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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至尊】作者:風凌天下<連載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運,這是公平的!

  本來五百家派門鏖戰三天,最終決出贏家,時間固然是綽綽有餘,但進度不該如此之快,可是現在多了九尊府這個近乎開掛的超強悍派門的存在,並無抗手,解絕對手不過彈指片刻,自然大大的加速了資格戰的進程。

  正是因為這樣的氛圍,除了九尊府之外,其他的門派基本人人帶傷,各個疲累得幾乎走著路都能睡過去。

  本來各門派還尋思好好的修整一晚,恢復一下狀態,備戰明天,誰知當天晚上,雲揚一聲令下,九尊府首度採取了主動出擊。

  一夜之間,將現存的派門又再毀滅了六十多家,進攻路線幾乎就是從廣場這一頭,一路橫掃過去,武者瀕死之瞬的慘叫聲響了整整一夜。

  及至第二天清晨,有七個門派的人滿臉灰白,主動退出。

  至此,現存的資格戰派門還剩下不到三十家。

  不足本來十一之數的派門在這巨大的廣場上,顯得異常寂寥。

  所有被屠滅的門派與主動退出的門派,他們的帳篷隨著他們的敗亡棄權,第一時間消失不見,簡直比那些消失屍體血流還要更加神異。

  自始至終,雲揚接連動用神識觀測,諸相神通感應,卻沒有發現任何力量威能在此境操控或者主持比賽的痕跡,似乎這一切,完全就是這一座山自發而成的,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這……貌似是太高端了一點,至少是超出雲揚當前的認知範疇!

  第二天下午。

  三十家門派,銳減到十一家,至於到了晚上,就只剩下六家。

  第三天清晨。

  此境中參與天運旗爭奪戰的所有門派,就只剩下了最後兩家。

  九尊府,狂刀門!

  兩個門派彼此對峙。

  狂刀門此番資格戰,共計來了三十五人,一路戰鬥到現在,還活著的,僅餘十七人,前前後後十八人已經葬身在這裡,亡者已愈半數。

  而剩下的十七個人,也是人人帶傷,傷痕纍纍,疲累得無以為繼,幾乎都抬不起手來了。

  雲揚帶著弟子們魚貫而出,默默地注視著對方。

  相比較於狂刀門的狀態不佳,九尊府所有人等渾身上下的衣服一塵不染,乾乾淨淨的活像是剛剛洗了澡換了衣服。

  看到九尊府方面的人如是來到,感覺著九尊府強大的氣勢,火山爆發一般地戰意,對面的狂刀門的掌門一聲慘笑,眼淚都流了出來。

  「九尊府,犀利至此,果然厲害,當真了得!」

  狂刀門掌門乃是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他兩眼留戀地看著自己身邊的門人弟子師弟師妹,慘然道:「我們狂刀門,為了今日這一戰,臥薪嘗膽二十七年……」

  「往昔我們與蒼梧門對上之時,還曾屢佔上風,本以為這一次天運之戰,可以奪到天運旗乃是意料之中,情理之事,想不到……強中自有強中手。」

  他看著雲揚,乾淨利落的說道:「勉力為之不過送死,愚蠢至極,此役我們認輸了!雲掌門,你們不會趕盡殺絕吧?」

  雲揚與史無塵等人都沒有隱藏自己身上的氣息,己身那強大的氣勢,首度齊刷刷地發散出來,對方亦是高深修者,如何感應不到。

  這等巨大的實力差距,即便己方不曾減員,實力萬全,仍舊是遠遠不及,如是差距,豈是拚命就可以彌補的!

  不顧後果的與之對戰,當真不止是送死,而是愚蠢至極,當真就是蠢死的!

  「諸位一路好走。」雲揚和煦的說道:「兄台說的哪裡話,我們的初衷就僅僅是為了天運旗而已,既然勝負已分,你們主動放棄,我們怎麼會過分逼迫,彼時江湖再見,自有一份交情」

  對方淒慘的笑了笑,留戀的看著這巨大的廣場,喃喃道:「天運所在,天運所在啊……」

  突然猛地噴出一口腥紅的鮮血,揮手道:「認輸,走!」

  話音未落,魁梧的身子就此揚天栽倒下去。

  他整個人的精氣神,似乎在這一瞬間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今日之後,狂刀門……封山百年!期許百年之後,後世子孫猶有出類拔萃者,再動此心吧。」

  狂刀門的人眼中含淚,留下這一句充滿了蒼涼的話語,被五重山異力直接送了出去。

  至此,整個一層大廣場,就只剩下了九尊府的人手。

  雲揚負手而立,思緒悠遠。

  良久良久後才喃喃自語道:「天運,天運!」

  然而身後卻聞一片歡騰!

  「我們勝了!」

  隨著狂刀門的棄權,此境的天運旗資格戰告一段落,落下帷幕,對戰廣場範圍邊緣的白霧終於又有所變化了,漸次翻動,極迅速的凝聚出一條往上的通路。

  一朵白雲自雲揚等九尊府眾人眼前飄過,就像是在引路一般,隨即便徐徐地往前飄去。

  情知己方因為大獲全勝而得到異相指引的九尊府眾人盡皆喜笑顏開,高興地往那條路上走過去。

  唯有雲揚在不期然之間,生出莫名悵惘之感,但腳下仍舊隨著眾人動作,往前一步步行走,腦海中卻驀然響起來狂刀門掌門臨走時候,那蒼涼而絕望的聲音。

  「天運,天運!」

  還有那充滿了無望的眼神,整個狂刀門,上下所有人等盡皆木然乃至心死的目光。

  以及……倒落在自己九尊府眾人刀劍之下,那越來越多的……堆積如山的屍身遺骸。

  「無塵,你認為,什麼是天運?」

  史無塵與洛大江等人正在隨著雲揚往前走,心下盡皆歡愉,不意卻聽到這一句突如其來的問話,一下子愣住了;這個問題,如何回答?根本就是沒有標準答案好麼?

  雲揚一臉淡淡的笑著,仍舊閒庭信步一般的往前行走,又道:「你是否覺得,這天運的爭奪過程……太過殘酷了呢?」

  雲揚此問一出,非止史無塵,九尊府一眾師長盡皆陷入沉默,並無一人作答。

  片刻之後,洛大江輕輕地吸了口氣,沉聲道:「老大是覺得,此役之中死的人太多了麼?」

  「就是有這種感覺,之前專心克敵制勝,未曾思慮更多,對陣更是絲毫不曾留手,唯恐留下隱患,可是現在想來,我等縱然問心無愧,卻仍舊不免血腥太過。」

  洛大江的聲音愈發的低沉了:「關於感官此點,我與老大你的想法有所差異,就此役而言,我還真沒覺得哪裡殘酷,更加沒有覺得有不公平的地方。正相反,我感覺,這很公平!」

  史無塵隨即微微點頭表示認同:「是啊,此役過程雖然血腥殘酷,但骨子裡仍是公平,不過優勝劣汰,汰弱留強,那些知機的門派,早早棄權即得抽身,勉強繼續的,都是抱了萬一的指望,便是取死有道,與人何由?!」

  雲揚默默地點頭。

  鐵擎蒼貌似也來了興趣,喟然道:「我也覺得很公平!此役於根本而言就是武者之間的競爭,不管殘酷與否,最起碼是給予了一個競爭的機會,同時還有放棄的機會,可進可退,哪裡不公平了。」

  「甚至在我的理解認知中,世間事,無不是天運流轉的縮影。世俗界王朝爭霸,為了帝王之位,一路血腥的爭競下去,一將功成枯骨盈山不過尋常,一代帝王登臨天下,因為他成就霸業的過程中死的人,又何止是十萬百萬?無論修途前路之爭,江山霸業之爭,各行各業之間的爭競,無不是爭。這是爭天運!」

  「可惜錢多多那胖子不在此地,否則他一定長篇大論的宣稱,商家商戰同樣的殘酷至極;雖然未必有屍山血海浮於表面,但箇中的陰謀算計勾心鬥角只會更勝一籌?就為了能夠將別人踩下去,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出賣,欺騙,訛詐,甚至武力威逼……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沒有不能出現的。」

  「再想深一層,即便是最普通的平凡人,為了能夠在這世上活下去,誰不是費盡心思,苦苦鑽營?然而太多太多的鑽營,終其一生,也未必能夠達到既定目的。要說不公平,那些人那些是豈不是更加不公平。很多人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去到了人生頂點。比如帝王之子,比如公侯之後,比如巨富之子……普通人奮鬥一生,連這些人的腳底板都夠不著。」

  「所以普通人的世界,看起來安靜祥和,危機不顯,但所謂的沒有危險,也就等於是更加的公平不在!公平從來就是需要付出代價去爭去奪的!」

  「天運旗之爭,雖然充滿血腥殘酷,贏了也未達止境盡頭;輸了卻是性命蕩然,但存在有這樣一個平台,提供你去爭去拚命的途徑!而不是還未拼過,就不得不認命!」

  洛大江此際也是深有感觸的說道:「縱使明知希望渺茫,微乎其微,但是所有人仍舊不捨這點希望,你贏了,你就有!你輸了,你就什麼都沒有,只因為你能力不強,運道不足,那來的不公平!」

  「或許世人用世俗眼光看江湖人,會覺得這幫人太傻!人活著才有後續,才有將來,留著命幹點啥不好?好死還不如賴活著呢,為了所謂的不能吃不能喝的天運旗,死好幾萬幾十萬幾百萬的人,太傻了。」

  「但是,真的傻麼?」

  「各自追求不同,傻不傻的,見仁見智而已!」

  「別人用錢去爭,用權去爭,用情去爭,用智謀去爭……而武者,用命去爭。代價不同,所獲取的,自然也就不一樣。」

  「用錢用權用謀……爭競到最後得到的無非就是錢權地位……而我們武者用命爭,爭來的,

  是前路,是天運。活著,就是運,猶有前路,死了,就是命,中道夭折。何來殘酷雲雲,更加沒有公平不公平。」

  「站在普通人立場看武者,殘酷,不可理解,但站在武者角度看武者,只會覺得……情理中事,有什麼大不了?不過如此。大家都一樣,拿命去拼,僅此而已。」

  史無塵冷颼颼的加了一句:「修途素來崎嶇難行,不拿命去拼,又要用什麼去拼?別人都在拚命,咱們卻妄想不用命拼,能拚得過麼?」

  史無塵此言一出,眾人盡皆哈哈大笑,唯有雲揚仍是沉默了一下,頓了一頓猜到道:「玄黃界武者都是這麼想的麼?」

  鐵擎蒼有些奇怪的問道:「這是當然……玄黃界,強者為尊,一切都以實力說話……老大,難道你盡不是這麼想的麼?」

  雲揚呵呵笑了笑,沒有再接口說話。

  要真說起,雲揚還真不是這麼想的;出身天玄大陸的他,總覺得玄黃界一切,都與天玄大不相同,與自身亦是許多格格不入。

  事實上有很多時候,雲揚都在思量一個問題:這麼多素不相識的江湖人,就為了爭競一個名額,說殺就殺了,說死就死了。有些素不相識的武者,就為了一句口角,然後一條命就報銷了……

  雲揚一直感覺,這樣是不是太過於極端了?真的有必要嘛?

  雖然此役於雲揚而言,比其他人更有許多收穫,那麼一大票的因果之氣入賬,在在表明了那些個死者絕對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無辜,甚至是死有餘辜,死不足惜,但是——一個人在江湖上行走,手底下哪能全然的不沾染因果?

  隨便一個稍微有點兒名氣的江湖人手上,未必就滅有百上千的人命吧?

  很多是非恩怨,並非只是因為正邪之爭。

  甚至以自己論之,縱使這一路走來,秉持初心,為國為家,然而隕落的在自己上的許多他國兵士,又豈是寥寥數字,當真算下來亦是駭人聽聞。

  所以雲揚才時不時的喃喃念叨:天運,天運……

  這並非是對天運的渴望,而是對天運的迷惘。

  但此刻聽到史無塵等人一說,再看到這些門派為了天運旗這樣不顧生死的去拼,去博;雲揚隱約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

  並不是自己優柔寡斷,而是……這整個玄黃界,所有武者,人人都是這樣,整個氛圍就是如此,何論其他!

  千軍萬馬過一條獨木橋,每三年,也不過只有寥寥數人能夠獲得機會,能夠去到另一個階段。其他人,不是在橋上被殺,就是要被擠下橋去,那些認命棄權的,在保住性命的同時,卻也相當於此世武道前路終結,再難有後進!

  所有人只能如此殘酷,也只有如此殘酷,才有再進一步的餘地。大家,都早已經接受這個現實:這,就是武者的命運。

  既然你選擇了要比平常人擁有更強的力量,那麼,這些拚搏就是你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此事說開了大抵也就是如此,僅此而已。

  ……

  雲揚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微笑著喃喃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在這一刻,他是真的感覺到自己心中輕鬆了許多,一下子就輕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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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下品天運旗之戰!

  雲揚只感覺,似乎之前一直有一層薄薄的迷霧迷濛眼前,但就聽過剛才眾人的觀世心得,所有迷霧全數消失,視線變得空前通透;前方的世界,自己的道路,隨著更顯清晰。

  「不錯,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規矩。」

  「玄黃界用極盡苛責的方式來保護普通百姓,但相應來說,也是對武者強者為尊的概念,極盡推崇!極盡發揚!」

  「如此,弱者永遠可以平安一世,而強者,也會越來越強。」

  「所以,這才是玄黃界!」

  雲揚心中一朝明悟,只感覺心頭輕鬆無比:「我根本用不著以天玄世俗的觀點,來看待這玄黃界!」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前面驟間一陣動盪,雲揚眼前的世界,竟當真變得異常清晰起來。

  就如同故意在配合雲揚的明悟一般。

  眼前所見乃是九級台階。

  台階之上,台階盡頭,乃是一個巨大的平台。

  雲揚一步一步走上去,當他的頭露出平台地面的時候,幾聽到一個宏大的聲音說道:「天運挑戰者,九尊府入場!」

  聲音如同雷震,震耳欲聾,遠近皆聞。

  雲揚驀然感覺到,在這一刻,有無數的神念籠罩了自己所在的入口位置!

  每一道神念都夾雜著濃濃的好奇感,其中還有幾道神念更縈繞著充盈的惡意。

  但,很明顯可以感覺出來。

  這些神念,只有探視之功,而無窺視究竟之能!

  這是無數道目光。

  雲揚神情平靜淡然地拾階而上,超逸出塵的紫色身影,悄然出現在地平面之上。

  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只感覺臉上有微微的刺痛感覺。

  那是無數的目光,同一時間裡注射在自己臉上。

  雲揚淡淡的笑著,臉色不變,長身玉立在入口處,目光悠然抬起,遊目四顧。

  稍傾,史無塵等人隨之而入,分列在雲揚身邊,雲秀心等人則站在了各自的師尊們身後。

  呈現在九尊府眾人的面前,乃是如第一層一般的一個巨大平台。

  而不同的地方大抵就在於……

  這個平台的正前方,另設有一座完全由紫晶製作的高台,看上去華貴無雙,瑰麗無邊,

  而那檯子上,設有三個座位,三個頭戴金冠的青衣人端坐其上,

  雲揚本能的凝目仔細看去,一眼便窺見了那三個青衣人的袖口領口上,留有金光閃閃的心形標誌,且三人該以位居中間者為首,另兩人為輔。

  看過這個紫晶高台之餘,分列在左邊五個高台,右面四個高台,亦隨之映入眼簾。

  那大抵就是九個下品天運旗門派,按順序坐在上面。

  這種排序令到當前場面宛如一個吞口;因為雲揚上來的這個入口位置,正是當前唯一沒有高台的一方。然而在雲揚與九尊府眾人立足在這裡的一瞬,卻似乎將這整個圓形,瞬間補全,得以圓滿。

  雲揚打眼過處,瞬時就對當前態勢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面前所見的十個檯子,不外就是九個下品天運旗所有,還有一個聖心殿的主持台吧。

  不過當前的區別待遇倒也是顯而易見:就只有自己這挑戰方沒有觀戰台,位階高下,一目瞭然!

  但現在規則如此,形勢比人強,九尊府眾人就只能站著,靜候下一步進程的到來!

  對那些坐著的敵手,無可奈何。

  但在這一時間,上面所有人都升起同樣的一種感覺:這個九尊府的府尊,好從容!

  眼見九尊府眾人盡數來到了此境,上面劇中而坐的為首青衣人朗笑一聲,站了起來,聲音隆隆傳來:「挑戰者門派,已經到來!這一屆下品天運旗挑戰,正式開始!」

  「九尊府,創建者,雲尊,雲揚;座下八尊,史無塵,洛大江,鐵擎蒼……」

  這人居然將九尊府的九尊姓名,都一一的念了出來。

  「本座乃是聖心殿鐵面堂執事霍雲峰;在我身邊乃是我兩位同僚兄弟,丁不可,尤不能。我們三人來自聖心殿鐵面堂,此番天運旗競旗之爭,由我三人主持,我等三人對此番競旗之戰中有任何不公平之處,甘受天譴,天地為證!」

  此公直接在這一開始就發下毒誓,一派公事公辦,全無私心的款。

  然而隨著他的誓言乍現之瞬,濃霧之中隨著響動一聲雷鳴;天道承認,此誓確立。

  所有人的臉色轉為肅穆冷然!

  有這個毒誓在前,無論什麼交情,什麼內幕,在此通通失效!

  想要過關,就只能靠實力來拼,來搏,來戰!

  坐擁下品天運旗派門之中排行最末的蒼梧門掌門洪長天眼神一直都在注視著雲揚等人,目光滿滿的儘是複雜難言。

  九尊府,這個名字怎地這麼熟悉?!

  貌似這家與本門隔著不遠,才剛剛創立不久,彼時創立之初,自己就得到了消息,但玄黃界派門林立,幾乎多如牛毛,基本每天都有武者成立新興派門,不過一個剛剛創立的門派,如何能放在自己眼中?

  但誰又能夠想到,最終披荊斬棘到了這裡與自己門派決戰的,竟然就是這個草創不久的小小九尊府!

  怪事年年有,今朝特別大,大得幾乎都要超出認知!

  「常言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還真是有道理,早知今日,當初就……」洪長天心中陡然升起這一句話,忍不住有些後悔的怨念。

  若是當時就派幾個弟子,將剛剛才草創的九尊府連根拔起,哪裡還有現在這一出?

  到了現在,當真只有四個字:養虎為患!

  「下面本座來宣讀此次對戰規則!……」

  霍雲峰聲音清朗,遍及廣場,無遠弗屆,盡皆清晰,盡顯其對玄氣的把控力度;然而音浪雖然如潮,可四周的雲霧卻是絲毫也不為之所動,安然若素。

  雲揚等人認真聽著,不敢忽略半點細節。

  決賽果然不是之前自己瞭解到的那樣,或者說自己之前瞭解到的,只是挑戰的一部分。

  決戰,分為五場。

  前邊四場分別是各自門派的第一高手一場;門派中堅力量一場;弟子賽一場,陣戰一場;這些與雲揚之前瞭解到的差不多,不同的在於最後一場:防禦方有權提出以任意對戰方式決勝一場。

  再來就是對戰的基本標準,很簡單的五場三勝制,只要首先贏到三場,就是這場對戰的贏家。

  然而在基本勝負規則之上,還有另一條超規,就是對戰雙方的任何一方,戰罷五場之餘,同時五場全勝,不但獲取到天運旗,還可以選擇繼續向更高位次的天運旗派門挑戰。

  比如九尊府對戰蒼梧門連戰五場,大獲全勝,可以選擇就此收手,也可選擇繼續挑戰下品天運旗第八位;若再全勝,便又獲得繼續挑戰更高的第七位,如此類推。

  不過這個條例對於此番對戰雙方之人蒼梧門而言,直接就是一個擺設,蒼梧門即使僥倖勝了九尊府,也絕無可能再繼續往前挑戰。

  蒼梧門若是有這等實力,如何會等到現在,更不會被許多資格戰派門覬覦。

  至於說九尊府……

  至少現場的九大坐擁天運旗的九大宗門中人看罷九尊府人員之後,齊刷刷的搖頭歎息;這樣一個才成立不到一年的門派,底蘊淺薄至極,能夠來到獲取到挑戰資格,便該當是極限了,想要在戰勝蒼梧門之餘,再一路挑戰上來……不啻於癡人說夢。

  縱使是在此境的對戰過程之中,所有戰死者,戰後都可以復生!傷殘者,都可以瞬間恢復!

  戰力可以始終保持在萬全狀態仍舊如此!

  嗯,這地界的待遇明顯要大大高於資格戰之時,幾乎可說是與第一層的規則完全相反:只有勝負,沒有死亡!

  畢竟包括九尊府在內的十家,實質上都是已經擁有了天運旗的派門,可不再是資格戰中那些殤之何傷的炮灰!

  這會,除了蒼梧門之外,其他的八個門派的人一個個盡都表現百無聊賴:無聊啊!

  太無聊了!

