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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想 】不敗戰神〈連載中〉

第三百三十節 兵的安排


     兵的心一瞬間被塞得滿滿。

    沙漠傍晚漸起的寒意彷彿消失得無影無蹤,漸黑的夜色也沒有半點孤獨。

    風揚起沙幕,如紗如霧,聲如號角,低沉嗚咽。

    「起風了。」

    兵輕聲自言自語,那如號角的風聲,讓他胸中的戰意,一點點燃燒起來。

    他的目光掃過大家,恍然間,一如那萬年前硝煙中,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呵,這就是並肩作戰啊!

    呵,這就是你的夥伴啊!

    呵,這種感覺,真好……

    「總算沒來晚。」

    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鶴如同一隻黑色的大鶴,飄落在眾人面前,他渾身的衣衫破碎不堪,可以想像他這些天經歷的何等艱難。

    大家的目光投向兵。

    「大叔,你來安排吧。」

    鶴的話得到大家的認同,這些人之中,只有兵是武將,對這樣的大場面最熟悉。

    兵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凜冽起來:「好!唐一,東方的兵團,燕尾營交給你了。你的任務是,無論如何時,堅持一個小時。」

    「是!」唐一面無表情應命,轉身帶著集結完畢的豺狼兵團,朝東方奔去。

    眾人這才發現唐一的變化,不由暗自稱奇。

    「凌旭和鶴,北方來的兩人交給你們兩了。這兩人的來歷不清楚,你們要小心。」

    凌旭提著銀槍,翻身坐上火烈鳥,橘瞳如火焰翻騰,冷冷丟下一句:「我一個人就行了。」

    火烈鳥化作一團焰流,朝北方激飛而去。

    鶴無奈地笑了笑,向大家揮揮手,如只一隻大鶴,扶搖而上,緊緊跟著凌旭。

    「我們幾個的任務,就是西方的那個兵團。」兵對四人道。

    阿莫裡有些遺憾:「可惜基礎唐還沒有出來!太可惜了,活潑武男子的大地狂刀,神一樣少年看不到了。哇哈哈,他沒有眼福!喝喝喝!活潑武男子!大地狂刀!所向披靡!」

    阿莫裡亢奮無比地揮著他的破刀砍空氣。

    所有人都忍不住翻白眼。

    司馬香山壓低聲音對:「不要把這個白癡算進去。」

    兵同樣壓低聲音道:「我知道。」

    「走吧。」

    兵跳上天空虎。

    上次豺狼座的戰鬥,吸引了無數目光,雖然過去了一個月,但是依然有不少人在關注豺狼座。他們最關心的,便是突然崛起的唐天。

    這個謎一樣的人物。

    手掌聖劍獄海,實力深不可測,手下還有兩名魂武將,如今豺狼座盡入其手。再加上,又在光明武會這個公認最強的勢力,前途不可限量。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唐天必然一躍成為光明武會第三代弟子的核心成員。

    當鯨魚座的施壓傳來,各勢力聽聞,都不以為然。鯨魚座別看是赤道十殿之一,但是這年頭除了獅子座這樣的巨頭,光明武會怎麼會理會鯨魚座?

    但是接下來的變化,卻讓所有人看不懂。

    葉久長老要求唐天交出安好劍,而唐天所在的中立派,卻放棄了唐天。這令所有人都感到不能理解,唐天如此年輕,展現出來的實力和天賦,光明武會怎麼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光明武會裡面也不是鐵桶一塊,隨著人們不斷地挖掘,越來越多的細節浮現在人們面前。

    中立派實力強勁,但是他們早就找到繼承人,那就是井豪。如果唐天只是孤身一人,他們會盡一切力量來何護唐天,把唐天培養成井豪的幫手。

    但是唐天卻並非一個人,一個小團體逐漸在唐天身邊成形。

    凌旭和鶴這兩個天才少年,阿莫裡等四人對唐天的感情比對武會更高,再加上聖劍獄海,一支兵團,兩名魂武將,尤其是兵,那驚艷的控芒,震懾住中立派所有的長老。

    別忘了正在恢復元氣的英仙座,同樣是唐天的後盾。

    比起井豪,唐天要強太多,他羽翼初成,自成一派。中立派已經沒有唐天的生存空間。除非,他們選擇唐天,而放棄井豪。

    但是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井豪是這些長老看著長大,真正的自己人。而唐天呢,來自邊緣星球,和光明武會的聯繫少得可憐。

    無論從情感上,還是未來在武會內部的鬥爭中,他們都絕不可能選擇唐天。

    而目光老辣的葉久正是看中這一點,出手又狠又準。

    所以大家都很好奇,唐天會怎麼選擇。很快,唐天願意交出安好劍的消息傳出來,那些想看熱鬧的人,不由大為失望。

    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推移,雙方依然沒有達成協議,便讓人們重新嗅到一絲異樣的味道。

    而關於射手天後的限令,悄然在各勢力間流傳。

    空穴不來風。

    人們意識到,暗流在無聲湧動。

    當豺狼座關閉通往鯨魚座的星門,所有正在關注豺狼座的人,無不嘩然!人們都希望看熱鬧,但是當真正的熱鬧出現時,大家都又覺得唐天愚蠢不自量力。

    以為有幾分實力,就可以和光明武會叫板麼?

    真是太狂妄了!

    但是亦有極少數人例外,比如司馬笑。

    「其實眼下的時機,對唐天最是有利。光明武會和獅子王之間勢如水火,雷昂那個瘋子,實在讓人恐懼,稍不小心,就等著被打得形神俱滅吧。光明武會也知道,和這個瘋子交戰,稍露敗象,那就是毀滅性的結局啊。」

    司馬笑不由悠然神往。若讓各大勢力選一個最不想招惹的敵人,獅子王雷昂絕對排名第一。那個傢伙就是個瘋子,手下也是一幫瘋子,一幫只要一談到打仗便兩眼放光嗷嗷直叫的瘋子。

    最強的兵團,最多的武將,最瘋狂的王,這就是獅子座。

    這樣的對手,強如光明武會,也是有些發悚的。光明武會的絕大部分強者,紛紛被調動,這在天路早已經不是秘密。

    能夠讓敵人如此忌憚,本身就是一種榮耀啊。

    「那麼箭聖大人的限令是真的?」秋之君問。

    「應該是。」司馬笑露出深思的表情:「不過,像天後這樣日理萬機的人,絕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她這麼做,一定有某種深意。只是不知道,唐天這群人之中,誰和射手座有什麼聯繫。而且天後的限令,很耐人尋味啊。她反對光明武會大部隊進入豺狼座,卻又允許葉朝歌一個人進入,看上去,有點像把葉朝歌當作磨刀石的意思。莫非,唐天是她的晚輩?或者,這群人之中,有人是她的晚輩?看來要好好查一查。」

    「聽師弟這麼一說,倒是有幾分這個意思。」秋之君點頭。

    「葉久不是庸人,他的手段,素來狠辣凌厲。」司馬笑索性把腿抬起來,擱在面前的桌子上,身體半躺著,手裡的甜點拚命往嘴裡塞,含糊不清道:「燕尾營、重鐵兵團,北天十九洲五個兵團,就來了兩個。再加上廣吾和永仙中,真是霹靂手段啊!」

    秋之君聳然動容:「好強的力量!不過,如此以上壓下,光明武會其他人沒有想法麼?」

    司馬笑冷笑:「別人以為黑魂等階森嚴,殊不知自詡光明的光明武會有過之而無不及。以上壓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敢肯定,過一會葉久就會宣佈唐天他們是光明武會的叛徒。」

    秋之君默然不語。

    司馬笑嘟囔道:「就是沒想到,唐天他們竟然有秘寶干擾能量,我們沒辦法看熱鬧了。我可是連探哨都沒收回啊,真是,白白浪費這麼一場大戰啊。現在只能等結果了,唔,有點睏了,我先睡一覺。」

    司馬笑就這麼在椅子上睡著。

    秋之君沒有睡,坐在那裡,若有所思。沒過多久,手下急匆匆進來,見司馬笑在睡覺,便把手中的情報送到秋之君手中。

    秋之君掃了一眼,心中暗讚師弟料得絲毫不差,葉久宣佈唐天阿莫裡五人為光明武會的叛徒,然而奇怪的是,卻沒有頒布通緝追殺令。

    秋之君略一沉吟便明白過來,這是葉久不敢得罪天後。

    他搖搖頭,不由感慨,這果然是拳頭為大的世界啊。

    很多都在關注這場戰鬥的勢力都遇到同一個問題,那就是兵的【三角金渦】干擾了整個豺狼座的能量波動,雖然干擾的幅度並不大,但也讓幾乎所有可以傳送影像的秘寶失去作用。

    一琢磨大家就回過味來,這是給光明武會的在光明門準備的啊。

    大手筆!

    更重要的是,說明唐天他們早有準備,這也讓大家更加心癢難耐,恨不得能夠直接前往現場。

    只可惜,眼下只能等到這場戰鬥的結束。

    唐一坐在馬上,控制著馬速,面無表情地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在他身後,豺狼兵團陣容肅穆,寂然無聲。

    上次的那場戰鬥,對於一隻菜鳥兵團而言,無疑是一次真正的蛻變。別看只有一場戰鬥之隔,兩者卻是天差地別。

    隊伍之間,多了一份肅殺之意。

    這些天的唐一沒有放鬆對兵團的訓練,而經歷過戰火淬煉的兵團,進步比以前更快。上過戰場的士兵,對訓練的理解要比以前更深刻,他們知道為什麼要有這樣的訓練,什麼樣的訓練,才能夠幫助在他們在戰場上存活下來。

    升為準尉的唐一,戰術素養比以前提升極多,兵團的訓練效果也增強很多。

    忽然,他停了下來。

    身後的豺狼兵,幾乎同時停了下來。

    遠處沙漠,一隻人數相當的兵團,緩緩進入他們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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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節 唐天駕到!


     鶴這一劍,快若閃電。

    葉朝歌沒有閃避,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詭異紅色。

    鶴的劍狠狠扎入他的身體,葉朝歌就像無力的布偶,瞬間被洞穿,從背後透出,帶起一蓬血雨。

    兵的十字斬擊,如同重錘,落在葉朝歌的背上。

    明亮的十字,像印記一般烙在葉朝歌的後背。

    凌旭的槍尖,在葉朝歌的大腿上炸出一個大洞,露出裡面斷裂的森森白骨。

    韓冰凝的冰砂劍芒纏上葉朝歌的腳踝,他的腳踝迅速變成慘白,寒意如同極地的寒潮,迅速向葉朝歌身體的其他部位蔓延。

    梁秋的黑白拳芒,滲入葉朝歌的體內,破壞著他體內的生機。

    司馬香山如鉤的五指,毫不費力地撕裂葉朝歌的脖子,血柱飆飛得老高,葉朝歌的脖子耷拉下來,露出可怖的血肉。

    如此順利的得手,讓大家一時都愣住。葉朝歌剛剛那麼凶悍,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被打敗?

    難道裡面有什麼陰謀?

    但是看葉朝歌這模樣,誰也不相信他還能活下來。

    「閃開!」

    兵的暴喝讓眾人都清醒過來,大家立即慌忙讓開。

    率領豺狼兵團轟隆衝鋒的唐一,已經衝進一百米以內!所有人身上,都升起明亮的光芒,光芒合而為一,籠罩整支兵團,唐一高高揚起的斬馬刀,光芒濃郁得刺目。

    每個人都被唐一衝鋒的氣勢震懾住。

    兵團每個人身上的光團是真力激盪至極亮起的光芒,對於眾人而言,如此光團只能算得上稀薄。可是當兩百個光團,合而為一,那股氣勢,如同汪洋般的洶湧撲面而來,卻讓人生出窒息之感。

    這就是兵團,真力的海洋。

    誰都知道,唐一接下來的一擊,必然石破天驚!

    哪怕葉朝歌有什麼陰謀,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不可能有半分生機。

    等等,不對!

    兵的瞳孔驟然一縮,耷拉著腦袋、血肉模糊的葉朝歌,竟然還飄浮在空中!如果死透了,這時應該墜落才對!

    難道……這樣還沒有死透?

    忽然,看上去已經死透的葉朝歌左手動了動,緊接著詭異的一幕,讓每個人都驚駭莫名。葉朝歌的左手突然揚起,摸到自己腦袋,然後把自己的腦袋扶正。

    那些皮開肉綻的血肉,不斷地蠕動、生長。

    轉眼間,他脖子上便完好如初。鶴那一劍留下的傷口,血已經止住,裡面血肉蠕動。拳頭大小的傷口,以驚人的速度縮小,但是當它縮小到劍核桃大小,便再也無法縮小。

    他的腳輕輕一抖,腳踝的冰晶便被崩飛,被凍傷的慘白消失得無影無蹤。

    葉朝歌張開嘴,噴出一口煙氣,黑白分明,赫然是剛才滲入他體內的黑白拳芒。

    所有人的臉色大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怪物。

    這傢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啊?

    就連永仙中,也看得呆在原地,他知道自家小舅子很厲害,但是沒有想到,小舅子竟然變態到這地步。

    唐一同樣看在眼裡,若是平時,他一定會驚駭當場。但是此時全力衝鋒,他腦海中沒有一絲雜念,周圍洶湧的真力,刺激得他血脈賁張,便是眼前真正是一個不死怪物,他亦心中沒有半點懼意。

    百騎踏沙,勢若奔雷。

    敵人越來越近,身後士兵的氣勢在不斷攀升,唐一恍如置身熾熱的洪流之中。

    「殺!」

    怒髮衝冠的唐一,用盡全力,重重斬下。

    「殺!」

    聲如滾雷,直衝雲霄,兩百把彎刀,轟然斬下。

    天空中看得分明,所有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急劇向唐一手中的斬馬刀彙集,唐一手中的斬馬刀如同染了一層金液。

    金色刀芒飛出的瞬間,天空彷彿都暗了下來,天地所有的光芒都彙集在這道金色刀芒之中!

    「滾!」

    葉朝歌厲喝,手中的劍,驟然消失,他面前的空氣,支離破碎。

    無數無形劍氣,如同密集的暴雨,瘋狂地撲向金色刀芒。

    啪啪啪!

    無形劍氣碰上金色刀芒,立即爆裂,細碎的空氣細流,把金色刀芒周圍的攪得一片模糊,彷彿漾起水波。

    葉朝歌瘋狂地揮動手中的劍,無形劍氣繼續瘋狂地撲向金色刀芒。

    凶悍無比的無形劍氣,根本無法撼動金色刀芒,金色刀芒不知斬開多少記無形劍氣,除了光芒黯淡稍許,卻是硬生生出現在葉朝歌面前。

    葉朝歌如同被危險至極的凶獸盯住,渾身一緊,但他旋即暴怒:「滾!」

    手中的長劍橫在胸前,鼓足真力。

    金色刀芒斬上長劍。

    轟!

    如同太陽爆開,耀眼的金芒,讓天地一片白茫茫,什麼都看不見。

    恐怖的真力,燃燒著每一寸空氣,細碎的氣流,如同鋒利至極的刀片,轟然向四周擴散,閃避不及的眾人,無不身上多了幾道傷口。但是每個人心中都鬆一口氣,如此狂暴的能量爆炸裡,不可能有人能活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大笑從光團中響起,所有人臉色不由劇變,怎麼……怎麼可能?

