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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永恆】 耳根 《連載中》

 第四十章 追求極致

  哼著小曲,白小純很是愉悅的踏入宗門,回到院子時,他還感慨了一番。

  「修仙是為了長生,這些人啊,總是打打殺殺,腦袋有毛病。」

  在院子裡,白小純整理了一下陳飛三人的儲物袋,這三人並非富有,口袋乾癟,白小純收穫不大,但也沒太在意,他取出自己購買的那些草藥,拿在手中仔細的觀察,每一個都看得很認真。

  雖然他有深厚的草木基礎,但卻沒有太多機會接觸真正的草藥,此刻隨著觀察,漸漸與腦海裡的知識結合,甚至他還時而輕輕劃開草木,細緻的觀察內部的結構。

  一一印證後,白小純若有所思,又取出了買來的兩個散方,補充靈氣的散方他只是一眼掃過,重點放在了可以讓凡人強身健體的藥方上。

  「長壽香……」白小純喃喃低語,這藥方需要的藥草不多,只有七種,在搭配上也沒有什麼獨到之處,只是用相生相剋的原理,激發出這七種藥草之力,化作粉末,凝聚成香。

  尤其是裡面有兩種,還是有毒之物,雖不是什麼劇毒,對修士來說最多拉半個月肚子,但對凡人而言,也是要命。

  「天地間草木靈植眾多,有的可以直接服用,有的可以煉丹使得效果更好,可也有不少因有毒,所以只能煉香。」白小純沉吟中,把煉製長壽香的藥草一個個都仔細的觀察,直至對於這七種藥草瞭解到了入微。

  「還是不穩妥,煉藥的重點,是成藥的機率,雖然是最簡單的一階靈藥,可依舊存在了很高的失敗率。」

  「我的這些藥草每種只有十份,不可浪費了。」白小純性格謹慎,一切求穩,背誦草木時就已入微,此刻在煉藥前,他一樣如此,沒有立刻煉製,而是研究藥方。

  時間一天天過去,七天後,當他對這藥方已經完全吃透後,閉上眼在腦海裡不斷地分析推演,直至黃昏時分,才睜開眼,想了想後,又取出了補充靈氣的藥方,再次研究。

  直至半個月後,白小純雙眼都有了血絲,這兩份藥方以及所有需要的藥草,都已被他徹底明悟,這才沉吟片刻,猛地起身,走出院子。

  煉藥需要丹爐,可丹爐的價格不菲,白小純換不起,好在宗門內有專門給弟子煉藥配備的煉藥閣,只需花費一些不多的貢獻點,就可以在裡面煉藥。

  煉藥閣在香雲山的東面,距離白小純所在的地方並不是太遠,此地平日裡不像萬藥閣那樣人山人海,較為安靜,畢竟有資格煉藥的人,即便是香雲山上,也沒有太多,且有不少都獲得了屬於自己的丹爐,也不需要來這裡。

  繳納了一定的貢獻點,換取了在這煉藥閣一個月的時間,白小純走了進去,此地被分成了上百個單獨的房間,每一個四周都有陣法封印,使煉藥之人不會受到外界絲毫的打擾。

  拿著換來的木牌,白小純走到序列十三的房間,目光一掃,這房間不大,四周空蕩蕩的,中間有一口丹爐,丹爐下似有火焰微微燃燒。

  盤膝坐下後,白小純深吸口氣,目光落在丹爐上,仔仔細細的觀察一番,又看向下面的火焰,嘗試用靈氣一催,頓時火焰一下子強烈起來,整個房間內熱度攀升,丹爐更是肉眼可見的微紅。

  連續多次嘗試,以白小純能凝聚出紫氣化鼎的境界,很快他就對控制火的力度,熟悉起來,覺得可以靈活操控火焰後,他一拍儲物袋,將草木取出。

  「長壽香對我現在來說非常重要,不可先去煉製,需要對煉藥熟悉後,才可去煉,那麼現在就拿補靈丹練手好了,此丹一階,適合凝氣五層以下。」白小純有了決斷,神色極為認真,腦海將補靈丹的藥方再次回憶一下後,開始煉藥。

  他取出補靈丹所需的一株藥草,拿在眼前右手一揮,立刻這株藥草的葉子全部落下,白小純雙眼凝重,體內靈氣散出,形成一股大力狠狠一揉,頓時那些葉片被擠壓在一起,擠出了九滴汁液,落在了丹爐中。

  碰的一聲,丹爐內立刻升起陣陣青霧,白小純的精神高度集中,在這霧氣出現的剎那,雙手飛快的將手中的藥草莖脈剝離,一一扔入丹爐內,又不時的去控制火焰,使得丹爐內的霧氣更多。

  但偏偏沒有散開,而是凝聚在一起,不斷地翻滾時,白小純取出第二株藥草,在手中催化,使得這株藥草立刻開花,取下花瓣扔進丹爐。

  時間流逝,白小純全身心的投入進去,不斷地拿出藥草,直至放下了八種後,他目中露出明亮的光芒,盯著丹爐,操控地火緩緩改變溫度,只是額頭的汗水卻在這精神的高度集中下,順著臉頰滴落。

  一個時辰後,一聲悶悶的轟鳴從丹爐內傳出,與此同時焦黑的霧氣擴散,雖然很快就被這房間內的陣法吸走,可白小純依舊被嗆得咳嗽起來,面色難看的望著丹爐內的黑色殘渣,皺起眉頭。

  「失敗了……」白小純坐下後拄著下巴,目中露出思索,仔細的回憶煉藥的所有細節,沒有繼續煉丹,他的性格謹慎,所以無論是在背誦草木還是煉藥,都追求最大的保險。

  這一想就是三天,三天後他在腦後裡將首次煉藥的過程回憶了至少上千遍,找出了不下五十多處問題,這才深吸口氣,略作休息,再次開爐。

  真正煉丹的時間實際上不長,兩個時辰後,丹爐再次轟鳴,依舊有霧氣散開,爐內的殘渣再次出現。

  白小純性格中執著勁上來了,他撈出那些殘渣仔細的研究後,結合腦海中煉製煉藥的過程,又研究藥方,研究草木,這一次竟研究了十天的時間,才紅著眼,開了第三爐。

  只是這第三爐,在開始的過程中都很平穩,可就在要成丹的瞬間,再次碎裂,轟鳴悶悶迴盪時,白小純跳了起來,死死的盯著丹爐的殘渣,沉默了很久很久,坐在一旁閉上眼,再次沉思。

  這一次,他思索了差不多半個月,直至在這煉丹房的時間快要結束時,才睜開眼,咬牙之下,開了第四爐。

  最終,在煉丹房的時間截止時,這一爐依舊失敗了。

  這一幕若是被其他藥徒看到,定會覺得不可思議,一個月的時間,換了其他人,至少可以煉出數十爐,無論如何,也都可以煉出成果。

  哪怕只煉成一粒,也都是收穫。

  因為在幾乎所有人看去,煉藥的確是非常非常難,不然的話也不可能真正的藥師,整個東林洲就兩位而已。

  即便是藥徒,也並非特別多,且往往大都一生沒有希望進階成為藥師。

  可實際上,造成這一切的主要原因,就是……沒有那麼的資源去讓一個人藥徒成長,若是資源足夠,在不斷地嘗試下,不說必然可以成為藥師,可至少機率會大了太多太多。

  所以,煉藥的成功機率,在所有人看來,想要提高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斷地練習,增加熟練度!

  而眾人所追求的,也都是這種熟練度。

  只有達到了足夠的熟練,便可以使自身成功的把握增加,故而對於煉藥失敗,藥徒都覺得是正常的事情,總結教訓後,再次煉製,會慢慢的提高,尤其是這種尋常的丹藥,材料又不貴,正是勤加練習的時候。

  可白小純這裡,雖然路子是與所有人一樣,可在速度上卻慢了太多太多,每一次失敗,他都是用無數倍煉丹的時間去不斷的分析,不斷地推演。

  這與他的性格有關,他性格謹慎,更是心細,這種心細在他學習草木時只體現了一部分,可在接觸煉藥後,卻是無限的放大,佔據了最主要的心態。

  因為心細,所以他失敗後察覺出的問題比別人多,甚至不是多得一星半點,因為他想得多,看得細,哪怕別人認為不是問題的地方,在他看去,卻覺得不對勁。

  又因為謹慎,所以哪怕一個細微的問題,他都必須要攻克後才可以去繼續煉丹,所以,他思考的時間,才會是煉丹的無數倍。

  一個月時間結束,白小純披頭散髮,臉上都是黑灰,疲憊的走出煉藥閣,回到院子後他沉默了很久,腦海裡不斷地回憶。

  「還有九處地方有問題,這九處只有都解決了,才可以繼續煉藥。」白小純咬牙,坐在院子裡閉目思索,腦海裡不斷地分析,時而還拿出藥草入微觀察。

  直至半個月後,他猛地衝出,再次花費貢獻點進入煉藥閣內。

  第五次……失敗!

  他用了七天去分析原因,找出問題,解決問題,再次煉製。

  第六次……失敗!

  白小純眼睛通紅,耗費了二十天的時間,終於覺得再沒有問題了,開了第七爐。

  一個時辰過去,轟鳴沒有出現,卻有丹香撲面而來,白小純振奮,看著丹爐內的兩枚青色的丹藥,他深吸口氣,這是第七次,他成功了!

  隨後再次煉製,第八次……成功,出丹三枚!

  第九次……成功,出丹五枚!

  第十次……依舊成功,只是,這第十次出現的丹,只有一枚,且顏色不是青,而是黑色,沒有任何香氣散出,甚至聞起來,還有一股怪味……

  在白小純詫異時,整個煉丹閣內,頓時有了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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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煉靈之效

  香雲山是沒有老鼠的,這種修行之地,老鼠除非是靈獸,否則的話不可能存在,只是山中卻存在了不少螞蟻。

  這些螞蟻本是自然之物,平日裡在一些山石的縫隙內,也不會討人厭,彷彿本就是山體的一部分,於是也就沒有人去在意。

  可今天,在這煉丹閣的四周,守護在那裡弟子全身一震,猛地站起,他發現地面上在剎那,就出現了無數的螞蟻,這些螞蟻直奔煉藥閣。

  「這……這是怎麼回事!」守護在煉藥閣的弟子倒吸口氣,看著那些數不清的螞蟻,只覺得頭皮發麻。

  與此同時,在這煉藥閣內的很多房間,不少正在煉丹的弟子,全部都驚呼起來,更有轟轟的炸丹之聲傳出,更多的螞蟻呼嘯而來,即便是有陣法,可這一處處煉丹房本就是在山體內,那些螞蟻順著各個縫隙鑽出。

  直奔一個方向。

  這個方向,就是白小純所在的房間,此刻他好奇的拿起那枚黑色的丹藥,神色詫異時,聽到了陣陣轟鳴聲從外面隱隱傳來,與此同時他所在的房間地面上,突然出現了無數的螞蟻。

  這些螞蟻瘋了一樣,直奔白小純。

  「香雲山居然還鬧蟻災!!」白小純猛地跳起,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隨著他跳起,有一些螞蟻居然也跳了起來,直奔白小純手中的黑色丹藥。

  白小純頭皮發麻,眼看這一幕,也不管有用沒用,趕緊將手中的丹藥扔了出去,幾乎就在丹藥被扔出的瞬間,那些螞蟻瘋狂的改變方向,直奔丹藥撲去。

  丹藥落地時,眨眼間無數螞蟻就將其圍住,很快形成了一個大球,這一幕幕看得白小純面色蒼白,神色駭然。

  很快,這螞蟻組成的大球就如坍塌一樣倒下,無數螞蟻鑽入縫隙消失,至於那枚丹藥,也一點都不剩了。

  整個煉藥閣內,瞬間再沒有一隻螞蟻出現,它們來得快,消失得也快,此事儘管讓那些煉丹的弟子鬱悶,可卻沒有辦法,守護此地的弟子眼看沒有什麼損失,雖好奇,可卻沒有上報。

  畢竟只有白小純看到了那些螞蟻的瘋狂,在其他人看去,只是螞蟻大量的路過而已。

  白小純心有餘悸,想起方才自己煉的丹,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只不過是自己實在太心細了,在煉製手法上,哪怕成功了,也要去精益求精,依稀記得,似乎最後一次煉補靈丹,彷彿調整了一下搭配的比例。

  「莫非我最後煉製出的補靈丹,對於螞蟻來說,也是大補之物?」白小純撓了撓頭,覺得自己似乎很厲害,不但可以煉出人吃的丹藥,就連螞蟻的丹藥,也都可以煉製。

  走出房間時,聽著四周其他房間也出來的那些煉丹的弟子,一個個的鬱悶之聲,白小純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低頭,趕緊離去。

  幾天後白小純眼看煉藥閣沒有什麼風聲傳出,這才再次到來,繳納了貢獻後,選了另一個房間,繼續煉藥。

  這一次,他開始煉製長壽香。

  煉香與煉丹雖大同小異,可也有一些手法上的區別,畢竟一個是吃下,一個是點燃吸氣,尤其是最後成藥時,一個是丹,一個卻是凝聚在一起的香塊。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白小純煉這長壽香時,保持謹慎與細心,最終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十份材料,成功了七份。

  這才滿意的離去,拿著手中的七份長壽香,白小純在他的木屋內,陸續的煉靈三次後,這七份長壽香的顏色已然是深紫色,上面三道靈紋雖黯淡下來,可依舊可以看清,且明顯的,這長壽香給人的感覺,與之前截然不同。

  白小純看著手中的長壽香,若有所思,此刻的他不像之前,對於靈藥懵懂,隨著煉製靈藥,他漸漸也明白了很多,知曉任何一種靈藥在煉製出來後,大都存在了雜質,這些雜質是不可吸收、但又很難分離出去的那部分,隨著吞下,會沉積在體內,漸漸化作所謂的藥毒。

  這也是宗門內不少長輩,對於門下弟子吞食丹藥,有些遲疑的原因所在,理論上講,一定量的藥毒會被排除體外,可若吞下的丹藥多了,那麼藥毒自然越多,漸漸沉積,會阻礙日後的修行。

  所以根據靈藥雜質的多少,把靈藥分為六個層次。

  「下,中,上,佳,優,極……」白小純望著手中的長壽香,喃喃低語,雜質佔據九成以上,那是毒丹,不入品,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沒人會吃下。

  若是雜質佔據八成左右,則被稱為下品,這種靈藥最多,而若雜質佔據六成左右,則被稱為中品,這一類靈藥已經不多見了,唯有真正的藥師才可以煉製出來。

  至於雜質只有四層,則是上品,更是少見,而雜質只有兩成的佳品,以及雜質只有一成的優品,只有在一些大型的拍賣會上,才可偶爾出現。

  而那沒有絲毫雜質的極品靈藥,則是傳聞中才有。

  白小純凝望長壽香,他之前給靈藥煉靈時不懂,此刻這麼仔細觀察,立刻察覺出靈藥的煉靈,不像是法寶那樣直接提高威力,而是……改變了靈藥的質量!

  此刻他手中的長壽香,雜質只有四成,竟是佳品!

  這一發現,讓白小純很是振奮,他沉吟片刻後,去了一趟紫鼎山,不是去找張大胖,而是去靈溪宗南岸,只有紫鼎山才有的煉靈堂!

  門下弟子,可以在這裡付出貢獻點,讓煉靈堂的長老幫助煉靈,雖失敗機率不小,可還是有不少弟子熱衷於此。

  在這煉靈堂,白小純觀察一番,又找人問詢,離去時他已確定,對靈藥煉靈,的的確確是可以達到祛除雜質的功效。

  重新回到香雲山,白小純高興的看著自己煉出的靈藥,點燃一根深吸一口,立刻感受到身體明顯的有種吃飽的撐感,且那陣陣香氣融入全身,使得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如果生命是一團火,那麼這一刻,他有種這團火被加入了一根小木柴的感覺,旺盛了一些。

  於是一邊聞著長壽香,一邊修行不死長生功,只要出現飢餓感,他深吸一口,那種感覺就會散去很多。

  七份長壽香,支撐了白小純修行不死長生功半個月,半個月後他明顯感受到自己的不死鐵皮,更為堅韌,身體更強。

  白小純昂揚,整理了一下儲物袋,立刻下了山去了坊市,在那裡賣掉了陳飛三人的那些物品,又買下了數十份煉製長壽香的材料,再次煉藥。

  他煉製長壽香的成功率,也在他不斷地謹慎與心細下,快速的提高,從成藥七成到了八成,直至最後,竟做到了保持在十成上。

  只不過白小純還是有些不滿意,因為他雖然成功率提高到了十成,可煉製出的靈藥,卻都是下品而已。

  但此事短時間他難以提高,也就只能用煉靈來祛除雜質,平日裡修行,不時的拿出長壽香,狠狠地吸上一口,那種感覺,讓他覺得整個天地都是快樂的。

  在這修行中,他的不死長生功與日俱增,甚至修為也都有所提高,漸漸接近凝氣六層大圓滿。

  而進步最快的不死長生功,只差一些,就可不死鐵皮大成,白小純全身上下,堅韌的程度超出之前太多,施展碎候鎖時,雙指的黑色,也都加深了了一些。

  可到了這個時候,長壽香的功效卻慢慢的減少,直至最後,效果所剩無幾,白小純只能嘆息,他明白這是因同一種靈藥吸收太多,身體已適應,所以才沒了效用。

  想要繼續修行,必須要換一種比長壽香更好的靈藥才可,只是這一類靈藥的藥方控制的嚴格,坊市內沒有的賣,想要獲取,只能晉升為藥徒後,以貢獻去宗門換。

  再或者去一些更大的坊市,可那些坊市距離宗門都很遠,白小純思來想去,目中露出果斷。

  「去晉升藥徒!」

  他琢磨著以自己的煉藥經驗,配合草木造詣,晉升藥徒應該問題不大,可為了保險,在之後的日子裡買下了其他幾種散方,每一種都煉製兩三次,總結失敗,漸漸心中把握大了後,才去藥師殿報了名,申請晉升。

  這種晉升的考核,不會為一個人開啟,只有人數差不多後,才會進行,又等了一個月,這一天白小純正在思索煉製靈藥上的一個問題,忽然儲物袋內的身份令牌震動,取出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心神內迴盪。

  「明日清晨,藥師殿前,藥徒晉升考核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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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晉升考核

  藥師閣,在香雲山的南側,四周綠樹蔥蔥,一條青石小路蜿蜒,與香雲山主路連接,此地平日裡沒有晉升考核時,幾乎無人到來,唯有在晉升考核時,才會來者眾多。

  除了要考核的弟子外,更多的則是這些人的朋友,又或者是想要參加,卻覺得沒有把握者,希望多觀察幾次,總結經驗。

  藥師閣遠遠一看,彷彿一個人在盤膝打坐,惟妙惟肖,人前還有一個巨大的丹爐,這丹爐下方是空的,如被挖開了一個大洞,可以讓人通過,走入閣前的廣場。

  此刻在廣場上,放著二十個丹爐,這些丹爐都是一模一樣,沒有什麼區別,旁邊各放著一個口袋,裡面裝著煉藥所需的草木。

  清晨時,白小純擔心又迷路,所以來得很早,可當他到了這裡後卻發現,比他早的大有人在,四周數十人,三三兩兩的低聲交談,還有幾個似性格孤僻,獨自盤膝打坐。

  白小純顯然不願打坐傻等,於是目光一掃,竟看到了許寶財,上前時許寶財也注意到了白小純,連忙抱拳,相互雜七雜八的說了起來,不外乎都是許寶財最近知曉的宗門弟子的消息。

  「白師兄,你聽說了麼,陳飛三人半年前外出時,不知遇到了什麼對頭,被打的幾乎不成人形,現在還在躺著呢,偏偏這三人不知為何,竟沒有對外說出誰打的。」許寶財一邊說著,一邊打量白小純。

  白小純打了個哈哈,正要吹噓幾句,忽然人群內議論聲多了,他更是有種似乎被人注視的感覺,連忙側頭一看,就看到了小路上有一個女子,邁步走來。

  這女子穿著外門弟子的長衫,可卻無法遮掩凹凸的身材,腰細如柳,身姿在那幾個弧形的勾勒下,展現出美妙絕倫,尤其是長長的大腿,還有緊繃的胸部,隨著走近,越發的讓人望眼欲穿。

  此女面孔更是美豔動人,肌膚雪白,似吹彈可破,渾身上下無不散發出陣陣對男弟子致命的吸引力。

  甚至白小純都聽到了身邊不少人咽口水的聲音,尤其是許寶財,更是這樣,他頓時鄙夷。

  「是杜凌菲杜師姐……我南岸五大美女之一啊,她是我心目中的仙子……啊,她向我看來了!!」許寶財舔了舔嘴脣,目中露出痴迷,低聲開口時,忽然激動了。

  「她是在看我!」白小純鄙視道。

  只見這杜凌菲走來後,鳳目內突然多出了一絲煞氣,狠狠地瞪了白小純一眼,對於白小純的草木造詣,她雖服氣,可對此人卻總是說不出的厭惡,輕哼一聲,走到了另一邊。

  許寶財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目光始終在杜凌菲身上,沒有理會白小純的鄙夷,目中的痴迷更多了。

  「這杜凌菲也來考核……」白小純看了看遠處廣場上的二十個丹爐,定下心來。

  「沒事,我又不是和她比,這一次是宗門考核,不是選出第一,任何人只要合格,都可晉升成功。」

  不多時,陳子昂也出現,他到來後看到了白小純,遲疑了一下,向著白小純含笑打了聲招呼,白小純也笑著抱拳後,陳子昂在一旁盤膝等待。

  還有那在任務處白小純見過的趙一多,也來到了這裡,漸漸地,此地的人多了起來,

  片刻後,藥師閣的大門,吱嘎一聲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老者,這老者滿頭白髮,目光深沉,在走出的瞬間,四周人立刻安靜下來。

  他神色如常,背著手,一步步走來,站在廣場上,遙望外門的眾人,半晌後才點了點頭,緩緩開口。

  「老夫姓徐,主持這一次靈童晉升藥徒的考核。」

  「此番考核,分草木資格與煉藥兩種,走過此門者,通過草木資格。」這徐姓長老似不願多說,淡淡兩句話說完,就閉上眼誰也不理會。

  白小純眨了眨眼,沒有第一個上場,很快的,人群內就走出一個青年,這青年長臉,相貌一般,遙遙向著徐姓老者一抱拳,當先走出,直奔那丹爐形成的門洞。

  在他靠近這座門洞的剎那,有一道光瞬間出現,籠罩他這裡,很快光芒消失,這丹爐猛地一震,傳出五聲悶悶之音。

  「五聲,這代表的是草木造詣到了第五篇的程度……」許寶財不愧是百事通,此刻低聲對白小純說道。

  白小純眨了眨眼,他在來這裡前,不知道居然是這麼考核,聞言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那石制的丹爐,隱隱覺得此物與萬藥閣的石碑,應該是有些聯繫。

  「這怎麼辦……周心琪的那些傾慕者都在滿山的找我呢……」白小純有些遲疑。

  很快的,陸續有人走出,大都是五聲,可當其中一人走入門洞內,傳出的聲音是四聲時,徐長老大袖一甩,直接將那位弟子卷得退後。

  「徐長老,以往不是草木四篇就可以參加考核麼。」這被卷退的弟子面色一變,趕緊開口。

  「規矩改了,五篇才可。」

  「這……」青年呆了一下,苦澀的抱拳,不敢多說什麼,只能離去。

  四周眾人都看了過去,不少低聲議論,許寶財也露出詫異,趕緊取出一個小本,在上面記錄起來,白小純看了一眼,發現那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很多蠅頭小字,都是記錄宗門內的大事小情,不由得對許寶財這裡的認真,有些敬佩。

