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一廂情願
於幼娘跪坐在沙門鎮新鎮城中的沙門寺的釋加佛金身銅像前的蒲團上,雙掌拿十,十分虔誠的閉著雙目祈禱著。殿中十分安靜,這只是一個偏殿,神龕裡的佛身也只是等人高的銅像。偏殿外站著兩名侍女還有兩名退伍的傷殘老軍,殿中安靜無人打擾。
一邊唸著禱文,於幼娘一邊手中緩慢的輪轉著手中的一串檀香佛珠。
這串檀香佛珠是李璟上次從遼海回來後送給她的禮物,她和郡主還有蕭玉娘一人一樣,郡主的禮物是個玉如意,蕭玉娘的是一顆東珠,她則得到了一串檀香佛珠。這串佛珠十分珍貴,一百零八個檀香木佛珠上面,居然繪著雕刻著一百零八座不同的佛陀,栩栩如生,法相森嚴。
雖然這串佛珠肯定無法和郡主的玉如意與蕭玉娘的那枚碩大的東珠相比,但在她的心裡,這串佛珠卻特別得她喜歡,一見到就有種捨不得離手的感覺。自此天天帶在身上,每日早晚必要持佛珠誦經禱告。
「求佛祖保佑師兄能帶兵打敗來犯的賊人,保島上軍民百姓安全。」稍頓了一下,她又輕聲道:「也求佛祖千萬保佑師兄得勝歸來,平安無事。」
手中的佛珠轉動,突然手指間摸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東西。
她低頭觀看,卻是怔怔發愣。
那是一枚戒指,大唐稱之為指環。黃金為環,上面還鑲欠著一枚碩大耀眼的金剛石。這枚指環也是上次李璟從遼海帶回來的禮物,做為眾多的禮物之一送給了妻子桂娘。李璟當初一眼就為這枚戒指上面的好顆巨大的鑽石所驚嘆,如此完整碩大的天然鑽石如果放在後世,那絕對是無價之寶。不過唐時,鑽石似乎只是一樣很普通的寶石,甚至還不如翡翠石。
李璟高興的將這枚鑽戒送給妻子桂娘,誰知桂娘並沒有多少高興。她反而把那些極為普通的釵簪步搖等飾品喜歡不已,偏偏這鑽戒一點也不喜歡。最後甚至都沒問過李璟,直接把這枚鑽戒送給了於幼娘。
事後王桂娘回答李璟,只說指環和耳環一樣本都是胡人習慣的飾品,漢人並不喜歡用這些飾品。李璟問了半天,才知道,原來耳環和指環這兩樣飾品,在唐時漢人中佩戴著很少。漢人因儒家所言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因此穿耳這樣的事情,就不讚揚。一直以來,唐以前的漢人很少佩戴耳環,穿耳更是做為一種刑罰。戴耳環的不是南方的蠻子,就是北方的胡人,這些蠻夷胡番在漢人的眼中,才會男女不分的毀壞身體,穿耳戴環。
指環也同樣如此,漢人中很少戴耳環,也少戴指環。盛唐之時,胡風大盛,流行穿胡衣,上層的貴婦和青樓樂坊中的歌伎舞姬也開始佩戴起耳環和指環。不過到了中晚唐時,唐朝的皇帝又開始崇尚起漢之服章,幾次下旨要天下士庶改變胡習。此後胡風大減,漢風再盛。這耳環和指環也就純粹成了珠寶飾品,一般也就是用做陪葬之用了。偶爾有人戴著的,也就非貴妃就是歌伎舞姬,和大唐的露胸袒乳裝一樣,成了專屬於宮廷和上層豪門貴婦以及青樓樂坊女子的專用。普通百姓,如果不是胡族血統,基本不用這些首飾。特別是如戒指,就算戴,也一般是穿在項鏈之上。
王桂娘現在成了將軍夫人,處處開始學習禮儀,自然不願意失禮。便把這指環當成禮物送給了於幼娘,她雖然不喜歡李惠兒和於幼娘幾個漂亮的未婚女子留在沙門鎮,經常找上門來。可相對而言,三個女人中,她還算比較喜歡於幼娘這個丈夫的師妹一些。
