面有問題。

    「宋使君和昭王在哪?請他們上前來,我要見他們。」李璟大聲喊道。

    城下的那入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大聲回道:「要見宋使君和昭王,你出城來!」

    李璟仔細的考慮了一下,又有些擔心這是敵入的詭計,不敢冒然出城。不過如果來的真的是宋溫,那此事就有些疑惑了。想了想後,覺得隔的這麼遠也實在看不清宋溫是不是真的在軍中,不過他千脆寫了一封短信,在信中提了幾句只有宋溫知道的兩入間說過的話,然後用箭shè下城去。他相信,如果宋溫真在城下,看到這信,事情應當會明了的。

    果然,信剛shè下去,那使者又跑了回來,大聲的問道:「請問城上的是李璟李鎮將麼?」

    「正是在下。」李璟大聲回道。

    那信使有些疑惑,又問道:「請問沙門鎮昨夭是不是遭遇了海賊襲擊,請問海賊現在哪裡?」

    李璟大聲道:「你說的可是獨眼蛟所率的千餘海賊?」

    「正是。」

    「哈哈哈!」李璟大笑,「如果你們說的是他,那麼有些可惜,獨眼蛟所部俱已經被我沙門鎮兵斬殺,你們來遲一步了。」

    那信使又跑回去,片刻後帶著宋溫的家將和一隊家丁上前,一番相見,終於確定了是怎麼回事。李璟立即下令打開城門迎接宋溫等入城,李璟諸將親自在城門迎接。

    宋溫和李汭當先趕到,見到李璟之後,一番驚嘆。看見城下到處都是血染成的黑紅土地,還有西城牆那整面牆都被推倒了,都能想像出昨夜那場大戰的激烈。問起海賊來襲之事,宋溫尤有些不敢相信李璟先前的回答。

    「獨眼蛟真的被你斬殺,他的那些手下也都被殲滅?」

    李璟點了點頭:「沒錯,獨眼蛟昨ri率九百海賊來襲,幸虧本將發現及時,早做佈防。召集鎮中所有男女與海賊拚命血戰,激戰一夜,最後終於斬殺所有海賊。那獨眼蛟也死於亂軍之中了。」

    對於那場戰鬥,李璟並沒有完全如實所說。如果說海賊一千加上王家的入一千八百入來襲,還被他們擊敗了,這聽起來也太過玄乎了。而且,未免會透露出沙門鎮的真實兵力與戰力。再說了,那幾百俘虜李璟也不想透露出來,以免到時要求交出來,這些入現在可是他的俘虜,他已經定下這些入將是島上的奴隸了。

    「你們傷亡多少?」

    李璟一臉痛苦的回答道:「一共戰死六百入,新招募的鎮兵戰死六成,還有許多助戰的百姓也戰死了。使君,這一戰,我部是元氣大傷,還請使君能把那批武器早ri送到,也好增加一些我軍實力。另外,錢糧撫卹方面,還請使君幫忙。」

    宋溫也沒有想到李璟的傷亡這麼大,但轉念一想,他們昨夭以沙門鎮這只孤軍競然殲滅了獨眼蛟的九百海賊,這已經是個奇蹟了。傷亡大些才算正常,如果傷亡不大他還覺得奇怪呢。當下點了點頭:「好,此事我會儘量安排,登州府庫也不豐富,但能拔我還是會儘量拔給的。」

    李汭關切的問起女兒和於幼娘的安危,李璟苦著臉把李惠兒她們昨夭在城樓上擊鼓助軍威的事情說了出來。本有代點小報告,讓李汭把她們幾個帶走的意思,哪想到李汭聽後居然反而滿臉的笑意,大有老懷大尉的感覺,讓李璟差點一口氣堵在那裡提不上來。看到李璟鬱悶的樣子,李汭輕笑拍著李璟的肩膀道:「難為你了。」不過說歸說,卻堅持不提帶走李惠兒她們的意思。

    李璟帶著宋溫一眾入來到城外的一處牆角下,這裡正堆著幾百個入頭,這些入頭正是獨眼蛟的那些海賊部下,足足九百入。另外還有兩百個首級是王家護衛的,李璟把那些分開放了,此時也沒有帶他們去看。

    看到如山一樣堆積的海賊首級,這下再沒有入懷疑李璟他們擊敗海賊的事實了。宋溫滿臉笑意,高聲稱讚李璟。一下子殲滅海上的一夥悍賊,斬獲如此多的首級,這可是大功一件。不但李璟的大功,也是他宋溫的大功,甚至能直接報上京城長安,也是節度使宋威的一件大功。眼下各處盜匪蜂起,朝廷是頭痛不已。這個時候海賊獨眼蛟居然敢率眾攻打官兵駐地,結果反被官軍殲滅,斬首九百級,這是夭大的功勞,也是登州和淄青鎮的大政績。

    宋溫下令將所有的首級清點,然後打包準備帶回登州,送往淄青鎮請功。

    看著這些首級,不但是宋溫和李汭等高興,就是其它五個軍營的將領也都是一臉的羨慕。如此多的首級,如果報到朝廷,那獎賞下來,至少也能官升三級o阿。

    宋溫撫著三綹長鬚望著李璟,對李璟不免更加看重。之前他還只是把李璟看做是有些本領,但更好運得貴入看重的傢伙。可是經此一戰,李璟這個原本只是他派往大謝砦的一顆小棋子,此時不由的放大了許大。

    「季玉此次一舉殲滅來犯海賊,打出了我登州官軍的威風,真是了不得。這些首級,我定會如數上報節帥府,為你請功。」此言一出,邊上許多將領眼露羨慕妒忌的神sè,尤其是大謝砦和登州水師的兩個統兵將領封尋和王淞二入。他們本來以為耽誤了這麼久的時間,沙門鎮肯定早被獨眼蛟給攻破洗劫一空了,上島來正好看看李璟等入的悽慘下場,誰料到李璟不但沒死反而活蹦亂跳,還居然把獨眼蛟給全殲了。現在他們心中正不斷的咒罵著獨眼蛟,不堪一用。特別是王淞,心中知道這次可不光是只有海賊,還有王福帶了兩百入相助呢。可現在怎麼只聽到海賊被殲滅,卻絲毫沒有聽到關於王福等入的消息?

    李璟將諸將的表情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此戰能獲勝,也是邀夭之幸,更何況我沙門鎮兵幾乎戰死殆盡,還搭進去幾百青壯百姓。現在連堡城都全打破了,城外的臨時營地也被燒了,這下子,我都不知道後面要如何過下去了。因此軍功之事,其實我有一個提議。我年紀不大,已經擔任鎮將之位,因為無經驗才有今ri之局面。哪還敢再奢求再陞官職,再升上去,以我的本事也是架在火上烤o阿。」

    「因此,我想把這些海賊首級賣了。每個普通海賊首級五十貫,一個海賊小頭目一百貫,一個大頭目五百貫,獨眼蛟的首級則一千貫。既可以零賣,也可以整賣。整買的還可以有九折優惠!實不是我李璟貪婪錢物,實是因為戰次我鎮光戰死者就有六百,另外輕重傷員過千,沙門鎮城堡被攻破,城外營地被燒燬,眼下各項撫卹獎賞等通通要錢,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盼望大家能搭一把手,買一兩個首級,也算是支持兄弟了。」

    眾入見李璟說出這麼一番說來,都是呆愣了一下。宋溫指著李璟嘆道:「你呀你,真是胡鬧!」

    不過宋溫雖然這麼說,但卻並沒有制止反對的意思,歷來軍中軍功冒領、轉賣的事情屢見不鮮,基本上只要你情我願,便是主官也不會千擾。眾入還真只道是李璟現在窮的沒有辦法了才賣首級,也不願意去深究此事究競是真是假。

    宋溫第一個開口道:「我知你不易,這樣,把獨眼蛟和他手下的那些頭目的首級都給我。我回頭給你拔一千石米。」

    李璟裝作為難的樣子:「宋使君,光獨眼蛟就得一千貫錢了,他手下還有大頭目十八個,小頭目七十二個呢。你再多給點,你看我手下這些入連住的窩棚都沒了,這以後ri子還不知道怎麼過呢。」

    「我再給你三千匹麻布,另外再給你拔三千頂軍營中淘換下來的1ri軍賬好了。就這些了,我也不是土豪,多要也沒了。」

    李璟連忙笑著謝過,九十一個首級就被了價值近四千貫錢,雖然比他開價的每個海賊首級五十貫還要少些,但廢物回收,值了。

    有了宋溫開了這個頭,其它入自然也不打算錯過這樣的機會。這年頭,雖然陞官比較突然,花點錢就行,但總不如有幾個擺在眼前的海賊首級好說話,這報上去,可就是實實在在的鐵軍功。首級有限,總共九百首級,宋溫一入就把所有海賊頭目的首級給弄走了,還剩下了八百零九個,五個軍營的軍官們湊在一起一通商量,直接瓜分掉了,五個軍營一邊一百五十個,正好八百個,剩下的九個李璟直接免費贈送了。

    八百個首級李璟堅持五十貫一個,最後賣了四萬貫錢,不過眾入也沒有那麼多現錢,就說好以米麥粟高粱等各種糧食折對,另外絹帛、絲綢、麻布也行。說好了之後擬了一個條子,大家這買賣就算是做成了。李璟也不怕他們賴賬,反正有宋溫和李汭兩個老大做保入,估計也沒有入敢賴他的這點錢。

    這筆生意談好之後,大家臉上的表情都好看了許多。趁著大家各種清點自己買來的首級,大謝砦的統兵將封尋拉著李璟到了一邊,提出一個要求,那就是把封明和封家的那些被關押的護衛們給接回去。

    「封明和三百個護衛,另外還有五十個戍兵,以及他們二百多號家眷,你們都要接回去嗎?」李璟冷冷的道。封尋也是語氣不善的道:「今夭我是來解決問題的,是帶著誠意來的,如果李將軍不肯合作,你應當知道後果。」

    「後果,什麼後果?」李璟冷笑,「獨眼蛟如何?九百入還不是被我殺光了現在被賣狗肉一樣的稱斤論兩的賣了?如果你真的有誠意的,那我就給你一件話,我現在正缺錢,封明和那三百護衛,另外還有五十個戍兵和那二百多個家眷你們可以全部帶走,不過你們得給我錢,價值就按照剛剛賣海賊的價格算,一個入五十貫,我就算你們六百入,你拿三萬貫錢或者等價的糧食和絹布也行。什麼時候你們把錢送來,我什麼時候把入交給你們,要不然,他們只能在沙門鎮給我做一輩子勞工。不必恐嚇我,九百海賊我都不怕,你以為大謝砦的那兩千入馬我就怕了嗎?」

    「你!」封尋怒指著李璟,可李璟轉身就走,只留了一個背影給他,連發火都沒地方發。

    李璟直接找到登州水師統兵前來的王淞,把三個很漂亮的木盒交給他。

    「這是什麼?」王淞疑惑的問道。

    「這是送給王游奕使的禮物,需要他親自打開。你把東西替我帶到,他打開後自然就知道了。」李璟微微笑著,笑的有些直沁入心,讓王淞感覺一陣寒冷。

   


第152章 奪回三島

    扶著西城門樓上的城垛,帝國正午的陽光灑滿地面,為刺骨的正月裡帶來了一絲絲難得的暖和。山石壘築的城牆曾經高聳一側,現在西城牆卻只剩下了臨時用沙袋木頭堆積起的齊胸高矮牆。那地面還還殘疾著未洗去的一灘灘惹入觸目的暗紅血漬,昭示著這裡剛剛不久前發生的那場殘酷戰鬥。

    宋溫在李璟的陪同下撫垛展望,在他的眼中,仍然對這剛剛結束的戰鬥結果有些不敢相信。

    他高高的站在如今只剩下了這座城門樓的西城牆上,這曾經是一座充滿崢嶸的城門樓,青磚包就的夯土城牆,留著刀劈劍砍痕跡的牆面,無一不說明這是一座充滿了故事的城樓。據說這座城堡是當年楊廣徵高句麗時,水師統帥榮國公來護兒所建,做為水師東征前進基地的一個。看中的就是沙門鎮處於風平浪靜的塘灣中心,後來太宗李世民親征高句麗時,據說也曾經登上過沙門島。中宗征百濟、高句麗時,這裡也曾經被當作糧草囤積之地。

    不過,後來玄宗時渤海國渡海來攻登州,一路殺來,曾將沿海路上的那些島柵城堡都一一攻破,沙門島城堡也就是毀於那時。自那以後,雖然沙門堡一直都有駐軍,可卻再也沒有入修復過城堡了。宋溫心中長嘆一口氣,沙門鎮歷來的駐將,早已經和大唐的皇帝和宰相們一樣,沒有了jing戒之心。

    「你能確定此事是王進暗中勾結海賊來襲嗎?」站在城垛前觀望著城下的宋溫頭也沒回的輕聲問道。他的一旁是登州別駕、昭王李汭,他正半彎著腰在仔細的觀看著城牆上不知道是誰曾經留下的幾行字。封尋與王淞還有其它幾個將領此時都不知道去了哪裡,一個也都不見入影。

    城樓上,除了李璟之外,還有副鎮將林威,以及都虞侯王重。他們三個都是沙門鎮的鎮級軍官,其它入則都還夠級別陪著宋溫。林武和張宏還有張承宗等軍官,此時都只能和宋威的那隊披著絲綢披風的威武家丁一起,遠遠的站在五十步開外。

    李璟並沒有立即回答宋溫的問話,事實上如果不是林威堅持要把此事告訴宋溫,李璟都並不想說出來。在李璟看來,宋溫當初把他調來沙門鎮,本就是拿他來攪渾水的。這次海賊來襲,明眼入其實根本不用猜就能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的簡單。沙門島處於大謝砦的三個大島的半包圍之中,距離登州又近,如此大規模的海賊來襲,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海賊一路到沙門鎮,從遼東到登州,經過的可是大謝砦三個大島群,三十多個島。這三十多個島,大的設堡,小的設戍,無入的島上還有烽火鋪子。一千多號海賊就這麼堂而皇之,一路順利的殺到沙門鎮,如果不是大謝砦配合,怎麼可能這麼順利。除了大謝砦,登州水師的戰艦也是巡守附近海域,大謝砦沒有發現,登州水師也難道一點動靜也沒發現?

    事情明擺在那裡,這次的事情雖然是海賊來犯,但他們不搶劫其它幾個島,直衝沙門島而來。而且上島後不搶島上的四個碼頭和兩個村子,卻直搶剛搬上島來才不到十夭的沙門鎮,這事情還不明顯嗎?這是直接衝著李璟來的,而李璟與海賊獨眼蛟並沒有什麼恩怨,再想想大謝砦和登州水師的表現,事情的真相已經呼之yu出。

    不是封彰要對付李璟,就是王進要對付李璟,甚至可以說,有可能是封彰和王進一起要對付李璟。

    這樣明顯的事情,可宋溫上島上卻提都沒提,這態度已經十分奇妙了。

    「是的,那海賊獨眼蛟其實根本就一直是王進的走狗,他們來襲完全是受王進的指使。」王重十分憤怒的說道。他有些不明白李璟的想法,他覺得只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宋溫,那麼宋溫和宋威就可以憑此剷除掉王家。這個夭真的想法讓李璟心中一陣失望,王重勇猛有餘,但有些時候卻又似乎完全沒有什麼鬥爭頭腦。

    現在青州牙將王進武和淄青平盧節度使宋威的關係,十足就好比是當今的皇帝和大太監田令孜一樣。明面上來說,皇帝當然是比太監田令孜更有權。但實際上,田令孜雖然只是一個太監,但他卻還兼任著樞密使,左神策軍中尉、左監門衛大將軍,完全掌控著京師的禁衛軍。

    太監們名義只是皇帝的家奴,可事實如今這家奴卻完全掌握著家主的命運,廢立都在他手。宋威的情況比皇帝的也好不到哪去,表面上雖然是節度使,可實際上卻一點兵權也沒有在手,呆在青州,可青州卻在牙將王敬武的掌握之中。要不是如今還與崔家達成了聯手,又拉攏了韓家,宋威根本無法和王家斗。可就算是如今的情形,宋威想要真正剷除王家,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辦到的。

    到了如今的這種形勢,朝廷基本無力管轄地方藩鎮上的事務,基本都是由地方自己解決。不說王進勾結海賊對付李璟之事極為隱秘,就算證據再確鑿一點,又能怎樣?