  大老遠跑到這裡來,就為了看人家蒼梧門戰鬥一場,等戰鬥完了,就可以拍拍屁股回家了,三年一回,又一回完事……

  擁有下品天運旗的派門,基本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存在,因為擁有天運旗,便是擁有了可以輕藐所有沒有天運旗坐鎮的派門,然而亦是因為切身體會到天運旗的效能,更「知道」更高級別天運旗的恐怖效能,大多數門派早早磨滅了所謂的進取之心,只要能保持現狀就好。

  就算是仍有鬥志,也有自知之明,沒有完全把握,絕對不會去自取其辱。

  大抵也就只有第一的金鼎門,還略略有些別的意思:久居下品天運旗首席的他們,自覺積累已足,足夠支持他們再進一步,他們要在這裡的事情完事兒之後,前往挑戰中品天運旗。

  這亦是所有擁有下品天運旗派門,唯一有資格向更高階段挑戰的資格擁有者!

  即便是高高端坐在更上面的霍雲峰等三人,臉上也唯有平靜,還有隱隱的些許無奈。

  今年的運道顯然低到了底掉,被分派前來主持下品天運旗之戰不得止,偏偏排名靠後的八個門派之中還沒有任何一家有挑戰的意願……除了排名第一的金鼎門意欲問鼎更高的中品天運旗之外,其他的每個門派都對於現在位置都沒有更多的遐想……

  哦,還有金鼎門。

  但,金鼎門去挑戰中品天運旗,仍舊是不在這個場地啊!

  所以說,此役就只得一場蒼梧門對九尊府的戰鬥而已……

  完全沒有懸念啊!

  一個雄霸下品天運旗已經千年的門派,對付一個剛剛成立的九尊府……傻子也不會押錯賭注,生出聯想啊?

  縱使這五重山隔絕了一應強者的神識探測;即便是面對面也難以看不出對方實力的高低程度,但是……這等一目瞭然的事情哪裡還要不用眼睛去看,用屁股蹭一蹭也就知道結果了。

  「這回的天運旗競旗之戰未免無聊。兩位兄弟,要不要賭一鋪?」霍雲峰傳音給自己兩個同僚。

  丁不可與尤不能:「大哥,你想怎麼賭?你坐莊麼?」

  霍雲峰道:「我坐莊就我做莊,就賭九尊府與蒼梧門的勝負如何!」

  丁不可呵呵道:「好啊,我壓蒼梧門勝。」

  尤不能亦嘿然道:「大哥樂意坐莊就好,我也蒼梧門勝!」

  霍雲峰瞪眼:「你們這樣就沒意思了吧?當我冤大頭嗎?」

  丁不可嬉笑道:「是大哥您沒意思吧,為人兄長者該當大度才是,你既言坐莊,那就是任我倆隨意落注。難道您還要限定我倆一定壓九尊府勝才能開局麼?」

  尤不能敲邊鼓道:「是啊是啊,人可不能太無恥,做莊還要限制,那可就是詐賭了,有沒有?!」

  霍雲峰摩挲著下巴,道::「兩位兄弟還是再權衡一二,九尊府雖然僅為新晉冒頭,但氣度威勢盡皆不凡,畢竟也是五百家宗門天運旗資格戰脫穎而出一枝獨秀的佼佼者,我可是聽說了,此次資格戰中還有數十年前曾經與蒼梧門火拚多次的狂刀門,九尊府能夠戰勝狂刀門,實力只怕不容小覷,至少就我看,雙方勢均力敵,懸念還是很大的,兩位兄弟再斟酌一二,我這個莊家好說話,現在決戰未啟,允許你們換一次押頭,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丁不可與尤不能同時嗤的一聲,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霍雲峰:「換押頭?你以為我倆白癡啊?白給你送靈玉?」

  霍雲峰道:「咱們自家兄弟,小賭怡情就好,就賭十……不,五塊極品靈玉如何?你們倆壓九尊府,我一賠五!」

  丁不可:「呵呵……」

  尤不能:「呵呵……」

  霍雲峰:「不滿意?沒關係,壓九尊府我一賠十如何!咋樣?若是你們勝了,可是五十塊極品靈玉,蒼梧門有什麼意思,贏了才那麼一點點的賺頭,富貴險中求,是不是這麼說的!」

  「呵呵……」

  「一賠十五!」

  「呵呵……」

  「一賠三十!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要是你們還不賭,就算了!」霍雲峰抱怨道:「太無聊了!」

  尤不能沉吟了一下:「一賠三十是吧?那我就湊興致壓九尊府兩塊。多少加點樂子就好了,你是老大,做兄弟送你兩塊極品已經是極限;再多可就真給不起了。」

  丁不可怒:「尤不能!你幹啥答應?啥了你了?這沒羞沒臊的傢伙這些年老是坑我們極品靈玉,都坑走了上百塊了……你咋還上當?」

  尤不能微笑:「你還沒看明白啊,這傢伙必然是要拉咱倆入局的,兩塊極品靈玉有什麼所謂,就當小賭怡情,打發賭鬼了。」

  霍雲峰大樂:「丁不可,你直接說你賭不賭就是?你不賭是你的事,可不要搗亂,干擾了別人的判斷。」

  丁不可道:「得得,既然尤不能都壓了,光讓他自己倒霉豈不是也顯得我不夠仗義,咱就捨命陪君子一把,陪著尤不能輸兩塊給你。但是有一節可得享說好了,回去後,拿出你的千靈酒請咱們喝一頓,要不然,你這莊家成不了局。」

  霍雲峰道:「好說好說,一言為定。」

  兩人唉聲歎氣:「一言為定!」

  霍雲峰眼見必勝賭局成局,精神陡然一振,道:「我現在還真的對這一戰生出了興趣,咱們等下可得好好看著。」

  兩人翻白眼:「你是對極品靈玉有興趣了吧……真佩服你的厚臉皮,能把沒影的事說得煞有其事,狂刀門已經至少百年沒有參與競旗之征了吧,你剛才居然還拿其做筏子,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霍雲峰聞言一愣,詫異道:「嗯?狂刀門已經百年沒參與競旗之戰了麼,那是我記錯了……反正咱們的賭注是九尊府與蒼梧門之間的勝負誰屬,有沒有狂刀門又有什麼所謂!」

  丁不可雙眼一翻:「就知道剛才你這老小子是滿嘴胡沁,我差一點就信了……」

  ……

  下面,蒼梧門的掌門洪長天已經站了一會,顯然是在等候分派第一場第二場,從哪裡開始。可是上面聖心殿的三位執事卻不知道在談論什麼,好半天都沒有理會自己了。

  坐下吧不合適,繼續站著吧,那就只有更尷尬的份。

  這……這是什麼情況?

  雲揚對於當前狀況也是感覺懵逼。

  咋回事兒呢?

  看上面這三個人的密議貌似有……眉飛色舞的特異氛圍呢……說啥呢這麼高興?

  正事兒還幹不幹了啊?

  兩人正在奇怪,但見霍雲峰轉回頭來,悠然道:「有請九尊府雲揚雲府主與蒼梧門洪長天洪掌門上來一下。」

  兩人同時展動身形,一頭霧水的上去,幾乎不差前後的抵達紫晶台上。

  「咱們來商量一下雙方對戰順序。」

  霍雲峰自覺四塊極品靈玉即將落入口袋,本著螞蚱再小也是肉,而且四塊極品靈玉哪裡還是螞蚱的心思,心情甚好,和顏悅色道:「你們兩人探討一下,第一陣的中堅戰如何進行?第二陣,巔峰戰又如何展開?依照慣例,第三陣由蒼梧門決定任意戰方式;在之後,或者還有進行第四陣及第五陣的可能,都在此論定吧!」

  無論霍雲峰表現得如何和顏悅色,舉止間還是以一種詢問口氣展現,但無論洪長天還是雲揚,都從其話裡話外感覺了,對方早已做好了安排,兩人執行就好的意思。

  洪長天道:「如此甚好。」

  雲揚亦從善如流道:「我也沒有什麼意見,聽憑上使之意。」

  「如此最好!」霍雲峰道:「那就盡速開始吧。兩位掌門,你們現在可以各自回去排兵佈陣了,競旗之戰,首重公允,本使不在多言。」

  頓了一頓他愈發親切的笑容滿臉:「在此預祝二位,得償所願,哈哈。」

  雲揚與洪長天同時嘴角抽搐。

  您同時祝福我們倆都得償所願?

  您這舉動……貌似真是夠奇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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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首戰告捷!

  這份祝福,根本就沒有半點誠意好麼。

  雲揚撇撇嘴,洪長天也是翻翻白眼。

  兩人逕自轉身往下走之瞬,卻聞洪長天陰惻惻道:「雲掌門,雖說刀槍無眼,但賴有此境神異扶助,傷亡可免。等到這一次挑戰結束之後,咱們兩家鄰居可該好好的親熱親熱。」

  言下之意,這裡殺不了你,但是等回去再殺也不遲。

  雲揚溫暖的笑了笑,道:「九尊府不過新晉,委實是該向洪掌門請教一下作為下品天運旗門派為人處世的寶貴經驗,畢竟,我們於掌握天運旗之事全然的初學乍練,不免手忙腳亂,貽笑大方……」

  聽得雲揚嘴上客氣,實則卻是明說九尊府對陣蒼梧門,是役必勝,洪長天怒哼一聲,逕自拂袖而去。

  雲揚哈哈一笑,亦是轉頭回返本陣。

  ……

  「第一戰乃是中堅戰,由史無塵出場如何?」雲揚看著八個人。

  洛大江咳嗽一聲,道:「一坨出戰,自然可以……卻不知咱們兄弟還有沒有在他之後出場的機會……」

  史無塵哼了一聲,渾身劍意迸發;鏘的一聲劍鳴,登時將洛大江彈開幾步。

  隨即,刷的一下子仗劍而出,全無廢話。

  「九尊府劍尊史無塵在此,蒼梧門那位前輩前來賜教?」

  史無塵一出場,劍氣迸發,在場眾人見之無不為之一凜。

  「此人是誰?劍意好強!」

  但隨即就聽到來自自報家門,頓時引發哄堂大笑,久久不息。

  「我還道是誰,原來是天殘十秀的史無塵,鼎鼎大名的玄黃磨刀石啊……難怪難怪!」

  聽聞群起嘩然的史無塵,面對冷嘲熱諷竟然不以為忤的淡然一笑:「不錯不錯,本尊便是昔日被稱之為磨刀石的史無塵了;其實今天也與往昔無異,仍舊是各位的磨刀石;今時今日,還請蒼梧門的在場高人不吝指點一二,讓史某人這塊磨刀石為蒼梧門好好的磨一磨,錯過此刻,可是再難有死而復活的福利。」

  史無塵森然一笑:「還請諸位,把握機會。」

  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挑釁嘲諷,史無塵竟是一派泰然,恍如甘之如飴!

  蒼梧門掌門洪長天見狀卻是瞳孔首度收縮,低聲道:「三師弟。」

  但見他身後走出一人,看面相似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臉色冷肅漠然,沉聲回應道:「必不叫師兄失望,吾此戰必勝。」

  隨即緩步而出:「蒼梧門無情劍蔣敬非特來領教九尊府高招。」

  那蔣敬非頓了一頓又道:「往昔便久聞史兄大名,卻始終緣慳一面,今日之戰,端的適逢其盛;正好一遂蔣某磨刀夙願。」

  史無塵原本儘是冷峭的面容上卻現出一絲冰冷笑意:「請。」

  隨著一聲嘹亮劍鳴,蔣敬非長劍出鞘,場中登時光華大盛,劍氣沖霄而起。

  那龐然劍氣流溢滿場,許多人腰畔劍屬兵器竟隨之發出來「鏘」的一聲劍鳴。

  竟頗有幾分萬劍共鳴之氣象,端的氣派非凡!

  江落落在雲揚身邊說道:「此人乃是無情劍蔣敬非,位列蒼梧門第二高手;但此人修為盛傳還要在掌門洪長天之上,一生癡迷於劍,雖然修行年份並不甚大,然而其劍道修為卻已經登堂入室;更鍛就劍心,殊為強敵。」

  雲揚道:「此人大概是個什麼階位?」

  江落落道:「這點我就不清楚了,那蒼梧門雖是坐擁天運旗的宗門,但品階不過下品,排名更是最末,於我們鳳棲門的關注微乎其微。其實之所以知道蔣敬非的些許來歷掌故,還是因為……我到了九尊府以後,乘閒暇之時專門選調的一些個資料……」

  說話間,源自中品門派弟子骨子裡對於下品門派的輕蔑,表露無遺,儘是輕視,所謂目下無塵,不過如此。

  雲揚沉吟著問道:「落落,敢問你們鳳棲門之中,實力最強的高手,又是一個什麼階位?」

  江落落遲疑了一下,隨即道:「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我所知的只有……掌門師尊的修為,已經臻至聖尊一品巔峰,卻不敢保證掌門師尊的修為便是本門最高,更不能保證本門沒有跟師尊並駕齊驅甚至更高一籌之人。」

  雲揚點頭稱謝道:「這個信息已經足夠,多謝。」

  礙於門派機密,江落落不能很明白的說;但,就現在為止江落落說的話,已經可說是說得再明白都沒有了。

  舉凡是傳承甚久的大門之中,掌門人的修為通常都不是該門派之中最高的,畢竟掌門人需要比其他人更多一分外務,總抓整個派門的存繼脈絡,難以做到專心修途。

  但是,門派之中第一高手的修為,卻一定與掌門人相差不是很大,絕對不可能出現一派至尊與本門派第一高手差著天與地那樣的情況。

  「天下商盟方面光是我所知道的,便有三位聖尊高手坐鎮,而且還都是聖尊三品強者……這才有底氣競爭更高層次的上品天運旗。而江落落的師門在中品天運旗派門之中排名並不太靠前,掌門聖尊一品……也基本可以推論出,絕大多數中品天運旗宗門並不存有聖君層次高手。」

  「甚至於,上品排行相對靠後的超級派門,也未必有聖君高手坐鎮。」

  雲揚心中思量,得出一個九尊府相對樂見的結論。

  此時,史無塵在場中亦開始緩緩拔劍,雪亮劍身逐寸逐分顯現人前。

  相比較於蔣敬非的萬劍共鳴,史無塵的亮劍態勢可就很有點平平無奇,幾無任何出彩之處了。

  但無論交手之前的聲威如何,比試較量的真意始終要著落在正式對戰之上——

  但見兩人初初交手,便是雙劍正面衝擊,眼見劍光交錯之瞬,一聲震天巨響轟然;好似龍吟虎嘯,動人心魄。

  雙方甫一交手,即便這般毫無花假的極端火並,在當前這種競旗之戰之中,還是相對罕見的。

  史無塵與蔣敬非這一戰乃是競旗之戰中的中堅戰,亦是首戰,首戰者除了本身勝負之外,還涉及到一個氣勢的問題,挑戰者若是第一戰勝了,自然士氣大盛,威勢大增,後續接戰者也必然信心大增。

  反之若是防守方獲勝,情勢難免急轉直下,是故無論攻守雙方,都會在這第一戰上下大力氣,否則蒼梧門方面也不會第一戰就派出蔣敬非這個真實實力至少可以列入蒼梧門前三甲的高端戰力!

  而兩人當前這種正面衝突,首重自身修為,因為這種對戰方式,招式身法所能提供的輔助銳滅到最低點,且一旦失利便是兵敗如山倒,幾無扳回餘地,是故在中堅戰這樣的對戰模式下,若非到了最後關頭,極少動用,更遑論是一開場就是極端火並。

  是故這一拼之下,雙方眾人一下子就把心都提了起來,期許或者擔心一招之下,勝負分明!

  所幸這一戰還遠遠沒有結束,但見史無塵踉蹌一下,整個人如同觸電一般的往後退出了三丈空間;而對面的蔣敬非亦是身子一晃,卻僅止於後退半步。

  兩人同時側身,側臉。

  刷刷。

  兩道劍風,從兩人咽喉前同時飛過。

  表面看起來,似乎是勢均力敵,而史無塵稍弱一籌,但絕不是不能戰。這種差距,極為細微。

  雲揚等人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

  觀戰的其他門派的眾人,也是齊齊神情一凜;甚至連高台上霍雲峰臉色猛的一變。

  丁不可與尤不能則是眼睛一亮。

  天運之戰,隔絕了所有神識探測,再無法如平日裡那邊以自身高深修為輔以神識一眼洞悉目標修為,但別人或者難以看出究竟,霍雲峰三人作為聖心殿的高層,無論眼力閱歷卻是遠在場中其他人之上,卻是比其他人看出了更多的端倪。

  縱使三人因為此境限制,無法洞悉對戰雙方的真實修為,目測那史無塵,在衝擊之餘暴退三丈分明就是故意的,反而蔣敬非的那半步才是真正的立足不穩,不得不退。

  換言之,史無塵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弱!

  而這一點,對戰另一方的蔣敬非顯然沒有感覺出來。

  更有甚者,雙方極端衝擊,無論實力如何,承受衝擊仍屬必然,史無塵暴退三丈,足可將己身的衝擊餘波盡數洩盡,而蔣敬非強行抑制,最後才終於支持不住,不得不退,所要承受的壓力還要更甚一分,但就這一擊而言,史無塵非但未落下風,反而頗有便宜。

  場中兩人你來我往,戰況激烈異常,史無塵延續一開始的態勢,落到了全然的下風,每一次兵器對撞之餘,身子都要搖晃連連,對方眼見便宜,更是得勢不饒人,一口劍揮舞得猶如狂風暴雨一般的猛攻不已,幾乎就是當做了大刀來用,逼著史無塵不斷硬拚,顯然意在盡速分出勝負。

  對方用心很明顯:就是要以大山壓頂之勢,直接強勢將史無塵擊殺鎮壓!

  用那種霸道的姿態,宣告蒼梧門的不可戰勝!

  史無塵接連退後,數次對拼之餘,已經接連不斷的退出不下四五十丈空間,幾乎從場地中間位置退到了對面去了。

  蒼梧門上下三十多人眼見己方佔優,齊齊大聲高呼助戰,氣氛愈發熱烈。

  而九尊府這邊,雲秀心等小字輩弟子也都是大聲加油鼓勁,一個個手心裡盡都攥出汗來,神情緊張至極。簡直恨不得親自落場幫手。

  又是噹的一聲巨響。

  史無塵仍如之前一般力遜一籌,一個趔趄之餘急疾退後三步,身子兀自搖晃不已,臉色蒼白。只是此時對面的蔣敬非也是一臉的面無血色,大汗淋漓,但精神卻是振奮異常,兩眼神色更是熾熱亢奮;步步緊逼,半點也不放鬆,顯然是自覺勝券在握,乘勝追擊,意圖畢其功於一役。

  至此,兩人對戰已經超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場中,史無塵的態勢愈發的不利,呼吸急促異常,趨避漸漸不成章法,驀然一聲悶哼,一個踉蹌,身心已然失衡,竟似是身體重心失去;連長劍都撇了開去,空門大露。

  蔣敬非眼見良機已至,獰笑一聲,即施極速身法,整個人閃電一般衝過十丈空間,長劍閃爍著懾人劍光,一聲長嘯,流星趕月一般的分心直刺!

  落點,正是史無塵的胸口要害,殺人奪命之意彰顯無疑。

  眼看著這一劍已經是再難避開,勝負將判?!

  九尊府方面登時驚呼連連!

  雖然知道來到天運旗競旗之戰主場地,對戰雙方有死而復生的福利,但九尊府倒是還是初來乍到,面對這樣的生死一瞬,難免心中驚懼駭然。

  然而便在這時,原本身形失衡,已將跌倒的史無塵突然逆反了原本的傾頹之勢,陡然一個在別人看來完全不可能難以想像的翻滾動作,於間不容髮之際生生挪出三尺空間。

  蔣敬非一劍擦著史無塵的身側,直接衝了過去。

  這是勢在必得的一劍,蔣敬非沒有半點留手。

  招式已經用老。

  在這一刻,蔣敬非臉色慘變。

  但他已經來不及變化。

  史無塵迴避過對方奪命一劍之餘,更厲行反撲,身子滴溜溜一側,駭然一劍有如是毒龍出淵一般一閃飆出!

  這一劍,劍速空前,幾有超越流光一般的驚人速度。

  還是乍然閃亮之瞬,已經到了它之目標所在位置。

  噗的一聲輕響,象徵著那一劍,有的放矢,正中目標!

  蔣敬非大叫一聲,眼神不可置信的轉注到自己的胸口位置,一把劍正自狠狠地插在那裡,兀自閃爍著寒光,一道道鮮血,從胸口流出來。

  那一劍來得太疾太快,劍尖透過胸口之餘,瞬時插入了地面!

  蔣敬非大吼一聲,鼓盡餘力想要躍起,他此刻已經不記得自家身子被長劍釘在地上,這一躍之下,還未傷敵,便已經將身子整個的撕裂開來,但他在這一瞬,心念如恆,無視自己已然四分五裂的身體,堅持舞動兩手惡狠狠的掐向史無塵的脖子。

  金風呼嘯。

  「你……使詐!」

  史無塵一腳踢出,登時將蔣敬非早已支離破碎的身體踹成了碎片。

  「彼此對戰,勝者為先,其他一切不過末節,使詐又如何,不知道兵不厭詐麼。這一戰,我不能輸,更加不會輸。」史無塵一派淡漠的道。

  史無塵此刻的話音量並不是很大,但在場都是耳聰目明之輩,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盡皆引以為鑒,明悟在心。

  蔣敬非的身子在空中四分五裂,向著七八個方向散落。

  鮮血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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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演戲辛苦

  勝負已分!