  就在這時,趙一多站起,走入門洞後,轟轟之聲迴盪,竟一連響動了六下,徐長老也睜開了眼,微微點頭後,趙一多抱拳踏出門洞。

  陳子昂雙眼一閃,他與趙一多一向不和,此刻冷哼一聲,也邁步走出,一樣在踏入門洞時,傳出六聲轟鳴。

  與趙一多針鋒相對的看了一眼後,陳子昂盤膝坐在一處丹爐旁。

  眼看二人都是六聲,四周眾人紛紛羨慕起來,與此同時,杜凌菲也目光一閃,起身走近門洞,當她走過時,六聲轟鳴迴盪,四周的觀望者,一個個羨慕之意更多。

  「陳子昂、趙一多,還有這杜凌菲,他們三人在外門裡,也都是翹楚之輩,草木五篇全部掌握,更是掌握了靈獸第一篇,此番考核,幾乎七八成的肯定,能晉升藥徒了。」

  「以往的晉升藥徒,草木造詣能達到六石碑者,只要不是在煉藥上表現太差,絕大多數都成功晉升了。」

  在這四周人議論時,白小純一咬牙,顧不得周心琪的那些傾慕者了,正要上前,突然的,遠處山路上有一道身影,快速來臨,這身影是一箇中年男子,這男子披頭散髮,可目中卻炯炯有神,人還沒到,聲音就傳遍四周。

  「我韓建業閉關七年,終草木造詣大成,此番出關,不但要晉升藥徒,更要成為這一次晉升中的第一藥徒!」他聲音帶著傲然,迴盪時身影一閃,驀然衝來,直奔丹爐門洞。

  徐長老沒有理會,依舊閉著眼,可四周的眾人,卻是在聽到韓建業這個名字後,一個個露出詫異。

  「韓建業,誰啊,沒聽過這個名字。」

  「看他的年紀,應該是七八年前的外門弟子了……想要成為這一次的第一藥徒,這難度太大了。」

  就在這四周人差異時,韓建業臨近門洞,神色傲然,帶著絕對的自信,踏入其內,就在他踏進這門洞的剎那,突然的,陣陣轟鳴聲驀然傳出。

  一聲、兩聲……五聲、六聲、七聲……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第八聲轟鳴,直接從這丹爐內迴盪開來。

  徐長老的雙眼,瞬間開闔,看向中年男子時,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目中有讚賞。

  「草木五篇、靈獸三篇,不錯!」

  韓建業振奮,向著徐長老一抱拳,轉身看向杜凌菲等人時,目中傲然之意更為明顯,大袖一甩,選擇了最中間的一處丹爐,帶著自信盤膝坐下。

  到了這個時候,四周眾人才紛紛深吸口氣,傳出驚呼。

  「八聲巨響,這是草木大成後,更達到了靈獸三篇才會出現的!」

  「此人方才說要成為這一次的第一藥徒,看來並非不可能!」

  白小純在人群內,看到這一幕本沒什麼感覺,可發現四周人的驚呼後,卻覺得不可思議了。

  「不就是靈獸三篇麼,這些人怎麼大呼小叫的?」他詫異的問向許寶財,他記得妖獸第三篇的石碑,闖過之人有上千,就算是第十碑,也有好數百人都過了。

  許寶財翻了個白眼,心底滿是鄙夷,可當著白小純的面,卻不敢露出,咳嗽一聲後,這才開口。

  「白師兄,這你就不懂了,草木五篇大成本就難,而靈獸篇更是難上加難,能達到六本就是讓人羨慕,達到八者,自然讓人驚呼了,你以為誰都是周心琪、小烏龜那兩個絕世天驕啊,不說他們,草木五篇、靈獸五篇全都過者,放眼香雲山如今的上千外門弟子,不足五十位!」

  「這五十位,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你看到的萬藥閣石碑,裡面顯示的人是多,可實際上是這一千年的名單,裡面還有不少如今已是內門,留下的是他們當年的名次!」

  「而且這種晉升考核,達到五就可進行,此人到了八才來,顯然是如他所說,要拿第一藥徒,獲得五千貢獻點了。」許寶財話語裡多少帶了一些鄙夷的語氣,可這些白小純不在意了,他美滋滋的看著許寶財,追問了一句。

  「你剛才說周心琪與小烏龜,是絕世天驕,這麼厲害?」

  「當然是了,尤其是那小烏龜,更是驚人,開創千年內首次十碑第一,白師兄我勸你還是不要好高騖遠了。」許寶財心底更是鄙夷,正說到這裡,白小純哈哈一笑,越看許寶財越是順眼,拍了下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許寶財一愣,看到白小純向著門洞走去,心底雖詫異,可也不多,畢竟白小純的草木造詣也有些名氣,戰勝過杜凌菲,來參加這考核,也是應有之事。

  可緊接著,許寶財的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只見白小純大步流星邁入門洞內,光芒一閃後,陣陣轟鳴聲滔天而起。

  一聲、兩聲、三聲……六聲、七聲、八聲!

  四周人全部寂靜,可這轟鳴沒有停頓,繼續傳出第九聲,直至……第十聲!

  轟!

  在這第十聲轟鳴傳出的瞬間,那位徐長老雙眼猛地睜開,目中露出前所未有的精芒,直接看向白小純,即便是他,也都露出吃驚。

  要知道如今香雲山外門上千弟子,能達到草木靈獸共十篇者,本就不多,這些人早就參加了考核,能有耐心,等到草木靈獸篇都大成後,才來考核的,至今為止,他只在今天看到過。

  即便是周心琪,也是在第九碑後參加了考核晉升。

  杜凌菲睜大了眼,呆呆的看著門洞內的白小純,她儘管知道白小純的草木造詣比自己高,可她怎麼也無法想像,不是高的一星半點,而是達到了草木大成,靈獸大成的驚人程度。

  她腦子一下嗡鳴起來,整個人都呆了,腦海裡浮現出的,是當時與白小純小比時,自己要求比草木造詣,對方小心翼翼問自己的排名時那種忐忑的模樣,還有就是最後白小純同意時,那種愁眉苦臉的樣子。

  「白、小、純!!」杜凌菲狠狠地咬牙,她此刻才明白,當時的白小純心底必定是笑開了花。

  陳子昂與趙一多,也都倒吸口氣,看向白小純時露出震撼,呆在那裡。

  至於那位閉關多年的韓建業,此刻身體顫抖,死死的盯著白小純,腦海嗡鳴,如有大浪翻滾,他已經將白小純當成了自己生平的大敵。

  「藥徒晉升的重點,是煉藥,此人雖強,可我不信他在煉藥上,能與我去比,我為了這一次考核成為第一,閉關七年啊!!」

  與此同時,四周的那些觀望的外門弟子,一個個都倒吸口氣,傳出了比方才還要強烈的驚呼,甚至不少人失聲。

  「竟是……十聲,這豈不是說,他靈獸五篇已經在萬藥閣全過了,整個香雲山的外門弟子,能做到這一點的,不到五十人!」

  「這傢伙也太能忍了,都過了萬藥閣第十碑,竟才來參加晉升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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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很慢……很慢……

  「難道……他就是小烏龜!!」眾人譁然。

  與所有人比較,這裡最震驚的,是許寶財,他呆呆的看著白小純,眼珠子感覺都要冒出來一樣,他方才還心底鄙夷白小純不拿靈獸三篇當回事,此刻看去,白小純的確應該不當回事……

  「草木大成、靈獸大成……白小純這裡,他方才分明就是在調侃我!!不過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他才入門幾年啊……莫非他是小烏龜?」許寶財深吸口氣,趕緊拿出一個小本,將這一切記錄下來,心底暗中慶幸自己與對方化解了恩怨,也慶幸方才沒有把鄙夷的話說得太明顯。

  就在這所有人都震驚時,白小純走出了門洞,嘆了口氣,實際上若能不顯露草木靈獸十碑的造詣,他是不想這麼露出的,畢竟周心琪的那些傾慕者裡面還有內門弟子存在。

  可如今沒辦法,他總不能因此不去晉升,此刻雖然無奈,可看到了四周眾人的神情,也聽到了他們的聲音,白小純心中忍不住升起感動。

  「都是一些好同門啊,要是所有人都這樣該多好啊。」白小純感慨,走出門洞,在眾人的矚目下,選擇了一口丹爐,坐了下來。

  徐長老看了白小純一眼,若有所思,嘴角有一抹笑容露出,很快消失,重新平靜下來,淡淡開口。

  「你們面前的口袋,有十份草藥,可煉十次一階靈藥,墨靈香!」

  「以成功機率作為考核依據,兩次合格,最多者……獎勵五千貢獻點,開始。」

  就在徐長老話語傳出的瞬間,四周觀望考核的外門弟子,紛紛心神一震。

  「這一次居然考核的是墨靈香!」

  「這墨靈香雖不是一階裡最難煉製的靈藥,可也難度不小……不像是凝靈香等靈藥,很多靈童都提前練習過。」

  「哼,越是如此,越考驗一個人的煉藥資質,你們沒看出來麼,之前的草木四篇變成了五篇,如今靈藥難度也增加,以後估計會越來越難。」

  在這四周人低聲引論時,廣場上坐在丹爐前等待考核的眾人,一個個都神色凝重,儘管聽到墨靈香後不少都心中叫苦,可卻容不得分心,紛紛打開口袋,檢查藥草。

  白小純之前就從許寶財說過五千貢獻點的事情,此刻聽到徐長老的話語後,更是內心一動,他的貢獻點已所剩不多了,以後無論是換藥方還是購買草藥,都需貢獻點。

  「要是能拿到這五千貢獻點,會讓我省很多事,不用再花費心思去賺取了。」白小純想到這裡,打開面前的口袋,裡面除了十份藥草外,還有一枚玉簡,捏在手中一看,正是墨靈香的藥方。

  沒有立刻去煉藥,白小純定氣凝神片刻,仔細的研究藥方。

  他研究的速度很慢,這與他的煉藥習慣有關,哪怕一個細微的問題,他都需要去完全攻克,才覺得穩妥。

  這麼一研究,就是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內,杜凌菲等人早就檢查完了草木,開始煉藥了,甚至動作快的,第一爐都已煉製了大半。

  放眼整個廣場,除了白小純外,其他人都在煉藥,只有白小純拿著玉簡在思索,這怪異的一幕,讓許寶財在內的那些外門弟子,都紛紛詫異。

  就在這時,第一爐靈藥陸續出現了結果,陣陣悶悶的轟鳴傳出,不算白小純,參加此番考核的十八人,大都沉默,他們的丹爐內升起陣陣黑煙,第一爐失敗。

  唯獨韓建業揚天大笑,他面前的丹爐震動時,有藥香散出,在丹爐底,赫然出現了三寸大小的墨靈香塊。

  四周觀望的外門弟子,一個個立刻看去。

  「第一爐居然就成了!」

  「這韓建業,在煉藥上有其獨到之處!」

  韓建業臉上露出振奮,傲然的看了一眼四周其他的考核者,尤其是在看向白小純時,發現白小純居然還在研究藥方,目中不有露出不屑,低頭取出第二份草木,再次煉藥。

  杜凌菲等人面色都有些難看,紛紛咬牙,再次煉製。

  時間流逝,當第二個時辰結束時,眾人的第二爐靈藥,陸續的出爐,悶悶的轟鳴聲再次傳出,這一次……所有人,竟沒有一個成功,全部失敗。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白小純終於放下了玉簡,他腦海裡關於這墨靈香的藥方,已完全吃透,可當所有人認為他要開始煉藥時,卻一個個愕然的發現,白小純居然取出了一株靈藥,在那裡又研究起來,認真的樣子,極為專注。

  「這白小純在幹嘛?藥方他研究了兩個時辰也就罷了,這草木有什麼可研究的?」

  「就算是檢查,也不至於這麼慢吧……」

  許寶財也睜大了眼,覺得不可思議,再看其他人,都開始第三爐了。

  就在這眾人的費解中,第三個時辰到來,這一次那十八個考核者,再次全部失敗,隨後第四個時辰、第五個時辰結束時,有四個人,成功煉製出了墨靈香,杜凌菲、陳子昂、趙一多都在其內,成功煉製出了第一塊墨靈香。

  隨著香氣的擴散,韓建業得意一笑,他是第一個煉製出第二塊墨靈香之人,此刻環看四周,神色越發傲然,對於白小純那裡,輕蔑更多。

  而此刻,白小純正在研究第四種草木,甚至還不時撕開一小條觀察,不但四周眾人越發詫異,就連徐長老也都多看了他幾眼。

  時間再次飛逝而過,第六個時辰很快到來,這第六爐靈藥,其他人全部失敗,只有韓建業一個人成功。

  這一刻,四周人都譁然起來,哪怕是徐長老,也都微微點頭。

  「這韓建業,煉出了第三塊,其他人都還是一塊!」

  「以往的考核,成功率兩成合格,四成天驕,這韓建業後面還有數次,只要再成一塊,就是天驕!」

  在這四周眾人紛紛議論時,韓建業目中露出強烈的自信,他喃喃低語。

  「第四塊墨靈香,我一定可以煉出,成為天驕,拿下第一!」他大袖一甩,意氣風發,開了第七爐。

  杜凌菲面色鐵青,狠狠一咬牙,與其他人一起,都開了第七爐。

  第七個時辰結束的瞬間,杜凌菲眼中露出喜色,她面前的丹爐內,赫然有藥香散出,隨著身邊不少人廢藥的黑霧升起,這第七爐,居然只有她一個人成功!

  「合格了,我可以晉升了,但僅僅合格還不夠!」杜凌菲忍著激動,深吸口氣,在韓建業面色鐵青中,再次煉製。

  第八個時辰,瞬間而過,這一次轟鳴聲陸續傳出時,所有人,再一次……全部失敗。

  至此,參與晉升考核的十九人,韓建業成功三次,杜凌菲成功兩次,陳子昂與趙一多成功一次,其他人……全部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而白小純這裡,此刻開始研究最後一株藥草。

  「這一次的考核,難度太大了……」

  四周觀望的外門弟子,也都感受到了氛圍的緊張,幾乎所有考核者的面前,如今只剩下了兩份材料,除了杜凌菲與韓建業已經穩穩合格外,陳子昂以及趙一多,若是後面的兩次全部沒成功,那麼這一次的考核,就失敗了。

  相比於他們四位,其他的十多人更是忐忑苦澀,因為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一次了,第九次若失敗,也就沒必要去進行第十次了,徐長老也不會讓他們去這麼浪費草木。

  一旦第九爐失敗,則考核……失敗!

  在這眾人的緊張與忐忑中,他們一個個用了全部精神,去開了第九爐……任何一個環節,所有人非常凝重,合格之人希望獲得更好的成績,沒有合格的,想要去奮力一搏。

  只有白小純……坐在那裡拿著最後一株藥草,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他這裡……現在已經被其他人直接忽略了。

  這第九個時辰過得似乎很慢,在此地幾乎所有人的等待中,當這第九個時辰結束的剎那,一聲轟鳴傳出,那是一個從始至終沒有成功一次的弟子,他面色瞬間蒼白,慘笑一聲站起身,向著徐長老一拜,黯淡離去。

  四周人沉默,漸漸地,陸續有轟鳴聲傳出,一個個弟子默默起身,離開了廣場,最終廣場上剩下的,只有六個人的丹爐,還在煉藥。

  不多時,這六人的丹爐,再次傳出了轟鳴,只有一個丹爐上,散出了藥香,正是趙一多的丹爐。

  趙一多狠狠地握了一下拳頭,呼吸急促,他的雙眼紅了,這一刻內心的激盪到了極致,他終於完成了考核的要求,兩次成功,已然合格!

  有人歡喜有人憂,失敗的五人裡,兩個之前沒有成功過的弟子慘笑,輕嘆一聲站起了身,離開了廣場。

  陳子昂覺得整個人都被刺激了,他死死的盯著趙一多,心底苦澀中呼吸急促,目光收回,看著面前最後一份藥草,眼珠子都紅了。

  杜凌菲皺起眉頭,閉上眼思索,韓建業壓力最小,可他不甘心卡在成藥三成機率上,他想要突破,成為天驕。

  「最後一爐!」四周人紛紛倒吸口氣,看著廣場上的這一幕幕,此刻能留在廣場上的,只剩下了五個人,韓建業、杜凌菲、趙一多,陳子昂、還有就是……白小純。

  前三位,已合格,陳子昂只剩一次機會,至於白小純……眾人只看了一眼,就再次忽略了,他們甚至懷疑白小純此番到來,研究藥方與草木就用了九個時辰,甚至還沒結束……莫非是來湊個熱鬧?

  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廣場上的杜凌菲四人,一個個萬分凝重的開啟了第十爐靈藥的煉製,在這眾人的注目下,第十個時辰,慢悠悠的過去。

  轟的一聲,趙一多面前的丹爐,升起了黑霧,他嘆了口氣,雖失敗,可畢竟已合格。

  可就在趙一多失敗的剎那,陳子昂面前的丹爐,出現了藥香,不但是他這裡,杜凌菲的丹爐,還有韓建業的丹爐,也都出現了藥香!

  藥香瞬間擴散,三人神色內都露出狂喜,全部成功!

  「我成功了,四塊墨靈香,我是第一!!」韓建業猛地站了起來,笑聲帶著激動,迴盪八方,杜凌菲也鬆了口氣,雖沒有達到天驕,可成功三次已是驚人。

  陳子昂甚至有種起死回生之感,一樣大笑。

  這一刻,四周人壓抑了一個時辰後,也隨之爆發。

  「這一次考核太難了,在這種難度下,那韓建業都可以成功四次,此人的確稱得上天驕!」

  「杜凌菲三次,陳子昂與趙一多都是兩次……但都符合晉升條件,若非是此番難度增加,這三人估計也都可以達到四成的成功率!」

  眾人都在議論,也有人身為這杜凌菲等人的朋友,在一旁歡呼,徐長老也微微點頭,尤其是看向韓建業時,目中露出讚賞,可就在他要宣佈結果時,突然的,白小純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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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天都亮了

  他研究完了最後一株草木,解決了最難的一個問題後,沒有去在意四周人的歡呼,他從之前拿起玉簡藥方的那一瞬,就沉浸在草木藥道中,整個人已是處於一種忘我的狀態。

  除非是天雷滾滾,否則的話,外面的一切吵雜,都無法讓他分心絲毫,也沒有關注其他人已煉丹結束。

  他這一動,立刻引起了四周人的注意,包括許寶財在內,一個個都神色古怪的看著白小純,紛紛都有一種似乎白小純的時間觀念,與所有人都不一致的感覺。

  「這白小純太慢了,別人都煉完了,他才剛剛開始,這次考核應該結束了吧?」

  「嗯?我似乎沒聽說……晉升藥徒的考核,有時間限制……」就在這眾人議論時,不知誰說出了最後一句,立刻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看向徐長老。

  徐長老遲疑了,晉升藥徒的考核,的的確確,沒有時間限制,於是站在那裡,看著白小純煉藥。

  韓建業沒有絲毫壓力,淡淡一笑,目中閃過不屑,他原本還覺得白小純是個勁敵,可此番考核後,他不相信白小純能超越自己。

  杜凌菲皺起眉頭,怎麼看白小純怎麼覺得不順眼。

  白小純動作飛快,目中露出精芒,整個世界裡,只剩餘了眼前的丹爐,那一株株藥草在他的手中飛速的被改變,要麼揉捏成汁,要麼化作粉末,全部落入丹爐後,他右手掐訣向著丹爐一指,立刻爐下的地火瞬間燃燒。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瞬間濃郁的藥香從丹爐內直接擴散開來,白小純右手隔空一抓,頓時一塊四寸大小的墨靈香飛出,被他在拿在手中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他的眉頭緊鎖。

  這一刻,四周的眾人都神色一凝,徐長老那裡目中有光芒閃動,可就在大家等待白小純開第二爐時,卻慢慢發現,白小純竟拿著那塊墨靈香,居然……又研究起來。

  「他想幹嘛??」

  「既然成功了,怎麼不去開第二爐啊。」四周眾人一個個都愣了。

  此刻的白小純,他望著手中的墨靈香,心底並不滿意,雖然成了,可按照他的預料,是應該七寸大小才對。

  「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呢?」白小純沉吟起來,這一思索……就是三個時辰。

  甚至四周人都已完全不耐煩時,白小純眼中露出光芒,取出草木,再次煉藥,四周眾人紛紛精神一振,再次看去。

  依舊是一個時辰後,比方才還要濃郁更多的藥香,豁然散開,丹爐內,出現了一塊五寸大小的墨靈香。

  杜凌菲神色一變,陳子昂以及趙一多,也都紛紛吃驚,韓建業目光一閃,看似平靜,可心底卻緊張了。

  他們緊張的,不是白小純成功兩次,而是……連續成功!

  在眾人紛紛吃驚時,白小純袖子一甩,第三份草藥飛出,目光凝重,直接展開了第三爐,四周的那些外門弟子,頓時一個個都凝望。

  在寂靜了一個時辰後,突然的,丹爐猛地震動,一股比方才還要磅礡的藥香,翻滾中驀然擴散開來,丹爐內,一塊六寸大小的墨靈香,驟然出現!

  「連續三次,這……這怎麼可能!!」

  「這白小純,他是怎麼做到的,莫非他以前煉過墨靈香!」四周眾人立刻驚呼,這種連續成功,在所有人看來,都不可思議。

  杜凌菲呼吸急促,死死的盯著白小純,心中一樣掀起大浪,陳子昂與趙一多全部呆在那裡。

  「連續三次……他一定對墨靈香很熟悉,且運氣極好,下一次,他必定失敗!」韓建業的拳頭已經握住,眼睛裡有血絲。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白小純第四次開爐時,白小純卻拿著面前的六寸墨靈香,再次皺起眉頭,拄著下巴思索。

  這麼一等……就是五個時辰。

  若是換了最早的時候,此地的眾人必定會散了大半,不會去等,可眼下白小純連續成功三次,只要第四次一成功,立刻就超越其他人,達到韓建業的程度,他們心中好奇,只能等待。

  「這白小純也太慢了,僅僅是一階靈藥,他怎麼思考這麼長時間!」

  尤其是杜凌菲與韓建業,更是盯著白小純,也不願離去。

  就在這時,白小純眼中一亮,眉飛色舞,雙手一揮,草木飛出時,開了第四爐,這一刻,四周眾人紛紛精神一振,齊齊看去。

  一個時辰後,轟鳴之聲傳出,不是失敗的聲音,而是因藥香太多,充斥丹爐後擴散開來,形成的聲響,眨眼間,更為濃郁的藥香,眨眼間四散,丹爐內,赫然出現了七寸墨靈香!

  第四爐,再次成功!

  四周眾人頓時譁然。

  「連續四次!」

  「這種事情,居然還能發生……這白小純他最終到底可以成功幾次!」

  「兩次合格,四次天驕,我記得周心琪周師姐,當時晉升時是七次!」四周眾人驚呼時,杜凌菲面色難看,儘管她知道白小純的草木造詣遠遠超越自己,可此刻看到對方在煉藥上也與自己有如此大的溝壑後,她心底很是複雜。

  至於韓建業,此刻已然咬牙切齒,狠狠地握住拳頭,身體都顫抖了,他不願去相信,可眼前這一幕讓他無法視若無睹。

  「四次,四次就是他的極限了,他必定後面全部失敗!」

  就在這所有人轟動,對白小純之後的成功率升起了濃郁的期待時,他們無奈的發現,白小純居然拿著墨靈香,又開始思索了。

  「這傢伙,怎麼又在研究了!」儘管無奈,可四周眾人此刻豈能離開,只能一個個望著白小純,期待他這一次可以少研究一會。

  時間流逝,八個時辰後,白小純深吸口氣,他的目中出現了一些血絲,方才第四次煉藥時,外人不知道,可他明白,只差一點就失敗了。

  「這墨靈香比我之前煉製的靈藥,難了很多。」白小純性格穩妥,更是心細,仔細的回想之前煉丹的一幕幕,找出了問題所在,直至確定了再沒有任何遺漏後,這才開了第五爐。

  至於四周人的話語,他置若罔聞,一旦煉藥,他的執著超乎想像,即便外人說得再多,可若沒有把握,他絕對不會輕易煉製。

  此刻第五爐一開,四周眾人一個個從開始熬到現在,大都疲憊不堪,一個個強挺著精神,紛紛看去。

  很快,一聲巨響迴盪,藥香向著四周驟然擴散,僅僅是聞到香氣,所有人就心頭一跳!