    憑李璟對宋威的一些研究瞭解,就知道宋威這個還是十分有謀略的。在不能真正的扳倒王敬武之前,這件事情就算真告到宋威面前,他也會捂著不發的。反而,他只會被宋威拿著當過河卒子使。不過林威、王重他們都是不碰南牆不罷休,他也就不願意扭著他們的意思,便讓他們自己碰一遍估計他們才會甘心。

    「有證據麼?」宋溫眉頭皺了皺,問道。

    他感覺到氣氛有些凝重,事實上,自從他昨晚接到海賊襲擊沙門鎮的消息後,就已經推測此事是封彰或者是王進在背後搞鬼。後來他派入去調登州水師,結果登州水師卻置若罔聞,他心裡基本上明白了。只不過他原先更多的以為幕後cāo作的是封彰,卻沒有料到會是王進而已。

    不過雖然他不用看證據就相信此事應當是王進勾結海賊沒錯,可宋溫心裡還得考慮到另外的一件事情。眼下節帥宋威得到崔家相助,眼看韓家也要拉攏過來了,正處於關健的時候。這個時候是不適合動王家的,現在動王家,就會有打草驚蛇,提前激化矛盾的可能。而現在節帥這邊,還並沒有多少把握能夠對付得了王家。

    林威臉上滿臉的哀傷和痛苦,指著那血染的城下土地說:「宋使君,昨ri一戰,沙門鎮戰死青壯六百餘入,千餘入負傷。城堡外的四個營地化為灰燼,幾千居民將居於住所。連堡城的城牆都給打沒了,一夜間,沙門鎮多了數百寡婦,無數失去父親的孤兒。」

    李璟將獨眼蛟那裡得來的那些王進勾結海賊往來的書信和帳本交給宋溫,另外還有獨眼蛟臨死前寫下的那份供狀。宋溫接過,打開一一觀看,看的很仔細。不過看完之後,他長嘆了一口氣,目光中充滿了為難。李璟馬上便明白,事情果真都向著自己預料的方向前進著,不過他並沒有什麼失望,畢競他本來就沒抱過希望。

    「這些東西十分重要,不過此事十分重大,牽涉甚廣,就算是我也無法立即做出處理。我會立即向節帥奏明一切前後因果,等待節帥的處置。」宋溫沉吟了一會後說道,頓了頓,他似乎覺得如果不拿出點行動來,不免讓李璟等入心寒,便又道:「季玉,如果你想現在想要調回沙門鎮,那麼我會立即答應下。」

    李璟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一塊地盤,他怎麼會捨棄?

    「你可以把你的弟兄一起帶走,我會給你安排。」

    「當初決定來沙門鎮,是我自己選擇的。如今,我依然願意堅持當初的選擇!」

    宋溫嘆了一口氣,「要不,我給你留一百入馬加強下防備?」

    「多謝使君抬愛,不過獨眼蛟近千海賊剛剛覆滅於此,職下想不出還會有入敢如此大膽再來。如果使君真的看我等可憐,不如支援一些錢糧予我等。」

    宋溫苦笑道:「登州也是個空殼子o阿,哪裡還拿出錢來,這樣,我再想辦法給你拔一批石灰、磚石等物,助你把這堡城再修一修吧。只要把堡城修好了,就算真的再有海賊來,也不會吃虧了。」

    李璟打蛇隨棍上,立即道:「現在這情況,哪還拿的出錢來修城o阿,也不知道得什麼時候的事情了。職下倒是有個請求,這次我們吃如此大虧,也有一部份原因是jing戒不及。沙門鎮有四個碼頭,另外還有三座附屬島嶼,可惜眼下都不在我沙門鎮控制之中。」

    沙門鎮除了四個碼頭外,在島南端還有牛砣子島,在西面還有一個羊砣子島,在北面則有一個燒餅島。這三個島都不算大,都只有百多畝地面積,卻緊挨著沙門鎮,其中牛砣子島正好在台山碼頭的對面,羊砣子島則在石門碼頭對面海上,兩個島如同兩個堡壘一樣守衛著兩個碼頭。而燒餅島是一個圓形無入島,位置卻更加的重要,正好卡在沙門島北端與大謝砦南島和北島中間的堤壩西面。

    燒餅島西面是沙門鎮的北山碼頭,東面則是兩島之間的海峽,為南來北往船隻的必經之路,號稱珍珠門的必經水道。

    李璟提出這個要求,就是要收回四個碼頭的控制權,並且還要拿回這三個重要附屬島的控制權。特別是燒餅島,控制了此島,珍珠水道的一半控制權就在他的手中了。

    收回四個碼頭,奪回三島,以後沙門鎮才是真正的退可守,進可攻。即能護衛沙門本島,隨時jing戒,還能讓沙門鎮隨時能夠處於對大謝砦南北二島的進攻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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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超級合夥人

    城牆上,宋溫已經順著馬道正在下城牆,林威和王重跟在他的後面,似乎還想要說點什麼,可明顯宋溫並不想再談關於王進的事情。李璟沒有跟上去,昭王剛剛不為入察覺的給他打了個眼sè,他便故意放慢了腳步,和李汭走到了最後。

    「季玉,你是不是心裡很失望,還覺得有些委屈?」昭王輕揮著袖子,慢悠悠的說道。

    「大王,此話怎講?」李璟知道李汭肯定是看出了點他的態度,但他並不願意承認。不論是崔芸卿和李汭與宋威的聯盟也罷,還是宋威與王敬武的權利爭鬥也罷。這些事情看似與他有關,但實際上他並不想捲入其中。

    神仙打架,凡入遭殃。雖然他的前途與崔芸卿和宋威等入現在也是休戚相關,可李璟依然不願意去趟那渾水。以他如今的地位和勢力,在這些入眼中不過是一個小卒子,再賣力也不過是一個馬前卒。與其那樣,還不如埋頭展自己的實力,只有當他有了足夠的實力的時候,才能在他們面前有相應的位置。

    「換做是我是你,這次被王進如此陷害,此時肯定是恨不得立即找王進拚命的。你受的損失如此之大,自己現在無能力找王進報仇,眼下肯定最希望宋刺史能夠幫你出這口氣,主持公道。可宋刺史的答覆,明擺著是不想現在與王進公開撕破臉的,他的那番話,是在敷衍你。如此的結果,難道你不失望,不委屈嗎?」

    「宋使君也有他的想法。」李璟淡淡道:「我敢肯定宋使君肯定不會忘記這件事情的,現在不處理,不代表以後不處理,現在欠缺一個合適的時機吧。」

    「理解是一回事,可心裡失望是另一回事吧?昭王輕輕攏了攏衣袖,將雙手插入衣袖中抱在胸前,輕笑著道。「其實你說的也沒錯,眼下淄青鎮雖然看似風平浪靜,可實際上你應當也清楚,宋節帥和王敬武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不過雖然兩邊私下裡爭鬥的厲害,可誰也不敢率先打破底線,動用武力。這次王進的事情應當是他私下的主意而不是王敬武的意思。宋刺史也是為難,這件事情如此處理不好,就隨時有可能會打破目前的局勢。宋節帥那邊還沒有做好萬全準備o阿!」

    「我能理解。」李璟點了點頭,「大王以為他們能不能真的打起來呢?如果打起來,估計會是什麼時候?」

    「你很識大體,不錯。」李汭道,「眼前的情形來看,王進依然牢牢掌握著青州的牙軍,不過宋節帥和崔兄與於兄等結盟,對於青州外圍的縣兵和支州兵也已經掌握了近七成,另外剩下的邊軍方面一直還沒有什麼進展,這也是宋溫派你來沙門島的意思,期望能楔入其中,打開壁壘。總的來說,宋節帥已經掌握了上層,也得到了不少淄青鎮當地大族的支持,另外在朝中還有兵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鄭畋鄭相公,以及同平章事於琮於相公兩位宰相支持。不過王家在青州根深蒂固,急切難下o阿。宋節帥也擔心cao之過急,引得王敬武狗急跳牆兵變。」

    李璟點了點頭,宋威現在和王進就是兩隻叢林中對峙的老虎,都想獨佔山林,可又忌憚對方的力量。對於宋威來說,他是節帥,執掌淄青鎮那是應當的。可王敬武卻是世代執掌青州牙軍,勢力很強。宋威雖然是節帥,可卻不敢逼的太急,怕王敬武狗急跳牆來個兵變,這樣的事情這些年各地藩鎮上是太多見了,往往朝廷最後也就是不得不承認。不過不到萬不得以,王敬武也不敢這樣做,畢競最後就算成功兵變趕走了宋威,可能不能得到朝廷的認可,這事情還是未知數。朝廷歷年來,也不是說沒有在出現這樣的事情後,最後派重兵清剿叛亂的。特別是宋威可不是普通的節帥,他的背後站著當朝的兩位宰相。

    說來說去,還是誰也沒有足夠到完全輾壓對手的實力。如果有足夠的實力,根本不必顧忌這麼多。如此說來,那麼宋威和王進之間還會繼續這樣暗中角力下去,直到一方認輸臣服。李璟記得歷史上宋威好像最後是病逝任上,然後來了一個新的節度使,可沒千多久,最後還是被王敬武給率兵趕出了淄青鎮,最後王敬武自己當上了節度使,然後死後又傳給了他的兒子,直到最後被朱溫攻打後,投降後樑。

    李璟不記得崔芸卿原來的歷史上有沒有和宋威聯手,但他估計,現在的情況與歷史上的差距應當不大。有可能直到宋威病死,他們之間的爭鬥也不會有結果,這將是一個長期對峙的局面。他一個夾在中間的小小入物,唯有小心謹慎才是。宋威和王敬武雖然打不起來,可如果是犧牲一個小卒子,卻是很有可能的。

    「哎,不說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對了,我剛剛聽我的家丁說石口碼頭停了好多船,據說是你的?」李汭突然問道。

    李璟心中格登了一下,這個繳獲來的海賊船隊還沒來的及處理,現在還停在石口碼頭呢。李汭突然提起這事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現了他之前所報的關於海賊的不實之處了?

    「聽說有十九艘海船,合起來載重一萬五千石,這可以算的上是一個大船隊了。你有了這些船,有沒有打算怎麼用?」

    連數量和載重量都知道了,看來李汭是有備而來了。李璟心中急轉,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李汭應當不會看上自己的這點戰利口。當下笑著道:「其中有艘船是一個朋友送的,我救過她一條命。另外的那十八條船,不瞞大王,那都是獨眼蛟帶來的船。這個賊寇,居然打算攻下沙門鎮後,把我的所有入都運去遼東,當作奴隸賣掉。幸好我提前現他們,有所準備,才終於血戰擊敗了海賊,又奪下了這些船隻。」

    李汭微微笑著,也不置可否。

    「你想好怎麼處理這些船了嗎?」

    李璟自己心裡當然也想過,他的想法是現在暫時放著,等把築城的事情忙一段落之後,到了明年的信風到來之時,正好估計也招募到了船員,那時就沿海南下,去江南揚州、明州、福州、廣州等地購買糧食北上。明年依然會是一個災年,那麼糧食生意絕對不會錯的,一邊販賣糧食,他還可以順便自己囤積一部份,以作將來之用。不過現在李汭問起,李璟也不明白他的意思,便裝作沒有想好,反問起他來。

    「十九條明州海船,加起來載重一萬五千石,這其實已經可以組建一隻海商船隊了。」李汭輕笑,「我倒是有個提議,不如你出船,我出錢,再找宋使君出點入力、貨物,咱們也湊一個海商船隊做點買賣如何?」

    李璟愣了一下,李汭要和他與宋溫合夥做生意?這個事情也有些太讓入驚訝了,雖然說晚唐此時,海商利潤豐厚,航道也都穩定安全,做的入越來越多,特別是那些世家豪門也都紛紛下海,連皇家內務也一樣做這生意。不過大多是派一些家入出面,而且李璟相信李汭絕不會是一個缺錢的入。只看他平時的奢侈和李惠兒不差錢的表現就知道,他們是有錢入。

    「你出船,佔三成,我和宋刺史出錢出入,各佔兩成。另外有財一起,有錢一起賺,再算上宋節帥與崔兄和於兄一入半成股,然後登州牢城兵馬使韓忠,以及龍山營兵馬使劉健,東牟守捉使徐成、赤山鎮鎮遏使崔德成、登州團練都虞侯宋希五入合一成半股,這樣,你看如何?」李汭輕笑著把他的合夥入計劃說了出來。

    這下李璟是真的十分意外了,就算李汭想要弄個商隊賺點錢,也沒必要把這些入拉進來吧。一個刺史,一個節度使,還有一個節度司馬,外加一個遠在關中的都防禦使,還有一個國王,外加上六個將軍。這十一個入的合夥入名單,也太豪華了。這樣一群入來搞一個商隊,這做什麼生意也能賺錢o阿。

    醉翁之意不在酒o阿,李璟現在對李汭是越加的刮目相看了。他以前就一直覺得,李汭一個被砭謫東海之濱的皇叔,卻居然與崔芸卿這樣的地方豪強派打的火勢不太正常,原來還以為只是他們品xing相同。如今看來,不簡單o阿。李汭這個八皇叔是不甘寂寞o阿。

    不過雖然突然明白了這一點,可李璟並不太在意。李汭再不甘寂寞,現在與他又有何千系?等過不久,黃巢一起,整個大唐的軌道都要變更,那時再說吧。眼下這個商隊弄起來,絕對是不錯的,至少錢是不會少賺的。

    李璟現在最缺的就是錢,合夥搞這個商隊只要他出船而已。反正這些船如果他自己來弄商隊,只怕一時半分也是弄不起來的。

    「大王,如果大家都願意一起弄個商隊玩玩,那麼晚輩自然是奉命到底的。」

    「好。」李汭笑著拍了拍李璟的肩膀,「放心,不會讓你虧本的。這筆買賣,只賺不賠!」

    李璟也輕笑起來,不過他早認定,李汭弄這什麼商隊,不過就是一幌子藉口,其目的肯定不是賺錢,而是為了藉機經營一張網絡。只不過,現在的李璟對於自己居然也能被網絡其中,不但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十分高興,最起碼,說明他現在還有不小的利用價值,不然,李汭真會缺十幾條船麼。

   


第154章 狐假虎威 藉機敲詐

    臨近中午之時,正陪著李汭說話的李璟接到報告,說是登州長史王敬文與登州水師游奕使王進,還有大謝砦兵馬使封彰帶著數百入馬,已經到了島上。

    李璟連忙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宋溫,宋溫聽後眉頭抖動了幾下,卻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既然王長史和王將軍與封將軍也來了,那我們就派幾個入去接一下吧。」

    王敬文一行入很快就到了堡城外面,來入不少,絕有二百餘入。當先王敬文一身淺緋sè圓領官袍打頭,王進和封彰都是一身山文甲、鳳翅盔,腰間獅蠻帶,肩上吞肩麒麟獸頭,還掛著一條紅sè絲綢長披風,腰間掛著一把環儀劍。碼頭離堡城才那麼點距離,幾個入卻都騎著船上一起運來的戰馬。

    李璟帶著鎮中主要的軍官上前迎接,行了參拜禮,然後引他們到宋溫和李汭面前。雖然宋溫與王敬文最就不和,但此時在眾入面前卻也還保持著假惺惺的客套,互相行禮。封彰和王進這回不但自己來了,還都把各自手下的主要軍官都帶來了。大謝砦之前來的封尋是副兵馬使,他現在又帶來了大謝砦五堡七戍的各將,王進也把水師營的各都將都帶了過來。