  一直強勢進攻的人敗了,死了。

  而一直躲避處在下風的人,居然奇跡一般的完成了反殺!

  蒼梧門掌門人洪長天原本歡喜的面容亦在瞬時之間變得儘是蒼白!所有蒼梧門人都是目光呆滯,如同被天雷劈中!

  輸了!

  這至關重要的第一戰,竟然輸了。

  而且還是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輸了。

  兵不厭詐?

  這他麼的哪門子的兵不厭詐!

  洪長天幾乎就要將一口血吐出來了。

  這時,場中一片光芒閃爍。

  傳說中的復生福利如期而至,剛才已經隕落,粉身碎骨,死得不能再死的蔣敬非瞬間恢復,只是站在地上的他,臉上兀自滿是茫然。半晌才突然一聲大吼:「史無塵!你出來!」

  上面的霍雲峰大喝一聲道:「勝負已分,還在那裡吼叫什麼?退下!」

  聽聞這一聲呵斥,蔣敬非登時渾身顫抖,臉色如同死人一般的慘白,全無人色。

  在洪長天連番出聲之下,這才一步步走了回去,每一步,便宛如拖著無數大山一般的沉重。

  上面的霍雲峰輕輕地歎口氣,道:「這就是個蠢貨!他居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出來別人根本就是在故意示弱,刻意消耗他的元氣體力!這一戰……輸得一點也不冤,不輸才是見鬼了呢。」

  史無塵亦已一臉蒼白的回到九尊府的陣營之中。

  迎接他的,是眾兄弟看起來關切,實則隱秘的戲謔的目光。

  洛大江迎了上來,一照面就道:「老二,你這齣戲演得挺辛苦吧?」

  史無塵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要不然咋整?老大就是這麼安排的……我何嘗不想一劍就劈了他,但是……老大他不是不願意麼?」

  任我行聞言哈哈一笑:「老二,你親身感受,感覺最真,那個蔣敬非實力應該在什麼水準?」

  史無塵哼一聲道:「看他實力,大抵也就是在聖者二品巔峰的水準。若不是老大再三告誡戰術需要雲雲,我一劍就能讓他變成飛灰!」

  眾人都是哈哈一笑,愣是沒人譏諷某人是自吹自擂,反倒紛紛拍著史無塵的肩頭,讚不絕口:「老二!真是個好老二!」

  史無塵哼了一聲仰起頭。

  但隨即狐疑的轉頭:「你們……怎麼不叫我一坨了?」

  眾人誠摯的說道:「老二你首戰告捷,又立下了這等大功,還出盡力氣演戲,已經是付出了許多辛酸,我們怎麼好意思再亂叫,於心不忍於心不忍哪……」

  史無塵還是覺得不對勁,撓撓頭道:「還是哪不對勁兒呢,你們……」

  雲揚適時介入,狀似嚴肅道:「輪到第二場了!不要再計較稱謂的問題。」

  史無塵:「……」

  第二場,乃是雙方之間的巔峰之戰。

  這一場之中慣例的對戰門派的第一高手出戰。

  此刻,蔣敬非直挺挺的跪在蒼梧門所屬高台之前,說什麼也不站起來,滿臉是淚,久久無語。

  洪長天說了幾句話,似乎是在勸慰,但是蔣敬非的膝蓋卻像是長在了地上一般。

  蒼梧門所屬眾人竟是拿他沒有辦法。

  史無塵輕輕歎息:「那人倒也算是條漢子,我都有點於心不忍了……」

  這是,對面的一個老者,仗劍而起,滿身儘是沛然玄氣,浩然落台。

  「敬非,你且起來,瞪大雙眼看老夫為你扳回一局。」

  這老者頭髮花白,神情矍鑠,身材瘦削,唯其身量高得出奇,足足有八尺還多!

  這一站起來,看過去幾如一根竹竿也似,直直的挺立著。

  眼見來人身形飄逸,青衫迎風而起,眨眼已經來到了場中,冷然道:「第一陣,是我們蒼梧門輸了。不知道九尊府第二場是由哪一位高手出戰?老夫蒼梧門高丹雲,在這裡候教!」

  雲揚站了起來,便待出手,卻聞洛大江搶先道:「老大,這一戰,由我上吧?」

  雲揚停住,心思電轉之間點頭道:「不錯,這一戰由大江出手的話,於既定戰術更為契合。」

  洛大江哈哈一笑,顯然頗為自得。

  任輕狂皺眉道:「老大,這一戰乃是巔峰之戰,慣例都是由各自門派的最強者出戰;對方這個高丹雲想必是蒼梧門的第一高手,這裡神識屏蔽,我們難以分辨出對方實力水準,此役或有不穩。大江出手勝了還好說,但若是敗了……以後的路,可就難走了,即便此役最終獲勝,卻也因此失去了再挑戰下去的機會。」

  聽他這麼一說,洛大江登時顯出遲疑之色,畢竟是關係重大,第一高手之戰委實是不比尋常,九尊府的目的乃是奪取更高位階的氣運旗,那就在所有戰事一場都不能出差錯!

  必須全勝!

  蘭若君等人此際也是一臉凝重,再不復之前的嬉戲。

  史無塵開了一個好頭固然可喜,但此役未必不是對方不知道史無塵的真實實力;而現在對陣的那個老頭擺明是對方的第一高手,若是實力太過高深,超出預期,挫敗了實力稍遜的洛大江,那麼自己等人可就傻逼到家了,一切盡皆玩完。

  唯有雲揚的神情仍舊一派輕鬆,道:「大江放心出戰便是。我可以保證你一定不會輸。這老頭的實力不過爾爾,比你差遠了。」

  眾人一起:「當真?」

  「這還有假,我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雲揚哈哈一笑。

  洛大江登時回復神采飛揚,歡欣鼓舞道:「既然如此,那就沒事了,我這就去了。」

  「去吧。」

  洛大江扛著刀,一躍而下!

  「九尊府刀尊洛大江,特來領教!」

  兩側看台上,都是一片竊竊私語。

  「怎麼又是天殘十秀之一,這九尊府有點意思啊!」

  高台上,霍雲峰不禁失笑:「這一個兩個的天殘十秀陸續現身,若是再來幾個,難不成這九尊府竟玄黃盛名磨刀石的集中營麼?」

  丁不可道:「大哥不要小看了天殘十秀,這十個人身為磨刀石已經好多年,卻沒有任何一人中道夭折,這就已經是頗為難能可貴的奇事了,這幾個人,除了自身實力不俗,不在下品天運旗高層戰力之下,更有豐富到了極點的戰鬥經驗加持。若是當真全數匯流成為門派中人,便是從單一的一條線,匯合成了一股繩,其綜合實力絕對不容小覷;這點從剛才一戰且非已經是最好的佐證,這九尊府一旦獲得了天運旗,恐怕就是困龍騰飛,或躍在淵之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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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一刀!

  霍雲峰道:「嗯,此言大大有理,但若是這麼說來的話,這個剛剛建立的九尊府,其中最強者九成九就不會是那個府尊雲揚了?按照咱們手頭資料顯示,那小子乃是下界飛升的雋才之選,但修為絕不會太高,至少不會是天殘十秀中任何一人之敵,以此推論,那雲揚豈不就是為他人作嫁之輩了麼?這我卻是不信的!」

  尤不能道:「肯定不會如此,一般傳承悠久的門派,掌門人都是老成持重的守成之輩,修為未必需要如何的出類拔萃。然而作為一個開創門派的創始人,卻一定是驚才絕艷之輩,豈會為他人作嫁,這其中定然別有蹊蹺!」

  丁不可接口道:「我認同老尤的說法,雲揚作為一個下界飛升的天才,絕不會目光短淺到反過來被人利用的程度,還有,現在現實是九尊府自五百派門中突圍而出,草創不久就得到了爭競天運旗,絕非易與,光是眼前這些,就不是天殘十秀眾人能夠做得到的!」

  霍雲峰目光深沉,淡淡道:「看來……這個九尊府,還真的有點意思,此役懸念多多啊。」

  尤不能嘿然道:「果然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我那六十塊極品,眼瞅著就要到手了。」

  霍雲峰聞言之下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再不復剛才高深莫測。

  ……

  場中。

  高丹雲一手撫劍,冷然道:「本門份屬前輩,老夫就讓作為挑戰者的你們先出手吧!」

  洛大江一聲長笑,也不說話,一大步陡然邁出,隨著這一步踏出去,他的整副身軀卻好似直接暴漲了一號。

  絡大江的身軀本就身長體大,身量絲毫也不遜色於高丹雲,甚至比高丹雲還要魁梧許多,此際身形再漲一號,邁動腳步之間,簡直就像是一座崇山峻嶺,悍然衝鋒,威勢沛然。

  眼見其行進過程中,蹦的一聲清脆,儘是頭上束髮金箍突然爆裂,滿頭長髮赫然凜冽地飛揚空中,再三步之後,整個人飛躍而起,手中大刀驀然間就化作了一道從天上劈下來的雷霆臨世!

  霸道!

  狂野!

  氣勢驚天動地!

  這一刻,高丹雲只感覺心底一陣陣的發寒,整個人如墜徹骨冰河之中,幾至於身不能動,甚至連神思皆已不屬;恍如僵硬!

  他感覺現在自己就像是草原上的一頭小小羊羔;而自己對面的,卻是一頭洪荒猛獸,且已然展開了全部力量,瘋狂奔襲而來,盡情搏殺!

  對方的氣勢已經徹底鎖定了自己。

  逃無可逃。

  避無可避!

  刀光如雷如電,夾雜著霹靂雷霆之勢,悍然落下!

  高丹雲終究是蒼梧門最強高手,終於在最後時刻恢復了神智,厲吼一聲,竭盡全力的橫劍抵擋,更在出招頑抗的同時,整個身子急疾往後退去,顯然對自己能夠對方此刀絕不樂觀。

  此刻,洛大江的刀依照來勢,悍然落下,刀劍做出了最直接最正面的硬撼!

  然而這一下雙方正面對撼,卻就只得嚓的一聲輕響——

  蒼梧門第一高手高丹雲的劍,幾乎全無抗禦之能,直接分做了兩段,恍如未受阻隔的刀鋒全然沒有半點滯澀地從高丹雲頭頂劈落下去,仍舊是全無滯澀地從頭頂一路劈到胯下,餘勢仍舊未衰,一路斬入了地下,這才傳出一聲轟鳴,卻是沛然刀勁衝擊地面的響動!

  整個群山萬壑,都傳來轟轟的回音。

  至於高丹雲,那具瘦削的身子在這一刀之下,很是平均的分做了兩半,向著兩邊倒落,那狀況,簡直就像是兩片小紙片一般,在空中無助的飄零!

  這一戰完結之速,快得難以想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致令全場寂靜,半晌無語!

  包括霍雲峰等人在內,所有人一起瞪圓了眼睛。

  這不是對戰雙方門派的第一高手之戰麼?!

  就算不是大家都以為能見到的龍爭虎鬥,起碼也得交手個三五回合,然後一方再被另一方的驚艷之招挫敗,最不濟,也得有什麼奇謀秘術,詭異莫測,出人意表雲雲。

  結果……

  雖然同樣是出人意表,連一招都沒走完,就結束了!

  可是,這……這會不會太兒戲了一點?!

  同樣是眼見到這一幕,蒼梧門方面所有人身子一下子猛地站起,隨即就此僵直,目光直勾勾地注視場中,如同見鬼一般。

  剛聽到太師叔很是風度翩翩的說:你先出招吧。

  然後對方出招了,然後太師叔就被對方一道劈成了兩片。

  這一刻,不止是觀戰者驚訝異常,連此役的另一個當事人洛大江也愣住了。

  刀鋒之上兀自還在滴血,然而洛大江的神情卻滿是懵逼。

  於此戰而言,於此戰之初,大抵是戰前眾人所說第一高手之戰得失之言,對洛大江造成了極大的心裡壓力;而這裡又沒有任何辦法探測對方實力。

  再加上對方一上來就是一派我是高手,風範滿滿地站在那裡讓自己先出招,儘是勝券在握的款。

  不禁讓洛大江心理壓力更形巨大;是故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盡力一搏而已!

  但萬萬想不到,對面那個一派高手風範的第一高手,怎麼就被那麼一刀給斬殺了呢……

  這……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呢!

  直到身後兄弟們和弟子們的歡呼驚天動地;洛大江還處在懵逼狀態之中,仍舊想不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下意識地撓撓頭,喃喃道:「這……這就結束了?」

  上面,霍雲峰宛若便秘的聲音傳出來:「挑戰賽第二場,九尊府勝!」

  及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霍雲峰的心肝都在哆嗦。

  特麼的,我那一百二十塊極品靈玉……這眼看著,就要飛走了……

  這……這是真的麼,這怎麼也想不到啊!

  此刻,在霍雲峰屁股下面的那張椅子,已經被他外溢之渾厚玄氣震了齏粉;現在雖然還形完整,不過是因為霍雲峰的玄氣支撐,一旦霍雲峰站起來,或者撤回玄氣,那椅子立即就得土崩瓦解,化作飛灰!

  霍雲峰這會子的心裡可儘是滿滿的憤怒!

  蒼梧門啊蒼梧門,你們可是傳承了一千多年的天運旗門派啊!

  這千多年來,除了狂刀門之外再沒有任何後進實力能夠動搖你們的基石好麼?

  特麼的!

  怎麼這麼不給力呢!

  你們是不是故意讓我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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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勝!

  一道光芒閃過。

  場中,高丹雲的兩片屍體豁然消失,旋即又恢復成為瘦竹竿模樣的高丹雲,重新出現在場中;只是他回復之後,卻處於呆呆站立著的狀態,臉色蒼白,眼神呆滯。

  良久良久之後,他那貌似僵直的身軀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滿頭大汗涔涔的冒了出來,嗒嗒的滴落!

  一直到現在,充斥在他滿腦子滿心中的,仍舊是那驚天動地的一刀!

  那是何等霸絕天地的驚世一刀!

  那是……根本就無可匹敵,何能抗拒的決絕之刀!

  那……那根本就是一種極致的死亡感覺。

  面對這樣的一刀,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抗衡餘地!

  這一戰,敗得不枉!

  又是良久之後,高丹雲悵然的歎了口氣:「我輸了……」

  轉過身的瞬間,之前的風輕雲淡,蕩然無存,一路蹣跚著向自己的門派走去。

  洪長天滿眼遲滯地望著自己的太師叔如同垂暮老人一般走來,渾身兀自僵硬不靈,腦海中儘是空白,只是顫抖著說道:「太……太師叔……這……」

  高丹雲臉色慘然,搖頭,低沉道:「對方的實力遠遠高於我……這是絕對的碾壓,非關絕對實力之外的一切陰謀詭計算計謀劃……只是氣勢一項,就已經讓我完全無法抵抗……這一戰,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終此一生,永難或忘。」

  洪長天的眼睛一下子張大了,眼神中儘是駭然。

  上面,霍雲峰的聲音傳來:「第三戰……」

  他的眼睛看向蒼梧門這邊,其他的八大門派的人,此際也將注意力盡都投注到這邊。

  接下來的第三戰,對於蒼梧門來說,將是攸關生死的一戰。

  前邊兩戰接連落敗,若是這一戰再輸了,天運旗就沒了。

  所以決策權著落在蒼梧門這一邊,怎麼戰,派誰出戰;選擇陣戰還是弟子戰還是自主戰,這是一個問題。

  勝了,不但是扳回一局,更是擁有一線生機,猶有反敗為勝的契機。

  輸了,便是一敗塗地,萬劫不復。

  洪長天嘴唇哆嗦,顯然是已經失去了計較,前邊兩戰,每一戰鬥都敗得出乎意料,尤其是第二戰,敗得更是慘不堪言,愧無餘地,現在馬上開始的第三戰,洪長天倍覺六神無主,難以抉擇。

  身邊,高丹雲臉色仍是蒼白,然而目光卻是不定閃爍,低沉的說道:「現在本門局勢瀕危,必須拿下一場,轉圜氣勢,然後才有資格談後續,我方雖然連敗兩場,但老夫在這兩場之中,發現了一點關竅……對方第一戰派出來的史無塵,實力固然不俗;但顯然遠遠不是洛大江那個級數,差距極遠,不可同日而語,但對於九尊府來說,可謂是至關重要的開門紅一戰,仍舊將希望寄托到了他的身上;這幾乎可以說明……史無塵是九尊府除了洛大江之外的最強戰力。」

  洪長天慢慢點頭。按照常理分析,這一點是沒錯的。

  「洛大江第一,史無塵第二……也就是說,九尊府其他人的修為,要比史無塵還要再遜一籌。這點推斷可以成立吧?」

  洪長天再點頭。

  「其實第一戰之中,蔣敬非雖然輸了,但對戰過程中幾乎全程都將史無塵壓著打,這點大家有目共睹,僅止於最後關頭敗於對方的處心積慮罷了,勝負不過一線,且還是蔣敬非真實實力更勝一籌。」

  「是,完全可以這麼說。」

  「那是不是可以判定,蔣敬非若是對上其他人,該當是必勝之局。」

  「肯定是的。」

  「但蔣敬非已經出過手,不能再出手了……幸虧出戰者不能再出手,若是那洛大江再度出手,咱們就真的輸定了!同樣是不能重複出手的情況下,長天你的修為層次,與蔣敬非不相上下;招法凌厲或者稍有不如;但個性穩健卻超勝之……即將開始的第三戰,我們需要的勝,還有穩!必須拿下!一定要拿下!」

  「長天,不如,你提出來……掌門戰吧!」

  高丹雲道:「對方的掌門在前面兩場並沒有出手,而我們這邊,你也沒有出手!這一戰……基本等同生死存亡之戰,由雙方掌門出手,也是合情合理,相得益彰的。」

  聽罷高丹雲的一些話,洪長天原本不安至極的一顆心終於漸漸安定了下來,仔細思考半晌,儘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啊!

  按道理說,首戰與第一高手戰,都是要展現全部實力的戰鬥;尤其是首戰,於九尊府而言,乃是志在必得,必須勝利的戰鬥,身為掌門人的雲揚若是修為更強,怎麼可能不出手?

  以史無塵出手,雖然獲勝,但個中艱辛端的歷歷在目,不堪回首,可謂難能!

  而堅持這麼做的理由大抵就只有一個: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實力不強,勉強出手,勝算更低!

  洪長天連連頷首,隨即站起來,道:「不錯不錯,當前第三戰可謂關鍵,別人出手都不合適,雲府尊,不如,你我二人作為一派之長,出手做過一場如何?」

  雲揚咳嗽一聲,淡淡道:「不管誰出手,結果都是一樣的,九尊府,必勝無疑,天運旗已是囊中之物!」

  洪長天呵呵一笑,展開身形,從高台上如同一朵雲彩也似冉冉飄落,全程背負雙手,面上儘是藹然笑意:「那就請雲府尊前來賜教;在下,蒼梧派掌門洪長天!」

  雲揚站起身來,似乎是猶豫了一下,這才道:「洪掌門,這一戰若是由別人出戰,你不曾出手,縱然落敗,一派掌門的尊嚴還能保得住留得下。但若是你我交戰之餘,仍舊輸了,對門下弟子的打擊可謂致命。這一節,洪掌門當真想好了麼?」

  洪長天笑了笑:「第三戰若是輸了,天運旗就此注定離吾蒼梧門而去,本門又有何信心可言?吾之威嚴存留無妨?」

  心中卻道:這雲揚分明就是怕了,戰前長篇大論,或者引我臨陣易將,或者分我心神,豈是高手該為。

  當下更添了三分底氣,再度邀戰道:「雲府尊,請!」

  雲揚歎了一口氣,悄然飛身入場。

  高台上。

  霍雲峰瞠目道:「這蒼梧門中人,難不成是瘋了麼?當前第三戰乃是關鍵一戰,九尊府剛剛成立不久,就算高層全都是高手,一時之選,但是門下弟子卻絕對沒可能那麼強,就目測此行的弟子人數,也就十來人的樣子,當前合該派弟子出戰扳回一局才是正理;怎地掌門人反而親自出手了呢?」

  丁不可與尤不能對此也是懵然不解,難以琢磨清楚。

  作為開創門派的創始人,若是其本身戰力不夠強橫,何能折服洛大江與史無塵這等高手?這位蒼梧門掌門腦子難不成竟是被門縫夾了?

  難道竟是自尋死路,幫助對方掌門人成名立萬?!

