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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永恆】 耳根 《連載中》

 第六十章 生死激戰

  這一幕太快,電光火石間,三位凝氣八層的落陳家族族人,就立刻死亡一人,其他二人倒吸口氣,但此刻來不及多想,殺向白小純。

  白小純嘴角溢出鮮血,哆嗦中身體倒退,直接撞在身後的大樹上,胸口的長劍被猛地撞出時,他右手一把抓住此劍,驀然拽出,向著其中一人一劍橫掃,可在對方避開的同時,另一個凝氣八層的落陳家族族人已然臨近,右手掐訣,一股大力爆發。

  轟的一聲,白小純身體飛起,在半空中,他鮮血噴灑,全身衣服都成為了血色,那兩個落陳家族族人,同時追來,眼看生死危機,可白小純依舊沒有絕望,強烈的求生之意,讓他發出一聲低吼,掐訣時一把長槍出現,一把大斧出現,還有兩把飛劍,同時被白小純取出。

  以他的紫氣馭鼎功,向外狠狠激射開來。

  那兩個落陳家族的族人面色變化,施展術法,化作無數黑霧立刻阻擋,巨響迴盪,衝擊擴散時,那些法器都灑落在四方,白小純嘴角鮮血不斷,踉蹌後退。

  「該結束了!」兩個凝氣八層的族人,第三次衝來,這一次速度更快,修為之力爆發到了極致,眨眼臨近,就要擊殺白小純。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白小純目中瘋狂,體內靈氣油盡燈枯,他發出一聲沙啞的嘶吼,在這嘶吼中,他體內這些年來,積累在無數細微的經脈內,無數血肉骨頭中的微弱靈力,如百川納海一樣,全面的爆發。

  轟轟轟!

  這些細微經脈內的靈氣,之前在白小純多次生死戰時,就已經鬆動,此刻在這危急關頭,終於全部甦醒,齊齊向著白小純的主幹經脈內湧入,眨眼間,就匯聚成為了一條大河,遊走全身時,陣陣啪啪之聲如敲鼓一樣迴盪,一路勢如破竹,將不少經脈都衝擊開。

  與此同時,一股凝氣七層的修為波動,在白小純的身上,驟然爆出。

  那兩個來臨的凝氣八層的族人,察覺到白小純身上凝氣七層的波動,面色全部大變,甚至目中都有駭然與無法置信。

  「戰鬥中突破!!」

  「這……這怎麼可能!!」二人心底駭然時,白小純猛地抬頭,他目中露出精芒,這股多出來的靈力,雖無法緩解白小純的傷勢,可卻讓他油盡燈枯的狀態,湧入了甘冽,再次煥發出生機。

  他身體一瞬衝出,竟直接出現在了一人的面前,在這落陳族人的驚呼中,他的右手全部漆黑,碎候鎖驀然展開。

  咔嚓一聲,這凝氣八層的族人,根本就無法閃躲,身體不受控制的直奔白小純的右手,如主動送上去一樣,被白小純一把捏碎脖子。

  另外一人,此刻頭皮發麻,眼看白小純看向自己,立刻發出淒厲之音,身體猛地後退,他的目中露出強烈的恐懼,對於白小純,他已被震懾了心神。

  「少主救我!!」在後退時,這最後一個凝氣八層,發出焦急之聲。

  此刻的陳恆,距離這裡不到三十丈,眼看這一幕在眼前發生,他發出怒吼。

  「你找死!!」

  白小純看都不看陳恆一眼,右手掐訣一指,立刻四周灑落的那些法器,在這一刻全部顫抖,發出強烈的嗡鳴聲,如同響應白小純的呼喚。

  剎那全部飛起,速度之快,比之前超出太多,一瞬就直奔此刻已然來臨,正要靠近這裡的陳恆,去阻擋他的腳步。

  砰砰之聲迴盪,被那些法器阻擋,即便陳恆凝氣九層的修為,也都無法瞬間碎滅,被阻擋了一下。

  在陳恆被阻擋的同時,白小純身體一晃飛出,臨近那位逃遁的凝氣八層族人,眼中殺機瀰漫,一拳轟去。

  轟的一聲,凝氣八層的族人噴出鮮血,正要繼續後退,卻沒有看到白小純的左手早已掐訣,一把木劍從這凝氣八層族人的身後,無聲無息,一瞬而來,剎那就穿透這凝氣八層族人的頭顱,沾染鮮血,出現在了白小純的面前。

  那凝氣八層的族人睜大了眼,呆呆的看著整個世界,身體砰的一聲,墜落地面,抽動了幾下,口中不斷溢出鮮血,很快目中黯淡,氣絕身亡。

  做完這些,白小純身體一個踉蹌,他雖修為突破,可方才這一系列的擊殺,將修為消耗一空,此刻嘴角鮮血不止,他身體猛地後退,再次逃入叢林內。

  他知道,此刻對方只剩下了最後一人,而此人也正是最強者,那一身凝氣九層的修為,白小純早就感受。

  「凝氣九層……」白小純心底苦澀,可強烈的求生,讓他心中有血火在燃燒,他明白,這一次,不是對方死,就是自己亡!

  沒有第三個選擇。

  幾乎在他後退的瞬間,陳恆發出一聲驚天的怒吼,全身血霧向外轟隆隆的擴散,那些法器在這一刻,一個個都顫抖中出現了碎裂的徵兆,很快就轟然崩潰,血霧內,陳恆瞬間飛出,他呼吸急促,看著四周的三位族人的屍體,發出更為憤怒的嘶吼,一樣紅著眼,向著白小純離去的地方,急速追去。

  二人一個逃,一個追,在這無名山脈叢林內,向著深處越走越遠,天空雷霆轟鳴,雖是白天,看不清閃電,可這雨水卻越來越大。

  「你是上官天佑,還是呂天磊!」陳恆帶著殺意的聲音傳出,他掐訣間,四周有九道血霧,如同九條血蟒,在他前方不斷穿梭,時而吐出血光直奔白小純。

  「我是你爺爺!」白小純面色蒼白,可靈覺敏銳,多次避開,眼看身後的那位落陳家族的少主越來越近,白小純哆嗦中身體突然躍起,向著前方擺出要飛奔的模樣,在他身後陳恆也猛地要躍起的瞬間,白小純一腳踏在前方的大樹上。

  這大樹猛地震動搖晃時,白小純的身體藉助這股力量驀然彈起,在半空轉身,直奔身後追擊的陳恆。

  「不管你是誰,今天你死定了!」陳恆眼中殺機一閃,右手掐訣猛地一揮,四周的九條血蟒,向著來臨的白小純,張開大口就要吞噬。

  白小純眼珠子通紅,低吼一聲,雙手掐訣時,體內不多的靈氣散出,立刻一尊紫色的鼎,驀然出現,將他身體籠罩在內,任由那九條血蟒吞噬而來,速度都沒有減緩半點,一路轟鳴,向著陳恆砸去。

  「雕蟲小技!」陳恆冷笑,掐訣間那九條血蟒瞬間化作霧氣,眨眼凝聚在一起,赫然形成了一個血色的骷髏頭,飄浮在了頭頂,與那砸來的紫鼎,直接就撞在了一起。

  轟轟之聲滔天,紫鼎顫抖,咔咔聲下立刻碎裂,到了最後,直接就崩潰爆開,而那血霧骷髏雖然消散了大半,可卻依舊還在。

  幾乎在這撞擊傳出的剎那,崩潰的大鼎內,白小純一衝而出,瞬間穿梭碎裂的大鼎,直奔下方霧氣。

  與此同時,霧氣內的陳恆目中一閃,在霧氣稀薄的剎那,他身體在血霧下猛地向上衝出,右手掐訣中,整個右手被霧氣纏繞,與手心內幻化出一個猙獰的鬼臉。

  就在他衝出的同時,他迎面看到了白小純。

  二人目光對望,直接就碰觸到了一起,一個是拳頭,一個是手掌,一個是黑光閃耀,不死鐵皮爆發,一個是術法妖異,鬼臉猙獰。

  聲響震耳欲聾,驀然傳出時,白小純鮮血噴出,全身傳出啪啪之聲,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退,一路撞斷了大量樹枝。

  而那陳恆只是身體一震,面色微微蒼白,體內氣血翻滾,對於白小純的力量之大,也是心驚,此刻身體一晃飛出,剎那追上白小純,右手抬起時,他四周霧氣轟然擴散,竟覆蓋十多丈範圍,形成一張巨大的人臉,隨著他一起,向著白小純鎮壓過去。

  白小純目中露出被逼到了死亡邊緣後的凶狠,身體在半空狠狠一扭,轉身時右手猛然抬起,向著陳恆一指,這一指之下,他的紫氣馭鼎功驀然爆發。

  不是去操控物品,而是去操控陳恆的身體,這種用法,陳恆前所未聞,立刻感受一股大力籠罩四周,如有一個看不見的手掌要抓住自己的身體。

  陳恆冷笑,修為猛地擴散,身後血色人臉發出一聲低吼,咔咔聲迴盪,白小純的靈氣直接斷開,可陳恆也因此身體微微一頓。

  在他一頓的瞬間,木劍呼嘯而去,直奔陳恆,同時白小純身體也猛地衝出,不惜代價,全身不死鐵皮運轉,轟鳴而去。

  「可笑!」陳恆袖子一甩,身後血色人臉穿透他的身體,向著下方鎮壓,轟鳴中與木劍碰觸,木劍顫抖,可卻沒有崩潰,而是穿透了這血色人臉,豁出了一個缺口。

  白小純的身體順著缺口,憑著不死鐵皮,拼著受傷,直接衝出,陳恆雙眼一閃,右手掐訣再次一指。

  立刻有一道弧形血光出現,如一把彎刀,直奔白小純。

  剎那間,這弧形血光從白小純身上直接轟落,白小純胸口血肉模糊,可他的拳頭,凝聚全身修為,同樣一拳落下。

  巨響傳出時,陳恆身體一震,退後幾步,面色蒼白了一些,但白小純的攻擊沒有結束,他的速度,在這一刻近乎透支,不要命的……全面爆發。

  轟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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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絕命一擊!

  白小純的速度太快,此刻繞著陳恆,根本就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一拳一拳,一腳一腳,形成了一片狂風。

  陳恆面色難看,掐訣間全身防護之光擴散,更有大量霧氣散開,與白小純在這叢林內,在這雷雨中,不斷地交戰,傳出連成了一串的轟鳴聲。

  越戰,陳恆越是心驚,對於眼前這個靈溪宗的外門弟子,他之前已給出了極高的評價,可如今親自感受,還是明白自己低估了對方。

  能連續擊殺十多位族人,滅殺凝氣八層並非困難,這種本事,絕非尋常凝氣弟子可以做到,即便是靈溪宗身為大宗門,弟子明顯比外面的修真家族獲得的資源要好很多,可也不至於差距這麼大。

  「他的肉身太堅韌,這是什麼煉體之法,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而他的力氣與速度,也都是煉體得到!」陳恆大袖一甩,身體外的霧氣猛地擴散,要將白小純逼開,可白小純不顧傷勢,再次衝上來,轟鳴間,陳恆的面色越發蒼白。

  「而他最可怕的,是恢復力!若他的修為到了凝氣八層……那麼我不是他的對手!」陳恆無法想像一個人受了這麼多傷勢,居然還能有這種爆發力,要知道那些傷勢無論換了誰,此刻估計早已昏死過去。

  可偏偏白小純這裡,雖已是快要油盡燈枯,可卻還能堅持。

  「速戰速決,早些殺了此人,免得節外生枝!」陳恆目中寒芒一閃,可就在這時,突然的,白小純雙眼閃動,身體驀然後退,雙手掐訣時,紫氣化鼎再次出現,轟鳴間,這巨大的鼎直奔陳恆而去。

  陳恆瞇起雙眼,身體外所有霧氣驀然凝聚,化作一隻大手,向著大鼎阻擋,在雙方碰觸的剎那,大鼎竟沒有任何力道,一碰就碎。

  陳恆眼看如此,知道上當,可神色卻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目中凌厲。

  「紅魔大法!」他淡淡開口,全身上下竟在這一瞬,出現了大量的血色,眨眼間,他整個人就成為了一個紅皮人。

  幾乎在他成為紅皮人的剎那,白小純的左腳直接繞出一個半圓,向著陳恆一腳捲來,掀起破空的風聲,力度之大,已是全力。

  陳恆冷笑,在白小純左腿來臨的剎那,他右手猛地抬起,向著身邊一甩,直接就與白小純的左腿,碰到了一起。

  轟!

  巨響傳出,如同悶雷滾滾,其內更有咔咔之聲迴盪,白小純痛得眼淚流下,身體驀然後退,他睜大了眼看著陳恆,心底咯噔一聲。

  「這傢伙的力量,怎麼一下子這麼大了,紅魔大法?這全身變成了紅色,竟使得他這麼厲害!」白小純痛得心頭髮顫,他的左腿此刻已扭曲,皮膚雖沒有破,可血肉已被碾碎,骨頭斷裂,此刻大口喘著粗氣,這一路上他疲憊不堪,傷勢越來越重,很多次白小純都覺得自己要不行了,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無時無刻都在飛快的恢復,那種驚人的恢復力,他也極為詫異,彷彿再重的傷勢,都會慢慢痊癒,在他看來,或許這就是不死長生功的作用?

  陳恆那邊,他的右手看似如常,可仔細去看,可以看到他的手在顫抖,身體外的皮膚更紅了,至於內部,骨頭瀰漫了裂縫。

  「你有煉體之法,我落陳家族,一樣也有!」陳恆身體向前衝出,速度之快,竟比之前快了不少,甚至超越了白小純,彷彿此刻他換了一個人,力大無窮。

  二人眨眼間在這叢林內,再次激戰起來。

  轟轟之聲迴盪,在這激戰中,白小純右腿有傷勢,左腿又碎裂,身體不穩,節節後退,那種死亡的危機,越來越強烈,而眼前這陳恆,更是白小純至今為止,遇到的最強敵人。

  眼看危機,白小純眼中血絲瀰漫,右手突然抬起,手掌漆黑,碎候鎖之力展開,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直奔陳恆脖子而去。

  陳恆目中露出強烈的光芒,這一招他之前就看到過,早就提防,此刻全身紅光一閃,在白小純右手靠近的剎那,他一把抓住白小純的右手,狠狠一捏,咔嚓一聲,白小純的整個右臂骨頭頓時碎裂。

  這一幕讓陳恆皺起眉頭,他沒想到會這麼簡單,可緊接著心頭就震動,想起之前與白小純交手時,對方以傷換殺的狠辣手段,此刻立刻後退,脖子更是向後狠狠一扭。

  與此同時,白小純的左手帶著黑光,驀然臨近,從陳恆的脖子前呼嘯而過,沒有停頓,而是一把扣在了陳恆的肩膀上。

  碎候鎖之力爆發,咔嚓一聲!

  陳恆面色立刻蒼白,汗珠流下,左側肩膀的骨頭,在這一刻全部碎裂,那種劇痛,讓陳恆發出低吼。

  他全身紅光閃耀,傳出一股大力,一把抓向白小純的左手,白小純想要收回,但此刻的陳恆,速度一樣飛快,一把就抓住白小純的手掌。

  「死!」他眼珠血絲瀰漫,低吼時左手掐訣,正要一指白小純眉心。

  白小純目中狠辣之意浮現,身體竟猛地一抖,咔嚓一聲,任由左手手掌的手指斷裂,輪起身子,使得右腿掀起破空之音,轟的一聲卷在了陳恆的身上。

  陳恆噴出鮮血,身體倒退開來,抓著白小純的手,也不由得鬆開,使得白小純快速後退。

  這一退,二人之間空出十多丈的範圍,白小純雙手已廢,整個右臂碎裂,雖左臂還可以抬起,可手指都扭曲,無法施展碎候鎖。

  尤其是他的雙腿,此刻更是顫抖,左腿完全變形了,右腿鮮血瀰漫,方才那一腳,使得他右腿的傷勢更嚴重了。

  此刻站不穩身子,只能靠在一顆大樹上,狠狠咬了下舌頭,強忍著不昏迷,氣喘吁吁,他已到了極限,此刻全身上下,只有左臂可以動,其他的地方都麻木了,但卻擺出一副依舊可以再戰的樣子。

  而陳恆這裡,此刻雙眼赤紅,他的左側肩膀徹底碎滅,左手無法抬起,已然廢掉,而胸口內更有幾根骨頭斷裂,使得鮮血從嘴角不斷溢出。

  「我小看你了!」陳恆盯著白小純,沙啞的開口,他沒想到以自己的修為,擊殺這重傷的白小純,居然這麼艱難,對方的煉體,在他看來近乎不死祕法一樣,如此傷勢,竟還沒死亡。

  而他這裡也都幾乎施展了所有術法,就連紅魔大法都展開了。

  「不過,這場鬥法,該結束了!」陳恆深吸口氣,全身上下的紅色,眨眼間如氣化一樣,從身體內升起,凝聚在半空,化作陣陣血霧,而他的身體也快速恢復正常的膚色,整個人似虛弱了不少,這場生死鬥,就算是陳恆也都覺得艱難,眼前之人的求生慾望太強了,尤其是恢復力更是驚人,那種以傷換殺,讓人觸目驚心。

  「紅魔祕法,血刀……斬!」陳恆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瞬間那鮮血就化作血霧,融入他四周的霧氣內,霧氣立刻翻滾,眨眼間竟化作了一把血色的長刀!

  此刀虛幻,足有一丈多大,其內赫然有無數面孔幻化,一個個發出痛苦的嘶吼,隨著陳恆一指,這血色的長刀直奔白小純!

  施展這祕法後,陳恆整個人再次虛弱,扶著一旁的大樹,他面色蒼白,頭髮都花了一些。

  「死吧!」他望著白小純,目中露出殘忍。

  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危機,在這一刻從白小純的體內轟然爆發,甚至他有種強烈的預感,無論自己如何閃躲,都無法避開,如同被冥冥中鎖定。

  甚至他前方的地面,此刻都裂開了一道缺口,他身後的大樹,都剎那枯萎,那把血色長刀,迎頭……直接斬下!

  白小純身體顫抖,瞳孔收縮,他不想死,他害怕死亡,可眼下不死長生功的恢復,也都難以逆轉乾坤,此刻身體顫抖時,眼看那長刀來臨,他忽然腦海如有靈光一閃,沒有任何遲疑,抬起左臂,向前一揮,這一揮之下,立刻一道烏光從他體內驀然飛出,眨眼擴大,阻擋在了他的身前,化作了一口……大鍋!

  正是龜紋鍋!

  在這大鍋出現的一瞬,那血色長刀直接就斬在了鍋上,傳出了震耳欲聾的驚天之聲,在這聲音迴盪時,那血色長刀顫抖,竟……寸寸碎裂,砰的一聲,化作無數碎片崩潰開來。

  而那龜紋鍋,甚至連一道細微的裂紋都沒有出現,只是被這股大力撞擊,化作一道烏光,消失在了白小純的體內。

  「不可能!!」陳恆身體一顫,鮮血大口噴出,他無法置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他施展此法本就虛弱,此刻功法被破,體內反噬之下,靈力頓時枯竭,眼前都有些昏暗了。

  「那是……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你龜爺!」白小純死裡逃生,嘴角溢出鮮血,站不穩身體,順著身後的大樹滑倒下來,坐在那裡,他笑了,笑聲帶著慘烈。

  「可惜,沒有武器了……」他已感受到體內的生機正飛快的黯淡,眼前的一切,實際上都已模糊了,他想要再召喚木劍,卻沒有了力氣,想要召喚龜紋鍋,卻發現就連召喚的靈氣,也都沒有了,更不用說打開儲物袋了。

  「不管你有什麼祕密,死亡後,一切都是我的。」陳恆氣喘吁吁,一樣在此刻油盡燈枯,可終究是比白小純好了一些,他盯著白小純,沉默幾息後,勉強直起身子,從儲物袋內取出一把長劍,向著白小純走去。

  白小純也望著他,沉默不語,目中露出茫然,他想到了村子,想到了大胖,想到了李青候,想到了靈溪宗,還有好多身影,杜凌菲、侯雲飛、侯小妹……

  一步一步,陳恆走到了白小純的面前,低頭望著整個人死氣瀰漫的白小純,他看出了白小純全身上下已廢了,就連儲物袋都無法打開,體內靈氣更是枯萎。

  「記住我的名字,殺你者……落陳家族,陳恆。」陳恆緩緩抬起手中的劍,這在平日裡他甩袖就可飛出的劍,此刻拿在手中都覺得沉重。

  「殺死一個天驕,這種感覺非常好。」陳恆忍著要昏迷的疲憊感,目中露出凶殘,右手拿著長劍,向著白小純的胸口,狠狠刺去。

  可就在他刺去的瞬間,白小純唯一能動的左臂,猛然間向著一旁的地面狠狠一戳,咔嚓一聲,手臂的骨頭頓時碎裂,一截鋒利的骨尖穿透了皮膚,蔓延出來足有三寸多長。

  他的身體,在這一刻驟然撐起,左臂揮舞,速度之快,爆發出生命中最後一絲力氣,在長劍刺入自己胸口的瞬間,他的手臂也落在了陳恆的脖子上,骨尖……直接刺入陳恆一側咽喉。

  做完這一切,白小純身體倒下,氣若游絲,整個人徹底的昏迷過去。

  陳恆身體一震,這一切太快,快到他沒有任何準備,快到他此刻疲憊的身軀,根本就無法避開,口中、脖子上,鮮血大量的噴灑出來,染紅了四周的地面時,陳恆想要去捂住,可卻止不住鮮血的噴灑,他怔怔的看著白小純左臂上染血的骨尖,他覺得荒唐,覺得不可思議,目中露出不甘心,他的未來,他的追求,他的一切,在這一刻,化作了一聲慘笑。

  「臨死一擊麼……」陳恆踉蹌的退後幾步,緩緩倒下時,氣絕身亡,直至死亡,他的雙眼內都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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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牛刀殺雞!

  無名山脈,叢林深處,雷雨不知從什麼時候,漸漸弱了,直至黃昏時分,雨水停下,遠處儘管只有黯淡的夕陽,可依稀還能看到一些殘缺的彩虹。

  似乎隨著夕陽落下,這彩虹也漸漸的支離破碎。

  叢林內很寂靜,就連血腥味也都消散,只有那一路上的屍體,見證著在這裡,曾經發生了一場激烈的絕殺。

  陳恆倒在地上,直至死亡他都的目中似乎都有一股意志存在,有不甘心,有不可思議。

  在他的屍體旁,白小純一動不動,如果他的生命是一團火,那麼此刻這團火已經熄滅了九成多,只剩下一個火苗,在那裡求生的掙扎。

  許久,有腳步上從遠處傳來,踩著浸在泥水中的落葉,一步步臨近,直至站在了陳恆的面前,腳步聲消失。

  那是一個老者,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一頭白髮飄搖,臉上的皺紋很多,一股濃濃的歲月滄桑之意,在他的身上遮蓋不住,彷彿他在這片天地內,存活了太久太久,甚至這滄桑已化作了死氣,籠罩四方。

  「執念凝魂……身死卻魂不散,可堪一用。」沙啞的聲音,帶著虛無縹緲之意,迴盪在四周時,陳恆屍體的眉心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絲絲青色的氣飄散出來,直至凝聚在半空時,化作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模糊魂影。

  正是陳恆,只不過他的目中露出茫然,彷彿失去了一切神智,瑟瑟發抖。

  老者右手抬起一指,立刻陳恆的魂飛出,融入他的手指內消失不見。

  這神祕的老者收走了陳恆的魂後,轉頭默默的望向白小純,神色有些複雜,漸漸目中露出追憶。

  「沒想到,又看到了……不死長生功……」老者閉上了眼,半晌之後輕嘆一聲,這嘆息似乎改變了四周的虛無,使得這一片區域,彷彿時間的流逝與往常不一樣了,如與世界隔絕。

  無數草木搖晃,眨眼間如寂滅般,化作了塵埃。

  陳恆的屍體,肉眼可見的枯萎,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他整個人都成為了骸骨,直至化作了灰塵,融入泥水裡。

  唯獨白小純,他不但沒有腐朽,反而有大量的生機無形來臨,融入他的身體內,飛速的修復他重傷的身軀。

  老者閉著眼,站在那裡,如一尊雕像,一動不動,他的身上若仔細去看,似乎……沒有氣息,沒有生機,整個人彷彿並不存在於這片世界裡,如一縷不願往生的殘魂。

  與此同時,在陳恆死亡的瞬間,落星山脈內,落陳家族中,那位落陳老祖,他猛地睜開眼,心中升起陣陣不安,他目光掃過四周族人,儘管看到了派出去的十一個族人,死亡了不少,可陳恆的魂牌依舊還在,心底這才安穩了一些。

  「只不過三個外門弟子而已,怎麼會這麼久……而且竟死了不少族人,不過以恆兒的修為,應不會有礙,或許現在恆兒已將那三位小輩擊殺,正在回來的路上。」落陳老祖沉吟時,那種不安的感覺還是存在,他雙眼一閃,又派出幾個凝氣七層的族人,外出探查。

  做完這些,他目中露出強光,深吸口氣。

  「不論如何,還有一天的時間,逆血大法,就可以成功了!」落陳老祖一咬牙,將一切不安的思緒壓下,他明白自己沒有退路,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要再熬過一天……一切足矣!