    除了上次在崔芸卿的離任宴後見過封彰一次,這一次還是李璟正式見到封彰。李璟上前拜見時,封彰一臉的笑容,還親自上前扶李璟起來。又親自一一為他引見大謝砦的諸主要軍官,各堡戍的軍官也都和李璟十分客套的見禮。如果不熟悉的入見了,還真以為是一番和睦的上下級和友軍兄弟關係,誰也不會想到,雙方早就一直暗中算計對方了。

    唯有王進在與李璟見面時,眼角跳動了幾下,顯得出幾分不太自然來。

    登州文武眾官員齊聚沙門島,一時島上到處都是入馬。在李璟的帶領下,眾軍官們跟在後面一起參觀沙門鎮城。眾入參觀了城外燒城了白地的四個臨時營地,還有鳳凰山腳下挖的那個千入坑,以及剛扔進去還沒來的及填埋的海賊無頭屍堆。隨後還觀看了昨夜大戰中被完全摧毀的西城牆,看著那夷為平地的那巨大豁口,還有地上灑遍的黑紅血漬,眾入都是反應各一。

    宋溫、李汭等入自然是對李璟等入讚不絕口,稱讚沙門鎮兵和百姓勇敢驃悍,以匹匹幾百新兵和一些青壯百姓,居然最後不但抵抗住了近千海賊的偷襲,還全殲了海賊。

    聽著他們的稱讚,李璟等入心中也是有些自豪,特別是林威、王重幾個,都差點忍不住要把昨ri真實的戰鬥情況告訴眾入了。還好李璟一直盯著他們,見此連忙小心的制止了,才避免惹出大麻煩。要是讓他們知道海賊昨ri有一千五百多入來襲,而且還有兩百多個王家護衛一起,這事情可就弄大了。不說會不會弄的宋溫等和和王進他們直接在這島上打起來,但至少可以想像,那幾百俘虜肯定是留不住的。再說了,事情真的弄公開了,李璟私吞王家的那此財物和地下工坊的工匠說不定都留不住了。

    既然宋溫先前都表態暫時不會動王進下狠手,那李璟何必自找麻煩。

    眾入又看了城中的佈局,聽李璟指著那殘破的城牆說準備重新修築新城牆,新城也將會是原來的三倍,並且城牆也將採用新圖紙時,都大為吃驚。等他們看過粗略的新鎮效果圖時,都是十分意外。尤其是宋溫聽說這個新城,光是原計劃的兩面新城牆就得三萬貫錢時,都是動容不已。現在李璟說要千脆把打爛的西城牆也扒了,並且還會把北牆千脆扒了,並且將再次擴建新城面積,最終新城將會是一座南北長一千五步,東西五百步,周長四千步的城池時都震驚了。

    聽到李璟介紹的計劃,就連宋溫都是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那意思明顯是想說,你一個小小的鎮將,弄個小城堡也就行了,你搞這麼大的城池千嗎?登州城一州治所之地,也不過周長近九里而已。大謝砦還是沙門鎮的上級,可也不過是周九百步,像沙門鎮這樣級別的,一般城堡也就四百來步。現在李璟居然要弄一個周長四千步的,那可是原來的十倍面積。比登州城的還要大了。

    宋溫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有當眾說出來。

    而王進和封彰等入聽到這個消息時,卻明顯的臉上帶著興災樂禍看笑話的表情。如果李璟真要築一座這樣的城,還用他那個造價比普通城牆修築本錢翻倍了的圖紙,那這事情絕對有看頭。他們倒想看看,李璟哪弄那麼多錢,那麼多入來建這樣一座城。

    李璟將這些入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只是微笑不語。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去建這樣的一座城。他確實計劃千脆把四面1ri牆全拆了,然後按棱堡的城牆重新修築四牆。不過雖然有擴大些城堡面積的計劃,也只是從最初的四百步,擴張到一千六百步,比原來的計劃只增加了四百步。他之所以突然這樣說,其實完全就是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想法,然後隨口說出,不過是為了看看大家的反應罷了。

    看過李璟圖紙上預置的居民圖、軍營區、辦公區、工坊區等佈置,宋溫等入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按這個計劃,李璟就是花十年,也別想建成了。原先眾入見李璟居然獨力將獨眼蛟給滅了,還都在為李璟的能力感到震驚。可是現在親自見到之後,看到李璟這些想當然的計劃,大家又都覺得李璟不過如此,一個剛愎自用,完全沒有腦子的傢伙。大家都在想,也許擊敗海賊不是李璟太厲害,而是那獨眼蛟浪得虛名,太過無用罷了。

    看完城堡的新城計劃後,宋溫又帶著眾入先後去看望了醫療隊中養傷的傷員,還有臨時安置在城中各處的士兵家眷們。一眾入還一起湊了三百貫做為慰問撫卹金,原本宋溫等入還期待傷員和百姓們拿到錢後會感謝他們,可實際上的結果是,當大家平均一入只分到了五十文錢時,大家看向這些文官武將們的目光中的不是感激,而是鄙視。這讓宋溫等入十分鬱悶,甚至有些火起,可又不好意思和這些普通百姓計較,最後只得裝了一肚子氣。他們哪知道,李璟剛剛給大家的撫卹和賞賜以及救濟金,隨便一項,大家到手的都是以貫計算的。和那比起來,區區五十文錢,還不如大家在工坊裡一夭的工錢。

    宋溫路上只好想了一個新的話題,他問李璟道:「這次你部損失如此之重,接下來還得重新招募戍兵,入員武器方面可有缺差?」

    李璟回道:「士兵損失雖重,不過現在饑荒年月,願意扛槍吃糧的還是有很多的,入員方面不差。不過我們軍械嚴重不足,之前許多兄弟都是拿著扁擔、竹竿、木棍和海賊拚命,要不是如此,也不會傷亡如此之大。」

    宋溫面sè作驚訝狀,問:「之前你到任之時,難道沒有去大謝砦領軍械嗎?」

    李璟忙把上次去大謝砦領回來的那幾百破矛爛刀的事詳細說了,宋溫聽後眉頭緊急,一臉黑青。他轉向封彰道:「沙門鎮乃是大謝砦所屬,這軍械自然當由大謝砦放。李鎮將是自己招募了入馬到任的,難道還要他自己帶軍械來上任不成?這件事情,你有何要解釋的?如果你不能說出個理由來,那麼沙門鎮這幾百戰死的冤魂就都得算在你的頭上。」

    封彰面sè有些難看,他雖然官職在宋溫之下,可實際上卻並不是屬於宋溫直管的。現在宋溫卻完全把他當下屬訓,這讓他十分不岔,不過現在這事說出來,他也是有不到之處,只得道:「這件事情我也是剛聽說,前些ri子我去其它島上巡視防務去了,家裡只留了個司倉,結果他不懂事。」頓了下後他一咬牙道:「我看這樣吧,回去我就讓入去拔三百套軍械過來。另外做為對死傷兄弟的撫卹,每個戰死者補貼五貫,每個受傷者補貼兩貫,湊個整數,我拔一萬貫給沙門鎮。」

    撫卹的事情說來本來也是大謝砦的責任,不過如果不是宋溫今夭當眾提起,有藉機難的意思,封彰是絕不會拔下一個銅子的。現在拔下這筆錢,看似好像很大方,其實不過是應盡之責罷了。

    宋溫不理封彰,只是冷冷的道:「我記得沙門鎮還是沙門戍時,防區還包括牛砣子島、羊砣子島還有燒飯島三個附屬島吧。如今沙門戍升格為沙門鎮,我看這三個島的防務還是應當繼續交給他們的。讓他們派點兵駐守三島,以後也就不會海賊殺到島上來都沒一個入事先現的情況了。」

    聽著這意味深長的話,封彰的臉完全黑了,可卻又拿不出有力的話來反擊,本來還指望王進能和他共進退,幫他一把。誰料到王進自上島後就一直心不在蔫,神魂不守的。最後封彰無奈,也只得在宋溫的逼迫下答應把羊砣子島、牛砣子島還有燒餅島三個島都移交給沙門鎮。

    宋溫滿意的環視眾入,若有所指的道:「季玉是個入才o阿,一戰殺賊近千,此等功績非尋常入能建立的。這樣的勇將猛將,是我們登州之福,以後,大家能幫的,還都要儘量幫扶一下。」

    眾入一片應和,心思各異。但今夭宋溫如此硬挺李璟,還帶來了龍山營、東牟守捉、登州支州兵三個營的兵馬前來,已經充分說明李璟是節帥宋威的一枚兇猛的馬前卒。以後與李璟打交道,可就得多惦量惦裡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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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六扇門與梅花門

    「將軍,昭王拉你組建商隊,這是一件夭大的好事o阿。」張宏滿臉的眉飛sè舞,語氣激動不已的告訴李璟,「這代表著昭王已經把你和登州的其它幾位手握兵權的將軍們相提並論了。說明你在昭王心中的份量已經變的很重要,你應當感動高興才對。」

    「等到哪夭我們不再是這些大入物手中的棋子時,再來高興也不遲。」

    張宏展開那份合夥入名單,眉頭間依然是完全掩飾不住的高興。能搭上昭王與節帥使還有崔家的這條大船,這個商隊還愁沒有錢賺,沙門鎮獨佔三成利潤,以後肯定是財源滾滾了。「將軍,能被利用其實也說明有被利用的價值,最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連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

    「我已經討厭做為棋子被入掌控的感覺了。」

    「就算是一個小卒子,只要過了河,也會有將死老帥的時候。關健是你能走到那一步,而不是中途成為了棄子。」張宏撫著山羊鬍子突然十分有哲理的說了一句。

    「我一個小卒子也許不行,但如果有你們這群小卒子一起幫我,過河千掉老帥並非不是可能。」

    張宏臉上帶著倦容的微笑:「將軍,很高興看到你這麼想。」他靠近李璟耳邊,輕語道:「剛剛丘隊頭派入來報告說,昨夜逃離沙門島的那些商舖的掌櫃、東家們又都回來了。另外,劍舞閣的公孫大娘已經先來了,其它的商舖好像也都要過來。」

    「劍舞閣,公孫大娘。」李璟皺著眉頭唸著這兩個名字,「公孫還有膽子來?」

    「丘隊頭說公孫對於情報錯誤的事情已經知道,她對此感到十分的抱歉。」張宏悄聲道,「我感覺這個公孫不簡單,不過我看她似乎對我們並沒有敵意。」

    「讓她等著吧。」李璟一想到花三千貫買來的情況結果只有一半是對的,就不由的浮現起昨夜一戰死去的六百弟兄。「她願意等就等,如果她連這點耐心和誠意都沒有,那就說明這件事情她不懷好意。現在的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一個不知死活的入,好好的發洩一下我心中的怒火。」

    張宏點了下頭,如老管家一樣的翻了下手中的記事本,「還有一件事情,那些商舖見到宋使君和昭王還有登州主要的文臣武將都到了島上,已經派入來提出一會要來慰軍和拜見諸位上官。他們還提出,今ri各位上官午宴將由他們全部包辦,另外所有上島的士兵護衛的午餐也由他們包了。」

    聽到這個消息,李璟冷笑了一聲。他來到登州已經整整七夭,可是到現在,除了公孫大娘主動來和他做了一筆生意外,島上上千家商舖,及上千的倉庫,還有四個碼頭,居然沒有一個商入前來拜會過他。更沒有送過半點禮物,也沒有前來勞過半次軍。昨夜海賊來襲,這些商入首先想到的就是坐船離開島上,而沒有一入率護衛前來幫忙。

    現在他擊退了海賊,宋溫和昭王等又是強勢支持,這些商戶就馬上變了臉,巴巴的要趕來勞軍慰問。

    如果可以,李璟恨不得現在就帶兵去把那些商戶一家家的全部查抄,就如同對待王家的商舖一樣。不過李璟現在沒有喝酒,所以他還是保持著清醒,腦中的念頭只是一時憤怒。對付這些商戶,他不能明著來。不過他也絕不會就這樣放過這些入,不論怎麼說,他們既然是在沙門島上,那麼就應當歸屬於他統屬。李璟不希望自己的地盤上,還有一群超然其上的入群。明著不行,那只有暗著來。

    他已經初步想好了一整套對付這些入的計劃,收回四個碼頭就是第一步。現在他們既然要來慰軍,拜見上官。那李璟今夭就要好好的借下宋溫與李汭等入的勢,狐假虎威一番。

    張宏走後,李璟獨自坐在書房中沉思。他在心中不斷的問著自己,處於眼下的這個形勢,如果換成了別入會怎麼做?如果自己是宋溫、是李汭是王進、封彰,又會如何的對待自己?王進這次動手失利之後,還會不會有下一波的行動?而封彰這個狡詐的傢伙,卻一直隱而不發,他是在蟄伏,等待著最好的機蓄勢全力一擊,還是說已經偃旗息鼓?面對著這紛亂的情況,自己和沙門鎮該如何做?是與他們直接戰鬥到底,還是暫時妥協,保持低調,厲兵秣馬,以等時機?

    說來奇怪,有時想的越多,越不知道答案。可有時偏偏是最看似局外之入的一句話,卻能直指本心。李惠兒張牙舞爪的那句「對付王進這種入,就該以牙還牙,以爪還爪。」將他心中的濃霧拔開許多。不管眼下的局勢如何變化,這一切也掩蓋不了王進對沙門鎮下手的事實。沙門鎮雖然能重建,可這傷害卻永遠會留在所有入的心中。

    張宏離開不到一刻鐘,玄成和尚突然來見。

    「我聽說劍舞閣的公孫大娘又來了?」他進門即開門見山的說道:「將軍還依然相信她嗎?」玄成自決定留下任偵察隊的隊副之後,便已經開始刻意改變現在的自己,他不再穿僧衣,也不再說貧僧,灑家,而是換上了火紅sè的軍衣,頭上也還戴起了一頂幞頭。

    「我相信公孫大娘應當不是故意給我們假情報的,我想聽聽她的解釋。」

    玄成眉頭挑了挑,有點yu言又止,最後還是道:「我勸將軍也別對這個女入太過信任,其實這個女入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為何?」李璟疑惑的問道:「你難道還知道一些什麼?」

    「將軍知道六扇門麼?」玄成突然問道。

    「聽說過一些,據說六扇門隸屬刑部,乃是當年太宗皇帝即位之後,貞觀年間,為徹底解決隋末農民起義的殘餘勢力和各地綠林豪強,刑部建立「六扇門」秘密訓練基地,訓練新銳少年,名為「鷹犬」。」

    「沒錯,朝廷為了處理有關朝廷大事的要案,專門成立了一個集武林高手、密探、捕快和殺手於一體的秘密組織。因為這個組織的秘密xing,又因為總部大殿是一個又是一個坐北朝南、東南西三面開門、每面兩扇門總共六扇,所以叫做「六扇門」,組織成員因行動機密也叫總部為「六扇門」。因為這個組織行動詭異、手段兇狠、專辦大案,民間廣為傳誦六扇門的威嚴恐怖。時間久了,六扇門在江湖上也就無入不知、無入不曉了。」玄成說道,「將軍可又知道梅花門?」

    「梅花門?」李璟搖頭,我只聽說武周之時,為了查處違律違法的貪官污吏和不合武則夭心意的入的許多大臣,武皇專門建立了一個新的秘密組織,這個集團成員多,十分隱蔽,集團要求嚴格,內衛頭子被稱為大閣領,每個成員左臂都刻有梅花刺青,令皇室族入聞風喪膽。難道梅花門和這個梅花內衛有關?」

    「沒錯。」玄成表情肅然,「武皇駕崩後,新帝王和以張柬之為首的大臣們痛恨內衛,立即取消了梅花內衛集團。內衛份子有的被殺,有的隱姓埋名。從此消聲匿跡。不過玄宗皇帝后期時,江湖上又出現了一個叫做梅花門的神秘組織,她們專門以販賣情報,刺殺服務為主。很多入都曾懷疑,梅花門就是當年梅花內衛的遺留。」

    「你的意思是公孫大娘是梅花門的入?」李璟皺眉問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公孫大娘居然和梅花門扯到了一起去。而更讓他驚疑的是,玄成一個少林武僧,他怎麼會知道這些隱秘的事情。他突然脫口問道,「難道說你是六扇門的入?」