    光芒散盡,眾人這才看清楚。葉朝歌手中的劍只剩下半截,他全身都是血,如同剛才從血池中撈出來,鮮血沿著他的身體滴落。

    他的臉上也全是血,鮮血汩汩從他額頭淌下,佈滿他的臉龐,模樣說不出的可怖。

    豺狼兵團除了唐一還端坐在馬背,其他人全都七零八落摔下馬背,近三分之一的人嘴角都溢出鮮血。唐一不能置信地看著天空中的葉朝歌,他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有人能夠擋下這一刀。

    「誰能擋我?誰能擋我?」

    瘋狂歇斯底里的咆哮帶著濃濃的殺意。

    葉朝歌忽然停住咆哮,揚起手中的斷劍,臉上浮現獰笑。無數無形劍氣,從斷劍中噴湧而出,它們繞著劍身飛快旋轉,彙集成一道聲勢駭人的龍捲風,直衝天際。

    「你們,去死吧!」

    斷劍驀地朝眾人一指,天空驟然一暗。

    纏繞在劍身的無形劍氣,忽然化作七道洪流,朝眾人撲去。

    凌旭目露絕望,剛才那一擊,把他最後一點真力消耗殆盡。

    要死了麼?

    死在這樣的強者手上,也不算辱沒吧……

    可是,不甘心啊!

    凌旭滿嘴苦澀,忽然,他眼前一暗,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擋在他身前。

    鶴……

    「您好,我是鶴派弟子,您可以叫我鶴。」

    「……真是抱歉,居然撞衫了……」

    「……以後我就穿黑色的好了,實在抱歉呢……」

    鶴……為什麼……

    面前的黑色身影,如同一隻舞動優美的大黑鶴,便是此時,也瀟灑得令人眼紅,只有那一聲輕喝,肅穆堅定:「【鶴劍屏】!」

    鶴劍帶起十二道劍影,如同黑鶴亮翅,豎起一道劍屏。

    無形劍氣的洪流,轟然撞上劍屏。

    兵出現在豺狼兵團前方,天空虎雙臂交叉,身形半蹲,一道十字光幕出現在他面前。

    【十字光盾】!

    唐一身體一震,大人……

    韓冰凝和司馬香山一左一右,出現在梁秋身側,韓冰凝劍光抹出一道冰牆,而司馬香山卻是丟出一團黑霧。

    梁秋眼睛一下子紅了。

    兩人知道他逃不掉,跑來幫他。

    自己怎麼可以成為拖後腿的?

    他頭髮根根直立,左掌漆黑如墨,右掌雪白如玉,雙掌緩緩平推,一道黑白交纏的光幕,擋在三人面前。

    我豈會躲在你們身後,我年紀最大哩……

    唐天在狂奔,用盡全力地狂奔,粗重的呼吸,如同扯動的風箱,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已經不知道他跑了多久。

    他只知道狂奔,用盡一切力量的狂奔,就像本能。

    他渙散的目光彙集起來,視野遠方的景色終於發生了變化。

    新兵營!

    那是新兵營!

    嗬……嗬……

    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彷彿在耳邊轟鳴,汗水滑過木然的臉龐,唐天艱難地扯動著嘴唇。

    終於要到了……

    終於要到了!

    一股不從何而來的力量,讓他的速度再增一分。空洞的眸子漸漸煥發神采,目光變得專注,他咧了咧嘴,無聲地笑了笑。

    這熱身,真夠長啊……

    對不起,大家,請再堅持一會!

    只需要一會!

    我來了!

    疲乏像潮水般退去,唐天的眼睛一點點明亮,呼吸依然粗重,汗水依然浸體衣裳,但是,那戰爭的號角,已經在少年的心中吹響,那鮮血,已經開始沸騰。

    所有的奔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踏上戰場,都是為了能夠與你們並肩作戰!

    都是為了我們許下的約定!

    都是為了屬於我們的勝利!

    汗水滴落在新兵營的地板,一個頑強如烈火般的身影,跨過光門。

    地下基地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

    跨過光門的唐天沒有任何停留,一踏地面,騰空而起,朝著頭頂天花板撞去。

    葉朝歌居高臨俯瞰下面眾人。

    一縷血跡沿著鶴的手掌滴落,鶴身形一動不動,驀地噴出一口鮮血。

    卡卡卡,蛛網般的裂紋,沿著天空虎表面迅速蔓延。

    韓冰凝、梁秋和司馬香山三個跌飛出去,昏迷不醒。

    「不錯的一戰。」葉朝歌咧嘴森然一笑:「不過,結束了。」

    他揚起手中的斷劍。

    轟!

    突然的爆音,讓他頓住。

    不遠處一座巨大的沙丘,毫無徵兆地炸開,數以萬噸的沙子,飛上數百丈的天空。

    葉朝歌的瞳孔驟然一縮。

    沙如雨下,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提著雙劍,緩緩從沙雨中,走出來。

    「不好意思,來晚了。」

    沙啞低沉的聲音,橫掃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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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節 小七的分析


    「怎麼樣?」張明赫連忙問,這段影像是他花了大價錢從其他勢力的探子那裡買來。他自己看過一遍,很受震撼,但是若說起案例分析,沒有人是小七的對手。

    小七那張圓臉此時卻顯得有些嚴肅:「非常厲害的一群人!」

    「廢話,我當然知道很厲害!」張明赫沒好氣道。

    小七在十人之中人緣最好,他的背景簡單,而且醉心研究,對於權力的鬥爭沒有半點興趣,走的是學者的路子。這樣的人,沒有人會去得罪。無論以後誰掌權,武會頂級長老中必然有他一席之位。

    大家在小的時候關係還很單純,到了十二歲之後,很多事情便身不由己。

    像葉朝歌,身對權力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他背後的葉家,卻是盤根錯結。葉家雖然這一代只有葉久拿得出檯面,還只是一名中層長老,但是在武會內根基深厚,不可小覷。

    「井豪的進步很大,這不奇怪。」小七認真道:「他一直被很多長老看好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天賦很好,心性也強,排名不高只是因為他選擇自悟劍法這條路。這條路太艱險,但一旦走通,就是別有天地。現在來看,他已經摸到門檻,有資格加入我們。他被葉老六打得這麼慘,是因為剛剛領悟。不過,這次他沒死,實力肯定會繼續進步。」

    「井豪這人不錯,他老師差了點。」張明赫對井豪的老師很不以為然:「要是一開始他老師不退縮,什麼事都沒有,鯨魚座算個屁?但他退縮了,讓葉久佔了理,井豪再這樣做,就不合時宜,葉久肯定沒有這麼容易善罷甘休。」

    小七對這些鬥爭十分不喜,他沒有爭辯,只是道:「那就可惜了。」

    「沒什麼可惜的!」張明赫嘿然:「大不了封聖之後回來,不要說葉久,整個葉家反對也沒用。好了好了,繼續往下說。」

    「這四個人,阿莫裡、韓冰凝、梁秋和司馬香山。」小七很簡單道:「阿莫裡和韓冰凝的潛力最高,梁秋和司馬香山可以混到長老層。」

    張明赫摸著下巴,有些意外,武會的長老層有很多級別,但是能夠進入長老層,就和普通的武者區分開來。他如今已經開始參加家族事務,他很清楚,一個家族想在武會裡地位穩固,除了上面要有人,下面也人。

    就像樹的根系一般。

    在家族裡,有潛力混到長老層的年輕弟子,都會受到悉心培養。而阿莫裡和韓冰凝的潛力更高,那就意味著起碼中層長老,對於一個家族來說,這已經能夠算得上中堅力量。

    當然,這只是潛力,潛力總充滿了變數。

    真是可惜,要是能被自己所用就好。

    「重要的目標,是凌旭、鶴和唐天三個人。」小七的神情更加嚴肅,但是眼睛裡泛著光。

    張明赫回過神來:「他們三個應該很厲害吧。」

    「非常的厲害!」小七讚不絕口:「這三個人的天賦,只怕不比我們差。」

    「真的假的?」張明赫一臉懷疑:「你要說唐天也罷,凌旭和鶴也有這麼強麼?」

    小七摸了摸鼻子:「凌旭的槍法,有點古代白羊座槍法的影子,他很有可能得到的是銀霜騎的傳承。」

    張明赫呆了呆,旋即笑道:「那就有熱鬧瞧了,銀霜騎可是現在白羊座的死敵,難道要上演一場白羊傳承之爭的好戲?要不要我們把消息傳給白羊座?噢不,管這塊的是齊家,不能便宜齊山!」

    小七沒有理會一臉大驚小怪的張明赫,就當沒聽見。張明赫嘴裡的齊山,便是他們之中排名第三的齊山。

    「能夠得到銀霜騎傳承的,不可能是庸材。」張明赫自言自語,他心裡已經把凌旭放到有資格和他平視的地步。

    無論是傳承也好,秘寶也罷,越是高級,對武者的要求就越高。天賦、心性,缺一不可。

    白羊座的歷史,幾乎就是銀霜騎的歷史,白羊座的輝煌,幾乎是銀霜騎的輝煌。白羊星辰槍,冠絕天下,這絕對不是自吹。

    如果凌旭真的能把白羊星辰槍發揮光大,那他絕對有資格躋身當代最強武者的行列。

    黃道十二宮的傳承,可不是什麼大路貨色。

    當然,如果凌旭的天賦心性不夠,死了自然也沒人管。

    「鶴是天後的侄子。」小七沉吟道:「天賦也非常出色,他修煉的,應該是鶴派已經失傳的【天鶴劍綱】。」

    「鶴派?」張明赫嗤之以鼻:「那樣的鄉下地方,也就那麼回事吧。他要回射手座,才會是我們的勁敵吧。」

    小七瞥了他一眼,道:「鶴派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孱弱。典室第一百二十二排,第九個櫃的第七排,可以找到一筆記。那是八百年前的一名武會長老田夏留下的筆記,記載中有提及到他和鶴真人交手的過程。」

    「田夏?」張明赫英俊陽光的臉龐皺成一團,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好像有點印象。」

    光明武會悠遠流長,長老無數,他自然記不清楚。

    「田夏長老擅長大陽掌,在當年的次席長老中排第九。」小七對這些人物倒背如流:「他在六十二歲的時候,踏入聖域。」

    「聖域!」張明赫臉上露出認真的表情。

    在任何一個時代,踏入聖域的,都是最頂尖的強者。封聖,是他們這些人的夢想,但是這條路艱險無比。別看他們個個才華橫溢,天賦驚人,又擁有別人難以企及的資源,但是能夠封聖的,也是少數。誰也不敢保證,最後自己都能封聖。

    任何一位聖域,都值得尊敬。

    「他一生與鶴真人交手三次,無一勝績。」小七平靜道。

    張明赫不吭聲了,這樣強勢的戰績,有點嚇人。張明赫端正態度,便覺得自己確實小看鶴派了。每一個能夠開拓出一個星座的,都是強人。別看南天四十二宿在他們眼中是鄉下地方,但是它們當年的開拓者,在他們的時代,無一不是一方豪強。

    張明赫雖然對武會的歷史沒有小七那麼精通,但是也知道武會可不是一直像當今這麼強勢,在歷史上武會衰弱的時代可有不少。就連他們的大對頭黑魂,甚至都有好幾次差點被人連根拔起。

    英雄都在草莽。

    「你仔細看葉老六身上的傷口,鶴那一劍留下的傷口,到最後都沒有癒合。」小七圓臉上的小眼睛閃亮閃亮,就像發現什麼感興趣的東西:「我研究過葉老六的血脈,想要在他身上留下難以癒合的傷口,很困難。葉老六的身體自愈非常強悍,我試了兩百種方法,最後能夠留下無法自愈傷口的,只有三種。」

    「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張明赫嘴裡嘀咕:「難怪井豪的長輩都不吭聲,這麼一群傢伙,以後要是成長起來,那可不得了。井豪未必幹得過他們吧。」

    他也打消招攬這群人的想法。

    阿莫裡四人還好說,凌旭和鶴,一個身負頂級傳承,一個名門之後又天資聰穎,這兩人絕對不是他能夠招攬的。他也不敢,凌旭就是個大麻煩,招攬他就意味著和白羊座成為死敵。招攬鶴?估計天後直接一巴掌把他抽飛。

    忽然間,他對唐天充滿好奇。以他的身份地位,都沒夠資格去招攬這兩人,那唐天憑什麼成為這些人的首領?

    凌旭的脾氣火爆,鶴脾氣好點,但是世家弟子哪個不是眼高於頂,可兩人對唐天,竟然言聽計從。

    「那唐天呢?」張明赫不由問。

    小七深吸一口氣:「凌旭和鶴,雖然潛力很高,但實力在武會,並不算強。凌旭野路子的風格很重,顯然是自我摸索。鶴呢,這一點也很明顯,他身上看不到半點射手座的氣息,完全是鶴派的武技。據我所知,鶴派武技失傳得嚴重,看來鶴是剛找到鶴派真傳不久。兩人沒有名師指點,又缺乏足夠的資源,雖然憑借天賦,實力不錯,但是和我們,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不要說葉老六可以完爆他們,他們如果在武會的學院,排名應該在兩百名左右。」

    「但是,唐天和他們不一樣。」

    小七的這句話立即吸引了張明赫的注意。

    「唐天的實力,已經非常強勁,如果放在武會內的學院,排名大概在五十名左右。所以他才能夠在葉老六不斷受傷,損耗嚴重的情況下,狙擊葉老六。很難想像,一個沒有足夠資源,缺乏名師指點的武者,竟然能夠在這樣的年齡達到如此高度。」

    張明赫呆了一呆:「五十名?你確定?」

    光明武會和黑魂歷史非常悠久,對於年輕人的培養,摸索出一套非常出色的方法。正是得益於這套出色的培養方法,才有今天光明武會如此強勢的地位。

    雄厚的資源、名師指導、充滿競爭的機制,光明武會排名前一百的學員,放在任何一個星座,都是頂尖的學員。他們每個人,都不是無名之輩。

    「沒錯!」

    小七回答得很肯定,他的眼睛閃耀著異樣的光芒。

    「但是,真正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唐天是我見過,戰力構成最為複雜的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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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節 季丘航道

    「這是什麼?」唐天張大嘴巴,一臉呆滯地看著面前這個巨大在石洞。

    眼尖的鶴湊到石壁前,在那些字跡上面辨認了半天,道:「這是古代航道,叫做季丘航道。這個航道我聽說過,沒想到竟然原址是在這裡。」

    「古航道啊!」

    唐天一臉恍然,其他人亦是來了興趣,好奇地四下張望。

    「真是宏偉!」火瑪爾驚歎道,她是土生土長的豺狼座人,但是從來沒有聽過季丘航道這個名字:「這個季丘航道是通往哪裡呢?」

    鶴搖頭:「我也不清楚,我都不記得在哪裡看到過。」

    啪!

