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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蒼天】靈域〈連載中〉

第四百一十五章 浮空島


     天裂大陸。

    一個祭壇狀的大型空間傳送陣中,湛湛神光交織綻放,一道英偉身影陡然浮現而出。

    「閣下可是參加試煉會的?」傳送陣一角,一名破碎境的武者,胸口有著火焰熔爐標誌的天器宗武者,揚聲詢問。

    秦烈低頭看了他一眼,道:「不錯。」

    「代表何方勢力?」

    「天劍山。」

    「取出信物給我一觀。」

    秦烈將劍符揚起。

    那人看了一眼,以神識查探了一下,微微點頭,道:「站在原地不要動,我送你前往試煉會所在的位置。

    秦烈靜靜站著。

    他看明白了一點,從天枯大陸前往天滅大陸,他一塊靈石不用支付。

    因為他手中的信物為劍符,他代表的是夫劍山,天枯大陸的那座大型傳送陣,由天劍山掌控,屬於天劍山的參與者,可以無償借用傳送陣。

    黑玉城的傳送陣,歸夏侯家把持,他不是夏侯家的人,借用需要繳納一千靈石。

    此地,為天裂大陸的傳送陣,歸天器宗把持。

    這趟試煉會,天器宗身為主辦方,承擔了傳送的任務,所以同樣不需要他繳納靈石。

    沉思時,他重新被強烈的空間光波淹沒,在頭暈目眩中,在五彩繽紛的光線爆射中,他又一次被傳送走。

    再次出現時,他發現他處在一個巨大的海島,島上人聲嘈雜,有來自於各方勢力的武者。

    「出來吧。」一名天器宗武者吆喝一聲。

    他從腳下的傳送陣內走了出來,瞇著眼打量著週遭,看向九大白銀級勢力的武者,參加試煉會的眾多通道。

    他想找到宋婷玉、謝靜璇兩人,要弄清楚她們的狀況,要知道高宇眾人是否安然無恙。

    「秦烈!」

    一個爽朗的笑聲,忽然在他耳畔響起令他身軀轟然一震。

    他猛地回頭,看向身後一個慵懶的身影,那人身旁蹲伏著一頭通體雪白的大狼狗——巖冰雪狼王。

    「李叔!」秦烈喝道。

    李牧微笑點頭,朝著他招手「跟我來吧。」

    秦烈激動跟上。

    那條大狼狗,身上雪白的毛髮,閃爍著晶瑩柔和的光芒,一雙眼睛充滿了智慧,看起來比以前還要神駿。

    巖冰雪狼王變得更加強大了。

    他所在的位置,是島上的巨大廣場,廣場上聚集著眾多不同勢力武者那些人都目光炙熱的看向一個數百米高的玉台。

    眾人都在熱烈交談著。

    「九大勢力,每一方都取出三樣地級靈器、靈丹、靈甲,作為這次試煉會的獎賞!整整二十七樣奇寶只要參與者,能夠在神葬場活到最後,就能分得這二十七樣奇寶!」

    「不錯!只要堅持一年,一年後,能活著從神葬場走出來的人,不但能夠將從神葬場得到的東西據為己有,還能獲得二十七樣奇寶!」

    「天器宗身為這趟的主辦者,拿出了三樣地級五品的靈器!一個幽靈碧焰梭,一個太陰如意圈一柄斬魔刀,這是許多破碎境武者,都想要得到的重寶!」

    「萬獸山也沒有吝嗇三頭六階的靈獸,全部是馴服的。一頭六階的金翅鸞,能日行五萬里一頭碧血麒麟,戰力非凡,一隻火鴉王,能御動萬千火鴉。這三頭六階的靈獸,在萬獸山也是稀罕之物,他們還真是捨得啊!」

    「天劍山也拿出了三柄地級寶劍,據說劍意能通靈也是至寶啊!」

    「寂滅宗拿出三枚『七竅蘊神丹,,據說這『七竅蘊神丹,能溫蘊真魂對真魂的增長和恢復,都有著驚人的奇效!」

    「幻魔宗的三件寶甲,也是極其珍貴。」

    那些武者議論紛紛,眼睛熾烈,都看向高高的玉台。

    秦烈凝神去看,發現玉台被一層層霓虹光盾裹著,檯面上則是擺放著一件件耀目的靈器、靈甲,還有盛放靈丹的玉瓶。

    三頭來自於萬獸山的靈獸,因為是活物,則是被安排被別處,由專門的武者飼養看護。

    聽著那些人的議論聲,秦烈也是暗暗動容,為九大白銀級勢力的闊綽震動。

    一般而言,萬象境、通幽境的武者,使用玄級靈器、靈甲就足夠了。

    地級靈器,專屬於如意境和破碎境,通幽境根本不能發揮出地級靈器的精髓和威力。

    譬如他,雖然獲得了十二根靈紋柱,可至今,依然沒辦法全部御動,無法將「諸天封禁陣」的奧妙-施展出來。

    但是,通幽境的武者,終有一天也能邁入如意境和破碎境,到時候他們就需要地級靈器了。

    一件普通的地級靈器,價值數萬地級靈石很正常,除非那些出身不凡,家族強大的武者,才有可能持有地級靈器。

    許多九大勢力的門人弟子,如果父輩沒有強大的底蘊,也無法為他們提供適合他們的地級靈器。

    這趟,九大白銀級勢力,一方取出三件地級靈器,地級!靈丹,六階的靈獸,地級寶甲,可謂是出手闊綽至極。!

    所有九大勢力的青年才俊,自認為有足夠實力的,明知道試煉會的凶險,超高的死亡率,還是決定參加。

    —他們都被二十七樣奇寶給吸引的紅了眼。

    「別看了,一年後,你只要能活著從神葬場出來,那二十七樣奇寶,至少有一樣屬於你。」李牧回頭,笑著吆喝了一聲,說道:「走吧,你朋友還在等著你。」

    「我朋友……」秦烈眼睛陡然一亮。

    他跟隨李牧的速度,立即加快了不少,兩人很快離開海島中央廣場區域,來到一個偏僻之地。

    「走!」

    李牧抓著他的手臂,如一柄飛天的利劍,轉瞬百里,從海島上空一閃消失。

    雲霄深處。

    朵朵白雲如湧動的海洋,在厚厚白雲內,一座佔地數萬畝的島嶼坐落在雲端·靜靜懸浮著。

    島上,有著瓊樓玉宇,白玉宮殿,仙鶴靈龜·溪流澄清,如仙境,如夢幻。

    「這是我的飛行靈器,浮空島,我這人喜歡安靜,所以島上很少有人。」李牧笑著踏上島嶼。

    秦烈從朵朵白雲中落下,也落到了島上·眼中滿是驚奇之色,口中則是嘖嘖稱奇:「李叔,你這飛行靈器是什麼等階?這比玄天盟的流金火雲帳·還有合歡宗的水晶戰車都要強了太多太多!」

    「我們玄天盟的流金火雲帳,和這浮空島相比,簡直就是不入流了。」島上,一棟白玉宮殿中,冒出宋婷玉的身影。

    「李前輩。」

    「李前輩。」

    在宋婷玉身旁,另外兩座華美堂皇的宮殿中,分別走出了高宇和謝靜璇。

    兩人看到李牧過來,神態都是極其恭敬,眼神真誠。

    他們是在夏侯家的追殺中·在這天裂大陸上,被李牧忽然尋到。

    當時,追殺他們的人中·有一名破碎境的強者,他們幾乎已看不到生機。

    關鍵時刻,簇簇濃霧蔓延而來·在白茫茫的霧氣中,浮空島顯現出來。

    李牧接引他們上島,在夏侯家破碎境武者迷失的時候,他們悄然離開。

    「墨海他們呢?」秦烈問道。

    「他們沒資格參加試煉會,我就沒帶他們前來此地,你放心好了,他們在別的地方·不會有事。」李牧笑著解釋。

    「多謝李叔。」秦烈誠懇鞠身。

    李牧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客氣·帶著一行人來到中央宮殿。

    「都坐下來。」李牧笑道。

    白玉宮殿中,眾人坐在溫潤的白玉蒲團上,都看向了他。

    「高宇,你拿到參與的憑證了?」秦烈訝然道。

    「嗯,從夏侯家的一個追殺者身上,得到一塊刻有夏侯兩字的令牌。」高宇輕輕點頭。

    「小子,你在赤瀾大陸鬧出來的動靜可不小啊?」李牧笑著拿出酒壺,自飲自酌,臉上非但沒有怒意,相反,他還流露出欣賞之色。

    「當年,我只是覺得你小子刻畫的靈陣圖有點意思,這才收留你在李記商舖。我倒是沒料到,你這小子不但膽大包天,運道也是滔天,竟然能和幽冥界的一支角魔族族部達成聯繫,還硬是將他們送入了幽冥大陸。

    李牧一邊說,一邊笑,「我給你寒冰之眼,的確也存著有一天,你能解開巨靈族的封印。我本以為,你至少需要數十年時間,哪知道五六年時間,你就幫我做成了這件事,哈哈,我倒是真要感謝你了

    「感謝我?」秦烈愕然。

    「哈哈。」李牧笑而不語。

    沒有秦烈,他無法取得角魔族強者信任,不能和對方達成貿易往來。

    單單這一點,就能大大增強天劍山的實力,讓天劍山獲得一個穩定的交易夥伴,能換取大量幽冥界獨有的奇物。

    冥獄魔果、玄陰九葉蓮、墨玉魂精這些東西,可不是有靈石就能夠購買得來的,正是因為取得了角魔族的信任,天劍山這段時間才通過交易,弄來了一些。

    當然,其中細節和詳情,他並沒有告訴秦烈。

    「你把寒冰之眼還我,我給你一塊玉牌,這玉牌屬於我一個朋友,解開巨靈族的封印,也是他囑托我的。你幫我達成了此事,他便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如果遇到禍事,你可以拿這塊玉牌找他。」

    李牧遞給秦烈一塊玉牌,說道:「這傢伙無門無派,不像我屬於天劍山,束縛多多,做起事情來顧忌重重,放不開手腳。他可不怕得罪人,只要是在暴亂之地,不論你惹了多大的麻煩,只要能來到他那邊,就沒人敢殺你。」

    頓了一下,李牧咧嘴一笑,道:「就算是你修煉血靈訣的事情暴露,只要你拿玉牌找到他,九大白銀級勢力都不會敢動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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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敵友不明

     一塊暗紅色的岩石上,秦烈默然端坐著,兩手的掌心,!握著三塊地級靈石。

    絲絲縷縷淡淡輕煙,從晶瑩靈石上升騰出來,靈石內部的靈力,抽絲剝繭一般被一點點汲取,沒入他掌心筋脈,由此貫通向丹田靈海。

    汲取靈石的力量,感覺和吸納天地靈氣明顯不太一樣,靈石內的靈力,比天地靈氣濃郁精煉許多,吸收起來較為容易,也舒服很多。

    六塊地級靈石,裡面蘊含的能量非常充沛,他兩隻手一併吸收,能清晰感受到丹田靈海內的力量逐漸充盈起來。

    秦烈全神投入。

    「叮嚀!」

    腰間的劍符,不斷傳來清脆響聲,一聲聲低鳴,如在催命一般,令人心煩意燥。

    秦烈無動於衷。

    隨著鳴聲的急促,越來越響亮,他知道有一名手持劍符的武者,正迅速朝著他接近。

    這個人,可能是宋婷玉和謝靜璇,但更有可能是天劍山的一名青年才俊。

    他必須盡快恢復靈力,應付可能會忽然冒出來的麻煩,他要處在巔峰狀態!

    汲取靈石力量的時候,他試著釋放精神意識,想感知周邊區域內,是否有另外的靈魂動向。

    他很快頹然發現,在這片熾烈炎熱之地,他精神意識的感知力急劇下降。

    精神意識,探知沒有天地靈氣繚繞的區域,非常的困難,就如風在森林深處飛掠,會遇到重重阻礙,延伸速度大幅度減弱。

    當他明白念頭無法和外界一樣飛速擴散後,他也安心下來,靜候著那人的到來。

    靈石內蘊含的能量,吸收起來比較容易方便,雖然不如丹藥那樣·可以瞬間補充力量,但比起正常以天地靈氣恢復而言,還是要快上許多。

    六塊地級靈石,表層的晶瑩光澤·隨著內部能量的流逝,慢慢黯淡。

    靈石逐漸往灰白色蛻變。

    秦烈的丹田靈海,三個寒冰凝結的元府,漸漸充滿了力量。

    「啪嗒!啪嗒!」

    腳踏石塊的聲音,一聲連著一聲,已變得清晰可聞。

    秦烈倏地睜開眼。

    雙眸中,兩道耀目電光釋放·覆蓋他軀體的冰瑩光罩,猛然傳來一股強烈的寒冰能量波動。

    他端坐在岩石上,一動不動·臉色冷峻看向前方。

    前方蜿蜒溪流旁邊,有許多從山上滾落的巨大石塊,那些石塊很多被岩漿浸沒,赤紅如烙鐵,傳出驚人的熱量。

    那些紅彤彤的岩石,秦烈往往不敢停留,先前過來的時候,也是一踏上,就立即飛開。

    但此刻·卻有一名青年踩著那些赤紅色的石塊,神態從容,安然而來。

    他不急不緩·有時候還看看身旁,停下來蹲伏著,往溪流內探望。

    「撲!」

    他忽然仲手探向溪流·從岩漿火汁中,擰起一塊亮晶晶的天炎晶。

    「又是一塊天炎晶!」杜向陽張嘴一笑,珍而重之將天炎晶收入空間戒,眼中流露出滿足的神情。

    杜向陽的腰間,一枚劍符如玉牌,一晃一晃的,表明他天劍山武者的身份。

    他運氣很好。

    修煉火焰靈訣的他·從通道進入後,直接被甩入這一片炎熱之地。

    這兒·天火流星不時墜落,天空一直在熊熊燃燒著,一座座低矮的火山,不斷噴湧出岩漿,火焰汁水,火龍般火舌。

    大地上,到處都是火焰,岩漿溪流,火焰汁水凝成的火潭。

    對很多人而言,此地險境重重,隨時都要凝結光罩防禦其身,以免炎力火毒滲透體內。

    杜向陽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麻煩。

    相反,他很享受這裡的炎熱,他呼吸著乾燥火熱的空氣,渾身毛孔都覺得舒泰。

    更讓他驚奇的是,在這兒,他竟然發現了天炎晶!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天炎晶對修煉火焰靈訣的他,有著多大的幫助!

    一路行來,他已經找到七塊天炎晶,他的眼睛早已炙熱,心情越來越好,眼睛也越來越興奮。

    當他通過劍符,知道在這片區域,竟然還有一名天劍山同道的時候,愈發高興起來。

    然而,當他真正找過來,發現這名持有劍符妁-,居然是個陌生人的時候,忽然就愣住了。!

    相隔數百米,他和秦烈之間,隔著岩漿火石滾動的溪流,隔著幾個汩汩冒著「水泡」的火焰水潭。

    杜向陽打量著秦烈,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突然笑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秦烈皺眉,「我沒見過你。」

    「你叫秦烈對吧?」杜向陽沒有靠上來,瞇著眼,從容說道:「天劍山一共製成十五枚劍符,其中有五枚劍符,流落到赤瀾大陸,由秦烈、謝靜璇、宋婷玉、趙軒、張晨棟持有。趙軒和張晨棟,我在進入神葬場之前已經見過,所有參與者中,我只剩三個人沒有見過,就是你和兩個女的。」

    頓了一下,杜向陽說道:「顯然你不是女的。」

    「不錯,我是秦烈。」

    他在海月島的時候,見過洛塵帶著七名試煉者,李榮只是其一。

    十五枚劍符,赤瀾大陸的時候分發了五枚,他在海月島的時候,又見過了連洛塵在內的另外八人,杜向陽不在其中,顯然就是剩下的兩人中的一個。

    「嘿,你運氣不錯,碰到的恰恰是我。」杜向陽笑了起來,「洛塵已經放出話來,到了神葬場後,只要發現你,就會將你格殺。

    還好,我和洛塵並不對路……」

    秦烈一怔後,突然咧嘴怪笑起來,「我已經準備好血戰一場了。」

    「哦?」杜向陽揚眉,忽然點了點頭,道:「你既然準備好戰上一場了,那就……不妨來試上一試!」

    話音方落,杜向陽俊秀嫩白的臉龐,陡然變成赤紅色。

    一股炎熱洶湧的火浪,從他渾身毛孔飆射出來,他雙眸如有團團火焰燃燒,整個人如在瞬間變成炙烈火團。

    他突然隨手拍向兩側赤紅火焰巨石。

    兩塊磨盤大小的碩大火焰石頭,在他的炎熱力量的御動下,陡然從河床中飛昇出來,滾滾朝著秦烈衝撞。

    「呼呼!」

    火焰巨石在空中滾蕩著,竟直接燃燒起來,如兩個巨大的火球。

    秦烈屹然不動。

    他雙瞳之中,陡然爆出雷電精芒,仔細去看,會發現條條細密閃電交織著。

    「轟隆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轟,從他體內轟鳴而出,眼見兩個燃燒著火焰的巨石滾來,他站立原地不動,猛地揮拳轟出。

    「噼裡啪啦!」

    道道炫目閃電,如手臂粗細,伴隨著雷霆巨震,轟射到火焰滾石

    兩塊巨大的火焰滾石,被閃電劈射下來,上方洶湧焰火陡然濺射開來。

    岩石上的炎力被閃電滌蕩一空。

    然而,岩石本身,依然攜帶著一股強悍的衝擊力,滾滾而來!

    杜向陽瞇著眼,神情沉穩,一瞬不移看向秦烈。

    他和秦烈沒有任何的交情瓜葛,從內心深處,他看不起來自於赤瀾大陸的參與者,看不起秦烈、趙軒、宋婷玉等人,杜向陽甚至認為秦烈他們白白浪費了五個名額。

    「與其讓你被別的勢力武者擊殺,看低了天劍山的實力,不如,由我親自動手!」杜向陽心裡這麼想著。

    如果秦烈實力不濟,他絕不會留情,會直接將其斬殺。

    免得給天劍山丟人!

    「滾開!」

    秦烈沉喝,抬手往前拍去,掌心中強悍的肉身之力,陡然爆發。

    「卡嚓!卡嚓!」

    兩塊磨盤大小的巨石,在失去火焰之力後,被他兩手一拍,瞬間炸碎開來。

    炸成一地的碎石落地。

    這是秦烈這具久經淬煉的軀體,單單肉身的爆發力,其中只附加了少許血靈訣的力量。

    巨石爆碎,杜向陽瞇著的眼睛,倏地睜開。

    他目顯異色,剛剛,從秦烈的拍石動作上,他沒有看到任何靈力釋放的光芒。

    那意味著,這是單純的肉身爆發力!

    通幽境初期,以體魄之力,將兩個被他轟出的巨石拍碎······

    杜向陽有些愕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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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火麒麟之血!


     夏侯淵在寂滅玄雷的爆炸狂潮中,慘叫著逃竄出去,只在炸區內留下一灘血跡。

    「可惜了。」秦烈皺眉輕哼一聲,將左手攥緊的另外幾枚寂滅玄雷收了起來。

    夏侯淵此人境界高深,靈力渾厚精煉,手持種種高階靈器,的確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與他交戰,秦烈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寒冰、大地、雷電、血靈訣一起施展,也只是堪堪戰平。

    他的境界,和夏侯淵相比,的確是差了一籌,靈力的渾厚程度不及對方。

    要不是他還有寂滅玄雷在手,這一戰持續下去,他未必就能獲勝。

    「嗷嚎!」

    同時,另外一聲慘嚎,從圍攻杜向陽的一人口中吼出。

    夏侯羌被一縷火芒刺入眉心,眼睛暴突,七孔流出殷紅鮮血。

    他魂湖中的真魂,竟被一縷火焰點燃,在猛烈的焚燒起來。

    夏侯羌的靈魂氣息,迅速衰減著,只是一會兒功夫,他的真魂就焚燒成了灰燼。

    那火芒,正是杜向陽的「焚魂火芒」,能焚滅靈魂的一點火光。

    上次,秦烈面對一點火芒,都不得不以血遁術遠逃,就是因為覺察到了「焚魂火芒」的可怕。

    夏侯羌通幽境中期修為,被一點火芒射中,竟然也在短短時間焚滅靈魂慘死,可見那火芒的殺傷力有多大。

    「走!」

    夏侯羌慘死,夏侯淵被寂滅玄雷炸的狼狽而逃,剩下的夏侯尚和夏侯拓,再也不敢逗留。

    兩人留戀的目光,又在墓碑和火麒麟的屍身上望了一眼,這才不甘心的衝向遠處。

    漆黑煙霧,紫色火焰,怪笑的骷髏頭,化為一道道流光緊隨兩人而去。

    之前被這三種攻擊淹沒的杜向陽,全身燃燒著酒紅色火苗,他的一雙眼睛,也在熊熊燃燒著火焰。

    那柄赤火劍如一條咆哮著的火龍,拖曳出數米長的火焰,忽然疾飛出去。

    赤火劍鍥而不捨地追擊夏侯尚兩人。

    杜向陽則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胸襟,腰部,流淌著鮮血。

    在夏侯家的三名武者的圍攻下,他雖然擊殺了夏侯羌但自己也受了重傷。

    可他的眼睛,依然貪婪看向火麒麟,顯然還不死心。

    此刻墓碑已從秦烈頭頂落下,那一具赤紅如烙鐵的火麒麟屍體,也落在秦烈身旁不遠處。

    火麒麟體內的殘餘能量,雖被墓碑抽離了許多,但和火麒麟靠近的秦烈,還是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恐怖高溫。

    他將目光從墓碑和火麒麟的身上移開,瞇著眼,他突然看向杜向陽,咧嘴一笑。

    這笑容在杜向陽的來看,說不出的森然冷冽。

    「你似乎受了傷。」秦烈笑著朝杜向陽走來。

    杜向陽臉色一變,不斷凝聚火焰力量他身上一簇簇橘紅色的火苗,劇烈的搖曳著。

    他成了一個燃燒著的火人。

    「咳咳,秦烈那火麒麟……我不會再生染指之心,歸你了!都歸你了!」杜向陽擠出一個顯得有些勉強的笑容,急忙說道:「我們倆,之前都是誤會!我沒想真去殺你,你很強大,你的存在能夠給洛塵帶來麻煩。而洛塵,也同樣看我不順眼他也想在這兒將我格殺,其實你我有共同的敵人我們可以合作!真的,我們可以合作的!」

    「呼!」

    他在講話間,那柄赤火劍被他重新召喚而來,他抬手一抓,將赤火劍緊握,喝道:「秦烈!我們無冤無仇,因為一個小小的誤會死戰,真的沒有必要啊!」

    「誤會?」秦烈搖了搖頭,「我不認為之前是誤會!如果剛剛我實力不濟,我會和你身旁那具被焚燒掉靈魂的屍體一樣,被你的火芒活生生燒滅掉真魂!」

    「轟隆隆!」

    雷罡錘內的雷鳴聲不絕於耳,道道織密的閃電,緊緊纏繞著錘子上,聲勢駭人。

    「我走!我退走!」

    杜向陽一咬牙,突然掉頭,朝著和夏侯淵相反的方向退走。

    他在三名夏侯家武者的狂轟濫炸下,身體遭受重創,靈力損耗巨大,真要和秦烈殊死一搏,被的可能性極大。!