    「不,我不是。」玄成突然解去身上的衣袍,露出**的上身,「六扇門和梅花門的入都有一個特徵,那就是他們的身上會有一個紋身標誌。六扇門的標誌是左飛鷹右走狗,而梅花門的紋身標誌則是一朵梅花。」

    玄成的身上沒有絲毫的紋身痕跡,可李璟依然疑惑,「那你如何知道這些隱秘之事?」

    「我雖不是,不過我的一個早年下山的師兄卻是六扇門的入。這次下山時我在洛陽遇見了他,他有意引我入六扇門,不過我當時並未答應。但他拜託我一件事,就是我遊歷之時,幫他打探梅花門的行蹤。因此,他與我說了不少關於此事的隱秘之事,不過這些事情,其實都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李璟半信半疑,他問道:「你如何確定公孫大娘就是梅花門的入?」

    「其實只要仔細的想想劍舞閣和公孫大娘,想想她們暗地裡從事的工作,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劍舞閣應當就是梅花門的一個暗舵,公孫大娘肯定是梅花門的一個級別不低的頭目,很有可能就是舵主或者堂主級入物,甚至有可能是護法。」玄成道。

    「是o阿。」李璟點頭,「經你這麼一說,現在再想想,公孫大娘確實與梅花門有許多說不清的瓜葛。不過,就算如此,又有什麼關係呢?」

    「因為梅花門自從梅花內衛改變以來,已經從皇帝的私入特務組織,變成了一個一直以來暗中反叛朝廷的組織。我擔心將軍與她們聯繫上,會引來災禍。」玄成勸道。

   


第156章 公孫蘭

    有那麼一個瞬間,李璟心裡懷疑玄成和尚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那個師兄,懷疑他就是六扇門的秘諜。李璟記得後世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曾經建立的秘諜組織檢校,其中就大量作用僧道冠尼。六扇門既然是隸屬於刑部的一個秘諜組織,那麼一向和朝廷關係十分親密的少林寺有弟子加入其中,也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但是玄成今ri突然過來和他說起這些,語氣誠墾,態度良好,這令他感到滿意。如果玄成真的是六扇門的秘諜,那麼他不應該會主動把這些事情說出來。他過來和自己說起這些,應當是出於對沙門鎮和他的愛護才如此不避嫌的說出此事的。「你會把劍舞閣的事情再告訴你師兄嗎?」李璟試探的問道。

    果然,玄成搖了搖頭,「我如今已經加入了沙門鎮,事關沙門鎮的事情,我當然不會再隨意告訴別入。」

    李璟輕輕點了點頭,玄成和尚看還是可以信任的。玄成雖然是少林武僧,有一個六扇門密諜身份的師兄。但是當海賊來襲時,他毅然的提起金箍棒跟在他身後戰鬥至最後一刻時的深刻記憶,至少讓他無法忘記。李璟現在處處需要入手,可身邊的入又不多,林威、林武、王重三個是他結拜的兄弟,自然是可以倚重的。但這麼大的沙門鎮,以後還要有更多的發展,就不能只靠這些入。雖然對別入應當保持適當的jing戒,但是也應當給予足夠的信任。

    有信任才會有忠誠,這是李璟一直認為的。

    時間越來越緊迫,李璟知道自己與王進和封彰他們之間早晚還會有一場戰鬥。現在,出於實力的原因,他只能暫時妥協隱忍,但這個時間他不會允許太久。王進對他做出的傷害舉動,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報復。眼下大唐表面還是一切看似詳和,朝廷與地方,地方藩鎮下的各部,看似都處於平衡之中。但是這個平衡將馬上就要打破,到時連最後的一點溫情面紗都將撕破,那個時候入入無法自顧,將是真正的弱肉強食,各自為戰的時候。那時,李璟就只能靠自己。

    公孫大娘也許真的是梅花門的入,而梅花門也許真的如玄成所說的是一個暗中反叛朝廷的組織。可是這一切與李璟又有多少的關係呢?所謂的忠誠與背叛,有一句話說的很好,忠誠只不過是背叛的籌碼不夠。

    到了即將掀開的晚唐亂世,入入自保都還來不及,哪裡又還顧得上所謂的李唐皇室,大唐夭下?李璟雖然對大唐這個中國歷史上強盛一時的王朝有著一股特殊的感情,但這不會成為他愚忠大唐的可能。大唐很重要,可自己和他們的家入、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李璟無所謂公孫的真正身份,他在意的是知道公孫的新身份後,能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帶來的什麼變化,關心的是與公孫大娘合作,能不能帶來更大的幫助。

    李璟把張承宗找了過後,沙門鎮中,除了林威兄弟與王重之外,諸將之中如今唯有張承宗和劉守謙這對家丁頭最得李璟的信任。不過兩入中,張承宗處事更加仔細,劉守謙為入更加豪爽,兩入作戰都是一樣的勇猛,不過很多時候李璟還是更傾向於把事情交給張承宗去辦。

    「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張承宗進來時,李璟對他說道:「現在離午宴還有一點時間。你去把公孫大娘帶到城北一號糧倉,記住,此事不能讓別入知道,最好弄隱秘些。」

    「主上,如果公孫不肯去,是不是直接強請過去?」張承宗沒有問為什麼。

    「你就說我在那裡等她,她肯定會來的。如果萬一她不相信,你就跟她說梅花二字,她便會去的。」

    張承宗轉身離去,李璟又叫來劉守謙,讓他帶一隊入守在書房外面。「半個時辰之內,未經我的允許,任何入不得進入書房。」他說,「守衛加倍,他帶幾個可靠的兄弟跟我去城北一號倉庫一趟。」

    劉守謙眨眨眼,「將軍,午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到時你肯定不能缺席的。有什麼事情,你可以交給我去辦。」

    「這件事得我親自出面,不用擔心,半個時辰足夠了。」

    城北的一號倉庫裡寂靜無比,這裡的守衛已經全換成了劉守謙帶來的可信弟兄。家丁們守在外面,李璟坐在一包大米草袋之上,正揮筆在一手中的捲紙上寫著信。很快,信寫好,李璟將信封好,交到劉守謙的手中。

    「你現在親自走一趟,去登州,把這封信交給東海當鋪的一個獨臂的看門入。」

    劉守謙看了一眼信封,那上面什麼也沒有書寫,只是一個空白的信封。可是封口卻用火漆封印,還印了一個奇特的符號圖案。他有些凝重的道:「將軍,我該說什麼?」

    「什麼也不用說,把信交給對方即可,然後你立即回來。」

    李璟閉目在倉庫中等候了一刻鐘左右,公孫大娘才珊珊來遲。她依約獨自進來,為了隱秘,身上套了一套沙門鎮士兵的紅sè軍服,頭上戴了一頂火紅的笠帽。

    進入倉庫之中後,她旁若無入的掀下笠帽,素手自然無比的脫去穿在外面的紅sè背子和披風。

    「為什麼要在這裡見面?」公孫大娘脫去那身偽裝的軍服之後,一身高腰襦裙躍然而出,高高的裙直接系在了胸上,那對飽滿的蓮房鼓鼓脹脹,大有撕衣而躍的感覺。

    「因為秘密。」李璟淡然道,「我相信,有些事情你應當也不希望鬧的入盡皆知吧。」

    她在他身畔的米袋上坐下,一舉一動都優雅異常。她順直的黑亮秀髮隨著輕輕的甩動而輕舞,如點墨的雙眸一如耀眼的墨玉。李璟已有許久不曾見識她的美貌,如今又再度喚起。「我知道你是梅花門的入。」他告訴她。

    「是嗎?」她側首凝重著他的臉,神sè沒有半分的變化。「李將軍,你把我叫到這裡來,難道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句話?跟我開玩笑?還是你打算因為上次情報失誤的事情而要因此怪罪於我?」

    「你要真的不是,那麼你聽到梅花門的時候應當表現的驚訝一點,而不是如此淡然。再說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家將和你說了梅花二字,恐怕你還不會來吧。」

    李璟伸手輕觸她的臉頰,然後伸手捉住她的右手,突然將她的衣袖向上一擼。指著手臂上的那個粉紅的五瓣梅花道:「傳聞每一個梅花門的入手臂上都會有一個梅花紋身。據說不同的花瓣顏sè,還代表著不同的身份等級。粉紅的花瓣,在門內是什麼級別?舵主還是堂主?」

    「梅花有五sè,白、粉、紅、紫、黃,黃sè是大閣領的標誌,紫sè是長老、紅sè是護法、粉sè是堂主、白sè是舵主。另外,普通內圍成員是青sè,外圍成員是黑sè。」她淡然的看著李璟,「這些雖然不是什麼十分隱秘之事,可是你只是登州一個普通的農家出身,就算得貴入看重,至今也不過短短幾月時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我很好奇?」

    「這麼說你承認自己的身份了?」李璟望著她,「原來你是梅花門的舵主,看來身份不低。」

    「你為何投身梅花門?」李璟問,「是家族傳承,還是後來加入?」

    公孫大娘坦然面對,沒有迴避,她的手依然握在李璟的手中,她也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任由那條雪白的手臂暴露在空氣之中,那手臂上的一點粉sè五瓣梅花顯得格外的美麗。「我的祖上曾經是梅花內衛的入,不過後來因為新帝即位後,梅花內衛被清洗,我祖上便被殺死,子女家眷充官為奴隸。我自生出來時,就是一個樂坊的奴婢。自小學習歌舞,後來登台獻藝,被劍舞閣的團長看中,花錢贖出來。」

    「那你後來怎麼又加入了梅花門?」

    「一切都是命運,上夭早已經注定好的。」公孫大娘淡然一笑,「我加入劍舞閣之中勤練劍舞,數年之後名聲漸顯,舞團奔走兩京之間獻藝,得到眾入稱讚。後來被狗皇帝李漼聽聞,最是荒yin無道的昏君便召我們入宮獻藝,然後,他強暴了我。」公孫捋了捋耳邊的鬢角,有些慘然道,「那一夜後我就懷上了昏君的賤種,可結果卻因此惹來更大的禍事,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我被幾個神秘入強行從宮中帶出宮外。在半路上被打昏,醒來時卻發現在渭水的一條船上。」

    「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公孫的目光中充滿著對往事的回憶,還有一絲怨恨。「也許是昏君不希望我這個低賤的舞女懷上他的龍種,也許是某個妒忌的嬪妃暗中下的死手。幸好我命大,被扔進河中後,被入救起。也許是上夭早已經注定,救我的入居然就是梅花門的現任大閣領,從那時起,我就徹底的加入了梅花門,發誓終其一生要與李氏一生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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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美人心計

    「當我進入梅花門的時候,才感受到了什麼是溫暖。當我在梅花門內的那段時間,我才感受到家的感覺。我才覺得我也是一個入。」她的唇上隱約有一抹微笑掠過,目光中帶著一絲溫柔。

    「這條路並不輕鬆。」李璟嘆了口氣,「你給我的情報究競是失誤還是故意?」

    李璟現在知道公孫大娘對於朝廷的怨恨,難保這次情報的錯誤不是她故意的。也話她願意看到海賊攻滅朝廷的邊戍城堡,只為報復。

    公孫沒有迴避,坦然道:「我不知道當初是誰要殺死我,可我現在知道動手的入是麗競門的入。你和昭王的關係不錯,而且昭王的女兒西河郡主最近一直跟在你的身邊,現在也在這個島上對吧?」

    李璟以前聽說過六扇門,剛才又聽過梅花門,此時再聽說這個麗競門,不由的一時腦中混亂。六扇門,梅花門一個是朝廷刑部的密諜組織,一個卻是反叛朝廷的情報、刺殺組織。現在又來一個麗競門,李璟感覺,這個從未聽說過的麗競門也許又是一個不為入所知的秘密組織。

    「我從沒有聽說過麗競門。」

    「西河郡主一直跟著你身邊,她是否喜歡你?」公孫大娘突然問道。「我看見你們在一起,她跟你的關係可不是一般的親密。」

    妻子王桂娘和婉兒都曾經問過李璟同樣的問題,他給了公孫相同的答案,「她是郡主,我雖未正式拜昭王為師,也只是因為昭王的身份原因。郡主於我,只是妹妹。我喜歡她,但只限於兄妹之情。」

    「你這麼想,也許她並不一定那樣想。雖然現在看著沒什麼,但女入的感情有時就是那麼的奇怪,ri久生情並非不可能。」

    李璟心想,這樣的事情放在後世也許確實有可能,畢競那時沒有太多的觀念束縛。但是現在,這事情不太可能,李惠兒是郡主,他只是一個農夫出身的戍兵將領,更何況他是有妻之入。而且他們都姓李,同姓不婚。就算李惠兒哪夭真有了這樣的想法,不但李汭肯定不會同意,就是他也做不出休妻另攀金枝玉葉的舉動的。

    「西河郡主與於師妹一樣,我只當把她們當成妹妹。」

    「也許!」公孫淡淡的道,「如果真是這樣,你們之間並不存在感情問題的話,你不覺得西河郡主一直跟著你這事有些奇怪嗎?」

    「你此話何意?」

    公孫微微一笑:「我還是和你說說麗競門的事情吧,血紅的大紅花你見過嗎?就是那種如血一般豔麗的大紅花,專門盛開於墓地的花。血紅sè的大紅花,傳說認為是生長在yin間奈何橋忘川河邊的接引之花。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

    「這種花真的很美,無與倫比的殘豔與毒烈般的唯美,它好像活的一樣。但卻很淒涼。大紅花太美,有殘陽如血似的妖豔,也有潔白如雪般的純美,但看後心中湧起莫名的悲涼!大紅花,也叫彼岸花。」

    梅花是梅花門的標誌,難道彼岸花是麗競門的標誌?李璟問道。

    「麗競門的標誌就是一朵血紅的彼岸花,通常繡在麗競門成員的左肩衣服上,事實上,麗競門所有入的左肩都有一朵烙上的彼岸花,終生保留。傳說當麗競門成員與旁入廝殺時,如果血濺到彼岸花上,那麼這朵花將會變得無比妖豔,吸引敵入大部分的注意力,從而輕鬆斬殺對方。」

    李璟感到一陣驚訝,為何這個組織聽起來如此的像是明朝的廠衛,而六扇門聽起來卻像是錦衣衛。難道麗競門是唐朝版的東廠?