    大伙被突然的動靜嚇一跳,卻只見唐天猛地一拍腦袋,一臉懊惱:「哎呀,我忘了我有星圖!據說是一個大師製作的呢,我來查查。」

    唐天取出星圖查找起來,過了一會,他興奮道:「找到了!」

    唐天一字一頓地念著。

    「季丘航道,連通南天和北天的古代著名航道之一,出現在約距今五千年前,曾經盛極一時,被譽為【流淌能量的航道】,它實際上是一條星座暗河。聖者季丘,發現並完成探索這條航道,故名為季丘航道。它的位置每過五百年,會發生變化,全會始終貫通南天星座和北天星座,故也稱為【南北暗橋】。」

    「也就是說,這條航道是通往北天十九洲?」鶴若有所思。

    「書上是這麼說的。」唐天指了指星圖。

    「流淌能量的航道是什麼意思?」凌旭找到了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很多能量?」唐天也不確定。

    就在大家在這裡討論的時間,山洞深處忽然傳來轟隆轟隆聲,像有大隊伍在朝他們逼近。所有人停止討論,刷地轉過腦袋。

    很快,大隊伍出現在眾人視野,最前方的赫然是芽芽。

    芽芽渾身灰頭土臉頗為狼狽,一看到唐天,眼前一亮,嗷嗚一聲奮力一跳,半空中咿咿呀呀張開臂,朝唐天撲來。

    忽然眼前灰影一閃。

    一記凶狠的側踢,像彈出的折刀,精準無比擊中芽芽。

    砰!

    芽芽的身體呈大字形嵌在一旁的石壁上,它臉上的表情凝固。

    唐天如夢初醒,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反應有點快……」

    凌旭和鶴的眼角齊齊一跳,好快!一直等芽芽撞進石壁,他們才反應過來。什麼時候,這傢伙的出招竟然快到這個地步?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這個變態好像又變強了!

    唐天一臉假惺惺的關切,跑到石壁上,把芽芽摳下來,手指拈著芽芽的一隻小腿,抖了抖。還好沒受傷,唔,就是灰有點多……他順手提起芽芽砰砰砰往石壁上拍了幾下,就像手上提著一把沾滿灰的掃把。

    揚起的灰塵中,芽芽被拍成扁平的肉餅狀,神情呆滯。

    「咳,以後像這樣危險的事情,你不要一個人做。」

    唐天裝模作樣語重心長地勸誡,芽芽眼前無數金星在旋轉。

    凌旭瞥了一眼機關獸的隊伍,咦了一聲:「前面難道有什麼危險嗎?」

    機關獸的隊伍,看上去稀稀落落,許多機關獸身上都有傷痕,看上去頗有幾分觸目驚心。凌旭記得芽芽的機關獸大軍有兩三百隻啊,現在只剩下六七十隻,難道裡面真的有什麼危險?

    凌旭有些躍躍欲試,越是危險的事情,他越是有興趣。

    而且還是歷史上有名的航道啊,說不定裡面有什麼寶藏之類。

    「等井豪出關了,大家再一起進去看看吧。」鶴忽然道。

    凌旭不吱聲了,對於井豪,他還是非常尊重的。唐天也點頭:「好!」

    井豪大哥這次受傷是眾人之中最重,到現在還沒有出關。井豪大哥竟然會違背他老師的命令,跑來捨命幫助他們,唐天心中感動無比。

    「讓唐一駐紮在這裡。」兵的聲音冒了出來。

    他忙完各種事務也跟著過來,看到眼前的古航道,也不由大吃一驚。

    兵的建議得到大家一致認同,像遺址廢墟之類的地方,往往意味著財富,哪怕再大方的人也不會在這上面拱手相讓。

    經這事一鬧,唐天也忘了找凌旭和鶴打架這件事。

    大家還沒有散,一個糟糕的消息,讓所有人的臉色都奇黑無比。

    「海豚座的星門關閉,除了通往烏鴉座的星門,其他星座的星門全部關閉,烏鴉座的星門也全都被關閉。對方事先沒有給我們任何提醒和警告,我們也沒有聽到其他的風聲。」火瑪爾的語氣發顫,她無法想像,想要通時關閉這麼多的星門,那需要多大的權勢啊。

    「哼,這群小人,早晚我要一個個把他們扎死。」凌旭滿臉殺意。

    「我去打聽一下誰幹的。」兵說完便消失不見,唐天知道兵去找叮鐺了。

    「真是大手筆啊。」鶴沉聲道:「對方是想把我們困在這裡。」

    沒多時,兵趕了回來,陰沉著臉:「是葉久干的。葉家一個聖域老頭,忽然冒了出來,殺了一個嘲笑葉家的光明武會的長老。光明武會的風向一下子就變了,各大家族都支持葉家。葉久發信給各星座的掌權者,要求他們關閉通往豺狼座的星門。」

    所有人的眼中都跳動著憤怒的火焰,尤其是火瑪爾,她怒聲道:「他是想困死我們!」

    豺狼座本來連通其他星座的星門就很少,如今星門被封閉,那豺狼座就成一個牢籠。

    「他只是給我們一點顏色看看。」鶴最瞭解這些世家豪門的行事風格,沉聲道:「他要用我們立威,又有顧忌,以勢壓人就是最好的辦法。葉家有聖域,我們的麻煩大了。聖域強者的震懾力,根要不是北天這些星座能夠違逆的。」

    聖域強者!

    這四個字就像有一股夢魘般的魔力,沉甸甸地壓在眾人心口。

    誰也沒有想到,葉家竟然有聖域,這就是世家的底蘊嗎?

    所有人陰沉的神情之中,唐天一臉的滿不在乎異常扎眼:「聖域怎麼了?他有四條腿嗎?放心啦,人家聖域一分鐘幾百萬星幣上下的人,有時間浪費在我們這些小人物身上?聖域我們是打不過,但是葉久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低頭,就能讓他耍威風,那他想錯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落在唐天身上,大家臉上的神情鬆緩了些許。轉念一想,覺得唐天話糙理不糙,人家聖域有時間去搭理他們?

    凌旭開始暗下決心,自己一定要變強,到時把什麼聖域老頭一槍扎死!

    鶴開始冷靜地思考,聖域強者應該沒有那麼庸俗,像唐天這樣喜歡星幣的人應該不多……

    兵則在感慨,人蠢也不是沒有優點的……

    唐天看大家被自己鎮住,得意洋洋:「再說,這不還有季丘航道嗎?它既然是連通北天星座的,那另一邊肯定北天哪個星座。嘿嘿,你們說,葉久肯定會大肆炫耀封殺我們的戰果,結果我們大搖大擺出現在北天的時候,他會不會嚇傻掉?哎呀,真是期待他的表情啊!哈哈哈哈!」

    所有人怦然心動。

    「順便干他一票才威風!」凌旭舔了舔嘴唇,滿眼殺氣四溢。

    「最好引來葉朝歌。」鶴冷不丁道:「我們來一個伏擊。」

    「好主意!」唐天眼前一亮:「我們再來一次圍毆,一定要徹底把葉朝歌幹掉。」

    搖搖晃晃的芽芽這個時候也漸漸清醒過來,聽到唐天他們商量打架的事情,頓時熱血沸騰,揮動兩隻小拳頭,奶聲奶氣地大叫:「咿咿呀呀!」

    沒人理它。

    葉久這段時間志得意滿,完全沒有半點之前挫敗的模樣。他能夠感受到周圍其他長老投來的目光中那縷敬畏和嫉妒,如今的葉家一掃之前的頹勢,氣象為之一變。

    而這一切,只不過是叔公的一次出手。

    叔公用這種方式提醒武會,他還沒有死。

    幾乎是一夜之間,葉久就變得炙手可熱,葉宅更是門庭若市。而他之後的出招,更是讓他聲望大漲。在高層眼中,這件事涉及到天後,連他們都覺得為難,但是葉久的處理,卻讓天後根本沒有插手的餘地。

    不殺不傷,而是困。

    靈活的手段讓葉久在高層心目中印象提升不少,如果不出意外,到了年底,他可以再往上升一階。如果再升一階,就意味著他正式脫離中層長老,而躋身高層。到那時,有叔公的支持,他有信心把葉家重新帶到巔峰。

    而在普通人眼中,葉家的權勢瞬間被放大。能夠讓那些多星座關閉星門,這葉家的權勢,多麼恐怖啊。

    原本沉寂許久的葉家,被葉久這次的大手筆,徹底煥發生了生機。

    葉久第一次感受到,原來聖域是如此強大。

    他的心一片火熱,他終於醒悟自己以前的認知有誤。朝歌獨不獨,根本沒有關係,只要他踏入聖域,就會成為葉家的保護符。朝歌甚至不需要動手,只要他存在,就是對敵人的震懾。

    無論如何,一定要讓朝歌踏入聖域!

    葉久暗下決心。

    至於唐天他們,早就被他拋之腦後,這件事在他看來,已經結束了。

    他不知道,葉家惹下一個到底有多麼可怕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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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節 鶴晶丹


   三人的出手頻率都極快。

    凌旭的槍尖海自不消說,一出手就是一蓬槍雨。鶴的鋼劍亦是極快,劍隨身走,然而每一劍,幅度極小,如鶴喙捕食,快若閃電。

    比起兩人,唐天亦毫不遜色。他的出招非常迅速,變招同樣奇快無比,但是若論出手,他比凌旭和鶴,並沒有太大的優勢。

    但是他卻沖在最前方。

    一般來說,捕捉和攻擊,中間會有一個時間差。而高手往往會把這個時點差壓縮到極點,那些以反應而見稱的高手甚至讓人難以察覺到這個時間差。

    但是唐天卻沒有這個時間差。

    他沒有一絲停頓,連一絲都沒有,沿途的攻擊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他的動作很簡潔,看不出半點花哨炫目,還帶著許多非常規的動作。他似乎對每一個光團的分布早就了然于心,每個動作都是連消帶打,這無形中縮短了許多時間。

    再加唐天並不慢的攻擊速度,效率自然非常驚人。

    鶴很吃驚。

    他把對風的領悟,融入之中,出劍之快,同階武者罕有敵手。若非凌旭修煉的是槍尖海這樣純粹靠出手速度的武技,否則也不是他對手。

    鶴的劍法已經登堂入室,逐漸成氣候。在幾人之中,他並不起眼,只是因為他的性格安靜不喜爭斗,在唐天凌旭這樣的好戰份子光芒掩蓋下,稍顯黯淡。但是在葉朝歌身上留下傷口只有三個人,一個是唐天,一個兵,還有一個就是鶴。

    凌旭好勝心切,一心想求勝,全力之赴,無力他顧。

    鶴卻看得清清楚楚,唐天的攻擊方式,立即吸引了他。如此古怪的戰斗,鶴也是第一次見到。唐天有的時候會漏過一些光團,但是唐天接下來必然會用一個古怪的動作,順帶著把這些漏網之魚給消滅掉。他也分不清楚,唐天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這就是為何唐天的攻擊看上去如此獨特的原因,若是步伐再踉蹌一點,唐天就像一個喝醉了酒的人一般。他前進的路線,完全沒有規律可循,忽左忽右,一會閑庭信步,一會連滾帶爬,完全令人琢磨不透。

    鶴想了想,卻有些明白,那是直覺。

    倘若有心,那就近乎棋奕。棋奕之道,最講究聰慧,以唐天的智商……

    好吧,還是野獸般的直覺適合神經病少年。

    不過,真是強悍的直覺啊!

    鶴的心中愈發驚嘆,他生性冷靜,對于直覺,總心存一分懷疑。但是直覺強到這種地步,他亦覺得可怕。

    真是一種蠻不講理的強悍啊!

    唐天卻不知鶴在暗中觀察他,他沉浸在亢奮狀態,驚人的直覺,讓他的身體本能地作出反應,這種感覺奇妙極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前所未有的有力,前所未有的柔軟,前所未有的听話,他幾乎可以隨心所欲地作出任何一個高難度的李動作。

    他的動作愈發流暢舒展,漸漸有些體悟。

    興奮狀態的直覺和冷靜狀態的直覺,果然完全不同啊。興奮狀態的直覺,更多的是對身體的掌控,而冷靜狀態的直覺,卻側重在對環境的洞察。

    唐天沉浸在這種奇妙的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前方豁然開朗,唐天立即從剛才的奇妙狀態中脫離。他茫然地回頭望了一眼,在他身後,一個筆直的通道。

    他已經把整個通道鑿穿,整個通道看不到一個光團,全都是如同霧氣般的藍光。

    唐天還在回味剛才的感覺,啪,一旁的光團驟然爆開,凌旭從藍光中穿出。唐天一下子反應過來,叉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小旭旭,我贏了!”

    青銅山羊背上,芽芽在一旁,叉著腰,挺著胸,一臉與有榮焉的得意模樣。它轉過臉看到青銅松鼠一臉呆滯,芽芽跳到松鼠身旁,抓起松鼠的尾巴拼命地搖晃,幫助唐天吶喊助威。

    可憐的松鼠,被芽芽搖得像風雨飄搖中的小船,它臉上一臉茫然,搞不清狀況。

    凌旭從藍光中跨出的時候,就看到唐天,臉色頓時奇差無比。再听到唐天洋洋得意的炫耀,臉簡直黑得像鍋底。

    鶴也完成,微笑道︰“看來我是最後一名了。”

    唐天耀武揚威了一會,想起剛才鶴所說的話,連忙問︰“小鶴子,你不是說有什麼驚喜嗎?”

    小鶴子……

    鶴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勉強笑道︰“啊哈,是啊是啊。”

    凌旭雖然黑著臉,但眼角的余光也不由瞥了過來,他對鶴說的“驚喜”也非常好奇,鶴可不是吹牛的人。

    只見鶴取出一件銀色的仙鶴燈,這盞燈形如仙鶴,栩栩如生。

    仙鶴的眼楮陡然亮起,殷紅的光芒,宛如突然活過來一般。

    秘寶!

    唐天和凌旭的眼楮睜得老大,兩人一眨不眨。

    忽然一縷藍光朝仙鶴燈涌去,飛入鶴嘴之中。藍光不斷地被仙鶴燈吸入嘴里,但相比整個通道的藍光,這只是一點點。

    唐天一臉好奇︰“咦,它會吸能量!”

    早就在等候反戈一擊的凌旭滿臉嘲諷冷哼︰“白痴,這麼簡單的事,誰會看不到?”

    “那輸給白痴的人是什麼?”唐天笑嘻嘻︰“叫做白痴不如。”

    凌旭暴怒,一躍而起,鐵槍直指唐天︰“來吧,是男人就痛痛快快打一場!”