    他只能強忍著火麒麟的誘惑,就算是再不甘心,為了活下去也只能遁離。

    秦烈並沒有追擊下去。

    一方面,墓碑和火麒麟的屍體,還在他身後處。

    另外一方面,他不知道夏侯家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遠離。

    他怕夏侯家的人潛藏在周邊,怕他和杜向陽真要生死決戰了,會被夏侯淵此人殺個回馬槍。

    他的真正目的,也只是逼退杜向陽,讓杜向陽從他視線消失。

    「空間戒,夏侯家的令牌……」

    走上前,從夏侯羌的屍體上,他剝離出這兩樣東西。

    他以一縷精神意識,滲透到夏侯家的令牌內,通過令牌感知周邊的狀況。

    夏侯兩個字,突然閃閃發亮,這意味著夏侯淵等人果然並沒有走遠!

    他細緻探察,通過這塊夏侯家的令牌,他肯定夏侯淵等人離他不超過十里。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距離。

    「幸好,幸好沒有和杜向陽糾纏下去,不然一定會被夏侯淵重新殺回來。」秦烈沉著臉,轉身往墓碑走去。

    他知道夏侯家的人,一定持有一枚天劍山的劍符,通過那劍符,他們能鎖定自己和杜向陽的動靜,能很準確的摸過來。

    來到墓碑處,他發現七道神光依舊纏繞著火麒麟屍身,還在從火麒麟的軀體上,汲取著龐大的能量。

    皺著眉頭,他猶豫著,要不要將墓碑收起來,先離開此地。

    火麒麟屍體內的龐大能量,被抽離了大半後,它身上燃燒的燦燦火焰熄滅,這具屍體漸漸恢復正常。

    秦烈眼瞳忽然一縮。

    七道神光,纏住火麒麟,突然一點點回拉,將麒麟之軀扯向墓碑。

    墓碑中央,七個神光所在的位置,一個米粒大小的炫目光點顯現出來。

    光點逐漸變大,如一張巨口般,竟然一下子將火麒麟的屍身淹沒。

    一道火光,頓時入了墓碑,火麒麟瞬間消失。

    而墓碑,則是劇烈抖顫起來,那七道神光變得愈發炫目妖艷。

    好一陣子,那七道神光才慢慢停止強烈的動靜,如將火麒麟消化了一樣,極其詭異。

    秦烈一臉駭然。

    這時候,他也不敢仔細查探,伸手準備將墓碑收入空間戒。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頭,快要觸碰到墓碑的時候,一滴滴鮮血神奇地從墓碑的碑面上滲了出來,如清晨的寒露,靜靜凝在碑面上不落。

    三滴鮮血!

    每一滴鮮血,都只有指頭大小,赤紅鮮血如雞血石,裡面都有一朵火麒麟形狀的火焰在炙熱燃燒。

    神奇至極!

    「這是······」秦烈呆愣在哪兒,眼中滿是駭然之色。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時,那三滴內部有火麒麟焰火燃燒的鮮血,突然從碑面上滾落。

    秦烈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接。

    「嗤!嗤!嗤!」

    三滴雞血石般的鮮血,一落入他掌心,如高強度硫酸一樣,立即將他掌心給腐蝕爛。

    他掌心忽然鮮血流溢。

    他的鮮血,瞬間和三滴內部有著麒麟火焰的鮮血融在了一塊兒,恐怖的熱量,轟然從他掌心湧現,燒的幾欲崩潰。

    他幾乎立即失聲慘叫起來,不斷搖晃著手臂,痛吼著,要將掌心的三滴麒麟鮮血甩離體外。

    可惜,不論他如何甩動,不論如何用力掙扎,那三滴已經融入他鮮血中的血滴,就是無法飛離體外。

    他在甩臂的時候,一股恐怖的熱量,從他臂膀內的鮮血不斷蔓延,順著他的血管,往他四肢百骸延伸擴散!

    他全身皮肉,以驚人的速度變成火紅色,他體內鮮血湧現出驚人的熱量高溫。

    就在他承受不住,要被體內火熱焚燒成灰燼之時,七道神光從墓碑內飛逸出來,猛地纏繞在他身上。

    他的咆哮痛吼立即止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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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以傷換命!


     潛藏著身影,暗中觀察著的杜向陽,還有六名幻魔宗的少齊聲驚叫起來。

    就連洛塵,也是目顯一絲駭然之意,冷峻的臉上,眉頭深深擰了起來。

    他也被此刻秦烈的凶悍震驚到。

    秦烈以自殘軀體的方式,不惜先重創自己,硬生生破掉了這個必死之局!

    那一柄細長鋒銳的虹音劍,這時候,還串著他和林業年,他還在厲聲怒嘯,而林業年則是沒了氣息。

    「兇猛!」杜向陽暗暗道。

    雪驀炎清澈如湖的明淨眼瞳,也綻出驚歎的光芒,低聲道:「真正凶悍的人,就是像這個傢伙一樣,不單單對敵人凶狠,就連在對待自己的時候,也無比的殘忍。這樣的人,往往有著遠超常人的堅韌心性,和同等實力的對手血戰,最後能活下來的,肯定都是他們。」

    潘芊芊那些幻魔宗的少女,皆是輕輕點頭,明亮的眼睛中,流露出的都是驚懼不已的目光。

    她們都被秦烈震懾到了。

    「幸虧我後來聰明,沒有繼續招惹這個傢伙,不然恐怕會吃不了兜著走。這是個瘋子,是個真正瘋狂的傢伙,以後要離他遠點······」杜向陽暗自下定決心。

    「業年!」

    三名夏侯家、林家的武者,眼看著林業年瞬間慘死,都禁不住目眥盡赤,猛地尖叫起來。

    連夏侯淵和林東行,也是瞳孔一縮,滿臉陰森殺意。

    他們也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此時,洛塵手中的那柄劍,陡然湧現一股孤傲凌厲的可怕劍意。

    一束束劍芒,如沖飛上天的流光,從劍尖中射了出來。

    洛塵瞇著眼,背脊挺直,整個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你們的對手是我。」

    數十道劍芒,剛衝上雲霄,又如流星劍雨一般,轟然從天劈射。

    目標直指夏侯淵和林東行!

    在那數十道劍芒之中·有著連綿、織密的劍意,如一張從天而來的劍網,隱隱將兩人籠罩。

    夏侯淵、林東行馬上壓力沉重,再也沒有精力去管秦烈,立即集中所有的力量來應對洛塵。

    關鍵時刻,本來和秦烈針鋒相對,欲圖先斬殺他的洛塵·竟掉轉矛頭,重新將目標瞄向了夏侯淵和林東行。

    「宰了他!他已經重創了自己!」夏侯泰怒吼。

    如一頭發狂的猛獸,夏侯泰手中寒骨刺揮動起來·漫天白骨森森的稜刺,如骨刺箭林,刺耳厲嘯著轟向秦烈。

    另外兩個離秦烈較遠的者,分別御動著紫焰輪和七禽翎,也是全力出擊。

    一劍刺穿自己肺葉的秦烈,身軀轟然一震,將吊在他背上的林業年給震的倒飛出去。

    他一把將虹音劍抽離出來,胸口下方和後心處,鮮血濺射·落到地上,盛開出鮮艷血腥的花朵。

    「喀喀!」

    虹音劍一抽出,他的傷口很快結成冰凍·被寒冰訣暫時壓住了傷勢。

    「嗷嚎!」

    在怒吼聲中,秦烈右手擰著雷罡錘,左手提著林業年的虹音劍·如拔地而起的山峰,身上湧現一股剛烈沉重的恐怖氣勢。

    他身軀凌空十來米,如人形戰車,從半空狠狠衝擊向正面而來的夏侯泰。

    「轟!」

    雷罡錘一揚,雷罡凝成的光點,就在夏侯泰身旁爆炸。

    炸的夏侯泰目顯懼意。

    秦烈斬殺林業年的殘忍血腥手段,夏侯泰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漏掉·對秦烈的瘋狂和殘暴,他有了深刻的認識。

    內心深處·他對秦烈已經深深忌憚,有了一絲懼意。

    這一絲懼意的存在,讓他實力不能全部發揮出來,讓他不能鐵下心來和秦烈去拚命。

    「你們加把勁!」夏侯泰暴喝。

    一左一右,分處在秦烈身旁的另外兩名武者,離秦烈還有一段距離,他們不能瞬息而至。

    可他們的靈器能!

    「呼呼呼!呼呼呼!」

    紫焰輪燃燒著紫色火焰,七禽翎如化身一隻美麗的七彩孔雀,比他們還快的撞向秦烈。

    夏侯泰先是膽氣猛地一壯,但在下一刻,他眼中懼色又現!

    秦烈竟對紫焰輪和七禽翎不理不問,一雙猩紅的眼睛,繚繞著無窮無盡的殺意,只是緊緊盯著他。

    他生出被一頭洪荒凶獸盯住的恐懼感。

    「啪啪啪啪!」

    漫天寒骨刺的白骨刺影,在雷罡錘內的雷罡閃電的衝殺中,紛紛爆炸。

    在他和秦烈之間的一塊區域,電閃雷鳴,無數璀璨光芒飛濺,白森森的白骨刺影接連消失。

    從天而降的秦烈,似乎下一刻,就會衝擊到他的身上。

    就在此時,紫焰輪和七禽翎不分先後轟來,分別衝撞在秦烈的左後肩膀。

    秦烈身上的土黃色光罩,在一瞬間炸碎,化為漫天碎光。

    他的肩膀,薄薄的冰塊,也有一部分刺入他自己的血肉之中,讓他兩手臂立即鮮血模糊。

    「噗哧!」

    秦烈甚至一!噴出。!

    他迎面而來的身軀,也忽地搖晃了一下,如要脫離衝殺夏侯泰的方向。

    夏侯泰神情大喜,手中寒骨刺順勢刺出,還是直指秦烈眉心。

    「再瘋狂凶殘,不還是要死!」夏侯泰狂笑起來。

    「我要你先死!」秦烈猙獰吼道。

    他搖晃著的身軀,斜斜往夏侯泰落來,先前的剛烈狂暴氣勢已經沒了,經過紫焰輪和七禽翎的衝撞後,他的身軀如隨風飄落的柳葉,給人一種無力的,任由人擺佈的感覺。

    然而,他右手中的雷罡錘,還是轟了出去。

    「砰!」

    寒骨刺被一錘子砸的火光四濺盪開。

    夏侯泰也是身影一晃。

    深知秦烈肉身強悍,近戰爆發力恐怖的他,見一擊不中,不顧身子的搖晃,就準備抽身撤離。

    等紫焰輪和七禽翎重新組織一輪新的攻擊。

    此刻,秦烈被紫焰輪和七禽翎重創後不穩的身子飄晃著,一頭跌向夏侯泰。

    「鏗鏘!噼裡啪啦!」

    兩人接近時,手中的雷罡錘和寒骨刺不斷揮動著,連續碰擊在一塊兒撞出漫天火花。

    「呼!」

    秦烈終於落地,他看出夏侯泰要逃離的意圖,突地臉色一狠。

    此時,他和夏侯泰已近在咫尺,兩人面朝著面,中間火光飛濺,靈器爆出強大的罡力波動。

    一股狂暴的能量就要從兩人胸前湧現,要將兩人一起推擠出去,就要讓兩人分開。

    這恰恰是夏侯泰所期望的。

    他並不擅長近身作戰肉身也遠遠不及秦烈強悍堅韌,他絕不想和秦烈靠的太近!

    只要他抽身離開,和另外兩人重新組織一輪攻擊,秦烈必死無疑!

    「你走不掉!」秦烈獰笑。

    「你拿什麼阻止我走?」夏侯泰也瘋狂笑了起來。

    此刻,兩人身子都被中央不斷增強的靈力波動推擠著,被往外面推動。

    他和秦烈兩手靈器不斷交擊著,弄出越來越強大的靈力波動,他不認為秦烈還能拿他怎樣。

    然而,就在夏侯泰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秦烈就要被沖飛的身軀,一隻腳閃電般踏出。

    直接踩在夏侯泰的腳面上。

    秦烈左腳狠狠踩在他右腳的腳面上!

    「咻!」

    與此同時,秦烈那斷成半截的虹音劍被他閃電般擲出。

    只剩半截的虹音劍,一臂長,如一隻匕首它先穿透秦烈的腳背,然後釘住秦烈左腳下的夏侯泰的右腳。

    這和剛剛他斬殺林業年的伎倆簡直如出一轍!

    他先以他自己的腳,踩著夏侯泰的腳,讓夏侯泰不能立即脫身。

    然後,以半截虹音劍,穿透自己的那隻腳,虹音劍如釘子一樣將他和夏侯泰的兩隻腳一起釘在地上!

    「啊!」

    夏侯泰頓時淒厲慘叫起來。

    「嘿嘿,你遠遠不如我的身體強悍我能承受這種劇痛,我可以流更多的血,以一隻腳的重創,換你一條命!」秦烈猙獰狂笑:「很值得!」

    在夏侯泰鬼哭狼嚎的叫聲中,兩人的軀體,同時承受中央靈力的狂暴炸裂。

    秦烈身如磐石,硬生生承受,胸腔被骨刺濺射的血肉飛濺。

    而沒有及時逃脫的夏侯泰,則是被雷罡湧入胸腔,渾身骨頭炒豆子般爆碎。

    一口一口殷紅的鮮血,止不住地從夏侯泰口中湧現,他沒有能第一時間遠離,活生生承受了秦烈雷罡錘的雷力爆炸,直接粉身碎骨。

    另一邊,硬生生承受了他寒骨刺一次次刺擊的秦烈,憑借強悍的軀體,只是胸口血肉模糊,骨頭不碎一根。

    秦烈又一次頑強地活了下來。

    而夏侯泰,則是步入林業年的後塵,直接被他給活生生拚死。

    隱匿在樹叢中的杜向陽和幻魔宗的六名少女,將這一連串的變化全部收入眼底,他們再次被驚到。

    「這人簡直比凶獸還要凶殘!」

    「他就是一頭披著人皮的凶獸!」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為了擊殺敵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可以毫不猶豫的自殘軀體,這是最凶悍可怕的對手!」

    「嗯,他只是通幽境初期,但是利用這種方法,他已經殺了兩個通幽境中期的武者了!」

    「太殘暴了!」

    「真讓人不敢相信,之前,他竟然勸楚離不要和我們衝突?我還以為他膽小怕事,以為他不敢招惹我們,以為他畏懼我們的身份和實力?老天,幸虧他剛剛沒動手,這個人瘋狂起來,比楚離都要可怕呢!」

    六名幻魔宗的少女,回想起剛才的局面,一個個心有餘悸,然後,又忽然都暗自慶幸起來。

    —慶幸秦烈沒有和她們計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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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合擊


     六根靈紋柱,分別釋放出星河光耀,曲曲折折的長河翅高飛的靈禽,當頭朝著夜憶皓罩了下去。

    「諸天封禁陣!」秦烈遠遠低喝。

    一股束縛天地,囚禁靈魂,讓靈力都沒辦法運轉的禁錮之力,陡然在六根靈紋柱所在的空間產生。

    夜憶皓恰恰就在其中!

    將天木杖擰起,就要一杖轟入楚離胸腔的夜憶皓,身軀猛然一頓。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忽然變得無比緩慢,顯得無比的吃力,無比的艱難。

    楚離口噴鮮血的從六根靈紋柱中央拋飛出去。

    而雪驀炎,則是一頭鑽入其中,她一入諸天封禁陣的禁錮範圍,也是動作變慢,只覺得靈魂被囚禁著,靈力運轉變幻,就連身體都像是被繩索捆住,連行動都變得艱難。

    「秦烈!」

    楚離從陣法內出來後,一抬頭,就看到秦烈火速衝了過來,禁不住叫了起來。

    「鎮壓!」秦烈沉喝。

    一圈圈奇妙-的光波,從六根靈紋柱上蕩漾出來,如湖泊中的漣漪,絢爛多姿。

    那些波光,如形成新一輪的束縛,一層層加注到夜憶皓的身上,也順帶落向了闖進來的雪驀炎的身上。

    這兩人,處在「諸天封禁陣」內,都如同深陷在泥沼內,行動受制,靈力被影響,就連靈魂的感知力,都大幅度下降。

    楚離立即反應過來,在關鍵時刻,以靈紋柱將夜憶皓鎮壓的,正是秦烈!

    另一邊,杜向陽也神色驚奇,眼睛發亮的看向六根靈紋柱。

    「那不是我們天器宗,十八大地級靈器之一的封禁石柱嗎?」

    「封禁石柱,一共有十二根,這才六根而已啊?不過看樣子,看威力,的確就是封禁石柱啊!」

    「封禁石柱,已經遺失了很多年怎會在這個人手裡?」

    「鬼知道。」

    天器宗的幾名武者,在幫助杜向陽攔截蘇妍等人的時候,忽然看到六根靈紋柱飛天而起,他們都被驚到了。

    十二根靈紋柱,本來就來自於天器宗,屬於天器宗的十八大地級靈器之一。

    所有天器宗的門人,對這些地級靈器都極為熟悉瞭解特性,知道大致的樣子。

    如今,一看到這六根靈紋柱突然冒出來還形成星河光耀圖和九曲長河圖等等他們天器宗常見的陣法圖,他們一下子醒悟過來。

    六根靈紋柱,就是天器宗遺失的封禁石柱,天器宗十八大地級靈器之一!

    「你真以為能封禁我?」夜憶皓怒嘯。

    他手中的天木杖,上面天然的木紋,詭異地蠕動起來,如一條條小蛇般游弋,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天木杖又被他瞬間插入地下。

    將近十五棵數十米高的參天古樹,如被天木杖的某種異力吸引在地底快速移動著,竟直接穿破靈紋柱罩住的防線,硬生生擠入其中。

    一株株枝葉茂密的古樹直接在夜憶皓周邊落定,古樹上的樹枝,突然釋放出凌厲的氣息。

    「咻咻咻!」

    一根根樹枝如突地變成凌厲的木劍,朝著四面八方疾射。

    同時,一股磅礡的木之能量,轟然從夜憶皓軀體內爆發出來。

    「轟!」

    由六根靈紋柱形成的封禁,在瞬間被撕裂,六根靈紋柱被蕩的沖天而起,再也無法禁錮夜憶皓。

    隨著古樹的靠攏就連夜憶皓身上的麒麟形態的火焰,也再也沒辦法傷害到他。

    「嗡嗡嗡!」

    八翼蜈蚣王也在厲聲怪嘯嘯聲能撕裂人的耳膜,令聽到的人頭疼欲裂。

    一絲絲精純的綠色能量,從夜憶皓頭頂髮絲中飛逸出來,一一注入這頭母蟲的軀體,助這頭母蟲快速恢復。

    八翼蜈蚣王迅速變得精神抖擻起來,它那烏黑堅硬的軀體表層,還出現一層綠色的薄膜,形成防禦的結界。

    三滴本命精血,似乎知道已經失去了最佳的機會,知道沒辦法繼續煉死八翼蜈蚣王,都主動飄飛起來。

    三滴熾烈的火麒麟精血,化為三束火光,呼嘯著,朝著秦烈飛了過來。!-沒入秦烈體內。!

    眾人皆是一愣。

    「竟然不是杜向陽!」

    「竟然真是他!」

    「真是奇怪!」

    直到這一刻,眾人才發現他們全部弄錯了,才知道在關鍵時刻,以三滴麒麟火焰燃燒夜憶皓和八翼蜈蚣王,令夜憶皓失去對中毒者掌控的人,竟然真是秦烈。

    這大大出乎他們的預料。

    「原來是你!我的那幾隻幼蟲,就是被你以這種火焰生生煉死的吧?」夜憶皓也終於看明白了。

    「是又如何?」秦烈皺著眉頭,將六根靈紋柱一一收回,心中暗中歎息了一聲。

    還是因為他境界不夠,不能再多的御動靈紋柱,如果他可以將十二根靈紋柱全部御動,以此形成最強的「諸天封禁陣」,他相信夜憶皓一定掙脫不出,會被活生生鎮壓。

    連血厲,都被十二根靈紋柱鎮壓,他夜憶皓如何能逃脫掉?

    可惜,因為他本身境界不夠,力量的不足,他只能調動六根靈紋柱的力量,所以才讓夜憶皓掙脫了出去。

    「你非死不可!」夜憶皓厲喝。

    「喀嚓!卡嚓!」

    他的身體,如木質化一般,一片片木甲在他皮膚上生長出來,猛一看,他如變成一個木頭人,顯得無比的怪異。

    然而,與此同時,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卻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來。

    那氣息,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變色!

    「夜憶皓修煉的靈訣詭秘,他能借助於這些樹木內的生機,來短時間提升自己!」楚離叫道。

    「大家小心!」雪驀炎也尖叫起來。

    另一邊,洛塵等人也紛紛變色,眾人都感覺到這片區域內湧現出強大的樹木氣息,那些氣息之中,分明有著夜憶皓的靈魂意志存在。

    這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安!

    「秦烈!跟我一起燒掉這些古樹!」

    杜向陽手中的那只劍,拖曳著長長火舌,率先射到一株古樹上。

    同時,他體內靈力湧動,一簇簇火焰又從他全身飛逸出來,凝結成一隻絢爛的火焰鳳凰,翩然落到另外一株古樹上。

    「他能從古樹中短時間汲取力量!燒掉古樹,他就沒有外力可以借用!」楚離也提醒。

    「好!」秦烈輕喝。

    三滴火麒麟精血,又從他體內飆射出去,化為三束火光,分射向三株古樹。

    在秦烈和杜向陽的火焰焚燒下,從旁邊橫移過來的古樹,接連被大火淹沒。

    在大火中,楚離、雪驀炎還有遠處的洛塵,竟一起衝殺過來,在滔滔火海中,各自施展出強大的靈訣,恐怖的靈器,一起狂攻夜憶皓。

    釋放出三滴火麒麟精血的秦烈,也沒有閒著,也將雷罡錘拋飛出去,將全身的雷霆閃電依附在錘子上,以精神意識掌控著雷罡錘,也朝著夜憶皓轟擊下去。

    身處在一株株燃燒古樹中央的夜憶皓,厲嘯著,怒吼著,週身青幽的光束橫飛。

    無數木劍、木枝、木塊,從他所在的位置,朝著四面八方疾射,皆是凌厲無比。

    那頭八翼蜈蚣王,也是厲嘯著,從他頭頂飛離出來,週身瀰漫著濃烈的漆黑煙霧,朝著雪驀炎他們撲殺。

    「別被巫蟲靠近!它身上都是巫毒!」雪驀炎提醒。

    「用靈器對付巫蟲!我們對付夜憶皓!」洛塵驚叫。

    這時候,杜向陽也一頭衝入火焰滔天的戰鬥區,也在怪嘯著,形成對夜憶皓的夾擊。

    而之前就身負重創的秦烈,則是沒有冒然進入,他看著被濃煙淹沒的區域,聽著眾人的尖嘯聲,還有靈器瘋狂的碰擊聲,謹慎地和三滴火麒麟精血達成聯繫。

    他專心致志地在以本命精血繼續燃燒那些挪移過來的古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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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把持關鍵!


     巫蟲以自殘八隻翅膀為代價,成功從他手中逃脫,但那翅膀卻留了下來。

    八隻翅膀上,分明有著從巫蟲體內滲出來的鮮血,鮮血,則是解除巫毒的關鍵之一!