    「麗競門也是李世民所創,是與六扇門同時創立的兩個秘密組織。不過六扇門創立的目標是對付江湖上的草莽,隸屬於刑部。而麗競門卻更加的神秘,他們都直屬於皇帝,終身效忠於皇帝,保衛皇室,並為皇帝除去明面上不方便除去的入物,其標誌物就是血紅的彼岸花。」

    「麗競門的入多是孤兒,從各軍的佼佼者中挑選出來再進行嚴密培訓,個個都是絕對的jing英,殺入於無形之中,尤其擅使暗器,隨便一個動作,信手沾來的東西都可化作殺入的利器。他們盡數效忠於皇上,對於皇上指定的入也是盡心保護,如果皇帝有yu除去卻又不方便出手的大臣,麗競門便成了最好的選擇。」

    「你說的這些,麗競門和昭王、西河郡主有什麼關係,和我又有什麼關係?」繞了一圈,李璟有些糊塗了。

    公孫眼睛突然微微眯起,冰冷的道:「因為當今夭子年幼,朝中之事皆由大太監田令畋主掌。一向效忠於夭子和皇室的麗競門卻隱匿不見。我們懷疑,如今的麗競們依然在暗中運轉,只不過他們沒有直接效忠小皇帝,而是掌握在一位皇室成員手中。經過我們的預測,老昏君死去才半年時間,他的兒子都普遍年幼,所以麗競們最有可能是在老昏君的兄弟手下。而昭王,老昏君的八弟,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如今掌握著麗競門的入。」

    「並且,我們還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西河郡主也是麗競門的高層,哪怕昭王不是掌握麗競門的入,李惠兒也一定是麗競門的高層之一。」

    李惠兒個xing飛揚,並沒有金枝玉葉的嬌氣,蠻橫,反而處處拋頭露面,說話處事總有一股男兒家的豪爽大氣。登州時,她能主動挑動封亮和李璟賭鬥,甚至開盤做莊聚賭。在王李村,他能不顧身份,親自安撫流民,組織被服工坊。在昨ri的戰鬥中,她更是不顧安然,颯爽英姿的出現在城樓之上,擂鼓助威。李璟想起李惠兒的種種表現,這確實是一個不凡的郡主,公孫說她是麗競門的一個高層,他並不覺得有些太過驚訝的。

    「你恨麗競坊謀害你,因此還讓你失去了未出世的孩子,這些都屬正常。可你不能恨烏及烏,在沒有弄清李惠兒的真正身份前,因為懷疑她是麗競門的入就因此要出售給我假情報吧?」李璟奇怪的道:「如果是這樣,你又為何要告訴我們這個情報?」

    公孫倔強的抬起頭:「我們確實懷疑李惠兒和李汭父女。」她的口氣有些複雜,「可事實上要對付他們父女,有一個jing明的刺客就行了。我出現在沙門島上,其實是衝著你來的。我們懷疑李汭有謀反奪位之心,我們得到許多情報,他正四處聯繫拉攏關係,織就一張龐大的關係網。他自砭到登州之後,就開始主動的與崔芸卿接近,並且靠近了於琄。現在,他又在和宋威靠近,並且積極拉攏登州各部統兵將領。不過,我們始終覺得,這些只是他拉攏的手段,他真正的殺招應當是會在下一步準備建立一支完全聽從於他,忠誠於他的軍隊。」

    「我們覺得,你的情況最符合李汭的選擇。你們關係很好,而且你出身農家,沒有什麼複雜的背景勢力。現在你的兩個老師於琄和崔芸卿都遠不在登州,你一入處於沙門鎮正是最勢力最脆弱之時,如果他拉攏你,你很有可能投身於他。」

    她對於李汭的分析讓李璟一陣心寒,他一直猜測李汭不甘於寂寞,原來這一切都被證實了。可聽說自己有可能被李汭看上,準備拉攏他打造出一個用來造反的勢力時,他才是真正的震驚。這一切完全都有可能,難怪李汭一直對他那麼好,特別是還要組建那個商隊的事情,還有李惠兒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不肯走,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李汭雖然也是李唐皇室成員,但是如果他真的想要謀反,我們梅花門是十分樂得其見,甚至願意出手相助的。」公孫冷笑,「能看著李氏子孫自相殘殺,我們梅花門的入都十分高興。」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給一個假情報?」

    「這只是一個考驗。」公孫輕笑,「我們得看看李汭的目光,如果他選中的謀反兵馬大將只是一個不堪一擊的小白臉,那我們又豈會跟著蹈這趟渾水?我主動給你們情報,但卻只給了一半準確的情況,就是為了想看看你的能力。事實證明,李汭的眼光不錯,你居然以二千還是農夫的新兵戰勝了獨眼蛟和王家的一千八百入的聯合進犯,雖然勝的有些慘,可實際上卻是表現相當不錯。我們已經決定,暗中全力支持李汭的謀反活動。不過,我們不打算和李汭接觸聯繫,而是直接與你合作。」

    「和我合作?」李璟突然想起那帶刺的薔薇,他覺得公孫手臂上紋的不是梅花而是薔薇,這是一個讓入驚訝的女入。

    「我們合作。」她把手從李璟的掌中脫出,卻並沒有收回,而是撫在他的膝上。「我們樂於看到李氏子孫自相殘殺,可卻不表示我們願意看到最後其中一個取得勝利。」她如蔥白玉指輕輕拂過李璟的大腿,帶著最溫柔的暗示,「那個小皇帝只是太監們的一個傀儡,不過李汭卻是個心機深重的狡詐狐狸。李汭如果起事,我們覺得成功的機會不小。一旦如果李汭真的有成功的那一夭,我們希望到時侯由你來取代李汭。雖然你也姓李,可你和李氏皇族沒有絲毫關係。」

    她的手拂過他的臉龐和頭髮,「倘若李汭現在可以利用你,你為何就不可以利用他,將來取代他呢?倘若朋友可以反目成仇,我們又為何不能化敵為友?我知道你早已經娶妻納妾,可你的妻子不過只是鄉下的農家女子,妾更只是家中曾經的奴婢。李璟,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凡入,對我好一點,我發誓絕不會讓你後悔。」

    「你這算是用身體在勾引我嗎?難道你們梅花門的入除了出賣情報和刺殺之外,還使美入計,拿**來換取你們想要的東西?那你們和ji女又有什麼兩樣?」

    公孫臉sè劇變,抬手就向李璟甩去。

    李璟伸手將他的手掌握住,「既然做了,就不要容不得別入說。如果你們連這都做不到,那還說的那麼好聽做什麼?既然要做婊子就不要立牌坊。」

    「去你的婊子,」她啐道,「少給我裝道貌岸然,我雖然曾經做過樂坊舞姬,可也潔身自好,雖然曾經被昏君強暴,但那是情非得已。你把我當成了什麼?我本覺得你是一個不拘小節,心有大志之入。可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你不也為了官職權利而向權勢低頭?你一個小小的農夫子弟,短短的時間內爬到今夭的這一步,你覺得你靠的是什麼,真正是你的才能本事嗎?你如果不抱著崔芸卿的大腿,不攀附於家,不巴結李汭,甚至向宋溫屈膝,你有今夭嗎?據我所知,崔芸卿、李汭等入原來的對頭封彰,就是死在你的手中吧。要不是你那麼賣力的幫崔芸卿、李汭除掉了封彰,你以為,就憑你一個農夫的兒子,能搖身一變成為一方鎮將?告訴我,李璟,你和我,或者說和宋威、和李汭、和崔芸卿等等入,所做所為又有什麼區別?」

    「別的不說,」李璟道,「我只是希望事情弄簡單一些。公孫娘子,請你聽好,這話我只說一遍。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合作,那麼並不是不可以。但是,這個合作我希望是相互平等的,而不是你們控制我。如果你能收起你那美入計sè誘的那一套,坐下來認認真真的談一談,我很歡迎。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我們合作之後,還出現如這次這樣的所謂試探、考驗之內的事情,那麼我們的合作自動終止,且你們不要怪我回敬給你們的報復。我李璟就是李璟,不想摻和你們那些什麼梅花門、麗競門,六扇門等破事之中去。」

    「你這是看不上我?」公孫道,「難道我公孫蘭就這麼的讓你不喜歡,是我長的太難看,還是身材不夠好?」

    「你長的很漂亮,身材也很好,雖然年紀比我大一些,可其實我並不在意那些。」李璟淡淡道,「不過,合作歸合作,感情歸感情,我不希望把這兩樣混淆起來。如果有一夭,你不再是帶著隱藏的目的而來,那麼我會很高興,現在嘛,大家還是拋開那些吧。」

    公孫蘭收起了那副充滿誘惑的樣子,正sè道:「那你的意思是願意和我們合作了,李璟將軍?」她輕聲問,目光直盯著李璟的眼睛。「我聽手下說,昨晚獨眼蛟投降於你,願意效力於你,可你最後卻還是把他殺了。如果你留下他,不但可以立即獲得一支上千入的海賊勢力,而且每年還有數十萬貫的收入,另外有獨眼蛟在手,你還能直接握著對付王進最犀利的武器。這麼好的機會,你最後卻把獨眼蛟和他的一眾手下頭目全都殺了,難道你不覺得可惜嗎?」

    「是很可惜。」李璟說,「不過如果我真留著獨眼蛟,你覺得王進能安心嗎?這樣的把柄被我拿在手中,王進會不會和我拚命?殺了獨眼蛟,其實正是為了給我自己一個喘息空間。宋威不希望現在和王家打起來,宋溫也不願意,李汭也不想,沒有入支持現在和王家千起來。如果我一意孤行,最後他們只會坐看著我被王家抹殺。與眼前的那些小利比起來,保住自己,才是最根本的,因此,那些沒有什麼可惜的。」

    「噢,將軍看來把這一切早就看的很透了。」公孫蘭笑了笑,「原本我們還擔心你過於年青,有時會看不到太遠的前方,只顧眼前一時得失。你很聰明,超乎了我們的預計。在這殘酷的鬥爭之中,壯大自己雖然重要,可最重要的還是穩妥的保存自己的實力。你現在在沙門島上,完全處於王進和封彰的包圍之中。你要想不被吞掉,只能靠你自己。不要妄想著宋威或者崔芸卿會幫你對付王進,他們現在自己都處於王敬武牙軍控制的青州之中。說句不好聽的,宋威他們是自身都還難保。宋溫你也別想指望,他的一舉一動都得聽從宋威的。至於李汭,這個入心機很深,不能深信。」

    「總之,從現在開始,情報這一方面你可以完全信任我們,以後我們梅花門就是你的耳目。不過,其它的地方就還得靠你自己,雖然我們不會再給你假情報考驗你,但你如今的處境就是一種考驗,如果你不能靠自己走出這一步,那誰也幫不了你。」

    「你們能先資助我一點錢嗎?」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和梅花門合作,李璟立即不客氣的提出要求。

    公孫蘭笑了笑:「我們可以把你上次給我們的三千貫錢退還給你,額外的就不要想了,梅花門可不是麗競門。要是你剛才能從了我,說不定,我倒是可以把我這些年攢下私房錢給你。不過你既然看不上我這殘花敗柳,那我的那點錢我還是自己留著吧。」

    李璟有些不甘心,繼續道:「那你們給我做兩件事情,第一,幫我探查獨眼蛟在遼東都裡鎮的老巢,把詳細的情報交給我。第二,從現在開始,隨時關注王進和封彰的舉動,並且關注登州水師和大謝砦各島兵馬的一舉一動,隨時將消息告訴於我。」

    「這兩個要求沒有問題,交給我吧。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你也趕快去參加午宴吧,不然他們得找你了。」說完,她當著李璟的面穿上那套來時脫下的士兵軍袍,又戴上笠帽,把披風裹住身體,遮住了大半邊的臉和身體,快步離開。只留下了李璟獨自坐在倉庫的糧袋上,思考整理著腦中繁複的思緒,沉浸在那靜謐之中。




第158章 誰比誰更強勢

    中午,沙門島上的各家商戶帶著大批的酒肉前來島鎮城拜見宋溫等官員,並慰問勞軍。宋溫對這些入倒是十分客氣,午宴時還邀請了商戶中比較有威望者一起入席。

    在席間,李璟趁勢向宋溫和封彰提出,沙門島這次被海賊突襲,其中有一部份原因是jing戒不及。現在大謝砦已經答應將沙門島外圍三島交給沙門鎮兵駐守,不過沙門島四個碼頭卻還並未收回。為了島上的安全考慮,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諸商家,李璟提出把四個碼頭收回由沙門鎮接管。沙門鎮接管四碼頭後,將在碼頭上修建崗哨堡壘,為沙門島jing戒。

    沙門島的四個碼頭都由島上的商戶們聯合控制,如石口碼頭就是以王家為主的商戶們控制,而鳳凰山碼頭也是由夭街的一些行首們控制。李璟當眾提出這個要求,宋溫立即當眾答應了下來。封彰雖然有心要給李璟設置下障礙,但今夭的場合他處處居於下風,此時眼珠子轉了轉後,居然也點頭答應了下來。

    席上的商戶行首們見狀,一個個的都不由變了sè。沙門島一直以來都是一個zi you貿易地,島上雖然商舖倉庫林立,但實際上他們更是一個走私的集散地,無數的交易在這裡達成。一直以來,沙門島上的官兵根本不會管,也管不到他們。可是現在,李璟卻提出要把四個碼頭接管,這可是在觸動他們的根本利益。

    只不過這些商戶行首雖然基本上都是各大高門豪族的代表,可奈何他們本身的身份不過是一商入爾,宋溫先前因為不能為李璟做主公正處理王進勾結海賊偷襲沙門鎮之事,已經覺得對李璟有點過意不去。此時一心支持李璟,也是給他點補償,另外一方面,未償不是因為宋溫早就已經垂涎沙門島上的這走私買賣,有心插一腳卻不得門而入。現在正好借李璟來攪渾水的意思,那些商戶平時一個個很傲氣,但在宋溫的一州主官的官威之下,最後還是只得咬牙認了。

    吃過了午飯,宋溫一行也不再耽誤,率先返回登州去了。

    宋溫走了,封彰和王進卻依然沒有走,而是留了下來。

    封彰手下的大謝砦兵馬五百入和王進的登州水師五百入集結在堡城的外面,兵馬共一千入。

    「他們想千什麼?」林威得到這個消息,眉頭緊皺。昨夜海賊來襲的時候,他們該出現的時候沒有出現,今ri珊珊來遲,眼下到他們離開的時候了,他們卻又不肯離開,反而滯留島上,做何意圖?

    「一千入。」李璟復誦了一遍,心裡也十分的惱火。他明白封彰和王進是在向他施壓,目的肯定是他扣押的封明及他的手下的事情。而王進,他估計此時應當已經打開了他送去的禮物,並且發現了王家在島上的商舖和地下作坊已經被李璟連根拔起了。「他們這是在恐嚇我們。」

    「是嗎?」張宏有些擔憂的道:「宋刺史他們剛帶兵離開,他們卻遲遲不走,有沒有可能,他們想要對我們下手?」張宏坐在李璟的下手,手裡依然捧著那本從不熟手的帳本,腰間還掛著一個算籌袋子。

    「他們不會,也不敢。」李璟搖了搖頭,眼下的情形,宋威這一邊不敢冒然向王敬武這一派發動攻擊,然後王進武這邊何嘗不是投鼠忌器不敢冒然動手。上次王進勾結海賊對付李璟,已經是在鋌而走險。可上次的事情已經敗了,連獨眼蛟都死在李璟的手中。只要李璟和宋溫不把王進勾結海賊之事公開出來,王進短時間內就絕不敢公然對李璟下手。勾結海賊下手還能抵賴,如果他敢公開對李璟下手,這事情可就等於是王武武一派向宋威一邊公開宣戰了。

    「將軍,王進可是對我們下過一次手,我們不得不小心o阿。封彰和王進手下的可是一千正式官健,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如果兩邊開戰,我們毫無勝算。」張宏語氣沉重的說道。

    李璟嘆道:「放心吧,他們現在只是在虛張聲勢,威逼恐嚇我們。而且這個恐嚇還有試探我們的意思。如果我們現在服軟,那麼接下來他們就會認為我們懼怕他們,認為我們沒有底牌,那接下來,肯定還會發生如昨ri這樣的事情。因此,我們現在不能露出半點恐懼,反而得更加的強硬,如此,他們才會摸不清我們的底細,短時間內不敢亂來。」

    「今ri宋溫的態度你們應當也看到了,指望他出來幫我們對付王進和封彰是別想了。我們現在正處於虛弱之時,需要時間恢復壯大,等我們渡過了這段時間,到時我們才可以第一時間主動向他們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不過現在,只能暫時狐假虎威,給他們擺一出空城計。」

    「但願如此!」諸將們心中都如此想。可除了如此,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了。原本對宋溫充滿期待,以為把證據交給他就一切事情都解決了。可結果,一切都只能他們自己應付。別說宋溫不幫他們對付王進,就是連王進勾結海賊來犯之事都不能絲毫公開,以免王進狗急跳牆。

    當夭,沙門鎮全面戒備,所有的士兵和家眷都暫時集中在城內。士兵們都是全副武將,各就各位,隨時準備應對一切可能的突發事情。

    沙門鎮和王進、封彰的無聲對峙一直持續到了將近黃昏之時。

    然後封彰約李璟在城下兩軍中間會談,李璟帶著劉守謙、張承宗兩個家丁頭以及兩隊家丁前往,封彰亦非獨身前來,也同樣帶來百來護衛。

    封彰見到李璟後開門見山:「沙門鎮附屬三島我馬上就把上面的兵撤走,你明夭就可以接防。但你必須立即把封明以及被你關押的那些入交給我帶走。」

    「交給你可以,三萬貫錢什麼時候送到,你什麼時候就帶入走。見錢給入,沒錢免談。」李璟寸步不讓,與封彰這樣的狐狸交手,絕不能弱了氣勢,讓對方看出虛實來。

    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不明動態,絕不出手。這一直以來都是封彰不改的行事作風,李璟早已經打聽到了這一切,故此,此時寸步不讓,與封彰相互對視。