  場中。

  洪長天伸手拔劍,面上仍是堆滿笑容:「請。」

  雲揚雙手空空,淡淡道:「還是洪掌門先請吧。」

  洪長天不再客氣,委實現在也不是客氣的時候,自己門派已經連輸兩場,面上如何沉穩平和也好,心底早已有如油煎,這會的客氣,只不過是勉力維繫一派掌門人的風度,死撐面子罷了。

  此刻再無遲疑,一劍橫空之瞬,但見一座劍山隨之湧現,隨後而起的劍光,宛如大海揚波一般的從遠而近,洶湧澎湃。

  「山海千重浪!」

  洪長天一出手便是極招,人與劍儼然連成一體,沛然劍光浩蕩而來。

  對面,劍山劍海,一望無極。

  身著一襲紫衣的雲揚,穩然站在原地,面對來襲之沛然攻勢,僅止於右手輕輕舉起,白皙的手掌悄然張開,動作之舒緩寫意,敵我眾人無不看得清清楚楚,這位雲府尊,非但意欲赤手空拳接戰,而且還要表現得如此輕描淡寫,漫不經心!

  這……這也未免太過托大了吧!?

  眾人都眼巴巴地注視著他的手,便見那手掌張開至極致之瞬,驀然轉為收攏,隨之更現鏘的一聲刀鳴!

  卻見雲揚白皙手掌之間,恍如無中生有一般的出現了一口刀!

  一把造型纖美,遍體縈繞紫氣的奇形靈斬!

  靈斬甫一上手,雲揚更不遲疑,身子拔地而起,右手行刀,左手肆意負於身後,擺出一個玉樹臨風的姿勢,一刀舒緩而落,異常平直地斬落了下去!

  這一刀的去勢,幾乎就與洛大江的那一刀全無二致!

  兩者的差別大抵只在於,洛大江乃是雙手持刀,縱身飛躍前進,尚有一個居高臨下的蓄勢,唯雲揚之去勢,卻是等敵人來到了自己跟前,逕自一刀揮落,去勢更顯悠然!

  單說這兩刀前奏威勢,可謂相差甚遠,至少洛大江的那一刀頗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先聲奪人威勢,而雲揚的這一刀,卻似是太過隨意,太過輕描淡寫!

  可是,這兩刀的結果,卻又是一致的,驚人的一致!

  刀光一閃之下,雲揚逕自負手轉身,施施然回身歸去。

  對面洪長天則是保持著長劍刺出的姿勢,呆呆的站立不動。

  稍傾,隨著啪的一聲輕響,先是洪長天掌中長劍從中間斷裂,劍身部分足足有兩尺半,掉落塵埃。

  然後是洪長天的額頭上出現一道細細血痕,血痕漸次擴大,瞬間佈滿了前額,在噗的一聲之後,鮮血從髮際處飆射出來,洪長天的身子嘩啦一聲,齊刷刷地分成了兩片。

  大抵是那一刀來得太快太銳,兩半殘軀還在站立了一會,這才因為維持不住平衡,倒落下去。

  雲揚極盡輕描淡寫的平直一刀,竟如洛大江一般,將洪長天的身子一分為二,更因為刀速實在太快,直到雲揚轉身走出十幾丈,洪長天的屍身才兩邊分開。

  及至洪長天屍體倒落在地上的時候,雲揚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如之前滿眼淡然地注目場中,英俊的面容,全無任何表情。

  一刀鎖定天運旗歸處,這位九尊府的主人,卻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的歡喜之情,似乎這一切,都是應該的,都在掌握之中的情理中事!

  原本就該如此,不值得驚訝!

  兩側!

  八大門派中的所有人等,連帶霍雲峰三人,再度陷入瞠目結舌啞口無言的氛圍中,張著嘴,大氣好半天都沒出來。

  每個人眼中,都是濃濃的不可置信!

  一刀!

  又是一刀!

  又是一刀結束了。

  洛大江那一刀,充滿了霸氣,充滿了力量的感覺,而雲揚的這一刀,卻是極盡輕鬆寫意之能是,直如信手拈來!

  那種輕描淡寫,行雲流水的感覺,可說是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

  還有雲揚的刀,恍如無中生有一般的出現手中,一刀之餘又悄無聲息的消失,這一幕給人的衝擊更是巨大!

  這一刀,從頭到尾,恍如不知道從何處來,也不知道從何而終,就只見刀光一閃,一切就告一段落了!

  「掌門之戰,九尊府勝!」

  霍雲峰的聲音充滿了沙啞與苦澀。

  三戰連敗,戰局底定,老子的一百二十塊極品靈玉……就這麼乾淨利索的輸了……

  這……這他麼的太玄幻了吧?!

  難道真是老子缺德事幹的多了?

  不會啊!不會吧?!

  一聲判決之餘,洪長天一如前面兩人一般的原地復活重現,卻自呆呆的站著,半晌無言,兩眼無神,便如行屍走肉一般,下意識的走出來兩步,突然間一聲嚎啕,淚水滂沱而下!

  天運旗!

  沒有了!

  從此以後,蒼梧門,再也不復天運旗坐鎮,再也沒有了自傲的資本,淪為江湖普通門派一員。想要重新奪回天運旗……

  洪長天閉上眼睛,淚如雨下。

  ……

  「下品天運旗挑戰,九尊府三戰三勝,晉升下品天運旗門派行列。」霍雲峰的聲音如同吃了屎一般的難聽,乾澀到了極點的說道:「恭喜九尊府,恭喜雲掌門。」

  所有人,目光都是複雜的看著雲揚這一邊。

  每個門派的人心中都是不期然間升起一句話:狼來了!

  九尊府的戰力,貌似是太恐怖了!

  洪長天茫然如同夢遊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迎接自己的,乃是門派所有人呆滯而悲愴的目光。

  「輸了……」

  洪長天長長吸了一口氣。

  「我們走吧。」

  既然輸了,再勉強待在這裡,除了承受更多羞辱,再無其他任何意義。

  「洪掌門且慢!」

  雲揚的聲音悠悠傳來。

  「你還想做什麼?」洪長天咬牙切齒,面對這個扼殺了蒼梧門千載風光的少年人,連最基本的風度都不想再偽作了。

  「咱們還有兩場沒有打啊!」

  雲揚淡然笑道:「不是還有一場陣戰,一場弟子戰麼!」

  此言一出,排行第八的千山門眾人精神一下子緊繃了起來,渾身上下一陣僵硬!

  連帶排行第七的幻劍門,也是人人渾身一凜。

  九尊府……竟然不甘就此收手,還想要全勝戰績!

  這是想要做什麼?

  他們的目的,分明就是虱子頭上的禿子,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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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晉級天運門派

  洪長天睚眥欲裂,恨聲道:「雲揚,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勸你莫要欺人太甚。」

  雲揚冷冷道:「欺人太甚?我只知道規則如此,雲某人自問沒有辦法超越規矩所限。我們九尊府何曾將下品天運旗的最後一名放在心上。」

  洪長天憤怒的叫道:「你們想如何與我們又有何關係?」

  雲揚臉色轉為藹然,微微一笑道:「難道洪掌門是輸傻了麼?又或者是故意裝傻?我索性再說得明白些,規矩是我們想要繼續挑戰便需要五戰全勝,我們當然要戰足五場,你不想戰,可以在此言明剩下的兩場盡皆認輸。我們需要五場全勝的戰績,繼續往前挑戰!」

  洪長天陰沉沉的說了一句:「認輸,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雲揚瀟灑的笑了笑:「不肯認輸那就一戰啊,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洪長天眼睛血紅,轉頭看去,卻見到自己門下的弟子一個個垂頭喪氣,兩眼儘是茫然,每個人的精氣神,似乎都已經隨著前面三戰的連續戰敗而消弭殆盡。

  這還是自己的弟子麼?!

  這分明就是一群失心喪魂行屍走肉!

  平日裡的六神無主不過是一個形容詞,可是此際,六神無主卻是一個最恰如其分的說法!

  洪長天牙根一咬,沉聲道:「九尊府堅持續戰,誰去將九尊府的弟子擊敗?」

  眾弟子面面相覷,半晌竟然沒有一個人出聲迎戰。

  「岳青峰!」洪長天乾脆點名喚將。

  岳青峰,正是蒼梧門的掌門弟子,也是蒼梧門公認的弟子第一高手。

  人群中,一個臉色慘白如紙的俊秀青年抬起頭,茫然道:「天運旗都已經輸了……這一戰,戰與不戰,勝與不勝又有什麼意義?」

  「敢問掌門,弟子這一戰的意義何在?」

  岳青峰滿臉是淚的抬頭:「是為了本門榮譽而戰麼?還是為了天運旗的存繼而戰?或者,只是單純為了阻擊九尊府的全勝記錄?」

  洪長天大怒道:「我輩武者,修途努力前行,豈能怯戰?對方都已經挑戰上門了,難道我蒼梧弟子,竟然連這點血性都沒有?」

  岳青峰臉上淚水肆意橫流,挺著身子說道:「此戰不過徒勞,弟子寧願成全九尊府,讓他們去挑戰更高位置!天運旗位次進步乃是弟子長久以來的夢想;只可惜磨礪多年卻始終也沒有等到這個機會。」

  「既然九尊府有這樣的凌雲壯志,弟子不想讓別人的夢想倒在我的劍下。」

  「我的夢想已然難成,期許後來人可得此殊榮!」

  話音未落,岳青峰便即一躍而出,站到了場上,大聲道:「我乃是蒼梧門岳青峰,代表蒼梧門出戰此次的弟子之戰!」

  隨即,他挺直著身子,大聲道:「我認輸!」

  仍是話音未落,但聞那岳青峰仰天狂笑:「弟子平生夙願,便是以蒼梧門弟子代表的身份,出戰弟子之戰,想要在這場地中為本門晉位戰鬥一次,不意我終於站在這裡的時候,卻只是為了說出認輸二字!但無論如何,弟子也要在這裡死上一次!」

  岳青峰涕淚橫流,哽咽一聲之餘,手中長劍悍然一閃,狠狠的抹過了自己脖子上。

  噗的一聲,岳青峰的一顆大好人頭沖天而起,在空中滴溜溜的轉動。

  岳青峰這一劍的力量可謂是用盡了平生之力,人頭直衝上空中十幾丈,數十息之後才落下來,及至滾落地面一瞬;卻見白森森的牙齒一張一合之間,居然狠狠地一口咬在地上!

  至此,人頭終於定住不動,然而如斯狀況,可謂慘烈至極。

  所有人,盡皆為之震撼!

  蒼梧門眾弟子看著場中屹立不倒的屍體,人人都是呆若木雞,面無人色!

  霍雲峰歎息一聲:「蒼梧門有這樣的弟子,卻沒有足堪稱道的長輩……可惜,可惜。」

  光芒一閃。

  岳青峰死而復生,頭顱接回,卻自站在場中呆立半晌,隨著哈哈一聲狂笑,頭也不回的向著自己的師弟們走去,走到人群中,仍自低頭不語,唯有淚水卻是止不住的不停流淌。

  「陣戰!」

  洪長天怒發如狂:「蒼梧門滿門上下盡力一戰,說什麼也不讓九尊府賊子輕易得逞!」

  高丹雲長歎一聲:「陣戰,本門更無希望,我們認輸了,長天,走吧。不要再在這裡丟人現眼!別人可以從我們手中搶去尊位,我們他日未必不能從別人手中再搶回來,無謂執著一時。」

  隨即大叫一聲道:「蒼梧門認輸,不啟陣戰了!」

  高台上。

  霍雲峰道:「蒼梧門兩戰再輸,九尊府五場全勝!」

  他冷冷地說道:「蒼梧門上下,你們可以離開了。」

  岳青峰突然站起來,大聲說道:「弟子想要在這裡觀戰,看九尊府能走到什麼位置,尊使可否允許?」

  霍雲峰冷冷道:「後續無論是否興戰,都是天運門派的事情,你們已經失去了天運旗,便是再沒有資格逗留此間,區區螻蟻,有什麼資格來觀戰雲端高手之間的爭鬥!」

  他大袖一揮:「立即走!」

  洪長天低下頭,招呼眾弟子離開。

  所有人都已經走出好遠,岳青峰仍自直挺挺地立於原位,注目於眼前那一片平坦的廣場,目光中儘是眷戀不捨。

  「青峰!」

  洪長天回身厲喝一聲。

  岳青峰閉上眼睛,又有兩滴淚水灑落塵埃,隨即,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飛身而去。路過自己的門派眾人,竟也不停,連側眼相看也沒有,逕自揚長而去。

  ……

  高台上,霍雲峰道:「競旗得勝,天運加身,九尊府眾人,請上位!」

  所謂上位,不外就是九尊府眾人可以登上原屬蒼梧門,如今空空如也的看台。

  雲揚一揚手,淡淡道:「清洗一下。」

  一股閃爍明亮的水流,彷彿應招而至一般的憑空出現,迅速將所有座位都洗的乾乾淨淨。

  「走!」

  「去我們的暫時停留位置,絕不是終點的暫留之地!」

  眾弟子心中激動萬分,跟著師尊們往前走去,行進間,儘是意氣風發,志得意滿。

  史無塵等人看著那空空的高台,兄弟八人眼睛都紅了。

  天運旗!

  我們,終於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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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繼續挑戰

  及至所有人都在位置上坐下,九尊府上空,陡然浮現了一道天運旗的虛影;那虛影閃了閃,旋即消失不見。

  下一刻,一面正中書寫著「九尊府」三個字的純黑色天運旗,出現在上空。

  隨著旗幟飄揚飛舞,九尊府上下每個人的頭頂上,都出現了一道黑色天運旗虛影。

  只是這道異相就只維持了片刻,便即消失不見,唯有那一面黑色的天運旗,仍舊在九尊府位置上空迎風飄舞。

  霍雲峰遠遠地注視著九尊府飄揚的天運旗,淡淡道:「天運旗若然落下,便是名位定鼎,須得三年之後再有挑戰機會,如今天運旗未落,雲尊主,可是想要繼續挑戰?」

  雲揚道:「正是!九尊府意欲擬挑戰下品天運旗更高一位的千山門,還請執事大人允許。」

  霍雲峰道:「你有五戰全勝之戰績,不需要通過什麼人的允許就可以挑戰。」

  他大聲道:「千山門掌門杜揚帆,你對於此戰,可有任何異議麼?」

  杜揚帆微笑道:「天運旗戰規如是,千山門亦不會畏懼任何挑戰!」

  霍雲峰道:「既如此,便開始決戰吧。」

  杜揚帆道:「但作為被挑戰一方,千山門擁有將戰鬥順序修改一番的權限,敢問尊使是否如此。」

  霍雲峰道:「這是你們的權利,合該如是。」

  杜揚帆道:「我們選擇弟子戰作為第一戰;其次是中堅戰,再次陣戰,第四戰,自主之戰,我方以任意一種方式戰鬥;最後的第五戰,才是派門最強高手之決。不知雲掌門意下如何,可有任何異議麼?」

  雲揚滿臉的笑容可掬:「悉聽尊便,決戰次序何關宏旨,盡如君意,我們九尊府接著便是。」

  這一議定,一側的其他門派中人登時齊齊的微笑了起來。

  這位千山門掌門的心眼還挺多啊!

  剛才一輪戰罷,九尊府已經出過手的三個人,實力盡皆不凡,其中又以掌門雲揚最強;洛大江次之;而就這兩個人先前展露出來的威能而論,非但千山門,幾乎幾個排名靠後的下品天運旗派門就沒有人是這兩個人的對手!

  是故天運旗五戰中的掌門戰與最強高手之決,九尊府只要以這兩人出手,幾乎就是穩勝兩場的,這樣計算下來,五戰已下兩城,千山門的位置怎不岌岌可危!

  可是那杜揚帆卻別出機杼,在既定戰規中尋覓到了勝機。

  首先是史無塵,,史無塵在前邊大戰中的表現即便不是極弱,卻也高不到那裡去;至少千山門能夠勝過其的人選大有人在。

  再來的第一戰弟子之戰,更是杜揚帆籌謀的關鍵所在……

  就當前態勢而言,九尊府上下相對較弱的,還不是史無塵,而是一眾弟子,一共就十個人,而且半數都是蘿莉正太的小孩子,可見其門人之零落。

  縱然每一個現在看去都是資質不俗之輩,但九尊府不過草創,連府尊雲揚也沒幾歲年紀,這些個孩子入道修行豈非更短,實力必然淺薄,所以這弟子之戰,非是五五之數的勝負,根本就是千山門的勝面更大。

  更有甚者,只要這一戰贏下來,無論後續如何,九尊府想要再挑戰後續派門的資格便被打落了,排名更高的一眾派門全都得感激千山門,為眾人爭取到最少三年的時光,這端的是非領不可的莫大人情!

  而且,杜揚帆還刻意將巔峰戰壓到在了最後,更以之前聽都沒聽說過的自主之戰去替了掌門之戰。根本目的就是要將九尊府的最高戰力廢掉了。

  因為前三場勝利了,之後就不用再戰了,即便九尊府有兩大王牌為恃,兩張勝券在手,也是無用。

  當然,杜揚帆之所以有信心可以拿下前三場,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第三場的陣戰,眾所周知,千山門隱有一門陣法,同階之中,向稱無敵,戰無不勝。亦是因為這門喚做七星戰陣的陣法,奠定了千山門屹立下品天運旗行列的基石,可謂是千山門的立門之基。

  這樣算下來,陣戰是穩勝的。弟子戰的贏面也幾乎可以底定;只要勝了這兩陣,再由門派高手在中堅戰將史無塵拿下;就是大局已定!

  你九尊府再是力量強大,也只能等三年之後。

  就算三年之後,你們的弟子實力上來了,能夠取勝我方,陣戰還是要無能為力的,排名更高的派門就要領情,想要攀上更高的位置,等六年或者九年之後吧!

  這就是你是挑戰方,規則我來定的最大好處!

  杜揚帆幾乎已經看到雲揚乃至九尊府眾人意氣風發而來,灰頭土臉而去,還有多位其他天運旗派門對自己釋出的大筆善意好處,端的利益多多,仙餅天上來!

  嗯,就是仙餅,唯有仙餅才能稍稍描述這一波大戰之後,己方所能獲取到的莫大好處!

  ……

  這時候的高台之上,勉力維持風度霍雲峰交代完等下的接戰事宜,轉為一臉黑線,因為有兩個債主在等著他呢。

  只見丁不可與尤不能同時躬身:「多謝大哥慷慨,那六十塊極品靈玉……小弟們就笑納了。」

  一人六十塊,可就是整整一百二十塊極品靈玉啊!

  一次性拿出一百二十塊極品靈玉,霍雲峰縱然財大氣粗,也不禁要感覺肉疼不已。

  此君眼珠一轉,登時又有了主意,道:「前一輪的賭注是你們贏了,這毫無花假,大哥我願賭服輸,自誤二話,只不過呢,王八蛋才贏了就跑,兩位兄弟不會如此吧?刻下適逢九尊府挑戰千山門,咱們再來賭一次如何?」

  丁不可與尤不能歎口氣,這傢伙分明就是籍機翻本,要真是他贏了,才不管是不是王八蛋呢!

  「大哥想要怎麼賭?還是您坐莊,賠率如何啊?!」

  「哪能總是我坐莊啊,咱們這會直接壓勝負。」霍雲峰咬牙道:「你們這般同聲共氣,同氣連枝,想必同一方的,直接說壓哪一方勝吧?」

  兩人仔細盤算了一下九尊府的實力與千山門杜揚帆的對戰安排,再轉頭看了看九尊府的那幾個小蘿蔔頭……

  這些九尊府的弟子,排在第一的赫然是一個粉妝玉琢的小丫頭片子……這,看著好看,也挺可愛的說……但戰鬥能頂事麼?

  弟子戰,肯定是要輸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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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秀心出戰!

  再之後的陣戰,千山門在戰陣方面就沒有輸過,即便是對上下品天運旗位列中比較靠前的那幾家仍是如此;中堅戰……還有那什麼自主戰……狼子野心歷歷在目,這勝負之數,可見一斑。

  「我們壓千山門勝,到底是老牌子宗門了!」

  丁不可與尤不能立即作出決定。

  霍雲峰登時衝衝大怒,岔然道:「你們不能壓千山門!難不成你們是一門心思的想要讓我破產嗎?!兩個沒良心的東西,剛剛才贏了我一百多塊極品靈玉,現在居然還想要佔我便宜,還有沒有點兄弟情誼了!」

  兩人聞言之下,不約而同的暈了一下。

  「你們這一輪還是壓九尊府!」霍雲峰直接安排道:「一人壓六十塊極品靈玉,就這麼定了,我說了算!」

  兩人直接待在當場,半晌才道:「大哥,沒你這麼玩的,你這是逼良為賭啊!」

  「一賠二!」霍雲峰咬牙。

  兩人仍是連連搖頭:「不幹不幹,一賠二也不幹!」

  「一賠三,這是我的底線了!」霍雲峰道:「你們要是還不幹的話,那就算了,哼,看來咱們兄弟幾千年的情分也就這樣了。」他的臉色發青,顯然很是生氣。

  丁不可與尤不能無奈的歎氣,兩人湊一邊商量:「咋整?」

  「他這擺明了就是想要贏回去……」

  「這誰不知道,你直說咱們咋辦行不?」

  「哎……要不然就這麼著吧……還是讓他贏回去得了,否則回去之後,豈不是要連續看他的臭臉看上幾十年,畢竟是整日裡相處一起,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好吧,今天算是白高興一場了。」

  這位大哥啥都好,平素行事為人也夠義氣,時刻照顧兄弟,就是過於財迷。滿眼儘是靈玉寶材,但凡看到就是要即時頭腦發燒……

  兩人計議妥當,轉頭答應了下來:「我們每人押注六十塊極品靈玉!您可記住是一賠三啊。」

  「那是當然。」霍雲峰登時眉開眼笑,他此際勝券在握,一賠三……又如何,不過就做做樣子,留個場面。

  「大哥……我們若是贏了,你可要賠我們一人一人一百八十塊極品啊!」丁不可猶自不放心,再提醒了一句。

  這話必須要說明白,說到頭裡,否則以老大的脾氣,沒準會給你整出一個一賠三的對象調整來……

  這是兩人的經驗之談,頗有切膚之痛的經驗之談!