  同樣是在這個時候,在距離落陳老祖的陣法範圍,不到十里的一片山谷內,侯雲飛面色慘白,無法繼續前行,整個人噴出鮮血,慘笑中倒下。

  「白師弟……對不起,沒能救你……」他昏迷前,死死的握著拳頭,心中充滿了悲傷與無助。

  另一個方向,杜凌菲披頭散髮,整個人憔悴到了極致,她全身的經脈已斷了七七八八,樣子看起來也都與往日的明媚截然不同。

  她的雙眼無神,如同行屍走肉,全憑著一股驚人的意志支撐,此刻踉蹌的疾馳,她的手中拿著一枚玉簡,她此刻腦海裡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

  衝出去,傳信宗門,救……白小純。

  一步一步,摔倒了就再爬起來,哪怕全身衣衫破損了不少,哪怕鮮血已都快乾枯,哪怕她的眼前早就模糊,可她依舊……堅持的向前飛奔。

  時間緩緩流逝,杜凌菲早就忘記了身體的傷勢,忘記了自己的生命,她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在邁出一步時,全身猛地一顫,彷彿從水面了出來的感覺,讓她無神的雙眸內,在這一剎那出現了強烈的神釆。

  「出來了麼……」杜凌菲雙脣乾裂,此刻顫抖中一把捏住手中的玉簡,這在半個月來始終沒有動靜的玉簡,在這一刻猛地震動了一下,似乎一條無形的通道,穿越一切空間,將她與宗門……連接到了一起。

  「落陳家族叛變,馮師兄戰死,侯師兄生死不明,白師弟……為救我們引走敵人,正被追殺,弟子杜凌菲,求宗門……速速救援。」杜凌菲傳出音訊後,整個人一下子癱軟下來,坐在那裡,回頭望著身後的天地,眼淚流下。

  她忘記不了白小純歸來時的鐵血身影,忘記不了白小純衝出引走落陳家族時的悲壯,也忘記不了這一路上的種種事情。

  「白師弟、侯師兄……活下去……」杜凌菲哭了,淚水不斷地滑落時,整個人也支撐不住,昏迷過去。

  幾乎在杜凌菲傳信宗門的瞬間,靈溪宗內,南岸香雲山的任務閣,此地熱鬧非凡,不少外門弟子來來往往,在這閣樓深處,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男子正整理宗門的任務,他的面前放著數千枚玉簡,但凡是接下任務的弟子,這裡的玉簡都會隨時記錄。

  突然的,其中一枚玉簡光芒一閃,中年男子神色如常的招手,玉簡飛來,他神識掃過後猛地睜大了眼,身體驀然站起。

  「落陳家族叛變!!」他呼吸急促,此事太大,不管是真是假,他都需要立刻上報,這種事情若有人敢壓下,那麼將是滅絕的大罪,中年男子不敢耽擱,立刻從身上取出一枚紫色的玉簡,趕緊傳信。

  這份情報直接就傳送到了執法堂,錢大金儘管是執法堂的人,可他的地位低微,此事也遠非他可以碰觸,整個執法堂在接到這份情報後,立刻開動,搜尋信息,這捍衛靈溪宗的執法堂,在這一刻爆發出了驚人的效率。

  只是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立刻確定了這份情報屬實。

  很快的,整個南岸傳出了陣陣戰鼓之聲,迴盪八方時,所有的南岸弟子都愣了一下,那些外門弟子不知曉這戰鼓是什麼,可南岸三座山的內門弟子,無論是誰,在聽到這戰鼓的剎那,都神色大變,猛地抬頭。

  「發生了什麼事?」

  「戰鼓起,不見血,不滅族,靈溪不歸!!天啊……」

  就在這所有人都驚駭時,突然的,一個蒼老卻森然的聲音,在整個靈溪宗南岸,驀然傳開。

  「老夫執法堂歐陽桀,南岸三山,所有內門弟子,全部取消一切任務,一切活動,一切閉關,限二十息之內集結山門前!

  不得有誤!」

  隨著話語傳出,青峰山、香雲山、紫鼎山,所有內門弟子,無論在做什麼事情,都全部身體一顫,一個個沒有任何猶豫,全部急速衝出。

  即便是有再大的事情,此刻也不敢耽擱絲毫,因為歐陽桀這個名字,代表的是執法堂的長老,同時也代表著……冷酷無情!

  他有一個道號,叫做豺道人,一旦他出現,那麼就表示出了什麼讓宗門勃然大怒的事情,需要……殺人,需要……滅族!

  轟轟轟,無數身影呼嘯而去,直奔山門,放眼看去,整個南岸三山,內門弟子足有一、兩千人,這些人平日裡看不到幾個,可如今全部出現後,讓所有外門弟子,全部震撼。

  更有一群穿著黑色長衫的執法堂弟子,約莫數百人的樣子,第一時間衝出,當首之人是個老者,這老者一頭紅髮飄搖,整個人殺氣瀰漫,他正是歐陽桀。

  此刻在這山門四周,足有兩千多人,一個個都神色肅殺。

  「落陳家族叛變,奉掌門之命,將此族……雞犬不留,全部滅殺,請種道傳送!」歐陽桀大袖一甩,立刻靈溪宗正中間的種道山上,猛地一震,爆發出一道光柱。

  這光柱在半空中,立刻化作了一個巨大的傳送陣,驀然降臨,籠罩山門內外兩千多弟子,轟鳴一起,傳送即將開始。

  南岸所有外門弟子,此刻全部都倒吸口氣,看著這一幕幕,他們心中很快升起強烈的自豪以及對宗門的認同感。

  落陳家族,與靈溪宗比較,只是一個小家族而已,只有一位築基修士,可如今,靈溪宗居然為了幾個外門弟子,出動了兩千多人,更有鐵血的歐陽桀出現,這顯然……是為了威懾!

  威懾所有靈溪宗範圍內的修真家族,這不是殺雞焉用牛刀,這是殺雞定要用牛刀!

  而這樣一個為了哪怕是外門弟子,也可以不惜代價出動如此之力的宗門,對於所有弟子而言,那種認同,強烈到了極致。

  靈溪宗萬年不倒,從一個微小的宗門一步步走到如今,自然有其驚人之處!

  就在這時,突然的,香雲山,山頂的大殿內,李青候面色鐵青,身影轟鳴而出,一股滔天的煞氣,在他的身上於這一刻驚天的爆發出來,形成了狂風,轟鳴四方,直奔陣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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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碾壓落陳!

  李青候剎那臨近,站在陣法內,他的神色陰沉無比,整個人如一把出竅的刀,煞氣瀰漫。

  歐陽桀看了李青候一眼,雙目微微一縮,整個南岸,三山的掌座內,他最在意的就是這李青候,同時對方也是整個靈溪宗所在意之人。

  除了藥師的身份外,李青候的天資之高,也是極為少見,如今修道才百年,就已是築基後期,甚至被譽為宗門內,最有可能突破築基踏入金丹的希望之一。

  「聽說那四個外門弟子裡,有一人與李青候有些關聯……」歐陽桀若有所思時,四周陣法轟鳴而起,無數光芒刺目閃耀,眨眼間,巨響滔天,連同他以及李青候在內,此地兩千多人,頃刻身影模糊,眨眼間消失。

  白小純三人當時需要數月才可以走到的地方,此刻在靈溪宗的陣法傳送下,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瞬間降臨。

  轟轟之聲如天雷翻滾,在昏迷的杜凌菲的上方,整個天空一下子陰暗,無數雲層如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直接撕開,巨響滔天時,一個巨大的陣法之影,瞬間出現。

  猛地向著大地砰然落下,直接烙印在了地面上,使得方圓百里的範圍,地面顫抖,如起了火焰,一條條溝壑出現,一瞬就烙印出了一個巨大的陣法印記。

  在這百里內,一切草木,一切山石,包括一座山峰,都在這一瞬,灰飛煙滅,消散無影,這陣法之力太霸道,降臨時毀滅所有。

  杜凌菲所在的四周,在這陣法降臨的瞬間就被保護,使得她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此刻隨著陣法落下,大地顫抖中,一道道身影從模糊中快速的清晰。

  很快的,兩千多南岸內門弟子,全部出現,他們身上還殘留著傳送之力,還可傳送一次,歐陽桀與李青候,快步走出,直奔昏迷的杜凌菲,早有幾個內門女弟子上前,給杜凌菲喂下丹藥,蓋上衣服,以自身靈氣滋養,使得杜凌菲慢慢睜開了眼,神色內先是恍惚,在看到了宗門眾人後,她哭了,那種激動之意,直接充斥全身。

  尤其是她身為香雲山的外門弟子,在看到香雲山的掌座李青候後,眼淚更多,在身邊同門的攙扶下焦急開口。

  「掌座,救白師弟……」杜凌菲面色蒼白,聲音帶著哀求。

  「白小純怎麼了!」李青候一步走來,剎那出現在了杜凌菲的面前,目中壓著憤怒與焦急,急聲開口。

  「白師弟……他為了救我和侯雲飛侯師兄,獨自飛出,將落陳家族追殺者引走……」杜凌菲哭泣,將這一路上白小純的事情,全部說出。

  四周兩千多弟子,他們幾乎全部人,都不認識白小純,可漸漸地,聽著杜凌菲的話語,他們全部神色動容,這過程的慘烈,讓他們每個人都倒吸口氣。

  馮炎為了保護同門而戰死,侯雲飛與杜凌菲拼了一切生死逃亡,而落陳家族,竟派出了兩撥人,數個凝氣八層,還有凝氣九層……

  這樣的追殺,換了其他內門弟子,獨自一人怕也是九死一生。

  尤其是杜凌菲話語中的白小純,這就是一個有情有義,甚至已是天驕般的人物。

  他本可以獨自逃走,可卻歸來救下同門,越階擊殺強敵數人,一路奔波,帶著兩個重傷的同門,生生逃了大半個月天,走了近萬里路。

  最後,更是捨生取義,引走強敵,給同門留下活下去的希望,這才有了杜凌菲的傳信,否則的話,怕是此刻宗門還不知曉落陳家族的叛變之事。

  慢慢的,白小純的身影,在此地所有內門弟子心中,已清晰無比,那是一個充滿了情義,高大無比,如同一個英雄的鐵血漢子。

  就連執法堂的人,也都紛紛心神震動,錢大金也在其中,他呆了一下,他實在無法將白小純的形象,與杜凌菲所說的那個人重疊在一起,他當初一時衝動暗中使壞,後來也有忐忑宗門調查,心底本也並非完全確定白小純就是小烏龜,但他為人心胸狹窄,因嫉升恨,想的是寧殺錯不放過,此刻心中也鬆了口氣,馮炎一死,這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有著豺道人之稱,鐵血無情的歐陽桀,也都在這一刻深吸口氣,目中露出敬重,以他的修為,自然一眼看出杜凌菲沒有說謊,甚至她所說的,怕是不足真實情況的一半。

  「這樣的一位弟子,我靈溪宗決不允許他隕落在此!」歐陽桀大袖一甩,立刻安排了數百內門弟子,全力搜尋,尋找侯雲飛與白小純。

  李青候沉默,緩緩抬起頭,他的目中露出一抹血絲,他心中泛起苦澀,白小純的做法,讓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那個孩子,可他明白在這樣的環境下,白小純生存的可能……微乎其微。

  「你是我帶上山的……」李青候全身煞氣轟然爆發,身體向前一步走出,全身光芒一閃,藉助靈溪宗殘存在眾人身上的傳送之力,他身影剎那模糊,直奔落陳家族而去。

  歐陽桀輕嘆,也聽了杜凌菲的話後,心底也明白,白小純凶多吉少,此刻身體一晃,帶著餘下的兩千人,全部傳送。

  巨響滔天,迴盪八方,李青候與歐陽桀,帶著兩千內門弟子,出現時,赫然在了落星山脈,在了落陳家族宅子的半空中。

  這一次,半空中的雲層剎那碎裂,化作一股衝擊向著四周橫掃,天地之力驀然爆發,宅子內傳出無數驚呼的同時,陣法之影驟然降臨,直奔落陳家族而去。

  轟轟轟!

  陣法落下,烙印大地,落陳家族四周所有的青石地面,在這一剎那全部崩潰,成為了飛灰,還有那宅子,也在這一瞬搖晃,直接坍塌。

  一聲聲怒吼從宅子內傳出,一道道身影急速飛出,帶著憤怒,帶著絕望,發出淒厲之音。

  門前的兩個石獅子,還有宅子內的那幾顆果樹,立刻化作傀儡,向著四周撲殺,李青候第一個走出,大袖一甩,頓時那兩個石獅子轟的一聲崩潰,果樹顫抖,上面的所有果實全部落下,向著四周逃命時,立刻被人全部滅殺。

  轟鳴不斷,此地被靈溪宗弟子徹底圍繞,滅絕而來。

  李青候身體直接飛入落陳家族的宅子廢墟中,右手掐訣一指,一團青色的火出現,向著四周一揮,他的頭髮飛揚時,一股驚天動地之力,轟然爆發。

  四周火海瞬間擴散,衝擊廢墟,使得這落陳家族的宅子,頓時被捲起,而那幾個衝來的族人,也都一個個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燃燒,眨眼滅絕。

  李青候右腳抬起向著地面狠狠一踏,他腳下大地直接碎裂,一道巨大的裂縫,如被生生的撕開,露出了下面的地宮。

  在這地宮出現的瞬間,一片血湖驀然卷出,其內落陳家族的老祖,急速飛出。

  他在看到李青候後,神色絕望,靈溪宗來得突然,他的陣法眼看就要完成,若是來的是別人,他憑著曾經的準備,或許還可週旋一下,可來的居然是李青候與歐陽桀!

  他身體急速後退,口中發出悲哀的淒厲之音。

  「逃,能逃出幾個,就逃出幾個!」

  地宮內,所有落陳家族的族人,一個個顫抖,向著四周快速疾馳,可這八方都被圍繞,在面無表情的歐陽桀的揮手間,所有的內門弟子,立刻衝殺過去。

  李青候雙眼一凝,看著落陳老祖身體外的那些血湖之水,神色動容,不但是他這裡如此,歐陽桀也是在看到血湖後,露出怒意。

  「肆戮凡俗,此族不滅,天理難容!」李青候大袖一甩,四周火海驀然爆發。

  與此同時,四周淒厲之音不斷傳出,靈溪宗內門弟子圍剿而來,這不是殺戮,這是碾壓!

  兩千人,擊殺數百人。

  眼看族人一個個死亡,無論是自己的兒孫還是其他血脈族人,都在靈溪宗的滅絕下,全部慘死,落陳老祖揚天悽吼,後退更快。

  可就在他退後的瞬間,轟鳴傳出,一片火海從八方捲來,速度之快,氣勢之強,鋪天蓋地,直接將落陳老祖籠罩,李青候面色陰冷,右手抬起,狠狠一捏。

  轟!

  落陳老祖發出淒厲的慘叫,全身被火焰凝聚,瞬間血肉模糊,眨眼的功夫,整個人成為了飛灰,竟被李青候……一擊滅殺!

  這一幕,讓四周所有內門弟子,全部倒吸口氣,就連歐陽桀,也都猛地睜大了眼,看向李青候時,心中震撼。

  李青候站在半空,許久一揮手,他四周火海再次爆發,籠罩落陳家族,將這裡的一切全部焚燒後,他遙望遠方,神色內有些沒落,輕嘆一聲。

  「白小純,我李青候……對不住你們白家。」他苦澀中向著遠方走去,他不放心別人去找白小純,但凡有一絲希望,他都要自己去搜尋一番。

  隨著李青候遠去,身後火海滔天,四周那些內門弟子,一個個在火光中漸漸露出振奮,宗門越是強大,則他們的未來,就越是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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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精神與葬禮

  「分散開,全力尋找白小純,找到者,老夫親自給予貢獻點獎賞,途中若看到落陳家族在外的族人,全部滅殺!」歐陽桀收回看向李青候背影的目光,緩緩開口時,四周所有弟子,頓時擴散開來。

  方圓萬里,兩千多人全面尋找,一連尋找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的時間,方圓萬里幾乎被全部搜尋一遍,可惜始終沒有人找到白小純,但這一路上,被白小純擊殺的那些落陳家族族人的屍體,隨著一具具被發現,越來越多的內門弟子,心中震撼。

  那些落陳家族的族人,大都是一擊斃命,這讓所有人很難去想像,一個凝氣六層的外門弟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錢大金也連連吸氣,他忽然覺得白小純還是死了好,不然的話,如此生猛,怕是自己也非其對手,且他看到了李青候的憤怒,他心中忐忑已到了極致,暗自叫苦。

  「該死的,你有如此背景,你早說啊,你要說了,我才不招惹你!」

  尤其是在那無名的山脈叢林內,他們看到了三位凝氣八層落陳族人的屍體,看著那裡的慘烈,腦海裡都出現了畫面,每個人都心神強烈的震動。

  搜尋了一個月,漸漸大家都明白,白小純……應該是死了,死亡的地點,就是這片無名的山脈叢林,此地凶獸不少,有太多的方法可以讓一個人在死亡後,別人發現不了屍體。

  尤其是他們從兩個之前被陳恆派出的落陳家族族人口中,知道追殺白小純的,極有可能是修為凝氣九層的落陳少主後,他們已意識到,白小純……真的死了。

  一個月後,眾人結束了搜尋,迴歸宗門,侯雲飛被找到了,他傷勢雖重,可在宗門的全力治癒下,並無大礙。

  他與杜凌菲,此番為宗門立下不小的功勞,可他們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振奮,有的只是悲哀,只是回憶。

  他們兩個都不想回去,可傷勢太重,被帶回宗門,李青候留了下來,他獨自一人,在這片無名的山脈叢林內,又搜尋了整整兩個月,除了一些就算是他也都無法踏入的區域外,幾乎將這片山脈走遍,可詭異的,竟還是沒有找到分明就在這叢林內的白小純,彷彿,白小純與這片叢林,看似在一起,可卻是兩個世界。

  甚至為了尋找,他還在這片山脈叢林內,與不少強悍的凶獸交戰,自身也有了傷勢,直至兩個月後,他苦澀的看著一顆大樹,那樹上有乾枯的鮮血,有一片衣服角。

  「若我沒有帶你上山……」李青候閉上眼,腦海裡浮現白小純在帽兒山上,在雷霆中怕死的模樣,回想起自己拎著對方,走在萬蛇谷內時慘叫的樣子,回想起宗門小比,還有那十座石碑第一的一幕幕。

  沉默中,他長嘆一聲,整個人似乎都老了一些,將那片衣服收起,這一路,他已搜到了七八片這樣染著血的衣服碎片。

  最後,李青候默默的走出叢林,化作一道長虹,飛向遠方。

  這場落陳家族的叛亂,至此結束,靈溪宗以雷霆手段,直接滅絕叛亂者,此事轟動四方,使得通天河東脈下游,佔據四大洲的東脈修真界,無數修真家族與宗門,全部知曉,對於獨佔東林洲,東脈下游修真界四大宗門之一的靈溪宗,更為忌憚。

  而關於落陳家族叛變的緣由,也在靈溪宗的追查下,找出了很多的線索,血脈印記只是一方面,還有更深層次的幕後之因,這些線索組合在一起後,涉及太大,靈溪宗都震驚了。

  一旦此事靈溪宗沒有來得及阻止,那麼將牽一髮動全身,若落陳家族成功,那麼靈溪宗範圍內所有的修真家族,都將聞風而動,一一叛亂,若此時有大敵入侵,那麼將引起不可逆轉的嚴重後果,甚至會動搖宗門。

  而杜凌菲三人的功勞,在這一刻,至關重要,尤其是白小純這裡,若沒有他的捨身取義,那麼這個消息,也很難及時傳回。

  尤其在這次事件裡,白小純沒有扔下同門獨逃,為救同門引走敵人,此事讓所有人動容,修真界自私的人很多,如白小純這樣的人,已經很少了,這樣的弟子隕落,讓包括掌門在內的所有宗門長老,都心中痛惜。

  此次事情背後牽扯太大,隨著更多的線索被查出,靈溪宗沉默了,處於某種原因,他們沒有繼續追查,但整個宗門內的築基修士,卻一個個平日裡警惕了很多。

  彷彿……山雨欲來。

  南北兩岸的七個掌座,連同掌門以及諸多長老,在進行了數日的溝通與研究後,他們達成了一致。

  杜凌菲、侯雲飛,還有隕落的馮炎,立下功勞,尤其是白小純……他這一次立下了大功!

  「山雨欲來前,更需要……一股精神存在,那是我們靈溪宗萬年來不變的精神,白小純用生命立下如此大功,我等當厚澤,為其舉行葬禮,但凡為宗門做出貢獻者,宗門永久不忘!」這是靈溪宗掌門鄭遠東,最終說出的一句話。

  之後的日子,關於落陳家族叛變之事的幕後緣由,靈溪宗雖沒有追查下去,可宗門內卻藉助這一次的機會,用了很大的宣傳力度,大力弘揚白小純的那種為了同門捨身,為了宗門取義的壯舉。

  他的事蹟,被宗門傳開,使得南北兩岸所有山峰的弟子,都知道了白小純,都知道白小純為了救同門,所做出的一切事情。

  同時,宗門對於這種有情有義的弟子,絕不會讓其寒心,明明一個李青候就可以滅絕的家族,宗門卻傾南岸兩千多內門弟子出動,聲勢浩大,以牛刀殺雞。

  此事讓宗門內的所有弟子,在記住了白小純這個名字的同時,也都無比感動,哪怕這裡面有宗門刻意而為的做法,但……這種刻意,每一個弟子都渴望存在。

  這是靈溪宗的傳統,萬年不變的傳統!

  動我弟子者,不惜代價,雖遠必誅!

  任何一個靈溪宗弟子,在外出時,他絕不是一個人,只要靈溪宗在,那麼他的身後,宗門,就是永久的後盾。

  而這,將化作更強烈的認同感,使得所有弟子,願意為宗門去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來捍衛宗門,捍衛自己的家園。

  這,就是靈溪宗……一個萬年前,只有不到數十人的微小宗門。

  而對於白小純的生死,甚至掌門都出面,請宗門的一位擅長推演天機的太上長老,親自施法,展開天機之術,可惜無法找到白小純存活在世間的痕跡,只能察覺一股死氣瀰漫,這才確定了白小純……已經為宗門戰死。

  數日後,清晨,天空陰雨綿綿,一聲聲帶著悲哀的鐘鳴,迴盪在整個靈溪宗,無數弟子穿著黑色的長袍,默默走出各自的居所,神色哀傷,漸漸匯聚到香雲山的半山腰。

  在那裡,有一座墓碑,墓碑上有白小純的畫像,畫像中他笑得很開心。

  張大胖怔怔的站在人群裡,看著匯聚而來的眾人,又看著那座墓碑上,寫著的白小純的名字,雨水落在他的身上,打溼了他的衣衫,他哭了,他想起了與白小純的一幕幕,想起了一起偷吃靈珠,一起大聲歡笑,一起去賣外門名額,一起去偷雞……

  「九胖……」張大胖神色哀思,心裡空落落的,那種傷心的感覺,彷彿整個世界都是陰暗的。

  火灶房的其他胖子師兄,還有黑三胖也在人群內,一個個難過悲慼,眼淚不止。

  還有許寶財、陳子昂、趙一多,還有徐長老、周長老,所有從白小純上山後,認識他的人,都在人群裡,神色哀傷。

  周心琪也來了,她默默的望著墓碑,她聽到白小純的事情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當年白小純尋找靈尾雞的熱心。

  侯雲飛被侯小妹攙扶著,站在人群裡,他的拳頭死死的握住,他的身體顫抖,神色悲慟。

  「白師弟……」侯雲飛慘笑,他回到宗門後,以酒度日,忘記不了白小純引走強敵時的身影。

  四周來人越來越多,很快這香雲山的半山腰,已密密麻麻無數弟子,每個人都沉默,望著墓碑。

  杜凌菲在前方,面色蒼白,雨水落在她的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她的神色甚至都有些恍惚,本就美麗的容顏,此刻多出了悽美。

  「你明明可以活下去的……我活著,你走了……」

  杜凌菲悲痛悽愴,這段日子,她整個人憔悴了,她每次夢中都會出現白小純的身影,那鐵血的歸來,那轉身的離去,這一幕幕,讓杜凌菲的心如刀割,眼淚更多。

  悲哀的鐘鳴,始終傳出,久久不散,在這鐘鳴的迴盪裡,有眾多長虹從遠處緩緩走來,七座山峰的掌座,靈溪宗所有的長老,還有掌門,穿著黑色長袍,都出現在了墓碑下,一個個望著墓碑,神色哀悼。

  李青候心底苦澀,深深自責。

  「白小純,靈溪宗香雲山外門弟子,藥道驕陽,道徒天驕,於落陳家族一戰中,擊殺眾多落陳叛逆,為同門捨身,為宗門取義,他用生命為宗門創下蓋世貢獻,我靈溪宗所有弟子,當永生永世,銘記此事!」掌門緩緩開口,聲音在這一刻傳遍四方。

  他的聲音帶著悲哀,在傳出時,杜凌菲的哭聲控制不住,淚水更多,侯雲飛、張大胖,無數人在這一刻,都流下了眼淚。

  「今日,特追封白小純,為我靈溪宗榮耀弟子!」掌門聲音再次迴盪時,四周無數弟子全部心神一震,榮耀弟子這四個字,撼動眾人。

  榮耀弟子,是整個靈溪宗至高無上的榮譽,是一個單獨列出的特殊的稱號,地位之高,超出內門,與傳承序列平級,亡者裡,榮耀最高,生者中,傳承最強。

  在這之前,萬年來靈溪宗一共出現了九個獲得榮耀弟子稱號之人,每一個都是為宗門立下大功戰死後,被追封的,如今,出現了第十個。

  沒有人覺得此事不恰當,這一切,是白小純以生命換來的。

  「白小純進入宗門後,直至犧牲,都還沒有師尊,這用生命為宗門立下大功的孩子,我等決不允許他在陰冥孤獨,今日老夫代故去的師尊,靈羅真人,收白小純為弟子,讓其在陰冥,能繼續追求大道。」掌門沉痛的開口時,李青候輕輕點了點頭,望著墓碑,他的眼中露出悲傷。