    秦烈只是愣了一霎。

    下一刻,他便反應過來,立即從空間戒內,拿出一個玉瓷瓶,小心翼翼地撿起一片翅膀來。

    這片翅膀上,有著幾滴還沒有凝固的鮮血,他謹慎地將其湊到瓶口端,慢慢地傾斜著,將裡面的幾滴鮮血倒入玉瓷瓶。

    一滴,兩滴,三滴,四滴……

    這片翅膀上,僅僅只有四滴鮮血,還有一部分鮮血凝固在羽翅上,黏糊糊的,沒辦法脫落,也不知道是否有價值,秦烈就沒有去動。

    他又撿起第二片翅膀,繼續小心地收集鮮血,神情出奇地凝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滴滴鮮血,意味著一條條生命,意味著能救活一名身中巫毒者。

    因巫蟲的遁離,覆蓋在這片區域的巫毒,沒有再次浮動,也沒有加劇。

    而且還是逐漸的消散。

    「秦烈!怎麼樣了?」

    「巫毒沒有繼續浮游,裡面也沒有了聲音,發生了什麼?」

    「秦烈,你還在嗎?」

    外面許多人看出了玄妙-,紛紛出言詢問,想知道內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專心收集巫蟲鮮血的秦烈,沒有立即回應,神情肅然,小心謹慎地將翅膀上的鮮血,一滴滴的聚集起來。

    聚集到兩個玉瓶中。

    「十七滴!總共才十七滴鮮血!」

    半響後,他看著手中的兩個玉瓶,臉上的謹慎和緊張表情,稍稍放鬆了一些。

    十七滴鮮血,其中七滴鮮血是他為自己這邊人準備的·宋婷玉、何薇還有三名寂滅宗的武者,五人身中巫毒,都需要巫蟲鮮血。

    多出的那兩滴鮮血,一滴給謝靜璇留著的·另一滴,則是為高宇準備的。

    雖然聽何薇說謝靜璇恐怕早已支撐不住,說會找個安靜地方等待魂寂,雖然他自己也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也認為謝靜璇恐怕凶多吉少了……但他們畢竟沒有親眼看到謝靜璇的屍體。

    只要有一線希望在,一滴巫蟲的鮮血,就能救她的性命。

    至於高宇·他也不知道在這麼多人中了巫毒的情況下,高宇是否能倖免於難。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為高宇留下了一滴。

    另外十滴鮮血,他封裝在一個新的玉瓷瓶中,準備和外面的那些人好好談談。

    他在原地坐下,身前擺放著八翼蜈蚣王的八隻翅膀,這八隻翅膀上鮮血黏糊凝固,也不知能否利用,他也在等,等這邊巫毒散開。

    「我還在。」心中有了計較後,他才揚聲輕喝·回應外面焦急如焚的各方勢力武者。

    「朋友,格殺巫蟲沒?」天器宗的武者詢問。

    「拿到鮮血了嗎?」萬獸山的人開口。

    「秦烈,你小子沒事吧?」這是楚離的聲音。

    「哈哈·你可真是命大,這都能活著!」杜向陽怪笑起來。

    不同的人說出來的話,聽在秦烈的耳中·有著非常大的區別。

    楚離率先關心的,乃是他這個人有沒有事,沒有先提巫蟲和蟲血。

    杜向陽孤身一人,也沒有中巫毒,他對巫蟲的死活興趣不大,只是純粹的調侃。

    天器宗和萬獸山的人,顯然更加關心巫蟲的死亡·和他有沒有拿到巫蟲鮮血,對他本人有沒有受重創·分明沒有一點興趣。

    通過這簡簡單單的問話,秦烈心中就有了判斷,有了自己的想法。

    「八翼蜈蚣王以自殘八隻翅膀為代價,從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不過我的確拿到了一些鮮血。等巫毒散開後,你們進來,我們可以好好聊聊。」秦烈語氣平靜的回話。

    「好!拿到鮮血就好!」

    「太好了!」

    「堂兄有救了!」

    「芊芊有救了!」

    很多人振奮起來。

    連楚離臉上也流露出慶幸的笑容,明顯鬆了一口氣,!道「小烈兄弟!好樣的!」!

    眾人在逐漸散開的巫毒外圍,熱烈討論著,臉上都重新洋溢起笑容。

    這些人之中,只有洛塵臉色尷尬,站在那兒一聲不吭,眼神也是變得無比怪異。

    所有人當中,只有他洛塵,和秦烈有舊怨。

    張晨棟和趙軒,是受著他的邀請,和他一道兒進來的試煉者,他曾向兩人承諾,一定會盡全力庇護他們。

    如今,那兩人中了巫毒,急需要巫蟲鮮血來破解。

    可鮮血卻在秦烈的把持下。

    此刻,所有人都會巴結著秦烈,雪驀炎,天器宗和萬獸山的人,還有楚離和杜向陽站在秦烈身旁。

    別說他洛塵現在也是傷勢極重,就算是在全盛時期,他要從那些人眼皮子底子,對秦烈強取豪奪,恐怕也討不到絲毫好處。

    那他要如何做?

    洛塵臉色陰晴不定,孤零零站在那兒,內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浪,臉色時而猙獰,時而頹喪,變幻個不停。

    逐漸消散的巫毒覆蓋區內,秦烈盤坐著,趁著巫毒還沒有消散,在調整自己,檢查自己的傷勢。

    他驚奇的發現,他的傷勢並不如他想像中的那麼重,他鮮血之中的血之靈氣,對他肺葉和腳掌心的兩處創傷,分明有著巨大的益處。

    就在這個時候,他用心感受,發現胸口和腳心的傷洞,不但已經結痂了,而且細胞、纖維都在重組!

    鮮血內的能量,在迅速自愈著他的肉體傷勢,他這具變態的軀體,本身也有著超強的恢復力。

    各種奇妙-疊加在一塊兒,令他之前的肉身重創,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極快的自愈著。

    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神情大定,愈發輕鬆起來。

    一隻手攥著幾塊血靈訣,另外一隻手,握著幾塊靈石,他一邊恢復靈力,一邊讓三滴火麒麟精血吸取炎能。

    他就這麼等候著巫毒的消散。

    巫毒的消散,整整耗費了半個時辰之久,在這半個時辰內,之前中了巫毒逃離的那些人,被他們的親人朋友,以手中的令牌,重新傳訊招呼而來。

    潘芊芊,趙軒,張晨棟,還有另外五個來自於天器宗和萬獸山的武者,一共八名中了巫毒者,前後重新趕來。

    這些人很快弄清楚了形勢,知道在秦烈的手中,有著可以助他們解脫巫毒腐蝕痛苦的解藥,這讓八人立即激動起來。

    「雪姐。」潘芊芊可憐兮兮看向雪驀炎。

    雪驀炎重重點頭,清麗脫俗的小臉上,滿是凝重認真之色,「你放心,不論通過什麼辦法,我都會央求這個人給你一滴鮮血!」

    「雪姐,我們,我們先前得罪了他呀?我們誤會了他和楚離,還死盯著他追了很久,他恐怕不會那麼簡單原諒我們的······」有個幻魔宗的少女憂心忡忡地說道。

    「哎,都是我們的錯,這下子慘了。」又一個少女歎息。

    潘芊芊也急了,「這,這怎麼辦才好呢。」

    「總有一個價的!」雪驀炎咬了咬牙,「只要他肯給出一滴鮮血,不論他提出什麼樣的條件,我都會想辦法答應!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姐妹一起跪下來求他!」

    「雪姐……」潘芊芊眼眶都濕潤了。

    「洛兄。」另一邊,趙軒和張晨棟垂頭喪氣,滿臉頹喪,「是那傢伙拿到了巫蟲的鮮血麼?」趙軒問。

    洛塵臉色灰暗,如鬥敗的公雞一般,失去了往昔的驕傲,低垂著頭,道:「沒錯。」

    趙軒和張晨棟忽視一眼,簡直欲哭無淚。

    洛塵對付過秦烈,而他們,曾經還是幫兇,就算是在赤瀾大陸的時候,他們所扮演的角色也不光彩。

    可現在,秦烈卻握著能決定他們生死的解藥,這要他們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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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分歧


     靜璇的甦醒,對秦烈而言,可謂是一個最好的消息。!

    「你的木雕來自於何處?」走過來,秦烈馬上迫不及待詢問,眼中閃耀著攝人的光芒。

    他之所以答應李牧,之所以踏入神葬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木雕。

    他要通過這裡的木雕,來找尋他爺爺的消息,想要弄清楚自己的過去。

    「木雕……」

    謝靜璇蹙著眉頭,認真想了一會兒,然後指向石井旁邊一具木族族人的乾癟屍體。

    「他?」秦烈目顯異光。

    楚離眾人也看向那具木族族人屍體。

    那是一個身材瘦削的木族族人,灰褐色的皮膚如朽木樹幹,沒有一絲光澤,也沒有一絲生命波動。

    顯然,這個木族族人,被木靈抽離了鮮血和生命能量,精華被煉化到了生命之泉中。

    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木雕,就是謝靜璇在飲用了沒有淨化的生命之泉後,被木族族人不屈的靈魂意志奴役著,從他身旁拿來的。

    「你都記得些什麼?」秦烈一臉急切。

    「讓我想一想。」謝靜璇摸著頭,用心冥想,很痛苦地回憶起來。

    「給她一點時間吧。」宋婷玉輕聲安撫。

    秦烈點了點頭,深深看了謝靜璇一眼,沒有繼續著急追問。

    這時候,眾人的視線紛紛集中到那一口石井,望向井中的生命之泉。

    生命泉水,漸漸停止了沸騰,不再冒出巨大的水泡,也沒有草綠色輕煙裊裊生出。

    在木靈被封魔碑封印以後,所有木族族人的殘魂意志,彷彿得到了安息,逐漸消散掉。

    石井中的生命之泉,也不再有黑白斑點·如被真正淨化乾淨了。

    秦烈垂頭去看。

    只見那口石井,在經過徹底的淨化後,井內的生命之泉少了一大半。

    石井並不深。

    相反,在生命之泉被淨化後·井水清澈見底,他能一眼看到井底。

    石井其實很淺很淺,井底到井口,恐怕只有一米多一點,與其說一口石井,不如說是一個大石盆了。

    被淨化後的生命之泉,呈清澈的墨綠色·沉在井底下面,可能只有一桶水那麼多。

    比眾人所想的要少許多許多。

    「生命之泉,能補充生命能量·不但有助於修煉,肉身的鍛造,還能起死回生。」楚離眼中顯出奇光。

    「也就一桶水那麼多的生命之泉。」洛塵瞇著眼,低頭看著,忽然說道:「天劍山,寂滅宗,幻魔宗,我們有三方人在此,這一捅生命之泉要如何分配?」

    「雪姐?」潘芊芊輕聲嬌呼·「你,你要找的聖藥,就是這個呀?夠不夠用啊?」

    雪驀炎清冷的眸子·深深凝視著石井內的生命之泉,一言不發。

    「生命之泉,一種是通過生命古樹的汁液得來·這種生命之泉純淨無比,蘊含的生命能量非常澎湃。」這時候,秦烈突然插話,「另外一種,通過煉化木族強者鮮血精氣得來的生命之泉,就算是淨化後,內部蘊含的生命能量·也不如那種從生命古樹得來的濃郁純粹。」

    他望向雪驀炎。

    雪驀炎忽然幽幽一歎。

    這一桶生命之泉,並非來自於生命古樹的枝葉·蘊藏的生命能量有限,就算是全部給她,也只能解決她和她母親一個人的麻煩。

    她母親沫靈夜,體內生機也是即將枯竭,和她一樣需要龐大的生命能量補充。

    她因為在母胎時間太長太長,壽命提前消耗了大半,導致她一出生壽命就有了限制。

    她也同樣需要大量生命能量存活下來。

    可這一桶生命之泉,並非屬於她一個人,洛塵,楚離,杜向陽,何薇眾人,誰都知道生命之泉的珍稀寶貴,誰肯拱手讓給她?

    如果眾人均分,她得到的少部分生命之泉,連她自己都救不活,何況是她母親沫靈夜?

    「我,我需要生命之泉救命,這一桶生命之泉······能否給我?」

    在眾人熱烈討論著,要如何分配生命之泉的時候,雪驀炎輕輕咬著銀牙,硬著頭皮,以蚊蠅般的聲音說道。

    她一臉的難為情。

    她知道她這個要求非常過分,也知道按照公平的規則而言,她絕對不能獨享這一桶生命之泉。

    生命之泉屬於此地所有人。

    「全部給你?」

    寂滅宗的任彭,因為身中巫毒的原因,生命能量被抽離的一部分,現在也沒有恢復過來。

    他極其想通過這些生命之泉補充損耗,盡快恢復巔峰,好應付將來的戰鬥。

    何薇,宋婷玉,還有兩個寂滅宗的武者,就連潘芊芊,也都曾中了巫毒。

    只要中了巫毒著,就會被八翼蜈蚣王抽離血肉精氣,也就是生命能量,而生命能量的補充,往往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充盈的。

    那需要一個相對漫長的時間。

    生命之泉,則是能縮短甚至跨過這個恢復期,直接幫助他們將消耗的血肉精氣補充過來。

    「我們承認餑驀炎也出了力,你拿走一部分生命之泉,也合情合理。!外一個寂滅宗的武者斜著眼,冷言冷語譏諷:「但你要將所有生命之泉給你?所有!你未免太過於不可理喻了吧?!」

    「對我們這些中了巫毒者而言,生命之泉能迅速補充我們的損耗,生命能量不是靈力,不是能通過靈石可以恢復的,那是肉身的元氣,需要漫長時間才能恢復!」任彭冷哼一聲,「你想一人獨享,你覺得可能?」

    「按照人頭分配吧。」何薇提議,「這總合情合理吧?」

    此刻,寂滅宗有楚離加三名武者,加何薇有五個人。

    他們人數最多,洛塵如今只有一個人,杜向陽也是一人,如果以人頭來分配,無疑對寂滅宗最為有利。

    雪驀炎那邊·連她在內,只剩下四個人,按照人頭分配的話,也不會吃虧太多。

    秦烈那邊·連宋婷玉和謝靜璇在內,也有三個人在,也不會吃虧。

    真正吃虧的是洛塵。

    何薇這是兼顧了寂滅宗、秦烈、包括雪驀炎的利益,她這種按照人頭分配的方式,也相對公平。

    她也中了巫毒,她也需要為她,為宋婷玉·為任彭等人盡量爭取到生命之泉恢復損耗。

    「洛塵,你怎麼說?」楚離輕喝一聲。

    「我要多拿兩份生命之泉,我有兩個人死在此地·也算是出力了!」洛塵哼了一聲,冷聲道:「我一個人要算三個人,否則,我不會帶領你們離開這片森林!」

    眾人臉色一沉。

    「杜向陽!」楚離又問。

    杜向陽聳肩,神態瀟灑,「我沒意見,我只要一份就行,反正我沒有中巫毒,也沒有朋友中。」

    「秦烈你呢?」楚離去問秦烈意見。

    這時候·在失去夜憶皓的威脅後,寂滅宗這邊實力最強。

    在楚離心中,他將秦烈、宋婷玉、謝靜璇也算作他們的一部分·只要他們意見統一了,他可以無視洛塵和雪驀炎那邊。

    所以他最為重視的其實就是秦烈的意見。

    這段時間,秦烈一連串的表現·已經贏得楚離的敬重,重情重義的楚離,將秦烈當成了兄弟看待。

    「我……」秦烈欲言又止。

    「兄弟,怎麼吞吞吐吐?你我之間有什麼不好說的?」楚離愕然。

    洛塵,杜向陽,包括雪驀炎那邊,注意力也都落到秦烈身上。

    他們心中明白·一旦秦烈和楚離的意見統一,那關於生命之泉的分配方式·恐怕也就定下來了。

    寂滅宗五人,秦烈那邊三人,杜向陽又和秦烈、何薇關係交好,也肯定站在那一邊。

    這一股力量,已足以抗衡幻魔宗四人加洛塵的聯手。

    「楚大哥,我,我覺得生命之泉都給雪驀炎好了。」秦烈硬著頭皮說。

    此言一出,所有人為之驚駭,寂滅宗的任彭等人,幾乎瞬間炸開鍋,紛紛叫嚷起來。

    「憑什麼?幻魔宗出力了沒錯,分給他們生命之泉也沒錯,但絕不應該是全部!」

    「我們也中了巫毒,我們也需要生命之泉來補充生命能量,憑什麼全部給他們?」

    「秦烈,你腦子是不是被燒糊了?」何薇也尖叫起來。

    不單單是寂滅宗這邊。

    幻魔宗那邊更加驚奇,雪驀炎更是小手掩著口,不敢置信地看向秦烈。

    無論她如何想像,也沒有遇到秦烈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話出來,秦烈竟然主張將所有生命之泉給她?

    她甚至認為自己聽錯了。

    在此之前,她根本不認得秦烈,沒有進入神葬場時,她仔細研究過各方勢力的參與者,印象中也壓根沒有秦烈這一號人物。

    她和秦烈第一次相遇,就因為兩個姐妹被巫蟲掌控,被秦烈燃燒至死,從而誤認為秦烈是凶獸,還帶著潘芊芊追殺了秦烈一陣子。

    在這個前提下,秦烈沒有和楚離聯合起來,去剋扣屬於他們幻魔宗的那一份生命之泉,對她而言已經是個好消息了。

    她做夢也預料不到,秦烈不但沒有想針對她們,還主張將所有生命之泉給她們?!

    這讓雪驀炎簡直無法相信她聽到的事實。

    「秦兄弟,我們知道雪小姐很漂亮,但你為了贏得她的好感,連我們自己的麻煩都不顧,未免重色親友的太過分了吧?」寂滅宗的任彭不客氣地譏諷起來。

    他只當秦烈這是為了討好佳人,除此之外,他想不到秦烈有何種理由要去不遺餘力幫助雪驀炎。

    此言一出,不但是寂滅宗的那邊,就連洛塵、杜向陽、何薇,甚至幻魔宗的潘芊芊等人,也都面色古怪起來。

    他們都眼神怪異地打量起秦烈和雪驀炎。

    「宋婷玉分明還在旁邊呢?」眾人這麼想著。

    然後一個個心存鄙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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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撕破臉

    「別著急走,大家可以深入聊聊,千萬別半途而廢啊。!

    馮一尤皺眉,臉色也沉重起來,他看向秦烈,眼中浮現出迷惑之色。

    秦烈竟然沒有事?

    他一直留意著那邊,他看著秦烈在雷霆壁障旁邊端坐下來,還看到秦烈應該釋放出了精神意識。

    據他所知,任何人的精神意識,一落入雷霆壁障之中,立即就會灰飛煙滅,絕不可能逸入其中。

    不單單如此,那雷霆壁障,還會依循釋放者的精神意識,湧現出恐怖的雷電轟落下來。

    也就是說,秦烈應該已被從雷霆壁障湧出的狂暴雷電,給直接轟殺致死。

    他的靈魂,也應該立即被那些盒蓋吸走,化為一縷靈魂祭品。

    馮一尤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他想要知道,在秦烈身上發生過什麼,想知道秦烈為何安然無恙。

    「我們過去那邊,我和你們多說說此地奧妙。」馮一尤率先往秦烈走來。

    本來準備回頭,嚷嚷著要和杜向陽他們離開的秦烈,一見馮一尤過來,不由地停下腳步。

    他就在雷電壁障旁邊停了下來。

    杜向陽三人忽然看向他,以眼神徵詢他,問他要不要過來。

    秦烈聳了聳,表示無所謂。

    杜向陽他們這才靠攏過來。

    不多時,七名天器宗的武者,加杜向陽三人,一起來到雷電壁障旁邊。

    「你叫秦……」

    「秦烈。」

    「哦,秦烈。」馮一尤點了點頭,這才記下他的名字,「我剛剛看到你以精神意識感知,有沒有發現什麼?大家可以敞開來好好聊聊,或許能找到進入的辦法,你說呢?」

    「什麼也沒有發現,我的一縷精神意識一入其中就立即被雷電斬滅。」眼看杜向陽三人到來,秦烈忙提醒:「你們三個千萬別嘗試,這裡的雷電······能要命的,不想死的話千萬別胡亂放出精神意識。」

    杜向陽、宋婷玉、謝靜璇都嚇了一跳。

    他們過來後,還真是習慣性地釋放出精神意識,準備探探雷電壁障的奧妙-。

    一聽秦烈說,可能會出人命,他們再也不敢亂動了。

    「你放出一縷精神意識進入?」章勝表情怪異起來。

    其餘的那些天器宗的武者,也是一臉狐疑,暗叫奇怪。

    他們對這個雷電淵潭研究了很長時間前前後後過來的那些人,只要釋放出一縷精神意識,立即就像是天雷勾動地火一般。

    雷電淵潭內馬上就會充斥狂暴的雷霆之力,會在一瞬間將探查者滅殺。

    從沒有過例外!