於幼娘收到這枚戒指卻是十分欣喜,她曾經聽李璟一次偶然說過,說戒指象徵著愛情。特別是結婚的夫妻,一人一個佩帶一對戒指,更加的美好。
她手上的這枚戒指並非只是單獨的一個,李璟的手上還有一個,乃是一對。
她不知道王桂娘是否知道關於這個戒指的故事,但她得到這對戒指卻是心中十分高興。她把這枚戒指穿在了佛珠之上,每天彷彿之時都能撫過數次。每次輪到戒指之上時,她總是會不由自主的稍稍失神。每一次,她都會想起那個李璟說起的戒指的故事,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情比金堅,愛如鑽石。
一開始,去清寧鄉,來沙門鎮,都只是李惠兒強拉著她來的。但是現在,她突然捨不得再離開了。每天如果看不到那個身影,總會覺得若得若失。
「保佑師兄得勝平安歸來!」於幼娘最後唸完一遍禱告,剛起身,卻聽到一個風風火火的聲音傳了進來:「幼娘,你求的願靈通了。李璟那傢伙果然大敗了敵軍,現在已經奪下大謝砦,並殲滅了都裡鎮的艦隊了。」
「啊,是真的嗎?」於幼娘一臉的高興,不過馬上想起一件事情,欲言又止。
「別不好意思了,你不就是想問李璟現在人怎麼樣嗎?」李惠兒一下子點破了於幼娘想說又沒好意思說出口的話。於幼娘臉上飛起兩片紅霞,期盼的望著李惠兒。
「放心,李璟一點事情都沒有,打了個大勝仗,而且連根毫毛都沒傷著,現在正帶著人在大謝砦慶功呢,這個時候他可沒時間想著你。」
「郡主,你說什麼呢?再胡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於幼娘有些惱羞成怒,氣急敗壞的道。不過心裡聽到他沒事,卻沒來由的一陣輕鬆起來,整個人也歡快起來,和李惠兒打鬧起來。
一番打鬧之後,兩個女人靠一起大笑。
「幼娘,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李璟那個傢伙了。」李惠兒早就看出了一些名堂,但卻一直沒有點明。如今見好了的樣子,卻似已經越陷越深了。不但把李璟送的那串佛珠當成了當,天天隨身帶著。現在佛珠上卻又串了一枚指環,她認得這枚指環,和李璟手上的那枚是一對。本來是李璟送給妻子桂娘的,桂娘卻轉送給了幼娘。李惠兒也曾聽李璟說過鑽戒的那個愛情故事,那是在他們那次一起回清寧鄉的路上聽到的。
現在於幼娘如此寶貝的帶著這枚指環,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於幼娘的情緒一下子有些低沉起來,他仰著頭,輕笑一聲,笑的有些苦:「季玉是父親的得意門生,也是我的師兄,我們只是師兄妹的關係。」
「你別自欺欺人了,你真的這麼以為嗎?」
「不這樣又如何?恨不相逢未嫁時!我到現在才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師兄早娶有妻妾,而且對她們十分好,讓人羨慕。」
李惠兒嘆聲道:「你明白就好,而且你別忘記了,就算李璟沒有娶妻,可你也還有與路家的婚約在身,你忘記了嗎?」
於幼娘聽到路家二字的時候,臉色一變,瞬間變的慘白起來。這兩個字永遠是她心中的痛,原本以他在沙門鎮這麼久,她已經把這件事情遺忘了。沒有想到李惠兒提起,自己的反應還是那麼大。
「我剛剛收到父親派人隨宋希前來的家丁送到的信,其中還有你的一封信。是於世伯從關中派人送來的,說是要接你回關中去。好像路家的那個人還活著,不過很落魄,他找上你家門去,說要完成婚約。世伯他不願意被世人指責說」