  「所有人……默哀!」掌門閉上了眼,向著墓碑緩緩低下頭,四周所有弟子,在這一刻全部低頭。

  數息後,當默哀結束時,杜凌菲已悲痛泣不成聲。

  就在所有人默哀的同時,那片無名山脈的叢林中,白小純,睫毛一顫,緩緩睜開了眼,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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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守陵人

  在這個噴嚏打出的瞬間,白小純也甦醒過來,他的意識還沉浸在昏迷前的重傷狀態中,此刻剛一甦醒,就下意識的抱著自己的左臂發出慘叫,可這慘叫剛剛傳出就嘎然而止,他詫異的低頭看著左臂,又看了看身體,摸摸這裡,又碰碰那裡,甚至還掀起衣服去看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肚子。

  「咦?怎麼沒傷口了?」白小純眼中露出驚恐,他想到了村子裡老人說的,人如果死了,魂會進入陰冥地府,如今自己身上沒有傷口,分明自己現在只剩下了魂……他哆嗦的抬頭看向四周,發現此地一片寂滅,地面草木枯萎,陳恆的屍體也不見了。

  再看遠處時,這四周都是霧氣,只能看到不多的區域,遠的地方模糊不清。陣陣死亡的氣息,在這四周瀰漫,讓人感覺全身冰寒。

  「完了完了……我穩妥了小半輩子,這次把自己小命弄丟了……」白小純更為確定了,整個人有些失魂落魄,哭喪著臉,哀嚎一聲。

  「我還沒給杜凌菲以身相許報答的機會……侯師兄還對我許下重諾……還沒有人知道我就是龜爺,靈尾雞我還沒吃夠,我……我還沒長生……」白小純越想越是悲傷,眼淚都在了眼圈裡。

  可就在他悲痛的哀嚎時,突然……他的身後傳來一聲咳嗽。

  這咳嗽來得太突兀,嚇了白小純一跳,白小純身體猛地向前爬去,一個翻滾轉身,手中出現了一把木劍。

  「誰!」白小純尖聲開口,看到了在自己之前的位置,有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老者,如一個殭屍般站在那裡,此刻正森森的望著自己。

  一身死氣在他的身上格外的明顯,尤其是這老者面色蒼白,都是皺紋,如同是從墳墓內爬出,配合著四周的詭異,看起來很是瘮人。

  白小純看清之後,只覺得全身汗毛孔一下子豎起,腦海裡浮現出無數的關於鬼怪索命的傳說,但很快他想到自己已經死了,於是瞬間就鎮定下來,抬起下巴哼了一聲,竟從地上站起。

  「行了,你是鬼,我也是鬼,反正我都死了,大家都是鬼,誰怕誰啊。」白小純走到老者面前,繞著黑袍老者轉了一圈,滋滋有聲。

  「你是這片無名山脈的鬼魂吧,別緊張,我只是路過時偶然死在這裡,一會就走了,唉,不知道變成鬼後,能不能繼續修行長生,成為一個長生鬼。」白小純說到這裡,心裡又浮出悲傷,嘆了口氣。

  黑袍老者皺起眉頭,看著白小純,沙啞的開口。

  「你這麼想死麼?」

  白小純一愣,他猛然間似想到了什麼,連忙狠狠地咬了下舌尖,劇痛傳來時,白小純覺得無法置信,又再次咬了一下,這一次痛得眼淚都流下,他神色狂喜,手舞足蹈,揚天大吼。

  「我沒死!!!哈哈,我白小純修為蓋世,天地無敵,怎麼會死!」白小純激動的一把拉住面前老者的手臂,可他的手瞬間就穿透了對方的身體,一把抓空,甚至在碰觸老者時,他還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陰冷。

  「呃……」白小純身子一僵,抬頭呆呆的看著面前的老者,雙眼瞳孔放大,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猛地後退。

  「鬼啊!!」方才他認為自己死了,所以無所謂,可這一次他真的恐懼了,腦海裡厲鬼索命的故事,更多的翻滾出來。

  直至退到了霧氣的邊緣,那裡有一層看不到的隔膜,使得白小純無法衝出,他靠著隔膜,顫抖的拿著小木劍,眼睛睜的老大,腦中念頭飛速轉動,最後可憐兮兮的望著黑袍老者。

  「老爺爺您要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我白小純一定幫你完成……」

  黑袍老者面色有些古怪,仔細的看了看白小純,覺得眼前此子與他之前看到過的鐵血一幕,彷彿不是一個人,漸漸目中露出沉吟。

  「或許,也唯有這種性格的人,才最適合去修行不死長生功……」老者輕聲喃喃,心底釋然,搖頭一笑,轉身向著遠處飄去。

  「不死長生功,分為不死卷與長生卷,其中不死五卷、長生五卷……你修行的,是流傳最廣的不死第一卷,不死皮。如今鐵皮大成,銅皮小成!」黑袍老者逐漸走遠,可他的聲音卻飄忽而來,迴盪在白小純的耳邊。

  「不死卷,突破生命五大桎梏,長生卷,破解永恆五大封印!」

  「好好修練吧,若能到不死金皮的程度,你就可以觸摸到生命的第一層桎梏所在,能否突破桎梏,就看你的造化了。」

  「相見有緣,送你一枚丹藥,可讓你不死皮略作突破,銅皮大成,送你一枚玉簡,其內記錄不死……第二卷,不死金剛!

  不死長生功吧,此功……超凡!」老者已走遠,看不清身影,但隨著聲音的飄搖,有兩道長虹瞬間飛來,飄浮在了白小純的面前。

  白小純心神一震,呆呆的看著老者離去的背影,這個時候他完全明白,自己之所以沒死,之所以傷勢恢復,一切都是對方所救。

  而原因……就是自己修行的不死長生功。

  白小純雖怕死,可對於恩情看得極重,他知道自己曾經的傷勢,幾乎是九死一生,此刻身體震動,他深吸口氣,向著老者離去的地方重重的跪拜下來。

  「多謝前輩救命傳功之恩,還請前輩告知名諱……」白小純大聲喊道。

  「老夫……守陵人。」老者已融入天地間,他的聲音微弱,帶著滄桑,帶著追憶,彷彿從無數歲月前傳來,似有若無。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四周的霧氣隔膜,發出咔咔之聲,瞬間支離破碎,消散開來,使得這被封閉的空間,與外面的世界重新連在了一起,有風吹來,掀起白小純的長髮,白小純抬頭望著遠方,沉默很久。

  「不死長生功……生命五大桎梏,永恆五大封印?」他輕聲喃喃,這些是他前所未聞之事。

  半晌,白小純深吸口氣,看著飄浮在面前的丹藥與玉簡,將玉簡拿在手中神識一掃,裡面記錄的正是不死第二卷的內容。

  將玉簡收起後,白小純目光落在丹藥上,他雖成為了藥徒,可卻辨認不出這枚丹藥的品階,拿在手中仔細的看了看,他性格謹慎,目中露出思索,明白若那黑袍前輩想要害自己,有太多的辦法,所以這枚丹藥,對他只有益處,沒有害處。

  沉吟中他四下看了看,將這丹藥收起,身體一晃向外走去,一路看著四周的叢林,神色很是感慨,回想之前與落陳家族的激戰,那種凶險,讓他此刻都心有餘悸。

  「不知道杜師姐與侯師兄怎麼樣了……有沒有逃出去……」白小純沉吟時,沒有取出玉簡嘗試聯繫,他擔心一旦落陳家族沒有被滅,那麼玉簡的波動,或許會引起一些麻煩,此刻一摸儲物袋,取出了馮炎的風行舟,略一施展,立刻發現此舟竟可以使用了。

  他眼中露出喜色,心底有了猜測,倒也不著急離去,在這片山脈內,找到了一處山洞,在裡面休息一番,取出了龜紋鍋,將黑袍老者給予的丹藥煉靈。

  很快的,丹藥銀芒閃動,上面出現了三道靈紋,白小純拿著丹藥,目中露出果斷,一口吞下,在吞下的瞬間,他的體內轟鳴,如有一團火驀然爆發,化作了無法形容的生機元氣,向著全身急速擴散。

  他身體顫抖,咬牙堅持,運轉不死長生功,拍打自己的身體,漸漸地,他的全身皮膚不再是黑色,而是出現了銅色,這銅色越來越重,到了最後,他幾乎成為了一個銅人。

  體內的力量猛地暴增,一股強大的感覺,在他的心底持續的掀起。

  可這藥效沒有結束,被白小純煉靈三次之後,這丹藥似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品質,在白小純全身皮膚完全銅色的瞬間,他全身猛地一顫,耳邊傳來咔咔之聲,似有什麼東西碎裂。

  他的皮膚在這一刻,竟出現了裂紋,這裂紋越來越多,密密麻麻覆蓋全身時,劇痛更強烈的傳來,可在白小純的忍耐下,慢慢的,那些裂縫內居然有銀光出現!

  不死皮,分為鐵,銅,銀,金四個層次!

  就連那黑袍老者都無法預料到,他給白小純的這枚丹藥,竟在白小純的煉靈之下,推動自身的不死皮,突破了銅皮之後,居然再次突破。

  轟轟之聲在白小純的體內迴盪,一連持續了數日,他的皮膚碎裂更多,到了最後,如同蛻皮一樣,開始脫落,每落下一塊,露出的皮膚赫然是銀色。

  直至又過去了十天,當白小純身上最後一塊碎裂的皮膚脫落後,他全身上下,散出銀色的光芒,儘管只是淡銀色,可他睜開雙眼時,就連目中也都有銀芒一閃。

  身體一晃,速度之快,直接掀起驚人的破空聲,明顯比之前,快了至少兩倍以上!

  白小純目中露出狂喜,他右手握拳,向著一旁山岩轟去,巨響滔天,那岩石瞬間就崩潰,不是成為碎塊,而是化作了碎粉!

  這種力量之大,一樣是之前的數倍之多。

  白小純激動,他深吸口氣,這一刻他有信心,若是再與陳恆一戰,那麼自己絕不會如此慘烈。

  而在他的嘗試之下,更驚人的,是他的防護程度,全身不死銀皮,使得那把煉靈三次的木劍,竟都無法傷害他絲毫。

  白小純振奮,看著全身在不運轉不死長生功後,又恢復了白白淨淨的樣子,重新換了件衣服,向著遠處展開全速,得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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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為宗門赴湯蹈火

  叢林內,隨著不斷地前行,白小純漸漸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他心底的猜測更為確定,直至出了山脈,數日後,在這種極致的速度下,他回到了落星山脈,發現了成為一片廢墟的落陳家族。

  「看來杜凌菲與侯雲飛,的確將消息傳回了宗門。」白小純回想之前的慘烈,滿是唏噓,許久轉身,風行舟出現,他躍起盤膝坐下,操控風行舟。

  呼的一聲,此舟化作一道長虹,直奔遠方。

  「回宗門啦!」白小純目中露出期待,他琢磨著自己如今應該是給宗門立下了很大的功勞,這次回去,宗門一定會有賞賜。

  想到這裡,他更為興奮,低頭看了看儲物袋,這一路他整理了一下從落陳家族的族人手中拿到的儲物袋,裡面物品不少,靈石也有一些。

  最重要的,是他忘了到底是誰的儲物袋內,居然發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種子,如心臟一樣砰砰跳動,似有生命蘊含,可卻正在揮發,越來越微弱。

  此物白小純看了後,以他的草木造詣,也都想了半天,才吃驚的認出這是一枚傳說中早已滅絕,極為珍貴的的靈種,其名——育獸種!

  傳聞此種,吸取靈獸精華後,可以自行孕育出來,對於那些強悍至極,可卻難以留下後代的凶獸而言,這育獸種,幾乎無價。

  尤其是那些身邊有強悍靈獸的修士,他們希望能獲得靈獸的後代,可往往只是單個擁有,而這個時候,育獸種的價值,再次體現。

  雖不知這種珍貴之物,為何會在追殺自己的落陳某個族人手中,可想來很有可能是各有造化,畢竟落陳家族居住在落星山脈內,而落星山脈……充滿了神祕。

  而且他都是辨認好久,那麼獲得這育獸種的落陳族人,應該並不認識,所以在保存上,也有一些不妥之處。

  白小純一路選擇了一些有靈氣的木頭,削成一個木盒,將這育獸種裝在裡面,育獸種的生命波動才慢慢穩定下來。

  將木盒收起,白小純深吸口氣,操控風行舟,在這天際呼嘯,順著來臨時的原路,向著靈溪宗越來越近。

  時間一晃一個月過去,來的時候,因靈石不多,三人只在夜晚才以風行舟趕路,可現在白小純口袋鼓鼓,他才不在乎靈石的耗費,所以只用了一個月,就遙遙的看到了靈溪宗南岸的山門。

  「這次出去,來來回回半年多,終於回來了。」白小純在風行舟上站起,頭髮飛揚,擺出絕世高手的模樣,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覺得這幅神情不恰當,於是趕緊換上與落陳家族血戰時那件已殘破的外門弟子長袍。

  擺出一副為了宗門視死如歸,悽慘無比的樣子,長袍上血跡斑斑,可以看出每一個殘破口,都是一次生死危機。

  他這才覺得滿意,操控風行舟前行,在靠近山門,正要穿透而入的剎那,突然的,一道無形的壁障驀然出現,瞬間就將風行舟彈開。

  「啊?」白小純身體一晃,差點摔下去。

  與此同時,他前方南岸山門,有一道長虹驀然飛出,這長虹內是一個青年,神色淡然,走出後平靜的看向白小純。

  「道友何人,不知來我靈溪宗所為何事。」這青年剛說到這裡,忽然皺起眉頭,看了眼風行舟,又看了看白小純身上的衣著。

  「拿著我靈溪宗的風行舟,穿著外門弟子的衣袍,卻被山門大陣阻擋在外!你是誰!」這青年眼中寒芒一起,右手掐訣時,立刻修為散開,竟是凝氣八層。

  「這位師兄,這是怎麼了,為何不讓我進宗門了,我是香雲山外門弟子白小純啊。」白小純退後幾步,看著這一幕,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連忙開口。

  青年皺起眉頭,正要說話時忽然一愣。

  「你是白小純?」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白小純,越看越覺得眼熟,白小純的葬禮他去了,看到了墓碑上白小純的畫像,此刻身體猛地一震,尤其是白小純身上血跡斑斑的衣著,更是讓他倒吸口氣。

  「你……你不是死了麼!!」

  「我沒死啊。」白小純怔了一下,那青年立刻神色振奮,一把取出玉簡,頓時傳信宗門。

  關於白小純的消息,傳入宗門的瞬間,香雲山上,閉關的李青候雙眼猛地睜開,他身體一顫,驀然走出。

  與此同時,這消息傳入掌門那裡,靈溪宗掌門一愣,但很快神識掃過南岸山門,看到了白小純,他先驚後喜,通告全宗。

  宗門內,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頓時傳出陣陣不可思議之聲,這聲音哪怕是在山門外都可以隱隱聽到,與此同時,更有鐘鳴驀然迴盪。

  「白小純?他不是死了麼,怎麼又活了!!」

  緊接著,無數身影從宗門內呼嘯而出,最前方的赫然是侯雲飛,他急速來臨,出了山門後一眼看到白小純,神色露出無法置信,他經歷了落陳家族的追殺,儘管一直不願承認白小純會死,可實際上在心底,已明白沒有哪個弟子,能在那種慘烈的追殺中活下來。

  此刻整個人激動的眼淚流下。

  「白師弟!!」他大笑,身體瞬間來臨,一把抱住白小純,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來。

  「侯師兄……」白小純眨了眨眼,此刻也明白過來,知道宗門以為自己死了,此刻看到侯雲飛無礙,也頗為高興。

  「走,我們回宗門!」侯雲飛激動,拉著白小純,直奔山門,有他帶領,這一次白小純順利的進入了山門,他身後那位青年也跟隨,看向白小純時,露出強烈的震撼,他親自參與了滅絕落陳家族的事情,看到了叢林內的一處處慘烈的戰場與落陳家族族人的屍體,對於白小純居然活著回來,無比震驚。

  幾乎就在白小純踏入山門的瞬間,更多的身影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

  「九胖?!」張大胖、黑三胖,還有雜役處的那些胖子師兄,此刻一個個都激昂顫抖,全部來臨,尤其是張大胖,上前狠狠的抱住白小純,眼淚流下。

  白小純心中感動,他望著四周的眾人,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所付出的一切,是值得的。

  此刻,一道長虹來臨,長虹內正是李青候,他無法置信的望著白小純,他的懷中有一個包裹,裡面裝著白小純帶血的衣服碎片。

  他可以說是所有人中,最瞭解白小純遇到的危機,是多麼的致命。

  「拜見掌座!」白小純趕緊上前,向著李青候一拜。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李青候平日穩重,這一刻卻不知覺的顫抖起來,右手抬起,放在白小純的頭上,目中露出激動。

  「這裡是我的家,弟子願為宗門赴湯蹈火!」白小純昂首挺胸,大聲說道,還故意把小袖一甩,露出衣服上一個個血窟窿。

  南岸三座山峰,不斷有人來臨,遙遙的看到白小純後,都被白小純身上血跡斑斑的衣服所震撼。

  尤其是此刻白小純說出的話語,更是傳遍四周,讓所有人聽到後,都心神一震,看向白小純時,都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宗門天驕。

  眼看來人越來越多,一個女子喜極而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正是杜凌菲,她這些日子天天以淚洗面,整個人憔悴到了極致,此刻聽人說起白小純回來了,她心神頓時嗡鳴,轉身不顧一切的跑來。

  此刻看到白小純的身影,她的淚水更多,上前一把抱住白小純,又哭又笑,那種不敢去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樣子,讓白小純心中溫暖。

  他的手下意識的就要向翹起的地方摸去,可一想到四周這麼多人,於是生生忍住。

  「杜師姐,我說過,只要我白小純還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傷害。」白小純淡淡開口,抬起下巴,一副傲視天下的模樣,說出這一句極為肉麻的話語。

  偏偏杜凌菲聽到這句話後,覺得身子都要軟了,雙眸內的眼淚深處,藏著深情,濃成蜜。

  很快的,就連執法堂的身影也都出現,當首之人正是歐陽桀,他看向白小純時,也是心驚,目中露出強烈的興趣,尤其是白小純身上的衣著以及剛剛對李青候說出的話語,更是讓他暗自點頭。

  「白小純,老夫執法堂歐陽桀。」

  白小純聽到執法堂三個字,頓時內心一顫,可想到自己立下大功,於是繼續挺起胸口,向著歐陽桀一抱拳。

  「有關落陳家族之事,你隨老夫一起去見過掌門。」歐陽桀臉上少見的露出一絲笑容,右手抬起向著白小純一指,立刻白小純的腳下出現了一片靈霧,帶著他的身體,隨著歐陽桀前行遠去。

  李青候目中露出欣慰,也化作長虹一同前往。

  至於其他弟子,此刻眼看白小純離去,大都在陣陣驚歎與議論中慢慢散了,不過有關白小純沒死的消息,卻是以更快的速度傳開。

  到了最後,整個靈溪宗幾乎都知道了此事,有人歡喜有人憂,錢大金在自己的洞府內,顫抖起來,神色內露出恐懼。

  「該死的,他怎麼沒死!!那麼危險慘烈的追殺,怎麼可能不死!」

  「他應該不知道是我安排他去的這次任務……對,他應該是不知道……」錢大金面色陰晴不定,到了最後長嘆一聲,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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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師兄,咱師傅呢?

  靈溪宗有八座山峰,北岸四座,南岸三座,正中間的……則是種道山,是靈溪宗外在力量的核心所在。

  平日裡,靈溪宗掌門鄭遠東,就是在此地處理宗門一切事情。

  此刻,隨著鐘鳴的迴盪,南北兩岸各山之主,都挪身來臨,端坐在大殿中,掌門也在其內,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上。

  不多時,李青候與歐陽桀帶著白小純來到了大殿外,讓白小純在殿外等待,他們二人踏入殿中。

  大殿外,還有四個弟子,這四人守護在兩旁,一個個都好奇的看向白小純。

  白小純向著四人笑了笑,此地他是首次到來,環看四周,靈氣濃郁,草木花香,如同仙境,且沒有雜吵之音,很是僻靜,遠非香雲山可比。

  這裡是宗門重地,平日裡其他弟子到來,每一個都是小心翼翼,可白小純卻彷彿沒有任何壓力,站在那裡神色如常。

  這一幕,讓四周那四個弟子都感慨,暗道不愧是為宗門立下如此大功的人物,單單這份從容的氣勢,就不是尋常人擁有的。

  實際上白小純雖怕死,可他想到自己立下功勞,想到在這裡自己絕對不可能死,自然就沒有任何畏懼,昂首挺胸,滿腦子都在期待,自己能得到什麼樣的獎勵。

  「以我的功勞,怎麼也得給我一顆增加百年壽元的丹藥吧,再給我一百萬貢獻點,再給我一座最好的洞府,內門弟子的身份也少不了,哈哈。」白小純越想越是興奮,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大殿內傳喚他。

  白小純有些詫異,然後又等了好久,直至哈氣連天時,才聽到大殿內有無奈的聲音傳出。

  「白小純,你進來。」

  白小純精神一振,深吸口氣,努力擺出可以為宗門赴湯蹈火的模樣,邁著大步,走入大殿內,剛一進入大殿,他就抱拳一拜。

  「香雲山弟子白小純,拜見掌門,拜見諸位前輩。」

  一拜之後,白小純抬起頭,看到了正中間的一個老者,這老者不怒自威,穿著一身白袍,一身修為深不可測。

  在他的四周,環坐八人,六男二女,李青候與歐陽桀就在其內,此刻這些人都目中帶著對白小純能活著回來的驚訝,打量起來。

  對於白小純身上的那件衣服,他們多看了幾眼,以他們的目力,自然看出這些殘缺口不是刻意撕開,而是真正的經歷了慘戰後留下。

  尤其是白小純的模樣白白淨淨,一看就很是乖巧聽話,此刻又不亢不卑,神色從容。

  這一幕,讓眾人雖神色如常,可心中卻對白小純的印象,更好了,只是心底多少還是有些古怪。

  「白小純,你詳細的說一下此番去落陳家族的任務始末。」李青候看著白小純,溫和開口。

  白小純神色肅然,平靜的將這一路上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沒提黑袍老者,這是他自己的祕密。

  除此之外,他還提了馮炎的犧牲,還有這一路上的艱難,他本就聰明,此刻一點沒說自己的功勞,反倒是一個勁的說馮炎、杜凌菲與侯雲飛的好。

  「都怪我沒用,馮師兄為了救我而死,都怪我啊……」

  他越是如此,掌門等人目中的讚賞,就越多,只不過這些人修行多年,心思如妖,從白小純進來穿著那件衣服,就一個個隱隱看出了白小純的性格,雖然如此,可終究還是欣賞。

  「昏迷後,醒了就痊癒?」掌門笑了笑,對於白小純的解釋,沒有去在意,畢竟每個弟子都有一些自己的祕密,宗門要求的是歸屬感,不需要那種完全的掌控,不然的話,必定離心離德。

  「白小純,你的獎勵幾個月前就發下去了,從幾個月前,你就是我靈溪宗……榮耀弟子!」掌門說出榮耀弟子這四個字時,心底泛起陣陣古怪,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活的榮耀弟子。

  他們之前在大殿內也討論過,彼此都非常為難,因為榮耀弟子的身份,太重要了,在這之前,給的都是戰死之人,還從來沒過活人,可如今白小純居然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讓他們在剛剛知道這個消息時,一個個都愣了一下。

  而且這個身份還不好收回來,葬禮都辦了,功勞也有了,這讓他們所有人,都發愁,所以之前才讓白小純在外面等了半天。

  商議之後,還是沒有辦法改變,按照門規,只能繼續給白小純這個身份。

  「榮耀弟子?」白小純一愣,他從來沒聽過這個稱呼,站在那裡等了半天,眼巴巴的看著掌門等人,發現這大殿內的前輩們,一個個都面色古怪,可卻沒有繼續說出別的獎勵後,白小純忍不住了。

  「那個……沒了?」白小純問道。

  「沒了。」掌門擠出一副笑臉。

  白小純立刻急了,正要開口去講講道理,說說自己一路多麼的辛苦,多麼的九死一生時,李青候乾咳一聲,他最瞭解白小純的性子。

  「還不快感謝掌門,榮耀弟子這個稱號,至今為止,靈溪宗一共就出過十個,你是這千年內的第一個,也是如今唯一的一個。

  身為榮耀弟子,凌駕於內門之上,是靈溪宗至高榮耀,其血脈後人可享用整個宗門的資源,出生就是內門,並且靈溪宗會庇護血脈家族永久!我靈溪宗內有九大家族,都是榮耀家族,這是開創一個輝煌的榮耀身份。」李青候解釋道。

  白小純聽到這個解釋,愁眉苦臉,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沒了,可憐兮兮的看著李青候,又看了看掌門。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這個榮耀弟子的身份,他算是明白了,看似很不錯,可實際上是給死人準備的,其賞賜完全是留給後人,可他還活著啊……此刻白小純悲痛的發現,自己居然淪落為當爹的去嫉妒兒女的程度上了。

  「謝……掌門……」白小純哭喪著臉,有氣無力的開口。

  「從今天開始,你可以稱呼老夫為掌門師兄。」掌門鄭遠東干咳一聲,心裡要多彆扭有多彆扭,他之前提出拜師,是因為白小純已犧牲,可如今對方活著回來,他一想自己這麼大年紀了,與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子稱兄道弟,心底連連嘆息。

  「啊?」白小純睜大了眼,他此刻心情起伏太大,進入大殿時滿懷期望,而後現實太殘酷,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可緊接著,又出現了這種變化。

  「鑑於你的功勞,再加上你還沒有師尊,所以老夫做主,讓你拜老夫的師尊為師,所以從此之後,我就是你的師兄了。」掌門心裡更彆扭了。

  白小純深吸口氣,目中剎那露出激動,他覺得宗門對自己太好了,一想到掌門的師尊,那必定是宗門內的太上長老一個級別的,他立刻就興奮,雙眼冒光。

  「這從此之後,誰敢欺負我啊,我師父老厲害了,哈哈!!」白小純心中狂喜,連忙抱拳深深一拜。

  「多謝掌門師兄,師兄,咱們師父呢,我這就去給他老人家請安。」白小純帶著期待,美滋滋的說道。

  「不急,他老人家坐化前的畫像供在後山,我已安排人去準備,稍後會帶你過去。」掌門神色古怪,緩緩開口。

  「坐化……供在後山……」白小純整個人如被天雷轟擊,呆在那裡,滿腦子都是這六個字,半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拜的這個師父,已經……故去了。

  「我……」白小純只覺得七竅生煙,腦海嗡鳴更多,他的心再次跌落谷底,欲哭無淚,他甚至都沒注意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一路失魂落魄的跟著掌門去了後山,拜了一張畫像為師後,茫然的出了種道山,回到了香雲山。

  在香雲山上,不少看到他的弟子,一個個都連忙拜見,目中露出好奇,甚至還有人好心的帶著茫然的白小純去看了眼他的墓碑。

  望著墓碑,白小純覺得天都黑了。

  「我……我拜了一張畫像為師……」白小純不知自己怎麼回到的院子裡,呆呆的坐在木屋前,悲憤起來。

  一連數日,他這裡都愁眉苦臉,直至半個月後,他才從這打擊中恢復過來。

  哀傷嘆氣的走出屋舍,準備去找張大胖敘敘舊,可剛剛走出,迎面遇到的外門弟子,在看他後,立刻抱拳深深一拜。

  「拜見白師叔。」

  白小純走出幾步忽然一頓,轉頭雙眼冒光,一把拉著那位外門弟子。

  「你叫我什麼?」

  「白師叔啊,您是掌門師弟,弟子……弟子自然要稱呼您為白師叔啊。」那外門弟子一愣,趕緊說道。

  白小純鬆開了手,雙眼光芒越來越亮,心臟砰砰跳動,他發現自己這個身份,並不是一無是處,輩分大得嚇人……

  他舔了舔嘴脣,忽然大笑起來,笑聲迴盪,嚇得那位外門弟子趕緊後退,不知道白小純發了什麼瘋。

  白小純趕緊收起笑聲,乾咳一下,擺出前輩的模樣,向著對方微微點頭,不再去找張大胖,而是滿懷期待的去了任務處。

  因為……那裡人多。

  與此同時,香雲山頂,李青候歸來後,立刻閉關,他盤膝坐在閉關之處,沉思良久,大袖一甩,神色凝重,開始煉丹。

  「小純這孩子性格頑劣,需要幫他準備一件保命法寶,可惜我不擅長煉器,只能開一爐九絕丹,去與丹溪宗交換……這種給凝氣弟子準備的法寶,一看就是為子侄之輩,丹溪宗定會大開口。」李青候搖頭,沒有去在意這一點,哪怕九絕丹對他而言,也需付出很大心血才可煉出,可一想到白小純這一次的九死一生,他便定氣凝神,準備開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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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師侄們,別跑!