  「賭要賭公道,我還能騙你們錢?」霍雲峰怒道:「九尊府贏了,我給你們一人一百八十塊,九尊府若是輸了,你們每人給我六十塊極品;就這麼說定了。」

  尤不能再度闡明重點道:「您那一百八十塊也得是極品才行。你只說了一百八十塊,卻沒有說極品靈玉,萬一我們贏了,你給我們一百八十塊下品靈玉,豈是公道?!」

  霍雲峰臉色訕訕,道:「特麼的!你小子就這麼的不信任我!」

  兩人都用一種習以為常的目光注視著他。

  霍雲峰咬牙切齒一會,道:「好好好,只要九尊府獲勝,就是你們贏了,我陪你們每個人一百八十塊極品靈玉!但若是九尊府晉升失利,則是你們輸了,每人輸給我六十塊極品靈玉,這樣,總可以了吧。」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兄弟三人終於計議停當,新一輪的賭局正式開啟。

  丁不可與尤不能兩人心下兀自惴惴;雖然二人明知這一戰己方輸的可能性極大,但也未必就全然的沒有希望,而一旦贏了……

  老大霍雲峰可就要直接的傾家蕩產了,前一輪的一百二十塊,再加上這一輪的三百六十塊,加一起就是小五百塊的極品靈玉,幾乎就是一筆天文數字的財富啊……

  彼時,自己兩人可怎麼好呢……

  「哎!……」

  ……

  下面。

  杜揚帆與雲揚正自注目於高台之上。

  兩人的臉色都寫滿了狐疑:這三位執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怎地每次開戰之前,都要咬一會兒耳朵?這是我們的戰鬥,跟你們又沒有關係……你們只是名義上的主持者好麼。

  這麼拖拖拉拉是想要做什麼?

  ……

  第一戰,弟子戰。

  雲揚側身微笑示意:「杜掌門,本府初來乍到,對於弟子戰的對戰模式一無所知,敢問這弟子戰該當如何具體進行?是一對一決戰一局決勝負?還是捉對廝殺?或者五局三勝或者三局兩勝?又或者是七局四勝九局五勝?這都沒問題,您直接挑選一個您感覺把握大的方式吧,我這邊是真的無所謂,以上模式都可以接受!」

  四周哄笑聲頓時響了起來。

  雲揚的這句話,擺明就是在嘲笑杜揚帆不敢和自己硬拚,在排兵佈陣上避強擊弱,使盡心機。

  杜揚帆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終究是一派掌門,頗為講究顏面,聲音轉為冰冷的說道:「還是雲府尊直言貴府更傾向於那種模式吧,雲掌門想要怎麼打,咱們就怎麼打就是!我們千山門,何曾畏懼過任何敵人?!」

  雲揚哈哈一笑,道:「既如此,雲秀心!」

  雲秀心此際早已經心癢難熬,聞言一個箭步出來:「弟子在!」

  聲音清脆,卻猶自夾雜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稚氣。

  「去,好好領教一下千山門各位師兄的功夫技藝,也免得你天天在咱們自己家裡自高自大,井蛙窺天。」雲揚面無表情吩咐一句。

  「弟子遵命!」

  雲秀心身著一襲勝雪白衣,只有腰間圍著一條淺紫色的腰帶,搭配上她的較小身軀,從台上走下去,便好像是一個雲端仙女,悠悠然地飄落人間,端的眉目如畫,清麗難言。

  這種看起來美到了極點的佳麗登場;在場所有九尊府之外的人卻是齊刷刷地發出了一聲歎息。

  怎地是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出戰……

  目測這丫頭滿打滿算只怕也沒有滿十五歲吧?

  九尊府現在派這小丫頭出來是個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放棄了這第一戰麼?

  對面,千山門的幾個弟子一臉的躍躍欲試。

  這種小蘿莉……絕逼的極品類別啊!

  若是由自己出戰,肯定是要手下留情的,萬萬不能打疼了,在切磋的過程中,一定要盡量展示出自己的寬宏大度,得勝歸來還要倍有面子,說不定將來……嘿嘿嘿啊。

  「師父,我上吧。」千山門大弟子韓空群臉色凝重,道:「九尊府有為而來,想來不會平白派出一個尋常弟子出來,定有用意,我們不可被其外表欺騙。此戰,不可輕敵啊。」

  韓空群這話說得無疑在情在理,端的於公於私都得派作為掌門大弟子的他出戰才是!

  偏其他的弟子都是狠狠的撇撇嘴,他麼的,你這般的道貌岸然是給誰看呢?

  咱們可都是自己人,自家人最知自家事,誰不知道你韓空群乃是一個色中餓鬼?恨不得將每個美貌女子都摟進被窩裡;現在居然還要擺出這麼一副大義凜然義無反顧捨我其誰的架勢……

  說不是想要去佔便宜,誰信?!

  群起鄙視之!

  杜揚帆道:「嗯,那就由空群出戰吧;正如你所說,既然九尊府派出來這個小丫頭參戰,那這小丫頭就必然有被派出來的理由,萬萬不能粗心大意,此戰務求必勝!」

  韓空群忍不住臉上泛起喜色,歡聲道:「弟子遵命,定會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心下卻道,這下子可是賺大了。

  此戰誠然關鍵,一會兒在天下英雄面前揚名立萬自不待言,說不定還能籍此賺一票美女芳心……至不濟,我是否有手下留情,這小丫頭總不至於感應不到吧。

  如斯美人胚子,總不會是個傻的!

  這小丫頭可是真好看嘿嘿嘿……若是能夠將這具小小的身子,摟在懷裡,晚上……細細的享受,一寸一寸的……真嫩啊!

  韓空群心下遐思無限,信步而動,身子扶搖而起,背負雙手,凌空踏步,衣袂凌風,瀟灑到了極點的飄了出來。

  韓空群的這手輕功身法委實不俗,整個身軀在空中緩慢的往前飄,就像是腳底下有什麼托著一般,再配上其身材頎長,黑髮飄蕩,冠玉臉龐,鼻似懸膽,雙眼皮,長方臉,眼神溫潤,柔和;一襲黑衣,更顯得身材瀟灑到了極點。

  雲揚讚道:「這個千山門的弟子,倒是好相貌,好皮相!好風度,好氣質!端的一表人才,人才出眾啊!」

  他這句誇讚的聲音很大,很響亮,遍及全場,盡皆可聞。

  身在半空的韓空群自然也聽見了,此子輕功修為當真不俗,竟自在空中一個轉身,滿臉堆笑的拱手示意:「多謝雲府尊誇獎,弟子韓空群,還望雲府尊今後多多提攜指教。」

  雲揚微微頷首,道:「行之有度,彬彬有禮,當真不錯。杜掌門,您這位掌門弟子,衣缽傳人,真是令人羨煞,不同凡俗啊。」

  那邊杜揚帆的臉卻已經黑了。

  韓空群你小子想幹什麼,你上去戰鬥就戰鬥,耍什麼騷包,這裡是能讓你耍帥的地界麼?!

  現在可倒好,還沒有開始呢,自己先平白無故的損失一部分玄氣用來裝逼耍帥……

  你知道對手什麼修為啊?現在就如此的托大!

  簡直,簡直了……

  再聽到雲揚的那一番誇獎,一顆心簡直是五味雜陳,說不出什麼滋味,可是為了維繫風度,暗自磨牙道:「雲府尊實在是太過譽了,小徒不過班門弄斧,平白貽笑大方,雲府尊的弟子才是真正的仙露明珠,讓人一看就喜愛非常。」

  雲揚笑吟吟的說道:「常言道,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意掌門竟也是惜花之人。難怪,有其師必有其徒啊。」

  杜揚帆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

  能不這麼扎心麼?

  場中,韓空群微笑道:「若是剛才我沒有聽錯,這位師妹乃是叫做雲秀心的是麼?真是個好名字!雲端佳人,秀外慧中,七竅玲瓏,芳心可人;好名字啊好名字。」

  雲秀心懵了一下:這人咋了,他這是來戰鬥的麼?

  怎麼……上來就這麼莫名其妙的?

  雙方立場分明,份屬敵對,他怎地還這麼的托大,背負雙手,空門大露,真正這麼有把握麼?!

  小丫頭現在滿打滿算也才不過十三歲而已,哪裡懂得什麼男女之情?更加不明白對方現在所用的不過是泡妞手段,滿腦袋只有勝負,只有自己勝了之後回去怎麼吹,現在眼見對方如此輕鬆,不免多想了許多……

  但聽小丫頭道:「是啊,我的名字是挺好的,不過你的名字,韓空群……這個名字好像不大好啊。」

  韓空群聽到雲秀心清脆稚嫩的聲音,近距離看著嫩嫩的小臉蛋,頓時一顆心都酥了,道:「哪裡不好?」

  雲秀心道:「你叫韓空群,是冰寒冷酷,空群無生麼?因為你的寒冷,令到整個野豬群都空了,不是凍死了,就是被人抓了吃了,滿目無生,這個名字哪裡好?真的是一點都不吉利。」

  小丫頭連連搖頭,一臉的同情看著韓空群:「這位師兄,你還是回去改個名字吧。哪怕是叫韓二,也比韓空群好聽啊。」

  韓空群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秀心師妹真是風趣,哈哈,真是風趣。」

  雲秀心愈發的不耐煩了,刷的一聲拔出長劍,喝道:「開始吧。」

  韓空群仍自笑吟吟的手按劍柄,道:「秀心師妹,你今年多大了?」

  雲秀心怒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到底打是不打?廢什麼話?」

  韓空群笑瞇瞇:「先說說話又有什麼關係,等下再分勝負也不遲嘛。」

  雲秀心翻了個白眼,道:「我沒那閒工夫,你不打我打了!」

  話音未落,長劍忽的一下子挽了一個鬥大的劍花,身子更隨之飛起,暴起之劍光在極為突兀的情況下,自劍花中化生,化作了一道絢麗流星,橫空而過。

  光芒一閃而逝,再也不見!

  雲秀心已然動手,韓空群那邊卻還在凹造型;但見其如玉臉龐稱著一雙神光奕奕星眸,眼中神色,極盡溫柔溫暖,再佐以飄飄衣袂,很有一派神仙中人的模樣。

  單就這個人樣子,一般的大姑娘小媳婦只怕一看就眼睛直了,投懷送抱自薦枕席不在話下。

  事實上,韓空群往昔正是憑著這副皮相,將許多佳麗收入囊中,

  但於此刻,此役,韓空群卻是一招失算,滿盤盡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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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你故意的吧?

  韓空群此刻的造型,確實已經很可以了,對付女人,或者說對付一般的女人,堪稱無往而不利!

  俗話說得好,姐兒愛俏。

  但是……現在韓空群對面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啊!

  不僅不是女人,只怕連少女都算不上。

  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女娃兒!

  此際貌似就還沒有身為女人的欣賞能力,甚至是沒有欣賞的眼光。

  韓空群擺出來的所有姿勢,對雲秀心來說,都不過是浮雲,又或者是警惕。

  對方越表現的風淡雲輕,輕鬆寫意,雲秀心自然只有更覺對手難纏,將鬥心鬥志戰意全部提升到十成,十二成的地步!

  不僅不會有半點的感興趣,而且很會空前極端,對方,也許是前所未見的強敵,務須全力以赴,竭盡所能!

  基於這樣的心理,雲秀心可謂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對待,即時出手,匯聚平生之力,施以極端!

  劍花衍流星,流星隕滅行!

  小丫頭身劍合一,一出手,便是當前最強一招!

  亦是雲揚之前所傳的天意刀法第一招,刀不容情!

  出手便是絕招。

  於是韓空群悲劇了!

  以他的真實修為而論,與雲秀心應該是在伯仲之間,縱使是雲秀心更強數分,但綜合評價仍舊在同一位階,彼此差得絕對不遠。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修為,絕對可以算是少年天才,堪稱一代天驕。

  若是沉下心與雲秀心交手的話,要想當真分出勝負的話,周旋個一百幾十招,不成問題。

  甚至憑借他比雲秀心豐富得多的戰鬥經驗,到最後誰勝誰負,還在兩可之間。

  這也是他之所以表現得如此輕鬆寫意的根本原因,自身的強大戰力正是其信心來源!

  他甚至自信,在平輩弟子之中,罕有能夠與自己並駕齊驅的對手!

  所以說,雲秀心感覺對方自信滿滿,勝券在握,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其實也是沒錯的!

  但他仍舊犯了一個非常致命的錯誤:輕敵!

  韓空群天才是天才,可是實在太年輕了,經驗閱歷淺薄之極,偏偏雲秀心的外表,又太具備欺騙性!

  乍一打眼看去,就是一個柔柔弱弱,十三四五歲的小丫頭。

  長得粉妝玉琢,嬌俏可人,柔柔弱弱,白白嫩嫩,稚氣滿面,嬌弱至極,我見猶憐。

  不要說韓空群這個毛頭小子,單純的江湖漢子,恐怕十個男人要有九個想將這小姑娘帶回家去,或者好好愛護,或者視為禁臠,長久禁錮。

  作為外表風流浪子,內裡色中餓鬼的韓空群,自然不能免俗。

  可以說,在他看到雲秀心的第一時間,就早已色授魂與,錯非如此,何必如此的凹造型,擺姿勢。

  可就在他自覺是在與雲秀心嬉笑宴宴,彼此交流的時候,對方這個仙露明珠一般的小姑娘居然突然翻臉了,直接上手!了

  悍然出劍,而且劍招來勢之凌厲,竟是韓空群平生未遇的恐怖之招!

  劍光軒動之餘,竟連雲秀心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韓空群此際連手還只是按在劍柄上,都沒有真正的拔劍出鞘!

  兀自還在哪裡擺姿勢,顧盼生姿!

  「我……慢……」面對沛然來勢,他就只來得及驚叫一聲,雲秀心連人帶劍,已經從他身上衝了過去。

  是的,就是從他的身體之中衝了過去。

  劍尖首先接觸到韓空群的身子,刺入,破開,大抵是雲秀心來勢太凶太猛太快,以至於整個人都籍此間隙從韓空群身上,強衝而過!

  韓空群還在原地空中,還維持著之前玉樹臨風的造型。

  然而,臉容上的表情卻已經變成了不可置信的恐懼。

  在他的胸腹之間,驀然多出來一個大洞!

  說是這個大洞,實則也就不過海碗口那麼大而已;圓圓的前後通透,從這邊,可以看到剛剛衝過去的雲秀心,那一身白衣正在空中遏制不住衝勢的往前衝。

  少女仍舊嬌俏可人,瘦弱嬌小,可是現在,相信不會再有人覺得她柔弱可欺了!。

  一劍破體,勝負分明,韓空群眼前一黑,倒落塵埃之瞬,有意無意的一眼看去,心頭猶自浮現出的一個奇葩念頭:好細的腰……

  隨即,倒在地上的惜花之人再無所覺。

  另一邊。

  千山門掌門杜揚帆的一張臉已經黑成了鍋底,整個人更是化作了一座即將爆發的活火山!

  另一邊,雲揚歎息了一句,幽幽道:「真是可惜啊,這位韓世兄無論人物風采,皆是上上之選,但未免太過於的輕敵了啊。他若是不曾如此輕敵疏忽,此戰勝負當還在未定之天,難以預料。可惜了,真的可惜啊!」

  雲揚不說話還好。

  這麼一說,杜揚帆只感覺肚子裡一口氣只差一點點就要衝出來。

  這口氣若是當真衝出肚子,自己只怕就要像個火藥桶一般的即時爆炸了!

  適時,場中的韓空群已經恢復了直覺,滿血復活。

  他滿臉茫然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已經回去興高采烈地覆命的雲秀心,正在自己師傅面前,嘰嘰喳喳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說著什麼……

  此戰,已經結束了。

  可是韓空群卻驀然感覺到一股子前所未有的沖天憤怒與羞辱感!

  他猛然跺腳大吼:「賤婢!居然敢對爺用美人計!你給我出來!出來出來出來!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在場中旁若無人的大吼大叫著,一臉被人凌辱羞恥的憤怒。

  然後就聽到高台上一個比他還要憤怒數倍的聲音大怒呵斥道:「勝負已分,滾下去!」

  正是霍雲峰的聲音!

  這一刻,霍雲峰的憤怒溢於言表,再難抑制!

  若非限於自己在此主持的執事身份,他也許就直接上手活扒了這個什麼韓空群的皮了!

  麻辣隔壁的!

  你丫的不是故意的吧!

  你其實是故意要讓老子輸出這筆天文數字的極品靈玉吧!?

  在悠關兩派前途命運的這天運旗之戰之中,居然敢如此輕敵怠慢!

  這麼嚴肅場合之中,居然還敢生出色慾熏心,豈止是色膽包天?!

  根本就是喪心病狂,令人髮指!

  你到底是多久沒有見過女人,多飢渴寂寞啊?

  我就問你,你是特麼的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了麼?!!

  一動不動被人一劍穿心的事情,居然能發生在這裡?!

  這分明就是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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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殺陣!

  韓空群兀自還在場中憤怒不已,正要說話爭辯,突然間一條身影呼的一下子出現在他的身後,緊跟著那人便是一腳踢出去,更以無限憤怒與憋屈的語氣說了一句:「去……去你奶奶個腿的吧……」

  正是霍雲峰。

  韓空群宛如騰雲駕霧一般的被踢飛了起來,轟的一聲正整砸在了千山門的高台上,也不知道是變生肘腋,眾人反應不及,還是這貨人緣真正不咋地,反正就是沒有人接,直接結結實實地砸在台階上又滾了下來,這才自其口中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眾人一陣驚訝愕然!

  這是誰,怎地留敢直接下場揍人,這也太無視在場眾人了吧?而且,還這麼憋屈憤怒!?

  你憋屈憤怒什麼啊?!

  是誰呢?

  眾人齊齊注目看去,只見霍雲峰執事昂然站在場地之中,環目四顧,口中森然說道:「所有人注意,一旦勝負分明,即時離開場中,莫要耽擱時間,更不准出言不遜!」

  「再有違反者,不但當事人將被驅離……連帶其門派也將被驅逐出場!」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無不噤若寒蟬!

  竟然是執事大人發怒了發作了!

  顯然,韓空群剛才的作為,觸犯了執事大人的底線!

  必須引以為戒。

  其實想想也是,韓空群剛才那做派,實在是顧人怨,難怪惹動了這位大人憤而出手!

  但很多人的心中還有更多的嘀咕:這麼多年下來,霍雲峰作為金殿執事已經好幾次前來主持,之前比這個做的更過分的也不是沒有……之前可是從來沒有發過火啊。

  這次不僅發了火,而且還罵了人……這,貌似還是有點不尋常啊!

  霍雲峰扔下一句話,逕自就回去了,再無贅言,可是千山門這邊人人臉上無光啊!

  這怎麼可能還有什麼光彩可言呢,自己大師兄、大弟子、大徒孫……戰敗了,而且還被罵了祖宗……甚至是險些禍及全門派。

  這事……簡直,簡直了……

  韓空群腦袋清醒冷靜下來,畏畏縮縮來到杜揚帆面前,還未來得及說話辯解一二,杜揚帆那邊已經黑著一張臉壓低了聲音憤怒的咆哮:「滾下去!」

  旁邊。

  雲揚一派和顏悅色的道:「哎,杜掌門,令高徒剛才不過是一時的大意疏忽,何必如此苛責?年輕人經驗閱歷難免欠缺,經歷今日一戰,必然更趨完滿,退一萬步說,令徒實力半分不弱,至少在我看來,更在小徒之上,此役委實是非戰之罪,勝之不武……若是再戰一場,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啊!」

  說到此處,逕自乘隙向著韓空群點頭示意道:「韓世兄,千萬莫要在意,勝負乃是兵家常事,此役你輸得不是實力,而是閱歷經驗,引以為鑒,便是莫大收穫。」

  杜揚帆此時只感覺喉嚨一甜,一口老血差點就此噴出來。

  勝敗兵家常事?

  你家的兵家常事能關係到天運旗的排位麼?

  還有還有……老夫自認眼睛不花,你小子才幾歲年紀,有沒有韓空群那個不爭氣的小子大還屬未定之天,就這麼老氣橫秋的說教,真的好意思麼?!

  「第二戰!」

  霍雲峰的聲音中夾雜著難以言喻的陰沉。就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憋屈死我了!

  我比千山門,還要憋屈啊!

  千山門還能發作出來,但是我……

  「雲掌門,第二戰,陣戰如何?」杜揚帆看著雲揚。

  原本定的第二戰,乃是中堅戰。但現在,杜揚帆卻要改成陣戰。

  很顯然,韓空群的落敗,打亂了杜揚帆的部署,他急需一勝穩定大局。

  第二戰,必須要乾淨利落的贏下來。

  否則,後面的三戰,全部都將面臨慘烈激戰,而且還是勝算渺茫的那種!