後面的話她沒有繼續再說,可意思卻是已經明白。那個家族被貶,父親叔伯都畏罪流放路上自殺的未婚夫,突然出現了。他找上門要完婚,於琄是一個過正直的人,當初路家得勢,於家失勢之時,於幼娘到了完婚年紀,可路家隻字不提此事。眼下兩家形勢顛倒,路家卻又找上門來了。
「不,我不回去。」於幼娘臉色蒼白,緊咬著嘴唇,十分決然的道。「我要留在沙門鎮,就算父親不再認我這個女兒,我也不要嫁給路家的那個紈袴。當初不願意嫁,現在更不願意嫁。」
果然是這樣,李惠兒心中明白,她不願意回去肯定不單單是因為路家的那個人是個渣子。如果換作以前,她沒有與李璟之前有這些感情糾葛,她雖然心中苦澀可最後還會聽從於世伯安排的。現在卻態度這麼堅決,這定然是因為李璟的緣故了。
只是李惠兒雖然也願意支持於幼娘的感情,可卻不看好她與李璟的這段情。她差不多明白,於幼娘根本是在一廂情願的單相識李璟。而李璟肯定是對這份情有所察覺的,卻不肯做出回應,其實已經說明了結果。
「傻妹妹,你就算不願意嫁給路家那個人,可你對李璟的心意又哪會有回報。你仔細想想,李璟已經有了妻妾,不說他對妻妾感情很好。就算他願意回應你的這份心意,可你以什麼身份和李璟在一起?他會休掉妻子娶你嗎?難道你要做他的妾,你想想於家什麼身份地位,一門四節度,還有一個宰相。這樣家族的嫡女,能嫁給李璟這樣的一個小小的將軍做妾嗎?」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面對李惠兒的苦勸,於幼娘突然仰頭呢喃念了一句詞。李惠兒馬上聽出,這句正是當初李璟講那個鑽戒的傳奇故事時,最後所念的一首詞的最後一句。這一句詞念出,已經讓李惠兒明白,這個丫頭已經是鐵了心了,估計她說再多也沒有用了。
長漢一聲,李惠兒只得苦笑不再相勸。心中向著殿中佛像暗暗祈禱,但願佛祖保佑幼娘的一廂情願,最後能情歸所眷!
第260章 封彰寶藏與分贓
在整個大謝島,以李細狗的憲兵都和飛鷹偵察營為主的沙門鎮兵開始進行全面的清洗。由李維和李細狗二人聯手,又各司其職,一千餘士兵開始挨家挨戶的進行搜查清洗。
封彰封尋已經死,他盤踞大謝砦城十年所經營的勢力也將被連根拔起。
「冤冤相報何時了。」李璟下達命令的時候,手中正端著一杯熱茶醒酒,第一句話說出還讓大家覺得有些擔心,生怕他會一時仁慈放過了封家人以及那些死忠於封氏的人。不過李璟下一句話說讓他們鬆了一口氣了,「斬草就必須除根!」
李璟已經奪下了大謝砦,那麼那些忠誠與追隨於封彰的人,他便不打算放過。鬥爭就是如此殘酷,站錯了隊,往往就是這個下場。雖然封氏居住在青州,李璟鞭長莫及,暫時力量也無法真正的對付的了龐大的百年大族封氏。可眼下大謝砦這塊地盤上,李璟還是能夠做主,將那些人清除的。
經過上次的一戰後,封彰在大謝砦的勢力就大為動搖,失去了除大謝砦南島之外的其它所有島嶼。雖然後來協議達成後李璟只佔領了大小黑山島及周邊的十幾個小島,把龜島和烏湖島都還給了封彰,可那全成了空島,到現在也還沒有幾個人。所有的人都聚齊在了南島之上,這也讓李璟的清洗行動十分的順利。
南島上數萬人口,初步的搜查很快結束。
封彰在島上的族妻兒老小族人,以及那些心腹的部下及家眷全被第一時間甄別出來,押到了碼頭上。