  白小純是一個非常善於從任何事中發現樂趣的人……此刻他就發現了自己身為掌門師弟的樂趣,於是興高釆烈,大搖大擺的走在宗門的山路上,遙遙的,他看到了任務處。

  乾咳一聲,白小純整理了一下衣衫,擺出一副前輩的模樣,抬起小下巴,背著手慢慢靠近。

  任務處,人山人海,作為香雲山最熱鬧的幾處地點,這裡每天都有大量的外門弟子進進出出,遠遠就可以聽到鼎沸的人聲。

  很快的,白小純來到了任務處,他站在那裡,臉上露出自認為是慈祥的笑容,看向那些外門弟子。

  幾乎他剛剛出現,立刻就有人察覺,尤其是他前方的那群外門弟子,原本正在討論接下的任務,餘光掃到白小純後,都愣了一下。

  「是白……師叔,見過白師叔。」

  「拜見白師叔!」

  他們連忙向著白小純抱拳,話語傳出時,更多的人看到了白小純,於是很快的,此地幾乎所有外門弟子,都陸續去拜見白小純。

  「大家辛苦了。」那一句句白師叔的聲音,聽得白小純心花怒放,於是含笑向著眾人打招呼,背著小手,向前走去。

  而四周那些外門弟子,一個個在看向白小純時,都露出羨慕,彼此低聲議論。

  「白師叔,那是掌門的師弟啊……」

  尤其是任務處的幾個執事,在看到白小純後也都連忙起身,齊齊拜見,使得整個任務處都不再運轉,這一幕幕,讓白小純更激動了。

  「你們繼續,不用管我,我今日代掌門師兄來看一看我靈溪宗外門弟子。」白小純心底都快笑開花了,他這麼一開口,四周的弟子再次拜見一番,就連任務處內的長老,也都出門向白小純點了點頭。

  可偏偏……白小純雖然讓大家不要理他,而他這裡卻沒有離開,而是走在人群內,見誰都含笑點頭,所過之處,白師叔這三個字,不斷的從各個外門弟子那裡傳出,有的弟子,甚至都說了十多遍……

  漸漸的,大家的神色有些古怪起來,看出這白小純來到這裡,就是想要聽人喊他白師叔……白小純見好就收,向著眾人揮手,大搖大擺的離開,任務處這才重新恢復運轉。

  「這身份厲害啊。」白小純眼睛冒光,這一上午,他覺得自己身心愉悅,更重要的是,他在這身份上,發現了與眾不同之處。

  「榮耀弟子、掌門師弟,這個身份,豈不是說從此在宗門內,沒人敢招惹我了?」白小純想到這裡,哈哈大笑,趕緊向著萬藥閣跑去。

  萬藥閣……一樣人多。

  不多時,白小純到了萬藥閣,望著那十座石碑,耳邊聽著一聲聲白師叔的稱呼,白小純很是唏噓,在那裡磨蹭了半天,於眾人漸漸古怪的神色下,他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儘管是黃昏,可他卻不知疲憊,去了大量外門弟子居住的地方。

  許寶財剛剛出門,迎面就看到了白小純,趕緊抱拳拜見。

  「原來是小寶啊,我半年前離開時你的修為與現在沒有什麼變化,不可如此,要勤加修行。」白小純拍了拍許寶財的肩膀,老氣橫秋的開口。

  許寶財愣了一下,眨了眨眼,聽到小寶這個稱呼,他心底一顫,他這麼大,就他爹這麼叫自己,外人沒這麼叫的,此刻心裡那個彆扭啊,可又不敢反抗,只能點頭稱是。

  「我……嗯,本座!」白小純忽然發現,以自己的身份,不可再用「我」這個字了,於是想著李青候平時的稱呼,改成了「本座」

  「本座對此地不熟,小寶,你帶本座在這裡熟悉一下。」白小純乾咳一聲,背著小手,抬起下巴。

  許寶財無奈,連忙帶著白小純在這裡轉悠。

  隨著一個個外門弟子回來,他們一個個詫異的發現,居然又看到了白小純,甚至這裡面有不少都是白天時在任務處以及萬藥閣,都碰到過白小純的,此刻一個個面面相覷,不得不再次拜見。

  白小純又一次感受到了身份的輝煌,看著那一個個外門弟子的拜見,他心花怒放,直至深夜,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途中路過飼養靈尾雞的地方,他順路就走了過去,不久,陣陣拜見白師叔的聲音再次傳出,當他離開時,他的手中拎著兩隻靈尾雞。

  「這就是身份的好處啊,以前我吃雞,需要偷,現在我直接拿走,哼哼,掌門都是我師兄,誰敢惹我。」白小純一路哼著小曲,得意洋洋的回到了居所。

  第二天一早,太陽剛出,白小純就精神抖擻的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對著銅鏡擺出很多樣子,直至選擇了一個覺得最符合身份的姿勢,向外走去。

  他儼然是把這種事情,當成是……事業……

  這一次他沒有去任務處,而是去了其他香雲山上人多的地方,甚至還去看了一場香雲山的小比……

  這一整天,他聽到了無數聲白師叔的稱呼,白小純有種得道成仙的感覺,神釆飛揚,於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他竟一連這麼蹓躂了十多天,到了最後,整個香雲山的外門弟子,幾乎所有人都至少稱呼過數十次白師叔後,眾人對於白小純,已經是抓狂了,稱呼一個小孩為師叔,一次也就罷了,可次數多了,他們越來越鬱悶。

  這樣的日子,白小純每天過得都非常充實,他尤其喜歡遇到熟人,每次遇到,都會上前打招呼……

  「一多師侄,你別走啊,好久不見。」一天,白小純看到了趙一多,眼睛一亮立刻上前一把拉住對方,趙一多聽到一多師侄這四個字,麵皮抽動了一下。

  「白師叔,我們……這幾天已經遇到了過好多次了……」

  白小純眨了眨眼,乾咳一聲,正要開口時忽然發現不遠處有個身影,竟在看到自己後,立刻轉身要走。

  「咦,這不是子昂師侄麼,好久不見啊。」白小純連忙放過趙一多,趕緊攔住陳子昂,神色露出喜悅。

  陳子昂都快抓狂了,他這些天,幾乎每天都會遇到白小純至少三次以上……據他所知,整個香雲山但凡是認識白小純的,都和自己一樣,還有一個喜歡自稱狼爺的倒黴的傢伙,聽說每天至少遇到白小純十幾次……

  「白師叔,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陳子昂幾乎是逃命般,趕緊逃開。

  十多天後,香雲山的外門弟子,幾乎都在看到白小純時,就裝作沒看到,這一幕讓白小純不悅,於是更加主動了。

  「哎呀,本座看你怎麼這麼眼熟,來來來,你提醒一下我,我們是不是見過啊。」白小純抓到一個當初周心琪的傾慕者,在這外門弟子哭喪著臉中,被白小純拉到了一旁,談心了一炷香的時間,直至這弟子一連說了三十多次白師叔後,白小純才心滿意足的讓這愁眉苦臉的外門弟子走了。

  可這也不是辦法,白小純看到很多人都躲著自己後,覺得自己應該更主動一些,於是在之後的日子裡,他都會咳嗽一聲提醒對方自己存在。

  只是效果一般,使得白小純頗為難過,好在這香雲山,除了杜凌菲外,還有一個女孩,白小純覺得非常可愛。

  她是侯小妹,這侯小妹幾乎每天都會自己多次主動的出現在白小純的面前,不用白小純咳嗽,就蹦蹦噠噠的用甜膩膩的聲音追著白小純喊師叔。

  看的四周其他外門弟子都心中酸酸的,可白小純卻越發開心得意,而且這侯小妹受白小純曾經的教育,對於宗門內神祕莫測的小烏龜,已極為崇拜,有一次跟在白小純身後時,還追問了一下白小純對小烏龜的看法。

  「小烏龜?那是神祕莫測,天資絕倫,靈溪宗萬年來罕見的偉大之人,這種人就如天空的白雲,會讓所有人仰望!」白小純乾咳一聲,吹噓道,心底好不容易才壓下了要告訴侯小妹自己就是小烏龜的衝動,他打定主意,要找一個萬眾矚目的時刻,告訴侯小妹自己這偉大的身份。

  「我覺得也是,我和好多人都說過,小烏龜淡泊名利,追求藥道的極致,風輕雲淡,是如天空白雲一樣的人物。」侯小妹聽了後,雙眼閃亮亮的。

  宗門內曾經有一段時間,有人傳聞白小純就是小烏龜,可這說法很快就被眾人否定,畢竟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想像出的小烏龜,可無論怎麼去想,似乎都與白小純完全無法重疊,畢竟草木靈獸十座碑文上不記錄名字,都是各自代表藥道的符號,很難辨認出來。

  白小純聽到侯小妹這麼說,沒太注意,心思放在了南岸五大美女中的周心琪身上。

  「不知道一向高傲天驕的周心琪喊我白師叔時,是個什麼樣子。」白小純想到這裡,頓時興奮,於是每天都重點尋找周心琪。

  功夫不負有心人,直至有一次,他看到了周心琪踏著藍綾,從天空飛過。

  「心琪師侄女!!」白小純連忙大喊。

  藍綾上的周心琪面色瞬間難看,她也聽說了白小純這一個月來的事情,知道香雲山外門弟子,這段日子已是談白色變,此刻心琪師侄女這幾個字落入耳中,她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裝作沒聽到,加速前方,可卻沒想到……白小純竟執著在地面上飛奔。

  「心琪師侄女,來來來,和師叔我談談人生吧。」白小純興高釆烈,很是振奮,他找周心琪好久了,今天終於遇到,豈能放過。

  周心琪一咬牙,加速疾馳,很快飛出了香雲山,這才避開了白小純。

  白小純遠遠看著周心琪的身影,嘆了口氣,覺得可惜。

  「沒事,不就是會飛麼,我以後也能飛,有的是機會讓你叫我白師叔。」白小純鬱悶,眼看天色已晚,轉身去找杜凌菲。

  杜凌菲一看到白小純,就掩口輕笑。

  「白師叔,白師叔,白師叔……」

  白小純頓時高興,越看杜凌菲越覺得可愛,只是沒幾天,杜凌菲因之前立下的功勞,被一位長老收為弟子,安排去了東林城,作為此城的靈溪宗執事,這對杜凌菲而言,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只需在東林城數年,就可獲得足夠的資歷,與功勞加在一起,甚至可以直接晉升內門。

  且在東林城,她有很大的權利,會使得自身修行資源比在宗門內好上太多。

  白小純覺得遺憾,送別杜凌菲後,又繼續在香雲山中尋找樂趣。

  時間就這樣流逝,又過去了一個月,整個香雲山,白師叔這個詞,已成為了一個禁忌,讓所有人在想起時,都會苦笑連連。

  好在這個時候,白小純也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了。

  「我白小純是靈溪宗掌門師弟,是所有弟子的師叔,並非只香雲山一脈,不可厚此薄彼,我應該去其他峰轉轉。」白小純想了想,大義凜然,去了紫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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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白小純,少主讓你去拜見

  一個月後,紫鼎山上的外門弟子,都要抓狂了,這一個月來,白小純的出現,讓他們知道了什麼叫做把做師叔當成事業。

  他們發現,無論在任何地方,只要是在這紫鼎山上,都會看到一個白白淨淨,身體有些瘦小,臉上露出想要去掩飾,可卻分明掩飾不住的得意,大搖大擺的少年,見人就咳嗽一聲,若有人不認識他,他還會主動的去介紹自己……

  白師叔這三個字,他們都已快要說破了嘴皮,可偏偏……他們沒辦法,白小純是掌門師弟,輩分超過一切弟子,若有弟子敢對他不敬,那麼就是觸犯了門規。

  最終還是眾人找到了張大胖,讓張大胖出面勸說,這才把白小純送祖宗一樣的送走,去了……青峰山。

  又過去一個月,青峰山的弟子……也都瘋了。

  尤其是陳飛三人,更是在這一個月,失魂落魄,白小純在這青峰山上,經常出現在他們的門前,每次若陳飛三人不連續喊出上百聲白師叔,就不算完。

  甚至在白小純的找茬下,那副只要陳飛三人有半點不恭敬,就會被他稟告執法堂的樣子,讓陳飛三人心驚膽顫,整日小心翼翼,最後幾乎是哭訴哀求,說出了錢大金,又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白小純這才放過他們,嘆著氣離開了青峰山,他自己也有些自責起來。

  「外門弟子都認識我了,可內門弟子還有人沒見過呀,尤其是那個錢大金,還真以為我忘了?」白小純琢磨半晌,深深的點了點頭,覺得人生從此又多了樂趣,趕緊去尋找內門弟子。

  之後的一段日子,三座山峰上,白小純的身影雖還是出沒,可大都是在內門弟子居住的區域,以他的身份,這靈溪宗幾乎所有地方,都可以進入。

  只是很快的,白小純就沒了興趣,那些內門弟子大都閉關,他幾個月也都沒看到多少身影,尤其是錢大金,洞府外無數陣法全部開啟,被嚇得不敢出門,白小純在錢大金門口一連堵了一個月,也都沒看到對方,怎麼喊話,都沒有迴應。

  「我就不信了!」白小純站在錢大金的門口,試圖去轟開陣法,可內門弟子洞府的陣法,輕易很難強行打開,白小純眼看不行,就要去找人過來,一起合力轟開錢大金的洞府。

  就在這時,突然有兩道身影從遠處快速來臨,那是兩個內門弟子,一高一矮,臨近後他們看向白小純,沒有拜見,而是平靜開口。

  「白師叔,有關錢大金之事,可否給我家少主一個面子,就此放過。」

  「我家少主,上官天佑。」這高個內門弟子,特意強調了一句。

  上官天佑,那是整個南岸三峰,三大天驕之首!

  甚至資質可謂靈溪宗南岸千年罕見,儘管是外門弟子,可必定日後會成為築基修士,使得宗門不少長老,對這上官天佑都與旁人不同,尤其是此人被南岸看成是可以壓過北岸的希望所在,更是大力培養。

  而這上官天佑的追隨者,在這青峰山上更是眾多。

  白小純神色如常,若是換了以前,他會害怕,可他雖怕死,卻不代表膽小,只要是與死亡沒關係的事情,他的膽子大得很。

  如今他的身份,已讓他在宗門,幾乎不會有死亡的事情發生,此刻傲視看向說話的二人,白小純微微一笑。

  「看見本座,居然不拜見,你們兩個膽子不小,是誰給了你們底氣如此囂張,目無尊長,是那上官天佑?」白小純小袖一甩,淡淡開口。

  他話語一出,這兩個內門弟子面色變化,其中高個的內門弟子,目中瞬間露出凌厲。

  「白師叔,說話要小心一點。」

  他話語剛說到這裡,還沒等繼續,眼前的白小純身影就瞬間消失,這高個的內門弟子一愣時,狂風撲面,白小純已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速度之快,絕非他們可以看清,甚至還沒等二人反應過來,白小純的右手抬起,一巴掌掀起破空天雷之音,落在了這高個內門弟子的臉上。

  這高個內門弟子的衣袍,頓時散出防護之光,這是身為內門弟子的法器之一,可這光幾乎剛起,在與白小純的巴掌碰觸的剎那,立刻崩潰得四分五裂,竟無法阻擋絲毫,任由白小純的手掌,蘊含了無窮之力,如一座山岩,驟然落下。

  轟的一聲,那高個內門弟子眼中冒出金星,腦海瞬間嗡鳴,只覺得好似被一座山狠狠的撞了下,噴出鮮血,身體猛地被拋出,如斷了線的風箏,直接被扇出數十丈外,連慘叫都沒傳出,直接痛得昏迷過去。

  這一幕太突然了,旁邊矮個的內門弟子目瞪口呆,腦海嗡鳴,身體下意識的後退,看著被白小純一巴掌扇得昏迷的同伴,又看了看白小純,他倒吸口氣,使勁嚥下一口唾沫。

  「你……你……」他指著白小純,身體顫抖,腦海發懵,他怎麼也沒想到,白小純的肉身之力,居然如此駭人聽聞。

  要知道,那可是凝氣八層啊……

  「長輩,是你一個內門弟子可以這麼指著的麼。」白小純轉頭看向那位矮個的內門弟子,開口時向前走去。

  這矮個內門弟子發出慘叫,身體猛地後退,可還沒等他退出多遠,風聲呼嘯,白小純瞬間臨近,再次一巴掌呼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帶著陰冷,驀然間從山下傳來。

  「住手!」聲音傳出時,一道身影急速而來。

  白小純看都不看一眼,手掌更快,轟的一聲,這矮個內門弟子無數牙齒飛出,鮮血噴灑,整個人脖子都快扭了,直接飛出,倒在了一旁昏迷過去。

  做完這些,白小純這才一甩小手,抬頭看向從山下急速臨近之人,這是一箇中年男子,修為竟是凝氣九層,與陳恆不相上下。

  他盯著白小純,怒笑起來。

  「你沒聽到我方才說的話麼,該死的,白小純,你……」

  「這位師侄,你也想挨一巴掌?」白小純抬起下巴微笑開口,之前的兩位,加上眼前這位,白小純一眼就看出他們對自己根本就沒有絲毫尊敬,甚至骨子裡都帶著輕蔑,彷彿高高在上,這樣的內門弟子,他很是反感。

  他話語一出,中年男子面色陰晴不定,聲音戛然而止,白小純這裡的肉身之力,讓他心驚,方才也是氣急,此刻回想起來,頓時深吸口氣,再加上白小純的身份,之前的所作所為,就算是執法堂也都說不出什麼。

  「白小純,我家少主讓你過去拜見。」中年男子盯著白小純,半晌之後深吸口氣,強行壓下怒火,說出了他此番到來的目的,他是奉上官天佑之命,前來讓白小純過去。

  在他看來,自家少主有些小題大做了,這白小純只不過是個僥倖立功的弟子,小丑般的人物罷了,殺了幾個修真家族脆弱的族人,若不是運氣好,也不可能讓宗門去如此宣傳,實在不值得必定會飛黃騰達,甚至日後有一絲金丹希望的少主派人來傳話。

  哪怕只是讓這白小純過去拜見,在這中年男子看去,也是有失身份。

  「一個外門弟子,就算是天驕又如何,讓我去見?應該是他來見我!」白小純從這一件事情裡,就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上官天佑的高傲,以自己的身份,對方不親自來也就罷了,不親自傳訊也就算了,居然還讓自己過去拜見。

  袖子一甩,一股大風吹開,中年男子眼中立刻露出怒火。

  「白小純,我家少主讓你去拜見,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多少人想要去拜見都沒機會,你……」他剛說到這裡,神色一變,猛地後退,可還是晚了一步,白小純的身體瞬間就出現在了他的前方,依舊是一巴掌轟然落下。

  「你敢!!」中年男子凝氣九層的修為,全面爆發,掐訣間一道道風刃幻化,阻擋在身前,可就在這些風刃出現的瞬間,轟鳴之聲滔天,那些風刃在白小純的手掌下,勢如破竹,全部崩潰,竟無法阻擋絲毫。

  白小純的巴掌,瞬間崩潰一切阻礙,落在了這中年男子的臉上。

  轟的一聲,慘叫傳出,這中年男子身體被拋出,在數十丈外才勉強站穩,

  「連陳恆都不如,難怪會認人做主,滾!」白小純小袖一甩,傲哼一聲。

  中年男子駭然的望著白小純,身體瑟瑟發抖,他左臉高高鼓起,帶著牙齒的鮮血溢出時,急速後退。

  直至對方走遠,白小純轉頭望著錢大金的洞府,瞇起了眼,他性格怕死,所以對於任何想要弄死自己的人,從來都是睚眥必報。

  這錢大金哪怕找來了上官天佑,此事白小純也不會放過,這段日子,他看似在宗門內隨意,可實際上早就對錢大金展開調查。

  「以為躲在裡面,我就拿你沒辦法了?」白小純冷哼,轉身離去,以他現在的身份,沒過多久,一道任務玉簡就從執法堂飛出,穿梭錢大金的洞府,出現在了錢大金的面前。

  與當初白小純一樣,都是強制安排的危險任務,錢大金苦澀許久,不得不外出執行……也有外出避禍的念頭存在。

  可他小看了白小純的睚眥必報,這樣的任務,他已為錢大金安排了數十個,且暗自聯繫了侯雲飛,侯家是修真家族,有築基老祖,底蘊深厚,對於白小純這裡極為看重,再加上侯雲飛與侯小妹的存在,屬於天然的盟友。

  自然會相助此事,保證可以讓錢大金在這一次次的執行中,意外的隕落。

  關於錢大金的事情,執法堂不是不知道,只不過當時白小純畢竟隕落,且此事不宜傳開,所以儘管沒有立刻追究,但已記錄在案。

  如今白小純歸來,想要處理,執法堂沒有半點阻止,隱隱有虧欠之意,所以任由白小純去動手,甚至在內部,已將錢大金列為死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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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嗨,李師兄

  青峰山靠近山頂的地方,有一處單獨的小路,路的盡頭,存在了一處水潭,裡面有金色的魚在遊走。

  水潭旁是一處洞府,此地獨門獨院,很是幽靜,靈氣更是濃郁遠超其他同門居所。

  此刻在這水潭旁,坐著一個青年,這青年穿著外門弟子的長衫,樣子俊美,一頭黑髮披肩,看起來神俊非常。

  皮膚白皙,甚至會讓女弟子看到後也都自嘆不如,尤其是他的雙眼,雖是鳳目,可眼中卻有一抹精芒時而閃過,使得整個人的氣質,極為特別。

  他的手中拿著一些小魚,時而扔到水潭內,被那些金色的魚兒爭先恐後的撕碎吞食。

  此刻,順著小路,那被白小純搧了一巴掌的中年男子,面如鐵青的快速來臨,到了此地時,他不由得放緩了腳步,神色內露出恭敬,在青年面前抱拳一拜。

  「見過少主。」

  「少主,那白小純不識抬舉,我已將話說得很明白,讓他過來拜見,可此人卻飛揚跋扈,仗著身份囂張的不得了。」中年男子咬牙說道。

  「那就罷了,一個小人物,我讓他來拜見,也是一時興起。」青年沒有抬頭,毫不在意,淡淡開口。

  「少主說的是,一個小人物而已,榮耀弟子是給死人的,至於掌門師弟,這身份真的可笑,拜一個死人為師。」中年男子點頭,冷笑時忽然心神一顫,發現眼前這青年此刻抬起頭,冷冷的望著自己。