  第五爐,成功!

  韓建業呆呆的坐在那裡,心中升起無盡的苦澀,半晌之後長嘆一聲,默默無語。

  這一次沒有讓四周眾人多等,白小純袖子一甩,繼續煉製第六爐。

  不多時,巨響再次出現,香氣更強烈的散開時,第六爐,成功!

  白小純雙眼一閃,沒有停頓,拿起藥草,開始煉製第七爐,可就在這第七爐即將完成的剎那,突然的,一絲焦味傳出,雖然很輕微,只有白小純可以聞到,可卻讓白小純內心咯噔一聲。

  他右手掐訣一指,頓時地火溫度降低,最終勉強結束後,第七爐,再次成功!

  只是出現的墨靈香,只有三寸大小,且雜質很多,只差一些就跌落下品,成為了毒香,雖然如此,可在眾人看去,依舊是成功!

  到了這一刻,四周眾人的精神已被徹底的激起,一個個呼吸急促,尤其是許寶財,更是目中帶著不可思議。

  「七次成功……天啊,這白小純居然真的做到了七次!」

  「與周心琪師姐一樣!我記得似乎只有傳說中當年一位叫做王青山的師兄做到過八次,此人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傳承弟子了!」

  「至於九次……前所未有,無人成功過!」

  在這眾人譁然時,白小純沉默下來,盯著丹爐,他的雙眼慢慢出現了血絲,他早就沒去關注考核,而是沉浸在煉藥中,對於方才的險些失敗,他冥思苦想,又取出藥草再次觀察一番,慢慢找到了原因。

  「是這種叫做墨水果的靈植,每一個內部蘊含的墨素都有細微的不同……」白小純盯著手中的墨水果,腦中不斷地分析與推演。

  時間一點點過去,四周的眾人一個個看著白小純沉思的模樣,都苦笑起來,雖然振奮,可白小純每次煉藥前的思考,實在是慢得讓人髮指。

  不願就此離去,四周外門弟子一個個索性在這裡盤膝打坐,等待白小純,還有一些,疲憊之下,直接靠在一旁的岩石上,居然睡了起來。

  徐長老神色古怪,咳嗽一聲,也盤膝坐下。

  杜凌菲、韓建業,自然也不願離開,可被白小純耗得身心俱疲,兩眼泛紅,此刻不得不紛紛打坐。

  四周慢慢寂靜,不多時甚至還有呼嚕聲傳出,可也有一些人熬在那裡,始終望著白小純,許寶財就是其中之一。

  數個時辰後,有人醒了,一看白小純居然還在思考,不由得感慨。

  「他居然還在研究?」

  「天都亮了……」

  終於,在十多個時辰後,白小純雙眼血絲瀰漫,猛地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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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弄死你不難!

  白小純呼吸急促,他早已忘我,沒有去考慮自己成功了幾次,也沒有去關注這一次考核的結果,他眼睛滿是血絲,此刻所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如何讓自己在下一次開爐時,可以有十足的把握。

  沒有把握,絕不開爐!

  他喜歡穩妥的性格,在煉藥上,發揮到了極致。

  可思索至今,他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去想辦法,都無法解決問題,除非可以去固定墨靈果內的墨素,可如此一來,雖不算改變藥方,可也是一種細微的調整,白小純沉默片刻,目中露出果斷。

  「只能跳出藥方,去按照需要調整了!」他一把捏碎了手中的墨靈果。

  咔嚓一聲,無數的汁液灑落,但卻沒有掉入丹爐,而是被凝聚在半空,在白小純的操控下,按照他所需要的濃郁程度,不斷地融合在一起。

  這一幕,其他人看到沒覺得什麼,只是詫異,甚至白小純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他只是覺得這麼做,才會穩妥,所以才如此。

  可徐長老卻猛地睜開眼,目中深處首次露出震驚,要知道就算是之前白小純成功了七次,他也只是驚訝而已,可眼下,這種震驚,超出之前太多。

  「這白小純,他竟嘗試調整藥方,此子不俗,難怪掌座上個月臨外出前,讓我關注此子!」徐長老若有所思。

  片刻後,白小純右手猛地揮舞,將多餘的墨素驅除後,只留下指甲蓋大小的部分,扔入丹爐中,這才取出其他藥草,一一放入,開了第八爐!

  丹爐肉眼可見的變紅,甚至都沒有到一個時辰,也就是兩炷香左右,丹爐通體一震,藥香猛地散開時,第八爐,成功!

  徐長老一眼就看向丹爐內,立刻就看到了裡面赫然有一塊足有十寸大小的……墨靈香,顏色黑中帶紫!

  「近乎中品!」徐長老目中露出奇芒。

  白小純也看出了這一次煉製的墨靈香的不同之處,他神色內露出恍惚,在這一刻猛然的明白了自己為何之前煉製的所有靈藥,都是下品。

  「藥方不是固定……根據自己的需要去煉製,才有可能煉出……中品以上的靈藥!」白小純頓時有種豁然開朗之感,精神頗為振奮,還沒等四周之人譁然再起,揮手間,開了第九爐!

  這一刻,四周眾人呼吸急促,每個人都不再說話了,他們已被徹底震撼,儘管之前有所期待,可當親眼看到白小純連續八次成功後,每個人都覺得無法置信。

  這不但超越了周心琪,更是與如今成為傳承弟子的王青山不相伯仲!

  還沒等四周眾人從這震撼中恢復,這一次白小純煉藥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丹爐轟然震動,香氣更為狂猛,第九爐……再次成功!

  「前所未有!!」

  「從來沒有人達到過九次,尤其是這還是墨靈香,這白小純他雖然思索的時間長得讓人髮指,可……可他的成功率,一樣駭人聽聞!!」

  許寶財腦海嗡鳴不斷,早已徹徹底底的目瞪口呆,杜凌菲只覺得腦海掀起無盡大浪,不由的想到了當初小比時,對方道出嫁接草木的一幕幕。

  韓建業反倒鬆了口氣,苦澀雖有,可卻不再抓狂了,若白小純只是比他多了一點,他還會較真,可如今,他服了……

  「還剩最後一次,白師兄已開創了一個前無古人,他到底能否……開創一個奇蹟!」

  「這一次值了,哪怕在這裡熬了好幾天,也都值了!」

  此地所有人,在這一瞬,全部矚目白小純這裡,他們的呼吸粗重,目中都露出強烈的期待,哪怕是徐長老,也都目不轉睛,他心中的震驚更多。

  很快,白小純動了,他的神色凝重,將最後一份材料取出,一一整理後根據不同的時間與搭配,放入丹爐內,雙手掐訣,催發地火。

  時間流逝,四周一片寂靜,甚至人們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這等待裡,一炷香後……

  一聲劇烈的轟鳴巨響,驀然間從丹爐內傳出,沒有失敗時的霧氣散開,可也沒有任何藥香擴散,讓四周眾人紛紛提起了心。

  「失敗了麼?」許寶財覺得口乾舌燥。

  白小純也愣了一下,心中有了一些猜測,雙眼頓時明亮起來。

  就在這時,四周所有人都立刻看到,那丹爐內竟有彩光,順著縫隙向外散出,隨著光芒的出現,徐長老猛地上前,望著丹爐內通體紫色,只有一寸大小的墨靈香,眼中露出狂喜。

  「中品!」

  徐長老大笑,袖子一甩,就把所有丹爐以及口袋,還有被煉製出的墨靈香全部一股腦的拿到手中。

  「此番考核,白小純、韓建業、杜凌菲、陳子昂、趙一多,你等五人成功晉升藥徒,白小純……第一,獲五千貢獻點!」

  他話語一出,四周眾人在頓時爆發,轟鳴之聲傳遍四方。

  「十次,十次全部成功!!」

  「那最後一次煉製的,竟是……中品,身為藥徒,竟能煉出中品靈藥!!」

  無論是許寶財,還是杜凌菲,又或者韓建業,此刻所有人,全部震撼。

  白小純有些無奈,他還沒仔細的觀察自己煉製的唯一一箇中品靈藥,此刻眼看被徐長老拿走,站起來後心底很是不滿,可看對方的樣子,分明沒有給自己的可能。

  白小純嘆了口氣,此刻疲憊不堪,走下廣場,一路上四周眾人看向他時,目中都帶著狂熱與敬佩,他們此刻也自然看出白小純之所以十次成功,絕非僥倖,那一次次的思索,更不是尋常人可以做到的。

  「恭喜白師兄開創奇蹟,成就前所未有!」

  「白師兄,佩服,佩服!」

  「白師兄,小妹這裡有些草木上的不解,白師兄能幫小妹一下麼……」

  白小純眨了眨眼,他方才煉丹時太投入,此刻看到眾人的樣子,立刻知道自己把事情鬧大了,但發現四周的同門如此熱情,白小純心中感動,連忙向著眾人抱拳。

  心裡美滋滋的,之前小烏龜的時候,他沒找到機會在萬眾矚目下出風頭,此刻總算找到了一些被追捧的感覺。

  對於那些讓他幫忙的女弟子,白小純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還不時提醒那些叫自己白師兄的弟子們,自己叫白小純,生怕別人不知道。

  正得意時,忽然他看到人群內有一個青年,狠狠的盯著自己,白小純一眼認出對方居然是周心琪的傾慕者之一,立刻神色一動,發現對方面相不善,於是趕緊擠了出去,快速離開。

  白小純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木屋後,只覺得頭暈暈的,數日的煉藥,心神消耗極大,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這一覺直接睡了兩天。

  第三天晌午,白小純睜開眼,疲憊與眩暈感一掃而空,想起自己煉製的唯一一塊中品靈藥,就這麼的被徐長老拿走了,白小純嘆了口氣,查看一下,發現自己的身份令牌內多了五千貢獻點,才覺得略有安慰。

  有了貢獻點,白小純準備繼續煉藥,修行自己的不死長生功,於是外出一趟,在宗門換取了七八個藥方,選擇裡面一種補充元氣的,換了大量的藥草。

  過程很快,可他卻心驚肉跳,發現一路上有些人看到他後,都神色變化,甚至還有一個竟是周心琪的傾慕者,在看到他後,露出冷笑,取出玉簡似在傳音。

  白小純緊張了,換完藥草後,沒有回院子,直奔煉藥閣,以餘下的貢獻點,直接買下了一年的時間,鑽了進去。

  「這次大意了……哼,等我出來的,我出來後不死鐵皮大成,有來惹我的,來一個我掐一個,來十個……我就去找掌座!」白小純冷哼一聲,在這靈藥閣的房間裡,不再出去,開始煉藥。

  他自己也能猜到,在沉睡的那兩天時間裡,有關他晉升藥徒時發生的事情,必定會漸漸傳出,可以想像,用不了多久,會傳遍整個香雲山。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此刻的宗門內,已經有人懷疑,白小純……就是小烏龜!

  不然怎麼會這麼巧,都是草木靈獸均大成,尤其是白小純煉出中品,更是晉升煉藥十次全部成功。

  周心琪的那些傾慕者,更是出動,甚至杜凌菲的傾慕者們,也都加入進來,但他們沒想到白小純居然這麼警惕,竟沒有回住所,而是留在了煉藥閣,尤其是當他們託人打探到,白小純居然買下一年的煉藥時間後,眾人紛紛惱怒。

  只是煉藥閣他們不敢闖,而且白小純的身份,也使得他們有些顧忌,畢竟這樣一個弟子,他們也不敢真的拿白小純怎麼樣,可狠狠的收拾教訓一番,宗門還是不會管的,畢竟技不如人,怨不得旁者。

  可眼下沒別的辦法,眾人只能恨恨離去,不過人群內卻有一個麻臉青年,冷眼看著煉藥閣,嘴角慢慢露出一抹陰冷。

  「以為藏在這裡,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麼,打了我表弟陳飛也就罷了,還欺負我心愛的周師妹,又欺負我最愛的杜師妹,就連我最近看上的侯師妹都口中總是有你,白小純,你雖然有些草木資質,可我想弄死你,也並非難事!」青年心底冷笑,他正是那位錢姓內門弟子,錢大金!

  白小純在煉藥閣的房間裡,悠閒自在,每天要麼煉藥,要麼就修行不死長生功,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不死長生功,正在突飛猛進。

  全身的皮膚,更為堅韌,速度與力量也超出從前。

  「再有兩天,我的不死鐵皮,將會徹底大成!」白小純深吸口氣,目中露出昂揚之意。

  可就在這一天黃昏,突然的,一道青光從宗門任務處飛出,直奔靈藥閣,竟無視閣樓的防護,瞬間出現在了白小純所在的房間內。

  白小純一愣,仔細一看,那是一片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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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執法堂的任務!

  這令牌漆黑,唯獨在中間的位置,有一個凸起的「法」字,使人看去時,不由得會升起一股肅殺之意。

  就在白小純愣住的同時,一個冰冷的聲音,驀然間從這令牌內傳出,迴盪整個房間。

  「外門弟子白小純,經執法堂查探,你入門數年,只完成一次種養靈植任務,觸犯門規,故強徵參與三天後外出任務,不得有誤!」

  聲音森冷,透出陣陣冰寒,似乎若白小純敢拒絕,那麼等待他的,將是執法堂的嚴酷責罰!

  「執法堂!」白小純眼睛猛地瞪起,內心更是咯噔一聲時,這令牌化作一道黑芒,消失無影。

  四周寂靜,白小純面色不斷變化,取出自己的身份令牌後,發現在裡面強行出現了一個自己要去完成的任務。

  他的確是疏忽了宗門內每年需要至少完成一次任務的事情,可這執法堂的令牌來得突然,白小純無論怎麼想,都覺得此事蹊蹺。

  他沉默片刻,走出房間,離開了煉藥閣後,直奔山頂。

  「此事不對勁,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我上山多年,從來沒主動找過掌座,此番要去拜見一下,問清到底怎麼回事。」白小純一路心事重重,可到了山頂後問了李青候的道童,卻得知李青候在數月前外出,至今沒回。

  白小純內心叫苦,心裡不安,轉身離去時沒有立刻回煉藥閣,而是去找許寶財,畢竟對方百事通,白小純琢磨著或許能從對方那裡,得到一些線索。

  許寶財身為香雲山外門弟子,居住的院子在山的另一面,白小純一路疾馳,此刻黃昏,天色漸暗,一路上倒也沒看到幾個人影,很快就到了許寶財的院子外。

  這裡不如白小純的院子那般僻靜,而是與七八個院子挨在一起,此刻夜色中,可以看到這些院子裡都有燭火之光散出。

  白小純低頭,沒有敲門,身體一晃直接飛躍進去,立刻就看到了許寶財正低頭在一個小本上寫著什麼。

  「許寶財。」白小純低聲開口,他話語一出,許寶財被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看到白小純後,才反應過來。

  「白師兄。」許寶財詫異,趕緊起身,讓白小純進了房間。

  「白師兄不是在煉藥閣閉關麼,怎麼到我這裡來了?」許寶財好奇的問道。

  「許寶財,你對執法堂瞭解多少?」白小純立刻開口。

  「執法堂?分為南北兩堂,各自有權監察所屬區域的所有外門弟子與雜役,不過一般不會出面,除非是犯下了一些嚴重的門規。」許寶財覺得不對勁了,眼看白小純面色陰沉,他連忙開口。

  「可一旦出面了,他們的權利極大,強行安排一些事情不說,對於叛逃宗門者,更可直接擊殺,這麼說吧,執法堂就是一把刀,一把懸在外門弟子頭頂的刀,使得任何一個外門弟子,都不敢去觸犯門規。」

  「一旦觸犯門規,被執法堂盯上,不死也要被拔一層皮下來……」

  「不過執法堂雖權利不小,可限制也極多,只要不觸犯門規,那麼就沒必要理會執法堂。」許寶財說得很詳細,把他所瞭解的有關執法堂的消息,都告訴了白小純。

  甚至說著說著,他還將自己聽到的所有關於被執法堂盯上的弟子,最後的悽慘,也都告訴了白小純。

  「五百年前,我靈溪宗出了一個叛徒,被執法堂追殺七天滅殺,身魂俱滅!」

  「三百年前,一位外門弟子犯下大過,執法堂給予機會,可卻不知悔改毫不理會,結果被執法堂稟告宗門,被責罰在黑風口,整日受裂風撕割,至今還在受罰。」

  「一百年前,周山道叛亂,執法堂警告後對方依舊不知悔改,故而出動,滅殺周山道除凡人外所有修士,轟動四方。」

  白小純越聽面色越難看,內心不斷地咯噔咯噔的。

  「你的意思是說,執法堂做事,一般先是警告,若不知悔改,就會嚴加處理?」

  「是啊,這就是對執法堂的限制之一,不然執法堂豈不是權利大得沒邊了。」許寶財看了白小純一眼,心底隱隱猜到對方或許被執法堂盯上了,但此事太敏感,許寶財明哲保身,說些消息可以,但卻不敢過多參與進去。

  只是最後,在白小純臨走時,許寶財遲疑了一下,想起白小純的草木造詣,低聲向白小純說了一句話。

  「白師兄,你可知道青峰山的內門弟子……錢大金?他是陳飛的表兄,此人也是執法堂的成員之一。」

  一炷香後,白小純離去,走在宗門的小路上,看著天空的明月,白小純想著許寶財說的那些,與自己之前所瞭解的一一印證,確定屬實後,長嘆一聲。

  「宗門內我沒得罪誰啊,若真說有,陳飛算一個,再就是那些周心琪的傾慕者了……錢大金,錢大金!」白小純咬了咬牙,回到了煉藥閣後,盤膝坐在房間裡,望著面前的丹爐,他麵皮抽動了一下。

  「差不多明朗了,我沒有完成每年的任務是一個誘因,這等事情,實際上若沒人來查,算不得大事,畢竟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沒完成,那錢大金身為執法堂一員,這是公報私仇!」白小純沉默,半晌之後,眼中有了血絲。

  「我若去執行任務,此人必定會在途中有所行動,不然的話,不會費這麼大的心思,可雖然如此,但畢竟是藏著的,他不敢讓宗門知曉,總體來說,他是被動的。」

  「可若是我不理會,那麼正中他下懷,他不再被動,而是可以憑著執法堂的身份,主動對我責罰!」

  思索許久,左也不是,右也不行,白小純拿出身份令牌,仔細的研究了一下任務,很快的,就在裡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侯雲飛?」白小純一愣,想起了自己剛剛成為外門弟子時,正是侯雲飛帶著自己詳細的介紹了宗門,當看完後,他閉上眼沉思。

  這任務不難,侯雲飛在數年前接下一個任務,外出執行,每個月都會固定向宗門傳回信息,這是任何一個接下長期任務的弟子,都需要做的事情。

  可在兩個月前,卻失去了聯繫,沒有信息傳回。

  所以才有了這一次的任務,讓三個外門弟子出動,去調查此事,可卻沒有一定要求必須找到全部線索。

  這種任務,在宗門裡很常見,一般來說只是搜尋一下,調查一番,找到些線索就夠了,回稟宗門後,宗門自會處理。

  況且一個外門弟子失蹤,對於宗門而言,算不上太大的事情,可畢竟也是宗門弟子,所以對於失蹤的事情,也需處理。

  這才有了此番的任務。

  白小純沉吟片刻,衡量之後一咬牙。

  「這任務,去了!」白小純呼吸急促,紅著眼,立刻煉丹,他要在外出執行任務時,讓自己的不死鐵皮大成。

  兩天後,白小純全身轟鳴,震動時他全身的皮膚,在這一剎那漆黑一片,那黑色的皮膚很快就恢復如常,可仔細去看時,隱隱能看到有一絲紅,在皮膚上一閃而逝。

  「黑為鐵,紅為銅!」

  白小純按了一下自己的皮膚,竟傳出陣陣金鐵之聲,起身一晃,速度之快更超從前。

  又嘗試了一下力量,最後他身體瞬間一躍,拇指與食指狠狠一捏,碎候鎖展開,虛無傳出的不再是咔咔聲,而是悶悶的轟鳴之音,雖然不大,可白小純明顯感受到了自己的碎候鎖,威力比曾經大了何止一倍。

  「不死鐵皮,大成!」白小純振奮,對於外出任務的事情,把握更大了一些。

  「可惜我如今只能煉適合凝氣五層以下的一階靈藥,即便是煉靈,服用的效果也不是很好。」白小純站在房間裡,覺得有些可惜,只是時間緊迫,他還無法煉出適合凝氣八層以下的二階靈藥。

  所以在修為上進展不多,只是到了凝氣六層大圓滿。

  「明日清晨,就要外出了……」白小純心底緊張,他拜入靈溪宗後,這還是首次真正意義上的外出,心裡覺得沒有安全感,於是將口袋裡從陳飛那邊獲得的盾牌,也煉靈三次,甚至覺得還是不穩妥,他將小比時穿著的那幾件皮衣,也都去煉靈。

  最後又想了想,連夜去找了張大胖,借來他的那口據說有地火陣法的大黑鍋,可依舊還是不放心,但沒別的辦法了,白小純愁眉苦臉,沒有回煉藥閣,坐在他的院子裡,等待天亮。

  「錢大金,等我到了築基,我一定讓你好看!」白小純越想越緊張,漸漸眼睛紅了,他怕死啊,如今他已不是剛剛入宗門之人,對於修真界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

  一夜胡思亂想……漸漸,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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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小純出宗門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落下時,白小純感受到了身份令牌的震動,他站在自己的院子外,回頭看了一眼居住了兩年多的宅子,長嘆一聲。

  「此行一定要小心謹慎,可不能把小命給弄丟了……」白小純愁眉苦臉,把七八件皮衣都穿上,又背起張大胖的大黑鍋,他原本瘦小,此刻這麼一裝扮,竟如一個球。

  帶著濃重的心事,白小純離開了香雲山,向著南岸的山門走去,途中不少外門弟子看到他,都被白小純的裝扮弄得愣住。

  白小純哭喪著臉,若是遇到熟人,就揮揮手告別,漸漸到了南岸的山門旁,剛一臨近,他就看到在那裡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青年盤膝打坐,另一個則是女子,看背影,白小純覺得有些眼熟,這女子此刻正在山門旁不耐煩的走來走去。

  「杜凌菲?」白小純一愣。

  此刻杜凌菲也看到了白小純,她也愣了一下,尤其是發現白小純這麼一副裝扮後,她皺起眉頭。

  「調查侯師兄失蹤任務的最後一個人,是你?」

  「是我啊,好巧……」白小純乾咳一聲,目光似隨意的掃向杜凌菲身邊的青年,這青年面無表情,可身上卻有一些煞氣瀰漫,在白小純看向他時,他睜開眼,似笑非笑的看了白小純一眼。

  白小純內心一動,他來之前已然分析過,在這次任務中,錢大金會如何行動,其中最簡單的就是找一個同樣執行這個任務的同門,在遠離宗門後,暗中出手,這樣就可神不知鬼不覺。

  此刻無論是杜凌菲還是這青年,白小純心底都在懷疑,可表面上他自然不會露出,甚至還對著那青年憨笑起來。

  「在下白小純,不知師兄是……」

  「青峰山,馮炎。」青年一樣笑了,緩緩開口。

  「原來是馮師兄,馮師兄一看就絕非尋常之輩,我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還望馮師兄多提攜一二。」白小純連忙抱拳,已察覺出對方的修為是在凝氣七層的樣子。