  雲揚溫和一笑:「悉聽尊便。我之前不就說了麼,杜掌門說怎麼戰,咱麼就怎麼戰!」

  言語仍是中規中矩,可是聲線之中,譏誚之意味卻是濃郁的不加掩飾了。

  杜揚帆千山門作為比九尊府排名更高的天運旗派門,臨陣用謀,制定相對自己更加有利的出戰順序,雖然不夠磊落,但仍在規則限定之內,可是如當前這般,臨陣變卦,何異於朝令夕改,實在是行徑不堪,再無辯駁餘地!

  杜揚帆臉上一熱,轉頭看著雲揚,故作大方的道:「雲掌門,本門戰陣出動的人手共得七人,略微的多了一些,還望雲掌門見諒,我在此告罪在先了。」

  雲揚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微笑:「哪裡哪裡,戰陣之道本就是綜合眾人戰力為戰,貴派的戰陣不過七人,哪裡就多了,本府的戰陣可是由九個人組成呢,這句見諒之說,告罪之語,合該由雲某人來說才是。」

  杜揚帆愣了一下。

  九個人?

  我擦你們比我們還多……要不要全派上來得了?

  臉色陡然一變,道:「人頭多寡從來都不代表戰力強橫!戰陣的底蘊,看的乃是配合!」

  雲揚緩緩點頭:「杜掌門說的不錯,一針見血,直指關竅。」

  杜揚帆聽到雲揚這亦褒亦貶的話語,臉色轉為青色,逕自轉頭:「七大弟子出列!」

  隨著杜揚帆一聲令下,以韓空群為首的千山派七個年輕弟子整齊的上前一步。

  雲揚也轉頭,看了一眼,道:「除路長漫以外,其他人上前一步。」

  雲秀心,孫明秀,胡小凡,白夜行等九大弟子,齊齊上前,排眾而出,僅餘路長漫留在原地。

  雲揚看了一眼,道:「孫明秀居中策應,白夜行自由攻擊;雲秀心,嚴守戊土方位,抵擋對方一切攻擊!」

  「去吧!」

  「是!」

  九尊府九大弟子,異口同聲地答應一聲,一併飛身而下,人人都是一身白衣,聯袂而出,便如一大片的白雲飄將下去。

  唯有居中的雲秀心腰袢的那條紫色的腰帶,最是耀眼奪目,儼如萬綠叢中一點紅也似。

  韓空群恨恨地盯著雲秀心,眼中儘是餓狼一般的殘忍綠色,不待掌門下令,自把自為的一揮手,帶著師弟們也飛身而下,意欲盡速開戰的打算好不掩飾。

  「七星戰陣!」韓空群一聲呼喝。

  七個人在場中一落地便已經排好了陣型,赫然便是北斗七星方位;韓空群的修為七個弟子之中首屈一指,位列天權,正是七星主位,甫一列陣,便是長劍上手,嚴陣以待。

  顯然,他已經在剛才的交手之中吸取了教訓,這一次還未開始,長劍已經在手,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更兼殺機畢露。

  「殺陣!」

  韓空群側眼狠狠的看著雲秀心,低聲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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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九峰戰陣

  聽得韓空群此言,其他六人的眼中都有一抹狠厲之色一閃而過。

  陣道之學,亦是分門別類,各有巧妙,大體可分為迷陣,困陣,殺陣等幾種,第一類迷陣,主遮蔽針對目標五感,殺傷力相對較弱,一般只用於阻敵前路之用,第二類的困陣,殺傷力相對迷陣大大增加,以巧妙陣勢極端加成自身戰力之餘,困鎖封禁敵對者,然而這類模式既然以困為名,自然還是以困為先,戰況或險不烈,用意不過求勝,勝負分明之際便告收手,亦是韓空群等人以往常用的應對模式。

  再來的第三類殺陣,卻是將陣道加成推演之最極端最極限的程度,唯有一念,儘是殺機,端的是有死無生之格。

  就算天運旗競旗之戰擁有復活奇效,但任誰驀然經歷死亡一瞬,心靈心境承受的打擊亦是絕不好過,承受者許多都因為這一打擊而心境有缺,此後修行前路更添波折崎嶇。

  而這弊端,於少年一輩弟子身上尤其如是,少年弟子無論天賦如何初衷,心境心性較之成年人難免要遜色許多,中道夭折,修途無繼者大有人在!

  是故若非必要,以陣道稱雄的千山門弟子極少動用殺陣,避免一個收手不住,平白樹立大仇!

  而剛剛韓空群的一句殺陣,等同便是要以此局,全面扼殺九尊府少年一輩弟子的後進之路,心思不可謂不惡毒!

  但聽對面的雲秀心亦道一聲:「九峰戰陣!」

  雲秀心等九個人落地一瞬,亦迅速分列於九個方位。

  九尊府眾弟子排布的這一陣格顯然大異成規陣局,除位於核心的孫明秀之外,其餘八個人圍成一圈,雲秀心位於首位,首當其衝正面對著對方七星戰陣。白夜行與雲秀心隔開一個身位,胡小凡再與白夜行隔開一個人。

  若是只論這三人的話,卻是一個品字型三角。

  不同於對面韓空群的低聲吩咐,這邊的雲秀心直接殺氣騰騰的大聲喊了出來:「九峰戰陣,殺陣!」

  小丫頭殺氣騰騰:「有我無敵,一個不留!」

  「喏!」

  八個師弟師妹同時震聲答應。

  適時,在場外看台上觀戰的雲揚一腦門子的黑線,小丫頭那是什麼說法,有我無敵,一個不留?人家有我無敵是你說的那個意思麼?

  對面,千山門七大弟子都是臉色一黑。

  我們還只是暗地裡安排,你們居然就這麼明目張膽了!

  韓空群狂怒的長劍一指:「一個不留?不知天高地厚!看誰全軍覆沒!」

  幾乎是在同時,雲秀心亦是迫不及待一般的白嫩小手信手一指:「殺過去!」

  兩支戰陣,陡然在下一刻彼此衝撞到了一起!

  亦是在這一刻,位居九尊八位弟子環繞核心的孫明秀突然長吟一聲:「同氣連枝一劍寒!」

  話音未落,雙手已然向著左右延伸了過去。

  適時,白夜行與胡小凡一人搭上孫明秀一隻手,而空著的另一隻手則又搭到了身邊另一師兄弟的肩膀之上;程佳佳一隻手搭在雲秀心身上。

  雲秀心一聲厲喝,身子不動,已是一劍悍然刺出!

  韓空群久經陣戰對決,如何知道對方所用的乃是聚力法門,大是不屑的冷哼一聲,沉聲道:「星散!」

  七星戰陣一散復聚,看似七人四散奔走,雜亂無章,實則卻是錯開了九尊府的大陣針尖鋒芒,更讓九個人陷入己方的七星戰陣之內,所謂的四散奔走,不過是重聚陣勢的障眼法。

  你們所謂的酒瘋戰陣僅止於一個尖頭,卻又何能同時應對我方七個人圍殺?

  九峰戰陣中,孫明秀眼中隱現笑意:「八荒橫掃各在前!」

  八個人應聲齊齊收回自己連接其他同門的那隻手。

  只是這下收手,卻非是僅止於收回,而是在收回手的瞬間,便即又往外一擊而出!

  全部都是出掌,然而這八掌威勢,卻是不同凡響!

  如斯掌勁,沛然莫御,怎地也不該是一干後輩子弟信手而出,怎麼可能?!

  周遭各門派眾人盡都是經多識廣之輩,眼力何等毒辣,瞬間看破個中蓄勢,卻又費解莫名!

  即便陣法如何奧妙,可以大幅度加成眾人戰鬥力,但每個人的真實實力仍有其極限,怎地九尊府八名弟子的這一下出手,盡都威勢如斯!

  遠遠的超過自身實力數倍!

  他們哪裡知道,這一下變故的關竅乃是位於八大弟子護衛核心的孫明秀,此刻孫明秀看似平常無異身形屹立不動,然而當真仔細看去,他的頭上有熱氣騰騰,臉色倍顯蒼白,不見一絲血色。

  原來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已經將自己的全部玄氣,全部都「借」了出去!

  這才令雲秀心等八人,籍陣勢加成之威,發出了那般遠超自己極限的沛然掌勁!

  剛才八人一擊固然震撼全場,卻也令到孫明秀,變成了一個全然的空架子。

  只不過,他的這下付出,已經足夠鎖定戰局。

  適時,孫明秀身邊的八個人每個人都以自身極限之力出手,再佐以九峰大陣加成的五成力量,針對對方的七星戰陣,狂攻而去!

  雲秀心一馬當先與韓空群對上,彼此長劍悍然衝撞在一處,韓空群才要大喊一聲,彰顯自己的存在,增強氣勢,卻只感覺對面的來襲之威,竟宛如排山倒海一般強壓過來,那一聲吶喊直接被生生的壓回到了肚子裡。

  他情知不妙,涸澤而漁的催谷極限玄氣,拚命抵擋,若是身居主位的他無法壓住陣腳,稍退後一步的話,己方的七星戰陣就要滿盤皆輸,一敗塗地了!

  他的應變固然正確,應對也是全力以赴,並無半點疏忽怠慢,可是他現在面對的,乃是超出他應付極限的強橫威能,縱使竭盡全力的勉力維繫,甚至反推;可是他的七竅之中卻已經有血絲噴濺而出,情況慘淡莫名。

  不過相比較於其他七星戰陣成員,韓空群的狀況還是最好的一個,其他七星戰陣成員,同樣面對著同等級數的威能衝擊,而餘者的戰力,顯然都要不如韓空群,韓空群尚能負隅頑抗,其他人連負隅頑抗的餘地都欠奉!

  於是乎,四周悶哼聲不絕於耳,起此彼伏。

  僅止於這一擊之間,千山門自信滿滿,號稱無敵的七星戰陣已經遭受了空前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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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陣戰無敵!

  一擊得利,九尊府眾人卻並未趁勢追擊,而是齊齊後退,一手持劍戒備敵人反撲之餘,另一手則是紛紛搭在了孫明秀身上;再聞孫明秀長吟一聲道:「五湖明月同波瀾。」

  話音未落,雲秀心,白夜行,胡小凡,端木楓,林小柔五個人猛地一個交錯,向著自我所在位置的正反方向疾撲而出,卻是瞬間轉換了既定對手,再度發動新一波的攻擊。

  轟轟轟……

  五聲巨響,接連響起。

  通過第一波的接戰,孫明秀雖是將自身玄氣極限輸出,增強眾師兄弟威能戰力,己身暫時的氣空力盡,但眼力卻絲毫未遜,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七星戰陣之中以主位天權的韓空群與另一位於玉衡的千山派弟子戰力最強。

  雖然分別以己方最強的雲秀心白夜行分別針對,有所斬獲,卻未能建得全功,是以第二輪轉而避強擊弱,以己方實力較高的五人針對對方較弱的五人,端的高下立判,立竿見影!

  而對方七星戰陣也因為陣法串聯之效,一人受襲,餘者分而負擔,分散傷害,霎時間,七星戰陣之中七個人無一例外盡都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這卻是負荷過大,陣法一旦反噬,七人同傷!

  不過兩波攻勢之間,彼此優劣已經是一目瞭然,清楚明瞭!

  九尊府眾弟子以坐鎮中央的孫明秀的攻擊意願為起點,言出法隨,移形換位,迅速出擊,非但每一擊都夾雜著數倍於自身的威能力量,更是緊盯對方破綻關竅,接連得手;七星戰陣雖然也有其神妙效能,但面對九尊府的九峰大陣,直若簡陋得不堪一擊。

  遭到陣法反噬的七個人同時踉蹌後退,韓空群拚命地嘶吼指揮,意欲力挽狂瀾,卻早已經無濟於事,不過狗急跳牆,癡人說夢。

  但見孫明秀長身而起,眼中電光四射,三度開聲喝道:「一統江湖換新天!」

  隨即九個人極速調整排列維持,成為一個並排,同時施展身劍合一之招,這一刻,九道劍芒,有如九龍吞水,齊齊凌空直射出五十丈空間!

  這等威勢,原本至少得是聖者級數修為才能做出的攻擊強度!

  但現在,九尊府九個弟子的劍芒,竟然一般無二,齊頭並進!

  恍如九位聖者,同時出擊,聲勢之隆,駭人聽聞!

  這一擊,卻是將組成九峰大陣的全部九個人的力量悉數合併在一處,進而再提升整整一倍戰力,這才形成了如斯威能,駭人聲威!

  面對這波強橫攻勢,對面的慘呼聲才不過剛剛響起,便即消失不見,唯有滿天血肉零散而出。

  反觀九尊府九大弟子,盡滅敵手之餘,猶自藉著身劍合一的勢頭,極速衝出廣場戰陣範圍,一路劍芒橫空,掠過三百丈距離,返回九尊府的看台之上。

  九位弟子同時躬身恭聲道:「弟子,幸不辱命!」

  場中,就只留下一地的零散血肉,連半點完整的骨頭都沒有,甚至連頭顱都變成了零星碎片。

  所有人,鴉雀無聲,半晌無語。

  八大門派上上下下所有人等,無一例外盡皆被九尊府剛才九大弟子聯袂出擊,劍芒白熾橫空五十丈的盛舉嚇到了!

  聖者層次!

  這九峰大陣,居然能夠將九尊府的九個弟子實力一鼓作氣提升到聖者層次!

  連向來以陣戰自鳴的千山門都落得如此下場,你讓其他派門喲怎麼應對!?

  七星戰陣與九峰大陣一比,根本就是判若雲泥,差共天地!

  有人口中輕聲的喃喃念叨:「同氣連枝一劍寒,八荒橫掃各在前;五湖明月同波瀾,一統江湖換新天!九尊府……九尊府……」

  杜揚帆此刻的臉色慘白,如同死人一般。

  千山門其他人也都是如喪考妣,灰心喪志,再無半點之前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態勢。

  又輸了!

  竟然又輸了!

  而且還是在最有把握的一戰上輸的!

  場中,七星戰陣的七個人因為此間靈異,恢復過來,但人人盡皆臉色慘白,目光儘是恐懼,甚至,有兩三個人還在渾身顫抖。

  原因無他,剛才這一戰已經完全嚇破了他們的膽子。

  這是地獄!

  這不是人間!

  其中反應最大的莫過於韓空群。

  他在短短的半個時辰之內,先後死了兩次!

  雖然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但那種死亡的感覺,卻是與真實無異,沒有半點花假。

  本來他在第一戰之中別殺之餘,心頭滿盈憤慨與不甘,自恢復過來便一門心思的找雲秀心復仇,雖然心境有所失衡,但真實戰力非但未損,反而因為怒火更高一分,可是後續的發展卻在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自認殺手鐧的七星戰峰被對方徹底碾壓,不過三波攻勢之間,便是全軍覆沒,原本心心唸唸給對方的滅殺,卻變成了被對方滅殺,其中落差之大,已經非是言語能夠描述!

  此刻,他呆呆的立身場中,渾身顫抖,目光散亂空洞,喃喃說著:「我死了……我又死了……又死了……啊~~~~」

  突然一聲慘叫,抱頭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叫道:「我死了我死了……我又死了……」

  連番心境失衡之下,居然嚇得精神失常了。

  杜揚帆長歎一聲,一掌拍在韓空群背上,頓時將其打暈了過去,將他隨手交給身後的人,這才轉過身,苦澀的說道:「陣戰,輸了。」

  高台上。

  霍雲峰的聲音同樣是如喪考妣:「第二戰,九尊府勝出!」

  然後又是半晌的鴉雀無聲。

  除了九尊府的自己人在慶祝之外,其他所有門派,就沒有一個說話的。

  包括排行第一的金鼎門,此際看向九尊府的目光,已經是滿滿的儘是一片忌憚。

  曾經以為對方的短板,非但不是短板,反而是極犀利的王牌!

  幾乎每個人的背心,都有一股涼意悄然升了起來。

  九尊府這九個弟子,不是小丫頭就是小男孩,其中能夠稱之為少年的都不多,入道修行的年份注定不過,真實自然也就高不到哪裡去了。

  無論是如何天賦異稟的弟子,限於修行年豐,再高也有有其極限!

  可是九尊府的九峰大陣卻能將他們的實力硬生生提到聖者級數!

  這大陣的真實威力,可想而知,端的可驚恐怖,駭人聽聞。

  隨即所有門派便有了一個決定:「現在……九尊府連僅有的短板都彌補周全了,等下若是一路攀升上來,輪到咱們自己門派與之對陣的時候,怎麼應對也好,卻絕對不能和他們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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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耍賴的金手書生

  因為與之陣戰,除了找死,還有大規模葬送自家弟子前途的後患!

  千山派就是在在明證,前車之鑒!

  杜揚帆呆呆的坐著,只覺得頭腦中唯有空白滿滿。

  旁邊,雲揚微笑著看過來:「杜掌門,咱們該進行第三戰了,這第三戰,杜掌門……想要怎麼戰?是中堅戰,自主戰,又或者是什麼別的戰法,九尊府盡皆奉陪!」

  不知道怎地,杜揚帆聽了這句話,居然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哆嗦,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己方連戰連敗,灰心喪志,這是事實,可是競旗之爭還沒有完結啊,看九尊府的意思,分明就是打算繼續下去,不止要戰勝千山門而已,而是有更高的目標!

  可是接下來的第三戰要怎麼打?

  現在整個千山門上上下下,都已經清晰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九尊府的實力,居然真的要比自己千山門要強,而且還是強得多,甚至是每個方面都要更加優勝。

  現在,已經輸了的兩場已然佐證了這一事實!

  接下來的第三場,無疑就變成了生死存亡之戰。

  因為這陣再輸了,就意味著千山門要掉落一個位置,掉落到下品天運旗最末一名了!

  這個結果是千山派絕不樂見,更難接受的!

  畢竟對於千山派而言,當初最惡劣最極端的局面,也要到六年至少是三年之後,才會出現排名掉落的狀況!

  但是現在,竟然直逼眼前,迫在眉睫了!

  此戰,斷斷不容有失。

  再退最後一步說,只要拿下此戰,就算己方難免落敗,但九尊府卻會因為不是全勝,喪失繼續挑戰天運旗更高序列門派的資格,賺下這最後的利益!

  只可惜心心唸唸的想法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這第三戰,要如何才能勝?

  如何才能確保此戰必勝?

  杜揚帆皺緊了眉頭,心緒紛亂,難以釐清,轉頭看向自己身邊一直沒有出過聲的黑衣人;

  此人乃是自己的師兄楊平,亦是千山門自詡千年以來首見的武學奇才。

  其一身修為之高明,非但比自己要足足高出去兩個層次,較之千山門中不利俗物一心潛修的的諸位長輩猶有過之,可說是千山派名副其實毋庸置疑的第一高手!

  換言之,這個楊平乃是千山門的最強王牌,最終的殺手鐧!

  以往刻意掩飾此人的實力,就是防備不時之需,留待關鍵時刻出手,逆反戰局!

  難道現在,終於不得不出動了麼?

  「楊師兄。」杜揚帆輕輕歎了一口氣:「下一場,中堅戰,由你出場如何?咱們千山門,可不能再敗了,至少要拿下這一場!」

  楊平面無表情,很乾脆的道:「好。」隨即便站起身來。

  杜揚帆精神一振,轉頭向著雲揚說道:「接下來的第三戰,中堅戰,我方由我的師兄楊平出戰,不知雲府尊意下如何?」

  不得不承認,杜揚帆始終是一派門長,縱然此際已經是兵臨城下,危機重重,卻尤能緊握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且還要將這個稻草的效率最大化,端的人傑,

  杜揚帆主動介紹楊平身份輩分自有深意,九尊府謀求五戰全勝,乃是在場所有人都眼見的事實,毋庸置疑,而一派之中,絕大多數的最強戰力都為師門長輩,掌門人稍遜之,很少有與掌門同輩中人實力超強,甚至能夠凌駕於諸多師門長輩之上,

  現在態勢明朗,九尊府最強戰力首推雲揚,其次是絡大江,可這倆人顯然要留給也許會出現的自主戰以及以後的最強戰,而此戰若是由九尊府實力再次之的史無塵出戰的話,以史無塵之前的表現論,杜揚帆自信己方的勝算,是十成!

  雲揚點點頭,道:「無所謂,任誰出戰都無所謂,我已經說過好多次了。」

  杜揚帆淡淡道:「那麼,貴方還是由前次出戰的史無塵出場嗎?」

  雲揚詭異的笑了笑,道:「當然……不是。」

  「那好……恩?」杜揚帆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好,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說的當然不是;頓時一句話噎在喉嚨裡,頓時有些掉到坑裡的感覺。

  對方不派史無塵?為什麼?

  這不是中堅戰麼?

  難道九尊府中堅戰打算另派別人出戰?!

  杜揚帆腦海中忽而靈光一閃,此次決戰中自己沒有提及掌門戰,替換為自主戰,那九尊府在第三戰中堅戰中當然可以選擇讓更強的洛大江出手,最後的最強對戰不是還有雲揚自己麼?!