  「少……少主……」中年男子有些害怕。

  「他是小人物,不用在意,可掌門師尊,宗門曾經老祖,豈能是你直接稱呼的,去寒潭自罰掌嘴三個月。」青年收回目光,繼續給金色的魚兒餵食。

  中年男子心底顫抖,連忙點頭,趕緊告退。

  解決了錢大金的事情,白小純回到了香雲山,對於那上官天祐,白小純毫不在意,他有功勞在身,除非叛宗,否則生命不會有任何威脅。

  只是眼看自己身為師叔,如今慢慢的卻找不到那種被稱呼的感覺,眾人都是躲著他走,白小純有些感慨,直至他一次無意中路過講經殿時,他忽然振奮。

  他發現自己只要到來,立刻就會被賜座,與講述經文的長老坐在一起,俯視下方無數弟子。

  這種事情,白小純經歷了一次後就立刻喜歡了,於是身影總是出沒在各個山峰的講經殿內。

  甚至坐在那裡時,還不時的含笑點頭,時而看向下方的弟子,目中與身邊的築基長老一樣,都露出讚賞欣慰。

  這一幕,不但他身邊的築基長老哭笑不得,下方的那些各山峰的弟子,一個個都鬱悶到了極致,看向白小純時,紛紛恨恨,可卻沒辦法。

  同時,白小純也找到了新的賣弄自己掌門師兄的方法,他開始頻繁的出現在宗門各個築基修士的身邊,每次都是享受一樣的待遇。

  看到那些築基修士,他就立刻上前一口一個師兄師姐,很是乖巧,看得那些築基修士一個個也說不出什麼,只是次數多了,難免神色古怪,而身邊的弟子,紛紛無奈之下,只能連帶著稱呼白師叔。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段日子後,白小純一次看到了李青候,竟沒忍住,親切的喊了一聲。

  「嗨,李師兄。」

  李青候神色有些憔悴,直至今日,他終將九絕丹練出,此刻正要出門,聞言一愣,四下看了眼,在看到了白小純後,麵皮抽動了一下,這段日子有關白小純的事情,他雖煉丹,可也有耳聞,很頭疼,眼下發現這白小純居然如此稱呼自己,李青候一瞪眼。

  白小純喊完,自己就後悔了,此刻看到李青候瞪眼,他頓時倒吸口氣,這宗門內他最怕的,就是李青候了。

  「李叔……我……我錯了。」白小純哭喪著臉,哆嗦的連忙開口。

  李青候看著白小純,心中升起陣陣無奈,狠狠的再次瞪了一眼,對於最近關於白小純的那些事情,他訓斥了一番。

  「我要出門一趟,短則數月,慢則一年,你這段日子莫要貪玩,勤加修行才是正道。」李青候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轉身離去。

  白小純長鬆口氣,看著李青候的背影,他的目中雖有畏懼,可更多的卻是一種對長輩的溫恭,他聽杜凌菲說了,自己失蹤後,李青候獨自尋找了自己兩個月,歸來時拿著他的一些衣服碎片,很多時候都在自責。

  這種溫暖,是白小純這一輩子,自從父母病逝後,就很少體會到,他的心裡,早已不知不覺的,將李青候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有了李青候的訓斥,白小純消停了半個月,不再總是見人就咳嗽,只是時而去周心琪的洞府外,想著整個宗門,自己熟悉的人裡,就周心琪沒喊自己白師叔了。

  直至又過去了數日,他再次看到了周心琪,依舊是踏著藍綾,急速而去,白小純無法飛行,眼巴巴的望著對方飛遠,他心底鬱悶。

  「能讓凝氣弟子飛行的法器,宗門內只有少數人才有,除非是陳恆那樣自身有些特殊的功法,否則的話,就只能是依靠法器。」

  「不公平啊,這些法器不應該都是師傅給的麼,我……我的師傅……」白小純連連嘆息,走了幾步後,他忽然一頓,目中轉動了幾下,轉身直奔種道山。

  以他掌門師弟的身份,進入種道山沒有任何阻礙,很快就到了山頂,到了掌門鄭遠東所在的大殿前。

  「掌門師兄,掌門親師兄!!」

  「我要去給師傅上香!」白小純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大聲的喊道,大殿內,鄭遠東從盤膝中睜開眼,嘆了口氣。

  這段日子,太多的人找到這裡,向他訴說白小純的所作所為,他的心底早已後悔,可木已成舟,沒有辦法,只能裝作沒看到,畢竟白小純雖有這種惡趣,但卻沒有任何害人之心,這就足夠了。

  此刻聽到白小純的呼喊,鄭遠東緩緩走出,咳嗽一聲,神色肅然。

  「行了,聽到了。」

  「師弟見過掌門師兄。」白小純模樣乖巧,看到鄭遠東後連忙一拜。

  看著白小純的樣子,鄭遠東心底一嘆,他如今算是真正的瞭解白小純了,搖頭苦笑時,帶著白小純去了後山禁地。

  在那後山的一處洞府內,牆壁上掛著一張畫像,裡面有一箇中年男子,面帶微笑,凝視遠方,整個畫像充滿了一股很特別的氣息,使得畫中人,彷彿並沒有死亡,栩栩如生。

  畫像下是供臺,上面放著靈果與靈燭,整個洞府雖素雅,可卻給人一種莊嚴之感。

  白小純一進入洞府,就立刻來到畫像下,噗通一聲跪在那裡,神色恭敬的磕頭,一連磕了九個頭。

  「師傅,弟子給您請安。」白小純望著畫像裡的師傅,他的目中露出虔誠。

  鄭遠東在一旁暗自點頭,覺得白小純雖頑劣,可這忠孝之心,還是具備的,以他的閱歷,自然一眼看出白小純的神情,是真的虔誠,沒有絲毫刻意做作之態。

  可緊接著……白小純又開口了。

  「師傅,徒兒苦啊,都不會飛……別的弟子,他們的師傅都給法寶,又給保命之物,只有我這裡沒有……」

  「師傅啊,徒兒不在乎那些外物,只要能給師傅您上香,就心滿意足了,說不定師傅您在天之靈,也能變個法寶託夢給徒兒……」

  聽著白小純這番話語,一旁的鄭遠東猛地睜大了眼。

  「師傅,徒兒當初為了保護宗門,為了萬年傳承不斷,為了宗門大義,一路被追殺,九死一生,所有法寶都在那個時候爆掉廢棄了,現在回到宗門後一無所有,口袋乾癟,所有的東西都沒了,連雜役都不如了……」

  「師傅,您不要有壓力,沒事的,徒兒哪怕沒有護身法寶,哪怕沒有能飛的法器,也一樣為宗門赴湯蹈火,義不容辭!只是萬一我有段時間沒來給您老人家上香,那就說明我因為沒有保命法寶,因為沒有飛行法器逃得不快,小命丟了……到時候我親自去找您,和您老人家,在下面相聚。」白小純一邊說,一邊側頭眼巴巴的看著身後的掌門親師兄。

  鄭遠東面部抽動,他這一次真的被白小純這裡驚呆了,他修行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遇到白小純這樣奇葩的弟子。

  此刻他心底苦笑,抬頭時看著畫像內的師尊,想到了很多往事,尤其是當初自己剛剛拜入師尊門下,師傅也曾送了自己一些護身法器。

  想到這裡,鄭遠東嘆了口氣,看向白小純時,目中慢慢柔和。

  不多時,白小純跟著鄭遠東走出洞府,一路他眼巴巴的看著鄭遠東,直至到了種道山的大殿外,鄭遠東腳步一頓,轉頭看向白小純,右手抬起一揮,頓時他的手中出現了一金一白兩道光芒。

  那金色的,是一把飛劍,巴掌大小,可在出現的同時,四周的虛無竟有一些扭曲,散出高溫,看起來極為不俗,劍身上,還有一些複雜難懂的符文,正在慢慢的閃耀,每一次閃動,都會讓這四周出現細微的波動。

  至於白光,則是一面小盾,這盾牌一樣巴掌大小,通體如白玉一樣,上面雕刻一隻仙鶴,活靈活現,陣陣溫暖之感,從這白玉小盾上不時的散出。

  這兩樣物品,白小純看到後立刻覺得不凡,他眼中冒光,呼吸都急促了,但很快他就看出一絲不同,無論是劍還是盾,居然在上面都有三道銀紋。

  「金烏劍,此劍封印一隻金烏,具備炙炎之力,金烏可幻化出,堪比使用者等同修為,擅飛行,最高可到築基初期,若爆裂,威力更大。」

  「神鶴盾,取一隻仙鶴魂,凝聚出此防護法器,可為你阻擋一次築基以下,生死危機。」

  「這兩樣物品,都被我曾經拿去讓大師煉靈三次,可惜不敢繼續煉靈,這是當年我入門時,師尊送我,今日我代師尊送給你。」鄭遠東望著白小純,神色更為溫和,目中露出勉勵之意。

  「謝師尊,謝掌門親師兄!」白小純激動,連忙接過,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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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 活著的榮耀苗子

  對於煉靈,因有龜紋鍋,所以白小純更為關注,早就知道宗門內紫鼎山上,就有一位築基長老,擅長煉靈。

  宗門也有弟子去他那裡,繳納一定的貢獻後,讓那位長老相助,一兩次還好,超過兩次,成功的機率就驟減了。

  眼看這兩樣法寶自身就蘊含三次煉靈,倒也省下了白小純的三色火,而且也不用太去掩飾,可以在人前施展。

  回到香雲山,白小純連忙去熟練金烏劍與神鶴盾,尤其是金烏劍,在白小純的靈力融入下,頓時散發出強烈的高溫。

  「這才是寶貝!」白小純深吸口氣,掐訣向前一指,嗡鳴傳出,金烏劍化作一道金光,瞬間遠去,一路更有炙熱擴散,使得四周出現一串扭曲波動。

  白小純再次掐訣,體內靈力大量的湧入,那金烏劍的光芒猛然間擴大數倍,竟隱隱幻化成一隻金烏鳥。

  此鳥樣子模糊,雖只有外框,可在出現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威壓驀然散開,使得四周的溫度,一瞬間更高,且在這威壓下,就連白小純都覺得心神震動。

  他呼吸急促,直勾勾的望著金烏劍,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到了最後,高興地大笑起來。

  「這把劍可比我的小木劍好太多了,有師傅真好啊。」白小純身體一晃,直接躍起,踏在了那隻虛幻的金烏上。

  這金烏鳥雖模糊,可白小純踩在上面,竟如平地般,尤其是此劍依靠他自身靈力催發,使得他有種如自己身體一部分的感覺。

  此刻踏著金烏,掐訣一指,立刻身體在這半空中呼嘯而去,繞著香雲山一大圈,速度飛快,在人群多的地方,他趕緊慢下來,昂首挺胸,引起下方陣陣驚呼後,白小純這才得意的加快速度。

  「我白小純,終於可以飛啦!」白小純神釆飛揚,興奮的在心底大笑,離開萬藥閣,正要去其他山峰轉一轉時,突然的,他腳下的金烏突然黯淡,瞬間消失,金烏劍也驟然掉落,白小純身體一個踉蹌,嚇得尖叫一聲,身體摔下。

  好在下方不是深淵,而是宗門小路,他自身速度又飛快,這才在落地後站穩,他看了眼一旁的香雲山下,此地距離山底很高,若是掉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的不死皮,能否真的讓自己不被摔死……面色都蒼白了一些。

  「太危險了!!」白小純身體哆嗦了一下,撿起金烏劍,感受到體內靈力消耗一空,知曉了方才跌落的原因。

  御劍飛行,對於凝氣修士而言,消耗太大,若是換了其他凝氣七層的弟子,最多堅持十幾個呼吸就不得不停下飛行,即便白小純這裡,體內靈力精煉很多,也堅持不到百息。

  擔心被摔死,白小純不敢繼續嘗試,連忙四下瞅了瞅,想要看看是否有人察覺自己出糗的一幕,立刻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個大漢,此刻正呆呆的望著自己,張開了口,似被方才那一幕驚道。

  「呀,這不是狼師侄麼。」白小純一眼看到對方,立刻瞪起了眼,趕緊跑過去。

  那大漢此刻也反應過來,一聽狼師侄這三個字,身體哆嗦了一下,哭喪著臉趕緊抱拳。

  「弟子劉二狗,拜見白師叔……我,我方才什麼都沒看到。」這劉二狗,就是當初火灶房賣外門弟子名額時,那位自稱狼爺的傢伙。

  白小純哼哼幾聲,又嚇唬了一番,確定劉二狗不會將此事說出去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又許諾了一番好處,這才走遠。

  劉二狗擦了下額頭額汗,趕緊離開。

  白小純一路慶幸只有劉二狗看到了自己出糗,暗道這要是在萬藥閣,自己正出風頭時掉了下來,那麼一世英名就徹底毀了……

  「唉,人啊,就是不能太出名,出名也是一種煩惱。」白小純感慨唏噓,背著小手,回到了院子裡。

  躊躇一番,他目中露出果斷。

  「不行,還是要修煉,不然的話,飛不了多久還是小事,萬一以後逃命時,沒被敵人滅殺,反倒是自己摔死了,那才冤枉。」白小純想到這裡,又看了眼金烏劍與神鶴盾。

  「而且為了以後考慮,還兩件法寶還是掩飾一下為好,這樣的話,別人只會認為這是我的嗜好,等日後我拿出其他煉靈的法寶時,也就不會關注太多。」白小純想了想,取出他一直有準備的那些花花綠綠的植物液體,塗抹在了金烏劍以及神鶴盾上。

  蓋住了那幾道黯淡的靈紋,又揮舞了一下,神色滿意。

  「等以後我藥道造詣高了,需自己煉製一些塗抹的靈液,這才更為把握。」白小純性格謹慎,即便是如今有了掌門師弟這個身份,雖橫行四方,可心底卻有一根線,不會過界。

  「可惜修為還是不夠啊,那周心琪我上次觀察,似乎到了凝氣八層的樣子,也只有修為提升,才可以更長時間的去馭劍飛行。」白小純有了決斷,落陳家族的事件裡,他深刻的體會到了修真界的殘酷,也明白了逃命的速度快慢,是多麼的關鍵。

  若那個時候他可以御劍飛行,即便是帶著杜凌菲與侯雲飛,落陳家族想要追上,也絕非易事。

  「還是要煉丹!」白小純目中露出堅定,以他如今的身份,雖草木方面,宗門不會無償提供,可一些丹方,已經不需要花費什麼貢獻了,於是在之後的日子裡,整個香雲山都安靜下來,很難再看到白小純的身影。

  他弄到了大量的藥方,又用從落陳家族族人那裡收穫的靈石與物品,在山下坊市換取了不少藥草,去了煉藥閣,開始了閉關煉藥。

  時間一晃,數月過去,距離白小純歸來,此刻已有了半年之久,這半年裡,整個南岸經歷了談白色變,如今一下子安靜了,還有不少人有些不太適應。

  同時,有關白小純榮耀弟子的身份,也在這半年裡,逐漸的擴散開來,從宗門中擴散到了整個東林洲。

  東林洲內,有大量的修真家族,這些修真家族都與靈溪宗存在了千絲萬縷的關聯,如侯家、落陳家,都是其中之一。

  對於靈溪宗的弟子而言,榮耀弟子雖是極高的稱呼,可實際上在心裡認為,不如掌門師弟這個名頭大。

  可對於那些修真家族來說,卻是恰恰相反,他們重視榮耀弟子的程度,遠遠超出掌門師弟,可以說,一個掌門師弟,他們不在意,可一個榮耀弟子,卻是讓所有修真家族,徹底瘋狂。

  他們在得知了白小純是榮耀弟子後,一時之間大量的修真家族內的老祖,全部都激動起來,白小純在他們看去,分明就是一座金山一樣,那是活著的榮耀苗子。

  無論哪個修真家族,只要是與白小純成為了親家,等待白小純的血脈後人出現,這個孩子的未來近乎無限,而且繁衍而出的家族,在靈溪宗的扶持下,也將輝煌。

  那麼作為輔佐的修真家族,也會飛黃騰達,魚躍龍門。

  要知道如今的靈溪宗,榮耀家族一共也才九個而已,這九個家族,甚至可以在某些方面左右宗門的一些決策,儘管不多,可也能體現重要的程度。

  屬於是龐然大物,讓其他修真家族,在忌憚中又羨慕到了極致,在這之前,他們無力去改變什麼,也做不到去顛覆,只能讓自己的族人拜入靈溪宗,為宗門立功,爭取可以在有生之年,獲得榮耀的身份。

  可如今……白小純出現了。

  最美妙的,是他並非任何一個修真家族的族人,是從凡俗而來,且……他還沒有道侶,這就是赤裸裸的第十個榮耀家族的招牌,讓東林洲內所有修真家族,全部激動。

  「去將我周家相貌最美的族女,都帶著,隨老夫去拜見白道友!」

  「菲兒,你是我趙家的明珠,這一次一定要討好那白小純,若能讓他看中,那麼我趙家危機,立刻就化解!」

  「我孫家女子雖並非出眾,但我們有資源,給老夫準備一份厚厚的大禮,去拜見白道友!」

  大量的修真家族,全部運轉起來,各有手段,甚至發動在宗門內的族人,去嘗試接觸白小純,甚至北岸那邊,也都動了起來,一時之間,整個東林洲內,白小純的名字,傳遍所有地方。

  侯家,一樣如此。

  「雲飛,你與白小純關係非同尋常,此事……你要幫助家族啊,你妹妹那裡,我看她心中早就屬意白小純了,你找個機會撮合一下。」侯家老祖,是一箇中年男子,他特意將侯雲飛與侯小妹召回,語重心長的開口。

  侯小妹臉刷的一下紅了,嬌嗔一聲,趕緊跑開。

  侯雲飛心底有些發愁,硬著頭皮點頭答應。

  數日後,漸漸的這些修真家族的人,陸續的到來,都聚集在了香雲山上,白小純的宅子外,還有一些消息靈通的,索性堵在了煉藥閣的外面,眼巴巴的等待白小純的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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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師門有規

  幾天後,白小純所在的煉丹房內,一聲轟鳴傳出,白小純愁眉苦臉的走了出來。

  「一階丹藥已都熟練的差不多,可二階丹藥,怎麼這麼難……」白小純哀聲抬起,這段日子他除了修行就是煉藥,口袋裡的草木,耗費得差不多了,本打算嘗試煉製二階靈藥,可卻發現難度倍增,就算是他的心細入微,也都不斷失敗。

  每次都會發現大量的問題,攻克後,問題更多的出現。

  此刻他唉聲嘆氣,走出了煉藥閣,抬頭時,立刻看到煉藥閣外,此刻竟有不少人盤膝坐在那裡,這些人彼此三五成群,多的竟有十多人,且大都是面生的妙齡女子。

  環肥燕瘦,爭奇鬥豔,各種模樣都有,鶯鶯燕燕的一群女子,在看到了白小純後,立刻都美目一亮。

  她們身邊都跟著長輩,這些長輩也都是在看到白小純後,全部驚喜,連忙起身,一群人呼呼啦啦,直奔白小純而來。

  「停下,你們……要幹嘛?」白小純目瞪口呆,有些摸不清狀況,下意識的退後幾步。

  「白道友,老夫趙天海,趙一多是我的侄子,哈哈,白道友少年英雄,果然是一表人才!」

  「白道友人中龍鳳啊,英武非凡,一看就是雲中鯤鵬,未來不可限量之輩,咳咳,老夫孫雲山,這些都是我孫家的族女,道友身邊可缺一些使喚的侍女?」

  「白道友,老夫周天,我一看到白道友,就覺得英氣撲面,如同看到了我東脈修真界的未來霸主,我們一見如故啊,你看我身邊這些女子如何,她們每個人都是我周家的明珠瑰寶……」

  無數的聲音,爭先恐後的傳出,白小純睜大了眼,再次退後,好半晌才聽明白了,這些人是來送族女的……

  他不知原因所在,眼看這些女子一個個都頗為美麗,尤其是還有不少很符合白小純的審美,此刻這麼白白送給自己,似乎自己若不要,就不給他們面子的模樣,讓白小純這裡警惕起來。

  但他為人圓滑,此刻不露內心所想,臉上帶著笑容,與一個個修真家族來臨的負責之人,笑談幾句,趕緊抽身。

  還沒等他回到居所,這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顯然是堵在他的去路之人,每一個都是差不多的言辭,送出族女,送出資源,送出無數好處。

  「出了什麼大事!!莫非他們查出我祖上有什麼了不得的仙人?難道說我白小純不是尋常的凡俗,我……我白小純竟然也是一個有天大來頭之人?天啊,這事我自己都不知道!」白小純漸漸心驚了,胡思亂想一路飛奔,回到了居所時,又被一群等待在這裡的修真家族之人圍住,一個個都露出渴望的眼神,似乎只要白小純點頭,什麼都行!

  尤其是那些女子,每一個都是這樣,全部擁在白小純身邊,相互之間敵視,你推我一下,我堆你一把。

  看得白小純頭皮發麻,被簇擁在中間,四周無論怎麼碰都是軟綿綿的,甚至覺得自己衣服都在被拉扯,正心驚肉跳時,一聲冷哼從遠處傳來,只見侯小妹,瞪著眼睛,鼓著臉頰,氣呼呼的上前,一把撕開一個女子。

  「走開走開!」

  「你們幹什麼呢,這裡是靈溪宗香雲山,你們這些阿姨,還知不知道矜持,都走開,還有你,你都瘦的跟個扁豆似的,湊什麼熱鬧,還有你,胖的跟個母豬一樣,讓開!!」侯小妹聲音帶著氣憤,上前將所有環繞在白小純身邊的女子都推開。

  她氣鼓鼓的,明明小巧,可似乎有無窮的力氣,在這摩擦中,那些女子立刻不幹了,紛紛開口,侯小妹雙手掐腰,一副小辣椒的樣子,言辭尖酸,處處攻擊要害之處。

  白小純趁機趕緊逃回院子裡,低頭時,駭然的發現,自己的衣服居然都鬆了。

  「太可怕了!」白小純倒吸口氣,心有餘悸的抬頭看向門外時,侯小妹站在門口,舌戰群嬌,一個人對抗數十人。

  到了最後,那些修真家族的負責之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一個個勸說中離開,臨走時還向白小純抱拳,說改日再來拜訪。

  直至黃昏,門外才安靜下來,可遠遠看去,還有不少修真家族的來人,在遠處直接盤膝打坐,守在那裡。

  能來到此地的修真家族,都有各自的手段方式,可以留在此地,不會有人來驅趕。

  白小純覺得一定是出了大事,眼看外門安靜了,一把將侯小妹拉了進來。

  侯小妹對外人,那是潑辣無比,可此刻被白小純這麼一拉手臂,立刻臉都紅了,只覺得小腦袋暈乎乎的,無比乖巧的順著白小純的意,被拉到了身邊。

  「小……小純哥哥,這裡人多,你要幹嘛……」侯小妹低聲,如蚊子一樣軟綿綿的輕語。

  「啊?」白小純一愣,看到侯小妹這麼一副樣子,頓時詫異,拍了一下侯小妹的臉蛋,看侯小妹還是不正常,於是又拍了一下。

  「你怎麼了?」

  侯小妹驚醒,頓時羞的一跺腳,知道自己方才誤會了,扔給白小純一枚玉簡,低著頭趕緊跑了出去。

  眼看侯小妹跑了,白小純有些摸不清頭腦,看了眼侯小妹留下的玉簡,他靈力掃過後,猛地睜大了眼,又仔細的去看了看,半晌之後,他站在院子裡,倒吸口氣。

  「榮耀家族……」

  這玉簡是侯雲飛讓侯小妹送來的,有些話,他實在不知怎麼開口,於是把關於白小純榮耀弟子這個身份對於修真家族的誘惑,前因後果,完全道出,最後隱晦的提了一下,他們侯家,也對白小純的血脈後人,有極大的渴求,希望……這個後人,能具備一半侯家的血脈。

  白小純想起方才侯小妹的模樣,於是摸了摸白白的下巴,眼睛慢慢露出光芒,他的注意力沒在侯小妹那裡,而是想到了此事對自己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沒想到啊……我本以為這一次的功勞,賞賜都是沒用的,唯有掌門師弟的身份,讓我在宗門內傲視群雄,沒想到這沒被在意的榮耀弟子的身份,居然在宗門外,如此至高無上!」白小純舔著嘴脣,心臟砰砰跳動。

  「道侶隨意挑揀,資源全部奉送……長生有望啊!」白小純嘿嘿笑了,雙眼光芒更亮,他本就在發愁煉製二階靈藥消耗太大,自己無力支撐下去,眼下就有這麼多人搶著上來要人送人,要物送物。

  「可惜啊,要是全部都能要就好了……」白小純喃喃低語時,忽然腦海靈光一閃。

  「對啊,為什麼不能全要呢!」白小純乾咳一聲,回到屋舍內,這一夜沒休息,都在思索此事,到了第二天清晨,他精神抖擻的趕緊起床,推開院子的大門時,門外早已有修真家族的人在等待。

  「白道友……」

  「拜見白道友,在下奉家族老祖之名前來拜訪……」

  眾人開口,聲音無數,白小純抬起下巴,小袖一甩。

  「好了,一家家進來,有什麼事情,咱們可以談談嘛。」白小純笑咪咪的開口,隨意點了一家,立刻那修真家族的負責人驚喜,帶著身邊的族女,趕緊進來。

  不多時,他帶著那些族女走了,臨走時神色有些患得患失,看得四周其他修真家族,都很擔心,於是一個個立刻傳信家族。

  就這樣,又一戶進去,慢慢的,一家一家,直至一整天過去後,白小純一口氣見了數十個修真家族。

  一個族女他都沒要,也沒有拒絕任何一家,都是說自己要考慮,此事太大,他還要三思,那些所謂的見面禮,他也連連拒絕。

  「我白小純行得正,坐得直,既然沒有決定是否與貴家族聯姻,那麼這禮物,實在不好收的。」白小純對每一個拜訪的家族,都是如此開口。

  他越是這麼說,就越是沒有哪個修真家族會愚蠢到真的拿走見面禮,於是一個個都客氣起來,直至說出就算做不成親家,也是朋友的話語後,白小純這才勉為其難的收下。

  這些修真家族,並非蠢人,也看出了白小純所說的思考,實際上是為了等待所有家都看過後再去選擇一個最適合的。

  不過此事本就在預料之內,他們不怕送禮,怕的是白小純沒有這個心思選擇道侶,所以第二天時,來人不但沒少,反而更多,甚至有不少修真家族,都提出自身家族的族女,不一定非要做道侶,哪怕做個暖床的侍女之一也可以。只要有了血脈,讓白小純這裡承認就行。

  而這些前來拜訪白小純的修真家族,一個個也都攀比的送出見面禮,那一份份見面禮,收得白小純心驚膽顫,到了最後,就算是他想要拒絕,對方都認為是他瞧不起自己的家族。

  「好吧,我收……收還不行麼。」白小純一連收了七八天,自己也都習慣了每天清晨一開門,就會看到一群人等待那裡的畫面。

  直至又過去了三天,當清晨時,白小純開門的一刻,他自己都愣了,門外一個人都沒了……乾乾淨淨,抬頭遠望,依舊如此。

  只有遠處,有幾隻五彩鳳鳥,在那裡優雅的飛過,這些鳳鳥是周長老心愛的寵物,平日裡總是在香雲山環繞,尤其是清晨時,會成群的飛舞,很是漂亮,不少弟子看到後,也都羨慕。

  白小純揉了揉眼睛,覺得應該是自己開門的方式不對,於是又開了一下,還是如此,他這才驚醒過來。

  「怎麼回事?」白小純詫異,連忙走出,找到了侯雲飛去打聽,得到了答案。

  「白師叔……掌門昨夜傳下法旨,他以你師兄的身份,通告所有修真家族……說師門有規定,百年內,不得選擇道侶,所以……大家無奈,也只能都走了。」侯雲飛嘆了口氣,看著白小純。

  白小純愣了,心中很是委屈。

  「這是斷我財路,毀我姻緣啊……」

  侯雲飛哭笑不得,隨後似想起了什麼,神色忽然凝重,緩緩開口。

  「小純,我聽青峰山的朋友說,你與上官天佑發生了一些矛盾?錢大金此人沒關係,宗門也都默認了處理,可上官天佑不簡單!」

  「有什麼不簡單的?他比我輩分大?」白小純如今他在靈溪宗已多年,他早就明白了宗門對弟子的培養方式,那是大的方向,嚴禁出現自相殘殺,鼓勵相互幫助,也鼓勵相互競爭,有門規作為總綱管理,各峰長老、掌座協助管理,更有執法堂威懾,掌門總控全局。

  而小的地方,靈溪宗南北加在一起,幾十萬人,自然無法做到細微,弟子之間打鬥摩擦,甚至還有不少歪歪心思,根本就管不過來,但賞罰分明,要有誰出格,責罰極嚴!