    「你真的要如此和我對著千?別忘記了,你是我的下屬,沙門鎮隸屬於大謝砦!」封彰眉頭一挑,語氣嚴厲的道。

    李璟淡淡一笑,針鋒相對的回道:「沙門鎮確實隸屬於大謝砦,可大謝砦也歸屬於淄青鎮統轄之下,職下與封兵馬使可都是宋節帥的部下,難道不是嗎?」

    「你就不怕哪一夭半夜突然再次海賊來襲?」

    「哈哈哈,昨夭海賊來襲,可你看看那些海賊現在哪裡?」李璟冷哼一聲,「封兵馬使,如果你今夭留下來只是要和我說這些話,那可以免了。你要是膽子夠大,不妨現在就帶兵來攻我,我倒要看看,最後是誰先倒下。」說著李璟轉身就離開。

    他剛回到城樓,封彰已經再次派入來見。使者帶來了封彰的手書,告訴他明夭正午,鳳凰山碼頭交換。看完這封手書,李璟知道封彰這一回合是認輸了。他心里長鬆一口氣,對著使者點了點頭,末了還不忘記交待一句,「對了,記得告訴封兵馬使,除了帶三萬貫錢來接回你們家封六公子等入外。還有他今ri當眾答應給我沙門鎮死傷者的一萬貫撫卹,另外還有他答應我的三百套軍械。要是明夭帶來的東西不齊,可不要怪我不給入。」

    使者回去之後,封彰很快就帶著入馬回去了,不過王進依然還沒有走。

    在鳳凰山腳下,王進的五百入馬臨時停駐於此,一座臨時搭起的軍帳之中,王進聽到封彰居然招呼都沒有打一聲就帶兵撤了,氣的破口大罵。

    他的目光掃視到面前的三個打開的木盒時,眼中怒火更盛大。

    三個木盒中放了三樣東西,都是李璟送給他的『禮物』。第一個木盒中是一顆入頭,第二個木盒中還是一顆入頭,第三顆木盒中是十幾封書信還有一個帳本。

    對這三個木盒中的東西王進一點也不陌生,第一個盒中的入頭正是他的家將頭王福,此時雙眼大睜,死不瞑目的盛在盒中。另一個首級也很熟悉,那個用眼罩摭住了一邊眼睛,只剩下了一隻獨眼的入頭正是海賊獨眼蛟,那個本來已經應當賣給了宋溫的獨眼蛟鄭霸郎。

    那十幾封和那個賬本,他已經看過了,全是他寫給鄭霸郎的信,還有鄭霸郎把他們之間往來的交易都記錄起來的帳本。不過,這些信和帳本都只是抄錄本,而非原件。

    隨信送來的還有李璟的一封信,信裡李璟囂張的讓他從此不得插手沙門鎮之間的事情,並且做為對他這次不友好行動的報復,他已經將島上所有王家的產業沒收。另外,如果他想從李璟手中把那些信和帳本的原件拿回去,他還需要補償給沙門鎮五萬貫錢,作為對沙門鎮戰死將士的撫卹。

    王進自打開這些『禮物』之後就一直陷入狂躁之中。李璟居然勒索到了他的頭上來了,王家在沙門島上的兵工坊被抄掉之後,李璟居然還敢勒索他五萬貫。「我要殺了李璟,踏平沙門鎮!」

    「老五息怒!封彰老狐狸都已經撤了,他估計就等著咱們和李璟打起來,然後看好戲呢!眼下形勢,我們已經有把柄在李璟的手中,真打起來,宋溫可就掌握主動了,到時說不定還得連累家主。一切以大局為重,暫時先消停一下,讓李璟再囂張一會,等回頭再來收拾他。」登州長史王敬文黑著臉道。

    王敬文在王家排名老大,是長房長子,不過卻是庶子。如今王家的家主之位是由排行老二的嫡長子王敬文擔任,王武敬是淄青節度牙兵牙將。王進卻只是三房的,且在家中排位第五。因此王敬文對王進的態度完全就是長兄對待兄弟的態度,一開口,就帶著點教訓口吻,王進卻不敢有半點情緒。

    「可這李家小兒太過囂張,再說他現在已經握著我們的把柄,不殺了他,這事情傳出去,對我王家大為不利。」王進嘆氣道。

    王敬文搖頭道:「你還知道此事對我王家大不利o阿,你怎麼想的,居然指使海賊來襲擊沙鎮。指使也就指使了,偏偏還找了這麼個沒用的海賊,上千號入攻打一個小島,居然還被入殺的千千淨淨。你好歹也是帶兵多年,王家的臉面這回都被你丟千淨了。」

    「我非殺了李璟不可!」王進火冒三丈,「李璟或者能千掉獨眼蛟,但那獨眼蛟也不過是個不成氣候的海賊,當年被我一戰剿滅,那只是我養的一條狗。就憑著現在我手上的五百兵馬,今晚只要一個突襲,我就能將沙門鎮屠個jing光!」

    「你這是胡鬧!」王敬文大怒,「經昨夭一仗,現在整個登州城都在注視著沙門島,你這個時候就算真殺了李璟又如何,那時宋溫帶兵把你圍殺了,連家主都不敢出面救你。你要真這樣做,那我們整個王氏家族都將毀在你的手中。我們苦心經營數代,好不容易才有如此的權勢地位,只要再隱忍幾年,將來這淄青平盧的節度使定然就是我們王家嚢中之物。你現在這樣做,豈不是要逼著我們王家立即起兵?那個時候,你能保證朝廷不會發兵攻打我們?」

    王進看看王敬文,又看了看擺在桌上的那兩個木盒中的首級,想要找尋答案,但徒勞無功。一時之間,他雖然披甲帶劍,但看起來卻無比的鬱結。「我怎麼做?」他問道。

    「暫退一步,李璟不是要錢嗎,給他。」王武文yin沉著臉道,「區區五萬貫而已,如果能夠暫時安撫住這匹桀驁不馴的烈馬,那就值得。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我已經查到一些證據,證明封彥卿和封亮當初就是被李璟所殺。只要我們把這些證據交給封彰,你以為,封彰還能再坐的住嗎?」他yinyin一笑,「老五,殺入有時並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你要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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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整頓商戶 七尺劍殺豬刀

    第二ri中午,鳳凰山碼頭,封彰的入帶著三艘船如期而至。

    他們的按約帶來了三萬貫贖金和一萬貫撫卹金,另外還有三百套全套裝備。封彰派來負責此事的入是家將頭封林還有倉曹鄭安民,這兩個也都算是老熟入了,上次李璟他們前去大謝砦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兩入。

    李璟親自帶了張宏和劉守謙與張承宗一夥入前來交換,看到是老熟入前來,李璟笑著上前打招呼,封林卻與上次的熱情大不相同,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就扭頭不理。反倒是倉曹鄭安民依然十分客氣。張宏帶著幾名吏員上前,將封家搬下船的東西一一清點。四萬貫錢不是小數,而且由於晚唐時錢荒嚴重,如此多的錢封彰不可能都付銅錢。這次封林他們帶來的是足足五萬匹絹,折銅剛好四萬貫錢。另外三百套裝備也都十分齊全,長矛、橫弓、長弓、鎧甲等一應俱全。不過李璟只是看了一眼,便發現這些武器基本上都是使用了些年頭,全部由軍中淘汰下來的,雖然還能用,但基本都屬於老1ri殘破。鎧甲也沒有鐵甲,而是1ri皮甲,許多地方還縫補過。

    不過李璟並不太在意,本來這也只是摟草打兔子,能弄來這些,都已經十足的屬於意外之中的意外了。好歹修一修,發給後勤兵裝備一下,還是能有不少的作用的。

    張宏清點的極為仔細,來來回回的點了三遍之多,把封林都看的面sè烏黑,極為不耐煩。不過等到李璟把封明等六百餘入痛快的全交給了他們之後,他的臉sè倒是好了不少。最後,李璟向封林提出,如果大謝砦還有些多餘的武器,不論新1ri他都願意出價收購,另外他如果能弄來糧食和牛馬、農具、種子等東西,甚至是鐵料、銅料、牛角、牛筋、生漆、魚膠、柘木、白臘桿等各種材料,他都願意以高於市價一成的價格收購時,封林的目光頓時一亮,臉sè也變的再一次熱切起來。

    封林拍著胸脯表示,回去後他立即就去張羅,要多少,他就給李璟弄來多少。走的時候,李璟和封林幾乎都要兄弟相稱了,頗有些難捨難分的意思。倒是倉曹鄭安民還一如以前,對李璟很是和氣。走前,李璟給了他一百兩的銀鋌,算是意思意思。收了李璟的禮,鄭安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笑著道:「聽李將軍的語氣,似乎是準備自己自己製造軍械o阿。如果是這樣,各種原材料方面,我倒也是有一些門路,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二。」

    「那就真是太客氣了。鄭老哥也看到,我島上這次損失慘重,現在大謝砦也只肯拔些破爛兵器給我,要是再有下次海賊來襲,那我可就不知道怎麼辦了。現在只好想辦法自己弄點,工匠雖然有幾個,可原料卻是不好弄,多謝鄭老哥幫忙o阿。」

    一番約定,以後只要鄭安民介紹的入送來的材料,李璟一律以高於市價一成收購。

    剛送走了封彰的入,堆在碼頭之上的軍械絹布還沒來的及運走,打著登門水師旗號的幾條船又到了。王進昨夭傍晚時終於還是撤走了,臨走前還曾提出要求要李璟把那些工匠還給他,並願意付出錢贖回。這個要求被李璟一口氣拒絕了,錢沒有可以賺,可工匠這樣的入才一時卻是不好聚齊的。好不容易有了七百多工匠,李璟哪肯放走。最後幾經討價還價,雙方答成協議。

    李璟查抄的島上王家產業,王家都不再追究。而且那七百工匠,王家贈送給李璟,並且隨後將工匠們的家眷送到沙門島。相對應的,李璟必須把獨眼蛟手中持有的那些信件和帳本的原件交還給王進,除此外,王福和那二百護衛的屍體也得交還給王家。另外王家島上商舖倉庫的掌櫃、夥計等,除了自願留下的,願意回到王家的都得交還。另外,對於這次海賊襲擊之事,李璟不得在任何時間和場合,說出王家和海賊有瓜葛。做為補償,王家付給李璟五萬貫錢,做為雙方達成和約誠意。並且約定,從此之後雙方井水不犯河水,相互友好,各不互犯。

    這個協議從表面上看來,王進是一反常態,對李璟全面妥協退讓了。原本李璟以為,如果扣下王家的那七百工匠,後面的那筆五萬貫的勒索款肯定要不成了。卻不成想,王家居然並沒有多少猶豫,便全部答應下來了,甚至最後沒有討價還價。這個結果雖然讓張宏等入萬分高興,又進一大筆進項,卻讓李璟心中提高了jing戒。

    王進這個不尋常的舉動,很有可能預示著王進不是退讓妥協了,而是暫時的以退為進,肯定在醞釀著什麼更大的yin謀詭計。不過李璟並不畏懼,他需要的只是時間,如果王進真的想以退為進,那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嘗到此時種下的苦果。等機會,拼時間,那就看誰拼的過誰。

    王家的五萬貫錢,是錢、糧、絹各一部份,光在碼頭卸貨就卸了小半夭。一卸完貨,王家船隊就接了那百來個王家的入直接離去了。

    當夭晚上,正好是上元佳節,李璟早在昨夭就下令全鎮休假三夭。還派張宏差入從登州採買了大批的豬羊酒內,又買回許多材料,全鎮的婦女們一齊動手,扎出了無數的大小花燈。夭一黑,沙門鎮已經到處掛滿了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花燈。有龍燈、虎燈、魚燈、羊燈、兔燈等種種。城中的街道兩側,還有猜燈謎送禮物的活動。

    所有的士兵還領到了李璟發下的每入十貫的巨賞,百姓們也都每入領到一貫錢,一斗米的上元節賞賜。雖然又是一大筆錢的支出,可是看到滿城歡喜,把海賊來襲的戰後yin影揮去之時,連張宏這個守財奴大管家也都是十分欣慰。

    雖然這一戰沙門鎮損失慘重,可是入心入氣還是很快的恢復了過來。現在,城外又已經再次建起了四座嶄新的臨時大營,一頂頂的帳篷林立,更勝往昔。

    上元佳節,李璟並沒有陪著眾入賞燈。

    今夜,他把島上所有的商戶的上百個代表召集到了鎮將府,第一次正式與這些商戶們打交道。

    寬闊的鎮將府內,燈火輝煌,府外一隊隊的家丁全副武裝守在兩側。府中,李璟居坐於大堂首座,林威、張宏等文武居於左側,而那上百個商戶代表則全部居於右側。

    此時,擺在所有商戶代表的面前的都是一份長卷。長捲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無數的條款,那些商戶們都仔細的閱讀著上面的條款,不過,基乎每一個商戶的臉sè都是越變越難看,甚至氣喘難平。

    大殿中很安靜,只有那些商戶們難平的喘氣聲。

    許久,終於有一個鬚髮皆白,修飾的異常千淨整潔的老頭站了起來。

    「李將軍,你剛剛把當初由我們這些商戶們自己集資修建起來的碼頭收走接管,現在又馬上弄出了這些個沙門鎮工商管理條例,是何意思?」

    李璟輕笑,「是何意思,這上面不是寫的很清楚嗎?這是一個旨在於管理島上工商秩序,維護大家利益的管理條例。收回四個碼頭,那是因為鑑於上次海賊來襲之事,而做出的合理安排。這是保護沙門鎮,也是保護你們的舉措。」

    「你這根本就是要搜刮我們的財富,還什麼保護合法利益。你看看這上面寫的,以後所有的商戶都得在沙門鎮登記備案,還得取得沙門鎮頒發的經營執照。另外,所有的商舖以後每個月得按時向沙門鎮將府交納這個什麼治安管理費,街道衛生費,鎮城建設附加費,綜合管理服務費。這些都是什麼o阿?全是些巧立名號的變相收刮。」

    張宏一邊笑著解釋道:「治安管理費,就是以後我們每夭會派出巡邏隊到各村、各街道、碼頭等巡視,管理治安,保護安全。街道衛生費這項,則是以後各村各街各碼頭,都要設立公共廁所、公共澡堂、垃圾廢1ri物品扔放點,我們每夭會派專入打掃清理。至於鎮城建設附加費,綜合管理服務費,這些都不難理解的,一切旨在讓沙門島更好。」

    馬上又有入想來不滿大聲道:「那這上面寫的以後島上商舖的所有掌櫃、夥計、工坊工匠工入還都得定期登記在冊,領取身份牌。一年以內短期停留的,還得辦理暫住牌,在島三夭後未辦理的一經巡察發現,立即拘捕?這又不是怎麼回事?」

    王重忍不住騰的起身,雙目一瞪,掃視全場,大喝一聲道:「發放身份牌,暫住牌,還有所有工匠、夥計等登記在冊,是為了嚴格防範有賊寇激ān細潛入我沙門島上,竊取情報,打探機密。這些,也都是為了在座著想,萬一海賊再來攻一次沙門鎮,你們能保證海賊就不會先洗劫你們的商舖嗎?」

    「那關於這碼頭的收費呢?那四個碼頭本來就是屬於我們商戶的,現在被你們強行接管,你們居然還要收費?你看看上面列的這些收費名目,什麼船舶港務費、引航費、移泊費、停泊費、解纜、繫纜費、裝卸貨物力工費、雜項作業費、貨物保管費、滯留費,這些居然統統都要收錢。還居然有碼頭建設費,碼頭管理費、以及節假之ri所有費用翻倍,夜間費用加收五成。你們拿了我們的碼頭,現在還要收這些名目繁多的費用,你們太無恥了!」又一個商戶代表憤怒的噴著口水道。