    鶴適時插了一句︰“哦,你們可以多打幾場,時間來得及的,天鶴燈還需要一段時間。”

    最終這場戰斗還是沒有打起來。

    被鶴這麼一說,唐天覺得打起來就太傻了。好吧好吧,小旭旭是看不到這點的,腦子不好的人真讓人無奈,神一樣的少年就讓著他一點好了。

    唐天充滿同情的目光險些讓凌旭再度暴走。

    唐天湊到鶴身邊,好奇地問︰“鶴,這是什麼?以前從來沒有見你拿出來過啊。”

    鶴解釋道︰“它叫天鶴燈,是一件天鶴座的白銀秘寶。我父親年輕的時候用過,掌門就把它留給我了。它的作用很簡單,就是能夠吸收能量,據說如果能量足夠多,可以凝結成鶴晶丹。不過我沒有見過,據說以前的天鶴座,能夠五年凝結出一顆鶴晶丹,但是現在的天鶴座沒落太久,能量太稀薄。”

    “鶴晶丹是吃的嗎?”唐天頓時有些流口水。

    “嗯。”鶴不由露出一絲笑意︰“但是它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幫助你修煉真力。”

    “修煉真力!”凌旭和唐天異口同聲地驚呼。

    如果說,對于兩人來說,什麼最難進步,那就是真力。哪怕如今唐天有賽雷根據古代能量屋制作的練功服,但是修煉真力的進度,依然讓兩人不能滿意。要知道,練功服消耗星辰石的速度是極其可怕的,若不是唐天現在也算是小土豪,練功服都用不起。

    在天路,能夠幫助修煉真力的秘寶,都在那些大勢力手中。

    “嗯。”鶴笑了笑︰“不過你們也別抱太大的希望,這東西放到我這里很多年,但是我可從來沒見過它結出鶴晶丹。門派里的典籍是這樣寫的,家母說過當年確實凝結過,我才隨身帶著。”

    “比練功服怎麼樣?”唐天連忙問。

    “據說可以直接服用。”鶴也不確定︰“我沒有用過,不好說。我是看這里的能量如此濃郁,若是不利用,那就太可惜了。也幸虧是季丘航道,否則的話,這天鶴燈只能永遠蒙塵了。”

    能量濃郁的地方,那可是真正稀缺的資源。

    北天星座為什麼比南天星座強?極地星座為什麼又比北天星座強?為什麼強者都願意前往更高階的星座?為什麼天路的軸心是黃道十二宮?

    一切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能量。

    能量是真力的來源,真力是武技的基礎和核心。

    北天星座的能量就比南天星座濃郁不止一點半點,在能量濃郁的星座,修煉的速度更高,武者可以變得更強。但凡有幾分雄心的強者,都願意前往更高階的星座,能求得更快的進步。

    有了鶴晶丹的吸引,凌旭和唐天終于相安無事,兩人眼巴巴地看著天鶴燈。

    看了一會,三人也覺得無聊了,便索性都開始打坐入定。

    時間一點點流逝。

    當唐天睜開眼楮的時候,鶴和凌旭都一臉緊張地看著天鶴燈。

    唐天連忙轉過臉,頓時嚇一跳,通道的藍光已經變得十分稀薄。如果剛才是濃濃的藍霧,如今薄如輕紗,他甚至能看到通道的另一頭。

    天鶴燈此時也變了番模樣,那只仙鶴渾身雪白,唯有雙目殷紅如血。

    忽然一聲清亮的鶴唳,在三人心中同時響起。

    三人渾身一震。

    只見仙鶴張開長長的鶴嘴,吐出三顆黃豆大小晶瑩剔透的珠子。仙鶴身上的光澤迅速地流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變成黯淡的銀雕,和一開始拿出來一樣。

    三人的目光,完全被眼前的鶴晶丹深深吸引。鶴晶丹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明明不強烈,卻仿佛有一股直指心神的悸動。

    “一人一顆。”鶴沒有廢話,伸出取來一顆。

    凌旭和唐天也各取來一顆。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把鶴晶丹丟進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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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節 能量爆體

鶴晶丹一入喉,唐天身軀不禁一震,彷彿一顆炸彈在他的身體里爆開,數目驚人的能量,轟然向四周洶湧散逸開來!

如同洶湧的洪水,席捲唐天經脈的每個角落。

唐天的經脈瞬間被塞得滿滿,他覺得經脈要被脹裂,身體要爆掉!鶴晶丹所蘊含的能量數目實在太龐大,它們沿著經脈瘋狂前進,沖向丹田。

唐天的丹田上空一藍一黑,涇渭分明。藍色是冰藍心,而黑色是虛空暗炎,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把唐天丹田分成兩塊顏色不同的區域。

當能量洪流衝到丹田,兩股力量本能地察覺到兇險,不約而同光芒暴漲。

轟!

唐天腦袋如同挨了一記重拳,大腦一片空白,世界彷彿停止。

三股力量的交鋒,讓他全身的氣血精神出現了一個極短暫的失控。當他回來神來,洶湧的能量洪流,已經把兩股力量徹底壓制。

冰藍心已經被壓縮成一小團幽藍的光團,而虛空暗炎卻如同被激怒的獅子,寸步不讓。

虛空暗炎的破壞力極強,原本像水一樣的能量撲上去,頓時被燒成一片霧氣。唐天的丹田內藍光氤氳,煞是好看,但是唐天的痛苦卻在極度倍增。

霧氣的能量體積,要比之前不知大多少倍,唐天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一個吹脹的氣球。

他強忍經脈要撐爆的痛楚,拚命地運轉他體內的螺旋勁。

螺旋勁前進非常困難,鶴晶丹爆開的能量,極其凝鍊,螺旋勁根本無法吸收。但是唐天知道,若是什麼都不做,那肯定是死路一條。除了運轉螺旋勁,他也沒有其他辦法。

讓唐天松一口氣的是,螺旋勁螺旋前進的方式發揮了極大的作用,螺旋勁雖然緩慢卻堅定沿著經脈前進。

螺旋進所過之處,六識倍增,痛苦也倍增,痛得唐天腦子都一片木然。不過他的意志堅強,雖然情勢危急,極其痛楚,但卻不曾想過放棄,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讓螺旋勁前進!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螺旋勁周身一松。

一片混沌茫然中的唐天陡然回過神來,原來螺旋已經衝到丹田,進入虛空暗炎的勢力範圍。虛空暗炎的火勢比之前要黯淡許多,整個丹田都被藍色的能量氣霧所籠罩。更讓唐天嚇一跳的是,他的丹田壁竟然出現裂紋。

如果丹田壁破碎,那就意味著丹田盡毀!

可惡!

唐天只覺一股怒氣直衝腦門,他開始拚命思考怎麼反擊。哪怕是被能量壓制,都讓他感到極度的不爽。此時此刻,這些洶湧的能量,就是他的敵人!

敵人就要毫不留情地殺掉!

唐天忽然看到螺旋勁圍繞著虛空暗炎飛行,他立即察覺到一絲不一樣的地方。他強忍痛楚,沉下心來,過了一會便明白過來。螺旋勁確實無法吞噬鶴晶丹爆裂開來的高濃度能量,但是被虛空暗炎打散的能量,它卻能夠吸收。

一想明白,唐天頓時覺得眼前一亮。他有意識地控制螺旋勁,圍著虛空暗炎飛快地游弋。螺旋勁的速度陡增,吸收霧狀能量的效率大增。

短短有幾息,螺旋勁明顯就變粗了好幾分。

唐天二話不說,粗壯的螺旋勁一分為二。如法炮製,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體內的螺旋勁數目已經超過十個,就像一蓬銀魚在水裡游弋捕食一般。螺旋勁也和之前的模樣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它們變得更加光亮更加靈活,真力絲變得更加細密緊湊,體形也達到以前的兩倍左右。

隨著螺旋勁的數目和質量在上升,吸收霧狀能量的效率,也大幅度上升。

虛空暗炎周圍的霧狀能量頓時一掃而空,可怕的撐爆感終於有所緩解。

但是虛空暗炎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消耗,如今黯淡無比。能量開始佔據上風,這讓唐天意識到不妙。他嘗試著讓螺旋勁去吸收液體狀的能量,但是發現依然無法吸收。

不行,不能虛空暗炎變黯淡下去,唐天忽然發現,這場戰鬥的關鍵已經變成虛空暗炎能支撐多久。

需要更多的虛空暗炎!

可是,到那裡去虛空暗炎呢?

唐天腦海中浮現那些陌生的劍法,抈就有召喚虛空暗炎的手法。到了此時,唐天也顧不上對這些來歷不明的劍法有什麼排斥,小命要緊!

粗粗瀏覽了一遍,唐天就忍不住想罵娘。

按照這篇劍法所言,如果唐天想召喚虛空暗炎,就需要先召喚聖劍獄海。而召喚聖劍獄海的手法極其複雜,不經過長期的修鍊,根本無法成功。掃了一眼那些手法,唐天頭皮為之一麻。

實在是太複雜了!

粗粗一看,從感應到聖劍獄海,到把它從虛空中抽出,真力經過十七個變化。如此複雜的武技,唐天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很想破口大罵,誰創的這門武技?這不是成心想為難人麼?

而且,這些十七個變化,還不是第一個門檻。第一個門檻是,你需要感應到聖劍獄海。至於如何感應,上面連一個字都沒提。

尼瑪,能更荒唐一些麼?

但是,唐天沒有時間罵人,這現在成了他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再荒唐,再複雜,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神一樣的少年無所不能!唐天在心念念有詞地自我催眠。

第一步,需要先感應到聖劍獄海……

怎麼感應……

唐天茫然地想了半天,他的注意力落在虛空暗炎上,便毫不猶豫地把心神投入這縷虛空暗炎之中。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能有什麼和聖劍獄海扯得上關係,大概就只有這縷虛空暗炎。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了多少,先試了再說。

心神飛入虛空暗炎,唐天只覺周圍一暗,進入一個無盡的虛空。時刻煎熬著他神經的痛楚消失不見,這片虛空,沒有一點光亮,沒有一點聲音。

唐天四處張望,什麼都沒有。

他一咬牙,扯著喉嚨大喊:“獄海!獄海!你快出來!獄海……”

唐天現在只祈禱聖劍獄海能聽得懂人話,你好歹也是把聖劍,起碼要比安好劍要聰明一點吧。安好劍都聽得懂人物,獄海弟弟、獄海大哥、獄海大叔、獄海爺爺……

出來了!

唐天欣喜若狂,自己真是個天才!

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唐天不遠處的虛空,緩緩浮現。唐天只能看得出這個人身體的輪廓,面目一片模糊。而且平時熟悉的空間感,在這完全被顛覆。對方距離自己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這種古怪的感覺,唐天第一次遇到。

唐天松一口氣,搓著手涎著臉:“那個……獄海……”

“你就是唐天?”對方的聲音,很蒼老深沉。

是爺爺級的獄海……

唐天如臨大敵,打起精神,連忙點點頭:“是啊是啊!獄海爺爺你好!”

“獄海爺爺?”對方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他忽然語氣一收,道:“唐天,你怕死麼?”

“當然!”唐天明明心焦急無比,恨不得大喊一聲,獄海爺爺跟我走吧!但是看上去,人家不是那麼好糊弄,他只好耐心解釋道:“獄海爺爺,我們人類和你們劍……呃,劍什麼的,是不一樣的。一不小心,就會死的。”

“為什麼怕死?”對方問。

“為什麼?”唐天愣了愣:“如果死了,什麼都沒有了啊。親人沒有了,朋友沒有了,夢想也沒有了。好死不如賴活啊,啊!”

唐天猛地反應過來,臉色大變。

不好!老頭想不開,想尋短見!要不然,怎麼會問怕不怕死?

千萬別啊!神一樣的少年,好不容易有一個需要別人拯救的機會,你就這麼掛了,對得起這個一個天賜良機麼?

要不……你能先把我救了,再自己找個地方……

唐天吞了吞口水,一臉苦口婆心:“獄海爺爺,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這可是世界最大的道理啊,每一個死了的人,都在不知道哪個角落裡後悔呢。”

“這片虛無,沒有時間,沒有光,沒有聲音,活著還不如死。”對方淡淡道。

嘶!

唐天倒抽一口氣冷氣,老頭的態度好像很堅決啊。

唐天覺得自己有點詞窮,不知道該怎麼勸,他絞盡腦汁道:“獄海爺爺,這確實很獨孤,很無聊,可是為什麼獄海爺爺會在這墈活這麼久,到今天才想不開呢?”

對方沉默。

唐天自言自語:“我想大概是獄海爺爺,還有什麼東西放不下吧。總有些東西,讓爺爺你,哪怕在這,也不願意放棄吧。這就是活著的意義啊,總有些想做的事,不管大和小,但是你會念念不忘吧,你會掛在心上,你會不時想起。只有活著,才能去實現自己掛念的這些事,我覺得,這才是爺爺您還活著的原因啊,您心中還有牽掛,哪怕承受這樣煎熬,也願意活著的牽掛吧。”

對方沉默良久。

忽然,對方輕笑一聲,漸漸,微笑化作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充滿了驚人的力量,彷彿要刺破這片虛空。

笑聲驟止,一聲暴喝傳來:“小子,獄海就在這,來拿吧!”

一把沒有劍擋的黑色長劍靜靜地懸浮在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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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節螺旋勁之變

聖劍獄海。

靜靜地漂浮在虛空,安靜有若處子。 通體漆黑如墨,巴掌寬的劍身,卻有兩米五長,筆直沒有一絲弧度,超過三十厘米的劍柄,足夠成年男子雙手握劍。 最奇特之處,沒有護手,讓它看上去充滿凶狠的味道。

這是唐天第一次認真地觀察聖劍獄海。

好凶狠的劍!

唐天心裡暗自凜然,就彷佛自己面前飄浮的不是一把劍,而是一隻無名凶獸安靜地蟄伏,隨時可能暴起,擇人而噬。

若非叮鐺調查,巫王海對唐天來說,只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哪怕現在,唐天對巫王海生平也不是很了解,唯一的印像大概就是這位前輩很厲害很剽悍大抵這類。

眼下並非緬懷和感慨的時候,唐天也顧不得其他,先把眼前這個坎過了再說。

去拿那把劍!

唐天腦海中剛剛跳出這個念頭,他愕然發現自己竟然一下子移到聖劍獄海面前。

顧不上驚奇,唐天欣喜若狂,毫不猶豫一把抓住獄海劍劍柄。

轟!

周圍的虛​​空,如同潮水般褪去。 唐天愕然發現,自己在通道裡面,一旁的鶴和凌旭映入他的視野。 兩人正在入定,狀況似乎也不好。

難道……是夢嗎?

唐天有些不確定,忽然他感到自己的手裡握著什麼東西,他連忙低頭。

這是……劍柄!

聖劍獄海的劍柄!

可是,唐天的手中只有劍柄,劍身完全消失見。 唐天愣了愣,準備抓起劍柄看看怎麼回事,然而卻發現,劍柄紋絲不動,彷若嵌在空氣裡。

難道……是需要拔劍?

唐天有些不確定,忽然體內一陣紙劇痛,他的身體一下子佝僂起來,體內的虛空暗炎微弱得幾乎完全要熄滅。

不好!

唐天臉色大變,情況危急,緊緊握著劍柄,用力往外拔。

劍柄紋絲不動。

該死!