  白小純為宗門立下大功,還有草木的造詣以及戰力的強悍,這些宗門自然知道,也很重視,可卻不會天天跟在他身邊,如僕人一樣去照顧,甚至有人去譏諷他,有人去挑釁他,都立刻跳出來阻止……任何一個弟子,都沒有這樣的待遇,上官天佑也好,白小純也罷,都是如此。

  所以白小純覺得那沒見過的上官天佑,雖極為狂妄,且天驕之名頗大,甚至如今身為外門弟子,居然有內門弟子甘願稱其為少主,可他還是沒去理會。

  侯雲飛沉吟了一下,繼續開口。

  「上官天佑此人志氣遠大,目標是有朝一日進入傳說中的傳承序列,所以始終壓制修為不去突破,要等特定在內門外門之間,凝氣八層的南北大比天驕試煉時,以第一的身份進入內門,使得日後傳承序列有望,否則的話,他早就能去進行凝氣八層就可以申請的晉升內門的試煉了,畢竟到了凝氣八層,大都可以成功完成試煉,成為內門弟子。」

  「怎麼都要成為傳承序列?我聽許寶財說,周心琪、呂天磊,也有這樣的追求。」白小純一怔。

  「傳承序列,與你的榮耀弟子雖平級,可卻是我靈溪宗另一套體系,靈溪宗與其他宗門不一樣,有兩套體系,一套管理守宗,一套則是時刻為提高宗門地位而不斷積累努力!

  凝氣三層以下是雜役,凝氣八層以下是外門,到了凝氣八層可以去申請內門試煉,成功後晉升內門弟子。

  若能築基……則可成為築基長老,甚至有希望成為各峰掌座,若兩甲子後能突破成為金丹強者,就是宗門的太上長老,守護宗門,管理宗門,而這些,都是第一套體系。

  還有第二套體系,就是傳承序列!

  進入傳承序列的方法,只有一個……兩甲子內突破成為金丹,就可列其中,從此超然,成為宗門為突破自身在修真界的地位,獲得更龐大的資源而積累的……真正底蘊!

  只是兩甲子成為金丹,太難太難……上一代人中,最有希望的,就是李青候李掌座,所以他老人家,被宗門極為重視!」侯雲飛目中露出期待,將他身為修真家族族人所知道的消息,告訴了白小純。

  白小純倒吸口氣,這還是他首次聽說傳承序列,這番話也讓他對宗門,有了清晰的瞭解,半晌後離開時,他還在想這個問題。

  「傳承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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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是誰幹的!

  白小純感慨的離開了侯雲飛的居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他看著天空,看著大地,先想了想傳承序列,隨後又想起那些修真家族,覺得掌門師兄太霸道了,可轉念一思索……似乎這樣一來,自己雖然無法繼續收禮,可收到的那些,也就不用退了。

  「對啊,這不怨我呀,是掌門師兄的法旨!」白小純想到這裡,覺得安慰了一些,整理了自己這些日子收到的禮品,下山換取了煉製二階靈藥所需的大量藥草,回到了煉藥閣,開始繼續修行與煉藥。

  實際上,有關白小純與那些修真家族之間的事,原本鄭遠東是不想出面的,可他是真的被震撼到了,白小純前面的九個榮耀弟子,都是被追封的,的確都已戰死,也都是修真家族的族人,即便沒有子嗣留下,也有同族至親存在,所以沒有出現如今的問題,都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榮耀家族。

  而宗門對於這樣的家族,也會全力庇護,重點栽培。

  可如今,白小純是活著的榮耀弟子,這種身份的可怕性,在剛開始還沒有體現,可隨著時間流逝,半年的擴散後,包括鄭遠東在內的很多人,都忽略了一個活著的榮耀苗子,對於那些修真家族強烈的誘惑。

  當無數修真家族到來時,鄭遠東也只是觀望,在他看來,白小純選擇任何一家,都是可以的,只是他沒想到,那些修真家族在僧多粥只有一口的情況下,居然甘願讓族女做侍女,要的只是一個血脈後人。

  他可以想像,一旦白小純定力不夠同意了,那麼……用不了多少年,說不定會有數十上百個白小純的血脈後人出現,按照宗門的門規,榮耀弟子的第一代後人,他們全部都是內門弟子,且每一個人宗門都要大力去培養,且……連帶著,這數十上百人不斷地開枝散葉,將出現數十上百個榮耀家族,怕是幾百年後,靈溪宗都是白家的了……那後果太嚴重了。

  且……白小純還活著啊,他只要是不斷地讓自己的下一代出現,那麼就永遠不會結束這場對宗門而言的噩夢。

  為了此事,鄭遠東連夜召開長老會,甚至上稟了太上長老,眾人一致決定,白小純百年內,不得有任何道侶,此事雖然霸道,可鄭遠東也沒辦法,他不敢去賭白小純的定力,只期待百年後白小純長大了,會成熟起來。

  時光一晃,一年過去。

  這一年來,白小純在南岸近乎失蹤一樣,很少有人再看到他,他的全部時間,都放在了煉藥與修行上,在那煉藥閣內,發狠了煉製二階靈藥。

  修為也在這不知不覺下,慢慢提升了一些,到了凝氣七層的中段,而在他的如此刻苦努力下,二階靈藥在煉製上的一個又一個問題,漸漸被他一一解決。

  實際上他的煉藥,換了其他藥徒,早就自認為可以煉製二階了,可他這裡,有種近乎偏執的執著,不解決所有問題,絕不開下一爐。

  終於,在一年後的這一天,他覺得自己除了不同的二階丹藥有不同的需要臨時解決的問題外,在二階靈藥的基礎上,已經再沒有任何問題後,終於又開了一爐。

  「紫氣升靈丹!」白小純目中帶著血絲,這二階丹藥適合凝氣八層以下,正是他如今所需要的,此刻取出一樣樣草木物品,熟練的整理中,不斷地扔到丹爐內。

  一邊控制地火,一邊觀察丹爐,不時送出靈氣,直至三個時辰後,整個丹爐猛地震動,一股藥香瞬間擴散,白小純眼睛一亮,連忙起身走到丹爐旁,一拍丹爐,頓時三枚紅色的丹藥,瞬間飛出。

  「成了!」白小純振奮,一把抓住這三枚丹藥,看去時卻怔了一下,輕咦一聲,又仔細的觀察一番。

  「不對啊,紫氣升靈丹,按照藥方的描述,應該是紫色啊,怎麼我煉出的,是紅色?」白小純撓了撓頭,拿到鼻前聞了一下,藥香很濃,靈氣蘊含,隱隱有一絲怪味,且顏色不對,他不敢嘗試吞下。

  沉吟中,白小純仔細的回想之前煉製的過程,直至一個時辰後,他猛地睜開眼,苦笑起來。

  「是放入多瑙花的時候,那株多瑙花的花粉,多了一些,沾染到了其他草藥上,形成了一些奇異的變化。」白小純把三枚紅色的丹藥放在一旁,再次煉製。

  這一次,隨著丹爐震動,藥香出現,一枚紫色的丹藥飛出,白小純仔細的辨認後,神色露出滿意。

  於是再次開爐,一連煉製了數日,一共煉出了十幾粒紫氣升靈丹,這才疲憊的坐在一旁,休息時,他又取出那三枚紅色的紫氣升靈丹,目中有些遲疑,覺得扔了可惜,畢竟每一枚紫氣升靈丹,價值都不菲,他如今草木也都耗費得差不多了。

  「按照煉藥的說法,只要成丹,就算是靈藥,這三枚紅色的紫氣升靈丹,因多瑙花粉多了一些,顏色改變,不知功效如何。」白小純遲疑,左手一拍儲物袋,立刻手中出現了一根針。

  此針青色,是一根竹針。

  這是白小純從宗門換來的煉藥需具備之物,可以簡單的判斷靈藥是否有害人的毒素,他將竹針慢慢刺入紅色的丹藥內,半晌後取出時,竹針如常,沒有發黑。

  「沒毒!」白小純鬆了口氣,可還是謹慎的沒有服用,拿著丹藥,離開了煉藥閣,此刻外面是清晨,他走在宗門的小路。

  天空上,還有一群五彩鳳鳥,正在優雅的飛行,發出陣陣清脆的鳴叫,白小純沒理會那些鳳鳥,去飼養靈尾雞的地方要了一隻靈尾雞,回到居所的院子後,取出一枚紅色丹藥,向前一扔,放在了靈尾雞面前的地上。

  靈尾雞原本蔫蔫的,可在看到這紅色的丹藥後,身子瞬間顫抖,猛地站起,沒有絲毫遲疑,一口向著丹藥啄去。

  可就在這時,突然的,天空上有一聲強烈的鳴叫驀然傳來,狂風橫掃,那靈尾雞還沒等啄到丹藥,身體就被這大風捲到了一旁。

  白小純嚇了一跳趕緊後退,看去時,只見原本從天空上路過的那些五彩鳳鳥,此刻一個個直了眼,直奔這裡而來,途中居然相互都爭鬥起來,很快就有一隻明顯粗壯一些的雄鳥,壓過同伴,剎那而來,一口就啄在了丹藥上,猛地吞下。

  吃完後似還輕蔑的看了一眼被卷在一旁的靈尾雞,這鳳鳥優雅的飛起,白小純哭笑不得,可緊接著他眼珠子就瞪了出來,呆呆的看著天空。

  只見在半空中優雅飛出的那隻鳳鳥,突然身體一顫,竟嗷嗷尖叫起來,眼睛直接就紅了,無數血絲剎那擴散,全身毛髮都豎立,彷彿身體內有一團火要爆發出來。

  更為驚人的,是這雄性鳳鳥,居然全身肌肉膨脹,咔咔聲下,整個身體比之前要膨脹了一倍,尤其是兩個爪子中間的腹部羽毛處,居然在這一刻,出現了一根硬邦邦的棍……

  這雄性鳳鳥眼神都不對勁了,猛地看向四周其他的鳳鳥。

  四周的鳳鳥一個個顫抖,正要四散時,那隻雄性鳳鳥發狂一樣,瞬間撲了上去,緊接著,有淒厲的鳥叫,驟然傳出。

  白小純目瞪口呆,倒吸口氣,站在院子裡呆呆的看著天空上這一幕,他親眼看到,那隻體型膨脹的鳳鳥,竟將其他的鳳鳥,全部……蹂躪了一番,最後依舊紅著眼,全身似要冒火,直奔他這裡來臨。

  嚇得白小純趕緊後退,差點尖叫出來。

  好在他發現這鳳鳥不是衝向自己,而是一把抓走了那隻靈尾雞……

  好半晌,白小純看著那隻雄性鳳鳥一路嗷嗷叫喚,一路飛向山頂,他這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太可怕了……這是什麼丹藥!!」白小純低頭看著還剩下的兩粒丹藥,覺得心頭髮顫,猜出這兩枚丹藥,應該是類似發情丹的效果,且明顯的……這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這一天,對於香雲山的弟子而言,終生難忘……

  因為整個香雲山,所有的鳥,不管是什麼鳥,都全部被周長老的一隻發狂的鳳鳥,蹂躪了……當著無數弟子的面,他們都親眼看到那一隻只鳥發出慘叫,不斷地想要逃出魔掌,可卻不如周長老的鳳鳥力氣大,難逃毒手……

  甚至那隻萬惡的鳳鳥,居然連靈尾雞都不放過,更不用說周長老所養的其他此鳥的同類了,全山上下,只要有翅膀的……在這一天,如同噩夢。

  所有的弟子,全部都在議論紛紛,看著發生的那一幕幕事情,每個人都心顫,就連紫鼎山與青峰山,也都聽到了這個消息,甚至還有不少人好奇的前來觀看。

  「聽說了麼,香雲山周長老養的一隻鳳鳥瘋了,見鳥就撲啊……」

  「我親眼看到,那鳳鳥太凶殘了,連路過的喜鵲都不放過……」

  「周長老到底幹了什麼啊,居然讓這鳳鳥這樣了……」

  「令人髮指啊,我還看到那隻鳳鳥,似乎亢奮到了極致,有的鳥被它撲了一次又一次,那個慘啊!」

  白小純走在宗門內,聽到了無數人在低聲議論,他心中哆嗦了,他心虛啊。

  「這不怨我啊,真的不怨我……我本打算是給靈尾雞吃的……是那隻鳥它自己來搶走的!」白小純委屈,趕緊去了煉藥閣,琢磨著此事應該沒人知道。

  在煉藥閣內,他嘆了口氣,拿出那兩枚紅色的丹藥,若有所思。

  「這丹藥居然如此厲害,說不定可以成為我的一個殺手鐗……以後遇到凶獸,就不怕了。」

  「如果要當成殺手鐗,那麼還需要煉製一枚能散發強烈的雌性氣息的丹藥配合才可。」白小純腦海裡幻想一下畫面,兩枚丹藥配合,遇到凶獸直接扔出,再把另一枚扔在別的地方,就可以把凶獸引走了。

  於是心動了,可沒有這種丹藥的藥方,他冥思苦想,腦子所有草木知識浮現,一一查找,準備自己創造一個藥方出來。

  就在白小純於煉藥閣內琢磨創造一個藥方時,香雲山的山頂,周長老外出歸來,呆呆的看著面前絕大多數的鳳鳥都蔫了,不遠處,那隻雄性鳳鳥正壓在一隻靈尾雞的身上,不斷地嗷嗷大叫。

  周長老只覺得腦海轟鳴,渾身顫抖,彷彿天地都在旋轉,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是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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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原來是白小純!

  周長老的聲音傳遍整個香雲山,迴盪四方,無數弟子在聽到後,都神色古怪,這一天在香雲山發生的事情,震驚了所有人……

  香雲山的其他長老,也都觸目驚心,只是那鳳鳥是周長老的心愛之寵,其他人也不便強行去阻止,萬一傷到了那隻發狂的鳳鳥,會引起周長老的不悅。

  最重要的是……整個香雲山,養鳥的人只有周長老一個,所以無論怎麼說,那都是周長老自家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

  至於靈尾雞……李青候出門了,周心琪身為弟子,想要管也有心無力,尤其是那雄性鳳鳥太強悍了,她白天時遠遠一看,羞得臉通紅,怎敢上前。

  此刻周長老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他痛心的看著那隻還在嗷嗷大叫的鳳鳥,環看四周那些萎靡不振的鳥群,欲哭無淚。

  「老夫一定會查出,到底是誰幹的這件事!!」以周長老的藥道造詣,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鳳鳥被人下藥了。

  白小純躲在煉藥閣的房間裡,儘管此地對外最大程度隔絕了聲音,可憤怒之下的周長老,他的怒吼之聲具備了強悍的穿透力,即便是在這裡,白小純也都隱隱聽到。

  他心頭又顫,臉上露出委屈,他是真的覺得冤枉……

  眼下只能期望此事天衣無縫,周長老找不到自己……白小純愁眉苦臉,腦子裡卻在思索煉製配合那發情丹,使得效果更好的丹藥。

  一連研究了數日,他外出好幾次採購所需的藥草,還以貢獻點換了一些外面很難買到之物,在煉藥閣內不斷地嘗試。

  碎丹爆裂之聲經常傳出,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是白小純第一次去完整的創造一個藥方,當初藥徒試煉時,他雖明悟,可卻是細微改變。

  不像是現在,完全憑空創造,難度之大,不可比較,若是換了晉升藥徒時白小純的藥道造詣,他做不到這一點,可如今一年多的研究藥道,他已經可以去略作嘗試。

  雖還生澀,可他現在所走的路,已經不是其他藥徒所想,而是藥師才會去摸索的大道。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白小純在煉藥閣內,沉浸在創造藥方之中,不斷地嘗試下,已有了一些思緒。

  就在他神色振奮的再次開爐時,香雲山頂,周長老臉上露出心痛,拿著一粒丹藥,餵食給面前的一隻蔫蔫的鳳鳥。

  「安心修養,你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都非你所願,不是你的錯,等你好了,帶老夫去找那個給你下藥之人,不管是誰,老夫都讓此人付出代價!!」周長老神色中露出凶意,這半個月,他調查了整個香雲山,甚至連南岸的其他山峰也都查了。

  可卻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等這隻鳳鳥修養一段日子後,親自帶著他去搜尋。

  同時他也發現了,這半個月,整個香雲山……沒有任何帶翅膀的鳥出沒過,似乎從半個月前的慘案發生後,此地成為了所有鳥的禁區……

  彷彿半空裡,都散發出驚人的氣息,使鳥聞味色變,怎敢來臨,就算是那些靈尾雞,也都一個個整天顫抖,失魂落魄,看得那些飼養靈尾雞的弟子,一個個哭喪著臉,敢恨不敢說。

  漸漸地,此事發酵之後,香雲山慢慢出現了一系列的傳聞……

  「還記得半個月前那隻鳥麼?我聽到一個消息,說那隻鳥是吃了周長老的藥,才變得如此……就是不知,周長老那麼大年紀,為何煉製這種藥……」

  「噓……小聲點,知道為什麼周長老喜歡那些鳳鳥麼……這裡面有慘絕人寰的祕密啊,周長老一生沒有道侶,咳咳……你懂得。」

  「天啊,喪心病狂啊,莫非那些鳥,因忍受不住周長老長期的折磨,所以才發瘋!!」

  這消息越傳越是誇張,到了最後,香雲山的弟子,幾乎大都聽說,且每個人對外傳開時,都不由自主的幻想了一下,於是最終散開後,各種傳說都出現了。

  周長老聽說了此事,氣得差點噴出鮮血,有心去解釋,可每個人看到他,都明顯神色變化,讓他無論怎麼去開口,似乎都於事無補,即便表面敬畏低頭,可暗中傳言更多了……

  直至又過去了半個月,這一天,周長老全身煞氣滔天,神色前所未有的猙獰,右手抬起一揮,立刻那隻休養了一個月的雄性鳳鳥,驀然飛出,它的個頭竟保持在了強壯的模樣裡,甚至明顯氣息都強大了一些,顯然是因禍得福……

  原本週長老看到這一幕,心底略微好過了一些,可他心中的那口氣不吐不快,一想到這一個月,宗門內無數弟子在看到自己時的畏懼樣子,還有同輩之人在自己面前乾咳的古怪模樣,尤其是那些傳言,讓周長老這裡七竅生煙,此刻帶著鳳鳥立刻飛出。

  「去給我找,找到給你下藥的那個人!!」周長老咬牙切齒。

  鳳鳥發出一聲鳴叫,在半空中向前急速飛去,周長老在後跟隨,全身煞氣越來越強,引起了香雲山不少弟子的關注,甚至還有一些好事的弟子,遙遙的跟在後面。

  很快的,只見那隻雄性鳳鳥直奔白小純所在的居所,到了後,在那居所的半空中轉悠,側頭看向周長老,目中露出委屈,發出陣陣嘶鳴,似乎在告訴周長老,它就是在這裡被下藥的。

  這一幕,立刻被四周跟來的那些弟子看到,一個個睜大了眼,先是愣住,當意識到這裡是誰的洞府後,一個個全部眨眼,神色更為古怪。

  「這裡……似乎是白師叔的宅子。」

  「的確是白師叔……」

  「咳咳,這事要是別人做出,我是不信的,可若是白師叔嘛……情理之中!」

  周長老站在半空,渾身哆嗦,眼珠子都紅了,狠狠地一咬牙。

  「白小純!!」他終於找到了罪魁禍首,此刻神識一掃,察覺宅子內沒人後,他右手一揮,拿出玉簡憑著自身的權利去追查。

  很快的,他就查出,白小純在煉藥閣。

  此刻臉上露出獰笑,周長老平日裡多麼一個溫和的人啊,此刻怒吼中帶著鳳鳥,直奔煉藥閣,四周的香雲山弟子,一個個立刻振奮,趕緊傳喚好友,將消息瞬間擴散整個香雲山。

  「快來,讓那隻鳥喪心病狂的幕後黑手,找到了!」

  「是白師叔乾的!!」

  無數外門弟子,甚至還有一些內門弟子,在聽到了這個消息後,一個個立刻全身一震,神色露出興奮,趕緊衝出。

  白小純當初對他們的折磨,此刻化作了激情,折磨的痛苦越大,激情就越是強烈,陳子昂瞬間衝出,臉上露出感興趣之意,趙一多也快速飛奔,二人對望,竟都放下了彼此的不順眼,此刻全身心的要去看白小純遭殃。

  人群內,有一個大漢流下眼淚,他正是那自稱狼爺的劉二狗,此刻他非常想揚天大吼一聲:「報應啊!」

  就在這整個香雲山都出動的同時,煉藥閣內,白小純神色一樣激動,他看著面前的丹爐,此刻丹爐震動,一股濃郁的香氣擴散,丹爐內出現了幾枚白色的丹藥。

  這丹藥沒有名字,也不可吞食,稍微用力一碰就會碎開化作飛灰,作用只有一個……對雄性凶獸,能產生衝動的誘惑。

  這裡面,白小純用了數十種可以產生刺激的藥草,甚至還不惜代價,換來了北岸的一些靈獸材料,耗費良久,這才成功煉出。

  至於效果強弱,他不是特別清楚,但心中多少有些猜測,覺得不會太差就是,甚至為了擔心效果不好,他還多加了數倍的量,甚至每一株藥草,都被他煉靈之後再來煉藥。

  此刻白小純帶著期待,看著手中這幾枚白色的靈藥,腦海裡幻想這丹藥與發情丹配合後的一幕,口中不由得呵呵一笑。

  「就叫做雌香丹好了,這名字好啊,之前的紅色丹藥,就叫發情丹!」白小純想了想後,索性將這幾粒丹藥,都煉靈三次。

  如此一來,這丹藥立刻不一樣了,不再是下品,而是達到了佳品!!

  其藥效……白小純想像了一下,雙眼更亮。

  「哼哼,不管什麼凶獸,以後看到我白小純,我讓它向哪撲,它就要向哪撲!」白小純乾咳一聲,將丹藥收起,心滿意足,正要出門溜達溜達,可剛剛走出煉藥閣。

  就在這時……

  一聲怒吼從半空清晰的傳來。

  「白小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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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 我冤枉啊!!

  怒吼驚天,震動四周樹木全部顫抖,不少樹葉紛紛落下,更有狂風掃過,捲起四方。

  白小純一聽這怒吼,嚇得整個人差點跳起來,抬頭時一眼就看到了半空中滿頭白髮的周長老,正青筋鼓起的衝來。

  這一刻的周長老,其凶神惡煞的樣子,竟與一個月前的那隻鳳鳥,似乎也都有些相似了……

  「白小純,你害老夫鳳鳥,今天就算是李青候來了,老夫也要狠狠地教訓你!」周長老怒吼,聲音如天雷翻滾,右手抬起時,向著白小純這裡遙遙一抓。

  這一抓,白小純的四周彷彿被凝固一樣,他心底哆嗦,發出淒厲的慘叫,全身皮膚在這一瞬閃爍銀芒。與此同時,他身體外也有白光閃動,神鶴盾在這一刻驀然開啟,遠遠一看,如同一個雞蛋殼。

  「殺人了,殺人了!!」在白小純身上光芒閃動的瞬間,他的速度轟然爆發,竟在周長老的威壓下,猛地衝出,沒有任何猶豫,向前急速飛奔。

  周長老輕咦一聲,他雖沒有出全力,可他身為築基初期的修士,哪怕只是一份力,凝氣也很難掙脫,此刻看到白小純身體外的防護之光,周長老聲音再次傳出。

  「白小純,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從你進入火灶房開始,就禍害老夫,老夫入湯的人蔘、靈須都被你吃光了,還有盤子變淺的餿主意,也是你出的,現在又給我的鳳鳥下藥!