  「好說好說。」馮炎目中有微不可查的輕蔑一掃而過,他之所以會參與這個任務,是因內門弟子錢大金對他許下重諾,讓他極為心動,這才同意在執行任務時,將這白小純坑殺。

  這對他來說,很簡單,甚至都不需要自己直接出手,稍微使一個絆子,就可以讓這白小純意外身亡。

  唯獨需要注意的,是不好讓杜凌菲看到,不過在他看來,這任務既然有杜凌菲,顯然也是錢大金的推動。

  杜凌菲皺起眉頭,她沒想到外出執行任務,居然也能與眼前這個讓人厭惡的傢伙碰到一起,這一次的任務,並非別人強加給她,而是她主動接下,畢竟這種任務雖有一定的危險,可總體還是簡單的,且貢獻點很是不菲。

  而她卡在凝氣五層大圓滿很久,想要獲得足夠的貢獻點,再換一根凌雲香來突破,一想起凌雲香,她對白小純就更是討厭。

  「膽小如鼠!」杜凌菲看到白小純那副樣子,心底更為厭惡,尤其是對方全身上下穿的跟一個球似的,還背著一口大黑鍋,怎麼看都是一副怕死到了極致的模樣。

  此刻冷哼一聲,沒再理會白小純,向著馮炎一抱拳。

  「馮師兄,人已齊了,還請取出風行帆,早早完成了任務,也好儘快回來。」

  馮炎微微一笑,右手拍下了儲物袋,立刻一道白光飛出,迎風見長,很快就在半空中化作了一艘兩丈長短的白色舟船。

  陣陣靈力的波動從這舟船上散開,形成威壓,頗為不俗。

  「馮師兄,這是什麼?」白小純看了後滋滋有聲的打量起來,此物他還是首次看到,尤其是對於這舟船飄浮在半空,一看就是可以乘坐之物,更覺得不凡。

  杜凌菲目中露出輕蔑,一旁的馮炎笑了笑。

  「此物就是風行帆,我等外出執行任務,若是去的地方遙遠,宗門會租給我們這種舟船,不需要消耗太多靈力就去操控,使用起來很方便,只是對靈石的耗費很大。」馮炎說著,身體一躍跳起,落在了舟船內。

  杜凌菲緊隨其後,白小純也趕緊跳了上去,這舟船不大,裡面的空間也不多,不過容納三人還是綽綽有餘,白小純坐在最後面,摸摸這裡,看看那邊,越發覺得此物不錯。

  「等我以後,也弄一艘。」白小純自語道。

  「你就是把自己給賣了,也買不起!」杜凌菲看著白小純一副土包子的模樣,開口譏諷。

  白小純斜眼打量了下杜凌菲,聞言點了點頭。

  「那把你賣了,估計就可以買了。」

  「你!」杜凌菲鳳目一瞪,正要開口時,風行帆在馮炎的操控下,呼的一聲化作長虹,直奔遠處天邊。

  速度飛快,掀起了呼嘯之音,不過卻有一層光幕升起,阻擋了狂風,使得白小純三人在這舟船裡,雖可以聽到外面的風聲,但卻不會有不適之感。

  遠遠看去,舟船長虹漸漸消失在了天邊。

  與此同時,在香雲山上,藥師殿內,那位負責晉升藥徒考核的徐長老,手中拿著一枚玉簡,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執法堂竟繞開我香雲山,強徵白小純去執行任務?」徐長老仔細看了眼玉簡,半晌後眉頭鬆開,他看出這任務簡單,雖有一定危險,可卻不會傷及性命。

  「此子懶散慣了,略做小懲也可。」徐長老想起李青候臨走前的囑託以及所說白小純的性格,於是放下玉簡不再理會,繼續煉藥。

  同一時間,青峰山上,內門弟子所在之地,其中一處洞府外,錢大金站在那裡,遙望遠去的舟船,臉上露出一抹陰冷之笑。

  「以馮炎的修為,暗中坑殺這白小純易如反掌,白小純……你草木造詣是不錯,可惜,你沒有成長起來的可能了,此番,你必死無疑!」錢大金目中深處,有一抹陰寒閃過,微微一笑,轉身回了洞府。

  藍天如洗,碧波萬里,在這舟船上,白小純雖然緊張,可依舊忍不住在看到大地於腳下變得渺小後,心神振奮。

  他探頭向下看去,可以看到一座座山峰如劍,一條條山脈如龍,尤其是他看到了一條……驚天動地的大河!

  「通天河……」白小純深吸口氣,他成為外門弟子後,翻看了很多資料,知道整個修真界,實際上都是依靠這條通天河而修行。

  這條河,是一切靈氣的根源所在。

  故而但凡宗門,都會建立在靠近通天河的地方,而越是上游,靈氣就越是濃郁。

  靈溪宗所在的地方,只能算是中游罷了,可儘管如此,也能屹立萬年不倒,白小純看到的資料裡曾說,萬年前的靈溪宗,不是在此地,而是在下游,是出了一位了不得的老祖,生生從下游的無數宗門與修真家族中殺出,獲得了上宗的賞識,這才具備了於中游開闢宗門的資格。

  「據說在這通天河更上游的宗門,其強大的程度,數個靈溪宗都無法比較,而在源頭,傳說……還有更恐怖的宗門存在。」白小純壓下心中的激盪,他此刻出行,內心很是警惕。

  這通天河就在下方不遠處,河水金色,如海一樣不斷地翻滾流淌,河的另一邊,有四座山峰沖天,靈氣驚人。

  「那裡就應該是靈溪宗的北岸了。」白小純遙望北岸的四座山峰,更是看到了靈溪宗的主峰,那座橫跨通天河,形成的橋山!

  「種道山!」白小純當初被李青候帶來時,也曾看到這些,只是那個時候他還是凡人,而眼下已是外門弟子,再次看去,感受截然不同。

  舟船速度飛快,漸漸遠離了宗門,順著下方的那條滾滾流逝的通天河,直奔下游飛去。

  「杜師妹、白師弟,想必你們也都看了任務,此次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在通天河下游的落星山脈,侯師弟最後一次傳信,就是在那裡,這落星山脈是我靈溪宗勢力範圍的邊線了,山脈的另一頭就是血溪宗的範圍。」馮炎淡淡開口,聲音在這舟船內被風聲混淆,有些模糊不清。

  「此行或許會有一定程度的危險,不過我等接下任務,也都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只要謹慎一些,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只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太遠,靈石消耗不小,所以大多數時候還是走路吧,一些難以跨越的地方,再以此舟代步。」馮炎說完,目中深處有寒芒一閃,坐在前方閉上眼打坐。

  杜凌菲不願理會白小純,靠著邊,一樣吐納。

  白小純內心頗為警惕,雖盤膝打坐,可心底卻始終在琢磨,眼前這兩個人,到底誰才是錢大金派來的。

  「杜凌菲的可能性最小……那麼這馮炎,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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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這個世界

  一天後,當舟船內的第一塊靈石消耗沒時,馮炎收了風行帆,三人在一處山頂落下,此刻是黃昏,遠處天邊可依稀看到夕陽落下,大地漸漸漆黑。

  山下一片叢林,有鳥獸之聲時而傳出,四周潮氣很多。

  「過了這片森林,我們再休息好了,你們覺得呢。」馮炎淡淡開口,看向杜凌菲與白小純。

  「天都要黑了,這叢林裡說不定有些凶獸,我們還是再以風行帆飛過去吧。」白小純提議道。

  「要休息你自己休息,一片叢林而已。」杜凌菲冷哼一聲,看不慣白小純這幅怕死的樣子,身體一晃,當先衝出。

  馮炎目中深處也有輕蔑閃過,可表面上卻向白小純笑了笑,一樣向山下飛奔。

  白小純眉頭緊鎖,眼看二人如此,他嘆了口氣,更加警惕,隨著二人身後,下了山,衝入叢林。

  叢林內更為潮溼,甚至時而還可以看到一些沼澤,不時有各種鳥獸出沒,可三人都是凝氣修士,身體靈活,速度不慢,在這叢林內不斷穿梭,漸漸向著深處前行。

  時間流逝,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明月高掛時,三人已走了小半,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凶獸,很是順利,看到白小純在最後面,一副彷彿稍微有些動靜,就會跳起來的模樣,杜凌菲心中更為鄙夷。

  「小心!」白小純忽然開口,腳步停頓,神色內露出不安。

  杜凌菲冷笑,正要譏諷。

  可就在這時,突然的,四周有陣陣狂風掃來,在這風聲中帶著腥味,杜凌菲面色一變,抬頭時立刻看到遠處叢林間,出現了無數雙眼睛。

  那些眼睛一個個都是赤紅色的,幾乎在看到這些眼睛的剎那,陣陣翅膀拍動的聲音猛地傳出,一隻只巴掌大小,可卻有兩個頭的蝙蝠,成群的飛了出來。

  「雙首蝠,它們的爪牙上有劇毒,溶血封喉!」

  「分開走,在叢林的另一頭的山頂聚集。」馮炎面色一變,立刻驚呼,身體一晃改變方向,速度竟一下子爆發。

  杜凌菲也雙眼收縮,揮手時身前出現一張符紙,慢慢燃燒散出藍光,化作一層光幕籠罩全身,一樣速度快了起來,改變方向趕緊分開,回頭時她愣了一下,發現本應該在最後的白小純,此刻竟早就沒了影子。

  白小純這裡,早在之前風聲出現的剎那,就瞬間後退,他性格喜歡穩妥,更是心細如髮,故而對於危險,有種超乎於常人的敏銳。

  此刻後退時,那些來臨的蝙蝠,嗡的一聲,竟分成了三股,分別追向三人。

  叢林內,馮炎嘴角露出冷笑,快速把手中一截香收走,之所以會出現這些蝙蝠,正是此香導致,而選擇在這裡停頓,穿梭叢林,也正是因為他曾經一次外出執行任務,察覺到這片叢林內,有這種雙首蝙蝠。

  「任何一隻,都有不弱於凝氣三層的修為,白小純,不要怨我,是有人要讓你死。」馮炎淡淡一笑,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根黑色的木頭,微微一吹,這木頭燃燒,散出黑煙,頓時他身後追來的那些蝙蝠,一個個發出尖銳之聲,似對此煙頗為厭惡,一鬨而散。

  馮炎笑了笑,很輕鬆的向前走去,漸漸消失。

  叢林內,白小純速度飛快,他身後那些蝙蝠呼嘯追擊,可任憑這些蝙蝠如何加速,都始終追不上白小純,沒過多久,就被白小純徹底的拉開了距離,時而劍光一閃,就有一隻蝙蝠發出尖銳之聲,掉了下來。

  白小純一路小跑,一炷香後停頓下來,看了眼身後,眉頭卻皺起。

  「這些蝙蝠來得蹊蹺啊。」白小純沉吟中順著原路回去,撿起了一隻被他以飛劍滅殺的蝙蝠,仔細的看了看後,忽然眼睛一亮。

  「這不是雙首蝠,這是紫紋蝠,雖一樣有毒,可牙齒卻是煉製二階靈藥燃血香的主要材料!」

  「這種材料在宗門內,五十個貢獻點才可以換取一份。」白小純立刻驚喜,這是靈獸第五篇的內容,能認出者不多。

  他心動之下,趕緊蒐集蝙蝠的屍體,沒過多久就找到了十多隻,紛紛拔下牙齒後,他頗為心動。

  「這蝙蝠很弱的樣子……」白小純呵呵一笑,身體外防護光幕出現,在這叢林內開始搜尋起來,很快就有一群紫紋蝠發現了他,呼嘯而來。

  白小純右手掐訣,飛劍速度剎那暴增,直奔蝙蝠而去,速度太快,那些蝙蝠還沒等靠近,一個個發出淒厲的尖叫,紛紛被穿透,掉落下來,即便有幾隻臨近,可卻一頭撞在白小純身體外的防護光幕上,被彈起老高。

  白小純上前全部收起,發現的的確確沒有任何危險,更為放心了,昂首挺胸,再次搜尋。

  就這樣,他一個人在這叢林內,不斷地搜尋中,蒐集的牙齒越來越多……

  兩個時辰後,馮炎離開了這片叢林,去了約定好的山峰,盤膝坐在那裡,嘴角帶著微笑,默默等待。

  又過去了一個時辰,杜凌菲滿身狼狽的衝出,她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叢林,趕緊離去,到了山頂後看到了馮炎,目光一掃,沒有發現白小純。

  「白小純還沒來?」她問了一句。

  「白師弟自求多福吧,可惜這叢林內的雙首蝠在夜裡最是活躍,我們若再衝進去,怕是自身難保。」馮炎輕嘆一聲,苦笑搖頭,為了逼真一些,他索性沒有休息,而是擺出緊張擔心的樣子,目不轉睛的望著下方叢林。

  杜凌菲沉默,她雖厭惡白小純,可還不至於到那種希望白小純死的程度,畢竟是同門,此刻盤膝坐下,遙望下方的叢林,許久之後,輕嘆一聲。

  時間流逝,很快天亮了。

  等了一夜,杜凌菲始終不見白小純出現,心底多少已有了一些預感。

  「至今還沒出來,白小純怕是……凶多吉少了。」

  「都怪我,若不是我提出走這片叢林,白師弟也不會……唉。」馮炎起身,一夜沒休息,他目中已有了血絲,神色悲憤,望著叢林。

  「馮師兄不要自責,我們也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有雙首蝠,或許白小純還沒死,即便是真的死了,我們身為同門,也有把他的屍體帶走!」杜凌菲心底有些複雜,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個情緒,想起白小純的樣子,雖然還是厭惡,可更多的卻是不忍,畢竟二人之間,沒有什麼過深的仇恨。

  「杜師妹說的是,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放棄。」馮炎深吸口氣,凝重的點了點頭,二人正要下山去搜尋。

  可就在這時,他們立刻就看到山下的叢林內,白小純打了個哈氣,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甚至在走出時,還伸了個懶腰。

  杜凌菲睜大了眼,一旁的馮炎更是目中露出不可思議,呆呆的看著白小純很是輕鬆的順著山路,漸漸走了上來。

  尤其是對方的樣子,彷彿是睡了一頓很好的覺,精神振奮的模樣,反倒是他們二人,這一夜沒怎麼休息,略有疲憊。

  不多時,白小純上了山,看到二人後,連忙跑了過來,打了聲招呼。

  「早啊,馮師兄、杜師姐,這叢林裡太可怕了,我小命差點就沒了。」白小純的確休息得很好,他幾乎把這叢林內所有的蝙蝠都幹掉了,不但收穫很大,最後還在蝙蝠的山洞裡,美美的睡了一覺。

  杜凌菲面色難看,盯著白小純,冷哼一聲,看到對方的樣子,又想起自己之前的複雜不忍,她忽然覺得這白小純更可惡了。

  馮炎目中深處有寒芒一閃,但表面上卻露出喜悅。

  「白師弟沒事就好,我們擔心了一晚。」

  白小純呵呵一笑,看似如常,可他的目中深處,一樣有寒芒閃過。

  不久,三人繼續趕路,沒有乘坐舟船,經過此事後,白小純建議夜晚舟船飛行,白天徒步,杜凌菲也少見的沒有反對,馮炎略一思索,點了點頭。

  三人慢慢遠去,順著通天河,向著下游疾馳。

  時間慢慢過去,很快就是一個月。

  這一個月,是白小純這小半輩子,走過的最多路了,他看到了一座又一座大山,看到了一片又一片叢林,四周荒無人煙,整個天地如同蠻荒。

  一次,他們三人正趕路時,突然大地顫抖,白小純駭然的發現,在遠處的一片山脈之間,居然有一個全身長著無數毛髮的巨人,緩緩的一步步走過,這巨人每一次腳步落下,地面都在震動。

  這種巨人,讓白小純倒吸口氣。

  還有一次夜裡,他們的舟船正在飛行,突然遠處閃電轟鳴,白小純看到了一隻……足有香雲山大小的巨禽,呼嘯而過,無數的閃電在它身上游走,在夜裡看起來極為驚人。

  而最讓白小純記憶深刻的,是他們在一個白天,看到了一個四肢短小,可頭顱卻如小山一般的凶獸,在通天河的岸邊,被一條足有萬丈長的金色鱷魚,從通天河內一躍而出,一口將這凶獸吞噬,冰冷的目光,還遙遙的看了一眼躲在遠處,被這一幕駭然的白小純三人。

  僅僅一眼,三人全部腦海嗡鳴,嘴角外溢鮮血,頭痛欲裂數日,才勉強恢復。

  「太可怕了,外面,太可怕了!」白小純渾身哆嗦,一連嘀咕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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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落陳家族

  馮炎儘管多次外出任務,可這麼遙遠的一次,還是從未有過,見識了那一幕幕後,他也都頭皮發麻,更不用說杜凌菲了。

  好在一路上遇到的所有這樣強悍的生物,對於他們都沒有發起任何攻擊,最多隻是看一眼而已,似乎他們身上有什麼氣息,不會引起這些生物的反感。

  白小純猜測或許是因為他們是靈溪宗的弟子,而這裡……無盡方圓的範圍內,畢竟是屬於靈溪宗的勢力籠罩。

  就這樣三人在這驚顫中,不斷地前行,每個月都會在固定的日子,給宗門傳信所在方位,直至兩個月後,終於來到了靈溪宗的勢力邊線,落星山脈。

  途中,馮炎不是不想再暗中出手,可這一路的各種震撼,讓他這裡也沒了心情,整日心驚膽顫,再加上白小純頗為謹慎,總是靠近杜凌菲,讓他這裡顧忌太多,找不到機會下手,於是始終隱忍。

  此刻到了落星山脈,馮炎望向白小純時,目中有外人察覺不到的陰芒閃過。

  「這是鐵了心要弄死我啊……多大的仇啊。」白小純心底發愁,他心細如髮,瞇起小眼睛,對於馮炎的心思,已瞭如指掌。

  落星山脈是一片南北縱橫的山巒之地,放眼看去望不到盡頭,如同一條龍蛇趴伏,好似將大地分割。

  甚至遠遠一看,彷彿山脈另一邊的天空都與這裡不大一樣,隱隱出現血色。

  傳說中,在不知多少年前,有一顆星辰從天外落下,轟在了此地,使得地面坍塌,可卻有一部分高高鼓起,這才形成了這一片山脈。

  其內叢林瀰漫,凶獸眾多,但也有各種珍稀草木,使得此地雖充滿危機,可總是會有修士冒險闖入。

  「這裡就是落星山脈了。」杜凌菲緩緩開口,這一路所遇,讓她倍感疲憊,此刻終於到了目的地,她心底也鬆了口氣。

  「侯師弟最後一次與宗門聯繫,標記就是這片區域。」馮炎一拍儲物袋,手中多出了一個羅盤般的法器。

  這法器上有一根針,此刻正飛速的轉動。

  「按照宗門的規定,外出的弟子每個月都要把所在的方位傳給宗門,這靈溪盤可以讓我們找到侯師弟最後一次傳出方位的地點。」他正說著,手中的羅盤指標忽然一頓,指去一個方向。

  「找到了!」馮炎身體一晃,直奔前方,杜凌菲也神色一動,跟隨而去。

  白小純望著眼前這片落星山脈,此地草木成林,無邊無際如一片林海,時而有鳥獸之聲傳出,甚至遙遙的還可以聽到一些從深處傳出的凶獸低吼。

  白小純神色凝重,激發玉佩的防護之光,確保任何風吹草動自己都會第一時間察覺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前行,與馮炎保持一定的距離。

  馮炎與杜凌菲前行時沒有絲毫停頓,在這落星山脈內疾馳,速度飛快,漸漸深入一片山谷中,此地樹木眾多,且這些樹木一看就有不少年頭,縱橫交錯,乍一看如同一條條蟒蛇,每隔一段就有一個鼓起的結包,若是夜晚,定然讓人觸目驚心。

  一個時辰後,三人在這山谷的深處,猛地停頓,馮炎低頭看著手中的羅盤,上面的指標清晰的指著一旁的一棵需要十人環抱的大樹。

  「白師弟,你去查看一下。」馮炎看向白小純,一指那棵大樹。

  白小純遲疑了一下,仔細的打量了那棵大樹,確定無礙後,右手一按腰上的玉佩,頓時本就覆蓋全身上下的青光,更濃郁了一些,甚至還取出了一些符紙貼在身上,這才三步一停的慢慢靠近那棵大樹。

  「這麼怕死,還來修行!」杜凌菲冷哼一聲,她本就對白小純厭惡,這一路上雖然自己也多次驚險,可白小純那裡的表現,每一次都彷彿怕死到了極致,如今到了目的地,竟還是如此,讓她越看越不順眼。

  白小純沒時間理會杜凌菲,謹慎的靠近了這棵大樹後,拿出一把飛劍,去扒開了樹皮,看出了一塊似新長出的區域,將其豁開,發現了裡面藏著一枚玉簡。

  將這玉簡慢慢的取出後,白小純神識一掃,面色微變,扔給了馮炎。

  玉簡內只有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我查出了一些別的線索,要去落陳家族印證……」

  馮炎看後,皺起眉頭,又將玉佩扔給了杜凌菲,杜凌菲看完後,一樣皺眉,沉吟起來。

  「落陳家族……」半晌後,杜凌菲喃喃低語,轉頭遙望落星山脈的更深處。

  落星山脈很大,資源眾多,這樣一個地方,又屬於靈溪宗範圍,且還是與血溪宗的交界處,靈溪宗自然安排人來守護,這守護的家族,就是……落陳家族。

  落陳家族族人不少,駐守在這落星山脈已有千年,每一代都有築基老祖存在,無論是震懾還是守護,都已足夠。

  白小純三人的任務中甚至還有交代,若遇危險,可與落陳家族聯繫。

  但此刻侯雲飛的玉簡,居然指向落陳家族,而且似乎……他是在去落陳家族印證某些事情時,從此失蹤。

  「你們覺得呢,我們要不要去這落陳家族看一看?」馮炎目光看似隨意的掃了白小純一眼,望向杜凌菲。

  「馮師兄、杜師姐,找到這枚玉簡,我們的任務已算完成了……安全為主,何必多此一舉。」白小純趕緊開口,目光看向四周,此地讓他感覺有些壓抑。

  杜凌菲遲疑了一下,如果這麼就回去了,她琢磨著貢獻點只能獲得基礎,可若是調查出的線索再多一些,那麼貢獻點也會更多。

  馮炎眼看杜凌菲遲疑,眉頭微微一皺,若就這麼回去了,他擔心找不到機會弄死白小純,於是平靜開口。

  「我的想法是去這落陳家族看一看,既然來了,怎麼也不能這麼離去,問清楚侯師弟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況且說不定也可讓落陳家族的人幫助搜尋,這樣的話,我們獲得的貢獻點也會多了不少。」

  「況且……此行我們只要不進入落星山脈的深處,只是在邊緣,也沒有什麼危險,至於那落星家族,哼,我靈溪宗範圍內所有的修真家族,他們的血脈內都有靈溪宗的印記,生生世世都無法背叛,怎麼敢對我們無禮。」馮炎語速緩慢,說完後望著杜凌菲。

  杜凌菲點了點頭,心底覺得馮炎所說有道理。

  「好,我們就去這落陳家族看一看,說不定侯師兄是離開落陳家族後,才意外失蹤。」

  看到杜凌菲同意,馮炎笑了笑,看先白小純時,目中深處有一抹冰寒閃過。

  「既已完成任務,又何必節外生枝?」白小純皺起眉頭。

  「你若怕死,就別跟著了。」杜凌菲沒有理會白小純,轉身一晃,直奔前方。

  「白師弟,馮某此番也負責任務的考核,我三人同進同退,你若不去的話,回到宗門後,會讓我很難做。」馮炎似笑非笑的看著白小純,一樣向前走去,他斷定白小純一定會跟上來,否則的話,有杜凌菲作證,自己給他一個怠忽職守的評論,單單執法堂那一關,他就過不去。

  白小純面色陰沉,血液流動都快了起來,看向馮炎的背影時,目中漸漸出現了血絲,他雖怕死,可也漸漸明白,如今只有自己反客為主,先解決了這馮炎,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馮炎,這是你逼我的!」白小純站在那裡沉默數息,最後低頭一晃,衝了出去,跟在馮炎與杜凌菲身後,三人漸漸消失在了叢林中。