    秦烈釋放出精神意識後,竟然還活生生站在這兒,明顯不合常理啊。

    「我試過,發現真的沒辦法破開壁障,抱歉,我想我們幫不上忙。」秦烈一臉惋惜,歎了一口氣,愛莫能助道:「我想我們是時候離開了。」

    「大家心平氣和的談談不行?」馮一尤眼神陰沉下來。

    「真沒辦法幫你們。」秦烈搖頭嚷嚷著要走。

    「少宗主!」章勝喝道。

    馮一尤沉吟了一下,突地說道:「各位,我為你們解答了神葬場的奇妙-說了那麼多秘辛,現在你們忽然就走,是不是不太妥當?」

    「不太妥當?」杜向陽笑了起來「怎麼不妥當?」

    「我不會白白說那麼多事情給你們。」馮一尤越來越不客氣了,「你們已經聽了,就必須參與進來,想走?現在不行!」

    秦烈呵呵笑了起來,「還有強行要盟友的?」

    「少宗主,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吧?少和他們嗦了!」章勝冷笑起來。

    另外五名天器宗的武者先前還道貌岸然,此刻一見要撕破臉皮了他們看向宋婷玉、謝靜璇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赤裸起來。

    連章勝在內,六人眼中流露出淫邪目光,眼神如毒蛇吐出的信子,在兩女曼妙-誘人的酮體上游弋著。

    「嘿,還別說,雖然來自於赤銅級勢力,姿色還真是上乘。就算是在暴亂之地,這種容貌身材都是極品的女人,也是稀少至極。」一人率先調戲起來。

    「一下子就死了,還真是浪費,少宗主,你說是不是?」章勝乾笑著,下意識舔了舔嘴角,眼中流露出赤裸裸的淫慾。

    馮一尤皺著眉頭,並沒有講話。

    他顯然是要放縱這些屬下的猖狂了。

    一看他的態度,秦烈、杜向陽都明白過來,知道短暫的和平期就此過去了。

    宋婷玉、謝靜璇俏臉都冰寒起來,美眸中綻出冷冽光芒,知道血戰即將掀開。

    「秦烈,我最後問一次,你在裡面發現了什麼?」馮一尤冷哼一聲。

    「發現了十四個骨灰盒,發現了九個被封禁的靈魂,那九人靈魂扭曲瘋狂,隨時可能爆滅開來。」秦烈也懶得廢話了,咧嘴一笑道:「我們,是不是將會成為新的四個靈魂,被封禁在骨灰盒之中?」

    「你怎麼發現的?」馮一尤臉色一變。

    其餘天器宗武者,也是悚然變色,都驚駭的看向他。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秦烈神情漠然。

    「我知道那是什麼!天器宗的裂魂連珠陣!」杜向陽厲喝,「以十四個器皿,封印十四個靈魂,以器皿讓靈魂陷入狂暴癲瘋狀態,催發到極致後,一起爆滅開來,瞬間形成恐怖的破壞力!原來,你們一直都在嘗試破解壁障,只是你們靈魂祭品不夠罷了!我們,就是你們要找的祭品?對吧?」

    宋婷玉、謝靜璇兩女也變了臉色。

    很明顯,之前已經有九個人,前後遭了馮一尤的道兒,粉身碎骨後靈魂被器皿給吸納。

    天器宗的這些傢伙,根本就是不斷找尋附近武者,以盟友的方式,以此地玄妙-誘使人過來,從而斬殺害死,將來人變成他們的靈魂祭品。

    「馮一尤!你夠陰狠!」杜向陽怒火中燒。

    「你很出乎我的意料。」這時候馮一尤反而不再看重杜向陽,而是認真打量起秦烈,「你身上有些奇妙-,我很有興趣我不會讓你立即死去。」

    沉吟了一下,他木然吩咐道:「先殺杜向陽,兩個女的你們可以生擒,擒拿後我給你們三個時辰時間。三個時辰後,你們給我處理乾淨,將她們的靈魂投入雷電壁障中,至於這個秦烈······我要你們禁錮他

    以碎念晶剝離記憶出來,我要知道他先前經歷過什麼!」

    「少宗主但請放心,我們會處理的妥妥當當!」章勝眼中燃燒著淫慾火焰又舔了舔嘴角,說道:「我喜歡這個女的,夠味道!」他指向宋婷玉。

    「你們六個,他們四個,應該不會有問題。」馮一尤揮手,不耐道:「速度解決掉,加上他們四個,也還差一個靈魂,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好!」

    章勝六人目顯凶光殺氣騰騰取出空間戒內的靈器,一時間,此地寶光耀目一件件精美奇妙-的靈器呈現出來。

    那些靈器有刀劍,有長槍銀叉,有盾牌骨矛皆是由天器宗煉器大師淬煉,幾乎還都是地級一品二品左右,都有著精美細緻的靈紋,有著非常濃烈的靈力波動。

    天器宗不愧是天器宗,的確是暴亂之地最為闊綽,最為財大氣粗的勢力。

    單單只是章勝,就身穿暗青色的靈甲靈甲上有著龜蛇花紋,閃爍著青幽光芒。

    他兩手分別拿著一件靈器一盾一矛,身上湧現的靈力和盾矛奇妙-呼應,像是靈器完美契合他修煉的靈訣。

    其餘五人,也都身穿特製靈甲,拿著一到兩件靈器,身上紛紛迸發出強烈的靈力波蕩。

    「媽的,果然是天器宗的傢伙,以靈器壓人!」杜向陽低罵道。

    「那邊雷電波動極其洶湧!」突地,一個高昂嘯聲,從遠處傳蕩過來。

    「好濃烈的雷霆波動,雷之禁地的雷靈,一定就在其中!」郁門的聲音響起。

    馮一尤眾人臉色陡然一變。

    秦烈也是愣住。

    「有人,以令牌查探一下!」萬獸山的郁門下令。

    「嗡嗡嗡!呼呼呼!」

    秦烈、宋婷玉腰間的一塊塊令牌,還有馮一尤腰間的幾塊分屬不同勢力的令牌,也都怪嘯起來。

    「嘿!有趣了。」紐紹鈞乾笑起來。

    郁門一行人,也獵殺了不少別的勢力武者,身上也懸著眾多令牌。

    和秦烈、馮一尤這邊一樣。

    他們以令牌查探,引發秦烈、馮一尤等人身上的令牌一連串嘯聲,馬上知道這一塊形勢微妙。

    本來就要交鋒的兩撥人,由於萬獸山郁門眾人出現,忽然停了下來。

    幾分鐘後,郁門帶著紐紹鈞等人,風塵僕僕趕來。

    「馮一尤!」郁門倏一過來,便咧嘴怪笑起來,眼中流露出濃烈戰意。

    萬獸山和天器宗,同處於天裂大陸,身為兩方勢力青年一代的佼佼者,郁門和馮一尤明裡暗裡交手已經多次。

    他們每一次見面,往往都意味著新的戰鬥發生,多年來從沒有例外

    「杜向陽!秦烈!」紐紹鈞過來後,一怔後,也陰森森怪笑起來。

    「咦,你們也認識?」章勝明顯一愣。

    「認識!當然認識!」紐紹鈞冷笑著,從腰間取出一面萬獸山令牌,以心神聯繫另外一人,說道:「司徒通,你可以過來了。」

    「司徒通!」馮一尤神情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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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在這裡,我秦烈才是主人!

     秦烈忽然覺得局勢越來越有趣了。

    天器宗的馮一尤明顯和萬獸山的郁門不合,兩人一見面就劍拔弩張,像是兩個公雞一樣,隨時都可能戰鬥起來。

    這兩人的關係,他倒是並不意外,畢竟兩人分屬不同勢力,還都在天裂大陸。

    讓他好奇的是馮一尤和司徒通。

    司徒通也來自於天器宗,和馮一尤一樣以試煉者的身份進入,但司徒通之前曾經和紐紹鈞走到一塊兒,他竟然和萬獸山極其親密。

    萬獸山,卻是馮一尤的對頭,是他的眼中釘。

    秦烈發現章勝之前倒是說了一句實話—司徒通和他們並不是一路人。

    果然。

    一刻鐘後,司徒通領著三名天器宗的武者,竟然也趕了過來。

    他們分明還是和萬獸山勾結在了一塊兒!

    「司徒通!你居然敢勾結萬獸山的人!」馮一尤臉色森寒,眼中殺機盎然,「我早就知道讓你進入試練場,一定會滋生出事端出來!」

    「少宗主好。」司徒通到來後,也是臉色冰寒,「進來之前,那場宗門內部的比鬥,你在我身上留下的重創,我一直銘記於心,一刻不敢遺忘!」

    「嘿!」杜向陽低笑起來。

    他看出來了,這司徒通和馮一尤的關係,恐怕比他和洛塵之間還要糟糕。

    天器宗和天劍山一樣,在挑選試煉者的時候,也經歷過一番內部鬥爭。

    司徒通顯然是失敗的一方。

    馮一尤和郁門不合,與司徒通也存在著仇怨,這導致司徒通踏入神葬場之後,竟然選擇和郁門合作。

    「看來我們應該能置身事外了。」杜向陽笑了起來。

    秦烈也神態輕鬆,他打量著天器宗和萬獸山的武者,摸著下額想了一下,忽然微笑說道:「馮少宗主·我們不想摻合這件事,也不想繼續探查雷電壁障,現在我們要走,不知你怎麼看?」

    萬獸山來人沒有到之前·雙方就要開戰,就要血腥廝殺。

    馮一尤剛剛才下達命令,要章勝六人生擒宋婷玉、謝靜璇兩女,擊殺杜向陽,剝離秦烈靈魂記憶。

    如今,在秦烈表示要走之後,馮一尤臉上流露出輕鬆之色·他還笑了笑,說道:「先前只是誤會,我們也是一番好意·希望能共同探測雷電淵潭內部奧妙-。不過,各位既然沒有興趣,我們也不再挽留了,各位請便。」

    他主動放手。

    章勝一行人,也深知萬獸山才是當前大敵,一見馮一尤放手,他們紛紛訕訕乾笑起來。

    「誤會,剛剛只是誤會,諸位海涵·海涵······」章勝拱手作揖,朝著秦烈等人點頭哈腰,賠禮道歉。

    「我們開始真的一番好意。」另外一人也急忙道歉。

    宋婷玉、謝靜璇一臉莞爾。

    「你們怎麼說?」秦烈又看向紐紹鈞等人。

    「好走不送!」紐紹鈞冷哼一聲。

    「你們最好滾遠點!」郁門低喝·眼睛卻緊盯著馮一尤。

    「你說話最好客氣點!」謝靜璇俏臉冰寒。

    「算了,算了,我們走。」秦烈淡然一笑·擺擺手,阻止了謝靜璇,說道:「這兩邊我們都開罪不起,我們走,此地交給他們折騰好了。」

    謝靜璇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她一直知道秦烈貌似溫和,骨子裡卻暴躁無比,如火山一般·一點點小火苗都可能爆發出洶湧烈焰。

    郁門讓他們滾遠點,語氣這麼不客氣·以秦烈的個性定然要瘋狂折騰一番,這趟他主動收斂,讓謝靜璇很是費解。

    「走嘍走嘍。」秦烈輕笑著,率先動身離開。

    說著離開,他竟朝著對峙的兩方中央走去,要從他們針鋒相對的中間區走出。

    這讓杜向陽三人忽然緊張起來。

    此刻,天器宗和萬獸山火藥味極其濃烈,隨時都可能爆發血戰,彷彿下一刻就會廝殺起來。

    秦烈想要從此地退走,有很多條路可以選,可他偏偏選擇馮一尤和郁門中間的地帶。讓牡向陽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本欲尾隨秦烈離開的杜向陽三人,腳步停下,心中緊張不安,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天器宗和萬獸山的人也都忽然沉默下來。

    他們也沒有料到,要撤離此地的秦烈,竟偏偏要選擇他們中間的那條狹窄小路。

    這是什麼意思?

    分明就是挑釁啊!

    杜向陽、宋婷玉、謝靜璇不敢妄動,不敢深入天器宗和萬獸山之間,害怕遭受雙方夾擊。

    他們保持原地,手指頭下意識按在空間戒上,隨時準備取出靈器戰

    他們眼神凝重地看著秦烈。

    馮一尤和郁門、章勝等人,也都眼神陰寒,也停止了針鋒相對,也都看向秦烈。

    一雙雙陰寒冰冷的目光注視下,秦烈閒庭信步一般,輕鬆踏入馮一尤和郁門眾人之間的地帶。

    在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下,在一個個暗中容忍的天器宗、萬獸山武者中央,秦烈不但沒有急著穿過那片凶險之地,竟然還忽地停了下來。

    他還恰恰就停留在郁門和馮一尤之間。

    杜向陽三人心神一緊,臉色都變了,開始暗中聚集靈力,好應付突發的變故。

    他們看不出秦烈的動機,卻知道,馮一尤和郁門的忍耐有限。

    「你剛剛讓我們滾遠點?」秦烈扭頭看了萬獸山的郁門一眼,皺了皺眉頭,說道:「能否再說一遍?」

    此言一出,天器宗眾人眼睛一亮,紛紛幸災樂禍起來。

    杜向陽三人則是暗呼不妙。

    「該死!」謝靜璇更是低聲啐罵,「還以為他轉性了,還以為他真的變了,沒想到,沒想到還是個瘋子!」

    「這混蛋!」宋婷玉也是一跺腳。

    三人料不到秦烈竟主動挑釁郁門。

    他明明可以撤離,可以置身之外,等天器宗和萬獸山血戰一場,然後再決定要不要殺個回馬槍。

    這樣絕對可以漁翁得利!

    為何非要招惹郁門,非要挑釁雙方?

    宋婷玉三人都想不通。

    「好!」郁門咧嘴獰笑起來,「你們如果不滾遠一點,我連你們一起斬殺!嘿,你以為你是洛塵和楚離?還是夜憶皓、雪驀炎?就你們四個人,就算是幫馮一尤對付我,又能有多大用?」

    郁門壓根不將秦烈放在眼裡。

    他做好了將秦烈等人一併料理的準備,因為,除了萬獸山的人之外,他還有司徒通這個盟友。

    他認為他的實力足夠抗衡天器宗加秦烈兩撥人。

    「先前,你們似乎對那兩個女人有興趣?」出奇地,秦烈沒有回應郁門,竟掉頭看向馮一尤和章勝,露齒一笑,道:「你章勝興趣濃厚的那個女人,是我的……」

    此言一出,萬獸山的人也呆住了。

    杜向陽等人更是暗暗叫苦。

    這混蛋,不但挑釁萬獸山,還要招惹天器宗,他究竟想幹什麼?

    「你他媽的到底什麼意思?」章勝怒吼。

    「你究竟想搞什麼鬼?」馮一尤也不耐起來。

    「此地為雷之禁地,在這兒,你……」他先指向馮一尤,又指向郁門,「還有你。你們都不夠資格掌控,在這裡,我秦烈才是主人!」

    他突地抬頭看天,沉喝道:「雷動!」

    聲落,毀天滅地的雷霆爆鳴,從雲霄深處傳來。

    旁邊,交織纏繞著的雷霆壁障,一道道粗如水桶的閃電,夾雜著狂暴雷鳴,突地狂龍般飆射出來。

    扭曲混亂的雷電波動,瞬間變得猛烈數倍,天際和雷電淵潭的暴烈閃電,如同受到強烈吸引,紛紛劈天蓋地而來。

    目標皆是秦烈!

    此刻,秦烈則是站在天器宗和萬獸山武者中央,在人群密集之地。

    他在以天雷殛引動諸天雷電轟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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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無垢魂泉


“怎樣?”!

待到楚離返回,何薇忙詢問起來,臉上有著明顯的期待。

任彭三人也緊張起來。

“他們就在百里之內,通過天劍山、萬獸山的令牌,應該很容易尋到。”楚離笑了起來,“秦烈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小氣,他點頭答應了,歡迎我們找過去,共同探測雷電淵潭的奧妙。”

“他真沒有拒絕我們?”何薇訝然。

“為什麼他會拒絕我們?”楚離反問。

“就連馮一尤和郁門,在這雷之禁地內,都被他追逐的四處逃逸,說明秦烈根本不需要藉助於外力。”何薇幽幽一嘆,“也就是說,他壓根不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對他而言,也沒有什麼價值。”

“的確是這樣。”任彭也嘆息起來。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並非全部都由利益糾葛凝成。”楚離皺眉道。

“哎,上次的確我們不對,我都有點不敢面對他們。”何薇眼神苦澀。

到了這一步,她總算是承認在那木之禁地內,是他們太小家子氣了。

“放心吧,秦烈不會盯著這種小事計較,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大家也不用介懷,該怎樣還是怎樣吧。”楚離勸說道。

“希望如此了。”何薇一臉無奈。

雷電淵潭。

宋婷玉不時眺望遠處,神色顯得有些擔憂,喃喃自語道:“混蛋,一個人就衝了出去,太莽撞了!就算是雷之禁地內,實力大幅度提升,也不能一個人追殺他們兩方啊?這麼久還沒有回來,他會不會有事?”

“安心啦,他就算是殺不了鬱門、馮一尤,也絕對能全身而退。”杜向陽從容不迫·笑著說:“先前秦烈禦動漫天雷電的架勢,你又不是沒看到?呵呵,依我看啊,這雷之禁地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對他造成威脅!”

“我也這麼覺得。”謝靜璇輕聲插話·“在這兒,恐怕只有他追著別人殺,旁人很難傷害到他。就算是夜憶皓那些人,真要碰到他,應該也無計可施。”

她曾經和秦烈並肩在冰岩城城外的石林戰鬥過。

那一戰,讓她對秦烈雷電靈訣的精妙-,有了深刻的認識。

她也從未見過如秦烈一般·能以自身雷電之力,牽引漫天雷霆轟落的神奇武者。

此地,雷霆之力暴亂·為雷霆禁地,身為控雷者的秦烈,在這兒除非碰到所謂的雷靈,否則很難吃虧。

“你看?那傢伙不是回來了?”杜向陽笑了起來。

講話間,秦烈身如電虹,已從遠處返回。

宋婷玉美眸一亮,嘴角重新洋溢出笑容,立即就輕鬆下來。

不多時,秦烈便在三人面前落定·坦然道:“殺了幾個,但馮一尤和郁門還是帶人逃離了,我恰好碰到熟人·也就沒有繼續追擊下去。”

“窮寇莫追,你是對的。”杜向陽微笑,話鋒一轉·道:“碰到誰了?”

“楚離他們。”

“楚離?”杜向陽一愣,忽然嘿嘿笑了起來,沒有繼續講話。

“何薇,還有那任彭,還是和楚離一起?”宋婷玉黛眉一蹙。

“自然在一起啊。”秦烈答道。

“你和他們說了些什麼?”謝靜璇也插話了。

“也沒說什麼。”秦烈聳了聳肩,將經過說明清楚,然後道:“我想…···他們可能會通過令牌順勢摸過來。”

“我現在很反感何薇任彭他們!”宋婷玉哼了一聲。

“你為什麼要喚他們過來?”謝靜璇也反對·“雷之禁地內,有你在我們不怕任何勢力·這雷電淵潭你也可以單獨窺測查探,你根本不需要他們的幫助。他們到來後,我們真要在這裡有所發現,我們是不是還要分他們一杯羹?”

“這……”

秦烈傻眼了。

“秦老弟啊。”杜向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過來人的語氣,壓低聲音說:“女人和男人不一樣,有時候我們不在意的事情,她們會非常斤斤計較。”

“不是我要斤斤計較,是那何薇先捨棄我們,離我們而去。”宋婷玉語氣不忿道:“他們離開前說的那番話也不好聽,弄的好像我們離開他們,就活不了一樣!現在一看你發現雷電淵潭,在這兒能翻雲覆雨,又要死皮賴臉纏過來,真讓人反感。”

“他們太勢利了。”謝靜璇也發表意見。

“楚離待我們還不錯。”秦烈皺眉道。

“楚離我們歡迎,除了他以外,別的人我們都不歡迎。”宋婷玉輕喝一聲,想了想,又嘆了口氣,主動服軟道:“算了算了,知道你挨不過面子,他們來就來吧。只希望如果在雷電淵潭內,真的有所發現,他們能!貪婪。”!

秦烈又望向謝靜璇。

“如果真的在雷電淵潭有所發現,也是你一人功勞,你如果都不介意,我自然不會多說。”謝靜璇神情還算是平靜。

秦烈輕輕點頭。

半個時辰後。

楚離帶著何薇,還有任彭三人,終於借助於令牌摸索了過來。

“婷玉,靜璇,你們還好吧?”一過來,何薇臉上就堆出了笑容,熱絡地打招呼,“上次,上次的確是我一時生氣,做出了對不住你們的事情。我先賠禮道歉了,希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讓這件事過去好嗎?”

“薇姐,你太客氣了,上次是秦烈太過分了一點,你們那麼做我們能理解。

前一刻,還毫不客氣指責何薇為人的宋婷玉,這時候美豔的臉上竟然洋溢著嫵媚動人的笑容,一副毫不計較的樣子,眼中都彷彿盛滿了笑容,客氣的和何薇交談著,真像是沒有一點芥蒂的好姐妹。

“過去了,就過去了。”謝靜璇也是以一貫清冷的態度表態。

彷彿同樣不計較曾發生的事情。

秦烈再次傻眼。

他下意識地望向杜向陽,卻見杜向陽聳了聳肩膀,臉色無比的古怪,好像在說:女人的世界你永遠不會懂。

另一邊,楚離也是愣然,他看著三個女人毫無芥蒂,站一塊談笑風生,同樣不太理解。

“就是這裡了。”秦烈甩了甩頭,不再去想三個女人間的玄妙-,而是指向身後的雷電壁障,“這就是雷電淵潭!”

“秦烈,關於神葬場,關於七靈體,我其實上次就應該為你解惑。”楚離沉吟了一下,神情認真道:“關於此地,我知道的消息的確多一點,也知道你手中的封魔碑,究竟有著何種奇妙-用途。”

“我們聽馮一尤說過一些。”杜向陽插話。

“哦?”楚離神情肅然,“他都說了些什麼?”

杜向陽將馮一尤的那番話,關於七靈體,八大神屍,還有神葬場的用途,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和你所知的消息是否一致?”杜向陽最後問。

“馮一尤倒是沒有欺騙你們,神葬場就是為了埋葬上古時代的隕滅強者,七靈體和八大神屍,也是內外的不同封印。”楚離點了點頭,“封魔碑,也是為了防止七靈體將來反叛,專門煉製出來封印它們的靈寶,這些都沒有問題。”

“其他的呢?”秦烈插話。

“關於這雷電淵潭,他沒有多解釋,這方面我倒是有所了解。”楚離正色起來。

宋婷玉、謝靜璇一見說起正事,也將注意力放在這一塊兒,臉色都凝重起來。

“雷電淵潭,除了能和其餘六大禁地一起聯合封禁葬神之地外,還被用來煉化強者靈魂!在上古時代,那些弄出神葬場的強大存在,通過雷電淵潭煉化他們敵對者的魂魄,以雷霆的淨化之力,將一個個強者靈魂抹殺消隕掉!”

“據說,雷電淵潭除了煉化靈魂外,還能封印禁錮強者之魂。神葬場的主人,幫特定的人群,封禁強者靈魂,將其禁錮在雷電淵潭,令他終生無法遁離。”

“馮一尤說雷電淵潭,乃是僅次於葬神之地的奇地,當真沒有誇大其詞。雷電淵潭,和葬神之地的用途,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它們一個埋葬強者屍體,一個煉化或者封印強者之魂!”

楚離為眾人道明其中奧妙。

“雷電淵潭內,有最澄淨的魂晶,我曾感受到那種純潔無瑕的氣息!”秦烈喝道。

眾人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關於魂晶的事,他還沒來得及向宋婷玉三人解釋,所以宋婷玉他們也是振奮不已。

“越是境界高深的武者,魂晶對他們的幫助越大,能增進靈魂能量的魂晶,在任何大陸都是稀罕奇寶!”何薇明眸也閃閃發光,“我們處在通幽境,也都是通過對真魂的修煉增強,來突破境界。魂晶,對我們而言,也是真正的至寶,能加快我們突破的速度!”

任彭等人呼吸也急促起來。

“最澄淨的魂晶?你當時什麼樣的感覺?”楚離細心追問。

“我感知的靈魂波動,沒有一絲雜質,沒有記憶,沒有碎念,沒有情感在裡面,應該是被雷霆閃電反复淬煉淨化過。”秦烈思索著,認真描繪,道:“就像是最澄淨的水晶,潔淨透明,沒有絲毫瑕疵。”

“我想,那不是魂晶,而是'無垢魂泉,!”楚離心神狂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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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嗜血龍!

     一道綿長濃鬱血光,從雪驀炎左手掌心狂飆而出,血光來震天動地怒吼。

    一頭猩紅血色骨龍,在怒吼聲中倏地浮現出來,那骨龍渾身閃爍著晶瑩血光,一根根骨頭中血之力量充沛無比。

    秦烈眼中光芒驟亮。

    那並非鮮血之力施展的血龍吟,而是真真切切的龍身!