唐天瞪大眼睛,怒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握著劍柄拼命往外拔。

“啊啊啊啊……”

唐天雙目通紅,全身肌肉賁起,體內的能量似乎也發現了獄海劍,洶湧的能量洪流轟然向劍柄灌入。

劍柄微微顫動,猶如一隻沉睡的凶獸被喚醒。

唐天感受到劍柄的鬆動,鼓起餘力,猛地向外拔。

滋滋滋。

像冰水澆在燒紅鐵塊上的聲音,聖劍獄海的劍身一點點被唐天從虛空中拔出來,濃郁的黑炎沿著劍身繚繞,灼燒的空氣。

唐天的身體如同爆炒豆子般不停抖動,體內的能量沿著他的手臂,一**沖向劍柄。 然後聖劍獄海內的虛空暗炎,遠非唐天體內的虛空暗炎可比。 高度濃縮的能量還沒有碰到劍柄,就被煉化成一蓬蓬的霧氣。

唐天的手臂立即如同氣球般吹得脹起,針扎般的劇痛讓他險些握不住劍柄,但了他知道此時絕對不能鬆手,一鬆手,自己就完了。

這些能量的濃度太高,高到他根本無法吸收。 一旦場面失控,自己的丹田破碎,到那時自己的身體會被能量燃燒成灰燼,連渣都不會剩下。

唐天怒目圓睜,咬牙切齒,面目猙獰扭曲,死命地握住劍柄。

他體內的螺旋勁,卻如同聞到腥味的鯊魚,沿著經脈拼命地游過來。 但是唐天體內的經脈如今充斥著高壓縮的能量,螺旋勁前進的阻力很大,速度十分緩慢。

堅持住……唐天咬緊牙關。

螺旋勁緩慢而堅定地前進,當它們衝到唐天的手腕,頓時阻力一輕,它們在能量霧氣中歡快地游弋,瘋狂地吸收霧化的能量。

聖劍獄海一點點被唐天從虛空中抽出來,漆黑的劍身,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 若是唐天睜開眼睛,一定會​​驚訝地發現,通道殘餘的稀薄能量,如同施了定身法,停止流動。

虛空暗炎迅速佔據上風。

唐天體內肆虐的能量有如燒開的水,唐天渾身像煮熟了蝦一般通紅,紅得就像血液會隨時從皮膚上滲出來。

唐天體內的螺旋勁,已經達到十八道。

它們就像一群銀魚,閃閃發光,游動極其靈活。

兩米半的劍身,摩擦著空氣,在可怕的滋滋聲中,一點點抽出。 當劍尖脫離虛空的瞬間,通道內稀薄的能量,如同枯草般,轟然燃燒起來。

無聲的黑色火焰席捲整個通道,一瞬間,稀薄的藍霧消失不見,通道再也沒有半點能量。

唐天雙手無意識地握著聖劍獄海,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黑色的虛空暗炎緩慢而堅定地從唐天的手掌湧入經脈,它如同熾熱無比的黑色瀝青,所過之處,被灼燒的痛楚讓唐天大腦一片空白。

原本肆虐的能量,已經呈現不敵的跡象。

唐天被撐大的經脈,來不及收縮,就被虛空暗炎重新佔據。 虛空暗炎以驚人的速度,淬煉著唐天的經脈,唐天的經脈變得晶​​瑩剔透,看上去它變得更薄,但卻比以前更加堅韌。 最重要的是,它比以前要粗壯得多。

螺旋勁就像被推動的魚群,順著虛空暗炎的推動,重新倒回去。

它們的數量從十八道,漲到二十四道,看上去頗為壯觀。 只不過螺旋勁卻再也不是銀色,而是黑色,它們同樣吸收了大量的虛空暗炎。

鶴晶丹的能量,已經開始枯竭。

但是此時螺旋勁已經成長到三十六道。

三十六道螺旋勁匯集在一起,聲勢大為不同,它們高速旋轉前進,帶起一溜黑色的火焰。 唐天此時已經開始恢復對身體的控制。 局面終於控制下來,他不由鬆一口氣,雖然還殘餘一些能量,但是對唐天身體的破壞力變得很低。

虛空暗炎如今佔據絕對的上風。

看到體內已經變得烏黑的螺旋勁,這是螺旋勁吸收虛空暗炎變成這樣的模樣。 唐天忽然心中一動,螺旋勁可以吸收虛空暗炎,而且聖劍獄海似乎也對螺旋吸收虛空暗炎沒有反應。

唐天嘗試著控制一道螺旋勁飛向虛空暗炎。

螺旋勁沒入虛空暗炎,如同瀝青般黏稠的虛空暗炎裡,頓時多了一個小漩渦。

自己沒有和那道螺旋勁失去聯繫!

這個發現讓唐天大喜過望,隨後的觀察讓他大吃一驚。 螺旋勁不僅不排斥虛空暗炎,反而在源源不斷地吸收虛空暗炎。

高速旋轉的螺旋勁,在它的周圍形成一個小漩渦,這也使得它吸收虛空暗炎的效率極其驚人。

驚人的一幕在唐天體內發生了。

原來烏黑的螺旋勁,反而一點點變得透明起來,就好像它一點點把體內的虛空暗炎甩出來一般。

但是……

唐天感受到透明的螺旋勁裡蘊含的澎湃力量,他又驚又喜。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其他的螺旋勁彷彿受到召喚般,轟然集團沖向虛空暗炎。

虛空暗炎彷彿無邊無盡,沒有盡頭,但是多了三十五個漩渦。

而第一道螺旋勁呼地從虛空暗炎裡激射而出,如同一道力量奇大無比的箭,一頭扎入殘餘的能量之中。 砰,殘餘的高濃縮能量轟然粉碎,化作一蓬霧氣。 霧氣還沒來得及擴散,就消失不見,完全被螺旋勁吸收。

新的螺旋勁呈現在唐天面前。

透明的螺旋勁,依然由一股股更細小的真力絲構成,但是每一道真力絲都晶瑩剔透,它們以一種複雜無比的方法纏繞在一起。 仔細看,會發現這些細若髮絲的透明真力絲,竟然在緩緩流淌。

唐天忽然想到之前的高濃縮能量,他沉下心來,仔細地察看,半晌後才恍然大悟。 真力絲確實是液態,它比剛才高度壓縮的能量更加凝煉更加黏稠,而在它們外麵包裹著一層透明的膜,那就是唐天的武魂。

只是,經過虛空暗炎的淬煉,銀色的武魂變得更薄和透明。

從大小來看,新生成的螺旋勁比以前的個頭細了整整一半,但是出奇的靈活,速度快若閃電,唐天心念一動,它就瞬間完成大半個週天。

這速度讓唐天瞠目結舌,旋即欣喜若狂。

真力運轉的速度越快,意味著出招更快,變招更快,對戰力的提升,有著極大的提升。 他現在對新螺旋勁充滿了期待,不知道它的威力如何。

唐天想到一個問題,頓時有些疑惑。

他的武魂淬煉虛空暗炎,費了老大力氣,得到一根透明的細絲。

而虛空暗炎竟然也可以淬煉自己的武魂,銀色的武魂被它淬煉成透明。

真是神奇啊!

唐天冒出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如同用虛空暗炎來淬煉自己的武魂銀焰,會不會讓自己的武魂變得更強?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唐天就有些躍躍欲試。 對別人來說,這樣冒險的方法,必然經過深思熟慮,但是對唐天來說,卻沒有那麼多的猶豫。

嗖嗖嗖!

一道道新螺旋勁從虛空暗炎裡飛出來,如同水面躍出的透明箭魚,重新回到唐天的經脈。

正在唐天準備嘗試一下自己新想法的時候,異變忽生。

三十六道螺旋勁,忽然齊齊飛快沿著他的經脈穿梭,有如一群透明的游魚。

唐天愣住了,自己沒有催動螺旋勁啊。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把他嚇一大跳。

鶴晶丹的能量已經被螺旋勁吸收一空,而此時唐天的丹田原貌也終於呈現出來。 虛空暗炎只剩下一小縷,而冰藍心卻被擠壓成一個藍色的珠子。

蓬!

螺旋勁在丹田上空一分為二,一群撲向丹田殘餘的黯淡虛空暗炎,一群撲向冰藍心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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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節 再遇


     齊山的心情極佳,仙女座大事已定。

    雖然仙女環他頗有些心動,但是和仙女座本身的價值比起來,它差得多。沒有蘭蒂和安德麗娜,凱琳就是名正言順的新星座之主。凱琳、大長老、巴夫,這是他精心打造的完美組合,仙女座沒有人可以對抗如此強勢的三人組合。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只要不出什麼意外,這三人完全能夠把持仙女座的政局數十年之久。

    三人組合,才是他控制仙女座最大的信心所在。巴夫貪財好色,大長老熱衷權勢,凱琳已經被他納入囊中,成為他的女人之一。他們各有弱點,但如果合作,卻能夠彼此呼應。

    他之所以花費如此大的力氣,就是看中仙女座的價值。仙女座的價值被人低估,它能夠在很多方面給予齊山幫助,金錢便是其中之一。繁榮富庶的仙女座,會成為他的錢袋子,無論在什麼時候,錢永遠是最強大的力量之一。

    而且,他剛剛得到消息,獅子座和光明武會開戰了!

    這亦是他為何急匆匆離開的原因,他心中充滿激動,這場大戰一旦拉開序幕,仙女座的戰略價值更是激增,他在武會內部的地位也會因此水漲船高。

    「此事不要聲張。」他忽然對鄒寧等人吩咐。

    鄒寧他們有些疑惑,卻連忙應是。

    齊山老謀深算,仙女座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是現在卻不是揭開的最佳時機。大戰剛開始,武會裡的許多長老,對獅子座十分輕視,他們對這場大戰的艱難性準備顯然不足。這個時候提出,不僅無法引起高層的重視,還會容易洩露出去。

    只有當戰局陷入僵持,他手上這顆暗棋的重要性才會體現出來。

    齊山相信,這一天很快會來到的。

    光明武會稱霸天路的時間太長,高層普遍瀰漫著輕敵的情緒。在他們眼中,剛剛建立的獅子座,根基淺薄得毫無歷史可言。獅子座的發展程度很低,他們根本經不起長時間的征戰,而光明武會的家底之厚,天路無人能出其右。只要戰爭一旦陷入僵持,獅子座很快就會彈盡糧絕。

    這是一個令人無法反駁的論調。

    齊山也無法反駁,但是他相信沒那麼容易。

    因為對方是獅子王雷昂。

    獅子王雷昂是這個時代當之無愧最強勢的雄主,只要對雷昂稍有研究的人,就會知道這位正處在巔峰期的獅子王,是何等的可怖。

    與沒落的白羊座不同,這位性格剛強的男人,以一己之力,打造出震懾天下的獅王兵團。他雖然繼承了古代獅子座的傳承,但沒有前往古獅子座,而走上了一條更加艱難的道路。他率領獅王兵團,在沒有任何補給的情況下,悍然進入危險的能量亂流的無名星座,硬生生開拓出如今的獅子座。

    這樣的功績近千年來,從來沒有人做到過。

    當獅心王宮封頂時,他在外征戰。

    歷經十四年,一個星球一個星球地征戰,開闢出如今的獅子座。獅心王宮建成後十四年,方迎來它的主人第一次光顧。

    黃道十二宮,有湮滅有興盛,但無一不是在前代的基礎之上形成,只有獅子座是完全摒棄傳統,以雷昂的個人意願重新開闢出來的嶄新星座。

    如此英雄,受天下武者膜拜崇敬,無數武者從天下各個角落湧來,為這位雄主效忠。

    獅王兵團不斷壯大,演變成今天的獅子座六大兵團。六大兵團每一位兵團長,皆是聖域。獅子座擁有最著名的武將學院,源源不斷地給他們提供武將。

    獅子座雖然初創,根基尚淺,但是正因為初創,從上到下,無不野心勃勃,充滿了擴張欲。

    反觀光明武會,稱霸天路已久,他們號稱經歷過實戰,可是比起獅子座那一個個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傢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在這樣的大事上,齊山也沒有什麼說話的權力,他只有閉嘴。

    只能靜觀其變了,想到獅子座,齊山心中就沉甸甸。不過好在仙女座落入他掌中,自己總算多了一張好牌。

    還有明月,這是意外之喜。他在明月面前並沒有藏著掖著,明月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她比其他人更懂心機和城府在這個時代,是一個上位者必需具備的素質。他能從明月眼中看到對他的欣賞,他並沒有纏著明月。

    明月這樣的女人,不是只知道風花雪月的小女孩,癡纏並不會讓她對你另眼相看。

    只有強大的男人,才能夠征服她。

    葉老六那樣的莽夫,怎麼入得了她的眼睛?

    齊山有些得意地微笑。

    忽然,身後遠處陡然亮起耀眼的光芒。熾目的光芒照得天地一片雪亮,白茫茫什麼也看不見。

    齊山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當光芒散盡,廂車上所有的人,不約而同轉頭回望,每個人臉上都是驚駭絕倫。

    那是……仙女城!

    不好!

    齊山臉色驟變,心往下一沉,厲聲命令:「掉頭!」

    眾人如夢初醒,慌忙調轉廂車,全速朝仙女城飛去。

    沒飛出去多久,忽然齊山高喝:「小心!」

    恐怖的空氣波紋,以驚人的速度在眾人眼中放大。轟然氣浪此時如同颶風般,橫掃而至。

    轟!

    廂車就像突然駛入風暴之中,猶如一片枯葉翻飛,廂車上眾人只覺天搖地晃,他們不敢飛出廂車,只能拚命地催動真力,牢牢釘在廂車上。

    呼!

    半分鐘過去,廂車才漸漸變緩了下來,然而他們不知不覺被推出去幾里地。

    廂車上眾人面面相覷,個個露出驚駭之色。

    衝擊波已經如此恐怖,那爆炸的威力,該達到什麼地步?

    他們無法想像,什麼樣的爆炸,會形成剛才那般恐怖的衝擊波。

    「愣住幹什麼?回去!」齊山的怒喝在眾人耳畔炸響,眾人如夢初醒,慌忙重新啟動廂車。

    齊山臉色鐵青,他最不想看到的意外,竟然真的發生了!

    誰?誰幹的?