  為什麼不這樣呢,這樣豈不是勝算更高?

  杜揚帆自問,若是自己是絕對不會放棄這樣的勝率滴,

  可是,若是以絡大江對陣楊平,己方的十成勝算登時銳減,以之前絡大江所展現出來的戰力而論,楊平豈止是不在勝券在握,根本就是勝算渺茫好麼!

  這一瞬間,杜揚帆懊惱得簡直要瘋了!

  卻見雲揚轉頭說道:「兄弟們還未出手的,可還有誰想要去活動活動的?」

  「我!」

  「我!」

  「我我我……」

  頓時,鐵擎蒼,任輕狂孔落月等人群情鼎沸起來,爭相出戰。

  對面。

  楊平抬起眼睛,陡然閃過一道寒光。

  而杜揚帆也是一陣錯愕,眸子中再現希望光彩,卻猶有許多誘惑不解。

  這可是去戰鬥,去爭奪門派地位的關鍵一戰,你們九尊府連戰連捷,這個是事實,可以很強勢,無可厚非,但在這個節骨眼上隨便派個人上去?再看著幾個人居然呦五喝六的開始猜拳決定誰上,杜揚帆的眼中都升起一陣怒火!

  目中無人!

  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

  「哈哈哈哈!」一聲長笑,鐵擎蒼飛身而出,直接站到了場上,仰天大笑:「我贏了,哈哈哈哈……」

  剛才還站在他對面正準備出拳頭的孔落月一臉懵逼,隨即一臉憤怒:我還沒有開始與你猜拳呢,你怎麼就贏了?

  我費盡千辛萬苦無數心計才在猜拳較量中打入了決賽,就在正準備最後一搏的時候,怎麼你就直接跳出去了……你贏了?

  你他麼的哪贏了?

  「鐵擎蒼!想不到你濃眉大眼的傢伙,居然如此卑鄙無恥!」

  孔落月悲憤至極,怒憤填膺。

  旁邊,任輕狂等人笑得直打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平日裡向來以憨厚老實的樣子示人的鐵擎蒼,居然還有如此耍賴的一面,而且還要是光明正大的耍賴,毫不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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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龍爭虎鬥

  當然了,就算明知道是非曲直,眾人也不會理會,他們全都在猜拳較量中落敗,正看孔落月不順眼,現在有人拔了孔落月的勝利果實,只有偷笑的份,哪裡會有人主持公道雲雲!

  而且不管再怎麼說,只要下了場,事情就是已成定局,任何人都更改不得。

  鐵擎蒼甫一出場,其他派門中人還以為是之前出場過一次的洛大江又出來了,畢竟兩人同樣的高大魁梧,氣勢驚人!

  尤其許多有心人都想到了之前杜揚帆制定的比賽規則,想到了個中關竅,現在由絡大江出戰,分明就是情理之中,何足為怪?!

  另一邊,楊平慢吞吞地站起身來。一隻手提著劍,晃晃悠悠的走下己方高台了。

  依照自我定位,楊平本來該進行的乃是打第一高手戰的,這次被派出來打中堅戰雖然事出無奈……但對楊平而言,終究是不習慣的,心理略有失衡。

  鐵擎蒼就像一尊鐵塔一般,站在那邊,滿眼儘是冷然地看著楊平往這邊走來。

  此刻的鐵擎蒼,心底滿是一股子強烈至極的自信。

  這個楊平,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巧合的是,這兩人都不是什麼話多的人,在場中僅止於站了一下,便即開始了動作!

  一人用劍,另一人用……大劍!

  嗯,金手書生鐵擎蒼所用的劍,比普通人的要大足足一號,寬出來兩指,長出去一尺,整口劍的份量較之尋常重劍還要再重一倍,端的是名副其實的大劍!

  兩人這一戰,從一開始就是火光四濺。

  你來我往,你進我退,此起彼伏,各具風采。

  一道道青色劍氣,四面八方的逸散開去。

  這種跡象乃是因為彼此勢均力敵,已經顧不上控制額外的力量,才會出現當前這種力量逸散的現象!

  眼見當前戰況,雲揚的臉色一下子沉重起來,這個楊平的修為之高,大大出乎了他的預判。

  在雲揚的預判之中,九尊府自史無塵以下的諸人,每個人的實力都比之前精進太多,自信放眼整個下品天運旗派門,罕有敵手!

  可是眼前這個人,竟然擁有能夠與鐵擎蒼平分秋色的樣子;除了氣力上有所不如之外,無論招式精妙玄氣深厚程度,盡都不在鐵擎蒼之下,此役勝負之說,竟屬未定之天。

  「不過是下品天運旗排名第八的門派之中,居然有人具備這般實力!此人在此刻出戰,是否還意味著千山門還有更強強者應對之後的第一高手之戰,杜揚帆本人的實力,是否還要更勝一籌呢?怎地全然看不出來呢?!」

  「終究還是有些小瞧了天下英雄……看來最終目標,有必要調整……」雲揚歎了口氣。本想這一次一鼓作氣衝上中品,但看眼前這情況,真的有點懸了。

  雲揚在那邊浮想聯翩之際,卻不知排行第七第六第五的三個門派,看著這兩個人的戰鬥,門派高層一個個的更是渾身冒汗起來。

  前面幾戰,要嘛一刀定勝負,要嘛一招分生死;雖然觸目驚心,驚心動魄,但就只能說明對戰雙方戰力相差懸殊,不在同一水平線之上,也就再看不出更多了;可是現在這兩人以勢均力敵的態勢一戰,卻一下子就讓眾人人知道了他們的真實實力級數!

  這是……聖者四品,巔峰!

  而且,兩個人都是如此,並無一人稍差半點!

  以這樣的實力論之,在自己的門派之中,第一高手大抵也就不過如此了!

  這兩個門派,居然藏有這樣的實力強者;這九尊府也就罷了,初來乍到不假,但其實力底蘊未知更是不假,可是你千山門,明明有這樣的王牌強者坐鎮,怎麼從來沒有提出越級挑戰?

  還有七星戰陣,儘管千山門的七星戰陣被九尊府的九峰戰陣碾壓,但七星戰陣亦是往昔十大下品天運旗宗門陣戰之中的佼佼者,不敢說穩居第一,最起碼也是前三甲的狠角色。

  是故千山門無論對上其他任何一家宗門,兩勝幾乎就是手拿把掐,怎地低調隱忍至此?!

  感受著四周傳來的疑惑目光,千山門掌門杜揚帆心中此際也是滿滿的一肚子鬱悶。

  你到我不想挑戰啊?

  可現實是……千山門門派之中的天才就這麼一個,修為高得離譜,也就這麼一個……縱然再加上戰陣能夠取得兩勝,但也就只有兩勝而已……其他戰法卻再也沒有拿得出手的了,仍舊無濟於事,反而暴露了自身最強底牌!

  否則……我又不傻,豈不早就挑戰了?

  現在實在是沒奈何,為求一搏,爭取最後一線勝機,乃至最後一點利益空間,最終啟動了這一最後底牌,我的鬱悶跟誰說呢!

  兩人翻翻滾滾的一直打到了半個時辰,但聞兩人齊齊一聲呼喝,竟是同時躍起來持劍對拼;在空中噹噹噹噹……響亮的撞擊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端的燦爛絢麗,極端無限。

  隨即!

  啪!

  兩柄長劍,竟是不約而同的同時斷裂,兩口劍的前劍身依著原勢急疾飛出,兩人的身子卻因為強烈衝擊,逆勢後退。

  鐵擎蒼逕自大笑一聲,但見其手臂位置的衣服乍然化作碎片飛去,兩隻手,竟自金光暴閃,光芒大盛!

  「那是……金手書生的金手!?」

  外面,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全然出乎意料的驚呼。

  卻見鐵擎蒼以勢若奔雷的超高速度衝了上去,單手起落之間,夾雜著一道燦爛的金芒,威勢較之之前不減反增!

  對面,楊平手本已按在空間戒指上,只要有一瞬餘地,便可取劍再戰,然而鐵擎蒼的金手瞬間已至,並無那一瞬餘地。沒奈何之下只能一邊往後退,一邊凝聚玄氣,舉掌相迎。

  隨著轟的一聲爆響,鐵擎蒼承受楊平最強玄氣反撲,倒飛半空,然而其再度落下之下,卻是毫不遲疑,更不怠慢的發動了新一波的攻擊,金光燦爛,整個場地,映照的彷彿黃金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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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勝了!

  兩波攻勢之間緊密連接,全無間隙。

  鐵擎蒼便像是一隻蒼鷹,不斷地落下,不斷地俯衝……

  然後再被反震而起,再落下再起攻勢……

  如此接連五六次,楊平已經踉蹌著退出去十幾丈,感覺對方起起落落的,雖然一直腳不沾地,難得借力,但玄氣攻勢卻是越來越見強橫,掌壓亦是越來越重,自己反而漸漸生出一種力有未逮難以為繼的感覺。

  鐵擎蒼又再度落下來,更強更猛的攻勢亦隨之而來。

  楊平非但修為深湛,戰鬥經驗亦是豐富,知道這樣下去對方藉著反震騰飛化消衝擊餘波之力,尤能借力蓄力;這般長此以往的繼續下去,自己將要難逃一敗。

  明悟在心一刻,楊平牙根咬實,逕自蓄足了全身玄氣,盡蓄一掌之間猛擊出去,隨著轟的又一聲爆響;鐵擎蒼再度被高高的反震而起,而楊平卻是刷的一下子直接退出去二十丈空間,旋即又極速往左挪移出十丈,隨著鏘的一聲劍鳴,終於將第二口劍,掌握在手中!

  這一下彼此狀況似是再度變化,可是身在半空的鐵擎蒼仍舊選擇繼續追擊,雙臂陡然張開,如同碩大的蒼鷹一般凌空一折,俯衝下來!

  與此同時,楊平手中的長劍,亦已閃爍起逼人劍芒。

  鐵擎蒼不閃不避,恍如無視對方反噬劍芒,維持原勢,仍舊以一雙金光閃閃的手掌轟擊下落,卻聽楊平大吼一聲,一劍悍然劈出;鐵擎蒼冷笑,直接用一隻手迎了上去。

  台上。

  霍雲峰深吸一口氣:「要分勝負了!這一擊,雙方都保有後招,而且都是用上畢生修為,端的精彩之戰。」

  丁不可與尤不能也是修行行家,目不轉睛的觀視著戰局,神情倒是不似霍雲峰那麼緊張。

  雖然眼前之戰關係到數百枚極品靈玉,但他倆在兩派對戰之初就已經做好了賭注無望的打算,而今情勢丕變,已經向著前所未有的好方向進展,現在幾乎已經鎖定了勝局,倒是沒太在意此局的勝負誰屬,反而更在意此戰的精彩度,無論誰最終勝出,都已不影響此戰乃是燦爛之戰!

  一時間,場中儘是劍氣縱橫,鐵擎蒼絢爛金手亦是盡情揮灑,恍如閃電般迅速接近,不出意料的轟然一聲,兩人再度展開了最極端的正面對撞!

  楊平一聲怒吼,原已恢弘的劍氣儘是再漲三成,直接將鐵擎蒼手掌刺穿,可是鐵擎蒼面對如斯重創仍舊面不改色,被刺穿的一隻手不退反進,狠狠地扣住劍身,任由金色血液橫流四溢。

  而空著的另一隻手,卻如開山大斧一般,狂砸下去,其勢若狂!

  楊平冷笑一聲,原本未持劍的左手竟再現一劍,進而一劍刺向鐵擎蒼心窩,盡得快准狠三字精要。

  此君非但修為深湛,劍道亦是高明至極,更可雙手行劍,盡皆隨心如意,信手拈來,端的武道雋才,常人何堪比擬!

  楊平此劍用意簡單明瞭,你可以打我一掌,但代價就是我在中掌的同時,一劍殺了你!

  鐵擎蒼臉色不動,身子卻猛地扭了一下,仍舊維持去勢不變,那一掌仍舊瘋狂砸落,而楊平那一劍,逕自刺入了鐵擎蒼右胸,穿胸透背,強勢貫入。

  這一劍中招毫無花假,若是再有一瞬緩衝,楊平大可灌注大量玄氣竄入鐵擎蒼的體內,進而引爆之,以雙方在伯仲之間的修為論,鐵擎蒼必死無疑!

  不意鐵擎蒼在中劍一瞬,身子竟是又再一扭,用肌肉骨頭將那口生生鎖住,更在楊平劍上玄氣將進未進的剎那間,一掌狠狠地落在了楊平右肩之上。

  咔嚓嚓……

  楊平的右肩骨頭頓時粉碎,連帶著半個胸腔也也幾乎被砸碎。

  雙劍被鎖,一肩破碎,玄氣更趨紊亂,但楊平當真了得,雖然已然無法引導玄氣引爆鐵擎蒼身軀,尚能活動的左手卻是即時放劍,更是一拳砸在了劍柄上,那口長劍登時再獲動力,整口劍的劍身生生地刺了進去直至沒柄,而他的拳頭更是餘勢未消地砸落鐵擎蒼胸口傷處,砰地一聲,咔嚓一響;應是肋骨斷裂,進一步的重創鐵擎蒼。

  可是鐵擎蒼仍是不退反進,明明已經身負重創,卻仍渾身浴血地衝前一步,竟是一頭撞在楊平的額頭之上,但聽咔嚓一聲,楊平頭骨竟爾破裂,登時慘然大呼出聲,隨即便是還以顏色,一個膝撞頂在鐵擎蒼小腹,兩人這才各自分開一線,卻仍舊距離極近,幾乎就是身子挨著身子;

  就在此時,鐵擎蒼被洞穿的右手兀自緊扣著楊平的劍,勉力出擊,砸在了楊平脖子上,幾乎同一時間裡,楊平的左手也已經化作掌刀砍向鐵擎蒼的脖子,顯然意欲一擊絕殺。

  鐵擎蒼左手一把抓住對方來襲之手,又是狠狠的一頭撞在楊平額頭上。兩人額頭同時血花崩飛。

  楊平慘叫聲更大,左手更是迅速掙脫鐵擎蒼的掣肘,進而狠狠地抓住了鐵擎蒼的脖子,但鐵擎蒼又是一頭撞過來……

  轟轟轟……

  場中兩人的戰鬥氛圍已經慘烈得無法觀看,無數的鮮血肉糜,甚至骨頭茬子盡皆時不時飛出來,連續遭到碰頭的楊平,整個腦袋已經變成了被砸爛的西瓜,不復完整,更兼四處冒血。

  鐵擎蒼的狀況也好不了多少,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了完整的地方,右胸位置還有一個前後通透的窟窿,卻還是堅持著一頭一頭的撞過來……

  砰!

  砰!

  砰!

  每撞一次,所有觀戰的人的心都跟著猛跳一次,一個個的盡皆口乾舌燥,心驚肉跳!

  又是良久之後……

  兩人一起倒下了!

  但這兩人還有活動……嗯,應該說是在蠕動,拚命地想要爬起來;楊平不斷地動,動了幾下之後,突然猛地撲倒在地,一動也不動了。

  鐵擎蒼口中始終粗重喘息著,口中不斷的吐出血沫和內臟碎塊,但他用左手,硬生生地將自己撐了起來。

  看著對面一動不動的身體,鐵擎蒼一聲大笑,在噴出來一大口黏稠的鮮血之後,嘶聲道:「我勝了!」

  話音未落,整個人一頭栽倒在地,沒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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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再升一位!

  此戰就結果而言,兩人同歸於盡,不相上下,但楊平是先一步隕滅,而鐵擎蒼是在最後一次站起身來,說出最後一句話,宣佈了自己的勝利;就算鐵擎蒼仍舊死了,但怎地也要算是鐵擎蒼勝了!

  這一點,毋庸置疑,無人可以質疑!

  千山門上上下下所有人臉色盡皆蒼白,眼神唯有絕望。

  千山門就這麼被打落了尊位麼?!

  這……三戰三敗,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沒有能留下來。

  一個時辰之前,我們還是第八。

  現在,我們是第九,下品天運旗之末。

  杜揚帆捂著胸口,只感覺胸口疼痛得厲害,痛不欲生,痛不能聲。

  然而千山門一眾人臉色雖然難看,卻還不是場中臉色最難看的,因為臉色最難看的人,正是此刻站出來的那個人。

  「第三戰……九……九尊府……勝!」

  霍雲峰的聲音,夾雜著一種心灰意冷的頹然。

  他此刻心痛的感覺,簡直就是萬箭穿心!

  我的心,碎了!

  這把又輸了,整整的三百六十塊極品靈玉!

  三百六十塊啊!

  加上之前輸出去的一百二十塊!

  合共四百八十塊……極品靈玉啊!

  我不活了,活不了了啊……

  明明是十拿九穩勝算大把的戰鬥,居然還能輸了!

  而且輸得乾淨痛快!

  丁不可和尤不能兩人的臉此際勉力維持著瓶頸淡然:「大哥,您常言賭要賭公道,願賭服輸,咱們兩人很是不好意思,但是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小弟們……就不恭了。」

  霍雲峰鐵青著臉:「回去就給你們,極品靈玉我都放在家裡了……」

  「還是現在給吧。」尤不能撇撇嘴,道:「我們知道,你的極品靈玉全都在你的戒指裡,以大哥的為人,這等好物若是不隨身攜帶,怎能安心……等回去了,我們只怕就很難再見到你的人了……」

  「我是那種賴賬的無恥之人嗎!?」霍雲峰幾乎吐血,悲憤至極的叫道。

  「您是!」

  兩人連連點頭,給予全然的肯定。

  「……」

  ……

  場中光芒一閃。

  鐵擎蒼與楊平兩人雙雙滿血復活,各自眼神盡皆茫然了一瞬,隨即便同時回憶起了剛才的戰鬥。楊平臉色格外複雜,緩緩道:「日後再向鐵兄討教。」

  鐵擎蒼滿眼儘是真誠的說道:「來日方長,必有再會之日。」

  楊平點點頭,轉身緩步走回去,臉上的神色,全然沒有失敗的頹然,反而是一片平靜,眸子更顯一分晶潤,竟是在此役中獲益良多,再做突破,指日可待。

  其實這倒是必然之事,修途崎嶇難行,唯有在一番打生打死,徘徊於生死關頭,才是最易精進的方式,鐵擎蒼與楊平兩人修為相若,鬥志戰心毅力亦復相若,此役雖是鐵擎蒼勝出,但留兩人而言,仍舊不過平手,不差分毫,更將在此役之後,再進一大步,是故此役於楊平而言,反而是一份莫大機緣。

  畢竟以他當前的身份背景實力而論,想要找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極端對戰,之後還沒有禍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此役,顯然是難得複製的機緣之戰!

  「天運旗挑戰,九尊府擊敗排行第八的千山門,完成晉級。」

  霍雲峰心如滴血的宣佈。

  我的心我的肝……疼死了!

  半生的積蓄……僅止於一日之間,被這兩個小畜生生生地贏走了一半!

  可惡!

  「九尊府,挑戰是否繼續?」

  雲揚的聲音清澈嘹亮:「繼續,當然要繼續。」

  「杜掌門,我們還有最後兩戰。」

  「我們千山門認輸,後兩戰不用比了。」杜揚帆很痛快的就做出了決定。

  若是剛才一戰楊平贏回一局,那下面自然要拼盡全力的繼續戰鬥下去,博一個僥倖。

  但是現在,三戰都已經輸了,自己的門派降級已經成了定局;再去打剩下更無勝算的兩場,豈有意義,頂多也就是為排行第七的門派打白工;讓他們看更多九尊府的實力……從而從容應對。

  我們千山門看起來就有這麼傻?沒有相當利益的事情,怎麼可能為之!

  霍雲峰嚥了口唾沫,道:「千山派後兩戰棄權,下品天運旗排行第八的九尊府五戰全勝,自動進入下一輪挑戰。將向排行第七的幻劍門,提出挑戰!」

  排名第七的幻劍門上下所有人等聞言齊齊臉色一變。

  九尊府此際氣勢如虹,戰力更是駭人,千山派精銳盡出,仍舊全軍盡墨,一敗塗地,自己門派還真的就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啊!

  這要如何是好。

  「有請九尊府掌門雲揚,幻劍門掌門柳乘風上來議事。」

  ……

  適時,整個空間之中,陷入了一種鴉雀無聲的全然寂靜。

  僅止於短短的時間裡,九尊府連戰連捷,先後邁越兩級;更要命還在於,所有人仍舊沒有摸到九尊府的底子。

  原本以為的破綻,無論是中堅戰的史無塵,有或者弟子戰,陣戰竟然全都不是破綻,全都強得要命!

  甚至在經歷新一輪中堅戰之後,看過鐵擎蒼展現的戰力之後,對九尊府除雲揚之外的第一強者該是洛大江都不一定作數了!

  那麼九尊府,究竟能晉升到哪一步?

  這一點,任誰都無法下定論。

  可是一個剛剛成立不到一半年的你九尊府,憑什麼凶殘至此?!

  這還有沒有點天理了?!