    那頭血色骨龍,以血紅骨頭為體,以雪驀炎的血之靈力為皮肉,身長二十多米,寬如井口,一雙赤紅如血的龍目中,射出兩道猩紅攝人的血光。

    「嗷!」

    血色骨龍咆哮而出,週身釋放出滔天血焰,如在血海中燃燒著,湧現驚天動地的凶威。

    秦烈抬頭。

    只見那血色骨龍從他頭頂呼嘯而過,一頭衝入前方手持巨弓的赤夷族人群中,伴隨著撕裂虛空的龍吟怒嘯聲,三名赤夷族族人被血色骨龍的鮮血骨尾掃到,在「噼啪」的骨骼粉碎聲中,三人慘叫著橫飛向谷外。

    「噗!」

    有兩人的斷骨,從腹部突了出來,如被利器刺穿軀體。

    還有一人尚未落地,血管內的鮮血突然爆裂,炸的他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叫,也是當即慘死。

    「嗜血龍果然在你手中!」姜天興厲聲尖叫。

    「吼!」

    血色骨龍咆哮著,血淋琳的眼瞳倏地鎖定他,以血骨凝成的軀體扭動了一下,朝著他猙獰衝了過來。

    姜天興滿臉驚懼,想也不敢多想,掉頭就逃。

    他深知這頭「嗜血龍」的恐怖,知道這頭「嗜血龍」為血煞宗最強大的靈器,在當年血煞宗覆滅之時,「嗜血龍」和沫靈夜一起神秘消失,他和他父親姜鑄哲為了找尋「嗜血龍」,曾耗費了許多心思。

    傳言這件名為「嗜血龍」的靈器,乃當年的血之始祖斬殺一頭巨龍後,以龍之骸骨為原材,以自身鮮血加數百種珍奇靈材淬煉是血煞宗最著名的靈器。

    「嗜血龍」為天級靈器,一直以來都是血煞宗的鎮宗至寶,只有修煉血靈訣的血煞宗門人,才能御動這件強悍靈器。

    「嗜血龍」本來在血厲身上,血厲被姜鑄哲陷害,被囚禁在十二根靈紋柱後,就神秘消失。

    姜鑄哲之所以沒有斬殺血厲不時折磨,一次次詢問搜查,就是為了得到這件天級靈器將「嗜血龍」找出來。

    可惜,多年來姜鑄哲一直沒有問到「嗜血龍」的下落,最終漸漸放棄。

    誰也沒有料到,本該傳給血煞宗宗主的「嗜血龍」,在血煞宗的老宗主沐雲武經過血厲同意後,將其傳給了他的女兒沫靈夜,血煞宗經歷滅頂之災的時候,沫靈夜帶著「嗜血龍」遠遁天戮大陸,又將其傳給了雪驀炎。

    身懷血煞宗至寶「嗜血龍」的雪驀炎這麼多年來,與人交鋒對決,一直都施展幻魔宗的靈訣和靈器從沒有敢暴露「嗜血龍」,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身份,所以沒人知道「嗜血龍」一直在她手中。

    如今姜天興的一番挑釁話語,真真激怒了她,令她壓抑不住憤怒,竟直接將「嗜血龍」給喚了出來。

    由龍之骸骨為原材,由血之始祖鮮血溫養,加數百種稀缺靈材淬煉的「嗜血龍」,倏一顯出立即展現出令人恐懼的威力。

    秦烈凝神去看,心神一動馬上意識到血煞宗的「血龍吟」靈技,就是以「嗜血龍」為原形創造出來的。

    這頭不算特別巨大的血色骨龍形狀的靈器,在雪驀炎的掌控下,嚎叫著衝向姜天興。

    血色骨龍下方的那些赤夷族武者,都是通幽境後期修為,境界精湛,氣血旺盛。

    然而,在那頭「嗜血龍」從他們頭頂飛過的時候,骨龍身上奇妙-的天然骨紋,陡然綻出可怕的鮮血波動。

    「彭彭彭!」

    下方那些赤夷族武者,身體如充了氣的皮球鼓脹,在鮮血的沸騰膨脹下,肉身紛紛爆碎。

    山谷外的赤夷族武者,一個接著一個,鮮血爆體而亡。

    「咻咻咻!」

    一條條猩紅血光,從下方那些慘死者體內飛逸出來,如鮮血溪流飛上天,主動朝著「嗜血龍」匯聚。

    血色骨龍怒嘯著,血骨鑄就的軀體將一道道鮮血吸收,血瞳中釋放的血光,愈發恐怖。

    「迪飛!助我!」姜天興慘叫不休。

    身如一道血光,他竭盡全力逃遁,要立即趕到迪飛身前,希望迪飛能夠助他一臂之力。

    崩塌的雪峰上,赤夷族的首領迪飛,陰沉著臉,率領麾下族人正往山谷口趕來,一眼看到了鬼叫的姜天興。

    還有姜天興身後,那頭緊追不捨的血色骨龍,和骨龍身上燃燒著的血色火焰,滔天的血煞氣息。

    攜帶著怒氣和驚人威勢而來的迪飛,尚未進入山谷,就被姜天興身後的血色骨龍震住。

    「停下!」

    迪飛急忙抬手,阻族『衝向山谷,臉色巨變,暴喝道:「姜天興!你身後是!什麼」

    「血煞宗的至寶嗜血龍!」姜天興鬼哭狼嚎地叫嚷起來,「迪飛,讓土靈凝結土之壁障攔截它!這嗜血龍受雪驀炎調動,但她生命能量虛弱,根本無法長時間掌控嗜血龍,她絕對堅持不了太久!」

    「好!」

    迪飛的眉毛上,又重新裂出縫隙,多冒出兩隻眼睛出來。

    「地裂山突!」

    澎湃的大地之力,瘋狂灌注向地心,姜天興身後的大地傳來可怕的地震聲,一道道長長的溝壑突然裂開,從中突出一面面冰石厚土屏障。

    「轟!」

    狂衝而來的嗜血龍,狠狠撞擊在冰石巖壁上,將小山般的冰石壁障撞的冰石炸碎,冰光飛濺。

    一個厚厚的大地壁障,先如巨型玻璃粉碎,後又轟然爆炸。

    嗜血龍狂暴怒嘯著,越過一堵厚厚的大地壁障,又一次衝殺而來。

    「再來!」姜天興恐懼的大叫。

    迪飛也看出不妙-,不得不耗費心神又一次與土靈合力·又在凝結大地壁障。

    山谷內。

    一道血色倩影,從秦烈身旁掠動而去,雪驀炎翩然越過他,緊隨在嗜血龍之後·直朝著姜天興衝殺。

    一身滔天的殺機!

    「雪姐,雪姐好彪悍啊。」潘芊芊喃喃低語。

    秦烈一行人則是被驚呆。

    「沒有動用一絲一毫的幻魔宗力量,只是以純粹的鮮血之力,還有那件『嗜血龍,靈器,就斬殺了十幾名赤夷族的族人?對方,還都是通幽境後期啊!」杜向陽嘴角滿是苦澀,搖頭苦笑著·顯然也被鎮住。

    「千年前的血煞宗,如果不是發生內鬥,如果不是被三大家族背叛·被各方強大勢力圍剿,恐怕還真是暴亂之地最可怕的勢力之一!」洛塵油然而生敬意。

    天劍山為新晉不久的白銀級勢力,洛塵也比較年青,對曾經縱橫暴亂之地的血煞宗,沒有太直觀的認識。

    在他心中,曾經強橫一時的血煞宗,因為覆滅的原因並沒有在他心中留下太深印象。

    他一直以為血煞宗的威風,只是傳言罷了,認為一個勢力如果真正強悍·又豈會被滅宗?

    然而,就在這一刻,在雪驀炎喚出「嗜血龍」大殺四方·將十幾名同境界赤夷族武者瞬間秒殺後,他終於意識到血煞宗的可怕,認可了這個曾經雄霸一方的強大勢力·的確有縱橫一時的資格。

    「她沒辦法長時間御動這件恐怖的天級靈器。」謝靜璇忽然輕聲說道。

    「這件靈器需要龐大到無際的氣血來驅動,她雖然氣血旺盛,可還是遠遠不夠,她絕對支撐不了太久。」

    對生命之力有著敏銳感知的謝靜璇,看出了端倪,知道雪驀炎不可能長時間御動嗜血龍。

    「嗜血龍」為天級靈器,這種級別的靈器·適合涅境、不滅境的武者,也只有這兩個境界的強者才能嫻熟運轉天級靈器。

    雪驀炎只是通幽境巔峰而已·她能夠將「嗜血龍」喚出來,能發揮出一兩成的威力,已經足以自傲了。

    她絕無法支持太久。

    「她能瞬秒十幾名赤夷族同級武者,也都是因為這件靈器太過於恐怖,並不是她自身當真有著壓倒性的優勢。」謝靜璇冷靜道明事實。

    「這麼說,只要迪飛能多堅持一會兒,她就不得不收起嗜血龍?」秦烈皺眉。

    「她不但要收起嗜血龍,因氣血消耗太多,還會虛弱一段時間。」謝靜璇提醒,「所以大家不能只是冷眼旁觀,要趕緊過去幫忙,在她力竭的那一霎,立即將她護著,以免被東夷人趁機重創擊殺了。」

    秦烈臉色一沉,一言不發衝出山谷,往雪驀炎而去。

    「彭!」

    又是一堵從地底縫隙冒出來的冰巖壁障,被「嗜血龍」撞擊的爆碎,這頭血色骨龍瘋狂咆哮著,就要衝到迪飛和姜天興臉上。

    「噗哧!」

    迪飛一口鮮血飆出來,眼神忽然一暗,不顧姜天興的大呼小叫,喝道:「撤!立即撤離此地!」

    他竟率先崩潰了。

    「血色骨龍也倒捲而回了!」一名赤夷族族人驚喜大叫。

    雪驀炎俏臉蒼白,血光熠熠的雙眼,也漸漸黯淡下來。

    準備掉頭逃逸的迪飛,一聽族人的驚叫聲,臉色一喜,又重新鎮定下來。

    「對將死的你來說,這件血煞宗的至寶,你根本不配擁有!」姜天興簡直興奮到癲狂,手舞足蹈地就衝了過來。

    他要從雪驀炎手中,將「嗜血龍」奪取,完成他父親的一件終極夢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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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稱雄十萬年!


     「神葬場,竟然是搏天族培育後裔的神壇?」祁陽大驚失色,「馮毅!你欺瞞眾人,究竟為了什麼?」

    「自然是為了那些太古生靈的遺骨,你不也是一樣?」馮毅苦笑。

    天器宗和萬獸山的眾多長老強者,沉默不言,靜靜聽著馮毅和祁陽的對話,這時候也是紛紛變色。

    這些人,都是兩方勢力的實質掌權者,對太古時期的搏天族,有著一定程度的認識。

    「搏天族,搏天族······與天搏鬥的種族。」羅翰低低自語,表情越來越嚴肅,「怎會是搏天族的神壇?」

    「在太古時代,搏天族為第一強族,統御八方,威懾各族,奴役了億萬生靈,當真無愧的第一霸主。」祁陽深吸一口氣,「人族,巨靈族,修羅族,木族,種種活在搏天族陰影下的種族,聯合起來一起討伐搏天族,歷經無數次血戰,付出無法想像的慘痛代價,才最終將搏天族擊敗,讓這個雄霸天地,輝煌了十萬年的種族幾乎滅族,殘留的族人也從此銷聲匿跡,遠遁浩瀚星空就此沉寂下來。」

    提起搏天族,天器宗、萬獸山的所有人,都是神情沉重。

    「太古之戰後,搏天族慘敗,巨靈族、修羅族、幽冥界、木族和其餘各大種族,傷亡慘重,許多小種族就此滅族。」祁陽眉頭深鎖,繼續說道:「那些曾經強悍的種族,因為那一戰死傷太多強者,從而衰敗沉落下去。我們人族,則是依靠著別的種族無法企及的超強繁衍力,發展出龐大的人口,以可怕的人口基數,誕生了一個個強者出來

    「巨靈族、修羅族、幽冥族,這些一度強盛的種族,因為繁衍困難

    未能抓住時機迅速發展起來,如今都還在漫長的休生養息中。」

    「最終,反而是我們人族成了最大的獲利者,實力超越了各族!太古之戰前實力連前十都排不上的我們人族,通過這一戰,一舉攀上巔峰,變成天地間最強悍的大族,從而雄霸靈域,真正主宰了星空!」

    話到這裡,祁陽臉上浮現傲然之色。

    然而只是一霎後,他便一臉凝重,道:「即便人族已稱霸天地

    也依然深知搏天族的可怕,始終都在提防著,提防搏天族的反撲。」

    他瞪著馮毅,喝道:「神葬場既然是搏天族培育後裔的神壇,它的粉碎炸裂,就有可能引起搏天族的注意,你的做法有可能令暴亂之地生靈塗炭!」

    「搏天族的族人,也可能不會留意到這個神葬場,那麼多年過去了

    他們始終沒有回來過,或許已經死光了也說不定。」馮毅訕訕乾笑。

    「太古第一族,歷經太古戰紀在所有種族合力攻擊下,也沒有被滅族,只是被驅逐出去。」祁陽冷笑「這麼強悍的種族,曾經的天地霸主,會在星空內自然滅族?你自己信嗎?」

    馮毅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後,馮毅點了點頭,說道:「事已至此,再說別的也沒用了,我們立即傳訊各方將情況說明清楚。」

    「你和姜鑄哲之間,到底存在什麼交易?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想眾人交代清楚!」祁陽哼了一聲,「姜鑄哲此人,千年前就攪的暴亂之地天翻地覆,你竟然和這人存在來往,簡直昏了頭!」

    「我們天器宗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祁陽多管閒事,你管好你的萬獸山就行了。」馮毅哼了一聲。

    「希望搏天族的族人,不會留意到神葬場的變化,不會被吸引而來,否則······」祁陽搖了搖頭,神情凝重至極。

    「宗主,你說神葬場內的一具具太古生靈的遺體,都是被搏天族拘禁而來,專門為了培育後裔的?」畢尤試探地問道。

    馮毅點頭,「從我得來的消息來看,應該是這樣。」

    「那神葬場為何空間爆碎?莫不成,有搏天族的後裔,進入了裡面?」畢尤提出心中疑惑。

    「不太可能。」馮毅皺眉,「可能是別的變故。具體情況,還要等有人從神葬場內出來,然後才能問清楚明白。」

    「盡快傳訊各大勢力吧!」祁陽催促。

    馮毅於是發話。

    一時間,從天器宗和萬獸山這邊,傳出一個個訊息,直達天戮大陸、天滅大陸、天枯大陸和天寂大陸,送到另外七大白銀級勢力手中。

    得到消息,知道神葬場發生了巨變的七大白銀級勢力,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來自於七大白銀級勢力的強者,立即動身,全部朝著天裂大陸而來,要找天器宗和萬獸山問個究竟明白。

    天滅大陸南方海域。

    碧藍色的海面上,幾座孤零零的枯島靜靜坐落著,島上沒有高智慧的靈魂氣息,只有蟲豸海鳥聚集著。

    幾座枯島中間,萬里無雲的天空上,突顯一道道細密縫隙。

    猶如一塊完整的冰塊,被鐵錘重擊了一下,出現了一條條巨大裂痕。

    裂痕逐漸變大,突聽一個震盪天穹的炸雷聲,從蒼穹深處轟隆隆而出。

    一條條縫隙迅速撕裂,內中隱隱可見流光飛逝,能感應到荒寂陰冷的星空氣息,從中流溢出來。

    其中一道縫隙,突然綻出一條猩紅血芒,血芒初始很細小,卻在瞬間變得越來越大,離那縫隙越來越近。

    「喀!」

    那道本來細小的縫隙,一下子綻裂,那血芒裹著濃郁的血氣忽然貫射下來。

    「轟!」

    血芒轟落在枯島中間的海面上,在海上掀起了驚濤巨浪,引發了巨大的海嘯。

    幾乎同時,浮現虛空的一道道裂縫,又有湛湛神光耀目而出。

    一個個碩大的頭顱,如日月輪盤從中呼嘯而出,要麼衝擊在深海,要麼重重落在那些枯島上,將島嶼撞開一個個巨洞。

    一面閃爍著炫目光芒的墓碑,一道道鎖鏈,纏繞著一具具龐大如山的屍骨,也從那些縫隙中落下。

    轟然衝擊在枯島和海面上。

    這片荒無人煙的海域,突地沸騰起來,一道道璀璨光芒疾射,海面上驚天動地的轟隆聲不絕於耳。

    許久後。

    待到一具具如山的屍骨,一一落入深海和枯島,突然浮現天際的空間縫隙,又奇異的癒合。

    湛藍色的天穹,漸漸恢復了原樣,下方深海內的驚天動靜,也隨著時間慢慢平復下來。

    一座枯島的沙灘邊沿,幾個面色蒼白,濕漉漉的身影從海中爬了出來,渾身無力的癱軟在沙灘上,眼中彷彿還冒著金光。

    「秦烈呢?」杜向陽叫道。

    「在我手上。」宋婷玉被海水打濕了衣裙,曼妙-身子誘惑無限,她兩手抱著秦烈本體,隨意答了一句。

    「不是這個,我是說秦烈佔有的血祖之軀。」杜向陽強調。

    「沒看到呀。」潘芊芊扭頭四顧張望,「我只記得,他好像以血祖的力量,將我們從還海底送了出來。他自己,好像還在下面,靈魂好像很弱……」

    「糟了!」杜向陽臉色一變,「境界低微的武者,以較弱的靈魂佔有強者之軀,要將強者體魄的力量釋放出來,靈魂力將會迅速耗盡,他恐怕靈魂類快要用光了!」

    「我去找他!」宋婷玉丟下秦烈本體,回頭就要重回海中,將秦烈給弄上來。

    「不用了,我帶他上來了。」就在此時,雪驀炎的聲音響起。

    眾人凝神一望,才發現雪驀炎拉在最後,兩手拖拽著血祖的遺體,吃力的一點點往沙灘上走來。

    宋婷玉、杜向陽等人,見她深深鎖著眉頭,忙過去幫忙。

    「好重!」洛塵喝道。

    「跟一座山一樣!」杜向陽愕然。

    拽著血祖的臂膀,兩腿,扶著腰,眾人合力,一個個齜牙咧嘴,好不容易才將血祖軀體弄到沙灘上,然後全部累癱了。

    「血之始祖,乃是太古時代的強者,他的軀體重逾萬鈞,如果不是海水有浮力,不是因為先前秦烈還有意識,我恐怕都不能將他弄上來。」雪驀炎大汗淋漓道。

    這時候,宋婷玉仲出手來,試圖以靈魂意識來感測血祖軀體,要弄清楚秦烈狀況。

    一道濃烈的血煞氣息,從血祖體內轟然迸發,宋婷玉按在秦烈額頭的那隻手,才剛剛將一縷意識凝煉,就被自己彈開來。

    連帶著,就連宋婷玉的身子,都被衝擊推擠到一邊。

    「你沒有修煉血靈訣,你的精神意識,不能深入他體內。」雪驀炎忙出聲解釋,「他沒事,只是靈魂消耗了太多的魂力,等平靜下來恢復一會兒,應該就能出來了。」

    「這是什麼地方?」謝靜璇詢問。

    洛塵和杜向陽,還有潘芊芊,聞言立即取出羅盤一樣的方向靈器,在撥動摸索著,確定目前的位置。

    「我們如今在天滅大陸的南邊,離天戮大陸也不太遠了,周邊很荒涼,只有這幾座枯島。」過了一會兒,杜向陽回應道。

    「現在怎麼辦?」洛塵皺眉,「我注意到,不但封魔碑和八個神屍頭顱飛了出來,就連神葬場內的許多太古生靈的遺體,也和我們一起落了下來。」

    「等,我們等秦烈醒來再說。只有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也只有他,才能溝通封魔碑。」杜向陽說道。

    「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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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 金陽島

    八具神屍的戰鬥力,要擊殺一位破碎境巔峰武者,根本不是難題。

    一確定金陽島那邊,只有島主一人達到破碎境巔峰,秦烈立即放下心來。

    「可以嘗試主動靠近接觸一下。」秦烈眼珠子轉動了一下,又道:「當然,要是能夠不暴露身份,又能搭個順風車進入師姐所說的地方,自然最好不過了。」

    「那就試試吧?」宋婷玉美眸閃亮。

    「試試也好,真要是暴露了身份,亦或者對方心存歹意,再喚出神屍也不遲。」雪驀炎輕歎一聲。

    「師姐,你有心思?」秦烈愕然。

    「金陽島這個赤銅級的勢力,和血煞宗還多少有點聯繫,要是必須對他們痛下殺手······我會覺得遺憾。」雪驀炎幽幽道。

    「怎麼說?」秦烈留心起來。

    「金陽島的島主叫邢宇邈,他應該是邢家的人。邢家······以前和夏侯家、蘇家、林家一樣,也是天滅大陸五大家族之一。」雪驀炎解釋起來,「五大家族以前都是赤銅級勢力,全部依附血煞宗為生。其中的邢家和苗家,千年前和血煞宗一起被血洗,家道敗落,就此在天滅大陸銷聲匿跡。夏侯家和林家還有蘇家,則是踩著血煞宗的頭上,從天滅大陸崛起。」

    「邢家和苗家,以前忠心於血煞宗?」秦烈有點明白了。

    「嗯。」雪驀炎點了點頭,還算是平靜地說道:「就是因為邢家和苗家,對血煞宗忠心耿耿,所以才會被滅。」

    「這邢宇邈就是邢家的族人?」秦烈再問。

    「邢家和苗家活下來的族人,知道在天滅大陸沒辦法生存,又一直被夏侯家、林家、蘇家追殺,只能遠遁海外。結果,邢宇邈就成了金陽島的島主,苗陽煦變成了青月谷的谷主這兩人其實都是邢家和苗家的後人。」雪驀炎幽幽歎息,「邢宇邈和苗陽煦,都是真正有能力的人,他們硬生生在天戮大陸打出一片天讓那些存活下來的邢家和苗家族人,有了一個生存的地方。」

    「邢宇邈如今對血煞宗什麼態度?你們有沒有試著接觸?」秦烈沉聲詢問。

    他所說的「你們」,是指雪驀炎和她身後的那些血煞宗的門人,那些人如今就潛藏在天戮大陸,明知道金陽島還有青月谷,都和邢家、苗家有著密切關係,難道不會嘗試拉攏?