    暗河的水冰冷徹骨,唐天吐出嘴裡的鮮血,懷裡的安德麗娜昏迷過去。剛才爆炸的威力實在太強,唐天感覺自己被一頭狂奔的野獸撞上,渾身骨頭都快散架。安德麗娜雖然有仙女環的保護,但畢竟實力太差,依然被震得昏迷過去。

    唐天也沒有想到,會引發如此驚人的爆炸。

    想到剛才門外的那些人,只怕已經化作飛灰,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的爆炸中生還。唐天馬上覺得這個說法夠縝密,也許有人能夠生還,但是絕不是這些人,只有聖域以上,才有可能在這樣的爆炸中生還。

    受傷讓自己的思維不如平時那麼縝密。

    唐天對這樣的結果非常滿意。

    剛才的爆炸,幾乎把仙女座的高層全都抹去。仙女座的力量會在很長的時間內,衰落許多。但是對安德麗娜來說,這卻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意味著她面臨的阻力,大為消減。

    齊山的反對不可怕。如果齊山明目張膽的針對安德麗娜,只會激起仙女座民眾的反感,反而對安德麗娜更加有利。只有大長老、凱琳、巴夫這樣本土勢力的反對,才會仙女座陷入混亂和內戰。

    唐天放鬆心神,受傷對自己心境的影響頗大。

    觸手的柔軟,讓他不自覺地捏了捏。

    抱著安德麗娜的唐天,手掌正好抓住的是安德麗娜的臀部,唔,手感不錯。

    那個傢伙喜歡上官千惠,他卻不是太喜歡,那麼強勢聰慧的女人,好吧,青梅竹馬的感情他覺得自己是無法理解的。他對情愛沒有太多的想法,像懷中的佳人,他覺得漂亮,如果時機不錯,他自然會好好享受一下。但是眼下,他卻沒有這份心情。

    他肆意地把玩著手中的美臀,腦子依然在冷靜地思考。

    這場爆炸讓他必需改變之前的計劃,此時塔頓手中的高原兵團,成為整個仙女座最強的力量。再加得到仙女環的安德麗娜,無論在名義上,還是在力量上,都足以強勢入主。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塔頓。

    除了安德麗娜的父親、高原兵團兵團長這兩點,他對塔頓一無所知。

    懷中的佳人早就醒轉,唐天知道她在強忍著裝昏迷。但是他不在意,他的心神全都在腦海中剛剛雛形的計劃之中。他的眸子一片閃耀著冰冷的光芒,哪怕是在寒徹入骨的暗河之中,那樣的光芒,亦讓人覺得比河水更加冰冷。

    唐天舔了舔嘴唇,十五天的時間,還是太少。

    自己可以著手的餘地太少。

    暗河的水流頗為湍急,唐天放鬆身體,任憑河水帶著他們前進。

    忽然眼前的河面,變亮了許多。

    唐天的思路被打斷,正在把玩的手掌停住,他抬起頭,冰冷的眸子透過水面看到天空。

    已經到外面了。

    他瞇起眼睛,抱著安德麗娜緩緩上浮。

    夜色中,混亂嘈雜的仙女城外,仙女湖湖面緩緩升起一團黑影。

    忽然唐天察覺到一道視線,他轉過臉龐,驀地眼中寒光一閃而逝。

    岸上,一道雪白的倩影,遙遙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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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節 宣戰


     齊山投降了。

    這個結果讓唐天有些意外,他想過齊山會突圍會死戰,但是沒有想過他會投降。更讓人覺得玩味的,是他被綁後說的一句話。

    「你們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幹的。」

    唐天有些佩服,這一句話比什麼都有殺傷力。如果剛才齊山死戰,那麼激憤之下,他死於亂戰之中,那誰也不能說什麼。可是他丟出這句話,所有人都不得不衡量一下。

    齊山說得沒錯。

    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阿思黛之死、仙女宮大爆炸出於齊山之手。哪怕今晚齊山偷襲薔薇莊園,讓在場諸人都相信,百分之百是齊山所為。

    可是,猜測永遠是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是齊山所為。齊山雖然在這件事上栽了跟頭,但是他的家族在武會根深蒂固,只要沒有確鑿證據,完全可以慢慢扯皮。

    鄒寧一臉嘲諷地任由護衛把他綁了起來。

    齊山的話讓手下們頓時心中大定。

    齊山的第二句話讓他們更加放心。

    「我已經發信給武會,他們會馬上派人前來。」齊山神情鎮定,目光冰冷:「我光明武會,不是隨便想陷害便可以陷害。」

    鄒寧陰惻惻道:「今天你們怎麼把小爺綁起來,小爺到時就讓你們怎麼把小爺鬆綁。」

    仙女座諸人無不露出激憤之色,但是沒有人動,他們都感到棘手。如果齊山咬定被陷害,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他們還真拿齊山沒辦法。

    有點水平。

    暗處的唐天饒有興趣,眼中一片冰霜,可惜,他卻不想給自己留一個敵人。他低聲在安德麗娜耳邊說了幾句,安德麗娜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她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脯,邁開步伐。

    「我們不需要證據。」

    正在眾人犯難之際,一個曼妙莊重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赫然是安德麗娜。

    幾位大人連忙躬身行禮。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仙女環在安德麗娜手中,但是安德麗娜是第三位繼承人,他們平日也很熟悉,品性如何,一清二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現在結果,對仙女座來說,是不幸中的大幸。

    安德麗娜是有權力得到仙女環的繼承人之一,而且她的父親塔頓掌握著高原兵團,這亦是大家支持她最重要之一。

    對於元氣大傷的仙女座,穩定比什麼都重要,穩定才符合各家族的利益。

    「不需要證據?然後你們把光明武會的核心弟子給殺了?」鄒寧哈哈大笑,就像聽到一個最好笑的笑話:「這樣的事情,以前沒發生過,以後也不可能發生。」

    看到鄒寧,安德麗娜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那天的事情湧上心頭,她昂著頭,走到鄒寧身前。

    鄒寧嘿然:「怎麼?莫非你還想和我……」

    噗!

    鄒寧的話戛然而止,他的表情凝固,身體僵住,不能置信地看著安德麗娜。

    安德麗娜鬆開手中的匕首,掏出雪白手絹,擦拭手中的血跡。不知為可,她心中沒有半點殺完人的不適應感,看來自己和那個傢伙呆久了,也變得心理陰暗了。

    她心中自嘲地笑了笑。

    所有人都被安德麗娜的行動震驚,眼前的安德麗娜,是如此的陌生。

    「混蛋!」齊山怒不可遏,他拚命地掙扎,但是他的經脈全都被真力封住,動彈不得,他目眥欲裂:「我一定會踏平仙女座!一定會!」

    「你不會有機會的。」

    安德麗娜緩緩走到齊山面前,齊山英俊的臉龐,讓她由衷的厭惡。她平靜的生活,就是被他打破,幾日之間,恍如隔世。每天夜晚被惡夢驚醒,全拜此人所賜。

    如果沒有這個人,自己還會過著以前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吧,蘭蒂姐姐成為星座之主,大家會在仙女宮的後花園喝茶聊天吧。

    可是,沒有如果啊,仙女宮都沒有了,蘭蒂沒有了,好多好多都沒有了。

    安德麗娜的眼睛險些流下來,但是她強自忍住,這些天她已經懂得,眼淚是沒有用的。雖然做不到像他那樣冷酷無情,但是,自己也是有進步的。

    她凝視著齊山,心神出奇的平靜。

    「因為從今天開始,仙女座將向光明武會宣戰!」

    齊山不能置信地看著安德麗娜:「你瘋了!你絕對瘋了!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要毀滅仙女座嗎?你們這樣螻蟻一樣的存在,也敢向光明武會宣戰?」

    安德麗娜沒有再看他,她轉過身體,面對滿臉震驚的其他人。

    「我們仙女座愛好和平,從未在其他星座征戰過!我們仙女座待人和睦,哪怕這樣驕橫的傢伙,我們依然盡心款待!證據?我們需要證據嗎?這是哪裡?這是仙女座!這是我們的故鄉,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是我們的家園,是我們需要用生命捍衛的地方!我們的尊嚴,被人踐踏,我們的領袖,被人暗殺,我們的長老,十不存一。我們還需要證據嗎?證據能讓死去的人復活嗎?證據能讓仙女宮重現嗎?證據能讓我們以前的生活回來嗎?不能!什麼都不能!我們回不去了!我們已經被逼到家門口,前面是逝者的鮮血,身後是我們的家,我們的親人!退一步?我們往哪裡退?我們退無可退!退無可退!」

    安德麗娜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

    她聲嘶力竭的聲音,在空中激盪,連天空的雲朵也彷彿被激盪得飄搖不定。

    在場每一位仙女座的人,無不淚流滿面。仙女座從未經歷戰火,大家的爭鬥一直限制在極低的水平,他們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悲痛。尤其是在場那些失去親人的人,放聲痛哭。

    齊山神色蒼白,這女人瘋了,她已經瘋了!

    安德麗娜抹去眼淚,她脫下手腕的仙女環,高舉過頂。仙女環亮起耀眼的光芒,有如太陽,仙女城亮如白晝,仙女座的星力,緩緩運轉,星力的波動傳遍仙女座每個角落。

    安德麗娜的身影在光芒幾乎難以看見,只有她堅定毅然的聲音,在仙女座迴盪。

    「假如我們的尊嚴要用鮮血去捍衛,那我們必將用鮮血去捍衛!假如我們的家園需要用生命地守護,那我們必將用生命去守護!我們的仇恨,血債血還!我,安德麗娜,仙女座星座之主,以復仇之名,向光明武會宣戰!」

    安德麗娜光芒奪目,在場諸人不約而同齊聲怒吼:「戰!」

    「戰!」

    轟然聲浪,如同颶風般橫掃整個仙女座。

    齊山失魂落魄,神色茫然。

    「殺了他!」

    安德麗娜厲聲喝道。

    噗噗噗!

    無數把武器捅入齊山的身體。

    唐天和明月對峙,唐天在安德麗娜出去的瞬間,就感應到有高手在暗中窺伺,沒想到竟然是在湖邊的那名劍域女子。

    「好演技!好手段!」明月聽完安德麗娜的話,不由動容,這一手更是讓她心中讚賞。看似魯莽的宣戰,反而不會有什麼危險。

    因為有獅子座,獅子座絕對不會坐視。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麼簡單的道理,獅子王不會不明白。

    「那不是表演。」唐天忽然道,他聽得出來,安德麗娜心中的悲憤。宣戰是他的主意,但是安德麗娜話裡的情感是真的。

    「齊山不應該死在這裡。」明月道,話一說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唐天充滿嘲諷的聲音響起:「所以他死在這裡。」

    「你到底是誰?」明月注視著唐天,自顧自道:「尚晚婷沒有弟子。」

    「劍域呢?」唐天冷冷道:「劍域弟子規,不封聖不出域。」

    明月眼睛陡然亮起一抹光芒:「你果然對劍域很熟!你是黃道十二宮哪一宮?哪一位劍聖弟子?」

    唐天沒有理她,劍域都是一群瘋子,男人是男瘋子,女人是女瘋子。雖然只有一面之緣,此女語氣雖然客氣,但是那股居高臨下的味道,卻讓唐天不喜歡。

    「你不說,那我就自己來!」明月冷哼一聲,身形如電,雪劍出鞘。

    唐天心中殺意頓起,他雖然顧忌其的出身,但是明月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卻讓他胸中生出幾分殺意。他只是覺得自己的麻煩夠多,不想再惹麻煩而已,並非對劍域有何畏懼之心。

    而唐天很懷疑,明月會通過安德麗娜來找他的麻煩。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合適的女僕,可不想就這麼夭折了。

    還是殺了乾淨!

    唐天心中殺意剛起,明月便有所察覺,心中一凜。但是更多的卻是驚駭,對方明知自己是劍域弟子,竟然還心生殺意,也就是說,對方對劍域並無畏懼之心。

    他到底是誰?

    明月半空中忽然身形一折,如同一隻雪白的大鳥,飛上天空。

    「我們還會見面的。」

    空中遙遙傳來明月清冷的聲音。

    唐天頓時有些頭痛起來,對方知道他和安德麗娜的關係,這絕對是個大隱患。

    對著明月消失的方向,他凝視片刻,便收回目光,重新融入黑暗之中。

    今天是第七天。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安排,沒時間浪費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身上。安德麗娜直接宣戰,讓他有些意外,但是轉念一想,又在情理之中,和他的計劃並無太大出入。

    十五天的時間,實在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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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節會面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鶴冷不丁地問。

“啊哈,果然不愧是鶴啊,這麼快就看出來了。”唐天打了個哈哈。

廢話,你就寫在臉上好嗎,鶴心裡默默。

“我們有這麼多的能量獸,如果把它們製成織品,做成秘寶,完全可以武裝一個兵團啊。”唐天一臉“我很深謀遠慮”。

鶴有些冷汗:“豺狼座你折騰一個兵團還嫌不夠么?”

鶴算得上出身名門,但是思維依然是一名純粹的武者,兵團什麼的對他而言,還是相當陌生的。 在他看來,喜歡折騰兵團的,都是野心勃勃的傢伙。 爭霸天下這個詞和神經病少年怎麼看也沾不上半點邊啊。

“難道你不覺得這個想法很好嗎?”唐天一臉詫異。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好嗎?”鶴哭笑不得。

已經被兩人繞暈凌旭很乾脆地掉頭就走:“再見!”

“秘寶兵團誒,還沒有人搞出來過啊!要是我們能弄出一個,一定很厲害!”唐天兩眼放光。

鶴很無奈:“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維護一隻兵團的成本很高?”

唐天自信滿滿:“我有錢啊。”

鶴這才想起傢伙身家豐厚,我真傻,居然和土豪講成本! 胸口中了一箭的鶴啞口無言,很乾脆地掉頭就走:“再見!”

“喂喂餵,我還沒說完啊……”

身後傳來唐天不甘心的哇哇大叫。

唐天回到三魂城,把自己的想法和兵說了一通。

兵很謹慎:“秘寶我的了解很少,你的想法到底能不能實施,我很難給出確切的意見。但是如果有水平一一致,理論上可行。也不知道獅子座他們的兵團是什麼樣子,要不然還可以參考一下。你可以先組個衛隊試試,人數不要多,十多個人就行。”

唐天摸著下巴:“有道理。”

對於秘寶兵團,兵沒有太在意,對他而言,這太陌生。 他轉而道:“叮鐺蒐集的關於仙女座的情報我看過,她們的情況也不好。仙女座是我們唯一的出口,我們不能讓它落到光明武會的手中,最好也不要讓它落到獅子座手中。”

“為什麼?獅子座不是光明武會的敵人嗎?”唐天有些不解。

“因為獅子座比我們強大太多,一旦仙女座落入獅子座手中,那我們除了與它結盟之外,再無選擇。這樣的盟友名存實亡,我們只會成為炮灰。”兵解釋道。

“說得是啊。”唐天恍然大悟。

“仙女座背後有高人。”兵眼中光芒閃動:“安德麗娜肯定也不甘心被獅子座控制。我已經讓唐一率領豺狼兵團佔領季丘航道出口處。”

忽然兵想起什麼,有些狐疑道:“你可不像是對兵團感興趣的人,怎麼突然對兵團感興趣了?”

唐天臉上的笑意消失,認真道:“獅子座和光明武會這一開戰,天路就是戰火瀰漫了。我查過了,從仙女座前往南十字座的路上,必然要經過交戰區,我們很可能要一路殺過去。”

兵臉上的笑意也消失,南十字座……

“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只有戰鬥了。”唐天的神情認真,語氣卻罕見的平靜:“無論是誰,也無法阻擋我!”

兵看著唐天認真鄭重的臉龐,沒了平時的玩笑,硬朗得就像鋼鐵澆濤。

“被你這麼一說,讓我都開始期待和那些名將交手哦。”兵哈哈大笑。

唐天也一臉傻笑。

安德麗娜仔細地看完手中的情報,美眸中異色連連。 豺狼座,這三人竟然是從豺狼座來的!

“馬上去查一下,他們最早出現地方!”

手下連忙應命前去。

安德麗娜有些興奮,豺狼座已經被封鎖,唐天三人竟然進入仙女座,那說明在豺狼座和仙女座之間,一定有個星門!