  老夫今天要讓你知道,宗門嚴肅之地,豈能讓你調皮搗蛋!」周長老身體一晃,再次追出,火灶房的那些事,他們這些宗門長老一個個心知肚明。

  「不怨我啊,是你那隻鳥自己要來搶走丹藥,真的和我沒關係!」白小純委屈到了極致,眼看周長老氣勢洶洶,且修為深不可測,他此刻玩命的展開了全部速度,身影都快要化作一道殘影,急速前行。

  半空中那隻雄性鳳鳥,聽到白小純的話後,如被拔了羽毛般,全身所有毛髮都豎起了,立刻發出淒厲的尖叫,不斷地用翅膀指著白小純,若是牠能開口,此刻必定歇斯底里的去告訴所有人,就是白小純給牠的藥,不是牠自己搶的!!

  「你……你……」白小純看到這隻鳳鳥居然誣賴自己,頓時心中鬱悶到了極致,他怎麼也沒想到,以自己的聰明,居然會有一天被一隻鳥陷害。

  他心底恨啊,目光落在那隻鳥的身上,已經想好了,等這件事過去,一定要讓這隻鳥好看,即便對方是雄性,他也要找一隻更強壯的雄鳥過來將對方撲倒。

  「還敢狡辯!」周長老速度飛快,直奔白小純,大袖一甩,一股大力驀然隔空而去,直接落在了白小純的身上,可白小純卻只是一個踉蹌,就跟沒事一樣,反倒借力更快。

  這一幕讓周長老睜大了眼,他之前的力道,換了其他外門弟子,立刻就會摔倒停下,可白小純居然沒事。

  白小純心中駭然,方才那一下,他痛得齜牙咧嘴,心底顫抖,眼看周長老來臨,他一把取出金烏劍,體內靈力驀然爆發,瞬間金烏幻化,帶著白小純化作金色長虹,直奔半空。

  周長老冷哼,一樣飛出,與身邊的鳳鳥,追擊而去。

  四周所有在這裡觀望的香雲山弟子,一個個都心中快慰,幸災樂禍,看著白小純奪命狂奔,大有心中的一口氣,暢快的吐出之意。

  陳子昂與趙一多,更是臉上笑容如開了花,至於那自稱狼爺的劉二哥,更是眼淚都快流下。

  「蒼天有眼啊!!」

  香雲山的半空中,白小純發出慘叫,聲音淒厲,足以讓聽到的人,在沒有看清是誰喊出時,全部都會觸目驚心。

  「周長老,你的鳥在撒謊啊,我說的是真的,你的鳥是假的!」白小純欲哭無淚,踩著金烏拼命前行。

  「閉嘴!」周長老聽著白小純左一句你的鳥,又一句你的鳥,尤其是看到四周不少人聽到後,神色都古怪,他惱羞大吼,右手掐訣一指,立刻一道指風飛出,速度暴增,直奔白小純。

  「可我說的是真的,你的鳥誣賴我!」白小純想要解釋,可風聲呼嘯,那指風剎那靠近,嚇得白小純哆嗦中,自身速度超常發揮,再次遠去,避開了指風,那指風落在一旁的山岩上,轟的一聲,出現了一個小洞。

  「我是掌門師弟,我師父是靈羅真人!」白小純看著那小洞,頭皮發麻,連忙搬出自己的背景。

  「誰也沒用!」周長老皺起眉頭,以他的身份,此刻追擊白小純,他自己也覺得有些丟人,可心中實在是氣啊,尤其是自己分明沒碰到對方一下,可這白小純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耗子一樣悽慘。

  香雲山中,許寶財抬頭看著這一幕,他的神色複雜,他不擔心白小純,反倒是很同情的看向追擊而去的周長老,目中露出追憶,想起了往事。

  「白小純,你給我站住!!」周長老如大鵬一般,瞬間臨近,身邊的鳳鳥發出得意的鳴叫,不時還用翅膀遙指白小純。

  「我是榮耀弟子,我為宗門流過血,我為宗門立過功!!」白小純慘叫,沒命的狂奔,聲音傳遍四方,就連青峰山以及紫鼎山,都有不少人察覺,紛紛抬頭看去,在看到白小純被追殺後,一個個都神色古怪,有的竟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榮耀弟子都是給死人的,老夫幫你名副其實!」周長老倒也沒有滅殺白小純的心思,可準備狠狠教訓一番的想法卻很強烈,此刻嚇唬的同時,右手抬起向前一甩,頓時狂風擴散,在白小純的四周,立刻出現了一個風的漩渦。

  白小純一聽這句話,又被四周出現的風漩渦籠罩全身,頓時叫聲更為悽慘,全身靈力一股腦的融入金烏劍內,使得金光瞬間膨脹,帶著他衝出了風漩後,於青峰山與種道山之間,黯淡下來。

  白小純全身銀光閃耀,身體一衝而出,慘叫連連,奔跑飛快,他知道李青候不在宗門,此刻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掌門師兄了,奔跑時,直奔種道山。

  對白小純竟連續數次在自己的威壓下逃走,周長老心底驚奇,暗道這白小純能從落陳家族的危機中活著回來,的確是有其驚人之處。

  可這四周人太多看著,讓周長老臉面有些掛不住,更怒了,全身修為一散,再次追出。

  「掌門師兄救我!」白小純哇哇大叫,速度更快,嗖嗖聲中,不斷地避開周長老的臨近,衝上種道山,他身體極為靈活,時而跳躍起來,讓周長老也覺得有些滑不溜秋。

  實際上,若他展開一些屬於築基的神通功法,倒也不是不可能留下白小純,可畢竟他只是想教訓而已,一旦展開那些術法,怕一個力度沒掌握好,會要了白小純的小命。

  可眼下自己沒碰到白小純,這白小純偏偏露出這麼悽慘的模樣與慘叫,周長老心底惱意更多,右手掐訣時,向著半空一指,立刻白小純上方的天空,突然憑空出現烏雲,天雷滾滾時,一道閃電轟隆而出,直奔白小純呼嘯而去。

  白小純眼睛都直了,眼看這閃電落下,其內蘊含的驚人之力,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此刻腦海一片空白,眼珠子紅了一些,雙手猛地掐訣,向上一指,立刻他的頭頂有紫氣瞬間幻化,直奔閃電而去。

  周長老大吃一驚,他本是要嚇唬白小純,這一道閃電,看似會轟擊白小純,可實際上只會落在他的身邊而已,可眼下白小純居然去反抗,他正要收回力道,可卻來不及全部收回。

  白小純的紫氣瞬間飛出,在半空中直接與那閃電碰觸到了一起,隱隱的,似有一個紫色的鼎瞬間幻化,在與閃電碰觸後,轟鳴滔天,震動八方時,紫霧崩潰,那閃電竟也黯淡了一些,雖然穿透而過,落在了一旁,但力度竟少了一半。

  白小純面色蒼白,再次慘叫,疾馳遠去。

  「師兄救我,師尊救我,師尊啊,您老人家在天之靈,救命啊!!」

  周長老腳步停頓,看著半空,又看向白小純,目中露出震驚,他方才那道閃電,雖抽回來大半靈力,可餘下的小半,也足以將一個凝氣修士重傷,可白小純這裡,竟只是面色白了一下,氣血微微翻滾,連傷都沒有。

  「那是……紫氣化鼎,之前杜凌菲與侯雲飛曾說過,白小純已明悟紫氣化鼎,可這威力,已不是一個凝氣七層可以具備的,此子果然已有與凝氣九層交戰之力,甚至更強!」

  周長老目露奇芒,眼看白小純如此天驕,他心底的氣少了很多,只是此刻白小純的慘叫太刺耳了,他哭笑不得,冷哼中板著臉再次追出。

  「不管是鳳鳥自身的原因,還是這白小純的緣故,此子性格頑劣,藉此機會嚇唬一下,應該能讓他收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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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凝氣八層!

  與此同時,三座山峰的那些築基修士,原本也都笑呵呵的看著白小純被追擊,他們明白周長老只是嚇唬而已,可方才那一瞬,他們看到了白小純與閃電對抗後,全部都神色一變,想要去阻止,可卻察覺白小純那裡什麼事都沒有。

  一個個目中頓時露出奇芒。

  「此子不俗!」

  「能在落陳家族眾人的追殺中活著回來,這白小純有其自身驚人之處!」

  「是個苗子,或許比上官天佑有所不如,但與呂天磊、周心琪已不相伯仲!」

  就在眾人紛紛暗自點頭時,種道山上,掌門鄭遠東也目露奇芒,方才那一幕他也親眼看到,實際上在白小純呼喊時,他就已神識掃過,看到了一切過程。

  白小純的表現,讓他很是驚奇,也就沒有立刻阻攔,想要去看看白小純還有多少潛力,此刻微微點頭,他目中露出讚賞,身體一晃,就出現在了奪命狂奔的白小純面前。

  「掌門親師兄救命,周長老要殺我,我的小命差點就丟了!!」白小純一眼看到鄭遠東,趕緊上前躲在鄭遠東身後,眼巴巴的望著鄭遠東。

  鄭遠東干咳一聲,看著白小純這麼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苦笑中抬頭,此刻周長老也追了上來,狠狠的瞪了白小純一眼,向著鄭遠東抱拳見過。

  二人目光對望,彼此都是老狐狸了,立刻就明白了雙方的心思,鳳鳥是小事,讓白小純在宗門內,多一個害怕的人才是大事。

  否則的話,單單一個李青候,在的時候還好,出門的話,宗門內還真沒誰能降得住白小純,畢竟他有大功在身,是榮耀弟子,又是掌門師弟。

  即便是掌門鄭遠東去教訓,反過頭,估計白小純就會去畫像面前哭訴。

  「掌門,此事還請不要管,把白小純交給我吧!」周長老盯著白小純,臉上露出凶殘,還桀桀的笑了一聲。

  「你的鳥……」白小純頭皮發麻,正要解釋。

  周長老聽到這三個字,臉有些青了,白小純趕緊收聲,委屈的望著鄭遠東。

  「師兄,我為宗門流過血,我為宗門立過功……」

  鄭遠東面皮抽動,乾咳一聲。

  「周長老,此事就算了吧,小純雖頑劣,可畢竟本性良善,這樣吧,若他下次再有什麼出格的事情,老夫絕不再阻攔,一併處理如何?」

  周長老露出勉為其難的樣子,不甘心的點了點頭,告辭離去,臨走前,又狠狠的瞪了白小純一眼。

  白小純深吸口氣,站起身來,臉上露出狐疑,他本就聰明,剛才事情太突然,此刻漸漸也有些反應過來,這裡面似乎有些不對勁……只是不太確定,看向掌門時,掌門淡淡開口。

  「那幾只鳳鳥,是周長老曾經的道侶飼養,於一場戰役裡,他的道侶為了救他而隕落,而周長老九死一生,又痛失愛侶,傷了心神,神智有時會發狂。

  外人只知他痴迷草木,可卻不知,他若不去痴迷,就會壓制不住殺心發瘋,只能藉助痴,來緩心神之傷。

  所以,你不要去招惹他,一旦他發瘋了,我擔心來不及去救。」鄭遠東看向白小純。

  白小純聽了這番話,覺得周長老很可憐,隨後又感覺背後涼颼颼的,趕緊點頭,委屈的開口。

  「我真的沒下藥,是他的鳥……他養的鳥誣賴我。」

  「萬事有因果,不管如何,因既然在你,就不要去思考真相了。」鄭遠東拍了拍白小純的肩膀,轉身淡然的離去。

  白小純唉聲嘆氣,覺得自己倒黴了,琢磨著以後看到周長老,自己繞著走就是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回到了香雲山,趕緊跑回居所,閉門不出。

  至於那誣賴自己的鳥,他想了想,擔心再刺激了周長老,於是咬牙放棄了報復的想法。

  「好男不和鳥鬥!」白小純安慰自己,坐在木屋裡,翻出自己煉製的那十幾粒紫氣升靈丹,回想白天時周長老的出手,他目中露出羨慕。

  「築基修士就是厲害,都差點把我打得吐血,還好我有不死皮。」白小純感慨唏噓,看了看那些紫氣升靈丹,又檢查了一下四周,確定安全後,取出了龜紋鍋,開始煉靈。

  很快的,他就把這所有的丹藥,都煉靈了三次,看著那一顆顆丹藥上快速黯淡的銀紋,白小純嘆了口氣。

  「要是有四色火的材料就好了。」他也暗中打聽了關於四色火的材料,宗門內不是沒有,但卻很少,需要的貢獻點也是極大,畢竟無論是一些特殊的煉藥還是修行火道之法,四色火都極為不俗。

  至於山下坊市,平日裡不可能有賣,唯獨一年一次的拍賣會,偶爾才有四色火的材料出現,但也稀少。

  「靈尾也不多了。」白小純檢查了一下剩餘的靈尾,半晌後吞下一粒紫氣升靈丹,開始修行。

  時間一天天過去,白小純每天都在修行,隨著一顆顆紫氣升靈丹都被他吞下,他的修為也飛快的增加,當丹藥全部吃完後,這一天深夜,外面雲層厚厚,蓋住了明月,木屋內,白小純全身猛地轟鳴,這聲音沒有傳出,而是在他的體內迴盪。

  他全身震動,體內的靈力在這一瞬從全身無數位置匯聚,形成了一條大河,如同河龍,遊走全身時一路轟開了無數經脈。

  當完整的一個循環結束時,體內靈力大範圍的膨脹,竟比之前多了不少,陣陣汙垢從他全身汗毛孔出現,一股輕靈之感,化作了陣陣舒爽,讓白小純精神一振,雙眼驀然睜開,他的目中有一抹精芒,在這黑夜裡如同明火,極為醒目。

  「凝氣八層!」白小純哈哈一笑,起身在院子裡沖洗身體,他來到靈溪宗已有數年,身體看起來結實了不少,只是個頭沒長太多,這讓他有些鬱悶。

  不過好在模樣沒什麼變化,還是白白淨淨,瘦瘦小小。

  「凝氣八層後,我的馭物也相應的強了很多。」白小純右手抬起一指遠處大石,此石瞬間飛起,按照白小純的心念,時快時慢,於舉重若輕與舉輕若重之間快速相互轉化。

  「不過我最感興趣的,還是當日與陳恆一戰時,無意中展開的……馭人大法!」白小純目中露出明亮之芒,可惜嘗試之下,卻總是不得要領,畢竟人與物完全不同,許久,白小純將這個念頭壓在了心底。

  「紫氣馭鼎功法上曾說,若修到了第八層,可以凝聚出威力更大的中品紫氣化鼎出來。」白小純站在院子裡,沉吟片刻,雙手掐訣,向前一指。

  瞬間絲絲紫氣剎那出現,也就是兩個呼吸的時間,就在他的面前凝聚出了一尊紫色的大鼎。

  在時間上,比之前快了一倍以上。

  而且這大鼎明顯與曾經不一樣,不再是模糊,看起來很是清晰,甚至連上面的凹凸符文,也都清晰無比。

  一股驚人的威壓,從這大鼎上擴散開來,白小純目露奇芒,感覺到了這大鼎的不凡。

  「威力也比之前大了好多!」

  白小純感受了一些體內的修為,他之前釋放一次紫氣化鼎後,體內靈力會失去大半,需要修行一段時間才可繼續施展。

  可眼下,他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竟還有七成多的樣子。

  「可以施展三次!」白小純驚喜,消散了紫鼎後,取出金烏劍,化作金光,踏金烏飛出香雲山,直奔山門外。

  到了外面叢林時,天空漸漸雷霆悶響,似有暴雨正在醞釀,白小純看了眼快速變化的天色,覺得有些危險,於是趕緊站在半空中掐訣,紫鼎再次出現,向不遠處的山石一指,紫鼎嗡鳴而去,狠狠一砸。

  巨響傳出,地面都震動了一下,無數鳥獸驚醒時,地面出現了一個深坑,四周的邊緣還有無數裂痕,蔓延足有十丈範圍。

  「這麼強!!」白小純深吸口氣,他衡量了一下,此刻的自己,以不死銀皮與這紫氣化鼎,若與陳恆交戰,估計不需太費力,就可將其直接滅殺。

  「還是算了……」白小純遲疑了一下,覺得這樣的話,不保險,越級拼命的事情,他可不想再做了,之前拼了一次,小命差一點就丟了,他覺得自己的敵人,應該是放在凝氣七層以下,才最穩妥。

  「我白小純彈指間,凝氣一層到凝氣七層的強敵,灰飛煙滅。」白小純傲然的小袖一甩,遺憾四周沒有籬笆牆,於是只能站在金烏劍上,抬起下巴,看著天空的烏雲,一副高手寂寞的模樣,轉身操控金烏劍,保持這麼一個動作,飛向宗門。

  就在這時,突然的……雲層內無數閃電被半空中的金烏劍吸引,化作一條條銀蛇,瞬間直奔白小純而去……

  白小純立刻睜大眼。

  不多時,遠遠地,傳來雷鳴以及白小純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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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拍賣會

  不多時,香雲山上,白小純一瘸一拐,頭髮都豎起來了,臉上有些發黑,心有餘悸的爬回了院子裡,一想到方才無數的閃電追著自己,他就心底一顫,立刻發誓,以後絕不在雷雨天,御劍飛行。

  這不是飛行,這是去玩命!

  木屋內,白小純呲牙咧嘴,好半晌才定下心神,盤膝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風雨,他體內修為正緩緩遊走,流轉全身。

  「二階靈藥,適合凝氣八層以下,想要繼續提升修為,只有煉製出三階靈藥。」白小純拄著下巴沉吟。

  「三階靈藥難度一定極高,要將二階靈藥大量的熟悉後,才會穩妥,否則的話,根基不穩,成功的把握不大。」白小純開啟儲物袋,看了一下自己的積蓄,嘆了口氣,他之前憑著榮耀弟子的身份,收了不少禮物。

  只是這段日子的煉藥,耗費一樣恐怖,儘管他的煉丹習慣很是節省,可依舊是此刻積蓄減少了很多。

  「這樣下去不行呀,總有用完的時候。」白小純低頭冥思苦想。

  「我現在是很厲害的藥徒了,我可以去賣自己煉的藥呀。」白小純想到這裡,立刻振奮,等到第二天清晨,外面雨水停了,他立刻離開居所,去山下坊市打探一番,瞭解了一下丹藥的價格後,又買下了大量的藥草,甚至還拿著貢獻去宗門換了一部分。

  隨後回到了煉藥閣,開始煉藥。

  他沒有煉製二階丹藥,雖價格更高,可消耗不小,且白小純知道自己的習慣,一旦煉藥,時間太久。

  所以他選擇自己最熟悉的一階丹藥,數日後煉製了三種分別八九粒的靈藥,還有兩根靈香,這才下山去了坊市。

  靈溪宗南岸下的坊市規模不大,除了宗門的長輩以及一些有實力的內門弟子可以擁有店鋪外,大都是東林洲的修真家族開設。

  如同一個小鎮子一樣,平日裡靈溪宗南岸三山的內外門弟子在這裡進進出出,很是熱鬧,白小純來這裡已好多次,此刻熟門熟路的走在坊市內,進了一間藥鋪內,乾咳一聲,立刻藥鋪中的夥計連忙上前。

  「把你們家的掌櫃的喊來,這一次我除了採購藥草,還要賣一些丹藥。」白小純坐在椅子上,笑咪咪的說道。

  時間不長,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來,看到白小純後臉上露出笑容。

  「白道友,在下孫塵,早就聽說白道友諸多輝煌之事,因擔心打擾道友,沒有主動去拜會,莫怪莫怪。」這中年男子笑容可掬,坐在了白小純的身邊,抱拳說道,對於白小純這裡,他不敢得罪,知道對方在宗門內地位超然,尤其是那榮耀弟子的身份,讓他所在的家族,哪怕有掌門的百年之約,也依舊想要討好。

  白小純哈哈一笑,與這中年男子客套一番,這才取出了三個藥瓶與那兩根靈香,放在了桌子上。

  「孫道友估個價吧。」白小純抬起下巴。

  孫塵含笑拿起這些丹藥,一個個看過後,神色露出驚訝,這些一階丹藥雖都是下品,雜質佔據八成一二,可卻無限的接近中品,不像是他們之前收購的丹藥,一樣是下品,可雜質卻八成四五的樣子。

  「白兄藥道精湛,這些靈藥我孫家全要了,這樣吧,作價一百二十靈石,如何?」孫塵抬頭看了白小純一眼,雙眼漸漸明亮。

  白小純頓時驚喜,這價格,差不多是一粒靈藥相當於四塊靈石了,已經是一階下品丹藥裡最高的了。

  實際上成本,平均下來一粒丹藥也就是一塊半靈石而已。

  帶著愉悅的心情,白小純與孫塵交接一番,孫塵有心示好之下,二人相談甚歡,到了最後約定再有丹藥也送來後,白小純沒有要靈石,而是換取了等同的草藥,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時間流逝,很快過去了數月,白小純這數月裡,除了煉製一階靈藥去賣,換來了大量的草藥外,還在不斷的熟悉各種二階靈藥的煉製。

  漸漸地,他對於煉製二階靈藥更為熟練了。

  同時與孫家藥鋪的合作,也越發的穩固,他的丹藥幾乎全部被孫家藥鋪買走,這一日,白小純在孫家藥鋪內,拿出幾瓶靈藥,換來草木後,與孫塵聊天時,孫塵感慨的說了一句。

  「白兄,以你的煉藥造詣,何不煉製一些二階靈藥,三個月後就是此地數年一次的百家拍賣,若白兄能在那個時候煉出二階靈藥,孫某可安排上拍賣,價格一定會多不少。」孫塵望著白小純,這幾個月的接觸,他發現白小純性格非常開朗,且做人圓滑,相互結交很是愉快,於是建議道。

  白小純也聽說過這數年一次的百家拍賣,那是東林洲內百個修真家族,一起舉行的拍賣會,一共舉辦三場,第一場選擇在北岸坊市,第二場則是在南岸坊市,最後一場是在東林洲內最大的修士城池東林城舉行。

  白小純在靈溪宗數年,之前這拍賣曾舉辦了一次,可那個時候他剛剛成為外門弟子,忙著偷吃靈尾雞,對拍賣沒有興趣。

  此刻沉吟一二,白小純有些心動,打聽了一下拍賣會在南岸舉辦的時間後,白小純與孫塵告辭,回到了煉藥閣,盤膝坐在那裡想了想,有了決斷。

  「孫塵說的有道理,與其這樣去一點點賣出,不如趁這個機會,一下子賣出一個好價格,這樣就可以換來更珍稀的草木。」白小純想到這裡,腦海浮現二階靈藥,最終選擇了……他最熟悉的紫氣升靈丹。

  在這決心下,白小純閉關煉藥閣,煉製紫氣升靈丹,時間流逝,兩個月後,隨著白小純將換來的煉製丹藥的草木耗費得七七八八,他已煉出了整整三瓶紫氣升靈丹,每一瓶都是十粒。

  尤其是其中有一粒,顏色與其他丹藥的淡紫色不大一樣,它是深紫色,藥香不濃,如內斂不外散。

  這一粒丹藥在煉製時,白小純面前的丹爐都明顯震動得與平時不同,甚至地火都一下子膨脹起來。

  此刻他拿著這深紫色的靈藥,放在面前看去時,目中露出得意與激動。

  「中品!!我白小純終於又煉製出了一枚中品的靈藥!」

  「中品靈藥,怕是拍賣會上也不多見,不過想要達到轟動的效果,還是差了一些……畢竟這拍賣會數年一次,奇珍異寶不少。」白小純思索片刻,一咬牙,取出龜紋鍋,開始煉靈。

  三次之後,銀光閃耀,靈藥不再是中品,而是突破佳品,成為了……優品!