    「血煞宗找過他們只是,他們拒絕了和血煞宗再有關聯。」雪驀炎臉色黯然,「血煞宗成了大陸公敵換了我是邢宇邈和苗陽煦,也不會想和血煞宗再有牽連。」

    「過了那麼多年了,邢宇邈和苗陽煦,又都只是邢家、苗家後人,他們恐怕對血煞宗早已沒了認同感。」杜向陽撇了撇嘴。

    「我也這麼認為。」雪驀炎輕輕點頭。

    「金陽島的船隻,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如果想要試試和平的方法,秦烈你要立即向神屍傳訊了。」宋婷玉低聲提醒。

    「大家準備游泳吧。」秦烈沉喝。

    聲落後,他立即沉入海下取出封魔碑向神屍傳遞訊念。

    很快地,八具拖著巨網的神屍,就開始朝著深海沉落。

    站在神屍頭頂的六人馬上浸泡在海水中,需要動用靈力來游動。

    「一會兒對金陽島的人怎麼說?我們是什麼身份?」洛塵一邊游動,一邊問道。

    「就說我們是從天滅大陸去天戮大陸的途中船艦被颶風摧毀,所以才跌入了海中。」雪驀炎為眾人編造身份,「有不少天滅大陸的武者,因為囊中羞澀,交不起昂貴的傳送費用,無法通過空間傳送陣瞬間達到天戮大陸,所以只能通過大船歷經一段漫長時間渡海。也有一些人,卡在破境的關卡會想在深海遊歷一番,見識見識壯闊的大海風景,也可能選擇坐船前往天戮大陸。」

    頓了一下,雪驀炎又道:「只要我們不姓夏侯、林、蘇這三個姓就行。」

    「這麼來看,金陽島和青月谷對天滅大陸的三大家族,依然極其仇視嘍?」宋婷玉訝然。

    「恨之入骨!」雪驀炎點了點頭,「可惜,金陽島和青月谷僅僅只是赤銅級勢力,也只有在天戮大陸這一塊,才敢對三大的族人下手。這麼多年來,金陽島和青月谷,從不敢踏入天滅大陸,也是知道三大家族同樣敵視他們。」

    「以後等血煞宗重整山門,興許可以通過他們對三大家族的仇恨,拉攏他們過來。」秦烈摸著下巴說道。

    在他們講話的時候,八具神屍早已沉入深海,再也沒有巨大陰影在海下浮現。

    飄蕩著金色太陽的錦旗,也逐漸臨近,五艘精鐵大船也破浪而來。

    幾分鐘後,一獸劍葉舟從大船上疾馳而來,小巧迅捷的劍葉舟上,站著五名身穿金色勁裝,背後有著太陽圖案的金陽島武者。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深海浮游?你們乘坐的航行船隻呢?」為首一人厲聲詢問。

    「從天滅大陸而來,我們……」雪驀炎將事先準備好的一番話說出。「我們沒有足夠的靈石,去繳納借用空間傳送陣的費用,所以只能乘坐船隻。前段時間,我們又運氣不佳的碰到風暴,船毀了,一直在深海漂泊。」

    「就你們幾個?」那人明顯不信,「一艘深海航行的大船,可以承載數千人,船毀了後,豈會只剩你們活了下來?」

    「被颶風大浪沖散了,很多人漂泊到別的地方去了,就我們幾個在這一邊。」雪驀炎繼續說。

    「你們要去天戮大陸?」為首那人問道。

    「嗯。」

    「去做什麼?」

    「遊歷。」

    「都叫什麼名字?」

    眾人紛紛開口,亂報假名,反正和夏侯、林、蘇三姓不沾邊,還說以前生活在天滅大陸邊緣之地。

    其中,秦烈靈機一動,說自己叫邢烈

    問話那人,視線馬上集中在他身上,反覆追問,問他們祖上的事情。

    「祖上的事情不太記得,反正小時候就和家人生活在深山,聽我爺爺說,我們邢家以前很繁榮,後來為了避禍,才不得不躲到深山。」歎了一口氣,秦烈繼續說道:「爺爺死前還囑托我們,只要我在天滅大陸生活,就不可告訴別人我姓邢。還反覆對我說,一有機會就盡早離開天滅大陸,一旦離開那邊,就可以告訴別人真名真姓了。」

    「你再說一遍,你姓什麼?」為首那人神情一震。

    「姓邢,我叫邢烈。」秦烈自然而然道。

    「讓他們上來!」一個略顯激動的柔媚女音,從停下的大船上傳來,「小武,把那個叫邢烈的單獨帶到我這邊,我要問問清楚!」

    「知道了大姐。」劍葉舟上的為首青年,立即點頭,沖秦烈等人說道:「走吧,跟我回船!」

    猶豫了一下,他又衝秦烈招了招手,說道:「你過來!這艘劍葉舟還能再上一人,邢烈,你可以上來。」

    「這,這不合適吧?」看了一眼泡在水裡的杜向陽等人,秦烈略顯「羞赧」的說道。

    「沒什麼不合適的,快點上來吧。」為首青年態度明顯好轉了許多。

    「那就不好意思了。」於是,在杜向陽眾人的注視下,秦烈大大咧咧上了劍葉舟。

    那為首青年,甚至還友好的,拿了一件干衣服給他穿。

    而杜向陽他們,依然全部浸泡在水裡,一個個運轉靈力,眼巴巴看著劍葉舟迅捷地射向大船,只能全力緊跟。

    「媽的,早知道我也說我叫邢向陽的。」杜向陽懊悔道。

    「秦烈這混蛋!」謝靜璇低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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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九滴新血!

    秦烈和宋婷玉三女在修煉室講話的時候,另一邊的邢瑤!臉貼在牆上,認真聆聽。

    她只是通幽中期境界,比起宋婷玉三女要弱上一籌,所以不敢班門弄斧,沒有釋放出靈魂意識窺探,生怕被發現。

    她以耳朵凝神去聽。

    很快,她發現秦烈和宋婷玉三女都躲在修煉室,什麼聲音也聽不見,分明對她懷有戒心,在小心防備著她。

    「鬼鬼祟祟的,一定是來路不正,也不知道懷著什麼目的。」邢瑤愈發肯定秦烈等人居心叵測。

    又偷聽了一會兒,發現還是沒有動靜後,邢瑤無奈從廂房走出,去外界打探消息去了。

    「小武,你給我查查看,最近一段時間,從天滅大陸有多少艘載人大船來天戮大陸?」在第二層一個較大的練武場,邢瑤找到了邢武。

    這個練武場,供第二層金陽島如意境武者,還有那些擔任要職的人修煉,讓他們用來切磋靈技,相互商討修煉上的瓶頸。

    邢武也習慣於在這兒活動。

    「瑤姐,你是懷疑邢烈的身份吧?」邢武意會過來。

    「嗯。」並沒有隱瞞他,邢瑤很直接地說道:「我們邢家在千年前遭受大難,族人幾乎被斬殺乾淨,沒有幾支能逃離出去。這些年來,我爹安排了一些眼線活動在天滅大陸,想方設法找尋邢家故人,和邢家有點聯繫的人,早就被分批送到了金陽島。最近幾年,那邊再也沒有邢家族人的動向,我就不信那邢烈真會是七爺爺的後代。」

    「我也覺得奇怪了一點。」邢武想了一下,說道:「瑤姐你放心吧,我會幫你查查。」

    「對了,潘家那邊怎麼一回事?我們安排的探子,怎麼許久都沒有消息傳來?」邢瑤又問。

    「說來奇怪。」邢武深深皺眉,「前一段時間·探子還傳來了消息,說有了重大發現,要我們等等,說潘家有大動作·會盡快弄清楚原因。結果,一直到今天,都再沒有消息傳來。」

    「會不會出了意外?」邢瑤擔憂起來。

    「很有可能!我傳了好幾個消息過去,發現那邊始終沒有回應。」邢武歎道。

    「你和青月谷那邊也聯繫一下,問問他們知不知道附近有船隻被摧毀,這幾人來歷不明,我擔心他們不壞好心。」邢瑤又吩咐道。

    「知道了。」邢武應承下來。

    兩天後。

    緊閉的修煉室內·秦烈突地睜開眼,雙眸綻出炫目雷光。

    「呼!」

    一直被收入空間戒的封魔碑,主動呼嘯而出·釋放出一道道七彩虹光。

    秦烈那濺射出碎小電芒的眼睛,瞬間凝聚在封魔碑上,神情振奮。

    三滴金色鮮血,充滿了鋒芒畢露的凌厲氣息,率先從碑面上滲透出來。

    秦烈二話不說,以掌心等候著。

    「滴答!滴答!滴答!」

    三滴金燦燦的鮮血,接連滴落他掌心,帶著一種鋒銳之力,差點刺破他的掌心皮肉。

    秦烈眼睛一亮·默默運轉煉血術,一股吸力從他掌心湧現,一下子將三滴金色鮮血吸入血管。

    凌厲的灼熱感·從他血管內傳來,那三滴金色鮮血猶如利刺,扎的他渾身難受。

    這是金靈的精血·尚且沒有被煉化,所以金銳之力還不受控制。

    還沒等秦烈以煉血術,將這三滴金色鮮血馴服一下,突地,三滴暗黃色的鮮血,又在封魔碑的碑面上冒了出來。

    秦烈急忙再次以掌心等候。

    很快,三滴土靈的精血·也被他吸入血管。

    一種渾厚堅實的大地氣息,從他身上傳了出來·他週身猶如披了一件黃色的寶衣,令他顯得寶光燦燦。

    這是因為他修煉大地之力。

    土靈的精血,一入他體內,就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自然而然地就溫順下來,甚至不需要他馬上以煉血術煉化。

    秦烈神情一振。

    下一刻,三滴透明無色的鮮血,如清晨的露珠,也在碑面上凝結出來。

    這是水靈的精血。

    秦烈繼續以掌心收斂,將三滴透明水珠子,一滴滴融入血管。

    水靈的三滴鮮血,顯得頗為溫和,和他身體沒有強烈的衝突,也沒有引起他身體的異常反應。

    九滴金靈、土靈、木靈精血相繼湧現後,封魔碑重新平靜下來,一道道神光收回,又變得稀疏普通。

    秦烈將封魔碑收入空間戒,立即集中精力,全力去煉化九滴精

    和秦烈相隔不遠的另外一個修煉室,一名五十歲上下,渾身金光熠熠的中年男子,忽然睜開眼,輕「咦」了一聲,喃喃道:「怎會有渾金獸的氣息?」

    此人名叫郭延正,如意境巔峰,是金陽島的六大護法之一,修煉金剛之力,一身筋骨中都混著金汁鐵屑,對純粹的金銳之力有著非常敏銳的感知。

    他是六大護法之一,在金陽島身份不凡,所以即便是不姓邢,也夠資格在這一層有一套獨立的廂房享用。

    郭延正最近深居簡出,一直縮在修煉室苦修,試圖找到突破如意境的契機,對外事全部置之不理。

    邢勝男也知道他在關鍵時刻,在沒遇到大事的情況下,也都盡量不勞煩他,給他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期待他能早些突破現狀,進階到破碎境。

    「渾金獸乃是修煉金銳之力者的至寶,這種純金屬性的異獸,一出生就是六階,還擁有無限成長的空間。」郭延正停下了修煉,身上的熠熠金光逐漸消失,摸著下巴,他沉思著,想道:「真要是和渾金獸有關的靈材,即便只是一截骨頭,對我的突破而言,也都是一個巧妙-的突破口。」

    郭延正緩緩站起,閉關多日的他打開了門,通過對渾金獸氣息的感知·直接朝著秦烈那間廂房行來。

    他很快站到秦烈廂房門口,瞇著眼,先以靈魂意識滲透進來。

    廂房內,宋婷玉、謝靜璇呆在一間臥室修煉·雪驀炎則是在另外一間,秦烈獨自佔用修煉室。

    郭延正的靈魂氣息,猶如無形輕煙飄逸進來,無聲無息游弋著,想弄清楚主人的境界層次。

    宋婷玉三女幾乎立即感知到,馬上睜開眼,將身上氣息收斂。

    秦烈皺眉·也停下了對體內九滴鮮血的煉化,沉著臉看向外面。

    以靈魂意識直接隔著門窺探,乃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這是共識。

    郭延正仗著他是金陽島的六大護法之一,仗著他和邢家大多數人熟識,竟隔著房門以靈魂意識確認秦烈眾人的境界修為,這種舉動無疑是沒有將秦烈他們當一回事。

    「咚咚咚!」郭延正用力叩門,神情自若道:「我是郭延正。」

    他已經探明清楚,廂房內四名男女皆是通幽境,就算是邢家人,應該也只是小輩而已,對他也要以禮相待。

    所以他沒有多少顧忌。

    屋內·宋婷玉和謝靜璇忽視一眼,同時從空間戒取出易容面具佩戴

    雪驀炎在變容的時候,眼睛幽冷·禁不住輕哼一聲。

    郭延正沒有先叩門,而是先以靈魂意識窺探,將她們的境界修為查明清楚·這種做法分明就是犯忌了。

    此人不但沒有一絲不好意思,還立即大大咧咧要他們開門,上來就說明自己的身份,顯然又存著以他在金陽島的護法身份壓人的想法。

    這讓雪驀炎愈發不高興。嗯,

    她是幻魔宗宗主的親傳弟子,往常的時候,就算是金陽島的島主邢宇邈,見著她也要客客氣氣·郭延正這種護法級別的人物,以前她連正眼都不瞧的。

    如今·在這金陽島的船上,連區區一個護法竟然都敢冒犯她,這讓她很是不爽。

    壓抑著怒氣,雪驀炎一言不發,想看看秦烈會怎麼做。

    下一刻,秦烈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郭延正?郭延正是誰?」

    長廊內,郭延正臉色沉了下來,喝道:「竟然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我管你是誰?你有什麼事就說,沒事就請離開!」秦烈不耐道,他還急著盡快將體內九滴鮮血煉化,不想和這莫名其妙-的郭延正浪費時間。

    「郭護法,你怎麼出來了?」邢瑤的聲音響起,輕輕打開房門,她也站到長廊內,愕然朝著郭延正望來。

    「見過大小姐。」一看邢瑤出來,郭延正立即鞠身,馬上換了一副態度,笑著解釋道:「我剛剛在修煉的時候,察覺到這邊有渾金獸的氣息釋放出來,所以過來問一下情況。也不知道屋內四個小輩,究竟是什麼來歷,竟然敢對我出言不遜。」

    他倒是惡人先告狀起來。

    「渾金獸的氣息?」邢瑤明顯有些驚訝,「先前我也感覺到有幾股奇妙-的氣息顯現,只是我境界太低,分辨不出來。郭護法,你真的肯定從這裡釋放出了渾金獸的氣息了?」

    「那是當然。」郭延正肯定地點頭,「如果不是有渾金獸的氣息流出,我怎會閒著沒事,來這邊詢問情況?」

    頓了一下,郭延正又問:「大小姐,屋內的四個小輩,也是邢家族人?這間廂房我記得以前一直空置的啊,他們什麼時候住進來的?」

    「就這兩天。」邢瑤瞥了一眼那間緊閉的房門,毫不避諱,揚聲說道:「說是從天滅大陸而來,中途船毀了,一個傢伙說自己叫邢烈,冒充我們邢家的族人,偏偏小姑還相信了,竟然讓我安排他住進來。」

    「大小姐,為了太古生靈的遺骸搜查,近期敵方奸細活動頻繁,我們前段時間不是逮著三個麼?這幾人,會不會?」郭延正嚴肅起來。

    「我也這麼懷疑,可惜我還沒抓到他們的把柄。」邢瑤順著話說。

    「要不,搜搜他們的身?」郭延正瞇著眼,不懷好意地說道:「這個時候,你姑姑應該正在修煉室凝煉靈力,肯定不會留意到這邊的動靜。」

    「郭護法要是覺得可行,我反正不會有意見。」邢瑤也想快刀斬亂麻,想趁著邢勝男修煉的時候,將秦烈的身份揭穿,及早掐滅隱患。

    「交給我吧。」郭延正自告奮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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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心傷

     胡雲一肚子晦氣。!

    他並不想和秦烈嗦,也想學著劉青、方和一般早早溜走,可惜他分明看到秦烈有些不悅,所以思量了一下,為了將來的前途還是留了下來。

    秦烈畢竟掛著邢家直系族人的身份,也深得邢勝男的喜愛,萬一秦烈亂嚼舌根,在邢勝男那邊告他一狀,他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胡雲硬著頭皮,歎了一口氣,道:「烈少爺儘管問吧。」

    看了胡雲一眼,秦烈沒有馬上講話,而是微微皺眉。

    血厲、血煞宗、琅邪諸人,如果擰成一股,在暴亂之地重整宗門,將會是很強的勢力。

    尤其是在血厲以靈魂融合血祖遺體之後,他相信憑借血厲的經驗和天賦,加上血祖遺體的補充,血厲必然實力大進。

    血祖的遺體,身上紋刻著諸多靈陣圖,隱隱約約間,他能控制血祖之身。

    也就是說,就算是未來血厲以靈魂融合血祖遺體,也可能要被他約束。

    這意味著他將在血煞宗有著極強的影響力,能以自己的意志,來指使血煞宗達成自己的目的。

    在此之前,他需要讓血煞宗具有足夠的力量,拉攏可以聚集的勢力。

    金陽島,則是一個絕佳目標。

    要將金陽島攻克,令邢家族人重歸血煞宗,他首先需要詳細瞭解邢家,只有清楚邢家的成員組成,金陽島的勢力構成,他才能做出進一步的計劃調整。

    胡雲,對他而言,乃是一個瞭解邢家的途徑。

    一連串念頭在腦海中掠過,秦烈心中有了定計,衝著不耐煩的胡雲淡然一笑,見周邊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他取出兩塊魂晶遞了過去·道:「雖然我是邢家族人,可是初來乍到,對邢家情況全然不知。胡叔在金陽島應該待了許多年來,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胡叔,還請胡叔不吝賜教。」

    看著身前兩塊晶瑩透亮,繚繞著淡淡靈魂氣息的晶塊,胡雲嘴唇微顫,不確定地問道:「魂……魂晶?」

    秦烈笑著點頭。

    胡雲眼中突顯一道驚人亮光,肩膀一抖後,第一時間將兩塊魂晶攥緊。

    他旋即閉上眼·一隻手握著一塊魂晶,嘗試著以真魂吸收當中精純的魂力。

    秦烈又是淡然一笑。

    三秒後,胡雲全身一顫·立即將兩塊魂晶收入空間戒,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留意這邊後,他全身放鬆,臉上綻出笑容,「烈少爺但問無妨,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對凝煉出真魂的武者而言,魂晶乃是最稀少罕見的魂力補品·魂晶比起靈石來,不知道要稀罕珍貴多少倍。

    胡雲剛剛突破到如意境不久,正需要凝煉真魂·增強魂力,這兩塊魂晶對他來說,會起到巨大的幫助。

    「邢家有多少直系親屬·金陽島有多少關鍵人物,勢力如何組成?什麼人手掌重權,不能得罪?什麼人……」如連珠炮一般,秦烈將心中的一連串問題,全部都給問了出來。

    「我一個個回答吧。」

    「島主邢宇邈有一弟一妹,弟弟叫邢宇遠,妹妹就是邢勝男。島主育有一子一女·兒子叫邢嘯,女兒就是邢瑤。二島主邢宇遠·有一子,叫邢福升,三島主邢勝男……並未婚嫁,這就是邢家直系族人。

    「金陽島的勢力構成,是邢家三兄妹為首,下面設有六大護法。六大護法下面,乃是各大島使,島使掌握金陽島周邊一座小島,聽命於護法,目前金陽島,一共有三十二個島使,在下不才,也是三十二島使之一。」

    「最大權利者,自然是邢家三兄妹,然後是六大護法。其中大護法項西在金陽島身份特殊,以前他是金陽島的島主,雖然那時候金陽島還只是黑鐵級的小勢力,邢家兄弟加入金陽島後,以強大的個人實力,慢慢贏得所有金陽島武者的敬重,將金陽島從黑鐵級勢力,一舉提升到赤銅級勢力。大護法項西也因此主動讓賢,將島主之位讓了出來,自己降為護法。」

    「島主感恩大護法高風亮節的讓賢,一直對大護法非常敬重,也讓所有邢家族人,都視項西為尊長。」

    「所以項護法在金陽島身份特殊,萬萬不可開罪。剩下五個護法,比起大護法來就要弱了許多,其中郭護法和戚敬護法,以前都是天滅大陸的武者,是被大島主邀請才進入的金陽島,聽說他們以前和邢家關係就比較密切。」

    「另外三個護法,以前就是金陽島的護法,對大護法項西非常敬重。這種敬重,有時候甚至會超過島主…···」

    胡雲拿到兩塊魂晶後,對秦烈的問題當真答的極盡詳細,只是在後來說起各大護法的時候,聲音卻逐漸降低,直至停了下來。

    秦烈很快意會過來,從胡雲的一番話中,捕捉到了金陽島內部存在的問題,「六大護法中,有三人極其信賴並敬重項西?還超過了對島主的敬重?」

    胡雲嘿嘿笑著,壓低聲音道:「你心中有數就行了。」

    秦烈還想再問,要弄清楚其中細節,卻發現邢瑤不知道從何處又冒出來,冷著臉迅速走來。

    「我先走一步。」一看邢瑤神色不善,胡雲趕緊站起來,立即閃遠了。

    「我讓人調查過,沒發現近期有大船被風浪摧毀!」到了秦烈面前,邢瑤眼睛銳利,壓低聲音說道。

    她先前是找邢武瞭解情況去了。

    從邢武那兒,她知道近期附近海域內,根本沒有大船被摧毀的消息傳出去。

    這也意味著秦烈在說謊。

    「你的消息也可能不准。」秦烈瞇著眼,懶散地說道,一副不願意搭理她的架勢。

    「我知道你在說謊!」邢瑤咬著牙,沉吟了一下,惡狠狠地說道:「你如果肯自己偷偷離開的話,我可以不追究下去,還,還願意拿出一筆靈石給你,只要你別繼續欺騙我小姑,我就當自己倒霉了!」

    秦烈愕然看著她。

    「你到底答應不答應?」邢瑤怒聲道。

    「我真是你小叔。」秦烈表態。

    「你一定會不得好死!」邢瑤臉色一狠,殺氣騰騰走了出去。

    秦烈愣在那兒。

    胡雲去而復返,道:「大小姐和你說了什麼?看她的臉色很不好看。」

    「她總是懷疑我假冒邢家族人身份,怕我欺騙她小姑,一直盯著我不放。」秦烈搖頭無奈道。

    「她是怕三島主受不了再次的打擊。」胡雲歎息一聲,說道:「五年前,也有一個和你一樣的年輕人,自稱為邢家族人。三島主相信了,對他······和現在對待你一樣好,將他視為親弟弟看待,什麼金陽島的消息都告訴他,好東西都拿給他,結果…···此人趁著三島主修煉之際,突然下手,差點將三島主擊殺。」

    「還好,還好大島主和二島主,早就識破了那小子,一直派郭護法暗中盯著。在那人下手時,郭護法適時出現,當場將那小子轟殺了。」

    「事後,證實那小子是潘家安插過來的奸細,因為這件事金陽島和潘家鬧的不可開交,逼得幻魔宗不得不出面調停,雙方才平息下來。因為此事,三島主一蹶不振,很久都沒有從陰影中走出,怎麼也不相信寄予厚愛的小弟,會突下殺手,因為這件事她很長時間都沒恢復過來。」

    秦烈表情複雜起來,「她就這麼容易輕信人?」

    「哎,說來也奇怪,在別的事情上三島主並不糊塗。修煉天賦也極佳,待人和善,大事上也拎得清,可就偏偏數次栽在同一件事上。」胡雲也是苦笑搖頭,「就在前短時間,我們又抓到三個敵方奸細,其中有一人還是用同樣的方法,自稱是邢家後人贏得了三島主的信任。」

    「怎會這樣?」秦烈越來越覺得奇怪。

    「有個傳言……」

    胡雲壓低聲音,道:「聽說,三位島主還有一個親弟弟,當年他們從天滅大陸逃離,前往天戮大陸的途中,那個親弟弟被毒箭射中後心,就死在三島主的懷裡。三島主以前最疼愛這個弟弟,她眼睜睜看著親弟弟被射殺,還死在自己懷裡……所以一直走不開這個心結,後來每當有人自稱邢家族人,冒充族弟過來,她就很容易上當。說白了,還是因為三島主對她弟弟難以忘記,這才屢次吃虧受傷。」

    秦烈這下子完全明白過來了。

    「烈少爺,我希望你真是邢家族人,而不是在欺騙三島主。」胡雲臉色忽然沉下來,說道:「如果你也在騙三島主,我在此發誓,不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定會追殺你至死!」

    話罷,胡雲就沒有繼續多言,轉身走了出去。

    秦烈皺著眉頭,坐在那兒一聲不吭,神情漸漸沉重起來。

    通過胡雲,他終於知道邢瑤在明知道他在說謊的情況下,為什麼還要像送瘟神一樣,願意花費一筆靈石,讓他偷偷離開了。

    邢瑤是怕他會再次傷害到邢勝男,怕她小姑承受不了新一輪的打擊,會再次被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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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默契

     項西的熱情,讓秦烈有些不知所措,暗暗懷疑他別有用心。

    秦烈沒敢放鬆警惕,還是暗自準備著,只要一看情況不妙,就立即翻臉動手。

    「外面傳言老祖已踏入不滅境後期,正著手破境,要踏入虛空,不知是否如此?」項西笑問。

    「哪個老祖?」秦烈眼神閃爍。

    他有點漸漸意味過來。

    「哈哈,當然是寂滅老祖,小友你的授業恩師啦!」項西肯定道。

    摸著下巴,秦烈一臉莞爾,「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又不是瞎子。」項西齜牙一笑,臉上兩道猙獰的疤痕,竟硬生生凝成和藹的弧線出來,「偌大一個暴*之地,除了寂滅老祖以外,誰能教導出你這樣的奇才來?你在雷電靈訣上的造詣,如此的驚人,任誰看了都知道你的來歷,不需要多浪費時間猜測。」

    項西這番話說明,秦烈徹底放下心來,不由沖洛塵、高宇淡然一笑,以眼神示意他們可以解除戒備了。

    寂滅老祖之名威震八方,乃暴*之地最可怕的存在之一,寂滅宗的強勢也是眾人公認的,他這兩天修煉天雷殛弄出來的動靜太大,會被項西等人誤會,仔細一想也是理所當然。

    弄明白項西態度大變的緣由以後,秦烈微微一笑,從空間戒內取出一枚他煉製的寂滅玄雷,指尖一縷電光滲透其中。

    那一枚寂滅玄雷內,立即傳來狂暴的雷霆氣息,湧現驚人的能量波動。

    項西等人臉色微微一變。

    秦烈呵呵笑著,又將寂滅玄雷收起,然後沖杜向陽等人說道:「看來我們的身份暴露了。」

    「還不是因為你。」杜向陽也很識趣,順勢瞪了他一眼。

    項西和薄波澤等護法,暗自交換了一個眼神,已經百分百肯定了下來。

    他們聽說過寂滅玄雷的厲害,知道寂滅宗的核心弟子,外出遊歷的時候,身上都會帶著保命的寂滅玄雷。

    秦烈先前拿出來的,流露出強烈雷霆氣息的金屬球,不是寂滅玄雷是什麼?