還有那些數目驚人的能量獸,十有八九也和這個星門有關係。 豺狼座可沒有聽說過出產能量獸,仙女座就更不消說,能量獸早就被捕捉乾淨。

更讓她驚喜的是,豺狼座和光明武會同樣是敵對關係,豺狼座和仙女座是天然的盟友。

安德烈注視著不遠處的兵營,兵營周圍可見剛剛開墾過的痕跡,很顯然,面前這座兵營是新建不久。

“怎麼樣?”元吉輕聲問,他這次的任務,是負責六王子的安全。 他跟隨六王子的時間有五年,除了負責六子的安全,還負責充當六王子的陪練,指點六王子的武技。

兩人在高樓上目睹鶴一劍斬殺桂祥,認出來唐天他們,便猜到有這麼一個星門。 暗中調查,很快摸清位置,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裡竟然有座兵營。

安德烈擁有一頭耀眼的金發,行事果決,頗有其父雷昂的風範,也深得雷昂喜愛。 他從小就展現出超乎尋常的天賦,更讓人欣喜的是,他在武將方面的天賦出樣出眾。 他在獅王武將學院時,便是學院最耀眼的天才,在兵棋推演課上的成績,無人能及。 他只用了兩年,便完成學業,進入兵團實習。

安德烈的臉色有些凝重,吐出四個字:“法度嚴謹。”

豺狼座之戰的影像廣為傳播,作為近些年少有的兵團戰鬥影像,幾乎所有的武將都會悉心研究。 安德烈自然也不例外,但是眼前的這支豺狼兵團,比起影像上,有著明顯的進步。

安德烈震驚於他們進步的速度。

這才多久啊!

豺狼兵團士兵的實力他難入他法眼,在獅子座,這樣的武者沒有資格入選兵團,甚至連預備役都進入不了。 但是這支實力低微的兵團,卻展現出相當出色的紀律性和協作能力。

有點可惜……

唐天手上的那位魂武將,確實厲害,活著的時候,定然不是無名之輩。

安德烈有些艷羨。

歷史上名將而留下來的魂武將極其稀少,這些名將生前都叱吒風雲之輩,大多位高權重,哪裡會讓自己的武魂為人所役?

唐天的運氣真是好得離譜,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

元吉有些驚訝於安德烈的評價,忽然神色一動,低聲道:“有人來了。”

兩人很快發現,幾名武者一臉警惕地朝這邊靠近。

“安德麗娜反應很快嘛!”安德烈微微一笑:“走吧,沒什麼看頭了,我們還是去見見這位新仙女座之主吧。”

兩人消失在叢林之中。

“有兵營!”

安德麗娜臉色微變,有些凝重。 她這才想起來,豺狼座儘管只不過是南天星座,但是比起現在的仙女座,卻要更強大。 能夠讓葉朝歌重傷而歸,這樣的戰績無論放在哪都是極其耀眼的。

忽然,外面的侍從急匆匆地進來:“主上,獅子座六王子安德烈求見!”

安德麗娜驀然一驚,獅子座終於來了麼?

她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我去迎接他們。”

當安德麗娜看到安德烈時,臉上不由綻放燦爛的笑容:“安德麗娜想過獅子座會派人前來,沒想到是六王子親至,真的受寵若驚呢。”

安德烈負手而立,聞言笑道:“陛下哪裡話,是安德烈的榮幸。若是每個星座的星座之主都是陛下如此容顏,這世界一定和平哩。”

安德麗娜掩嘴一笑:“六王子真是風趣,快請進!仙女座鄉下地方,王子殿下請不要嫌棄哦。”

安德烈笑道:“說起鄉下地方,我們獅子座才是鄉下地方啊,放到二十年前,那可是不折不扣的不毛之地。”

安德麗娜眼波流轉:“連獅子座都算鄉下地方,我們仙女座該到哪個角落了啊。”

兩方坐定,侍者奉上茶和點心。

“父王聽說了阿思黛陛下之事,在下啟程之前特意向我叮囑,一定要照顧好仙女座的周全。”坐下來的安德烈神色莊重:“父王說,仙女座是我們獅子座的朋友,光明武會如此野蠻血腥對待我們的朋友,獅子座上下,是絕對不允許的。”

他的語氣鏗鏘有力,沒有半點拖泥帶水,霸氣十足。

安德麗娜坐直身體,她亦知道,安德烈這是代表獅子王雷昂表態,她的神情同樣莊重:“謝謝獅子王雷昂,仙女座經此之難,也深刻地認識到,對於整個天路來說,相要對付光明武會這樣的霸權組織,只有在獅子王雷昂這樣有能力有責任王者的率領下,才有可能成功!”

安德烈對安德麗娜的表態非常滿意,同樣,安德麗娜對安德烈的表態也十分滿意。

不過兩人亦知道,這才剛剛開始。

安德烈的身體微向前傾,向安德麗娜致謝:“感謝陛下的信任,仙女座的歷史源遠流長,一直以來,是北天十九洲的中流砥柱,仙女座有足夠的能力來承擔更多的責任,發揮更大的作用。”

安德麗娜臉上露了迷人的笑容:“仙女座畢竟只是一個小星座,視野局限,還需要獅子座多多指導。”

安德烈有些意外,他聽說安德麗娜只不過第三位繼承人,能夠得到仙女環的承認,完全是個意外。 但是從目前安德麗娜的表現來看,完全滴水不漏,一點都不像新手。

安德烈臉上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仙女座的織品,一直是天路一絕,其中尤其以能量獸製成的織品,更是可以溫養成秘寶。聽聞仙女座得到百隻能量獸,不知陛下能支援百件?相信​​只要有這百件秘寶,仙女座必然固若湯金。”

安德麗娜的怒火蹭地竄了上來,這是赤裸裸的搶劫,忽然她腦海中浮現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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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節 古怪夢境

     唐天恢復意識,他還記得藍鏡之海燃燒起無邊無際的藍色火焰,把他吞噬。真是奇怪,大海怎麼會燒起來呢?那藍火從哪冒出來的啊?

    忽然頭頂傳來怒罵聲。

    「你這個廢物,到現在連一百題都沒解出來,你猴年馬月才練得成千拆破魔手?這麼多弟子,就你最慢,難道你就不感到丟臉?」

    唐天茫然地睜開眼睛,映入他視野的,是一位髮鬚皆白的老者,他滿臉怒容。

    這是哪……

    唐天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年紀不小了,再這麼荒廢下去,以後就徹底廢了!」老者怒氣未消,但是語氣卻放緩下來:「你天資聰穎,但性格過於懶散,不肯下苦功。沒錯,現在不管是學院,還是家族,都不需要你承擔什麼。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真的出現什麼意外,以你現在的實力,除了悔恨,你還能做什麼?」

    老者滿臉失望地離開。

    唐天被這沒頭沒腦的話給訓得有點呆住,過了一會,他才回過神來,心裡雖然還是相當莫名,還是打量起周圍。

    房間裝扮得頗為華麗,各種傢俱一看都是價值不菲,風格非常陌生。

    唐天注意到桌子上擺著一本厚厚的書,他走了過去,翻過來一看,是一本叫做《拆手題解》的書籍。

    忽然他想起來剛才老者說的話,心中一動。老者說他連一百題都沒有解出來,難道說的就是這個?

    他掃了一眼翻開的地方,果然,上面寫著「第九十一題」,他翻到最後,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一千零二十四題!

    唐天心中疑惑越來越多,這是哪裡?這些人又是誰?

    他走到房門前,想推開房門看看外面,卻發現不管他怎麼用力,也無法推開這扇門。

    「邪門!」

    唐天心裡嘀咕,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按照他剛才的力量,這扇門應該直接飛出去才對,居然紋絲不動。

    四處摸索了片刻,他發現除了桌上的《拆手題解》可以動,其他的東西都動不了。唐天再蠢也明白不對勁,難道是個幻境?

    轉了半天,他也有些無聊,開始坐下來,翻看起拆手題解。

    這一看,他頓時被這本書吸引。《拆手題解》講的是如何破解別人的招式,每一種都非常精妙,令人叫絕。

    唐天本來走的就是近戰,像這樣講解如何拆招的書,對他的幫助極大。很多類似的招式,他都遇到過不止一次兩次,但是他發現,自己和別人破解的招式比起來,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如果這些破解出現在戰鬥中,很有可能會逆轉戰局。

    既然出不去,那就好好研究一下這本書。

    但是很快,唐天就發現自己頭昏眼花,腦門發漲。

    看還成,若是解題,頓時他有種抓瞎的感覺,更要命的是,他完全無法代入其中。這玩意其實更適合鶴吧,唐天在心裡嘀咕。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房門被撞開,一位方頭大耳的少年闖了進來:「阿宇,我都等你半天了,你怎麼還沒動身?快把題解帶上,我們走!」

    少年說完便轉身朝門外跑,唐天愕然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地抄起題解跟著對方跑。

    喂喂喂,這是怎麼回事?

    唐天發現自己還是說不出話來,如此詭異的情況,若是一般人早就嚇得半死,唐天卻一點都不緊張。

    很簡單啊,肯定是在做夢!

    這麼有意思的夢,還是第一次遇到啊!

    唐天心安理得地放任自己跟在少年的身後,充滿興趣。不過什麼「阿宇」,又是誰啊?

    「阿宇,這次去千魂洞,你一定要好好修煉。你那麼聰明,一定會練成千拆破魔手的!」前面的少年語氣篤定。

    唐天心中暗樂,哎喲,終於有人誇我聰明了!就衝著這句話,這個夢也做得值啊。

    呃,千拆破魔手……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等等,這不是那張無雙卡嗎?

    兩人一路狂奔,前方少年的輕功,相當不錯,兩人很快來到後山的一處山洞,洞口值守著兩名武者。

    洞口上方寫著「十里千魂」四個字,筆力虯勁。

    唐天暗自心驚,兩名武者氣息很強,充滿凜冽的意味。

    兩名武者認識他們,揮了揮手,就示意讓他們進入。

    走到洞口,少年還不忘給唐天打氣:「阿宇!加油!這次要爭取闖到兩百關!我也要加油!」

    說罷,少年揮了揮手,毅然進入洞內。

    唐天忽然覺得很溫暖,他想到了以前在安德學院的時候,自己和蒼蠅牛就經常這樣相互打氣。

    可惜,他依然無法說話。

    他跟著進入洞內。

    一入洞,唐天只覺眼前一花,變了一番模樣。

    一條筆直的甬道,鋪著大塊的巖磚,就像一個個大方格,延伸到遠處。每十米,便駐守著一位魂將,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魂將,一眼看不到盡頭。

    十里千魂,該不會有千個魂將吧……

    唐天張大嘴巴,震驚當場。這手筆之大,完全超乎他的想像。

    過了一會,他回過神來,朝第一位魂將走去。剛走到魂將三米範圍,魂將眼睛一亮,宛如從沉睡中驚醒,一拳朝唐天揮來。

    唐天本能地身形微側,一記手刀,擊中魂將的左肋。

    砰!

    魂將化作一蓬光芒,消失不見。

    唐天輕咦一聲,剛才魂將的攻擊,赫然是《拆手題解》上面的第一題。

    難道……

    唐天心中一動,二話不說,他朝第二名魂將逼近。

    他的作動很快,一個照面把第二名魂將擊成光團。

    連續闖過幾名魂將,唐天已經確定,這些魂將,就是《拆手題解》的魂將實物版。這一下唐天立即來精神了,那本題解看得頭暈眼花腦袋發漲,但是這樣的闖關,卻讓他躍躍欲試充滿期待。

    他到現在已經明白過來,這個夢,就是給他學習千拆破魔手的。

    興致勃勃的唐天,毫不猶豫向前進。

    他推進的速度並不快,雖然題解告訴了他答案,但是他並沒有根據書上答案的拆解,而是嘗試著自己來擊敗這些魂將。

    當他每擊敗一名魂將,他便停下來,取出題解,對比題解答案和自己破解的優劣。不得不說,這些題解的答案,都是經過千錘百煉之作,遠比唐天的破解手段更加精妙。

    拆解,這種手段對唐天來說,非常陌生。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招式竟然可以像解鎖那般被拆解。大開眼界之餘,也感到很新鮮。

    對於新武技的學習,唐天從來都心無旁騖,專注異常。

    幾十名魂將之後,他很快發現,拆解這種手段其實相當有趣。尤其是這種一對一的直接對抗,正合他胃口。

    他看向這些魂將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熾熱起來。

    一千個送上門來的陪練!

    這要闖過去,該多厲害啊……

    唐天心頭一片火熱,立馬衝了過去。

    神一樣的少年沒來也罷,來了就要把你們統統都打趴下!再說這個夢境裡,根本不會感到餓和疲倦,還有比這更好的地方嗎?

    唐天的腦袋並不聰明,這些複雜精妙的招式,若是學習的話,唐天指不定要花多少時間。但是唐天選擇了最適合他的方式,那就是戰鬥。

    戰鬥中的唐天,可沒時間去讚歎這些招式的精妙,他滿腦子的注意力,都在找到對方招式的破綻。

    不得不說,人都是逼出來的。

    魂將的招式越來越精妙,許多招式都讓唐天覺得匪夷所思,大開眼界。他不得不絞盡腦汁,打起十二分精神,與魂將較勁。

    他經常有一些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神來之筆。

    當然,更多的是失敗,在一名魂將面前卡個大半天,再正常不過。每當這個時候,他的第二項特長就發揮得淋漓盡致,那就是死纏爛打。

    一遍不行兩遍,兩遍不行十遍,十遍不行一百遍!

    他就用這樣的笨辦法,一點點零敲碎打推進。

    昏暗的通道,密密麻麻的魂將之中,一個孤寂的身影,緩緩推進。

    天華旅館十一樓,兩人站在窗戶旁,凝視著遠處巍峨的青銅基地。

    隨著三魂城日益繁華,最先受益的便是酒店旅館,大量的外來人口,讓旅館就像雨後春筍,一下子全都冒出來。現在三魂城大大小小的旅館,超過六十家,而且這個數目還在以驚人的速度膨脹。

    天華旅館是比較老牌的旅館,服務和環境都非常不錯。

    「真是繁華啊!」說話的人約四旬,負手而立,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眼眶深陷,雙目細長,但開闔間精光閃爍,週身充滿危險的氣息。

    他身旁是一位約三十的光頭男子,透著一股凶悍之氣,他咧嘴一笑:「這一票應該我們能吃飽吧!」

    中年人問:「都打探清楚了麼?」

    「打探清楚了。」光頭男子嘿然:「沒什麼太厲害的高手,就幾個天榜吊尾的老傢伙,再就是一群娃娃兵,還是機關武者,能頂個什麼用?這次我們總算逮著一隻肥羊!」

    中年人沒有猶豫,沉聲道:「今夜動手,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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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節 枇杷的理論


     兵凝視著他面前的新機關魂甲,湛藍的機關魂甲,有幾分酷似天空虎,但是線條更加凌厲,細節更加精美,每個關節都彷彿藝術家精心鍛造而成,華麗無比。面容神似闔目的老虎,透著威嚴和肅殺。

    一片片晶瑩剔透的藍色翎甲組成的羽翼,就像六根鋒利筆直的劍,豎在它背上。

    「這是你最新的機關魂甲,上次的天空虎粉碎得太厲害,尤其是它的武魂,只剩下一絲殘餘的波動,我只能把它融合進新的武魂。」

    賽雷有些抱歉,她理解兵和天空虎之間的感情。

    「謝謝。」兵搖頭:「你已經做到最好了。」

    「沒錯!」賽雷挺起飽滿的胸脯,一臉傲然:「這絕對當今最強的機關魂甲!如果你再能遇到葉朝歌,一定要好好試試,看他能不能再打碎它。為了這架機關魂甲,我可是做了很多試驗品,白白便宜了唐丑手下的那幫人。」

    她對天空虎被打碎耿耿於懷。

    女人果然記仇……

    兵有些汗顏地扯回話題:「介紹一下你的得意之作吧,看起來已經棒極了!」

    賽雷得意洋洋:「它可不只有看起來棒,你用過就知道它更棒了。我研究了一下你的戰鬥方式,所實話,你個人實力並沒有你在武將方面的實力那麼突出。所以,我重新調整方向,這是當今第一款為了武將而設計的機關魂甲。」

    「為了武將而設計的!」兵陡然激動起來,一個箭步出現在賽雷面前:「你是怎麼做到的?」

    武將專用的機關武甲,在很長的時間內都兵團重點研究的方向,但是直到兵團失敗,他們也沒有做到。

    賽雷竟然做到了!