  高台上。

  「柳乘風,你們幻劍門,作為被挑戰方,依例可以定對戰規則。」霍雲峰公事公辦的說著;看了看雲揚,又急忙將頭轉了回去。

  看一眼,就會感覺心痛的要命,痛不欲生,痛不欲聲。

  你小子簡直就是我的災星,我不想看見你!

  雲揚被這位執事大人僅止一眼的幽怨目光看得哆嗦了一下。

  這是怎地了?怎地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好怕的說啊!

  柳乘風此刻的目光同樣複雜,看向雲揚的眼神,貌似也很幽怨。

  我能採用什麼戰術?

  陣戰,本門比之千山門還有不如,對上你們,送菜麼?

  中堅戰,巔峰戰;就剛下那個鐵擎蒼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我們誰都幹不過。

  掌門戰?!

  還是算了吧,我頂多也就能幹過那個史無塵,哪裡是這個雲揚的對手……

  頂多也就是弟子戰,或許還能有點希望。

  自主戰,還有什麼他麼的自主戰,所有能選擇的戰法我們都沒有勝算好麼?!

  至少有三戰是必輸的!

  這他麼的還讓我怎麼選擇?

  柳乘風身為一派掌門,向來從容有度,進退有序,此際卻被這個選擇直接逼得茫然了,半晌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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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該吃藥了!

  「這個,我需要跟門派的人商量一下。」

  柳長風苦澀地說道。

  「好。」

  柳乘風下去了。

  雲揚還在原地。

  「雲掌門,你的年紀貌似不大啊?」霍雲峰沒話找話。

  「嗯?雲某今年也有二十了。」雲揚點點頭:「老大不小了。」

  老大不小了,你哪裡就老大不小了……

  霍雲峰被自己問話所得到的答案嚇了一跳,雖然以他的眼力閱歷,早已判斷出雲揚年紀不大,但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這麼小,幾乎就是個少年人好麼!

  二十歲!

  二十歲的聖者!

  這可是要嚇死人的節奏麼。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修為,就算是在聖心殿……貌似也不多啊!

  剛才還以為這個雲掌門也許就是老妖怪返老還童裝嫩,卻沒有想到居然是真嫩啊!

  「雲掌門,天縱之才啊!」霍雲峰這句話,說得倍加真心真意。

  一邊,丁不可道:「大哥,咱們要不再來賭一次?我倆還是聽你的,壓九尊府。」

  「呵呵……」霍雲峰皮笑肉不笑:「你倆啊該去哪裡死就去哪裡死好了。」

  你們特麼的當老子傻呢!

  那邊,幻劍門要不要打還在未定之天呢;說不定就直接認輸了;你們當我看不出來?

  真把老子當成人傻錢多的傻缺了麼……

  哥哥已經在同一個坑裡面摔了兩次啦,難道還想要我再摔第三次?

  你們兩個傢伙良心大大地壞啊!

  那邊,柳乘風回到己方門派之中,跟幾個高層商量對策。

  商量得口沫四濺,仍舊沒有結果,再過好半晌,每個人都低下頭,臉上流溢著無奈與羞辱。

  柳乘風站了起來。

  「這一輪不用比了,我們幻劍門……認輸!」

  認輸!

  這個決定一出來,登時震動了整個場地。

  這句認輸甫一出口,等於九尊府不戰而勝,直接晉級第七!

  「操!」

  排行第六的御獸宗掌門直接爆出粗口。

  「柳乘風,你好歹也是下品天運旗宗門宗主,再怎麼也不能直接認輸啊,好歹你們也要打一打吧?寧可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嚇死的道理懂不懂!?居然連打都不打直接認輸……你們丟不丟人啊?」

  這位御獸宗掌門秦若谷險些就氣歪了鼻子,然而他心底猶有未盡之語。

  ……你們連打都不打,我們那裡知道九尊府是否還有隱藏實力啊!

  柳乘風淡淡的說道:「幻劍門排名第七;僅止於下品宗門的下三品品階;即便退到第八,仍舊是同等地位,差距微乎其微;我們對九尊府惺惺相惜,索性就不打了,為朋友讓一條路,也為在場眾多派門節省一點時間,這是為所有人著想啊,何來置喙!」

  說著,向雲揚遙遙點頭示意。

  意思是,咱們是朋友。

  雲揚也點頭,微笑。

  心道,恐怕咱們兩家這朋友頂多也就維持到此次天運旗競旗之戰終結……更長遠的是做不成滴。貌似除了你們這裡的這些人,你們留在大本營的那些弟子,可是有許多都被我們九尊府給覆滅了……

  這等深仇大恨,若是你們還能嚥得下去的話,我或者會佩服,或者會警惕,卻絕不會視之為友。

  「那,下面有請御獸宗宗主秦若谷,上來洽談一下。」霍雲峰道。

  然後問雲揚:「雲掌門,你們是想要今天一鼓作氣挑戰呢?還是想要休息一日?次日再戰!?」

  雲揚詫異道:「天運旗競旗之戰過程中還能休息?」

  霍雲峰和顏悅色,道:「自然是可以休息的。五重山之會,若是沒有宗門挑戰也就罷了,若是挑戰的多,哪怕是持續一個月,也是有可能的。」

  雲揚想了想,道:「那我們就明日一早再繼續挑戰吧。」

  聽聞雲揚此言,秦若谷登時鬆下了一口氣。

  多了一晚上時間安排戰略戰術,對自己御獸宗來說也是好事,至少有籌謀時間。

  現在九尊府哪款氣勢如虹無人可敵的態勢,實在是太嚇人了。

  不得不說,壓力好大的說。

  九尊府縱然是回去之後得到調息回復心神乃至商量戰術,但,對自己御獸宗終究知之甚少吧?

  這一晚上的緩衝時間,絕對是,九尊府失策了!

  ……

  當天晚上。

  是夜——

  「無塵,現在是咱們九個人吃藥的時候了。」

  雲揚一臉儘是嘿然詭笑,不花好意,逕自拿出丹藥。

  「這個地方可是太好了,封閉一切神識探測感應,更兼絕對安全,換言之,今夜,我們可以安安穩穩,平平淡淡,順風順水,順理成章的突破當前境界,不會有任何派門,任何人知道,至少要等明天,才會有人來分享咱們的喜悅。」雲揚臉上儘是一副陰惻惻的笑意,跟他那張俊臉真他麼的不協調。

  而這個笑容,亦是讓史無塵等人都是替御獸宗捏了一把冷汗。

  但凡是老大露出了這副笑容,一定會有人被坑到死,迄今為止,尚無例外。

  看來明天的御獸宗,注定難得輕鬆了。

  其實只要隨便想想,已經可以大致推測出明天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對方一切都以今天所見之對手實力為基準,進而制定相應的戰鬥戰術策略,可明天當真交上手了,對方的參戰人員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居然齊刷刷的比昨天更高一個大境界……

  這一戰,還要怎麼打?

  亦是因為相同的這一點,是故史無塵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一抹壞笑,逐一取過雲揚給出的丹藥。

  「嗯……也別放心太過,我們還有一點需要考慮,就是……御獸宗以御獸著稱,彼時肯定會有靈獸幫兵助戰的非常規手段;咱們可沒這方面的輔助,對上有靈獸輔助的敵人,難度也許將會是前所未有的艱難,打一個幾乎就是打兩個;這一點,不得不防,千萬不可疏忽大意。」

  「還有,御獸宗乃是下品天運旗的中三品門派,定然要比千山門難對付得多!這一點,也是要注意的。」

  雲揚旋即又莊容囑咐道,就好像剛才一臉奸相的人不是他似的,變臉神速,幾乎就是影帝級的演繹。

  「我們幾個人今朝實力突破,或者並不需擔心,但明日的弟子戰乃至陣戰,眾弟子們面對猛獸輔戰,戰果只怕堪虞,他們對這方面可是一點經驗都沒有,畢竟咱們的目標可是全勝,一場也是輸不起的。」

  史無塵等人聽聞雲揚的憂慮,也都憂慮起來,剛才的從容瞬時蕩然。

  這的確是個問題,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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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御獸宗!

  「以我對御獸宗的瞭解,御獸宗中人所能夠控御的靈獸玄獸,基本都不會超過自己的本身修為,彼此最多平階,而且平階就是非常難得的搭配。因為,妖族方面可是時刻在旁虎視眈眈,只要御獸超過自己御主的修為,控制力度減弱,便可以很容易的被妖族策反,這類戰鬥中發生反噬的事例可謂屢見不鮮;所以……」

  洛大江說著:「若是遇到我們這些有過經驗的,往往會集中躋身極限威能,先殺玄獸;然後再轉而對付馭獸者。畢竟被人控御的玄獸戰力,野性不復,己身天賦戰能銳滅,必然較原本要下降至少一個層次,這麼算下來,其實也並不難殺。」

  鐵擎蒼哼了一聲,道:「你說這些有什麼用,這道理咱們誰不知道。現在的問題是咱們那些弟子們修為已然大佳,可他們從未見過猛獸,驀然一下子出現在面前,不被嚇哭,已經是不錯了,貿然與之對戰,實在太過危險,若是真有個好歹,天運旗之爭尚在其次,我怕他們會留下心理陰影,才是後患無窮。」

  這的確是一個棘手的問題,若是不能解決,可是大大的危機。

  雲揚皺起眉頭,慢慢道:「此事你們不用管了,先一步服藥突破,我來想想辦法……哎,始終是臨陣演練,未必能奏效。但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可想。就只能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敢問老大的辦法是?」眾人對於雲揚所說的法子很是好奇,竟然全無心思服藥突破。

  雲揚不理史無塵等人,逕自將十個弟子都叫在一起,每個人發了一顆小小的珠子,道:「你們明天戰鬥,將這個佩戴在身上。若是遭遇玄獸對戰,可以籍此嘗試說服……就是試著溝通一下……咳咳。想必會有效的。」

  在場眾人無一例外,齊齊瞪大了眼睛。

  嘗試說服?試著溝通?

  與玄獸靈獸?

  它們聽得懂嗎?

  這……這就是您所謂的死馬當活馬醫的辦法?

  還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根本就是異想天開,病急亂投醫好麼!

  「無須如此詫然,你們現在不需要知道手裡是什麼,只需要知道,這東西對玄獸靈獸或者妖獸,有很好的效果就是了。臨場的時候只需要說,我這裡有好東西……」

  「唯一一點需要注意,你們手頭的小珠子無論如何不能被人搶走。如果真個有人來搶的話,當機立斷將之吃進肚子裡去。」雲揚淳淳叮囑:「記住了麼?」

  「記住了。」

  雲秀心等對於雲揚的應對策略自然是一肚子的疑惑,但卻也知道此刻不是解惑的時候。

  自己只需要照著做就行了,反正師尊不會害自己。

  這一夜下來,九尊府這邊基本就沒有亮過燈,端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高台與高台之間,直接被濃郁至極的白霧全方位隔離開來;就算是有亮燈,就算是有動靜,也要被徹底遮蔽了。

  是故九尊府這邊的全然沒有動靜,是沒有人知道的。

  至於九尊府明天的對手御獸宗那邊,卻幾乎是徹夜未眠,整整謀劃籌備了一整夜。

  「此役於本門而言乃是背水一戰啊!」秦若谷臉色極為沉重。

  「本門不同於千山門或者幻劍門。就如柳乘風那個老匹夫所言,他們勝也好敗也好仍舊還是下三品天運旗;但我們可是中三品,一旦退了一步,就等於降了一大級;千山門和幻劍門名次滑落,實則並無真正損失,但是我們……一旦落敗,損失可就大了去了。」

  「此一戰,於本門而言,許勝不許敗。本掌門醜話說在前面;若是因為實力的絕對差距敗了,沒人會說你什麼。但是……若是有人因為疏忽大意敗了……那麼,自己去祖師面前自刎謝罪吧!」

  秦若谷此刻的眼神格外的凌厲嚇人。

  眾人一齊點頭稱是,並無一人敷衍了事,畢竟每個人都知道此戰失利後果的嚴重性,半點也不會以為秦若谷在小題大做。

  「下面來討論一下具體對戰章法。」秦若谷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平靜下來。

  「咱們的目的是求得三場勝利,無須過度追求更多。」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臉上皺紋密佈,一雙眼睛精光閃爍,道:「比如九尊府的陣戰之法,已經去到了陣道的一個極致,端的是老夫平生僅見的最強威力的陣戰。這一陣戰,是無論如何都難以取勝的,我個人建議直接放棄,不必再徒勞心力。」

  「師叔祖說的是,陣道確實難得轉圜。」秦若谷道:「那剩下四場之中,以師叔祖看來,本門的機會何在。」

  「咱們門派最高戰力,乃是師叔祖您,聖者四品巔峰級數,亦是本門的最大王牌。」

  秦若谷道:「師叔祖,以您看來,白天戰鬥那幾場,洛大江,鐵擎蒼,還有與那雲揚,這幾人的真實修為該當處於什麼層次?若是由師叔祖出戰的話,可能取勝其一麼?」

  老者滿是皺紋的臉,聞言之下登時更顯深邃了。

  他再次在心裡過了一遍白天的戰鬥情況,沉聲道:「這三人該當是九尊府至高戰力,自然是不會錯的。據我觀察……」

  他再次停頓了一下,道:「這幾個人的修為,縱然比不上我,但相差也是極為細微!」

  秦若谷臉色頓時又是一沉:「那豈不是說,他們這幾個人每一個都擁有聖者四品巔峰的水準?整整三個四品聖者巔峰修者?」

  其他眾人聞言之下亦是好一陣的色變心慌。

  幻劍門能夠力壓以陣道稱雄的千山門,自然不會實力不濟,但為何始終無能再前進一步,取得更高的天運旗品階,不外便是因為御獸宗不僅有玄獸助陣,還有兩位四品聖者在坐鎮;而幻劍門,卻只有一個。

  這點巔峰戰力的差異,便決定了兩派綜合實力的高下判定!

  但現在的九尊府,光是明面上就已經擁有了三位四品聖者巔峰修為的武者,綜合戰力可說是已經凌駕於御獸宗之上了!

  更別說陣戰第一時間就被廢了,更加的無能爭鋒。

  在這樣前提條件之下,務求取勝三場,不說是癡人說夢吧,至少形勢也是嚴峻空前,簡直就是駭人聽聞,難以想像。

  「事態倒也還未發展至無可收拾的地步……」老者枯瘦的面皮猶豫了一下,隨即道:「咱們御獸宗以御獸著稱,自然要在這上面想辦法,首先是老夫,老夫明日帶碧風狼出戰,摧動一下生命之火……該當能將勝率提升至八成以上,盡速拿下一戰。」

  秦若谷臉色變了一下,露出深深地悲慼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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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計議已定!

  所謂的生命之火,便是生命本源之力的最直觀表現形式。

  以生命之火為契機提升的戰鬥力,只能維持片刻,且消耗就是消耗了,難得彌補修復,即便是五重天空間,也是無法補給回復的;尤其這種秘術還是需要戰前催生起來的。

  御獸宗這位師叔祖的當前狀況大抵比天下商盟張李二老要略好,雖然壽限已經差不多到了盡頭,但還能有幾十年的時光,本來還能稍有希望尋找一下機緣,籍機突破,又是或者尋覓天材地寶再延壽元。這都是有希望的。

  但若是這一次摧谷生命之火,便是進一步損耗壽元;只怕就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提前隕落更是肯定。

  但,這是唯一有把握取勝的一場,御獸宗必須一搏!

  因為若是不這樣做,御獸宗將必敗無疑。

  「師叔祖!」

  眾人齊齊動容。

  「我的這一戰,就這麼決定了。」那老者臉上露出安詳的笑容,微笑道:「列祖列宗數千年的基業與榮耀,若是老夫眼睜睜看著丟了……將來下去,哪有顏面去給列祖列宗請安。」

  秦若谷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好,師叔祖的這一戰,就這麼定了。」

  所有人低頭默然半晌。

  「接下來的第二戰。」秦若谷咬著牙。

  「第二戰,弟子戰,此役該當能有七成把握。九尊府的後輩弟子,每一個都是天才少年;這點即便不用神識也能看出來,毋庸置疑……然而正因為他們全都是少年天才,年紀小,歷練少的特性便無可避免。本門弟子帶著靈獸上去……必然可以打一個措手不及,心慌意亂,只要瞄準時機痛下殺手,勝算還是極大的。」

  「好,第二戰,就定為弟子單打獨鬥。那接下來的第三戰,又該如何進行?」秦若谷問道。

  那老者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若谷:「若谷,第三戰,掌門戰。」

  「掌門戰?」秦若谷愣了一下。

  「我是聖者二品巔峰……可那雲揚已是四品巔峰了,師叔祖的意思是讓我犧牲打一輪……」

  老者淡淡的笑了笑:「不,我是篤定你可以獲勝的,難不成你盡忘記了,我們御獸宗的鎮派神獸……」

  秦若谷聞言精神陡然一振,道:「不錯,不錯。」

  竟是一掃憂容,露出一個笑容,這還是秦若谷今天第一次露出笑容。

  秦若谷此刻的心中竟自一下子輕鬆了泰半。

  按照師叔祖的如是鋪排戰局,己方勝率竟當真攀升到八成以上,不得不說,姜,就是老的辣!

  「最後,老夫鄭重說明一點,若是按照我方一廂情願的算法,這三戰的勝率該當在八成以上。」老者道:「但是,必須要預留出一戰,以備發生萬一,九尊府是否已經底蘊盡顯仍舊是未定之天,就好像是他們與蒼梧門一戰之時,派出的史無塵,實力不過二流,卻令所有人為之誤判,以為他是九尊府的次強高手,端的大大失算,我們已經是傾其所有,絕不可在這細節處,出現失誤。」

  「弟子有個主意。」一個年輕弟子突然插口道:「我們可以提出玄獸戰啊。就是……人不出場,單純以玄獸出戰,一決勝負。」

  「胡鬧!」秦若谷怫然不悅:「九尊府哪裡來的玄獸……嗯?」

  話沒說完,竟覺眼前一亮。

  「九尊府固然沒有玄獸,只是以玄獸決勝負,絕不公平,更難服眾。然而……之前千山門以自主戰法為由,規避了掌門戰,已經是前車之鑒,我們怎麼不可以照搬一二,自主戰就是由我們掌握規則,怎麼打都行……若是如此進行的話,雖然丟了面皮,卻是必勝的一戰啊,師父。」

  聽罷那弟子之言,御獸宗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亮起來了。

  不錯。

  不錯不錯,當真不錯!

  這個主意,委實是妙得很啊!

  我們御獸宗本來就是以御獸著稱,用玄獸靈獸出戰本來就是情理中事,甚至我們用妖獸出戰都是無可厚非。說到底,我們就是這樣的宗門啊!

  「妙計!」

  秦若谷哈哈大笑:「如此,當真可以說是立於不敗之地了。若是前面三戰勝了,我們自然不會動用這個不光彩的手段。但若是真的發生萬一……那麼,說不得就用這個手段絕殺翻盤!」

  「掌門英明!」

  秦若谷看著那個弟子:「等這次凱旋,回去領賞。」

  「謝師尊。」

  御獸宗整個宗門都歡騰起來。

  但那老者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因為他只感覺到一陣徹骨的寒意滿盈心頭。

  之前沒有制勝手段,將自己犧牲壽元的打法列入先發陣容,無可厚非,然而現在有了這樣的手段,乃是可以穩勝的一局;正可轉而將老夫放在後面,作為不時之需,為何……

  整個門派,都沒有想到,沒有人提出呢!?

  就只是因為手段不光彩,不肯捨棄那點面皮雲雲嗎?!

  看著門派上下一干人等盡都是歡欣雀躍的樣子,似乎勝利已經在掌中,完全沒有考慮到門派中的師叔祖將再這一戰之後,生命將去到盡頭。

  老者閉上眼睛,只感覺心頭寒意,似是又更多了幾分。

  自己一生守護御獸宗……為何到了最重要的一戰的時候,自己猶願捨己護派,心裡卻是如此難受?

  ……

  次日清晨。

  雖然仍舊是無邊無際的濃霧籠罩著整個場地;然而清晨的氣息,卻比外界還要清新怡人。

  自霍雲峰以下的所有人都陸續來到了看台上。

  眾人齊齊注目於現在處在第七位,正在飄揚的天運旗,每個人都是眼神都顯得格外複雜。

  天運旗競旗之戰,真的不知道多少年都沒出現如眼前這等事情了!

  本來競旗之戰,每三年一輪,每三年都會誕生一位挑戰者,挑戰下品天運旗排名最末的派門,而蒼梧門也是近年來常年被挑戰,卻從未被替換的堅挺派門!

  許多年以來,大抵也就曾經被另一個極有底蘊的派門狂刀門形成過威脅,其他的,還真沒有更多蹦頭!

  可是九尊府,不過一個剛剛草創不久的小小門派,橫空出世不久,便即一路前行,獲取直面老牌子天運旗派門的資格,而且在生生挑落堅挺派門蒼梧門之餘,續戰千山派,在面對對手惡意修訂對戰規則的前提下,仍舊大獲全勝,更在這之後,直接不戰而勝更高排名的幻劍門,取得了現如今,挑戰下品天運旗排名第七的御獸宗!

  這可是一鼓作氣,連續挑翻了三個下品天運旗的門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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