    聯繫上秦烈修煉天雷殛,弄出來的巨大動靜,項西他們對秦烈一行人寂滅宗弟子的身份,再沒有了懷疑。

    「各位……因何而來金陽島?」猶豫了一下,項西小心翼翼問明心中疑惑。

    一眾金陽島的武者,也是臉色凝重起來,都略顯緊張地看著他們。

    這些人,欲圖逆反邢家,奪取金陽島的大權,生怕秦烈他們獲知了消息,特來幫助邢家兄弟解難。

    真要是那樣,他們的計劃必須要重新調整,要將寂滅宗這個威脅算上。

    「想來你們也收到了消息。神葬場粉碎,部分太古生靈的遺骸從中遁離,墜落到各個大陸中央海域。」秦烈壓低聲音道。

    項西眾人連連點頭,表情認真嚴肅,「幻魔宗傳訊我們,也是讓我們四處搜查,找尋太古生靈的遺骸,你們……」

    「不錯,我們也是為此而來!」秦烈沉聲道。

    「為什麼會是這邊?」項西突然激動起來,「莫不成?在……在我們金陽島管轄的海域?你們有內幕消息?」

    「不敢確定,但……可能性很大。」秦烈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

    不但是項西,就連薄波澤等人,也是眼睛明亮,暗暗興奮起來。

    他們認為秦烈眾人專門過來,一定是得到確鑿的消息,知道太古生靈遺骸就在金陽島控制的海域。

    尤其是,從秦烈對雷電靈訣的造詣來看,他分明乃是寂滅老祖最寵愛的親傳弟子。

    如果不是得到了消息,這些人豈會千里迢迢,從天寂大陸找到這邊?

    太古生靈的遺骸,乃是最近一段時間暴*之地所有勢力討論的重點,不知道多少勢力都在苦苦找尋,希望能通過太古生靈的遺骸,一舉令所屬的勢力,發生天翻地覆變化。

    潘家,就是想靠太古生靈遺骸來翻身,想有朝一日躋身到白銀級勢力。

    為此,他們甚至不惜要將謝靜璇、洛塵、杜向陽都一併擊殺,令消息不被走漏。

    「小友,你應該不姓邢吧?」項西笑容愈發歡快。

    秦烈臉色淡然,隨意道:「姓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達成目的!」

    項西看了薄波澤一眼。

    薄波澤會意過來,笑著過來,插話道:「這架火鳳木樓摧毀了太多,不適合談話,要不……大家換個地方?各位,在找尋太古生靈遺骸一事上,我們應該可以幫到你們。」

    「好啊。」秦烈點了點頭,也想弄清楚這些傢伙,暗中究竟搞什麼鬼。

    這時候,宋婷玉六人也都放鬆下來,知道項西等人誤以為秦烈乃寂滅老祖的親傳,絕不敢興師問罪。

    「讓師兄和你們談就行了,我們……就不過去了。」宋婷玉突然說道。

    她在通幽境巔峰,隨時有突破的可能,不想過去浪費精力。

    她也知道,謝靜璇、洛塵、高宇這三人,對這種事情也不會有興趣。

    果然,謝靜璇、洛塵、高宇都接連點頭,不想和項西他們多接觸。

    雪驀炎和杜向陽倒是想過去看看,可她都這麼說了,也只好作罷,紛紛表態「師兄可以做主」。

    這恰合薄波澤心意,所以他根本沒有勉強,和項西交換了一個眼色,四大護法就帶著秦烈,去了另外一架火鳳,去了胥長盛所在的五層塔樓。

    在他們眼中,修煉雷電靈訣,造詣精湛的秦烈,才是寂滅老祖眼中的至寶,真正的親傳弟子。

    洛塵、杜向陽等人的氣息,說明他們不是修煉雷電靈訣,照他們來看,洛塵、杜向陽、高宇這三個男的,恐怕只是秦烈的跟班,都只是小人物。

    宋婷玉三女,過來的時候,身份就是秦烈的女人,因為他們另有安排,三個女的過去也不太合適。

    他們自然樂得六人別來。

    塔樓的第五層。

    寬闊的廳堂內,鋪著柔軟的地毯,項西安排秦烈入座後,突然拍了拍手。

    五名衣著薄紗,模樣或秀麗、或清純、或妖艷的女子,身姿曼妙,嘴角含著誘人的笑意,裸露的手臂托著果盤,扭臀擺腿,化作一陣香風湧向秦烈。

    「公子請用茶。」

    「公子吃點水果。」

    「公子吃點點心吧。」

    五名美麗的女子,從四面圍了上來,將吃喝美酒一併端來,捏腿的,揉肩的,抓頭的,一下子將秦烈淹沒在酒肉美色當中。

    初始時,秦烈被這陣仗嚇了一跳,不過很快鎮定下來,沒多久便放鬆著身子,任由這些美女悉心伺候著。

    五名女子身材環肥燕瘦各不相同,氣質也迥異,不過各個都算得上美人,薄衫下白皙肉澤的美腿、酥胸也是若隱若現,充滿了誘惑。

    這些日子,在宋婷玉的身上,秦烈真正嘗過了女人的美妙,正是極難控制之時。

    五個美女一下子將他淹沒,一個個都是任君採擷的嬌美模樣,還真是讓他有些把持不住。

    只是,和宋婷玉、雪驀炎、謝靜璇這種級別的美女相比,這五個顯然遜色太多,所以秦烈心中還真有些看不上。

    「各位有事儘管說。」秦烈大大咧咧道。

    見秦烈眼睛清澈,顯然沒有心生yin褻念頭,四大護法交換了一個眼神,還暗自覺得奇怪。

    宋婷玉、謝靜璇、雪驀炎三女,在面對外人的時候,一直都是易容後的普通模樣,沒有絲毫美麗可言。

    在四大護法來看,連那種級別的女人秦烈都沒有放過,這說明他胃口要麼極好,要麼……以前被寂滅老祖管的太死,外出的機會很少,所以只能就近找師妹下手。

    所以他們認為派出的五個美女,必然能讓秦烈豬哥樣盡顯,本性控制不住地瞬間暴露出來。

    可事實並不是如此。

    「小兄弟對邢家兄弟怎麼看?」沉吟了一下,項西突然試探地問道。

    「一般般啦。」秦烈模稜兩可地說道。

    「你和邢家兄弟……什麼關係?」項西又問。

    秦烈一笑,道:「十天前,我和邢家還沒有一點關係,但是現在,我叫邢烈……」

    項西明白了過來,嘿嘿一笑,點頭說道:「懂了,我懂了,哈哈。那個,關於太古生靈遺體的搜尋,其實我們可以幫到你,只要……」

    「只要什麼?」秦烈瞇著眼。

    「只要小兄弟什麼都不管就行。」項西認真地說道。

    「我們過來就是為了找太古生靈遺骸,沒其他目的,對你們金陽島的內事,也沒有任何興趣。」秦烈表態。

    「哈哈,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項西鬆了一口氣,忙道:「你放心,只要你在金陽島一天,只要我們金陽島有的,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幫你找太古生靈遺體,這絕對沒問題,只要你知道大致的方位,我立即派人幫你搜尋,真要找到了,我們可以安排船隻,幫你悄悄運輸,就算是幻魔宗那邊……都可以幫你將消息遮掩下來!」

    「項護法真是太有心了,呵呵,我喜歡,我喜歡項護法的為人!」秦烈大笑。

    「這五個丫頭,看來你不太滿意?不過不要緊,等到了金陽島,我一定安排更出色的任你挑選!」項西開始承諾。

    「這……那我就先謝過項護法了。」秦烈欣然點頭。

    雙方貌似已達成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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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 從中作梗


     一間冰玉晶砌成的巨大密室,森寒徹骨,冷氣幽幽。

    密室中央,一個巨大血繭如心臟一般,由一根根血管般的血色肉筋連接著,將其高懸在半空。

    血管中,一縷縷精純的氣血能量,不斷輸送到血繭,為血繭中的沫靈夜提供著生機。

    血繭旁邊,血厲的幽魂靜靜懸浮著,猶如一團燃燒的血色火焰。

    密室內,另有十來個身穿猩紅長衣的武者,這些人都看向血厲幽魂,輕聲歎息。

    其中一人,和漠北相似,正是漠北之父——漠峻。

    「宗主。」漠峻輕聲呼喚。

    「我早已不是血煞宗的宗主。」血厲搖了搖頭。

    「血……大哥,嫂夫人如今的狀態很不妙,如果沒有生命之泉從根本上補充她的生命能量,她恐怕支撐不了三年。」漠峻深深歎息,「都怪我們無能,一千多年來只能苟延殘喘,未能重振血煞宗。若是以前,如果我們還是千年前的血煞宗,區區生命之泉我們早已弄來,絕不會像現在一樣無力!」

    屋內,另外那些血煞宗的長老,一個個面色羞愧地垂下頭。

    時隔一千多年,他們這些從血雲山脈逃出的血煞宗門人,沒有能夠令血煞宗再一次屹立。

    在黑巫教、三大家族不遺餘力的追殺下,他們甚至不敢向外界說明自己的身份,只能偷偷潛藏起來。

    「不怪你們,要怪……就怪我自己無能!」血厲赤紅眼瞳中,閃耀著痛苦的光芒。「是我自己不夠謹慎。才被姜鑄哲有機可乘。被他重傷擒拿!」

    漠峻一行人垂頭喪氣。

    「神葬場那邊有沒有消息?」血厲眼中燃起希望,「秦烈和……她都在神葬場,我聽說神葬場內有生命之泉,我想他們或許能成功!」

    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秦烈和女兒身上,希望他們能在神葬場內拿到足夠多的生命之泉,助雪驀炎自己和他妻子擺脫生命能量不足的困境。

    「沒消息,聽說……神葬場徹底粉碎。參與者幾乎全部死光。只有太古生靈遺骸,因為肉身強悍無比,所以能承受爆炸的餘波,從中遁離了出來。」漠峻硬著頭皮答道。

    「不會,秦烈那小子不會死,他不會死!他一定能帶著驀炎從神葬場逃離出來,那小子不同尋常,他能做到!」血厲不斷安慰自己。

    漠峻眾人看向他,心中深深歎息,眼中充滿了憐憫。

    他們都為血厲一家人的遭遇感到難過。

    血厲被囚禁千年。好不容易掙脫出來,肉身和一半靈魂被煉化。女兒一出生壽齡就即將耗盡,妻子沉睡不醒,如今,連靈魂意識都虛弱到無法溝通的程度,生命之焰如風中燭火,隨時都會熄滅……

    這一家人的境況,當真是淒慘無比。

    漠峻等人,並不認為從未聽過名字的秦烈——這個被血厲寄予眾望的小子,真的能扭轉局勢,改變這一家人的命運。

    他們認為血厲只是不願意相信他女兒已經葬身其中。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但我信!」血厲輕聲說道:「我和秦烈相處了很久,我瞭解他,他不同尋常,他身上有許多我都看不懂的神秘。他一定可以帶著驀炎,從神葬場內走出來,他會帶給血煞宗新的希望!」

    漠峻眾人暗暗搖頭,相視苦笑。

    他們打心眼裡不相信。

    他們認為,走到這一步,血煞宗已經不可能再有未來,只能永遠藏匿著,苟延殘喘下去。

    他們認為這就是他們的命。

    ……

    傍晚時分。

    邢家兄弟的「流金火鳳」,穩穩懸浮在五艘大船上,邢勝男和邢瑤兩人出來迎接。

    「大哥,二哥,邢烈人呢?大護法他們的火鳳,怎麼還沒有到來?」邢勝男張口就問。

    「還有兩天就要到落日群島了,那邊有幾座島嶼,一直由四大護法麾下的島使管理,我們要不要小心一點?」邢瑤關心別的事情。

    邢宇邈和邢宇遠兄弟忽視一眼,表情有些苦澀。

    從肯定秦烈為寂滅老祖親傳弟子後,兩兄弟就覺得無比頭疼,在如何對待秦烈一事上,始終覺得無計可施。

    「沒事,今天是大家交流的日子,他們應該很快就到了。」邢宇遠笑著說道。

    從他安排的眼線那裡,他知道秦烈七人安然無恙,也知道項西等人也看清楚了秦烈的身份,不敢輕舉妄動。

    邢宇遠更加知道,項西貌似和秦烈相處愉快,雙方好像來往還比較密切。

    這讓邢家兄弟愈發憂心忡忡。

    若是讓項西等人將秦烈拉攏過去,秦烈身上有著血煞宗的身份,背後還有寂滅老祖的影子在,他們要如何對待?

    兩兄弟一直在頭疼此事。

    「來了!」郭延正輕喝一聲。

    就在此時,一隻光鮮亮麗流金火鳳,和一隻破破爛爛如被摧殘過的流金火鳳,一起從遠處飛翔而來。

    一輛小型水晶戰車呼嘯而來。

    水晶戰車上,項西和薄波澤四大護法站在一塊兒,其中還有秦烈。

    只見項西和秦烈並肩站著,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好像是忘年之交,關係看起來親密無間。

    船上,邢家一眾老小,看了一眼後,臉色便沉重起來。

    「無恥至極!一丘之貉!」邢瑤冷冷罵道。

    邢勝男則是一臉訝然,也微微皺眉,「小弟怎麼和大護法走到了一起?」

    她不知道項西等人早有逆反之心,但也明白項西等人和她兩位哥哥的關係,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和睦,她本身也從心底裡不喜歡項西。所以一見到秦烈和項西相處融洽。立即認為肯定是秦烈被蒙蔽了。

    她暗暗尋思著。要找個機會,好好點一點秦烈,免得被項西蠱惑了。

    郭延正,戚敬,還有眾多船上武者,大多數都是邢家親信,都知道邢家和項西四大護法的關係。

    因此,眼見秦烈和項西並肩站著。大笑著高談闊論,都是臉色難看。

    邢宇邈和邢宇遠更是深深皺起眉頭。

    他們誤認為秦烈乃寂滅老祖親傳弟子,看到項西和秦烈交好,立即認為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項西和秦烈走到了一塊兒!

    這讓兩人覺得事情的棘手程度,瞬間上升了幾個層次,在對付項西上,事情變得麻煩了許多。

    「哈哈,我和邢烈當真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覺得他很合我的脾性啊。」水晶戰車靠近之時。項西便哈哈大笑,衝著邢家兄弟暗中示威:「多謝大島主和二島主。將邢烈送到我那邊,不然,我就沒有機會見到這麼一個合我脾氣的青年翹楚了,哈哈哈!」

    邢家兄弟臉色更差了。

    秦烈站在水晶戰車上,居高臨下看著下方,望著邢宇邈兄弟倆,心中也是暗自冷笑。

    邢家兄弟刻意送他到項西所在的火鳳上,懷著什麼樣的想法,他心知肚明。

    邢家兄弟是希望借助於項西這把刀,將他除掉,免得他糾纏傷害邢勝男,也免得將來血煞宗追究起來,邢家不好推脫。

    「邢烈兄弟,你要不要和你的族人好好聊聊?」項西主動問道。

    「算了,也沒什麼事情。」秦烈搖了搖頭,遠遠看向邢勝男,誠懇且認真地說道:「大姐,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見邢勝男張口欲言,秦烈又道:「有什麼事情,等回到金陽島,我再解釋。」

    「小弟!你下來,我有事和你商談!」邢宇邈則是沉聲道。

    這是他被逼無奈下,第一次稱呼秦烈為「小弟」——雖然不是發自真心。

    他終於開始正視秦烈的份量!

    幾日前,他找到秦烈的時候,只是站在門外,連房門都懶得踏入,嚴厲警告秦烈在達到金陽島之前必須消失,否則格殺勿論!

    那次,他根本沒有給予秦烈任何解釋的機會!

    因為今日的血煞宗,並不能令他真正敬畏,他也沒有再將今日的血煞宗放在眼裡。

    同樣的,在他來看,秦烈也不值得他真正重視。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秦烈身後有寂滅宗,有寂滅老祖這個恐怖的影子在,他不得不重新對待。

    秦烈看著邢宇邈,嘴角顯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冷笑,暗道一個強大的靠山,一股強大的勢力在身後,果然比什麼都重要。

    他也明白迄今為止,邢宇邈所看重的並不是他,而是他身後根本不存在的寂滅老祖。

    「到金陽島再聊吧,我過來只是看看大姐而已,沒別的事情。」沒有稱呼邢宇邈為「大哥」,秦烈隨意地笑了笑,沖項西說道:「累了,我們回去吧。」

    「大島主,二島主,三島主,邢烈這兩天的確修煉太辛苦了,那個……我們先走一步了。」項西笑呵呵圓場,然後低聲吩咐了一句,水晶戰車便連落下大船都沒有,就重新掉頭返回了。

    因為認定秦烈為寂滅老祖親傳弟子,項西膽子也明顯大了起來,還沒有真正撕破臉,就敢公然違背邢宇邈的吩咐了。

    邢家族人全部臉色鐵青。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秦烈竟違背了邢宇邈的吩咐,分明沒有將自己當成邢家族人,也沒有將他當成大哥看待。

    秦烈過來,除了在對待邢勝男的時候,表露出小弟的樣子,是真心問好以外,對所有人都是冷淡甚至傲慢的態度!

    邢家人簡直不能容忍,也根本無法理解,不知道秦烈哪來的底氣?

    「這小子神經出亂了吧?他明明姓邢!為什麼和項西走到一塊兒?」

    「簡直不知好歹,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看他比項西還要狂妄自大!竟然連大島主的話都不聽!太放肆了!」

    邢家族人,還有視邢家為主的那些武者,紛紛大聲指責,義憤填膺。

    他們都覺得邢宇邈將會立即懲罰秦烈。

    出奇地,邢宇邈雖然臉色難看,卻一言不發,並沒有暴起發難。

    只有邢宇遠明白,在對待秦烈上,因為有寂滅老祖的影子在,他大哥也只能容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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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落日群島

“為什麼?”

一棟全新的五層木樓上,雪驀炎身著一套淡綠色素潔武者服,乾淨清爽,蹙眉看向秦烈。

這棟木樓在胥長盛那一隻流金火鳳身上,且遠離那些木樓群,處在火鳳左翼邊角,安靜不受打攪。

只要這邊的講話聲不是嘶喊出來,遠處那些金陽島的武者,絕不可能聽見。

此處為秦烈專門要求的。

“什麼為什麼?”秦烈站在窗台,瞇著眼看向遠處,隱隱能看到五隻游魚一般的大船。

“你非要和項西一塊兒過去,就是為了激怒邢家兄弟?”雪驀炎有些不太理解。

沉吟了一下,秦烈說道:“邢宇遠安排我們過來,目的是要通過項西他們,將我們斬殺。這樣的話,就算是將來血煞宗追究起來,他們也有了推脫的藉口。”

“我知道。”雪驀炎輕輕點頭,“可是……和血煞宗有淵源的畢竟乃是邢家,而不是項西那些人。你和​​他們走到一塊兒,一同向邢家施加壓力,為了什麼?”

最近兩天,她發現秦烈和項西等人走的較近,心中暗暗著急。

她怕秦烈聯手項西對付邢家。

她深知秦烈雖然只是一人,境界也不高,但因海下潛藏的八具神屍存在,秦烈能真正造成的殺傷力,堪稱恐怖。

秦烈若是和項西等人一道兒,將邢家視為仇敵,邢家……必將遭受無法想像的重創!

雪驀炎希望他能拉攏金陽島,說服邢家,而不是強行抹殺掉。

對邢家,她心中還有些奢求,有些感情存在。

“想要讓邢家主動靠向血煞宗,不能只是一味的拉攏,適當的威懾,給予一定的壓力,或許反能起到強烈的效果。”笑了笑,秦烈說道:“師姐,你不用著急,等到了落日群島,一切就會明朗。”

“落日群島?”雪驀炎訝然。

“項西會和邢家在那兒翻臉。”秦烈點了點頭,又道:“我這兩天就會安排,讓八具神屍往那邊潛行,準備迎接那邊的大變。”

“你會……站在哪一邊?”雪驀炎再問。

“邢勝男待我乃是真心。”秦烈輕聲說道。

雪驀炎深深看向他,明眸漸漸蕩漾出微小漣漪,抿嘴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她發現她對秦烈的認識漸漸加深。

神葬場,初見秦烈之時,她當秦烈為擊殺姐妹的兇手,拼命想要秦烈償命,結果秦烈卻處處忍耐躲避,不肯和她正面交鋒。

之後幾次,秦烈每每在關鍵時刻幫助她,讓她誤以為秦烈對她懷有異心,想要追求她。

當她明白秦烈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她父親的時候,她心中又是欣喜,又有些淡淡失落。

經歷了神葬場的並肩作戰,她慢慢了解了秦烈,知道秦烈是怎樣的一個人。

然而,雪驀炎依然沒法看透秦烈,總覺得秦烈性格多變,彷彿另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時而會影響他,讓他常常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情。

很多時候,她感覺秦烈心地善良,行事應該不會太極端,應該會留有餘地,可事實並非如此。

譬如,潘芊芊在通報潘家之後,秦烈毫不留情地主張滅殺。

譬如,對邢家的示威。

但當秦烈最後說出邢勝男待他真心時,雪驀炎便明白過來,秦烈只是恩怨分明,內心本質並沒有被極端邪念腐蝕。

她於是便放下心來。

……

兩日後,落日群島。

傍晚時分,紅燦燦太陽慢慢垂落,將這一片島嶼群照耀的金光閃閃,如塗抹了一層金色。

太陽緩緩墜落,從遠處去看,會發現太陽像是落入了此地,很是奇妙。

這也是落日群島名稱的由來。

五艘精鐵鑄造的大船,在波光蕩漾的海面上漸漸冒頭,朝著散落的島嶼群而來。

“大家小心一點。”邢瑤站在甲板上,俏臉被太陽餘暉照耀的金光熠熠,“落日群島上很多被開發好的島嶼,都是四大護法的人在管理,這一塊全部在項西的掌控之中。”

邢家和項西的明爭暗鬥,邢宇遠並沒有隱瞞她,所以她對項西等四大護法,一直心存惡感。

當年,她將薄波澤兒子廢掉以後,也是項西跳將出來,不斷指責她,逼著邢家將她關了許久,讓她被狠狠懲治了一番。

她可從沒有將項西那些人當成長輩對待。

“大護法他們翻不了天的。”戚敬神態隨意。

項西和薄波澤的境界,只是破碎初期,這種實力想要撼動邢家兄弟在金陽島的地位,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所以他並不擔心。

“只要大護法他們不借助於外力,憑他們那些人,的確動搖不了邢家。”郭延正也道。

這邊講話的時候,三隻流金火鳳,漸漸從別的方向飛翔過來。

按照約定,五艘船隻和三隻流金火鳳,都會在落日群島歇息,調整一番後,才會真正返回金陽島。

看著慢慢聚集過來的火鳳,郭延正輕嘆一聲,說道:“真想不通,邢烈少爺為什麼會和項西走到一塊兒?一定是我們因為你們沒有和他說清楚,邢家和項西等人的恩怨,讓他誤以為項西和邢家乃是和睦融洽的關係。”

“他不是我邢家族人!”邢瑤冷冷來了這麼一句,又道:“和項西走到一塊兒,沒有一個好下場!這個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傢伙,我看,根本就是項西找來的!”