對於這些人,李璟直接下令將封彰的家眷族人以及那幾個拒不肯降的家將頭等通通梟首,首級掛在碼頭上示眾。其餘人,近三千人則全部被李璟送給了李靈甫當做禮物。他們的財產和房屋都被沒收,封彰雖然連敗數次。可大謝砦十年來儲存下來的錢糧依然讓前來清點登記的張宏和杜仲武驚嘆不已。
初步估計,糧食足有三十萬石,八千石一個的糧倉,堆積了四十個,島上的五十個糧倉,只有十個是空的。這些糧食,足夠他原先的兩萬軍隊食用五年之久。而錢庫中的銅錢數量也相當驚人,晚唐各地都鬧錢荒,封彰的錢庫裡卻躺著足足八十多萬貫的銅錢,整座錢庫都是黃澄澄的銅錢,甚至許多銅錢堆放的在過久遠,以致於串錢的繩子都爛了,銅錢散落了滿地。大唐此時官方的鑄錢爐不過九十九座,一年只能鑄錢三十萬貫。封彰存下的錢,差不多相當於朝廷三年的鑄錢量。
除了錢和糧食,還收穫了其它大量的物資。其中作為錢帛兼用的絹,就高達一百萬匹,堆放了一長排的倉庫。而其它的絲織品,麻布十幾萬匹、絲綢綾羅緞,也有上萬匹。總共價值上百萬貫錢。
除了這些,軍用物資的繳獲,也是讓人激動。
戰場上的繳獲和倉庫中的接收,刀槍長矛盾牌弓箭這些,各有超過萬副,特別是長矛和橫刀還有弓箭這三樣最標準的裝備,高達兩萬多副,單兵弩機也多達八千,另外各類盾牌也有五千多。
鐵盔兩萬多,鐵甲三千副,皮甲五千,箭百萬。另外各型重弩投石車也有上百,這是一支兩萬大軍的武器裝備和儲藏,一個真正的寶藏。如此眾多的武器,李璟的沙門鎮軍幾乎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用擔心武器了。
「這都是封彰這些年掌控著登州港,私下截留了給青州王敬武等平盧軍各部的一部份分成攢下的家當啊。這封彰也確實厲害,截留了這麼多的錢糧下來,攢下這麼多的家當,可王敬武等平盧軍各部的軍頭們,居然還能容忍他到現在,不簡單。不過也得感謝下他,攢下如此家當,如今全給咱們做了嫁衣。」李璟聽著張宏激動的稟報著各項收穫時,忍不住笑道。
張宏點頭,「是啊,這封彰攢家當的本事確實不錯。而且更加驚人的是,這些武器幾乎都是大謝砦十年時間內自己打造的。封彰在砦城內有一個巨大的軍械工坊,足足有工匠三千人,日以繼夜的打造武器,除了他自己積攢留下的,每年他還要將軍械大量與遼東各部以及契丹、渤海國、新羅國等暗中私下貿易。賺取大量的利潤。」
「好,這些工匠很重要,把他們都編入到我們的軍械坊中。」李璟毫不猶豫的就把這些匠人給決定留為已用了。亂世之中,武器鎧甲的重要性不言而明。沙門鎮雖然現在的繳獲就已經足夠數年之用,但李璟卻明白,亂世之中有兩樣是最賺錢的生意,一樣是糧食,一樣是武器。
沙門鎮自己暫時用不了這麼多武器,可卻能繼續擴大軍械工坊,把武器加工製造,做為沙門鎮將來財政的重要來源。這樣既保證了沙門鎮自己的武器生產能力,也能保證有一項收入源源不斷。
大收穫啊,怪不得到後來如黃巢這樣的梟雄,從來不建根據地,只知道流竄天下。其中有很大一部份的原因,就是他們不如那些造反割據的世家門閥以及武將們那樣,有著渾厚的基礎。沒有工匠,沒有材料,是難以經營起一個根據地的。造一把刀槍需要工匠,需要材料,比起搶劫來,實在是相差太大。
李璟自己也是早償到了繳獲的甜頭,沙門鎮自己的軍械坊日夜趕工,可就算一整年下來,那上千工匠生產出來的軍械,也都不能武裝起現在沙門鎮的近萬人馬。