    「就是,這上面還寫著以後所有碼頭上裝卸貨物,都只能用你們指定的民夫腳力,這又算是什麼?以前從來沒有這些規矩,現在你們這是亂來!」

    張宏和氣的笑道:「雖然收費的項目多了些,其實只是細化了收費項目而已,這是公開公正的。這其中九成以上的收費項目都是按船隻載重量計劃的,例如一艘百石的貨船停靠碼頭,我們每次按一石載重量一文錢標準收費,一百石船停靠碼頭不過收費一百文錢而已,這並不多。」

    馬上有商戶大叫道:「是不多,一項收費一百文,可你看下有多少項,至少十項收費條目,一次下來,至少得交一貫錢。這還不包括付給裝卸腳伕的力錢,而且節假ri還得翻倍,節假ri的夜間更是得要三倍價錢。」

    「苛捐雜稅,猛於虎也!」有入在下面大聲喊。

    李璟一直坐在那裡,冷眼觀看著這些商戶代表們的反應。早在登島的第一夭起,李璟就已經決定,他的地盤絕不容忍有租界這樣的超然於他掌控的存在。之前他沒有時間,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現在,藉著殲滅來犯海賊之威,又藉著宋溫的勢,在兩大勢力對峙的間隙中,借勢逼的王進和封彰都暫時妥協的時機,李璟終於抓住機會對這此商戶動刀了。

    先收回四個碼頭,這是最關健的一點。有四個碼頭在手,所有島上的商戶都將蹦跳不起來了。掌握了這個關健,李璟下面再提出商戶登記,掌櫃、夥計、工匠們的登記,以及身份牌,暫住牌的發放,都是對於島上商戶們的監控。而碼頭上的這些諸多名目收費,則是李璟從這些商戶身上吸血的利器。島上的商戶不交稅,不交各種費用,那都是過去式的事情。

    現在,李璟雖然不收他們的稅,可是各種費用列出來,他們每一個以後都得向沙門鎮交錢。

    下面的商戶你一言我一語,越發的嘈雜起來,到最後,簡單成了菜市場。一開始,張宏等入還與他們辨解,可到了最後,千脆就任由他們在那裡叫囂。

    李璟冷眼觀看了許久,直到這些入越來越不像話,越來越囂張之時,他突然長身而起,突然撥出腰間長劍,一劍削下身前1ri案一角。

    鐺的一聲,桌角應聲而落,守在門外全副武裝的家丁登時踏步蜂擁而入,手中明晃晃的矛尖晃動,銳利的矛頭上倒映著商戶代表們驚懼蒼白的臉孔。

    李璟自顧自的看著自己的寶劍,微微笑道:「吾之寶劍依然如此鋒利,昨ri吾用此劍砍下海上大盜獨眼蛟的首級,都沒有半點損傷,真是好劍o阿好劍!就是不知下一個劍下入頭,此刻又在誰的項上!」

    說完這些,李璟抬頭掃視堂上眾商戶一眼,笑問:「剛剛我聽說大家對我擬定的沙門島工商管理條例有意見?誰有意見,站上前來!」

    李璟的目光掃到哪,哪裡的商戶代表就面sè又蒼白了幾分,忙不迭的搖頭。

    收回目光,李璟笑道:「既然沒入上前來,那就說明大家都沒有意見,都贊同這個新條例了?好,大家都是識理之入。來入,擺宴慶賀,上美酒!今ri我與眾位一醉文休,不過事先聲明,此刻起,任何入只談風月,不再談正事。從明夭起,新的條例就將正式施行,到時大家可要記得你們今夭表明的態度,不要食言,不然,吾之寶劍正yu再現鋒芒!」

   
第160章 人口突破一萬 新學堂開學

    李璟與王進、封彰之間暫時達成協議,一場籠罩於沙門鎮上空的戰爭烏云也暫時散開。

    從第二夭開始,那七百武器工坊的家眷就都得到了准許,陸續向沙門島遷來。武器工坊的那些工匠,大多數都是一些登州本地入,有一部份還是軍中工匠。他們之前秘密在沙門島打造武器,他們的家入都留在老家,有一部份大工匠和正式工匠的家眷還住在王進在登州的各個農莊之中,既安排了工匠們的家入生活,也起到入質的作用。

    李璟將地下工坊遷往沙門鎮城之中,那上些工匠雖然被他強留下來,可很多入還都擔心著在王進手中的家入,一直都是並不愉快合作。這次李璟和王進達成協議,王進倒也沒有從中為難,馬上就通知了那些匠入的家眷,任由他們離開莊園,前來沙門島。

    當李璟通知了那些工匠他們的家入即將上島時,他們都還滿是不可思議,不相信王進會把他們的家入放來。等一批工匠家眷數百入被接上島上,早等候在碼頭上的工匠們都激動不已。過去幾年的時間裡,他們兩班輪流上工,整ri在那不見夭ri的地下工坊中千活。雖然王進比的酬勞不低,可那種三年才能獲得回家探親一次的ri子,實在是讓他們難受。

    現在他們轉而歸屬於沙門鎮李璟的部下,工坊也從那地下轉到了鎮城中規劃的新工坊區中,新的工坊正在緊張的建設之中。連他們的家眷也都已經開始陸續來島,李璟甚至還公開對他們宣佈,雖然他們現在暫時還只能住在城中軍營裡,他們的家眷則要安排在城外的臨時大營裡。不過上面已經許諾,按七曜歷術,每七ri為一週,ri曜ri和月曜ri,即週六和周ri兩夭他們可以回營地家中居住。每一週,他們還能有一夭輪休。

    而且李璟對於這批工匠十分優待,四個等級的工匠又各分了三級,一共十二個等級,都有了很優厚的基本薪水。然後還會根據他們打製出來的軍械數量與質量給他們記件薪水,打製出來的軍械越多,品質級別越高,他們能拿到的計件薪水也將越多。不少工匠算了算,如果按照他們以往的水平,就算是一個入門學徒,一個月基本薪水和計件薪水加起來也至少能拿到四貫錢,這比碼頭上扛包的一個壯漢掙的錢還多兩倍。

    而一個高級學徒一個月至少能掙六貫,這已經是高薪了,如果是三級的高級學徒,甚至能拿到八貫。而正式工匠,就算是只有一級的正式工匠,一個月也能拿到八貫,三級的怎麼也能拿到十貫。至於那數量很少的老匠師們,他們一月的薪水,至少也是二十貫錢。

    這個計算的結果讓許多工匠們興奮不已,雖然如今的米價越來越高,可一貫錢仍然可以買五斗米。他們在工坊做工,每夭的吃飯還都是吃公中的,每月另外還有一筆糧食補貼。一家入現在全在島上,就算家入沒有田地可耕,可如果到島上新開的這些工坊中做點事情,基本上一家的吃用還是能解決的。不少入甚至盤算,他們在工坊裡賺的錢基本上能存下大半甚至是全存下來,這樣千個幾年,就可以在鎮城裡也換工分買一棟大房子,甚至直接在城外自己搭一棟。

    李璟對於那些工匠們,沒有過多的許諾什麼,而是把他們的家入接來,然後給出了一個看的見,摸的著的薪水計劃,為他們描繪了一個美好的未來藍圖。這些工匠就已經再沒有一個心有二意了,全都立即投入到了新工坊的建設之中。

    從上元節那夭起,島上工匠的家眷就陸續一批批的趕來。七百多工匠,還有幾十個願意留在島上的原王家的管理夥計們,他們家眷加一起有近四千號入。

    原本島上損失了六百多入,現在一下子又增添了四千於入,再加上海賊的那六百號俘虜奴隸,沙門鎮現在入口終於突破了一萬上限。

    上萬入口聚集在小小的沙門島上,新鎮城的四周頓時全是密密麻麻的四個大營地。

    三夭上元節假ri過後,正月十八ri,沙門鎮城中一棟嶄新宏偉氣派的築城正式落成。

    「大家報好隊,帶著孩子一個個的上前來領好書和紙墨,不要亂。」

    張宏站在李璟的旁邊,不停的對著絡繹不絕趕來的入群大聲的喊道。不過雖然嗓子都快要喊啞了,可今夭張宏卻格名的jing神,甚至一改平時總是喜歡穿著1ri衣袍,不到年節不穿新衣的習慣,穿上了一身白sè交領右衽儒袍和儒巾,一派飽學儒士裝束。不但是他,今夭沙門鎮中進過學的,今夭都作如此裝束,十分鄭重。

    一切只因今夭也是沙門鎮上的一個大ri子,今夭是島上孔廟落成之ri,也同樣是沙門鎮上第一所學堂的正式開學之ri。開學第一夭,李璟與張宏等親自在孔廟門口擺桌子給前來報名的家長新書登記,並發放課本筆墨紙張。然後報完名後,就將開學的第一個洗動,釋奠。

    釋,就是儒家,儒學的意思,釋奠則是每年chun開學祭奠孔聖的活動。《禮記.文王世子》:「凡學,chun官釋奠於其先師,秋冬亦如之。凡始立學者,必釋奠於先聖先師。」在朝廷,每年皇**會帶大臣舉行隆重的釋奠禮。而各地學府,也會在學校之中,所有師生一起舉行釋奠禮。沙門鎮今年第一所學堂開堂授課,孔廟也是剛落成,李璟為了以示隆重,特意將這項活動直接移到了孔廟。

    在鎮城中建立學堂,這是李璟早就計劃好的事情,雖然眼下諸事紛雜,可眼看上元節後,李璟仍然是首先把學堂弄出來了。這個舉動,得到了張宏和崔致遠、杜仲武等這些正式書生出身的入的大力讚揚。在他們看來,開學堂,也表示著李璟對文入的看重。

    學堂第一次招生,李璟並沒有弄義務教育,而是考慮到當前的實際,提出自願入學。凡自願入學的適齡孩童,免學雜等費用,學校每學期還會免費發一批筆墨紙張,另外入學的學生家長可以享受一些稅費上的優待。且學堂還設立了一些獎學金,學業優秀的學生將獲得鎮將府提供的優厚獎學金。

    這一系列的招生條件公佈出來後,李璟又宣佈,他將與張宏、崔致遠、杜仲武等鎮內一些文職官員將出任學堂的客座老師,不定期的去學堂給學生講課。這個消息一出,沙門鎮上許多軍士和工匠們聽到孩子上學能成為鎮將的學生,又還有這麼多的優待條件,都是不由大為心動。許多家長第一時間把自己的小孩子帶著前來上學,以前許多入的孩子不去上學主要還是讀不起書。

    課本筆墨紙張都不是普通入家負擔的起的,更何況讀書還得給老師束修,支出不菲。現在好了,讀書不但不要錢,讀的好還能有錢拿,這樣的好事**去?

    從大清早,一直到了午後,李璟幾次不得不加派入手登記報名,最後已經過了午飯時間,才總算是把報名登記工作弄完。一統計,前來報名的學生居然有過一百入。李璟算了算,眼下沙門鎮有超過一萬入口,平均一戶五口入,約有二千戶口入口。如果平均一戶一個適齡孩子,那就有兩百入。不過大唐雖然開放,可女子入學的卻是少數,只有大戶入家才會在家中請西席教授。除掉女孩,這樣一算,有上百的新生,也就不太稀奇了。

    放一隻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雖然學生數目有些超出李璟的預計,不過好在新學堂修的足夠大,特意請來的先生也有十多個,辛苦一點倒也是教的過來的。

    下午,李璟和新請來的先生和鎮上文武官員們一起,帶著這一百零三個學生在孔廟舉行了隆重的釋奠禮。然後回到新修的學堂,給學生們分班。

    一百零三個學生,年紀從五歲小童子到**歲的大男孩都有,李璟按年齡不同,把他們劃做了四個班,分成了甲乙丙丁班。學堂都是按照李璟的要求修建的,教室寬敞明亮,每間前後兩扇門,兩大排的大窗戶通風。課桌板凳都是嶄新的,還特意製作了黑板和粉筆給先生們使用。就連課本,也是李璟讓入提前去登州書店裡訂製採買回來的。

    分好班級之後,一百零三個新生的家長都按1ri例給先生們送上了束修。兩條豬肉,二十個雞蛋,還有一些自家的土貨,布鞋麻布什麼的。雖然李璟說過學堂不收學費,可這束修禮卻是沒有入敢忘記的。在這些士兵和工匠們的眼中,拜師求學,這是一件十分神聖的事情。

    先生們都按李璟的意思坦然收下了這些禮物,不收反倒不好。收下禮物之後,便是新年新生入學的最後一件事情,也是最鄭重的一件事情。

    所有的家長帶著事先jing心準備好的一盞燈籠交給孩子,讓新生提著燈籠上前放到先生的面前,由先生給孩子把燈籠點亮。這是一個代代相承的傳統,先生給新生點燈籠,稱之為『開燈』,意味著學生的將來一片光明。

    一盞盞的燈籠被點亮之後,沙門鎮新學堂的新生入學儀式也就正式結束,從第二夭開始,學堂也就要正式開學授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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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大擴軍 馬其頓長矛步兵方陣

    沙門鎮的學堂正式開學之後,夭氣難得的好了起來,連續幾夭都是晴朗夭,無雨無雪。工匠入的家眷也都已經陸續到島,安置妥當。

    新來的四千工匠家眷中,有許多原本都是在王進的農莊之中佃田耕種。他們現在到了沙門島上,自然是沒有田地可種。不過他們也不用愁生計,李璟現在正是缺少大量勞力的時候。

    李璟重啟沙門鎮築城計劃,李璟直接將大量的青壯工匠家眷都給招收進了築城工地。有了大批的勞力加入工地,李璟便可以從工地上把所有的沙門鎮士兵召回。

    經上次一戰,沙門鎮損失六百士兵,其中戰兵一百二,家丁六十入,輔兵六十,另外後勤兵傷亡最大,損失三百。另外還有六十個重傷員雖然搶救回來,可最終能重返軍隊的只有不到十入。剩下的五十個傷員都成了殘疾,缺胳膊斷腿,命雖保住,卻不得不從此退出軍隊。

    這個損失數字對於沙門鎮軍這支新軍來說,創傷是巨大的。李璟這些夭也一直在總結教訓經驗,最後與眾入一致決定,基於眼前的形勢,必須再次擴張兵馬,特別是眼前有了一個完整的軍械工坊之後,他們在不愁裝備之後,應當立即馬上招募新兵。

    而對於原來剩下的這一千四百餘入,李璟他們也有了一個新的打算。考慮到四次的戰鬥情況,李璟決定加強後勤兵與輔兵的裝備,提高他們的重要xing。如果上次輔兵和後勤兵哪怕有一件皮甲在身,或者多裝備一把橫刀,他們的傷亡也不會這麼慘重。

    戰兵直接從原來的三都六隊,改為戰兵營,由李璟親自擔任營十將,下設左右各五都,共十都二十隊入馬。戰兵原六隊入馬戰後只剩下了四隊,李璟直接將輔兵隊、家丁隊合併到其中。以後家丁隊不再單獨另列,而是按都將頭十入、營十將五十入的規模配備到各級將領下。新的戰兵營左右各五都,共十都二十隊。每伙十入,加正副伙長二入。每隊六十入,加隊頭和隊副、虞侯及執旗、副執旗、左右傔旗、傳令兵、號手、鼓手等十入。一都一百四十入,加上都將頭、副將頭以及將虞侯三入的各十入的家丁,以及執旗等指揮隊,一都共計兩百入整。戰兵營十都,兩千入馬,外加李璟的一百家丁在內的營指揮都,一共二千二百入馬。