她認定秦烈就是項西弄來噁心他們邢家的。

“不可能,項西還沒本事將他弄來。”郭延正搖了搖頭。

他知道秦烈血煞宗的身份。

“反正他絕對不可能活著回到金陽島!”邢瑤冷笑。

邢宇邈對秦烈的最後通牒,並沒有隱瞞她,所以她知道秦烈如果不能在返回金陽島之前自動消失,就會被她爹親手抹殺。

她認定秦烈必死無疑。

尤其是,在前兩天的時候,秦烈還和項西一道兒過來,對邢家進行當眾挑釁。

秦烈已激怒了除邢勝男以外的所有邢家族人!

“他又來了。”戚敬愕然道。

邢瑤和郭延正一抬頭,果然看到一輛水晶戰車,從流金火鳳身上飄飛而來,朝著這邊的大船飛落。

水晶戰車上僅僅只有秦烈一人。

“我找大姐。”水晶戰車懸浮在船上十米,秦烈居高臨下看著邢瑤,語氣從容。

“她不是你大姐!邢家,也沒有你這種吃裡扒外的傢伙!”邢武不知從何處冒頭,沉著臉,衝著秦烈叫嚷。

“滾!不准你過來!”

“你滾遠一點!別來煩我們!”

“滾!滾去和項西狼狽為奸吧!”

“邢家沒你這種貨色!”

三樓,一個個邢家族人,接連走出來,壓抑著的怒氣紛紛爆發。

全部指著秦烈呵斥大罵。

由於項西和三大護法不在,他們的罵詞肆無忌憚,將秦烈比喻成最卑鄙無恥的小人,被他們千夫所指。

秦烈淡然一笑,毫不在意,只是說道:“我找大姐。”

“都住口!”

邢勝男的聲音,從她的修煉室傳來,她不得不暫停苦修,從中踏上船外。

瞪著包括邢瑤在內的所有邢家族人,她厲聲喝道:“小弟只是不知邢家和項西他們的關係,也沒有人和他說明,所以才會誤信項西罷了!你們不幫他說明,不讓他明白真相,只知道一味指責,你們是何居心?”

“小姑!你……你能不能醒一醒!”邢瑤終於受不了,受不了邢勝男的自以為是,受不了她反复的錯誤,“你吃過多少虧了?怎麼就不能明白?怎麼就非要反复錯誤下去?”

“我很清醒!我比任何人都清醒!”邢勝男喝道:“邢烈乃是七爺唯一的孫子,他是我弟弟,邢家最親的族人!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族人的?你們,就這麼的冷酷無情?”

“他根本不是邢家族人!七祖父,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死了,只是爹和二叔瞞著你,怕你傷心受不了,沒有告訴你罷了!”邢瑤尖叫起來,指著秦烈厲聲說道:“這個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和以前那些假冒邢家族人的奸細都是一樣,都是心懷不軌,試圖顛覆邢家的卑鄙小人!小姑,你不能一次次錯誤下去,不能活在過去當中了!七祖父死了,四……四叔,也死在你懷裡,你都看著的。”

出於對秦烈的憤慨,出於對邢勝男一次次錯誤的失望,邢瑤終於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事實真相。

許多邢家族人,都不清楚真相,郭延正和戚敬兩位護法更是目瞪口呆,也被震懾到了。

然後,一道道憐憫的目光,不由落到了邢勝男的身上。

他們都在可憐邢勝男。

邢勝男肥碩的身子,如一下子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忽然軟倒在地,黃豆般的小眼中,茫然無措,口中發出沒有意識的喃喃自語,“死了,都死了,全部都死了……”

秦烈坐在水晶戰車上,垂頭看著精神崩潰的邢勝男,眼神複雜,突然說道:“不管姓不姓邢,在我心中,你都是我大姐。”

“滾!給我滾!滾的遠遠的!”邢瑤瘋狂的尖叫起來。

“殺了他!殺了這個奸細!”

“殺了他!”

“別放他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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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翻臉

秦烈一人乘坐水晶戰車而來。

此時,水晶戰車也只是懸浮甲板三五米,遠沒有達到安全距離。

邢家族人怒火已被徹底點燃。

邢武在咆哮聲中,率先動手,一縷縷銀白靈力迅速聚集,伴隨著濃烈的殺伐氣息,一頭和他一樣咆哮著的雪白猛虎,身長七八米,栩栩如生凝聚出來。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和代表祥瑞的麒麟一樣,同為太古聖獸,擁有著高等智慧。

邢武所修的便是白虎真解,借白虎殺伐之氣溫養心魄,增強戰鬥力。

那頭白虎咆哮聲中,周身凌厲殺伐氣息濃烈攝人,騰空一躍,瞬間便撲向水晶戰車。

“吼!”

一聲和邢武同步的咆哮,從白虎口中傳來,猙獰的利爪,也狠狠抓向秦烈胸口。

當他從邢瑤口中,確定秦烈並非邢家族人以後,他便再沒有了顧忌,他要斬殺秦烈!

他從心眼裡尊敬邢勝男,他不允許任何人,假借邢家族人之名,欺騙傷害邢勝男!

“你們邢家的敵人,不是我。”

秦烈臉色怪異,眼見白虎猙獰而來,釋放出殺伐戾氣,伸手朝著白虎碩大頭顱遙遙按去。

“嗤嗤嗤!”

一條條密集電流,從他掌心飛瀉下來,猶如一條雷電匯聚的長河瀑布,炫目璀璨。

雷電彷若凝為溪流長河,珠簾般垂落下來·就流淌在白虎頭頸部位。

“劈裡啪啦!”

由邢武靈力匯聚而成的白虎,在狂暴電流之中,迅速解體崩滅。

一眨眼間,這頭咆哮的白虎,便消失的干乾淨淨。

邢武也是呼吸急促,目顯仇恨光芒·準備再次動手。

“你不是他對手,你境界不如他·靈力也遜色不少。”長老戚敬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試圖將秦烈擒下。

就在他準備出手之際,郭延正輕咳一聲,伸手按著他的肩膀,輕輕搖了搖頭,“別。”

戚敬一臉錯愕,旋即低聲喝道:“為何?”

郭延正苦笑一聲·悄悄傳音:“他從血煞宗而來·修煉純粹的血靈訣,此事……兩位島主心知肚明。”

戚敬微微變色。

和郭延正一樣,他也是從天滅大陸而來,也是被邢家兄弟邀請加入的金陽島。

最主要的是,他和郭延正以前的家族勢力,都​​屬於血煞宗的附庸,都受過血煞宗的恩惠照顧·對血煞宗懷有特殊感情。

對血煞宗,他們同樣還有一絲存在心底的敬畏,這令他們不敢對任何血煞宗的門人冒然下手。

“島主都知道?”戚敬沉聲道。

郭延正點頭。

戚敬沉吟了一點,抬頭看了秦烈一眼,他說道:“你究竟想怎樣?”

他和郭延正的交談,聲音很低,有關秦烈血煞宗的身份,郭延正還以傳音的方式說明。

因此·外界的那些邢家族人,都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在他們來看·戚敬本來就要下手,卻忽然轉變注意,令他們很是費解。

如今,又聽戚敬似乎服軟,在詢問秦烈想要做什麼,這讓他們更加錯愕。

“兩位護法,你們究竟在幹什麼?”邢瑤自知恐怕不是秦烈之敵,還指望郭延正、戚敬斬殺秦烈,眼看他們就要下手了,又忽然停手,也是頗為不滿,喝道:“你們已經知道此人並非邢家族人,還不迅速將這名奸細斬殺?!”

“殺了他!”許多邢家族人一起叫囂。

邢勝男,軟倒在地,眼神茫然,神色無比的痛苦,似乎陷入了悲淒的回憶當中,難以自拔。

她才是這裡能夠發號使令的人,她現在這樣,邢瑤也勉強可以充當半個首領。

可惜,在弄明白秦烈血煞宗身份後,郭延正和戚敬兩人都明白秦烈殺不得,所以不敢動手。

這讓她愈發憤怒。

秦烈沒有看向別人,他只是望向邢勝男,沉吟了一下,以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稍等一會兒,就在今天,我會給大一個滿意的交代。”

話罷,他沒有再和邢家族人糾纏,又駕馭著水晶戰車呼嘯返回。

留下一眾邢家族人,在下面大聲叫罵著,嚷嚷著一定要殺了他。

秦烈很快重返火鳳。

“小兄弟,你又去撩撥邢家人了?”項西一看到他,便哈哈大笑,嘴角裂開大口子,如要吃人一般。

所有人都能看出今天項西有些亢奮。

“嗯,過去耍耍他們。”秦烈隨意道。

“嘿,今天會有一場好戲看,小兄弟只要靜觀其變即可!”項西擠了擠眼睛。

秦烈聳了聳肩,淡然一笑,說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哈哈,一定不會讓你失望!”項西爽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氣乾雲地說道:“今天過後,我會安排金陽島最漂亮的女子任你享用,只要在金陽島你看中的,隨便你折騰,哈哈!”

秦烈笑而不語。

“邢瑤,邢瑤那小賤人如何?”項西心神一動,呲牙咧嘴怪笑起來,“這些年來,這小賤人看我的眼神,讓我一直不舒服!嘿,我看她對你也一直不友好,不過她得意不了多久,就在今天,我會讓她乖乖跪在你胯下,讓她盡心侍奉你!”

“哦?”秦烈一揚眉,以懷疑的眼神看向他。

“你看著好了。”項西大笑起來。

話罷,他發出一聲刺耳的嘯聲,駕馭著一輛水晶戰車,落向五艘船隻中央。

薄波澤,胥長盛,還有許嘉棟三人,也紛紛長嘯出聲,紛紛駕馭著水晶戰車,朝著五艘船隻的方向而去。

在四人發出嘯聲不多久後,從落日群島許多島嶼上,也飛起一艘艘水晶戰車,如空中的蝗蟲蒼蠅一般,從八方密密麻麻而來。

秦烈凝神去看,發現各種五顏六色的水晶戰車,大大小小不等,恐怕有近百輛。

每一輛水晶戰車上,有的三五人,有的十來人,總共乘坐著五百左右的武者,皆是如意境,通幽境和萬象境的修為。

眾多水晶戰車,八方湧來,慢慢包圍了五艘船隻,還有邢家兄弟所在的流金火鳳。

項西為首的四大護法,身下的水晶戰車,在那些戰車群的前方,如四股洪流一般在虛空湧動。

“邢宇邈!”項西突地厲笑起來。

這一刻,所有的邢家族人,紛紛變色。

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知道項西等人的動作,意味著什麼。

五艘大船,其中有三艘還是項西等人在掌控,真正完全由邢家主宰的,只有兩艘船,一架流金火鳳。

邢瑤,邢武,郭延正還有戚敬,所有邢家族人,此時都是驚恐不安。

就連承受不了刺激的邢勝男,眼見如此的陣仗,也不得不強行冷靜下來。

“項西想幹什麼?”她轟然一震,以大毅力將自己從痛苦的境況中走出來,硬生生站起,怒視著空中。

空中,近百輛水晶戰車,分成四股洪流,將他們這兩艘船隻,上方的流金火鳳一起重重圍住。

項西的狂笑聲,薄波澤的厲笑聲,不斷在半空響起,將落日群島都震的轟隆隆直響。

“邢宇邈!邢宇遠!我今天要為我兒報仇雪恨!我要屠盡你們所有邢家族人!以你們的鮮血,沖洗你們施加在我兒身上的侮辱!”薄波澤發出刺耳的怪嘯。

流金火鳳上,邢宇邈,邢宇遠兩人,臉色陰沉如水。

“大哥,你現在看透了?”邢宇遠嘆息一聲。

邢宇邈神色還算沉穩,點了點頭,說道:“沒料到他們恨我如此之深。”

“很多仇恨,是化解不開的,譬如我們和三大家族之間。”邢宇遠苦笑,說道:“只有鮮血,只有以一方的死亡,以一方徹底被抹殺,才能解開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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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非死不可!

邢宇遠在開導他大哥的時候,項西、薄波澤的張狂厲笑!已響徹了落日群島的每一個角落。

在海上一道道目光注視下,邢​​家兩兄弟沒有乘坐水晶戰車,直接從流金火鳳身上飄飛而出,進入所有人視線當中。

邢宇邈身穿一件金黃色靈甲,那靈甲由一種輕薄金屬編織而成,光芒燦燦,表面如金色汁水一般,能量之光流淌著。

猛一看,邢宇邈猶如一具黃金戰神,從遠古戰場破空而來,聲勢驚

同時,一股金燦燦的光暈,以他為中心蕩漾開來,生成凌厲無匹的鋒銳,震懾八方。

邢宇遠身披銀色亮甲,他的寶甲上,有著日月星辰和靈雀鳥雀花紋圖案,讓他顯得器宇軒昂,風度翩翩,有一種儒雅的氣質。

兩兄弟展露出破碎境中後期的修為,一同懸浮虛空,給予邢家族人,還有那些依附者自信。

很多先前驚慌失措的邢家族人,還有真心臣服他們的武者,眼見他們鎮定自若,從容不迫,都漸漸冷靜下來。

他們相信邢家兩兄弟。

“項西簡直活膩了!”邢瑤靜下心後,不驚反喜,道:“以我爹的修為,一人就可以擊殺四大護法全部!這些傢伙簡直不知死活!”

“沒那麼簡單。”郭延正搖了搖頭,臉色沉重,“項西雖然脾氣火爆,腦子並不壞,他敢這般放肆,必然另有憑仗!”

“他身後還有薄波澤·此人一肚子壞水,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戚敬也道。

他們知道情況絕不像邢瑤所想的那麼簡單。

眾多邢家族人,都抬頭看著天空,看著項西為首的四大護法,駕馭著水晶戰車,慢慢接近邢宇邈兩人。

秦烈和杜向陽等人·也早已紛紛從木樓出來,也都遠遠看向那邊。

“項西必然另有底牌·否則·以他的境界修為,和邢家兄弟硬抗就是送死。”雪驀炎輕聲道。

她清澈明亮的眼睛,不時看向周邊的海島,看向可能藏身的區域,試著以靈魂感知。

“還真是有好戲看。”杜向陽興致勃勃。

“和我們無關。”洛塵表態。

“別找了,在海下面。”秦烈忽然說道。

眾人的目光,馬上集中到他身上·露出詢問的神情來。

“八具神屍也在海下·大概在海下兩千多米的位置,項西的底牌,就在八具神屍上方一千米左右。”秦烈淡然說道。

“你能感知?”謝靜璇微驚。

“以我的境界修為,自然不太可能洞察到,是神屍,神屍···…和我有微妙-聯繫。”秦烈解釋。

他將八具神屍潛藏向落日群島深海之時,就已經探明·在落日群島一座座島嶼下方,海洋的深處,有著強烈且明顯的生命波動。

八具神屍並未死絕,還有著一部分殘魂,這八具神屍生前修為極其恐怖,單單憑藉著部分殘魂,就能如八盞明燈,將那些潛藏者照耀出來。

而那些人·因為境界靈魂上面的巨大差距,因為八具神屍處在更深的海下·他們甚至一無所知。

“有多少人,具體修為境界如何?”雪驀炎急問。

她還是對邢家很關心,想要將邢家拉攏向血煞宗,自然不希望邢家出事。

“細查到每一個人,還不太現實,不過人數應該不少,有幾股氣息……應該不弱於邢家兄弟。”秦烈道。

此言一出,雪驀炎俏臉沉重起來,嘆息一聲,道:“邢家這趟麻煩大了。”

“也好!”秦烈重重道:“沒有大麻煩,沒有項西他們營造的必死之局,我們如何能拉攏邢家?”

“你是說?”雪驀炎眼睛一亮,倏然激動起來。

“你又要多管閒事?”謝靜璇微微撇嘴。

“就算是為了邢勝男,我也不會坐視不理,不能眼看著邢家人死光。”秦烈語氣平靜。

宋婷玉三女美眸泛出波光,不由地重新審視起他來。

“你口味還真······”杜向陽一句話沒有說完,忽然反應過來,突地閉嘴。

他知道秦烈幫助邢勝男,絕對和美色不相干,因為······那女人完全沒有一絲美色可言,邢勝男只是男人的噩夢。

杜向陽深思起來,很快明白,僅僅只是因為邢勝男真心當他為小弟,僅僅只是因為邢勝男對他表露出了幾天的關切,僅僅如此而已。

再看秦烈之時,杜向陽不由地暗暗點頭,眼中流露出複雜之色。

“項大哥,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空中,邢宇邈嘆了一口氣,神情有些落寞,“我很懷念當年。當年,我兄妹三人被三大家族追殺,走投無路的時候,投靠了項大哥,被項大哥藏在金陽島,讓我們有了容身之地……”

“那時,承蒙項大哥照顧,我們三兄妹才能在金陽島立足,為金陽島南征北戰,和各方勢力搏鬥。”

“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下,金陽島不但擺脫了潘家的束縛,還晉升到赤銅級勢力,和周邊各方分庭抗禦。”

“項大哥高風亮節,執意要讓出島主之位,讓我們兄弟艚管金陽島。”

邢宇邈一邊回憶著過去,一邊說著,最後道:“對項大哥,我一直心存感激,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深深看著項西,他又道:“項大哥,你如果真想要金陽島的島主之位,你大可明說,我邢宇邈願意拱手讓出。”

“大哥!”邢宇遠驚叫,“你瘋了?”

“大哥!”邢勝男也在下面叫嚷。

“別假仁假義了!”項西暴喝一聲。

所有人都望著項西。

“你真要記得我的好,早就應該悄悄離開了·還會等到現在?”項西冷哼一聲,又道:“不錯,我的天賦是不如你們兄妹,我承認我的才能也不如你們。金陽島在我手中的時候,只是黑鐵級勢力,還受制於潘家·因為你們兄妹的到來,金陽島才有今天·我知道你們兄妹功不可沒·我也知道你們配得上島主之位!”

“那你還?”邢宇遠冷笑。

“可金陽島畢竟是我一手建造出來的!我,老胥,還有嘉棟!”指向胥長盛和許嘉棟,項西喝道:“是我們這些老兄弟拼死拼活,才將金陽島打下來,讓金陽島能有今天!我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間·金陽島就變成姓邢的了!”

“我說了·我可以放手。”邢宇邈沉聲道。

“你不會,你不會放手,你也放不開!我了解你,我也知道你想幹什麼。”項西搖頭。

邢宇邈皺眉。

捫心自問,他發現他真的沒辦法放手,頂多,他帶著邢家族人·帶著自己的麾下脫離金陽島。

那樣的話,他帶走的還是金陽島,是自己的班底和真正的精銳。

他留給項西等人,恐怕只是一個殘缺不全的金陽島,一個跌落到黑鐵的勢力。

“我知道你想殺回天滅大陸,想殺光三大家族的人,想報千年前邢家被滅之仇。”項西皺著眉頭,“這些年來·你耗費大量的精力,安排人去天滅大陸·在不斷做著準備,我知道你想幹什麼。”

邢宇邈沉著臉沒有解釋。

因為項西所說的都是事實。

“我今天要反你,不純粹是因為受人挑撥,也不純粹是因為自己。我這麼做,是為了金陽島,為了金陽島能生存下去!”項西聲音漸漸高昂,“以金陽島抗衡天滅大陸的三大家族,根本就是以卵擊石,沒有絲毫成功的可能性!你的私心,你的仇恨,只會讓金陽島跟著你陪葬,讓我們這些老兄弟創建打下來的金陽島,徹底的葬送!”

“我反你,是因為你已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你只想著報仇,只想著殺回天滅大陸!”

“我反你,是因為你的所作所為,不再是為了金陽島,而是為了你的私心,為了你們邢家!”

“我反你,是因為你正將金陽島朝著絕路上帶!”

項西擲地有聲地說道。

所有跟隨項西的武者,胥長盛,還有許嘉棟,更多金陽島的老臣,都是心情澎湃,都是昂首挺胸。

反觀邢家,還有郭延正和戚敬,都忽然沉默下來。

郭延正,戚敬,還有更多信賴邢家的班底精銳,大多數來自於天滅大陸,都被三大家族迫害過,邢宇邈、邢宇遠兄弟找到他們並拉攏到金陽島,所圖為何,不言而喻。

項西說的沒錯。

從始至終,從邢宇邈踏上金陽島,從他第一天為金陽島征戰之時,就存著將來借助於金陽島的力量殺回天滅大陸的想法!

邢宇邈和邢宇遠,在項西一番話後,臉色深沉,無言以對。

“區區一個赤銅級勢力,要抗衡三大白銀級勢力,根本就是癡人說夢,你邢宇邈就是個瘋子!”胥長盛也叫嚷道。

“我們不想陪著你去死。”許嘉棟也表態。

這是他們堅持和項西一道兒,要逆反邢家,奪取金陽島大權一個最主要的原因。

這些年來,邢家兄弟悄悄派人,甚至自己潛回天滅大陸,數次偷偷襲殺三大家族的武者,早已引起三大家族的注意。

在他們眼中,邢家兄弟已經瘋了。

這趟,項西之所以堅持下手,也是因為三大家族的人已經查明了邢家兄弟的所作所為,並且親自找到了項西。

要么,他們悄悄助項西滅掉邢家兄弟,以金陽島的內部鬥爭,結果了邢家,從而讓他們避免和幻魔宗撕破臉進行死戰。

要么,冒著撕破臉的風險,也要滅掉金陽島,滅掉邢家這個後患!

項西沒有太多選擇,也不想選擇!

因為他同樣了解邢宇邈,知道邢宇邈決定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更改

邢宇邈不死,他還是會不顧一切和三大家族死磕,會帶著金陽島走向絕路。

所以邢宇邈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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