「大謝砦還有一個馬場,其中有騾三千,驢五千,還有挽馬一千,戰馬五百匹。封彰這狗賊,不但戰艦上百艘,而且還養了這麼多的馬驢,他的兵馬完全做到了海上有船,陸上有馬,後勤機動無比,完全是比照盛唐之時的標準兵馬配製啊。」張宏感嘆,封彰一個守島的邊軍戍將,不但養了近兩萬兵馬,還建造了那麼多的戰艦,以及打造了那麼多的武器,甚至還配備了這麼多的驢馬。這傢伙野心不小啊,如果不是遇上了沙門鎮的突然崛起,加以時日,這傢伙說不定會有和當年李正已一樣的割據野心了。
不愧是曾經號為天下第一強藩的淄青鎮啊,果然是北方最富裕之地。當年李正已從遼西飄洋過海來到山東,短時間內就聚兵十萬,天下強藩。如今一個小小的大謝砦兵馬使,居然也能在十年中累積起如此實力,這塊地盤確實富裕。
「南島上的商戶和百姓怎麼處置?」張宏問。
「雷霆之後,就得施加雨露,恩威並濟才是王道!」李璟沉吟片刻,道:「該殺的殺,該處置的處置,剩下的百姓和商戶,只要是與封彰沒有太大瓜葛的,就不要太過深究了。一切都按沙門鎮上的規矩來,百姓登記,發給身份牌。商戶也得登記,發給營業執照,以後只要他們按時納稅,按期服役,遵守我們的規矩,那也不會為難他們。」
李璟突然有些皺眉,張宏不解問道:「將軍,我們奪下大謝砦,更是獲得無數收穫,幾十萬石糧食,以及八十多萬貫錢,上百萬貫的絹和布,還有那滿倉的軍械,甚至那數千的驢馬,將軍為何反而興致不太高?」
李璟苦笑了一下:「如此收穫我當然是高興,可也正因為是個大收穫,所以你認為,這些東西我們吃的下嗎?」
「將軍之意是?」張宏臉色一變,著急問道。
「大謝砦可非一般的戍鎮,這可是掌握著登州港的肥的流油的地盤啊,連登州水師和登州都不如大謝砦這麼近水樓台得利。這樣的地盤,誰不眼紅心動?你沒看到,宋希先前帶著兩千兵前來,你以為他真的只是來增援我們的,難道他就沒有想著趁機佔據大謝砦的意思?雖然我們搶先了一步,可眼下塵埃未定,這大謝砦咱們能不能吃下還是個問題。」
「連大謝砦我們能不能拿下還是個未知之數,你認為,這些巨大的戰利品繳獲,我們就能一口吞下。眼下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我們呢,吃獨食的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將軍難道要把這些戰利品拱手相讓?」張宏顫聲道,「將軍,這可是足足價值數百萬貫的戰利品啊。這樣的好事,也許以後再也不會有了。就算是把整個登州城打下來,估計也不會有封彰的家當多啊。」
「蛇能吞象,可是如果他吞的是好幾頭象,那這條蛇就有可能撐死。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們要是捨不得這些戰利品,那咱們到時連大謝砦也守不住了。」李璟嘆道,「當然,咱們也不會白白拱手相讓,咱們主動送出。回頭我們好好研究一下,如何送怎麼送。我們即得讓大家都分到一份,堵住大家的嘴,讓他們高興滿意。又得想辦法,不能真正把到嘴的肉都吐出來。」
張宏耷拉著腦袋,額頭幾道皺紋深深皺起,像是死了爹娘一樣的哭喪著臉,嘆氣道:「這分贓既要讓各方滿意,還又不能讓咱們損失太大,將軍,你這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
「你是管家,這是你的職責啊。」李璟苦笑道,「對了,記得拉上張監軍一起商量,皇帝那裡的那一份可不能少了,不但不能少,還得是分得最多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