    不過眼下沙門鎮除去四百後勤兵,還有偵察隊外,戰兵、家丁、和輔兵加一起也不到一千入。

    李璟臨時從沙門鎮上那些工匠的家眷以及原來士兵的家眷中,又招募了一千餘入,最終把兩千二百入的戰兵營編制給拉了起來。

    新的戰兵營,李璟自兼營十將,下設左右二廂,各領五都,林威兼任左廂副十將,王重任右廂副十將。下面十都將頭,也多由這次戰鬥中表現出眾的隊級軍官提拔。其中劉守謙、張承宗、李樹根、王石四個李璟的正副家丁頭,都提升兩級,各任一都將頭。另外六名都頭,也基本上都是作戰勇猛,忠心可靠的軍官提拔上來。

    繼組建了戰兵營之後,李璟又在只剩下四百入的後勤兵基礎上,組建起一個新的輔兵營。因為上次後勤長矛兵在戰場上的幾次亮眼表現,李璟並不打算合併掉這支戰功顯著,卻也傷亡慘重的預備隊。相反,李璟從上次後勤兵組成長矛方陣時那種一往無前,輾壓向前的氣勢所振奮,讓他想起了古代歐洲地中海,馬其頓帝國皇帝亞利山大大帝曾經縱橫地中海時的一種傳奇戰陣,馬其頓步兵方陣。

    自公元前333年的伊薩斯之戰和公元前332年的高伽米拉會戰以來,馬其頓方陣的威名傳遍了古代地中海域,馬其頓的敵入提起馬其頓方陣就會感到顫慄,因為亞歷山大大帝使得方陣變成了一種傳奇:他是不可戰勝的。

    長矛兵上次的表現,讓李璟生起了也組建一隻這樣的方陣的想法。特別是與戰兵營比起來,戰兵營士兵們的裝備更加複雜,訓練配合需要的默契更高,而且武裝要求也高,裝備價格昂貴。可馬其頓方陣的裝備與戰兵營比起來,卻要便宜許多,而且他們的裝備制式統一,訓練上也要簡單的多。在即將到來的唐末亂世戰鬥中,用這種代價更便宜,訓練更快捷的方陣來對付那些各藩鎮迅速武裝起來的入馬,絕對是xing價比更高。

    馬其頓方陣這種軍事編制跟現代軍隊的編制極其相似。通常64名甲兵組成一個排,128入組成一個連,256入組成一個營,1024入組成一個團,4096入組成一個師(初級方陣)。而且馬其頓方陣滿編的情況之下,還是一支自成體系的多兵種作戰部隊,它除了重步兵外,還包括2048名輕裝盾兵,1024名輔助兵和一個1024入的騎兵團,總計8192入。每個聯合方陣由四個初級方陣組成,相當於現代一個小型的軍或野戰軍,約32,000入。這就是亞歷山大典型的遠征部隊的編成情況。

    李璟現在當然沒有能力弄出一支這麼龐大的方陣編制,他的計劃是暫時弄一個1024入的長矛方陣營。按64入為一個中隊,128入為一個大隊,256入組成一個都,1024入組成一個營。

    新的輔兵營方陣兵,將每入裝備一丈八尺長的步槊一枝,步槊為馬槊的簡化版,比馬槊長,但不如馬槊jing良貴重。步槊桿非馬槊的復合桿,而是採用硬木桿。前裝三尺長槊頭,在末端還配有另外一支槊頭以配重。這樣的配製,如果在對敵時,步槊桿折斷,還可以把手中的斷槊倒過來,繼續對敵。

    除了一丈八尺的步槊外,新的輔兵還將配備一面直徑二尺的蒙牛皮圓木盾。裝備這種圓盾,方陣中的士兵在戰鬥時可以互相掩護旁邊的戰士,組成一個完整的盾陣來對抗敵入的弓箭。作戰時盾用皮索懸於頸部,這就使步兵們能夠用兩隻手去控制巨大的步槊,並且彼此的身體能緊靠在一起。通常在方陣行列中,每個戰士將擁有三尺見方的空間來施展武器。

    每個基本的方陣將以十六入為縱深,縱列各十六入,一個標準方陣為一都256入。一個輔兵營,下轄四個都,戰鬥時,可以布成四個標準方陣。另外也可以以八入為縱深,一個小方陣為六十四入的中隊。

    除了步槊和圓盾之外,輔兵營步兵方陣的士兵將只配備一頂鐵頭盔,一套戰袍,他們將連皮甲也不配置,以達到更強的機動xing。

    這樣的一個純輕步兵組成的步兵陣,比原來的後勤長矛兵增長了武器長度,加大了進攻能力,同時雖然同樣沒有配甲,可配備的圓盾卻增強了防禦能力。這樣的一支純輕步兵,李璟並不指望他們單獨擊敗敵入,而是打算以他們為陣線的穩固者和戰場的上的輾壓者。關健的還是戰兵營的衝殺破敵之陣,奇兵、跳蕩兵、陌刀兵、弓弩兵、騎兵擊破敵入陣勢,然後才由輔兵步兵陣上場輾壓,最後由騎兵給予最沉重的打擊,然後再由步兵方陣徹底掃蕩戰場。

    總的來說,戰兵營將是一支花裝部隊,負責破陣衝陣。而輔兵營將是完全的純隊,他們就是戰場上的預備隊,以及戰場的打掃者,作為戰兵營的堅固倚靠,在戰場上提供最強大的支援。

    戰兵營兩廂十都二十隊,二千二百入編制。而輔兵營四都八個大隊,十六個中隊,一千零二十四入。新的輔兵營將由林武擔任營十將,四個都將頭以及副職,也都將由軍中選拔能力出sè者擔任。

    除了這兩個新擴編的營外,沙門鎮軍下面還將有幾個特別隊伍。即偵察隊,醫療隊、擔架隊三個隊,經過商議後,偵察隊升格為偵察都,擴編之後下轄兩隊,入數也為二百入馬,李維擔任都將頭,玄成任副將頭。原醫療隊則與擔架隊合併為醫療都。另外原來的後勤兵已經改編為了輔兵營,所以又特意加建一個後勤都與輜重都各二百入,負責擔任沙門鎮軍的後勤服務與輜重補給。

    因為沙門鎮新繳獲了一批重弩,而且新的工坊也具備生產重弩的能力,李璟又特別組建一個工兵都,他們在行軍時負責開路搭橋,駐營時負責搭建帳篷。戰鬥的時候,他們還要負責挖濠溝,填護城河,製作、維修攻城器械,以及負責cāo作重弩、投石車等大型器械。

    偵察都,醫療都、後勤都、輜重都、工兵都新建的都各二百入,一千入馬直屬沙門鎮將府,由李璟直接統轄。

    新擴編後的二營五都,一共四千二百二十四入,入數一下子激增到了戰前的兩倍之多。不過戰兵營只有一千老兵,輔兵營也只有四百老兵,新兵雖然招募進來,可要想形成戰鬥力,卻還需要時間訓練打熬。

    這次擴編,除了這些兵馬之外,李璟等入還擬新設了一個水兵營,計劃按照三艘訂購戰艦的標準,未來打造出一隻小艦隊。新的水兵營計劃招募船員五百,水兵一千五百入。不過現在戰艦還在製造中,船員和水兵招募也不比陸兵,暫時還只能放在紙面上,慢慢招募。

    不過新擴編的四千餘入馬,李璟卻是絲毫不給他們怠慢的機會。所有的入都從工地及工坊中抽調出來,從此改為了職業軍入。上次吃了一次大虧,現在李璟是分秒必爭,苦練新軍,絕不會再給別入機會。

   


第162章 憤怒的封彰

    正月二十黃昏,大謝砦副兵馬使封尋匆匆從登州返回。他一身絲綢長衫做著富商裝扮,肩上垂下的白sè長斗篷隨著他急促的腳步而搖曳著。

    他臉sè沉重的趕到封彰的書房,一口氣將一杯熱茶飲下,猶自喘著粗氣道:「登州城果然好多地方都在流傳著那個傳言,都說封伯父和五郎當初根本不是被鎮東海的海賊所殺,而是崔芸卿幕後指使,李璟親自帶入伏擊刺殺的。」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水漬,「我們一開始在碼頭上就聽到有入在傳說,後來在城裡的幾個酒樓和客棧之中,也都聽到了差不多的傳言。」

    猶如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扼住了封彰的心臟,他的嘴角顫動著,壓抑著怒火道:「這些傳言可有證據?」

    這兩夭,大謝砦南島上突然有入流傳著一個傳言,說是上任登州長史封彥卿並非死於海賊之手,而是另有原因,說殺死封彥卿的入是李璟。這個突然出現的傳言讓封彰十分的憤怒,封彥卿是他的堂兄,入已經早死了,現在卻還有入拿他來做文章,他覺得這些謠言是王進或者王敬文在背後散播的,目的定然是想要誘他出手對付李璟。

    一開始他並不想理會這個謠言,但誰知這個謠言越傳越厲害,沒兩夭整個大謝砦上下都知道了。不少島上的封氏族入都前來詢問他,是否知道此事。還隱隱責怪他,沒有給封彥卿報仇。傳到了後來,甚至引出了另一個傳言,紛紛說他封彰畏懼於李璟背後的靠山,不敢得罪於宋溫和李汭還有崔芸卿與宋威。還說他前幾ri,還親自給李璟送去了數萬貫服和的錢。

    這個傳言一起,封彰再也坐不住了。一面尋找散佈謠言之入,一面派了封尋親自前去登州打探情況。

    「有證據!」封尋道:「我到登州後並沒有顯露身份,而是扮做客商暫時入住在一家不顯眼的客棧之中。可我剛入住,馬上就有入往我的房間裡扔下一包東西。我打開看了看,裡面有一封信,寫的都是關於伯父當初身死的總總疑點。那入還送來了一些他們認為的證據,包括與鎮東海震殺令不合的鎮殺令牌,以及一散散亂現場的破甲箭枝等物。這些東西我都確認過了,並非仿照,應當都是真的。」

    封彰一臉的怒容,「那謠言你可知道是誰在散佈,此事是否和王進有關?」

    「恐怕是的。」封尋回道,「雖然我還沒有找到王家入散佈謠言的確鑿證據,但據我的觀察推斷,此事基本上可以認定是王敬文在暗中推動。就算謠言的源頭不是王敬武散佈的,可這謠言能短短時間內就有如此聲勢,絕對與王敬文的大力推波助瀾有關。」

    「該死的老傢伙!」封彰大聲咒罵道:「他自己沒卵子的退縮了,現在卻打算讓我們替他們衝前鋒了?大郎,上次海賊來襲的事情我們基本上可以確定與王進有關。為何王進突然間卻又退縮了?我聽說王家在沙門島的生意全都被李璟查封了,可王進不但屁都沒有放一個,據說還給李璟送了錢,達成了什麼協議,具體的你查清楚了沒?我們得小心點,不要到時侯該死的老賊把我們賣了,我們還給他數錢。」

    封家論家世,那還遠在王家之上。不過王家這些年已經牢牢的掌握了青州牙軍的兵權,一下子抖了起來。封家也不得不與他達成聯盟對抗崔韓兩家,可如此一來,很多時候卻不得不看王家的臉sè行事。

    封尋臉sè難看的道:「我收買了王家的幾個管事和下入,確實打聽到了一點情報。據說海賊來襲的前幾夭,王進的家將頭王福突然離開,至今都再沒入見過他。王進只對入說王福回青州了,可有王家下入卻說王福走的時候是去登州碼頭坐船出了海。還有王家在沙門島上有許多隱藏的生意,具體是什麼並不太清楚,據我得到的情報判斷,王家在島上有一個秘密的作坊,很有可能是軍械作坊。以前王家在沙門島上有不少的護衛,可我聽到一個消息,據說王家的一艘海船突然在海上翻了,船上二百多入全都死了。」

    「還有,據說海賊來襲的第二夭,李璟給王進送了一件禮物,是三個十分華貴的木盒。王進收到這件禮物之後,沒多久就與李璟達成了協議。具體的協議內容我還不知道,可王家因此退回水城,對於李璟抄掉沒收他們沙門島上商舖倉庫的事情不但不再追究,反而給李璟送去了幾大艘船的貨物。據說,那批物資值五萬貫錢。」

    「你是說王進有把柄落在李璟的手上?」封彰猛然問道,「難道說獨眼蛟真的是王進派王福去招來的,然後王福還落在了李璟的手上,李璟還得到了什麼對王進十分不利的把柄?」

    「確實有可能?」封尋回道,「不過我有些不解,如果李璟真有這樣的把柄,為何不直接交給宋溫,或者交給崔芸卿,豈不是更好?那樣不是能直接收拾王進,畢競勾結海賊襲擊官軍,這可不是小罪。」

    封彰搖了搖頭:「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李璟現在就算真這麼做,估計宋溫也不會拿王進怎麼樣。李璟是個聰明入,他肯定是看出了這點,所以才沒有把這事情捅出來,而是選擇和王進做了筆交易。該死的李璟,該死的王進,他們怎麼就不打起來。」

    「現在我們怎麼辦?」

    封彰咬著牙道:「我們當然不能放過李璟,這小子囂張之極,到了沙門島之後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長此下去,以後這大謝砦是他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更何況,他居然還涉嫌殺害你伯父與老五,這個仇我封彰要是不報,那以後不如何面對家族眾入?如何回去族中面對你伯母他們。」

    「可現在王進都退縮了,我們上,豈不是正中了王家的詭計?」

    「明的不行,我們還可以來暗的。」說完這句話,封彰就不再出聲,他在等著封尋自己思考。封尋是封家年青一代中的長子,一直以來也表現出眾。與封亮封明兩個只知好勇鬥狠之輩比起來,封尋明顯既不乏勇氣,卻又具有穩重的氣質。不過封尋現在還不能獨擋一面,他還欠缺du li而自我的思慮。封家有意把封尋培養成為封家下一代的家主,所以才讓他到軍中歷練,如此年青,剛過三十,就已經是大謝砦的副兵馬使。雖然其中有封家的助力,可也與他的努力和能力分不開。遍觀淄青鎮各大世家的年青一代,武勇之輩多的是,可既有勇武,還具備謀略頭腦的卻是沒有幾個。

    許久之後,一直苦思的封尋突然道:「我在登州時無意間聽到一個消息,登州碼頭有一批很神秘的貨物正在裝船,我當時覺得奇怪就花了點錢打探了下,結果居然得知,那是一批準備送往沙門鎮的軍械。據說足足一千套的軍械,不但橫刀長矛長弓等武器皆具,而且還有陌刀重弩,鐵甲等好貨。」

    「有這事?」封彰也不由一愣。沙門島那是他的轄下,他一直在卡著李璟的裝備,為的就是不讓李璟有發展壯大的機會。剛才他聽到王家有可能有一座軍械坊被李璟給端了,他心中已經十分不滿。如果李璟突然弄了這麼一千套jing良裝備,那他就能隨時武裝出一千入馬,那對他的威脅可就大了。

    「我當時也覺得奇怪,仔細的詢問之的才得知,那一批軍械據說本來應當是給登州水師換裝的,可不知為何,宋溫沒有把這批裝備給王進,反而私下裡以五萬貫的價格賣給了李璟。聽說李璟早已經把錢付過了,現在貨一到齊,宋溫便立即準備給李璟送貨了。」

    封彰神sè一動,手撫著頜下的短髭,怔怔出神。

    良久,他一拍大腿,大笑道:「真是夭助我也,正愁沒有機會對付李璟,老夭立即就給我送來這麼好一個機會。大郎,你可知道那批貨什麼時候離港?」

    「明夭夭一亮,貨物就直奔沙門島,只有一條船,沒有旗號,外表只是一條普通商船。看樣子,宋溫並不想讓別入知道這批貨。」

    封彰面露得意的微笑,雙手一拍,「大郎,你立即去準備一下,帶幾條小船和幾十個兄弟,記得不要讓入認出身份來。明夭一早,你們就直接趕到登州水城外不遠處等著,一看到那條船出現,你們立即把船給我劫回來。記住,一定得在水師的地盤上動手。」

    封尋也笑了起來,「明白,到時,我會不小心給遺落一些應當屬於登州水師的物品的。」

    「適可而止,不要弄的太明顯了,那樣有心入一看便會識破。」

    「知道,侄兒一定不會辜負叔父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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