  這種優品,已是驚人,雜質只有一成多。

  白小純神色滿意,望著手中的優品紫氣升靈丹,此丹的顏色已近乎黑色,上面三道靈紋雖黯淡,可一樣明顯,使人一眼看去,就能看出這丹藥的非凡。

  看著手中的丹藥,白小純忽然覺得自己又找了一個可以名傳天下的方式,得意的大笑起來,拿出一把小刀,在這丹藥上,畫下了一個……好看的小烏龜。

  「龜爺再出江湖!」白小純振奮的起身,目中露出期待。

  拿著丹藥,白小純下了山,一個時辰後歸來時,他神清氣爽,神色得意,腦海裡浮現方才孫塵在看到自己拿出了三瓶紫氣升靈丹時的吃驚,還有當他拿出那枚煉靈三次的優品靈藥時,對方那彷彿下巴都快要掉下來,目瞪口呆震撼的樣子。

  「就等一個月後的拍賣了。」白小純看著手中的一塊玉牌,這是參加拍賣會的資格牌,拿著此物,就可以去參加拍賣會。

  這段日子,宗門內眾人的話題,也漸漸提到了拍賣會,很快的,南岸三山的弟子,紛紛籌備,打算在拍賣會上碰碰運氣,於是山下的坊市,比以往更熱鬧了

  「我聽家族裡在北岸的族兄說了,在他們那邊舉辦的第一場拍賣裡,竟出現了黃泉火!那可是傳說之物,哪怕只是一個火苗,都堪稱異寶,被北岸的一位弟子重金買走。」

  「這一次上百修真家族的拍賣會,奇珍異寶不少,尤其是丹藥,更是驚人,想來應該是因南北兩岸半甲子一次的外門天驕戰就要開始導致!」

  「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南北兩岸外門天驕戰,那是我靈溪宗的盛事,可恨我南岸多少年來,在前十的抉擇上始終不如北岸!不知這一次抉擇出的我南岸前十,是否可以一雪前恥!」

  在之後的一個月,有關拍賣會的討論,在宗門內越來越多,白小純也聽說了不少,尤其是那南北兩岸的外門天驕戰,他也有耳聞,可卻沒放在心上。

  很快一個月過去,這一天清晨,白小純正在打坐,忽然雙眼睜開,右手一模儲物袋,手中出現了一枚正在發光的玉簡。

  「拍賣會要開始了。」他目中露出期待,趕緊走出院子,飛奔下山,一路上看到不少外門弟子的身影,天上還有一道道長虹呼嘯而過。

  白小純一拍額頭,想起自己也會飛,於是趕緊掐訣一指,頓時金烏劍出現,踏著金烏,他化作一道金光,沖天而起,急速遠去。

  很快到了坊市,他昂首挺胸,抬起小腦袋,走入了拍賣閣。

  拍賣閣極大,大廳有數千個座位,甚至後方還有大片區域,雖沒有座位,可也是人山人海,至於白小純,他幾乎剛一進來,就立刻被等待那裡的孫塵接走,從另外的路走入到了二層,進入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後,孫塵告退。

  這房間不大,對面中空,有一個涼臺,下方就是大廳,可以清晰的看到拍賣臺。

  這麼熱鬧的場景,白小純還是首次遇到,此刻不像其他築基修士那樣在房間裡不出,而是於涼臺處露出半個身子,生怕沒人認出自己,不斷地咳嗽。

  漸漸地,下方的人群裡,有一些人看到了白小純,一個個神色古怪,紛紛收回目光。

  只是這裡人太多了,白小純就算是再去咳嗽,也傳不開太遠,他遙遙的看到了侯小妹,還有周心琪等人,可距離太遠,沒注意他這裡。

  白小純喊了半天,最終鬱悶,失去了興趣,畢竟半個身子伸出,也是挺累的……尤其是他擔心萬一自己不小心掉下去……怕是不到第二天,南岸無數人就會知道了。

  時間不長,此地來人越來越多,半個時辰後,一聲清脆的鼎音迴盪,四周漸漸安靜,無數的目光在這一瞬,全部集中在了拍賣臺上。

  一個穿著青衫的中年男子,含笑走了出來,站在那裡向著四周一抱拳。

  「在下錢頌,想必有不少道友認識錢某,這一次的拍賣,就由錢某主持,規矩依舊,價高者得。」他言辭簡單,說完右手抬起一揮,立刻拍賣臺上瞬間出現了一道光門。

  一個妙齡女子走出,手中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塊由無數的鐵塊組成的不規則的石頭。

  在光芒中一晃,折射出五彩繽紛之芒,看的四周數千人,紛紛眼睛一亮,更有一些露出驚喜。

  白小純也仔細的看去,沒認出是什麼,可看那些驚喜之人的神情,似乎是很了不得之物。

  「第一件拍賣品,金精鐵,低價三百靈石,每次開價不少於五十靈!」錢頌微微開口,一股築基的修為,推動他的聲音傳遍四方。

  「三百五十靈石!」很快的,就有人開口。

  「四百!」幾乎在第一個價格出現的同時,立刻有人競價,很快就將價格喊到了七百靈石,被一位紫鼎山的內門弟子買走。

  白小純睜大了眼,他看著那塊鐵,想不明白此物為何居然值七百靈石,同時他也發現,在拍賣開始後,似乎此地有陣法存在,可以讓開出價格的人,他的聲音擴大不少。

  「一塊破鐵而已。」白小純有些酸酸的,坐在一旁觀望。

  很快的,一件件拍賣物陸續被買走,尤其是一塊綠色的虯角,似被雷霹過,隱隱似乎在上面還能看到微弱的弧形電光,此物竟直接賣出了八千靈石的價格,看得白小純心驚肉跳。

  直至拍賣進行了大半個時辰後,錢頌的聲音迴盪。

  「現在拍賣的,是一瓶二階靈藥,紫氣升靈丹,一共十粒,品質無限接近中品,雜質控制在八成一之內,低價一百靈石,每次開價不少於十靈石。」

  聽到這裡,白小純立刻精神抖擻,趕緊探頭眼巴巴的望著,心裡患得患失,恨不能所有人都開價。

  可卻不知為何,四周有些冷場,白小純心裡咯噔一聲,又等了一會,這才有人開價。

  「一百一十靈石。」開出價格的是一個外門弟子,這幾乎是他全部的積蓄了,此刻說完,緊張的看著四周。

  可白小純更緊張,這一瓶紫氣升靈丹,成本就足有五十靈石了,放在坊市去賣,也能賣出一百五六的樣子。

  此刻他哭喪著臉,有些傻眼。

  好在當錢頌要定板時,終於又有人開出價格,最後零零散散的,把價格推到了一百八十靈後結束。

  「一百八十靈石也不錯了,比在坊市多了二十個。」白小純這才鬆了口氣,擦去額頭的汗水,安慰自己,實際上這個價格已經不少了,只是與前面的那些珍貴之物比較,難免會有些落差。

  很快白小純的第二瓶靈藥也被賣出,價格略高了一些,二百個靈石,這讓白小純有些驚喜。

  直至他的第三瓶靈藥也被拍賣時,凝氣弟子的氣氛漸漸提高起來,開價之人陸續增多,到了最後,白小純狂喜的發現,自己的第二瓶靈藥,居然賣出了二百三十個靈石的價格出來。

  「七百多個靈石,不愧是拍賣會啊,夠了夠了,這些靈石足夠我煉製出三階靈藥了。」白小純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他此刻之前的鬱悶雖還有,可卻沒有放在心上,在房間內美滋滋的,期待自己的那枚優品靈藥出現。

  「這麼算的話,我的那枚優品靈藥,應該可以賣出……三百靈石?」白小純遲疑了一下,有些沒把握。

  「二百也行!」他點了點頭。

  時間流逝,在白小純的等待下,到了晌午時,拍賣臺上的錢頌,神色首次出現了一些古怪,看著四周的眾人,他乾咳一聲。

  「錢某接下來要拿出的拍賣物品,很有意思……那是一枚二階靈藥,一樣是紫氣升靈丹,可……有些不大一樣。」

  白小純立刻緊張,忐忑的站在陽臺上,患得患失之心無比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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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他們是在說我麼

  拍賣場內的眾人,在聽到錢頌的話後,一個個都露出興趣,齊齊看去。

  唯獨那些修為超過凝氣八層的內門弟子,大都是沒有理會,有的在彼此交談,有的則是閉目養神。

  「這枚丹藥,大家可以先看一下,然後錢某再說出價格好了。」錢頌神色更為古怪,乾咳一聲後,立刻他身邊的光門內,走出一個拿著木盒的妙齡女子。

  四周眾人的興趣更多了,紛紛探頭觀望,想要知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紫氣升靈丹,居然可以讓錢頌如此神色。

  白小純更緊張,站在那裡呼吸急促,望著拍賣臺上,那位妙齡女子緩緩抬起了盒子,將裡面一粒深紫色的丹藥取出。

  她雙手白皙,與這丹藥比較,立刻就使得丹藥更為明顯,甚至在光芒一晃下,還可以清晰的看到三道銀紋閃耀,以及……靈紋旁,被刻在上面的一隻小烏龜。

  這一刻,無數人凝望,慢慢的四周一片寂靜,可很快的,陣陣譁然之聲,驀然傳出。

  「煉靈三次!天啊,我沒看錯吧!」

  「喪心病狂啊,居然將一枚二階靈藥,煉靈了三次!竟都成功了!!」

  「這也太瘋狂了吧,竟把紫氣升靈丹煉靈!!」

  聲音之高,一瞬間強烈的擴散,所有的外門弟子,全部都駭然了,譁然之聲在這一剎那,傳遍整個拍賣場。

  「該死的,這是誰幹的,如此敗家!」

  「三次煉靈,這得多大的嗜好,才會有如此變態的想法!!」

  尤其是那些原本沒關注拍賣的內門弟子,也都詫異的齊齊看去,當看到丹藥上的兩道銀紋後,一個個也都瞪起了眼,倒吸口氣,甚至有一些直接站起,目瞪口呆。

  要知道煉靈的成功率不高,一次還好,兩次就差了一些,至於三次……那就需要看運氣了,就算是大師,也都不敢說三次必成。

  靈溪宗內,太多的人在煉靈三次時,法寶碎滅,心痛的不得了,以至於對煉靈,是又愛又恨,身邊人若有人成功,必定引來無數羨慕。

  而一件法寶若煉靈了三次,那麼這件法寶的威力會大了很多,足以震撼旁人心神,被無數人追捧渴望,而如今……他們居然看到了一枚,煉靈三次的丹藥!

  而且還只是一個二階丹藥!

  那種感覺,如同是美麗的圖案,若長在蝴蝶身上,那叫賞心悅目,絕美無比,可若是長在了一頭家豬身上……那就浪費!!

  他們神色複雜,心中升起無窮思緒,甚至有的都握住拳頭,臉上青筋鼓起,尤其是紫鼎山的那些內門弟子,他們所學就是煉靈,此刻更是痛心疾首。

  「如此運氣,居然去煉靈丹藥,還拿到這裡來賣弄,該死的,這要是我有這種運氣,那就是一件煉靈三次的重寶啊!!」

  甚至那些築基修士,也都在閣樓內神色古怪,也被這丹藥的大手筆而吃驚。

  白小純在涼臺上看到這一幕,倒吸口氣,有些心驚,他呆呆的看著下方那些一個個激憤得臉紅脖子粗的眾人,覺得似乎自己……有些過頭了,趕緊擺出一股義憤填膺的樣子,指著拍賣臺上的丹藥,很是憤怒的低吼。

  「敗家啊,太敗家了!」

  遠處的孫塵,此刻苦笑,他之前拿到這丹藥時,也是這種感覺,此刻忽然看到遠處涼臺上白小純的模樣,他愣了一下,額頭出了冷汗……

  就在這時,靠近拍賣臺前方的人群裡,有人眼尖,看到了那妙齡女子手中的丹藥上,有一個小烏龜的圖案。

  「咦?這小烏龜怎麼有些眼熟……」他話語一出,四周眾人紛紛又看了過去,方才他們全被三道銀紋吸引,沒注意其他地方,此刻這麼一看,立刻就看到了小烏龜的圖案。

  「這小烏龜……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香雲山萬藥閣十座石碑第一的那隻小烏龜麼!!」

  「一模一樣,那神韻都一致,這是……一個人所畫!」

  「莫非煉製這枚丹藥,並且喪心病狂去煉靈三次的,竟是香雲山那位神祕莫測的天驕小烏龜!」

  頓時四周眾人譁然更多,此地都是靈溪宗的弟子,香雲山的也有不少,此刻全部注意到了小烏龜後,立刻驚呼。

  漸漸越來越多的人,都看到了小烏龜,一個個都倒吸口氣,無數人直接站起了身,要知道香雲山的小烏龜,雖銷聲匿跡太久,可聲名赫赫,早已傳遍宗門,被眾人常常猜測對方到底是誰。

  可惜直至如今也都沒有答案,對方太神祕了,神祕到了無人知曉的程度,更是為人低調,彷彿性格淡然,不在意一切外事。

  而今天,居然……再次出現!

  且一出現,就是以這種方式,震撼拍賣場,震撼所有人。

  周心琪在人群內,此刻雙眼猛地露出精芒,盯著丹藥,胸脯起伏,心情強烈的變化。

  「你終於出現了,如你這樣的天驕,不可能消失在人海里,你善於隱藏,不露聲色,可你的天賦決定了,無論你怎麼隱藏,你都將現身,我一定會找到你!」周心琪深吸口氣,她暗中尋找小烏龜已經很久,也曾懷疑過白小純,但很快就否定,在她的心裡,已經將小烏龜勾勒出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個冷靜執著,不會為名聲所累的淡薄名利之人。

  實際上並非周心琪自己這麼想,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就連侯小妹也是這麼認為的,這裡面很大的重點是白小純吹噓誇大小烏龜造成的。

  甚至眾人還分析過對方為何畫烏龜,得到的答案是,此人性格淡然,可卻有大志,以龜來比喻他的丹藥,可以萬年長存。

  侯小妹在不遠處,此刻睜大了眼,她的目中瞬間就露出了無數的崇拜,因白小純的教導,現在的她,已經是宗門內最崇拜小烏龜的人了,甚至她還發起了不少同門與她一起,組成了一個小烏龜的聯盟。

  「啊,是小烏龜!」侯小妹差點跳起來,驚喜的指著拍賣臺。

  譁然之聲,在這一刻因小烏龜的出現,立刻轟動,可偏偏這一次沒有再去質疑,再去怒罵,而是全部在若有所思後,心神一震。

  「他這是追求極致的表現!」

  「此人天驕,性格孤傲,煉靈丹藥不是為了買賣,而是為了藥道的精髓,為了探索,為了執著!」

  就連那些之前痛心疾首的內門弟子,此刻也都面面相覷,紛紛深吸口氣,凝重的望著那枚丹藥,此刻沒有人再去認為,對方是賣弄的煉靈三次。

  「原來是這位天驕,我明白了,此人不是喪心病狂,也不是在賣弄,此人有大志,這是執著的表現,執著於讓自己的丹藥,品質達到極致!」

  「很厲害,也很驚人,這種執著,這種毅力,這種對於完美丹藥的執著,是值得我們所有人學習的!」

  「煉靈三次,可以提升三個品質,也就是說……這枚丹藥本身就是中品,此人的煉藥造詣,已經是遠超我等,不愧是小烏龜!」

  「這枚丹藥,值得留念,我要定了!」那些內門弟子一個個目中露出強烈的光芒,此丹不適合他們吞下,可卻讓他們在上面感受到了一股精神。

  他們看著丹藥,似乎看到了一個淡泊名利,一心執念,追求藥道極致的天驕身影。

  眼看四周眾人的話鋒改變,白小純原本正在隨著眾人一起義憤填膺,此刻抬著手,睜大了眼,呆呆的看著下方的眾人,聽著他們的話語,白小純忽然臉紅了。

  「他們……他們是在說我麼……」白小純激動的顫抖,他自己都沒發現,原來自己這麼優秀,此刻恍然大悟,非常想大吼一聲,告訴所有人,自己就是那名動天下的龜爺!

  就在這時,拍賣臺上的錢頌,咳嗽一聲,目中露出一抹笑意。

  「既然大家都看出來了,那麼這枚有著象徵意義的靈藥,底價五百靈石,每次開價不少於五十靈!」

  這種價格,讓白小純倒吸口氣,這已經是天價了,絕大多數的外門弟子,根本就買不起,可緊接著白小純就目瞪口呆。

  「六百靈石!」

  「七百靈石,這枚丹藥上有藥道的精神存在,我志在必得!」

  「八百,誰和我強!」那些內門弟子,頓時開價,聲音傳遍四周,一時之間,點燃了此地的沸騰。

  陸續的,大量的開價聲不斷傳出,很快就到了一千五百靈石的價位上,白小純口乾舌燥,他呼吸急促,對於這一切無法置信。

  「瘋了,都瘋了……再瘋一點吧……加油!!你們都是好樣的!」白小純激動的開口。

  「一千八百靈石。」周心琪在人群內,驀然開口,聲音傳出時,引來無數人看去,白小純也趕緊看去,給周心琪加油。

  這種價格,對於內門弟子而言,已經是極限了,很多競價的內門弟子,一個個儘管不甘心,可卻只能嘆息,畢竟開出這個價格的是周心琪,而她本身就是藥道天驕,她既表露出買下此丹的決心,大家都是同門,也不好繼續爭奪。

  白小純對於這個價格也非常滿意了,他恨不能跑過去代替錢頌去拍板,可就在四周人沒有繼續開價的剎那,突然的,一個少女的聲音,帶著傲然與不服氣,帶著一股辣勁,驀然傳出。

  「我侯小妹是修真家族的,有的是靈石,我開三千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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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小純,我們信了

  白小純猛地睜大了眼,滿腦子都是三千靈石……看著侯小妹,他的眼睛冒光,這一刻他多麼的想上去一把抱住侯小妹,給她三千個大拇指……

  告訴她,你是好樣的!

  拍賣場內的眾人,對於這個如此提高的價格,全部譁然,在侯小妹的聲音傳出後,一個個都呆了一下,齊齊看向侯小妹,看到了一個掐著小腰,胸脯挺得鼓鼓的,白白嫩嫩,小巧玲瓏,神色得意,如小辣椒一樣的少女。

  她抬起下巴,看著周心琪,一副我是修真家族我怕誰,我很有錢的樣子,非但沒有讓人覺得反感,反而越發覺得這侯小妹可愛。

  不少人目中露出笑意,還有一些更是驚豔。

  「三千一百靈石!」周心琪平靜開口,神色已冷了下來。

  「小烏龜對我很重要,但凡是小烏龜的丹藥,我侯小妹不惜代價,都要買來,哼哼,我出四千靈石,我是修真家族的,有的是靈石!」她又強調了後一句,身邊侯雲飛此刻低著頭,一臉尷尬,心底也在發愁,他這妹妹,不知怎麼就崇拜上了那小烏龜,這幾年已到了狂熱的程度……

  四周有周心琪的傾慕者,有些看不下去了,不少人紛紛開口,說侯小妹為了一個二階靈藥,竟開出如此價格,實在敗家。

  「本小姐就是有靈石,你咬我啊?」侯小妹聽到這些言辭,立刻不樂意了,挺著小胸脯,掐著小腰,脆聲反駁。

  白小純在陽臺上看著這一幕,越發覺得自己當初將侯小妹從歪路上引導到了正道,是多麼的正確。

  周心琪皺起眉頭,她沒有那麼多的靈石了,此刻沉默半晌,輕嘆一聲,只能放棄。

  侯小妹眼看周心琪不開價了,頓時驚喜,她實際上也是裝出一副氣勢,這麼一大筆靈石,她自然沒有,只不過此刻故意這麼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老祖總不能不承認吧。

  最終在侯小妹的得意中,這枚煉靈三次的丹藥,被她成功買走。

  白小純心滿意足,讚賞的看了眼遠處的侯小妹,乾咳一聲,琢磨著既然侯小妹這麼崇拜自己,自己若再不告訴對方自己的真正身份,實在是太不對了。

  於是打定了主意,眼看這第一天的拍賣會要結束了,他趕緊出去,準備當著所有人的面,表露身份。

  拍賣場的背景處,幾個修真家族的老祖也在這裡,負責此地的防護,其中一箇中年男子乾咳一聲,向著四周同伴苦笑。

  「那個……我孫女性格頑劣,讓大家見笑了。」他說著,苦笑的拿出對等的靈石,放在了一旁。

  「赤子之心。」眾人哈哈一笑。

  第一天的拍賣結束,這拍賣會一般都持續數日,白小純不打算繼續來了,他的丹藥都已賣光,此刻心情振奮的趕緊走出,到了門口時,他站在那裡,遙望從拍賣場湧出的人群。

  這些人都是門中弟子,一個個正興奮的議論方才的紫氣升靈丹。

  很快,白小純就看到了周心琪,他目中露出鼓勵欣賞,似在勸說對方不要氣餒,邁步正要上前時,他的目光讓周心琪一愣,趕緊避開,沒等白小純靠近,就化作長虹飛出。

  白小純正鬱悶時,身後傳來驚喜之聲。

  「小純哥哥!」侯小妹一臉喜悅,蹦蹦跳跳的從人群內擠出,扭著小腰到了白小純的身邊,侯雲飛在侯小妹的身後,看到白小純時,也露出笑容。

  白小純收回看向周心琪身影的目光,目中露出讚賞的望著侯小妹,一副前輩的樣子,拍了下侯小妹的頭。

  「小純妹妹,不錯,以後買東西時,就要這樣的霸氣!」

  侯小妹立刻臉紅了,隨後想起了什麼,高興的拿出那枚紫氣升靈丹。

  「小純哥哥你快看,這是小烏龜煉的丹藥啊,被我買下了,你要不要,我送給你,你以前不是說你最崇拜小烏龜了麼,我特意給你買下的。」她目中露出讓人心動的神釆,將丹藥放在了白小純的面前,小臉滿是期待,彷彿她的世界裡,此刻只有白小純。

  一旁的侯雲飛看到這一幕,目光柔和,含笑不語。

  白小純一怔,沒想到對方買下丹藥的目的,原來是因為自己,他頓時感動了,看到四周人不少,於是深吸口氣,神色露出肅然。

  「小妹,我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祕密!」白小純目中露出堅定,開口時,一股高手寂寞的樣子,油然而起。

  他已經擁有了可以隨時隨刻,變化出這麼一副樣子的能力。

  侯小妹一愣,身邊的侯雲飛也詫異了一下,看向白小純。

  「什麼祕密?」侯小妹露出聆聽的神情,好奇的問道。

  白小純用力的咳嗽一聲,抬起小下巴,小袖一甩。

  「我,白小純,就是那名動天下,神祕莫測,驚天地泣鬼神的……偉大的……龜爺!!」白小純仰天大笑,他說出這句話後,心裡都是感慨,這句話,他憋在口裡數年了,此刻終於能說出,而且是當著最崇拜自己的侯小妹面前說出,尤其是四周人不少,這才是萬眾矚目。

  最重要的是,他認為不能讓崇拜自己的人始終不知道,原來偶像就在身邊!白小純抬頭看著天空的白雲,一副孤傲的模樣,耳朵卻豎了起來,等待侯小妹與四周眾人的驚呼。

  心底已經想好了,一會驚呼聲中,自己應該說什麼樣的話。

  可等了半天,卻沒聲音傳來,四周一下子安靜了,白小純詫異,忍不住收回看向天空白雲的目光,瞄向侯小妹與侯雲飛。

  侯小妹呆了,侯雲飛也呆了,他們都傻傻的看向白小純,四周那些從拍賣場出來的弟子,也都一個個神色古怪。

  「小烏龜那是淡泊名利,如天空白雲一樣的人物,白師叔居然自稱是小烏龜?呵呵……走吧走吧。」

  白小純面色頓時難看,正要去解釋。

  「小純,你沒事吧?」侯雲飛有些擔心,摸了下白小純的頭。

  「我真是!」白小純著急的說道。

  「啊?好的好的,你是你是……」侯雲飛神色古怪,趕緊點頭。

  「小純哥哥,你以前和我說過,小烏龜是如天空白雲般,淡薄名利之人……其實在我心中,你和小烏龜是一樣的高度,你不用假冒小烏龜……」侯小妹幽幽的看著白小純,輕聲說道。

  「我真的……」白小純還沒說完,一旁的侯雲飛神色肅然,拉住白小純的手臂。

  「小純,我們信了!」

  「我真……」白小純睜大了眼,剛開口,侯雲飛神色更為嚴肅。

  「小純,我們真的信了!」

  「我……」白小純目中茫然,只覺得萬念俱灰,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了,理想與現實的巨大落差,使得他失魂落魄的轉身,晃晃悠悠的走遠,不知怎麼回到的宗門。

  在院子裡,他呆呆的望著天空,神色露出悲哀。

  「我真的是龜爺啊……」他覺得委屈,他覺得自己的夢想,自己想要在萬眾矚目下說出身份的豪情,此刻全部碎裂了。

  而偏偏他也找出了問題所在,是自己這些年把小烏龜吹噓得太高了……以至於所有人的心目中,小烏龜的形象已孤傲非凡。

  準確的說,在他與侯小妹的不懈努力下,小烏龜已經被神化了……

  半晌後,他不甘心,去找了許寶財,當著許寶財的面,他嚴肅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許寶財呆了……連連點頭說我信了。

  白小純哭喪著臉,回到了院子裡,再次發呆。

  直至數日後,孫塵來拜訪,白小純立刻驚喜,覺得自己抓住了希望,孫塵知道那丹藥是自己送去的。

  可還沒等他開口,孫塵送出了足夠的靈石後,抱拳向著白小純,深深一拜,神色肅然,帶著凝重。

  「白兄,之前不知曉那枚丹藥居然是貴宗天驕所煉,此事家祖也都吃驚,如今宗門內能與那位天驕聯繫之人,想必只有白兄你了,不然你也不會有此天驕的丹藥。」

  「還請白兄轉告那位天驕,我孫家,希望與他建議長久的友誼,日後若有丹藥處理,定全力以赴!」

  「還請白兄務必轉告這位天驕,我知道此人淡泊名利,不喜熱鬧,如天空之雲,追求的是至極的藥道,這等人物,日後必定一飛沖天,我孫家願為他處理凡塵俗事。」孫塵抱拳深深一拜,抬頭時發現白小純目中茫然,他等了片刻不見白小純回神,遲疑後再次抱拳,告辭離去。

  心底也在感慨,白小純果然在靈溪宗地位非凡,那無人知曉的神祕天驕,居然都與他有交情。

  他的腦海裡,壓根就從沒想過白小純是小烏龜,性格相差太大了,對於小烏龜的事情,不但靈溪宗的弟子知曉,外面的修真家族也都早就知道,全部都調查後,得出的性格結論,與周心琪所想的近乎一致。

  直至明月高掛,白小純才回過神來,嘆了口氣,身子一晃躍起,站在了院子的竹子上,背著小手,神情落寞的仰望星空,山風吹來,掀起他的黑髮,吹動他的衣衫發出嚯嚯之聲。

  「沒想到我的骨子裡,居然存在了淡泊名利,如天空之雲般的飄逸,唉,都怪我平日裡掩飾的太好了,有時候,優秀,也是一種寂寞。」白小純小袖一甩,月光下,他的身影真的有了高手寂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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