  兩個時辰後,在三人不間斷的趕路下,天色已是黃昏,隨著遠處夕陽落下,叢林內也慢慢暗了下來。

  「到了!」馮炎忽然開口,三人腳步一頓,抬頭時都看到了在他們的前方,樹木漸少,地面有不少青石,鋪展成了一片區域。

  在這區域中,有幾個四合院,組成了一個不小的宅子,看起來可以居住數百人的樣子,只是此刻明明還是黃昏,本應是一個家族裡最熱鬧的時候,可偏偏這宅子內一片漆黑,寂靜無聲,彷彿與夜色融在了一起,給人一種荒涼之感。

  唯有大門前掛著的兩個燈籠,發出昏暗的光,四周沒有風,可這兩個燈籠卻輕輕搖擺,使得燈籠下豎在門前的兩尊石獅,神情陰暗不定。

  這一幕,讓馮炎與杜凌菲,都神色一變。

  至於白小純,他在看到這宅子的剎那,他的心中猛地升起危機感,彷彿全身每一塊血肉都在向他發出尖叫。

  「有些不對勁……」馮炎也內心咯噔一聲,可他話語還沒說完。

  突然的,吱嘎一聲,宅子的大門,緩緩的開啟,一股陰風吹出,依稀間,似有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出現在了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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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詭異庭院

  在這宅子大門開啟的剎那,杜凌菲三人立刻警惕的看去,白小純心底緊張,更是拿出一大把符紙貼在身前,全身劈哩啪啦的一頓亂響。

  那出現的身影,手中提著一個燈籠,站在開啟的大門內,整個身子似與黑暗融合在一起,幽幽的望著三人。

  「三位暮色中來我落陳家族,不知有何事。」

  在那燈籠昏暗的光芒中,三人依稀看清這是一個青年,他目光平靜,面色蒼白,彷彿沒有任何血色,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袍。

  看到有人出現,馮炎與杜凌菲都鬆了口氣,之前的那種此地陰森的感覺雖然還在,可卻少了很多。

  「這位道友,我等三人是靈溪宗弟子,此番拜訪,有要事問詢。」馮炎抱拳開口。

  杜凌菲這才注意到白小純身上那一層層防護光幕,眉頭皺起。

  白小純沒注意杜凌菲,他也不知為什麼,這宅子也好,走出的青年也罷,都讓他有強烈的危機感。

  「原來是靈溪宗的道友,那麼就進來詳談吧……」青年平緩開口,在頭頂燈籠的晃動中,於那昏暗的光裡,面孔看起來也是明暗不定,他說完退後幾步,轉身走去。

  宅子的大門敞開,似在等待白小純三人的進入。

  馮炎遲疑了一下,當先走去,杜凌菲跟隨在後,白小純看了看四周,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進入了宅子。

  在他們進入之後,砰的一聲,大門關閉,兩個燈籠搖晃得更厲害,下面的那兩個石獅子,突然眼珠轉動了一下,慢慢成為了血色。

  宅子內,有一條青石小路,四周有些草木假山,只是即便有月光在,看起來也都一片朦朧,唯獨最前方的青年,手中的燈籠散出微弱的光,隨著青年的前行,一晃一晃。

  四人走在這青石小路上,四周陰冷寂靜,彷彿與外面是兩個世界。

  在眾人的右側,有幾顆果樹,樹上長著很多紅色的果子,宅子內明明沒有風,可這果樹卻突然自行晃動起來,發出沙沙之音。

  杜凌菲與馮炎立刻警惕,白小純在最後面,不斷地向著四周看去,尤其是那幾顆搖晃的果樹,更是讓他覺得詭異。

  慢慢的,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這味道雖很淡,可的確存在。

  白小純內心咯噔一聲,正要開口時。

  突然的,那幾顆果樹上的果子,一個個從樹上掉了下來,摔在了地上後向前滾去,在這果子的表面,居然各自出現了一張張孩童的笑臉,就像是有人故意畫上去似的,衝著白小純等人笑了起來。

  「啦啦啦,你們好。」

  它們的身上還長出了手腳,一個個拉著手,動作迅速的向著白小純等人跑來,將面色變化的馮炎、杜凌菲以及白小純團團圍住,發出歡快的笑聲。

  「姑姑說,要聽話,不能哭,只能笑,熟透的果子最美妙。」這些果子繞著白小純三人不斷地轉著圈,聲音悅耳。

  隨著它們的靠近,一股香甜撲面,可這甜意聞到嘴裡,卻讓人似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吐出來。

  有幾個果子甚至還跑到了最前方的青年面前,這青年置若罔聞,一腳踩下後,將幾個果子踩碎,可這些碎裂的果子依舊爬了起來,帶著笑容,繼續唱著莫名其妙的歌謠。

  「什麼鬼東西!」馮炎目中露出精芒,袖子一甩,立刻有風吹出,卷著不少果子飛起,落地後一一碎裂,但還是爬起來,重新圍住眾人,歡笑依舊。

  白小純更是全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身體外所有防護光幕,全部開啟。

  杜凌菲面色蒼白,看著那些手拉手唱歌的果子,她神情驚恐,忍著心底作嘔之意,銀牙一咬,鳳目露出厲色,正要掐訣時,忽然的,這些果子一個個神色上露出恐懼。

  「姑姑來了!!」它們快速倒退回到了果樹旁,跳起來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笑臉消失,恢復成正常的果子。

  「這是老祖從落星山脈深處,帶回的一種靈果,總是喜歡唱歌,三位道友覺得他們唱得怎麼樣?」前方的落陳家族青年,沒有回頭,繼續前行時傳出聲音。

  馮炎與杜凌菲面色難看,冷哼一聲,邁步走去。

  白小純在後面,心底升起寒意,正繼續前行時,他忽然發現,這裡的腳步聲,似乎……多了一個!

  咯噔、咯噔、咯噔……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裡的腳步聲不再是四個人的,而是……五個人!

  或許,從他們進入宅子後,就一直是有這個腳步聲,只不過被那些果子吸引沒有注意,此刻寂靜後,聽起來很是清晰。

  白小純仔細一聽,全身猛地一顫,他發現,那多出的腳步聲,就在自己的身後,他脖子涼颼颼的,似有人靠著自己身後在呼吸。

  「你們……有沒有聽到,腳步聲……多了一個!」白小純覺得汗毛全部炸起,前方的馮炎也一樣神色變化,他也聽到了這多出的腳步聲。

  杜凌菲瞳孔收縮,呼吸急促。

  三人腳步瞬間停頓,隨著他們的停頓,那腳步聲也消失了。

  白小純心底發毛,咬牙猛地回頭,可就在他轉頭的瞬間,突然的,他看到了在自己身後,竟站著一個紅衣女子!

  這女子紅衣飄搖,面如死灰,詭笑的望著白小純,雙脣微動,似乎在說著什麼。

  「火不夠了,幫幫我。」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白小純猛地跳了起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身體退後時,那紅衣女子剎那化作一道紅影,一閃消失。

  白小純面色蒼白,立刻看去,可四周什麼都沒有……只有他的聲音,化作了迴音,在這四周迴盪。

  杜凌菲與馮炎嚇得心神一震,紛紛看向四周,雖然沒察覺出什麼身影,可二人此刻已都心驚肉跳。

  就在這時,有一個女子的歌聲,在這漆黑寂靜的宅子內,飄忽而來,這歌聲似有若無,彷彿是哄著嬰兒睡覺的搖籃曲,可在這寂靜昏暗的宅子裡,卻讓人頭皮發麻。

  「孩子乖,快睡覺,風兒吹來火在搖,不要撓,也別叫……」

  「裝神弄鬼!」馮炎緊張,掐訣間立刻一把飛劍出現,在四周環繞。

  與此同時,前方的拿著燈籠的青年,漸漸轉過身,在手中燈籠的昏暗之光下,他整個人看起來也都模糊了。

  「怎麼不走了?來啊,來啊。」青年臉上露出笑容,這笑容很是詭異。

  「我們還是不進去了,我們來此是調查一位同門失蹤之事,不知道友可記得五個月前,有我的同門來此地?」馮炎深吸口氣,目中露出凌厲問道。

  杜凌菲早已取出了法器,此刻精神高度集中。

  「沒有。」拿著燈籠的青年,輕聲開口,聲音飄忽不定,似與那女子的歌聲,融在了一起。

  「道友家族的族人,怎麼都不在?」杜凌菲忽然問道。

  「有事外出,你們問完了麼?」青年笑容更盛,甚至嘴角都掀起老大,看起來很不協調。

  「問完了,我們告辭。」馮炎開口的同時,身體立刻後退,杜凌菲一樣快速退後,至於白小純,早就在他們之前,已然倒退。

  「既然你們不願進來,那麼就留下好了……留在這裡,陪著我們……」青年笑聲傳出,他的嘴角竟直接撕開成為一道巨大的裂口,幾乎要將他的頭部分割!

  他手中的燈籠,更是在這一瞬,直接變成了綠色,使得整個宅子,剎那更為昏暗,而他的身體,也在話語傳出的同時,直接飄起,直奔馮炎。

  馮炎面色一變,掐訣一指,飛劍呼嘯而去,可那青年毫不閃躲,轟的一聲,任由飛劍穿透身體,帶著詭異的笑容,下巴掛在臉上,撲向馮炎。

  馮炎呼吸急促,身體不斷後退,更是咬牙之下取出一枚黑色的丹藥,直接向著地面砸去,轟鳴之聲驚天迴盪,那丹藥在碰觸地面的瞬間,直接爆開。

  向馮炎撲來的青年首當其衝,被衝擊了身體,倒退時,他的身上出現了無數破損的地方,可似乎不知曉疼痛,依舊詭異的笑,如風箏般轉了個彎,繼續撲來。

  而丹藥轟開的地方,卻出現了無數縱橫交錯的條紋,那些條紋似一縷縷死氣組成,正在快速的編織,似要癒合。

  「這裡有陣法,這是陰冥陣!!」馮炎看到那些條紋後,驚呼失聲。

  與此同時,在杜凌菲的腳下,那些青石板竟動了起來,出現了一雙雙眼睛,甚至還長出了雙手,那一隻隻手枯瘦如柴,如同乾屍,仔細一看,還可以看到一條條絲線狀之物在裡面鑽來鑽去……一把抓住杜凌菲的腿。

  「你踩得我們好痛……」

  「來吧,來吧,和我們一起在這裡吧……」那些青石板內,更有聲音傳出,這些聲音森然,讓人聽了後會心神震動。

  杜凌菲面色蒼白,掐訣一指,立刻她的儲物袋內飛出一杆小旗,形成了兩條霧獸環繞身側守護,而她的面前,也有一把飛劍呼嘯而出,劍光閃耀時,斬斷抓住自己小腿的手臂,身體快速後退。

  而白小純這裡,在這一瞬,他耳邊那女子的歌聲,突然大了起來!

  「不要撓,也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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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馮師兄是個好人啊!

  白小純頭皮要炸開,雙眼赤紅大吼一聲,大量的符紙被他拿出猛地按在了身上,轟轟轟,他身體外的防護光幕,一瞬間暴增,足有半丈多高。

  就在這光幕出現的瞬間,之前出現的紅衣女子,猛地在白小純的身側從黑暗中走出,向著光幕撞擊過來。

  碰的一聲,這女子竟深入光幕內三尺,可卻被阻擋,無法繼續時,女子發出尖銳之音,這聲音具備穿透力,使得白小純震耳欲聾,神志有些模糊。

  他駭然的狠狠一咬舌頭,在清醒的瞬間,看到紅衣女子化作了無數紅色的甲殼蟲,從四面八方嘗試鑽入防護內。

  可白小純的防護層太厚了,那些紅色甲殼蟲用了全力,也都無法穿透最後的七寸防護,被猛地彈開,在半空中凝聚在一起後,赫然形成了紅衣女子的身軀。

  她盯著白小純,咯咯一笑,再次撲來。

  與此同時,陣陣呼嘯聲從四周傳來,只見那些假山一個個蠕動,竟站了起來,成為了石人,而那些果樹也都搖晃中長出手腳,從地面拔出,邁著大步,從四周驀然出現,衝向三人,尤其是那些果樹上的果子,此刻一個個再次露出笑臉,繼續唱出了童謠。

  其中一顆果樹,距離白小純很近,此刻緊隨那紅衣女子身後,直奔他來。

  「傀儡!」杜凌菲驚呼。

  白小純身體哆嗦,這種危險,他長這麼大都沒遇到過,此刻眼睛都紅了,眼看那女子又來臨,他連忙掐訣,用了全部靈氣,向著女子一指。

  瞬間,他的木劍剎那飛出,速度之快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掀起陣陣狂風,轟的一聲,直接就穿透了這女子的頭顱。

  女子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成為無數紅色甲殼蟲落下,那些甲殼蟲掙扎,在落下的途中,紛紛碎裂。

  木劍之力沒有消散,這是白小純危機下的全力一擊,在穿透女子的頭顱後,又直奔女子身後的果樹人。

  剎那而過,這果樹人身體一頓,頭顱直接爆開,其上的果子一個個肉眼可見的乾癟,可直至死亡,依舊還在歡快的唱歌。

  這一幕,讓白小純心底更為發毛,好在木劍之力極大,此刻還在疾馳,直接撞在了一旁的牆壁上,巨響滔天,牆壁碎開,更有一個巨大的窟窿出現,可以看到大量的條紋飛舞,如一條條鬚子,似要重新編織。

  「衝出去!」杜凌菲急聲開口,身體一晃,直奔那缺口而去,可馮炎距離這缺口最近,他忍著心痛再次取出一枚黑色丹藥,直接炸在與他交手的青年身前,巨響迴盪,衝擊擴散時,他借力衝出,直奔缺口。

  呼的一聲就到了缺口旁,正要衝出,可馮炎忽然神色一變,只見兩頭巨大的石獅子,赫然從這缺口外衝了進來,揚天一吼,一頭殺向馮炎,一頭衝向白小純。

  這兩頭石獅子,赫然就是之前守護在大門外的石獅!

  「你們走不掉,靈溪宗……都該死!」與馮炎交手的青年,此刻笑聲迴盪,身體一晃,再次纏住馮炎。

  眼看那缺口正快速癒合,馮炎大吼一聲,雙手掐訣,立刻他的身體外竟出現了數個頭顱大小的火球,散發高溫,邊緣扭曲,向著四周轟轟爆開,形成火浪四散。

  那石獅子都被逼得後退了一些,至於落陳家族的青年,面色一變,還有兩個果樹人,被轟在身軀上,一個直接爆開。

  另一個則是在後退時,被衝來的杜凌菲一劍碎滅了身軀。

  轟轟之聲迴盪,這兩個果樹人的身體散出了大量綠色的液體,居然在它們的體內,分別露出了一個奄奄一息的身影,都是全身乾瘦,如被抽走了大半生機。

  其中一個昏迷,另一個則是勉強睜開了眼,在看到杜凌菲後,露出激動。

  「侯師兄!」杜凌菲驚呼,認出對方居然是侯雲飛,上前一把將侯雲飛扶起。

  「落陳家族叛變,快逃出去,向宗門傳信!!」侯雲飛虛弱,一把抓住杜凌菲的手臂,將體內最後一絲靈力灌入進去。

  杜凌菲全身靈氣猛地外漲,銀牙一咬,扶著侯雲飛驀然衝出,速度暴增,直奔缺口。

  白小純一眼看去,立刻認出此人居然是侯雲飛,他身體一晃,避開來臨的石獅,衝向缺口。

  此刻三人都在疾馳,杜凌菲距離缺口最近,馮炎與白小純在後,距離不遠,可明顯白小純的速度最快,甚至都要靠近了杜凌菲。

  馮炎面色蒼白,那火球之法對他來說消耗極大,此刻注意到白小純的速度後,他眼中冷芒一閃,右手翻轉時,再次出現了一枚黑色的丹藥。

  「杜師妹快走,將消息帶給宗門,我助你一臂之力!」他聲音傳出時,右手的黑色丹藥猛地一扔,位置正是杜凌菲與白小純之間的半空。

  轟的一聲,這丹藥驀然爆開,形成的衝擊力,推動杜凌菲的速度再次快了一些,她整個人一躍而起,砰的一聲撞在了缺口上,如融入水面般,一衝而出。

  可白小純這裡,卻被這衝擊阻擋,身體頓了一下,立刻被一頭石獅子攔住,白小純眼珠子都紅了。

  「馮炎!!」白小純低吼時,四周風聲呼嘯,那石獅子直接撲來,白小純正要閃躲,偏偏有三個果樹人也都在此時臨近,四頭傀儡聯手,在白小純無法閃躲中,直接轟擊到了他的身上。

  砰的一聲,白小純全身的防護之光,在閃動了幾下後,立刻碎滅,甚至連玉佩的青光,也都黯淡中碎開,雖然抵消了大半的外力,可那石獅子不凡,餘力一樣落在白小純的胸口上。

  巨大的衝擊力,使得白小純全身一震,身體被擊飛出去。

  「白師弟……」馮炎眼看這一幕,嘴角冷笑,可口中卻傳出痛心疾首的聲音,速度不減,剎那臨近缺口,小半個身子都融入到了缺口的平面內,眼看就要衝出去,可就在這時,那落陳家族的青年,忽然發出了一聲尖銳之音,身體竟瞬間碎開,化作無數沒有血的肉塊,直奔馮炎。

  在馮炎要衝出的剎那,這些血肉驀然臨近,將馮炎的身體直接纏繞,猛地一拽。

  馮炎怒吼,再次被拽離了缺口處,而此刻的缺口,已所剩不多。

  他焦急中狠狠一咬牙,竟咬破舌尖噴出鮮血,落在自己的飛劍上,使得飛劍眨眼赤紅,沒有斬向任何人,而是轟的一聲碎裂開來,化作無數碎刃,直奔自身而來。

  竟是以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使得無數碎刃從他身上穿透而過,在傷了自己的同時,也成功的將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血肉,直接斬斷!

  身體一鬆,馮炎全身無數傷口,血肉模糊,使得他眼前發暈,好在那些碎刃之前在他的操控下,避開了自己的要害,此刻咬牙,一晃衝向缺口。

  與此同時,白小純這裡,被那石獅子一巴掌轟在胸口,身體倒退,發出慘叫,可這慘叫剛剛傳出就戛然而止,白小純怔愣的眨了眨眼,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發現儘管衣衫破損,儘管那些皮衣也都碎裂了不少,可……自己卻沒感覺疼痛。

  他詫異的飛快檢查了一下,確定了……從自己出手到現在,看似凶險,可實際上……他全身上下連一個小傷口都沒有。

  那石獅子的一巴掌,他雖被拍飛,可竟沒什麼感覺。

  正驚喜時,他四周的果樹人追來,一拳打在了他的後背上,白小純身體向前一衝,發現依舊沒感覺後,仰天大笑。

  「原來我這麼強,他奶奶的,那我還怕個什麼啊。」白小純精神抖擻,此刻更是信心十足,展開速度,嗖的一聲,直奔缺口,速度之快,竟比方才要快上太多太多,眨眼就出現在了缺口處。

  此刻馮炎的半個身子已經伸了出去,白小純的速度太快,他根本就沒察覺,在他看來,白小純方才被數只傀儡轟擊,早就死了。

  眼看馮炎要走,白小純眼中露出一抹恨意,他右手猛地抬起,一把抓住馮炎露在外面的肩膀,狠狠一拽。

  「終於可以出來了!」此刻馮炎正在驚喜,可猛然間肩膀一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呼的一聲拽回缺口內。

  「不!!」馮炎怒吼,還沒等他看清自己是如何被拽回來的,先是儲物袋一鬆,隨後整個人被那股大力狠狠一甩,身體直接被甩出老遠。

  他此刻才看到,缺口處白小純的身影。

  「白小純!!」馮炎雙眼赤紅,可緊接著就被那兩頭石獅子直接圍住,轟鳴間,他的慘叫回蕩。

  「馮師兄!!」白小純發出痛心疾首的聲音,身體一晃,直接踏入缺口,在這缺口即將癒合的剎那,整個人鑽了出去。

  就在他鑽出的瞬間,這缺口直接收攏。

  出口處,已不是落塵家族的宅子內,而是在大門外,杜凌菲逃出後不敢停頓,在遠處叢林邊緣焦急的等待,不時看向四周,此刻看到白小純衝出,正要呼喚時,卻見白小純發出淒厲之音,眼睛通紅。

  「馮師兄!!你為了救我,不但把儲物袋給了我,居然還自己去阻擋那些傀儡,馮師兄!」

  「白小純,我們快走!」聽到白小純的話,杜凌菲心底悲傷,眼看缺口消失,白小純還在那裡悲憤欲絕,連忙喊道。

  白小純眼中帶著淚水,趕緊跑了過來,與杜凌菲一起扶著侯雲飛,直奔叢林。

  「馮師兄是個好人啊……」白小純哭喪著臉,還不時回頭。

  杜凌菲苦澀,她沒想到這一次的任務,居然凶險到了這種程度,想到之前若是聽從白小純的話,不來這落陳家族,或許馮炎就不會死。

  尤其是看到白小純那副悲哀的恨不能捶胸的樣子,她心底更難過,輕嘆一聲。

  「白師弟,我們得儘快逃走,落陳家族叛變,他們不會讓我們把消息傳回宗門的,我方才也嘗試了,這裡已被隔絕了一切波動……傳音玉簡,已不能用了。」杜凌菲看向白小純,澀聲說道。

  白小純身體一震,立刻意識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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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落陳叛變

  與此同時,落陳家族所在的宅子地底,赫然存在了一處龐大的地宮,此地有一處血湖,血湖內有無數骸骨浸泡。

  四周有陣法光芒閃耀,無數落陳家族的族人,正一個個跪在四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密密麻麻,每一個族人跪的地方,都是這陣法的一個節點。

  他們每個人都沉默,右手劃開,鮮血落下,融入身邊的節點內,彙集全族所有族人的鮮血,凝聚在中心的血湖內。

  湖水中心,有一個老者盤膝打坐,這老者白髮蒼蒼,可卻不怒自威,此刻打坐時每一次呼吸,血湖都在沸騰。

  就在這時,老者的雙眼猛地睜開,其內露出一抹血光。

  「怎麼回事!」他陰冷的聲音在這地宮內迴盪。

  距離他最近的一圈族人裡,有一個青年低聲開口。

  「老祖,靈溪宗有三個外門弟子到來,他們來的太突然,晚輩措手不及,擔心影響我族大事,以我在外的傀儡之體,本打算用陣法配合其他傀儡將三人擊殺,可惜……晚輩無能,只擊殺了一人,讓其他兩人逃走,至於之前被擒的那位弟子,也被……救走了。」這青年正是白小純三人所看到的那位與他們廝殺之人。

  他心底也鬱悶,靈溪宗弟子失聯,一般至少需要半年時間才會被確定失蹤,也只有那個時候,才會安排弟子去探查,這樣的話,到了落星山脈,往往需要九個月左右。

  可如今只過去了四個月,居然有靈溪宗弟子到來,別說是他,整個落陳家族都沒想到,畢竟只是一個外門弟子,且他們家族之前也沒露出什麼徵兆,按照道理來說,是不可能這麼快的。

  至於那侯雲飛,如果不是查出了他們落陳家族的祕密,他們也不願將其擒住,原本按照他們的計劃,只需半年就可完成,一旦完成,從此家族就可海闊天高,擺脫靈溪宗的掌控!

  可如今還差一個月……

  「兩個外門弟子……哼,老夫已開啟陣法,封印四方,你安排人去將他們儘快擊殺,只要再過一個月……一切就足矣!」老者淡淡開口,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重新閉上了眼。

  青年深吸口氣,低頭稱是。

  不多時,有七道身影,從落陳家族的宅子內驀然走出,當首者正是那位青年,此刻真身修為顯露,竟是凝氣八層的樣子。

  其他六人,最弱的也都是凝氣六層,還有兩人是凝氣七層。

  「他們逃不了多遠,追!」七人身體一晃,一個個目中露出殺意,直奔叢林。

  叢林內,白小純與杜凌菲扶著昏迷的侯雲飛,向前疾馳而去,他也嘗試取出了飛行舟船,只是此地的陣法不但隔絕了信息的傳送,甚至連舟船都無法運轉。

  這一幕讓白小純與杜凌菲,面色更為難看。

  一路沉默,二人扶著侯雲飛咬牙奔馳。

  白小純面色蒼白,他此刻的危機感已到了極致,全身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不說,甚至彷彿都在傳遞給他一個強烈的訴求,在告訴他,一定要快逃!

  稍微慢一點,就會死在這裡!

  這種死亡的危機,比馮炎帶給他的還要強烈無數倍,畢竟馮炎就算要對他出手,也是有顧忌的,需要暗中坑殺。

  而他只要警惕,雖避不開全部,可卻能避開大半,甚至能找到機會去反擊。

  可眼下……白小純一想到自己等人掌握的消息,就心在顫抖,額頭不斷流下冷汗,這種關乎一個修真家族叛亂的消息,別說是落陳家族了,就算是白小純這裡,也都會毫不猶豫的去擊殺。

  對方必定是不惜代價,也要將自己等人徹底滅口。

  不會是暗中出手,而是如雷霆一樣直接滅殺。

  甚至不可能給他們時間逃得太遠,說不定如今落陳家族的族人,就在後方追擊而來。

  「該死的執法堂,這任務……這任務根本就不是外門弟子能接的!!」一想到落陳家族還有築基老祖存在,白小純更是哆嗦了。

  「築基啊……凝氣與築基強者比較,彷彿凡人與凝氣之間的差距……」白小純呼吸急促,眼睛都紅了。

  「我修行……是為了長生啊……」白小純欲哭無淚,看了眼侯雲飛,他總不能為了速度快一點,把侯雲飛扔下,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杜凌菲面色蒼白,她修為最弱,體內靈氣有些恢復不過來,此刻泛起陣陣苦澀,她知道這一次必定九死一生,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十死無生,若是馮炎在的話還好,畢竟以其凝氣七層的修為,只要對方的築基老祖沒出現,或許還有一拼之力。

  可如今馮炎死亡,她自己這裡只是凝氣五層,始終無法突破,而白小純……對於怕死的他,杜凌菲沒有任何指望。

  「想不到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就要死在這裡。」杜凌菲慘笑,可卻銀牙一咬,不到最後,她絕不會放棄生機,此刻一拍儲物袋,取出丹藥吞下,看了看面色蒼白哆嗦的白小純,杜凌菲輕嘆,這個時候,她對白小純也都沒有什麼輕蔑了,拿出一個丹瓶扔給白小純。

  「白師弟,注意體內靈氣要隨時補充。」

  白小純一愣,接過藥瓶,沉默中打開,吞下一粒,似想起了什麼,從馮炎的儲物袋內取出了兩個丹瓶。

  「馮師兄這裡也有丹藥。」他說著,分給了杜凌菲一半。

  杜凌菲默默接過,二人速度不變,再次疾馳,漸漸的,來到了當初發現侯雲飛玉簡的地方,看著那顆大樹,杜凌菲心底長嘆一聲。

  可此刻後悔沒用,二人扶著侯雲飛再次飛奔,漸漸的杜凌菲的速度越來越慢,白小純著急,一把拉著杜凌菲的手臂,帶著她與侯雲飛狂奔。

  杜凌菲早就發現白小純這裡速度始終飛快,此刻被他抓住手臂,她下意識的就要掙扎,可看到白小純蒼白的面孔以及目中露出的恐懼,她心底一嘆,任由白小純抓著自己的手臂,一同衝出。

  就在這時,侯雲飛身體一抖,慢慢睜開了眼,目中露出疲憊。

  「白師弟,不想數年一別,你我竟是在這裡相遇。」侯雲飛苦笑,看著扶著自己的白小純與杜凌菲。

  杜凌菲一看侯雲飛甦醒,連忙拿出丹藥遞了過去。

  「侯師兄……」白小純望著侯雲飛,也嘆了口氣。

  「我們還是有希望的,那落陳家族為了一己私利肆戮凡俗,取骨換血,而那位築基老祖,要主持逆血大法,不可能親自追來,而且整個落陳家族如今都在陣法內,所以……追來的人不會太多!」

  「此地雖無法向宗門傳出信息,可只要逃出一定的範圍後,必定可以!」

  「而這種大事,一個修真家族的叛亂,只要宗門知曉,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侯雲飛笑了笑,從杜凌菲那裡拿過丹藥,吞下後目中精芒一閃,不再在讓白小純扶著,而是咬牙與二人一起飛奔。

  如此一來,三人速度更快了一些,漸漸已看到了落星山脈的邊緣,不多時,三人一衝而出,杜凌菲立刻拿出玉簡試圖聯繫宗門,可面色卻更為蒼白,苦澀的搖了搖頭。

  「還是不行……」

  白小純心底咯噔一聲,侯雲飛沉默。

  三人沒有說話,紛紛悶頭繼續前行,可就在這時,突然的,他們的身後有呼嘯聲瞬間傳來,在三人面色變化的剎那,七道身影,在嗖嗖之聲中,於叢林的另一個方向,驀然衝出。

  當首者,正是那位凝氣八層的青年,他一眼就看到了白小純三人,目中殺機一閃。

  「我之前就說過,你們……逃不掉!記住,殺你們的人,叫陳越!」

  「殺了他們!」落陳家族的眾人,各自取出法器,一個個目中露出寒芒,驀然衝來。

  白小純三人面色大變,一個個咬牙速度再增。

  陳越冷笑,大袖一甩,立刻一個紫色的骷髏頭出現,迎風見長,化作半丈大小,發出森森笑聲,直奔白小純三人,速度之快,瞬間臨近後,在陳越遙遙一指之下,居然自行的崩潰爆開。

  轟的一聲,形成了一股衝擊,直接將三人分開,使得杜凌菲與侯雲飛身體猛地被阻擋停頓下來,立刻就被落陳家族的族人追上圍繞。

  而白小純速度本就極快,之前要帶著杜、侯二人,此刻散開後,他沒有想太多,速度自然而然的全力展開,風聲呼嘯,竟一下子暴增一大截,落陳家族的族人還沒等將其圍住,他就剎那衝了出去,此刻已跑出了數十丈外,且看起來,似乎速度還在增加。

  他的速度這麼一暴增,無論是那位凝氣八層的陳越還是其他落陳家族的族人,都愣了一下。

  「跑得倒快,先殺了這兩位,再去追此人!」陳越淡淡開口,揮手時,殺意滔天,直奔杜、侯二人。

  轟鳴間,杜凌菲噴出鮮血,勉強支撐,全身上下血跡斑斑,被數人圍住,她心知必死無疑,此刻遙望白小純遠去的背影,她慘笑起來。

  白小純怕死,此事她早就知道,雖然心中難免複雜,可更多的,則是苦澀與絕望。

  「白師弟,希望你能逃出去……」杜凌菲掐訣間,飛劍呼嘯而去,憑著舉重若輕的速度,與身邊眾人再次對抗,鮮血又一次噴出,身體已搖搖欲墜。

  侯雲飛也慘笑,眼中露出精芒,他低吼一聲,哪怕此刻靈氣近乎枯竭,可依舊不準備放棄,甚至他咬牙之下,準備即便是死,也要爭取拉著對方几個人一起同歸於盡,為白小純那裡,爭取更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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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勇氣!

  白小純面色蒼白,心底顫抖,那種全身上下無處不傳來的危機感,讓他整個人已是驚魂不定,那種隨時會死的感覺,更是讓他不斷地哆嗦。

  他從來沒這麼害怕過,無論是在村子裡點香聽到雷聲,還是在宗門內被李青候帶去萬蛇谷,又或者是這一路上看到的各種強悍的生物。

  那些時候,他雖緊張,可卻知道自己……不會死!

  但如今,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真的會死!!

  此刻飛奔中,他忽然察覺身邊沒人了,愣了一下後立刻回頭,一眼就看到遠處數百丈外,被落陳家族七個人圍攻的杜凌菲與侯雲飛。

  也看到了杜凌菲噴出的鮮血,換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杜凌菲與侯雲飛,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隨時會被斬殺身亡,形神俱滅。

  白小純身體猛地一頓,站在那裡,望著這一幕,他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他的雙眼漸漸血絲瀰漫,他可以強烈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自己的靈魂,都在向自身吶喊,讓自己展開全力逃遁。

  甚至白小純也有一定的自信,憑著自己的速度,有杜凌菲與侯雲飛這麼去阻擋,他有很大的可能……逃出昇天!

  一旦逃出,就可以活命,就可以繼續修行,可以去追求他的理想,去長生不死,而且宗門非但不會去責罰他,反而會給出獎勵。

  可……如果就這麼的逃走,如果眼看著杜凌菲與侯雲飛死亡,白小純他會內疚一輩子,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此刻好似被分裂成了兩個意識,一個在告訴他趕緊逃走,否則會死,另一個則是告訴他,如果扔下同門逃走,他白小純這輩子心都不安!

  白小純呼吸急促,發出陣陣沒有含義的低吼,他的額頭青筋鼓起,他的身體抖的如同一個篩子,他此刻沒有想太多,也無法去思考什麼後果,他狠狠地握住拳頭,他只知道一點……

  「我白小純雖怕死,可我……不能就這麼走了!」白小純猛地一錘胸口,眼中徹底被血絲瀰漫,揚天發出一聲如雷霆的嘶吼,整個人猛地衝出,直奔……杜凌菲與侯雲飛所在的地方,衝去!

  他速度太快,竟掀起了陣陣風聲呼嘯,傳遍四方,侯雲飛身體一顫,他看到了白小純,神色內分不清是什麼色彩,似錯愕,似欣慰,他忽然笑了起來,目中露出果斷,竟不再防護,而是施展全力,向著落陳家族的族人衝去。

  同樣在這一瞬,此刻被一劍險些穿透了身體,被劃開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的杜凌菲,也都聽到,抬頭時,她看到了雙眼赤紅,發狂般衝回來的白小純。

  杜凌菲整個人如被天雷轟擊,她怔在那裡,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情緒,有感動,有激動,也有震撼。

  她知道白小純怕死,可此刻當她看到白小純衝來時,看著對方赤紅的雙眼,顫抖的身體,她無法想像對方需要多麼大的勇氣,才可以……不再逃走,選擇歸來。

  「快走啊,你這個笨蛋,快走,不要來送死!!」杜凌菲流著眼淚,向著白小純大聲喊道,沒有注意身後一個落陳家族凝氣六層的弟子,一掌落下。

  轟的一聲,杜凌菲鮮血噴出,眼前都有些模糊了,身體被拋起,不遠處一把飛劍,此刻在另一位落陳家族族人的操控下,直奔杜凌菲的頭部呼嘯而來。

  白小純眼看這一幕,他發出一聲更為強烈的大吼,身體的速度竟在這本就極致中,再次爆發,轟的一聲,似身體都被拉扯,直接劃破長空,居然整個人一躍而去,以巨大的衝擊力,帶動瘦小的身體,形成了一道長虹,瞬間臨近,在那把飛劍要靠近杜凌菲的剎那,他出現在了杜凌菲的身邊,一把將其抱住,轉了一個圈後,右手握拳,向著那飛劍一拳轟去。

  轟的一聲,飛劍顫抖,竟被白小純這一拳直接打得飛起。

  這一幕,讓落陳家族的眾人大吃一驚,陳越雙眼一閃,露出一抹吃驚,但很快目中殺意冰寒。

  「好一個深藏不露的傢伙,在冥陣時,我就應該注意你了,你等不要理會其他二人,殺了他!」他話語一出,四周的落陳家族的族人,一個個目中殺意瀰漫,瞬間衝向白小純。

  在白小純懷中的杜凌菲,此刻整個人呆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已被白小純放在了一旁,他身體一晃,直奔落陳家族來臨的族人而去。

  白小純的雙眼血一樣的紅,他此刻早就忘記了死亡,忘記了一切,他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救下侯雲飛,救下杜凌菲,殺了面前這所有人。

  他的速度之快,瞬間就與落陳家族一個凝氣六層的族人靠近,這凝氣六層的族人掐訣間,一個小錐散出光芒,直奔白小純狠狠砸來。

  「滾!」白小純大吼,右手猛地抬起,向前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呼的一聲,那小錘子猛地顫抖,在與白小純的手掌碰觸時,光芒立刻碎滅,竟被一巴掌打飛。

  那凝氣六層的族人看到這一幕倒吸口氣,神色露出駭然,正要後退時,白小純右手猛地掐訣一指,立刻他的木劍剎那飛出,如一道閃電,直接出現在了這凝氣六層族人的面前,在他無法閃躲,甚至來不及反應的瞬息,從他的眉心驀然刺去。

  一聲淒厲的慘叫傳出,木劍直接穿透,帶起一片鮮血時,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彎,直奔另一個人。

  與此同時,一個凝氣七層的族人身影一閃,掐訣間四周出現大量霧氣,形成一個巨大的霧人將其身體籠罩後,直接靠近了白小純,正要偷襲時,白小純身體顫抖,可左手卻猛地伸出,他的拇指與食指,黑芒一閃,竟無視這霧氣的防護,一把穿透霧氣,直接伸了進去。

  碎候鎖!

  咔嚓一聲,這位凝氣七層的族人,身體外的霧氣消散,他睜大了眼,看著面前抓著自己脖子的手臂,他的脖子,在這一瞬,直接斷開。

  這一切太快,從白小純衝來,直至現在,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落陳家族的兩位族人,就被他電光火石間,瞬間擊殺!

  這一幕,讓一旁後退到了杜凌菲身邊的侯雲飛,倒吸口氣,眼睛睜大,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撼。

  杜凌菲已徹徹底底的呆住了,她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記憶力截然不同的白小純,她的呼吸急促起來,難以置信這就是怕死的白小純。

  就在這時,其他幾個落陳家族的族人,終於殺來,這幾人全部心驚,此刻都拿出了最強的殺手鐗,呼嘯間一把飛劍,一顆珠子,還有一個小鼎,直奔白小純砸來。

  赫然是三人聯手!

  這三人兩個凝氣六層,一個凝氣七層,此刻出手時極為狠辣,不惜一切代價,趁著白小純無法閃躲,驀然擊殺。

  白小純眼中露出血芒,在這三人臨近,在他們的法器來臨的瞬間,他整個人猛地縮成了一個球,背後那口一路上在杜凌菲看來可笑的大黑鍋,此刻將白小純的身體籠罩在內。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猛地傳出,那個凝氣七層族人的法器小鼎,直接砸在了大黑鍋上,這鍋大黑鍋顫抖,出現了無數的裂縫,可卻沒有崩潰,阻擋了小鼎。

  緊接著,那顆珠子驀然臨近,再次砸去,轟鳴中,大黑鍋無法支撐,直接爆開,化作無數黑色的碎片,向著四周倒卷時,白小純的身影從其內一衝而出,竟直接撞向那凝氣七層的族人。

  這凝氣七層的族人是個中年男子,此刻面色大變,想要後退可卻晚了,白小純速度太快,整個人轟鳴而來,竟全部撞在了這中年男子身上。

  任憑這中年男子全身上下的防護之寶,也都無法阻擋,全部崩潰,咔咔的骨碎之聲傳出時,白小純一把抓住中年男子的身體,用自己的頭,狠狠地再次撞擊。

  轟轟轟。

  「不!!」這中年男子鮮血噴出,目中露出絕望,無法掙脫。

  此刻旁邊的那兩個凝氣六層的族人,都被這一幕嚇到了,其中一人顫抖中操控飛劍,呼嘯間直奔白小純。

  白小純紅著眼,根本就不去理會那飛劍,再次撞擊。

  直至飛劍臨近,一劍刺在他的身上,可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這一劍竟無法刺入,連皮都沒破,就被直接彈開。

  與此同時,白小純大吼一聲,狠狠撞擊之下,被他抓著的中年男子,發出淒厲的慘叫,直接氣絕身亡。

  靠近白小純的那兩個凝氣六層的族人,此刻看著披頭散髮,紅著眼如凶獸一般的白小純,頭皮發麻,在白小純看向他們二人時,這二人沒有任何遲疑,驀然後退。

  不遠處的陳越,更是被這一幕震撼,腦海轟鳴滔天,無法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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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道義在心!

  眼看那兩個凝氣六層的族人要逃走,白小純掐訣一指,小木劍呼嘯間,立刻從身邊一個凝氣六層的族人脖子上剎那飛過。

  直至死亡,這凝氣六層的族人目中,都帶著前所未有的駭然與恐懼。

  他們本應該是追殺者,可如今……卻反了過來,成為了被擊殺者!

  短短的時間,白小純連殺四人!

  那方才聯手圍攻白小純的最後一個凝氣六層族人,此刻面色慘白,拼了全力倒退,心臟砰砰跳動,身體都在顫抖,他無法想像,眼前這個瘦小的,白白淨淨的靈溪宗弟子,居然……如此恐怖。

  白小純眼中露出凶芒,正要追擊,可就在這時,忽然內心升起危機感。

  與此同時,杜凌菲焦急的聲音,也在這一刻傳來。

  「小心!」

  白小純身體驀然後退,就在他退後的剎那,一個一丈大小,紫色的骷髏頭,速度極快,瞬息出現在他方才所在的地方,驀然自爆。

  轟的一聲,這自爆之力掀起的衝擊,讓白小純全身一震,他的不死鐵皮,首次感受到了疼痛,嘴角溢出鮮血,身體不斷後退。

  出手的,正是那位凝氣八層的陳越。

  他面色難看,目中帶著凝重,救下了自己的族人後,身體一晃,直奔白小純而去,他的身後,那兩個凝氣六層的族人,此刻狠狠一咬牙,也都跟隨。

  三人直奔白小純。

  侯雲飛掙扎的想要去幫助,可他本就虛弱,之前拼殺時耗費了最後一絲靈氣,此刻嘴角溢出鮮血,無法出戰。

  杜凌菲也是重傷在身,此刻焦急中她看著白小純,內心對於自己之前對白小純的所有敵意、所有偏見,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小純面色蒼白,再次溢出鮮血,身體搖搖欲墜,速度也都慢了下來,陳越三人眼看如此,追擊更近。

  可就在三人靠近的剎那,白小純忽然眼中凶芒一閃,之前陳越的術法轟擊,他的不死鐵皮儘管無法全部阻擋,可也消散了大半之多,看似虛弱,嘴角還有鮮血,這一切都是他刻意裝出。

  此刻速度一下子暴增,不是倒退,而是以這種瞬間激增的速度,直接與陳越交錯而過,他的目標……赫然是那兩個凝氣六層的陳家族人。

  陳越面色一變,正要阻擋,呼嘯聲驀然迴旋,白小純的木劍直奔他這裡臨近,陳越掐訣一指,立刻身前出現骷髏頭,轟鳴間無法阻攔白小純。

  他眼中露出厲色,大袖一甩,立刻一個燈籠出現,直接化作一個火球,呼的一聲直奔白小純。

  與此同時,那兩個凝氣六層的弟子駭然,發出驚呼,急速後退,可白小純的身影已如閃電般,全面爆發,速度飛快,直接追上一人,右手抬起時拇指與食指黑芒閃耀,向著面前的陳家族人,狠狠一捏。

  碎候鎖!

  咔嚓一聲,這陳家弟子慘叫中,脖子被白小純生生捏斷後,白小純身後火球臨近,高溫擴散,他來不及閃躲,轟的一聲,這火球直接落在了他的身前。

  爆發時,有一片火海將白小純全身籠罩,這一幕讓杜凌菲與侯雲飛發出驚呼。

  「白小純!!」

  不遠處的那位凝氣六層的族人,神色露出驚喜,他眼看白小純被火焰吞噬,頓時大笑。

  可就在這時,火海內有一個身影,驀然衝出,速度飛快,一瞬就靠近了這大笑的陳家凝氣六層的族人面前,在此人睜大了眼,身體要後退時,被白小純一腳落下,把腦袋砸進了身體內,連慘叫都無法傳出,直接滅亡。

  做完這一切,白小純氣喘吁吁,他眼中血絲更多,全身上下多出皮膚出現燒傷,嘴角溢出鮮血,抬頭時,死死的盯著此地最後一個陳家族人……陳越!

  陳越被盯得心裡發毛,他修為凝氣八層,在整個家族裡也算是天驕之一,雖不如少族長,可在族內也頗受老祖欣賞,平日裡在落星山脈內與凶獸廝殺,經歷數次生死磨練,自身戰力不俗。

  對於靈溪宗的弟子,他是瞧不上的,雖然對方的身份地位比自己高,可他一向認為,那些宗門內的修士,都是圈養的花朵,雖一個個神通不凡,可生死相鬥時,絕不如自己。

  但眼下,他在白小純這裡,卻是感受到了恐懼,尤其是此刻白小純的目光,甚至比他在落星山脈內遇到的那些凶獸還要可怕。

  那目光內蘊含的凶殘,似要將他生生吞噬一樣,使得陳越心底不斷升起寒意。

  尤其是想到對方在短短的時間內,居然連殺六人,這種手段,讓他心神被強烈的撼動,更讓他覺得無法置信的,是他已然看出,對方的修為……居然只是凝氣六層大圓滿。

  「他的力氣太大,速度極快,此人修練了某種煉體之術,且修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才可以一擊殺人!」

  「尤其是他的防護,太可怕!」

  「他雖沒什麼術法,可他操控飛劍絕非尋常之輩,不但速度超乎想像,每一劍的力量更是驚人,而那木劍也非同小可,品階極高,所以才可以瞬殺凝氣六層!」

  「這種人物,必定是靈溪宗有名的天驕,可為何我之前從未聽過他的名字,白小純!」陳越心驚時,也升起了更強烈的戰意,他右手一揮,立刻身前出現了三個拳頭大小,玉石打造的骷髏頭。

  他的神色凝重,望著白小純。

  「我之前小看了你,現在不會了,就看看是你靈溪宗的術法厲害,還是我陳家的厲鬼殺道鋒利!」

  話語一出,陳越掐訣間,立刻他四周的三個骷髏頭,紛紛如活了一樣,發出低吼,不斷地龐大,竟每個都達到了一丈大小,直奔白小純而去。

  白小純呼吸急促,他此刻腦子裡是空白的,沒有任何思緒,早就忘記了死亡,有的只是要幹掉對方的衝動。

  眼看那些骷髏頭來臨,他右手猛地掐訣,向前一指,小木劍呼嘯而出,同時還有兩把飛劍,也剎那出現,竟是操控三把飛劍,化作大量劍光,隨著身體直接衝出。

  更有一片小盾在身體四周環繞,散出寶光。

  剎那間,白小純的飛劍就與那些骷髏頭碰到了一起,轟轟之聲迴盪時,他與陳越二人,都速度極快,激戰起來。

  陳越凝氣八層,修為比白小純深厚,可在力氣與防護上不如,二人交戰掀起巨響,竟一時之間不相伯仲!

  這一幕,讓杜凌菲心頭提了起來,她握緊了拳頭,指甲陷入肉中都不覺得痛。

  那在小比時可惡的白小純的身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此刻全身如鐵血一樣,與落陳家族陳越交戰的白小純!

  「我之前錯怪他了……這才是真正的白小純……」

  「他的確是怕死,可他能回頭與人拼死廝殺,他所需要的勇氣,是尋常之人的無數倍大……」杜凌菲望著白小純,她的目中慢慢多出了神釆。

  「他哪怕害怕死亡,可心中卻有堅持,有他的道義,不會因為害怕死亡而放棄夥伴……」

  不多時,聲響震耳欲聾,白小純的三把飛劍,此刻碎滅兩把,唯獨木劍還在,而那三個骷髏頭,此刻都黯淡無比,被傷了靈意,飛回陳越身邊。

  與此同時,白小純趁機殺來,陳越噴出鮮血,閃躲不及,被白小純的碎候鎖,直接按在了手臂上,咔嚓一聲,他的左手骨頭直接斷裂,雖然如此,可他口中卻飛出一把小劍,直接刺在了白小純的肩膀上,刺入一寸!

  不死鐵皮都難以阻擋,鮮血流下時,陳越立刻後退,可還沒等他退後多遠,白小純不顧傷勢,紅著眼,驀然追來,速度之快,掀起呼嘯。

  陳越面色難看,此刻危機中他狠狠一咬牙,掐訣一指眉心,身體立刻顫抖,全身氣血翻滾,他大吼一聲,猛地一拍額頭。

  「白小純,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換了其他時候,陳越早就不戰了,可如今關乎全族大事,他必須要擊殺白小純,此刻一口體內的生命之血噴出,瞬間被那三個骷髏頭貪婪的吞噬。

  「厲鬼猙殺!」陳越低吼,展開了祕法神通,他面前三個骷髏頭猛地雙眼露出幽光,竟直奔陳越而來,瘋狂的撕咬,眨眼間就把陳越的身體吞噬了不少的血肉,鑽入他的體內。

  這一幕詭異,看得杜凌菲與侯雲飛倒吸口氣,與此同時,陳越發出淒厲之吼,身體顫抖,表情猙獰,身體外出現大量黑氣,竟化作了一尊一丈多高的厲鬼!

  「死!」他聲音森然,右手抬起向著白小純狠狠一按。

  「是你死!」白小純低吼,雙手掐訣時一指半空,立刻他體內的靈氣如脫韁的野馬,驀然爆出,在半空中飛快的勾勒出了一個巨大的鼎!

  正是……

  紫氣化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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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少主陳恆!

  「紫氣化鼎!」侯雲飛與杜凌菲,同時驚呼,二人神色內都露出更強烈的震撼。

  尤其是杜凌菲,她已然掌握了舉重若輕,清楚的知曉這紫氣化鼎的難度,那是整個南岸,即便是紫鼎山也都沒有多少人能掌握的神通。

  轟鳴間,這巨大的鼎,直接與那厲鬼砸到了一起,地面都震動了一下,那厲鬼發出淒厲之音,身體瞬間崩潰,化作無數黑氣向著八方擴散,露出了其內奄奄一息的陳越。

  陳越鮮血噴出,身體轟的一聲落在了地上,他苦澀的望著那消散的大鼎,喃喃低語。

  「紫氣……化鼎……」說完,他掙扎的看了白小純一眼,身體不動了,氣絕身亡,他之前施展祕法,本就五癆七傷,此刻被紫氣化鼎破了神通,就連飼養的厲鬼都碎滅,他又豈能繼續活下去。

  直至死亡,他都睜著眼,望著白小純。

  白小純眼看陳越死亡,身體一下子鬆弛了,體內靈氣消耗太多,以至於頭都暈了,彷彿洩了氣的球,站在那裡瑟瑟發抖,身體搖搖欲墜,他的面色慘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擊殺了所有人。

  回想方才的一幕幕,白小純只覺得口中一甜,鮮血再次溢出。

  「我流血了……我……我差點就被幹掉了!!」白小純覺得全身上下都痛,尤其是肩膀更是抬起時劇痛難忍,皮膚很多地方都被燒焦,那種絲絲咧咧的疼痛,讓白小純想起之前的戰鬥,後怕的哆嗦了。

  「我……我怎麼就回來了……剛才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小命就丟了……我白小純穩妥了小半輩子,這次怎麼就衝動了呢……」白小純正後怕的有些後悔時,忽然的一個具備驚人彈性,凹凸有致,甚至帶著處子幽香的嬌軀撲了過來,直接到了他的懷裡,正是杜凌菲。

  白小純一愣,立刻表情肅然,一把抱住杜凌菲,淡淡開口。

  「杜師姐不怕,有我白小純在,任何人也休想傷害你一絲一毫!」說著,他的手不知覺的摸到了翹起的地方……

  「謝謝你,謝謝你……」杜凌菲激動,眼淚流下,等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居然在白小純的懷中,也察覺到了身後多了一隻亂摸的手,臉頓時紅了,趕緊退後幾步,嗔怒的看向白小純。

  白小純乾咳一聲,心中頗有回味,暗道這杜凌菲不愧是南岸五大美人之一,單單這身材,就足以傲視天下了。

  此刻侯雲飛神色古怪,乾咳一聲,笑著看向白小純。

  「白師弟,以後有的是時間去回味,落陳家族一定還會出動下一批追殺者,這一次,估計將是除了築基老祖外的最強者,我們要抓緊時間逃走。」

  白小純一聽此話,頓時心顫,方才這些人,他拼了一切才勝出,一想到對方還會出動更多個如陳越般的強者,白小純哆嗦了,面色慘白,四下亂看後,縮著脖子趕緊點頭。

  「對對對,快走,我們趕緊逃!」他說著,立刻就向前跑去,這一幕怕死的樣子,與方才的鐵血,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可杜凌菲卻不覺得厭惡,反倒覺得可愛,於是也跟了過去,看向白小純時,想起對方救下自己以及方才鐵戰的一幕幕,目中神釆更多。

  侯雲飛搖頭,將落陳家族的族人身上的儲物袋都拿走,追上白小純,遞給了他。

  「白師弟,這些是你的戰利品。」

  白小純也沒細看,扔到了懷裡,此刻他控制不住的哆嗦,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命。

  落星山脈內,落陳家族地下的地宮中,在白小純擊殺了第一個落陳家族的族人時,血湖四周的陣法節點上,有一個節點轟的一聲,直接碎裂,裡面的血液也都乾枯。

  這一幕,讓四周的落陳家族族人,紛紛一愣,猛地看去時,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緊接著第二個節點、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在那不斷地轟鳴中,陸續的碎裂開來。

  這一幕,立刻讓落陳家族的族人全部吃驚,一個個面色大變的同時,血湖內的落陳家族老祖,也都緩緩睜開了眼。

  就在他睜開眼的瞬息,又一聲轟鳴,從之前陳越所在的節點上,驀然傳出。

  「陳越……居然也都被斬殺!」

  「都死了,出去七個人,竟都死了!」

  「這怎麼可能,他們七人只是去追殺兩個外門弟子而已,莫非靈溪宗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派來了築基修士!」四周的落陳家族族人,一個個再也無法忍住,全部譁然起來,甚至不少人都露出恐懼。

  「聒噪!」就在他們驚呼時,一個蒼老冰冷的聲音,從血湖內的老者口中傳出,如一聲天雷炸開,直接回蕩在此地所有族人的心神內,使得眾人身體一顫,一個個收聲,忐忑的看向自家的老祖。

  「逆天改命,驅除血脈中的印記,本就是我族千年內才有的一次機會,既已決定,就不要胡思亂想,若有築基修士踏入老夫陣法內,老夫會第一時間察覺,如今……還沒有築基修士到來,更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你們慌什麼。」老者緩緩開口,他的面色也很是難看,若非是此刻他主持這重要的陣法,無法親自外出,必定會自己出去滅殺白小純等人。

  而一旦他外出,擺脫靈溪宗掌控的家族逆血陣法,就會功虧一簣,甚至反噬之下,他或許還可勉強活下去,但所有族人,會瞬間血液逆轉而亡。

  「能將陳越等人擊殺,不一定需要築基修士,這兩個外門弟子身上,要麼就是有人隱藏修為,要麼就是具備重寶!」

  「即便是隱藏修為,最多也就是凝氣八層而已,至於重寶……威力越大,凝氣修士施展就限制越多。」

  「恆兒!」老者目中精芒一閃,右手抬起一拍身邊的血湖,立刻湖水強烈翻滾,竟從湖水內,慢慢升起一個穿著血袍的青年。

  這青年俊美非凡,稜角分明,此刻雙眼猛地睜開,露出一抹血光,使得整個人在這一瞬,氣勢驟然升起,竟在他的四周,出現了九個血色的模糊厲鬼,向著四方發出無聲的猙獰嘶吼。

  四周的落陳家族族人,一個個在看到這青年時,全部精神振奮,齊齊低頭拜見。

  「恆兒,你身為我落陳家族的少主,更是家族內除老夫外的最強者,修為凝氣九層……足以勝任此任務,你帶九人一同前去,務必……將靈溪宗那三個外門弟子,全部擊殺!」老者望著青年時,目中露出少見的慈祥與欣賞,語氣也都柔和了一些。

  「他們若不死,我不會回來。」青年目光冰冷,聞言點了點頭,身體一躍飛起,四周的九個血色虛影在他的腳下形成了血霧,使得他騰雲駕霧,飛出血湖,飄浮在了半空,點了九個家族族人後,十人驀然離去。

  很快的,落陳家族的宅子內,十道身影呼嘯而出,在那叫做陳恆的青年揮手間,每個人的腳下都出現了血霧,竟帶著眾人,全部飛行。

  速度之快,遠非在大地奔馳可比,眨眼間就循著陳越等人死亡的地方,按照家族血脈指引,呼嘯遠去。

  這十人,除了陳恆是凝氣九層外,其他等人最弱的也都是凝氣七層,其中更有五人與陳越一樣,都是凝氣八層。

  這種陣容,已是落陳家族此刻能出動的最強之力。

  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陳恆十人呼嘯中衝出了落星山脈的叢林,出現時,已在了陳越七人死亡的地方。

  看著觸目驚心的屍體,除陳恆外其他眾人都神色一變。

  陳恆神色冰冷,望著地面上一具具屍體,尤其是看著那幾個被捏斷了脖子的族人,目中露出一抹幽芒。

  「煉體之修!」

  他身體一晃,出現在了陳越的屍體旁,低頭看了幾息,若有所思,右手突然抬起,向著地面一按,雙目閉合,很快他雙眼驀然睜開。

  「有意思,竟是紫氣化鼎的殘餘波動……」

  「這是一個法體同修之人,強悍的肉身之力,驚人的術法之威,難怪能斬殺陳越等人。」

  「此人應該是靈溪宗的天驕之一,上官天佑?還是呂天磊?」陳恆眼中出現凶殘之芒,在那光芒的深處,則是濃濃的戰意。

  「你等各自選擇一個方向尋找,但有所察,立刻發出信號!」陳恆起身聲音冰寒,身邊九人一個個低頭稱是,各自散開,全力尋找。

  「陣法範圍極大,沒有半個月的時間走不出去,而你們……逃不掉!」陳恆冷哼,也選擇了一個方向,驀然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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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相依為命

  此刻已是第二天黃昏,白小純三人飛奔疾馳,不時拿出傳信玉簡嘗試,可始終無法聯繫宗門,儘管心急,可卻沒有辦法。

  好在丹藥足夠,落陳家族被白小純擊殺的七人儲物袋內,也有一些,雖然不如靈溪宗,可在如今這個時候,總比沒有好。

  在丹藥的維持下,杜凌菲與侯雲飛打起精神,壓下傷勢,與白小純一起在夜色中前行。

  一路上白小純膽顫心驚,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出一頭冷汗,心神始終繃著,雙眼血絲更多,尤其是身體上絲絲咧咧的疼痛,更是讓他不時的齜牙咧嘴。

  這疼痛不是不可忍,與他修行不死長生功時比較,遠遠不如,只是不死長生功的痛是為了修行,可如今,他看著自己身上很多地方血肉模糊,他擔心傷勢惡化,會危及生命,不由得愁眉苦臉。

  若是換了往常,杜凌菲一定輕蔑不屑,越發看不起白小純,可眼下她態度完全逆轉,目中露出柔和,在白小純身邊不斷的安慰。

  「沒事的,白師弟不怕,這點傷看起來嚴重,可實際上不會傷害性命的。」

  「你別動,我給你擦一些藥膏……」

  看著白小純齜牙咧嘴的樣子,哪怕在這危機中,杜凌菲也都掩口輕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思緒。

  她知道白小純怕死,可越是知道這一點,她就越是被白小純之前的迴歸撼動心神,她覺得眼前這個白小純身上,有一種遠超旁人的勇氣。

  這種勇氣,凝聚出了一個鐵血的身影,在她的心裡難以忘記。

  在杜凌菲的安慰下,白小純心底也忍不住得意起來,暗道自己這一次拼命,似乎還不錯的樣子,這杜凌菲小美人,居然對自己這麼溫柔。

  侯雲飛看著這一幕,目中也有笑意,在這逃遁中,他們難得的擁有了一絲溫暖,尤其是這種相依為命,更是讓三人對彼此,關係更深。

  「若我們能回到宗門,白師弟、杜師妹,此恩,一生不忘!」侯雲飛凝重的說道。

  「若能回到宗門……」杜凌菲目中露出憧憬,可很快輕嘆一聲,望了白小純一眼,心底苦澀,她明白,自己三人此番能活著回去的可能……真的是微乎其微。

  白小純也沉默了。

  時間流逝,一晃兩天過去,三人幾乎沒有任何休息,全力疾馳,途中多次拿出傳信玉簡嘗試,始終失敗。

  侯雲飛的傷勢加重了,杜凌菲也是面色漸漸蒼白,疲憊加上傷情,使得二人心神憔悴。

  「可惜我們無法躲藏,要儘快傳信給宗門,那落陳家族的儀式按照我的估算,就快完成了,一旦完成……那位築基老祖就會親自出現,我們躲得再嚴密,也都必死無疑。」侯雲飛輕嘆,向著白小純與杜凌菲說道。

  就在這時,白小純忽然神色一變,拉著杜凌菲與侯雲飛,直奔一旁山坳,猛地蹲下。

  侯、杜二人面色變化,立刻收聲。

  沒過多久,忽然的,天空上有一道長虹呼嘯而過,那長虹是一片血霧,霧氣內有一個凝氣八層的落陳家族的族人,正低頭四下打量,因白小純之前躲避得及時,這落陳家族的族人沒有在此地停留太久,遠遠離去。

  白小純心臟怦怦跳動,看著對方遠去的身影,目中血絲更多,可他明白自己不能出手,除非可以瞬殺此人,不然的話,怕是用不了多久,更多的落陳家族的族人就會出現。

  「他們追上來了……」杜凌菲心底輕嘆,看著白小純,猶豫了一下,正要說些什麼時,卻被白小純一把拉住,向前疾馳。

  一路三人越發沉默,四周的天地彷彿都壓抑起來,讓人心底升起強烈的不安,似乎死亡的陰影,越來越大,要將三人壓垮。

  「我們還有希望!」侯雲飛忽然說道。

  「那落陳家族的老祖身為築基修士,雖強大遠超我等,但他的陣法,不可能無邊無際,我侯家老祖也是築基修士,我曾有幸看到他老人家佈置過一個陣法,可覆蓋方圓萬里,這還需要提前去烙印一些節點才可。」

  「侯師兄的意思,是說哪怕這落陳家族的老祖再提前準備,就算超過萬里也不會太多!」杜凌菲目中露出光芒,立刻說道。

  「沒錯,所以我們距離落陳家族越遠,使用傳信玉簡聯繫宗門的機會就越大,只要把消息傳回了宗門,我們就得救了!」侯雲飛堅定的說道。

  「萬里範圍,按照我們的速度,差不多還需要八九天……」白小純喃喃,咬著牙,繼續前行。

  一路上他們躲躲藏藏,一連遇到了數次落陳家族族人的身影,每一次都在白小純對危機特殊的敏銳中避開。

  可這種精神的高度集中,再加上不停歇的飛奔,又拉著杜、侯二人,他的疲憊感越來越強,面色也慢慢蒼白起來。

  而侯雲飛與杜凌菲的傷勢,也越來越嚴重,速度逐漸緩慢,到了最後,幾乎是白小純一個人拉著他們兩個在前行

  這一次白小純更謹慎小心,他性格穩妥,心細如髮,又對危險有敏銳,在他的警惕中,這一次一連熬過了三天。

  這三天,三人躲躲藏藏,白小純疲憊不堪,神色憔悴,在進入一處山谷時,沒走出幾步,白小純心神忽然一跳,立刻帶著杜、侯躲在一處大石後,可卻慢了一下,有呼嘯之音瞬間從天空傳來,白小純猛地一推二人,身體急速後退。

  轟的一聲,一道白光剎那從半空落下,直接轟在了這塊石頭上,大石崩潰四散,侯雲飛噴出鮮血,杜凌菲也嘴角鮮血溢出,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從天空上傳來。

  「原來你們躲在這裡!」

  只見一個凝氣七層的弟子,站在血霧上,左手拿著一片鏡子,此刻右手一拍儲物袋,手中出現了一枚玉簡,正要傳信。

  「不能讓他傳信!」侯雲飛焦急,杜凌菲面色蒼白,正要勉強施展飛劍。

  就在這時,後退的白小純面色蒼白,身體顫抖,眼珠子紅了,狠狠的一咬牙,身體在後退時猛地一踏,他的右腿哆嗦,全部氣血凝聚,轟的一聲,他身後的地面直接碎裂,他的身體拔地而起,整個人飛躍,速度之快,化作一道長虹。

  在那落陳家族的族人要傳信的瞬間,白小純已呼的一聲,直接衝到了此人的面前,這落陳家族的族人面色一變,來不及傳信,立刻後退,掐訣間左手拿著的鏡子突然光芒一閃,數道白光飛出,衝向白小純。

  白小純雙目露出凶芒,竟沒有絲毫閃躲,任由那幾道白光轟在了身上,身體一個前衝,在那落陳家族族人駭然的瞬間,到了他的近前,右手雙指黑芒一閃,直接卡住了他的脖子,狠狠一捏。

  碎候鎖!

  咔嚓一聲,這凝氣七層的族人睜大了眼,口中鮮血噴出,氣絕身亡,直至死亡,他也沒來得及傳信。

  白小純此刻嘴角也溢出鮮血,一把搶過對方的儲物袋,回到了杜凌菲身邊時,他身體一晃,險些摔倒,咬了一下舌頭,強打精神。

  「走!」他一把拉向杜凌菲與侯雲飛。

  「放開我!」侯雲飛忽然開口。

  「你們兩個走,這樣你們的速度會快上不少。」侯雲飛望著白小純與杜凌菲,果斷開口。

  「白師弟,你自己……」杜凌菲深深地望著白小純,侯雲飛的這句話,在數日前她就想說了,此刻正要開口。

  「閉嘴!我這麼怕死的人都拼命了,你們不能讓我白白拼命,要走一起走!」白小純怒吼,打斷侯雲飛與杜凌菲的話語,拉著侯雲飛與杜凌菲,猛地衝出,二人沉默,沒有繼續開口,可那種感動,已深深在了心底。

  白小純更謹慎了,不斷改變方向,數次避開了落陳家族的追殺,再又過去了三天後,黃昏時,天空有閃電劃過,烏雲瀰漫,漸漸雨水落下,豆大的雨水灑落大地,使得整個天地都傳來嘩嘩之聲。

  更有寒氣擴散開來,侯雲飛與杜凌菲身體一顫,被這寒氣一激,面色更蒼白了,白小純焦急,知道二人熬不過寒氣,於是找到了一處山洞,升起了火。

  堵住火光不讓光芒露出後,白小純盤膝坐在那裡,望著杜凌菲二人。

  火堆發出啪啪的燃燒聲,散出的溫暖,漸漸驅散了外面的寒冷,杜凌菲與侯雲飛面色漸漸恢復了一些,可還是蒼白。

  在這山洞裡,三人沉默不語,都望著火,每個人的心中都升起疲憊。

  「還有三天,我們就可以逃出萬里之外了,哈哈,等我們回到宗門,立下這種大功,你們說宗門會怎麼獎勵我們?」白小純呵呵一笑,打破了沉默。

  杜凌菲望著白小純,目光柔和。

  侯雲飛想要笑,可張開口時,一口鮮血噴出,面色更為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這數日的逃亡,丹藥都用完了。

  白小純立刻站起,剛要過去查看,忽然他神色一變,袖子猛地一甩,擋在了二人身前時,擋在洞口堵住火光的那些石塊,此刻被人在外以大力,直接轟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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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我們都要活下去!

  巨響迴盪,石塊激射,被白小純揮散時,隨著外面寒氣的湧入,火堆搖晃,藉助火光,可以看到山洞外,站著一個大漢。

  這大漢極為魁梧,手持一把長槍,眼中露出寒芒,一身修為凝氣八層,看起來比那陳越還要強悍一些的樣子。

  「少主判斷的正確,如此寒雨天,你們有傷勢在身,受不得寒氣,定會躲避起來,陳某一連搜尋上百座山峰,果然找到了你們。」

  幾乎在這大漢開口的瞬間,白小純身體驀然衝出,他眼睛露出凶殘之意,瞬間就與這大漢交手,轟轟之聲迴盪,大漢看似狂傲,可心中始終警惕,根本就沒進山洞,身體立刻後退。

  眨眼間,白小純就追出了山洞,在那雷雨交加中,在那雨水的灑落裡,與不斷退後的大漢戰在了一起。

  可明顯的,這大漢根本就不攻擊,全力防護,白小純眼見如此,內心咯噔一聲,知道不妙,咬牙之下,不惜受傷,瘋狂的廝殺過去。

  寒風順著山洞吹來,火堆熄滅,侯雲飛掙扎要站起,可卻再次噴出鮮血,杜凌菲銀牙一咬,勉強操控飛劍,起身追出,在山洞外掐訣一指,幫助白小純一起激戰這大漢。

  片刻後,一聲淒厲的慘叫在這雷雨夜裡傳出,那大漢的胸口,被一把木劍直接穿透,而他手中的長槍,也在臨死之前,刺入白小純的右腿,儘管沒有穿透,可卻刺入了小半。

  「你們逃不掉,少主很快就會到來!」大漢死死的盯著白小純,口中吐出鮮血,腦袋一歪,氣絕身亡。

  白小純面色蒼白,身體顫抖,為了儘快擊殺此人,他不得不以傷換殺,此刻右腿傳來陣陣劇痛,低頭時雨水落在他的身上,整個人溼漉漉的,血水染紅腳下地面,他半個身子都寒冷了。

  杜凌菲踉蹌的跑了過來,看到白小純的右腿,她的眼淚流下,到了近前,慢慢的幫白小純將那把長槍緩緩的拔了出來。

  這中間的過程,如同是在撕裂血肉骨頭,白小純身體顫抖,可卻沒有哼出一聲,對方死前的話語,還有明顯拖延的舉動,讓他的心早已深深沉了下去。

  他甚至都感受到了四周風聲的波動,他明白,要不了多久,此番追殺來的所有的落陳家族族人都會出現。

  不多時,在杜凌菲的攙扶下,二人回到了山洞內,那把長槍被白小純收走,山洞內,白小純呼吸急促,他右腿痠麻,好在沒有傷到骨頭,此刻被包紮住,雖有影響,可如今生死危機,這些也算不得什麼了。

  「我們現在就走,落陳家族隨時會來!」白小純深吸口氣,站起身。

  再看侯雲飛,此刻已是奄奄一息,數日的折騰,他的傷勢壓制不住了,杜凌菲整個人憔悴,她的經脈這一路奔波下,已斷了一些,之前幫助白小純時,她是顫抖中咬牙才完成,此刻抬頭,凝望白小純。

  夜色下,她的雙眸很美,有種特殊的神釆。

  「白師弟……」

  「不要管我們,你的速度快,你自己……走吧!」杜凌菲柔聲開口,一旁的侯雲飛也掙扎的坐起,疲憊的望著白小純,點了點頭。

  「還有三天我們就可以逃出萬里外,你們閉……」白小純眼睛通紅,話語還沒說完,就被侯雲飛虛弱的打斷。

  「白師弟,你逃出去後,傳信給宗門,我和杜師妹或許還有一絲生機……」

  白小純慘笑,這種謊言,他又不是三歲孩童,豈能相信,他很明白,等自己逃出去後,等宗門到來時,哪怕再快……侯雲飛與杜凌菲,也都必死無疑。

  「也好,我死了,你就能走了。」眼看白小純似要拒絕,侯雲飛忽然笑了。

  白小純內心一顫,眼看侯雲飛全身不多的靈氣震動,似要自碎經脈。

  「白師弟,你走,還是不走!」侯雲飛平靜的望著白小純。

  白小純悲哀欲絕,身體退後幾步,望著侯雲飛與杜凌菲,他的苦澀複雜到了極致。

  「如果……還有希望,如果……還有來生,我希望能有一個重新認識你的機會……白師弟……活下去!」杜凌菲挽了一下被寒風吹起,飄在面前的髮絲,別到了耳後,秀臉在這一刻儘管蒼白,可卻有比以往更動人的美麗,凝望白小純,輕聲喃喃。

  活下去這三個字在傳出的剎那,白小純身體猛地震動,彷彿是被一個重錘,轟在了胸口,讓他覺得胸口很痛,他怔怔的望著杜凌菲,望著侯雲飛,沉默下來,半晌後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思緒,一言不發,身體驀然後退,消失在了二人的面前,出了山洞,在那雷雨中直接飛躍到了半空。

  眼看白小純選擇了離去,侯雲飛心底一鬆,杜凌菲默默凝望,目中露出祝福與訣別,她真的希望……可以時光倒流,回到當初第一次看到白小純時,那樣的話,她就可以重新的去……認識白小純。

  四周寂靜,可就在這時,突然的,侯雲飛與杜凌菲,凝望山洞外半空中白小純時,面色猛地大變。

  只見半空中的白小純,他的修為在這一瞬,轟然爆發,體內靈氣不斷的釋放出來,向外擴散時,就連那些雨水都被扭曲。

  如同是黑夜中的熊熊燃燒的火把,就連冰寒的雨水也都無法將其澆滅,距離很遠都可以清晰的感受。

  天空閃電雷霆轟鳴而過時,這四方衝向此地的落陳家族的族人,全部察覺。

  尤其是陳恆,更是目光一閃,這一刻所有人都被白小純吸引。

  白小純身體一晃,驀然向著遠處疾馳衝擊,飛躍山洞所在山峰時,杜凌菲與侯雲飛的身邊,傳來白小純低沉中帶著堅決的聲音。

  「我引走他們,你們找機會……快走!」

  杜凌菲眼淚流下,她的心底此刻翻起滔天大浪,侯雲飛更是身心全都在顫動。

  與此同時,白小純速度之快,爆發出了全力,向著另一個方向,呼嘯而去。

  「都死了,都死了,落陳家族,我滅不了你們家族,可靈溪宗,一定會到來滅你全族!」白小純一邊飛奔,一邊發出淒厲的慘笑,瘋狂的聲音,在這一刻驀然傳出,他衝去那處方向,看起來似乎一樣可以逃出萬里範圍,且他給人的感覺,明顯是同伴全部死亡,已然歇斯底里,哪怕自身滅亡,也要衝出去傳出信息,為同伴復仇的模樣。

  這一幕,讓陳恆面色一變,哪怕知曉或許有詐,可白小純速度太快,他不敢去拿家族的命運來賭。

  「先集全力擊殺此人,至於他的同伴,就算真的沒死也必定重傷,殺了此人後再去尋找!」所有人都爆發全部速度,轟轟間,在這雷雨內向著白小純,全部追殺過去。

  雷雨交加,天地閃電轟鳴,片刻後,漆黑的山洞內,杜凌菲狠狠一咬牙,擦去眼淚,她的目中露出強烈的堅決。

  她知道唯一救白小純的方法,就是自己衝出這片範圍,將消息傳回宗門。

  此刻她看向侯雲飛,侯雲飛目中露出一樣的堅定。

  「不用扶我,我們分成兩路,無論是誰第一個衝出去,都立刻讓宗門來救白師弟!」侯雲飛已決定,哪怕自己死,只要有最後一口氣,也要衝出去,讓宗門救白小純。

  二人深吸口氣,冒雨衝出,在山洞外分開,向著遠處拼了一切的飛奔而去,他們的身體已到了極致,可他們的意志,在這一刻似乎超越了身體的界限,成為了一股強烈的執著。

  雷聲轟鳴,閃電劃過,白小純此刻全力狂奔,右腿早已失去了知覺,此刻他眼睛通紅,死亡的危機充斥全身。

  他害怕,他怕死,他覺得死亡已快要追上自己,要將自己拖入深淵。

  他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舉動是不是衝動了,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畢竟他修仙的目的,是為了長生,這些他沒有答案。

  甚至在這一路上,他的心底也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獨自逃走吧……

  他只是忘記不了這段日子的相依為命,同生共死,忘記不了腦海裡,侯雲飛以死來要挾自己,讓自己逃命的身影,忘記不了杜凌菲蒼白的臉上,那比往常更美麗的笑容。

  在怕死與情誼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杜師姐、侯師兄,我們都要活下去!」白小純咬了咬牙,玩命的飛奔。

  「落陳家族,你們如此趕盡殺絕,那麼就來吧!」白小純眼中露出凶芒,好似絕境之中伸出利爪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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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困獸猶鬥!

  雨夜,雷鳴轟隆,閃電劃過蒼穹,使得天地忽明忽暗,巨響迴盪,豆大的雨滴不斷的灑落大地,發出嘩嘩之音。

  遠遠看去,整個天地間都籠罩在雨幕內,一片模糊,滋生無邊肅殺。

  地面上,白小純身體顫抖,雙眼赤紅,正爆發出全部速度,飛奔前行,時而狠狠一踏地面,頓時躍起,一路如離弦的利箭,呼嘯而去。

  「活下去,我們都要……活下去!」白小純哆嗦,口中不斷說著這句話,杜凌菲與侯雲飛的身影,在他的腦海裡浮現。

  死亡的陰影降臨,似與雨水融在一起,使得四周越發的冰寒。

  在他的四周,此刻從各個位置,有八道身影,正急速追擊,尤其是陳恆,他雖距離最遠,在眾人之後,可速度卻極快,正從遠方化作長虹,一路穿梭雨幕,越來越快,那雨幕在他的面前,竟發出陣陣音爆之聲。

  「你逃不掉,沒有人可以逃出我落陳家老祖佈置的陣法!」陳恆眼中殺機一閃。

  這一路追殺對方三人,就算是他也沒想到,這幾個靈溪宗的外門弟子,居然這麼能逃,如今還有數日,甚至就可以逃出老祖陣法範圍,尤其是此刻正被自己追殺之人,修為不俗,能擊殺陳越不說,這一路還滅殺了他帶來的幾個陳家族人。

  這讓他更為確定,對方必定是靈溪宗南岸聲名赫赫的上官天佑、呂天磊這二人之一,畢竟這片範圍,屬於南岸掌控,北岸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

  「靈溪宗天驕……」陳恆目中殺機更強,甚至還隱隱出現了興奮之意。

  雷霆轟鳴,白小純咬牙疾馳,他的呼吸急促,他體內的靈氣正快速的消耗,天地一片模糊,彷彿一尊遠古凶獸張開大口,遮蓋了四方蒼穹。

  猛然間,白小純驀然抬頭,血色的目中,凶悍頓起,看向前方時,他前方數十丈外,雨水突然波動,一股大力砰砰傳出,竟讓無數雨滴碎裂,直奔白小純撲面而來。

  在那雨幕後,赫然出現了此番第一個攔擊白小純的落陳家族族人!

  那是一箇中年男子,他臉上有一道疤痕,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凶惡,一身修為凝氣七層大圓滿,此刻邁步來臨,右手中拿著一把巨大的戰斧,如一陣狂風,在臨近的瞬間,大吼一聲,雙手持斧,迎面向著白小純,狠狠一斬!

  「給我滾回去!」中年男子聲音如悶雷炸開,迴盪四方。

  白小純雙目發赤,身體竟沒有半點停頓,在對方斧頭落下的剎那,一頭衝去,左手驀然抬起,直接去按向斬來的斧頭!

  中年男子冷笑,雙手凝聚修為更多,使得斧頭在落下時,掀起狂風。

  白小純的左手在抬起的剎那,黑芒一閃,不死鐵皮在這一刻爆發,使得他的左手看起來,已成黑色,瞬間就與斧頭碰到了一起。

  轟的一聲,白小純的左手,一把抓在了斧刃上,力道之大,竟使得四周的雨水全部翻滾四濺。

  劇痛傳來,鮮血流下,可不死鐵皮的強悍,尤其是此刻被白小純全力展開,使得他的手掌雖有鮮血溢出,可卻沒有斷裂。

  中年男子皺起眉頭,用力一拽,可白小純的手如鐵鉗一樣,死死的扣住了大斧,這中年男子一拽之下,竟無法撼動絲毫。

  這一幕,立刻讓這中年男子面色一變,他抬頭時,看到的是靠近自己的白小純,目中的瘋狂!

  這種瘋狂,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人身上看到過,只在落星山脈內的那些處於絕境的凶獸目中,似曾相識。

  這一幕,讓中年男子內心猛地咯噔一聲,全身上下瞬間出現了數道防護之光,雙手沒有任何遲疑鬆開斧頭,身體驀然後退。

  他快,可白小純……更快!

  白小純左手在扣住這大斧的瞬間,右手一樣出現黑芒,在閃電劃過天空的剎那,他漆黑的右手直接就出現在了這中年男子的面前。

  剎那臨近,穿透中年男子身體外的防護之光,咔咔之聲迴盪時,那些防護之光一一碎開,白小純的右手勢如破竹,瞬間就穿透一切,更是在這一刻,似乎於白小純這種極致的狀態下,他的碎喉鎖與平常出現了不同!

  竟然……有一股吸力,從他的手掌內爆發出來,使得中年男子的退後,猛地一頓,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時,眼前的世界,已被白小純右手的黑色,徹底取代!

  轟的一聲,白小純的右手直接就卡在了中年男子的脖子上,面部凶狠的狠狠一掐!

  咔擦一聲!

  中年男子目中露出無法置信,口中鮮血溢出,甚至都無法傳出慘叫,隨著脖子內所有的骨頭在這一刻被生生捏碎,他的頭顱立刻拉聳下來,氣絕身亡!

  直至臨死,他的雙眼都帶著駭然,他雖知道對方強悍,也始終有準備,方才出手不是為了擊殺對方,而是要去阻擋周旋、拖延時間,可卻沒想到,這瘦小的靈溪宗外門弟子,居然強悍到了這種程度。

  就在這中年男子死亡的瞬間,遠處有兩道身影,急速靠近,其中一人赫然是與陳越一樣的凝氣八層。

  「陳忠!!」眼看中年男子死亡,這來臨的二人頓時悲吼。

  「這是你們逼我的!」白小純右手一甩之下,將中年男子的屍體扔出,他呼吸急促,身體一晃改變方向,再次狂奔,他全身顫抖,可他的雙眼內,凶暴之意,比之前還要強烈。

  他知道自己不能被阻攔停頓,而他原本的打算,本就是引走落陳家族族人,此刻驟然改向,所去之處,可以遙遙看到那裡有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之地。

  此山脈不是邊線,所以無名,可山脈之縱,不在落星山脈之下,甚至看起來更為磅礡,尤其驚人的,是天地的雨水在那裡,彷彿傾斜得更多,甚至閃電雷霆,也大都是在那裡凝聚。

  抬頭看去,還可以看到無數閃電連接成為了一個個閃電球,此刻正隨著雨水轟隆隆的炸開。

  呼的一聲,白小純飛奔,他身後那兩個落陳家族的族人,正死死的追擊,甚至四方在這一刻,也都能遙遙看到其他的落陳家族的族人。

  尤其是遠方一道長虹,如同匹煉,正是陳恆,也在飛速靠近。

  隨著四周落陳家族的族人不斷臨近,白小純距離那片山脈叢林越來越近,已不到數十丈,他全身溼透,狠狠一踏地面,身體飛躍而去,眼看就要衝入山脈叢林內。

  「攔住他!」遠方陳恆傳出陰沉之聲。

  就在這時,距離白小純最近的落陳家族兩位族人,其中那位凝氣八層的男子,低吼一聲,一把抓住身邊的凝氣七層的族人,二人對望一眼,立知對方心思,凝氣七層的族人全身立刻收縮在一起,成了一個球形時,被那凝氣八層的男子向前狠狠一扔。

  轟的一聲,全部修為之力的凝聚,在這一刻爆發下,立刻那縮成一個球的凝氣七層的族人,身體猛然間速度暴增,呼嘯中穿梭雨幕,竟眨眼間就追上了白小純。

  剎那臨近時,這凝氣七層的族人,修為驀然展開,擊殺來臨,巨響迴盪,白小純身體停頓,轉身時掐訣一指,木劍呼嘯而去,可那落陳家族的族人,竟不顧生死,任由木劍穿透身體,在死亡的剎那,他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他身體轟的一聲爆開,化作無數血肉,成為一條血肉繩索,要將白小純纏繞。

  白小純面色一變,身體立刻後退,但就在他這分心退後的剎那,一聲尖銳的破空之聲驀然從他身後傳來,那是一支箭!

  正是那凝氣八層的族人射出,他手中拿著一把大弓,此刻弓弦還在震動。

  取的正是白小純無法閃躲的關鍵時刻,與之前不惜死亡的凝氣七層族人,配合得極為巧妙!

  危機關頭,白小純眼中一閃,他身體強行停頓,似主動的靠近那支來臨的利箭。

  呼的一聲,這支掀起破空之聲的利箭,直接落在了白小純的身上,劇痛傳來,白小純面色蒼白。

  而這支箭穿過他的右側肩胛骨時,似巧合一樣被骨頭卡住,此箭材質不俗,更是凝氣八層射出,力道極大,被骨頭卡住後,竟帶著瘦小的白小純直接飛出,避開了血肉繩索的纏繞!

  哚的一聲!

  這支箭帶著白小純的身體,狠狠的刺在了叢林邊緣的一顆大樹上,將白小純的身體,死死的釘在了上面!

  不遠處那位射出此箭的凝氣八層族人,眼中露出狂喜,身體一晃,在急速靠近的同時,右手開弓,要射出勢在必得,滅殺白小純的第二箭!

  遠處,其他的落陳家族族人,也都一個個露出殘忍,呼嘯靠近,可就在這時,急速來臨的陳恆,卻面色一變。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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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你死我活!

  幾乎在陳恆聲音傳出的瞬間,被釘在了大樹上的白小純,猛地抬頭,他目中露出悍戾,左手抬起,竟一把抓住了右肩外的箭尾上,不顧此箭於體內有倒刺,向外狠狠一拽。

  鮮血大量的噴灑出來時,那支箭被他帶著幾塊血肉一把拽出,白小純痛得身體強烈的哆嗦,但卻沒有任何猶豫,紫氣馭鼎功在這一刻全面爆發,凝聚為舉輕若重,向著來臨的那位凝氣八層的落陳家族族人,直接一甩而去。

  尖銳的破空聲在這一刻驀然傳出,迴盪四方時,這支箭以更快的速度,呼嘯直奔凝氣八層的落陳族人。

  舉輕若重之下,這支箭的力度之大,如同山嶽。

  與此同時,白小純身體墜落,雙手掐訣一指,立刻木劍呼嘯飛出,形成雙殺,頓時肅殺之意驚天,這段日子與落陳族人一次次的廝殺,白小純的戰鬥經驗以一種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速度,急速的攀升,彷彿他在他的骨子裡,原本就存在了這種對於戰鬥的天賦,平日裡沒有顯露,如今被連續的生死刺激,徹底的爆發出來。

  那位正要開弓射出第二箭的落陳家族人,此刻面色大變,他沒想到白小純這裡居然這麼狠,甚至此刻回想,方才對方選擇中箭,避開了血肉纏繞,如今又急速反擊,或許本就存在了這個目的。

  他身體猛地退後,作為凝氣八層大圓滿的族人,他常年在落星山脈內與凶獸交戰,經驗豐富,此刻雖失去了主動,處於危機,可他在這後退時,竟沒有立刻施展防護,而是用這閃瞬即逝的寶貴時間……將那拉開了一半的弓,完全拉開!

  「你擋不擋!」他低吼時,第二支箭呼嘯而出,直奔白小純,目中露出猙獰。

  在他看來,白小純必定會用木劍去阻擋,如此一來,他這裡面臨的就不是雙殺,就可以化解危機,從被動變為主動。

  可就在這時,白小純雙目發赤,他不能留給對方絲毫機會,一旦被纏上,很快其他人就會臨近,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必死無疑。

  他一咬牙,沒有操控木劍去阻擋絲毫,任由那支箭臨近,從自己的腹部穿透而過,而他的箭,也在這一瞬大力爆發,從落陳族人的胸口猛地刺入,帶起鮮血時,這凝氣八層的族人發出淒厲的慘叫,目中露出震驚,身體借力正要後退。

  可就在這時,白小純的木劍,如索命一般,剎那來臨,在這凝氣八層的族人脖子上一繞,眨眼間,頭顱掉落。

  做完這些,白小純噴出一口鮮血,沒有絲毫停頓,轉身直奔身後叢林沖去,很快消失在了叢林中。

  也就是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一道道從四周直奔此地的落陳家族的身影嗖嗖而來,一個個紛紛心驚,他們方才親眼看到了那一幕幕,對於白小純的狠辣,以傷換殺,他們觸目驚心。

  落陳少主陳恆,也身體一晃,出現在了叢林邊緣。

  他望著失去了頭顱的那位凝氣八層的族人,又看了眼化作血肉繩索的那位,沉默下來,目中露出更強烈的殺機。

  「陳風、陳古,你們兩個去搜尋其他範圍,防止被此人調虎離山,其他人……跟我進去,不取出此人頭顱,絕不回來!」陳恆袖子一甩,當先踏入叢林內,在他身後,五個落陳家族的族人,三個凝氣八層,兩個凝氣七層。

  那兩個凝氣七層倒退,遵從陳恆的命令,外出搜尋,而那三個凝氣八層,則是一個個目中凝聚殺意,隨著陳恆衝入叢林。

  無名山脈叢林內,白小純頭暈眼花,他的肩膀、腹部、右腿,此刻全部都有嚴重的傷勢,在這雨夜中寒氣侵入,使得他本就顫抖的身體,更哆嗦了。

  「要死了麼……」白小純慘笑,他看著自己身上的眾多傷勢,那種入骨的刺痛,讓他的眼淚在眼圈裡。

  他的腦海中浮現了當初爹娘病逝前,自己望著他們逐漸冰冷的屍體,害怕的一幕幕。

  或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開始特別的害怕死亡。

  「我要活著!」白小純抬起左手擦去眼角的淚,他狠狠地咬著冰冷的牙,在這叢林內急速飛奔,他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他腦海裡此刻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

  「活下去!」

  對於死亡的恐懼,在這一刻同樣也激發出了無窮的力量,支撐著白小純,在這雷雨夜裡,急速前行。

  甚至他慢慢發現,自己的修為在這幾次的生死交戰後,竟出現了鬆動,似乎距離突破凝氣六層,已經不遠。

  漸漸地,遠處的天邊出現了初陽,一束束陽光穿透樹葉,落在林間的雨珠上,折射出美妙的光芒,只是雨水卻始終沒有停下。

  白小純的身後,叢林內陳恆四人,也在急速飛奔,陳恆的面色越來越難看,對方的速度太快,哪怕是有重傷在身,可於這叢林內,自己等人竟始終無法追得上,甚至此刻追了一夜,居然有些找不清對方所在的方向。

  尤其是這場雷雨,洗去了所有的痕跡,就算他們身為居住在落星山脈的修真家族,常年在叢林內與凶獸打交道,於這大雨天,也都無法看出蹤跡。

  「分散尋找,此人重傷,逃不出太遠,你們三個間隔百丈,一旦發現此人,不要開戰立刻後退,傳信給我!」陳恆咬牙,一字字開口時,他身後的三個凝氣八層的族人心底遲疑了一下,紛紛點頭,各自散開。

  時間流逝,一天後,白小純全身的疲憊,已到了一個臨界點,若非是強烈求生的意志在支撐,早就倒下了。

  他雙脣乾裂,面色憔悴,就連速度也都慢了下來,又前行了一炷香後,忽然的,他面色一變,猛地看向右側時,他看到了一道身影從那裡飛躍而起,不是衝向自己,而是向後逃遁。

  這是一個長臉青年,正是三個凝氣八層的落陳家族族人之一,他此刻後退時,右手拿著一枚玉簡,狠狠一捏,立刻傳信出去。

  白小純心底一沉,身體猛地加速,向著叢林深處疾馳。

  長臉青年面色變化,對於白小純這裡,他已心存忌憚,正遲疑是否追擊時,立刻眼中露出喜色,只見在兩側百丈外,此刻有兩個身影,正急速而來。

  這二人都是凝氣八層,而更遠處,一道長虹飛天而起,正是陳恆。

  三人向著這裡,呼嘯臨近,看他們的速度,那兩個凝氣八層的族人,十息就可臨近,而陳恆,最多二十息,也會出現。

  長臉青年大笑,有了決斷,全身修為轟然爆發,更有大量的防護之光出現,右手一拍儲物袋,立刻手中出現了一把大劍。

  這大劍足有七尺之長,外表看起來很是古樸,被長臉青年拿在手中,揮舞時劃破四方,鋒利無比,他目中殺機一閃,獰笑中展開全速,直奔白小純追擊。

  「靈溪宗的天驕,殺起來定然很讓人愉悅,比殺那些散修應該更有成就感!」長臉青年笑聲傳出,手中長劍向前狠狠一斬,頓時一道劍光劃破四方,形成了破空的風聲,左手掐訣時,向前一指,立刻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出現,飛向白小純。

  轟的一聲,儘管雷雨,可這火球依舊在爆開時,散出炙熱,使得四周掀起衝擊,白小純身體一頓,轉頭時眼中露出殺機,他知道若不解決了對方,自己無法繼續逃走。

  但就在白小純轉身的瞬間,長臉青年忽然後退,目中露出譏諷,他絕不會給白小純機會,也絕不會靠近,他的目的只有一個,牽扯白小純。

  白小純握緊了拳頭,身體一晃再次疾馳,可很快的,那長臉青年又來干擾,幾個呼吸後,另外兩個凝氣八層的族人,也都臨近,看到了白小純後,二人全身修為爆發,直奔白小純。

  與此同時,那長臉青年大笑一聲,不再避開,而是速度全部展開,與另外二人一起,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殺向白小純。

  三位凝氣八層,此刻在這擊殺下,遠處飛來的陳恆,也都心底鬆了下來,知道這一次,對方即便是再有什麼手段,也都必死無疑。

  「可惜,你沒有成長起來的可能了。」陳恆淡淡開口,可眨眼間,他面色突然一變。

  只見遠處的白小純,他的四周三道身影呼嘯臨近,各自展開神通術法殺來時,白小純右手掐訣,木劍呼嘯而出,直奔其中一人,同時右手握拳,向著另一人一拳轟去。

  巨響迴盪,木劍被阻擋,他的那一拳落下,使得一個凝氣八層的族人嘴角溢出鮮血,身體雖退後,可白小純這裡一樣鮮血噴出,傷勢裂開,可還沒等他後退,長臉青年驀然靠近,手中的長劍散出鋒利之芒,一劍刺來。

  危機關頭,白小純勉強避開心臟的位置,那把長劍瞬間從他的胸口穿透,劇痛使得白小純全身汗水控制不住的泌出,他哆嗦了一下時,長臉青年笑聲傳出,正要抽回長劍,突然的,白小純一把抓住胸口的長劍,身體竟猛地向前一衝,任由長劍在身體內摩擦而過,直沒至劍柄。

  以此為代價,他整個人,直接就出現在了長臉青年的面前,在這長臉青年一愣之後駭然,頭皮都要炸開,被強烈的生死危機籠罩,猛地鬆開手要後退時,白小純閃爍黑芒的右手,一把抓住了長臉青年的脖子。

  「你……」長臉青年睜大了眼,可話語沒等說完……

  咔嚓一聲!

  直接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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