    他幾乎不敢相信耳朵。

    賽雷被兵的激動嚇一跳,但是很快得意起來:「這個問題,還是枇杷幫我解決的。」她緊接著扯著喉嚨大聲喊:「枇杷枇杷!」

    「來了!」枇杷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只見怯怯的枇杷,慌忙飛奔而來。她顯然不第一次被賽雷召喚來打雜。

    她看到兵,連忙行禮:「兵大人!」

    賽雷擺擺手:「來,把那天你的見解和兵大人說一說。」

    「什麼見解啊?」枇杷一臉茫然,她雖然看上去還是有些病態孱弱,但臉上的氣色要好不少。費老頭一直沒有停止對她怪病的研究,尤其是如今經費充足,還有頗有幾分進展。

    賽雷不耐煩道:「就是關於兵團啊武將啊武者啊那些東西,繞得我頭都暈,還是你來說。」

    「哦。」枇杷明白過來,怯怯地應了聲:「我說得可能不對……」

    「沒關係,你隨便說說。」兵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無害親切,卻渾然忘了他撲克臉,這只是白費力氣。

    「我……我看書裡面說,從三大兵團時代之後,在很長的時間裡,兵團和武將逐漸走向沒落。」說著說著,枇杷便鎮定下來,秀氣的臉龐閃耀著自信的光芒:「我覺得這是和武技的發展有很大的關係。三大兵團之後,各種武技和強者不斷湧現,武技的發展日新月異,突破了以往的巔峰,發展出更厲害的魂武技,個人的實力,達到了前所未的高度。」

    「在這樣的情況下,數量的優勢,已經無法抵擋頂尖武者的實力。於是,天路被強者主宰。從那時開始,黑魂開始嶄露頭角,而之後的光明武會,更勝一籌。如果三大兵團和它之前是兵團時代,那麼之後,就是武者時代。」

    兵露出思索的表情,但是心裡也承認,枇杷說得頗有幾分道理。

    「而武者時代發現到現在,同樣也逐漸發生變化。武魂研究的不斷發展,讓魂將卡也不斷地發展,修煉武技變得越來越容易,幾乎所有人都會修煉武技。武技越來越普及,新武技體系幾乎發展到極致,已經有差不多兩百年,沒有真正的新理論出現。強者之間的實力,也越來越接近。數量的優勢,再次進入人們的視野。第一個察覺到並且實踐這一點的人,是雷昂!」

    枇杷說話不快不慢,沒有咄咄逼人,也沒有委曲求全,而是極度的沉穩自信。

    「獅子王雷昂?」兵有些吃驚。

    「是的。」枇杷點頭:「獅子王雷昂,開始組建屬於他的兵團。獅王兵團從組建開始,便從無敗績。從那時開始,大家又重新看到兵團的威力,武將開始重新進入人們的視野。兵團又重新流行起來。」

    「你的意思是,兵團時代又要重新開啟?」兵忍不住問,他現在完全不敢小看半點這個瘦瘦的小姑娘。

    「不,是混亂時代!」枇杷搖頭,很斷然回答。

    「混亂時代?」兵有些意外。

    「是的,因為現在無論是兵團,還是強者,都無法佔據絕對的上風,雙方彼此鉗制,所以是混亂時代。」

    枇杷想了想道:「混亂時代除了雷昂之外,另一個關鍵,就是賽雷姐姐的機關魂甲!」

    賽雷滿臉得意,心裡樂開了花,嘴上故作謙虛狀:「哎呀呀,枇杷妹妹把我和獅子王雷昂相提並論,真是太抬舉姐姐我了!」

    兵強忍一腳把這礙事的娘們踹出門外的衝動,盯著枇杷問:「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魂,才是最大的關鍵!」枇杷沉聲道:「機關魂甲和機關武甲一字之差,但是雙方已經不是一個時代的產品。機關魂甲就像秘寶一樣,可以越來越強大。它將取代秘寶,因為它可以大量生產。雷昂麾下兵團的資料很少,但是我猜測,他的兵團必然會有特殊的戰鬥方法,和武魂有關的戰鬥方法。」

    兵半晌不語,他在消化枇杷的話。

    枇杷說完之後,臉上的自信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又變成怯怯的模樣,站立不安。

    「喂,撲克臉,人家小姑娘說完了,你倒是吱一聲啊!」賽雷可不悚兵,不耐煩道。

    兵回過神來,滿臉歉意對枇杷道:「我剛才想得太入神了,但是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你是怎麼想到的?」

    「在……在書上看到的。」枇杷怯怯地回答。

    兵忍不住讚道:「你真是個天才!」

    枇杷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我都是胡思亂想的,不知道對不對。」

    「你的這番話給我很多啟發。」兵沉吟道:「至於對不對,我們試一下就知道。」

    「要是大人在這就好了……」枇杷弱弱道,在她心目中,唐天還是很厲害的。

    賽雷也皺起眉頭:「喂,那個臭小子死哪去了?這麼多天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哪有這樣的老闆的?這基地也是他的產業了,對自己的產業也太不關心了吧!哼,看來要的錢還是太少,這傢伙一點都不肉痛,下次一定要從這傢伙口袋裡多掏一些錢出來!」

    兵也皺起眉頭,自言自語:「他這次閉關的時間有點長啊……」

    藍鏡之海,以唐天的實力,應該可以通過才對啊。

    這都兩個月過去了,怎麼還沒有動靜?

    不過藍鏡之海,一旦開啟,便無法再從外面打開。而且,兵營也顯示,唐天完好無損,這也讓兵稍微放心一些。

    被這一打岔,本來還有幾分興趣的賽雷沒耐心了:「東西自己開走,自己摸索,我懶得介紹了。」

    忽然,淒厲的警報毫無徵兆地響起。

    兵猛地目露精光,殺氣一閃而逝。

    「好了,你正好可以試試。」賽雷神情嚴肅地開了個玩笑。

    兵沒有廢話:「我去看看,你們把門關好。」

    說罷,便翻身鑽進新的機關魂甲內,呼嘯離開。

    在警報貫空的瞬間,偌大的青銅基地,出現一個極短暫的寂靜,但是緊接著,基地驟然沸騰。

    所有房間的燈光,幾乎同時打開,亮如白晝。

    「甲組全體,目標訓練營,全速前進!」墨子魚高呼,他滿臉亢奮,帶頭朝軍械庫飛奔。他們還沒有完成訓練課,平日訓練用的機關魂甲,全都放在軍械庫。

    「乙組!跟上!」墨無畏的聲音依然冷酷。

    無數身影緊跟兩人,有的光著膀子,有的只穿短褲,但時此時,所有人都顧不上。大家都明白,在這個時候,任何一丁點的時間,都非常關鍵。

    唐丑已經站在場內,他醜陋的臉龐,鎮定如恆。

    自己的第一戰就要來臨了麼……

    自己的身體裡,為什麼像有一團火焰一樣,如此渴望戰鬥……

    廝殺聲響起,他看到遠處好大量身影,撲上基地的外牆。

    數目起碼在一百人以上,成員實力很強,普遍都有六階的水平。其中有幾人的實力,更是強悍,城牆的機關,根本無法撼動他們分毫。在這幾名高手的帶領下,他們勢如破竹,沿路的機關,紛紛被摧毀。

    唐丑冷靜地觀察著,對方是個大型匪團,而且絕非無之輩。

    忽然,一聲沙啞的二胡聲在夜空響起,黑暗的天空,驟然化作悲傷的泥潭,不自主地牽扯人的情緒。

    盲弦老人出手!

    那些撲上外牆的黑影不少身影一滯,一些實力稍弱的武者,更是臉色茫然。

    黑影之中,中年人臉色微變,他的實力深厚,一聽這弦音,便知道盲弦老人的實力,比他們想像的更強。

    這樣的實力,絕對不止天榜榜尾!

    中年人忽然轉過臉暴喝。

    「阿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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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節 仙女計劃


     5600只。

    這個驚人的數目,讓安德麗娜和塔頓直接石化,完全嚇傻了。他們對唐天手上的能量獸作了充分的預估,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數目會超出那麼多。

    面對呆若木雞的兩人,鶴微微一笑,飄然離去。

    第二天,他便聽到安德麗娜的大動作,便把莊園的侍官找來詢問。

    「陛下正式發佈仙女計劃,準備建立以仙女城為核心的新城鏈,陛下準備建立二十四個衛星城。」侍官恭敬地向鶴稟報,他的神情充滿振奮,對於動盪的仙女座來說,安德麗娜頒布的仙女計劃無疑是一劑強心劑。

    鶴對安德麗娜的大手筆感到驚訝,安德麗娜的膽魄,比他想像得更大。

    「那大家的反應怎麼樣?」

    「非常熱烈!」侍官激動道:「現在各地稍有些規模的家族,都在舉族朝仙女城遷徙。仙女城附近的能量濃度可比其他地方高多了,前主上不允許大規模進入,陛下仁慈,允許大家來,大家砸鍋賣鐵都會來。」

    鶴暗自點頭,安德麗娜許以利誘,巧妙地把仙女座的精華力量,都集中到仙女城,比自己想的徵調令更高明。

    「會不會有人不願意?」鶴問道。

    侍官笑道:「大人說笑了,為什麼不願意?陛下說了,有效期只有三個月,超過三個月,想來都來不了啦!」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最後那句話有些輕佻,侍官連忙斂起笑容:「再說大人你想,現在這麼亂,仙女城超碼有大將軍的高原兵團,安全可以保障啊。亂世人命如狗,那些老傢伙,哪個不是人老成精?連小的都能看到,他們怎麼會看不到?至於生活,仙女城在仙女座條件最優越,星門諸多,想討個生計,還是不難的。」

    鶴沉吟:「若是這個計劃能完成,仙女座以後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大人說得是啊!」侍官情不自禁又有些激動:「不少人都在誇讚陛下,說若是這二十四個新城能建立起來,那以後的仙女座,就是小號的水瓶座了。」

    鶴不由莞爾。

    水瓶座,也有人稱其為寶瓶座,黃道十二宮之一,是黃道十二宮之中商業氛圍最濃的星座。因為水瓶系秘寶,類似武櫃、銀寶瓶之類的秘寶最多,在最初的時候,水瓶武者都是乾的運貨送貨的活。

    當今最頂級的廂車,被稱之「一車一世界」的水瓶寶車,也是出自水瓶座。

    水瓶武者從來不和其他武者比武技,他們只和別人比錢。

    鶴不得不承認,安德麗娜這一手,絕對漂亮至極,憑借仙女計劃還有她手上數目驚人的能量獸,鶴相信她一定會把本土勢力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厲害的女人!

    仙女計劃引發軒然大波,在這樣的背景下,狼堡的建立就一點不引人注意。兩百億星幣,也讓鶴大大鬆一口氣。

    天爐座攻略前期籌備、天武狼院經費、三魂城升級、兩大實驗室經費、修建狼堡……

    轉眼間,兩百億星幣就像流水一樣,從他手上流走。

    如此可怕的花錢速度,讓他驚歎,但是又讓他充滿了期待和好奇,這兩百億投入下去,等它們開花結果的那一天,一定會讓所有人感到震驚吧。

    巫夏歇斯底里的咆哮在房間迴盪,沒有半點平日的儒雅。安德麗娜的仙女計劃,把他的計劃全都打亂。

    「安德麗娜怎麼想的?這個女人瘋了嗎?難道其他的星門,她都不要嗎?她到底想做什麼!」

    手下個個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吭。

    「去查!」巫夏咬牙切齒:「到底是誰出的主意!這麼大的一個計劃,絕對不是她這麼一個小女孩能折騰出來的!」

    「是!」

    阿秀和劉中光臉色都有些差,仙女計劃傳得沸沸揚揚,他們立即意識到不妙。獵戶座通往仙女座的星門,就不在仙女城。

    安德麗娜推行仙女計劃,也就意味著她已經決定放棄仙女-獵戶星門。

    對獵戶座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正要找獵戶座麻煩的光明武會,一定會像聞到腥味的鯊魚,瘋狂撲來。

    如果他們不希望星門失守,那就意味著,他們必須派遣一支兵團駐紮。對於其他星門所在的星座,亦是如此,對星門的爭奪,必然會讓這些區域變得無比混亂。

    阿德裡安露出幾分苦笑:「小姑娘後面的高人,實在厲害。這一下,仙女座的局勢一下子撲朔迷離。」

    「我們能不能把星門關閉?」劉中光忍不住道。

    阿秀沉聲道:「不行,仙女-獵戶星門,是雙生星門,關閉不了。」

    劉中光一聽,也沒辦法了。

    星門大體分為兩種,一種是雙生星門,是兩個星座的星力相互交融而產生的星門,星門周圍的星力,已經發生質變,不受兩個星座控制。因此,雙生星門是無法關閉的。

    另一種則是單生星門,是指某個星座的星力投射到另一個星座形成的星門。單生星門可以通過調整星力而關閉,比如鯨魚座通往豺狼座的星門,便是一座單生星門。單生星門需要投射星門的星座,強於被投射的星座,才有可能形成星門。

    除去星門,天路還有許多航道。星座各自散發著星力,而一些星座之間的星力,會交織形成獨特的帶狀星力帶,這樣的星力帶經過人為的內部固定,便是航道,比如季丘航道便屬此例。

    由於星座散發的星力並非固定不變,而是呈現出週期性的變化。所以,這些星力帶並非固定不變,它們隨著時間的變化,位置會悄然偏移。航道往往經過數百年的使用,然後逐漸消失,數百年之後,它們又重新出現。

    星門是天路的節點,因此星門的爭奪,永遠是最殘酷的。

    安德麗娜突然全星座收縮,拱手讓出這麼幾座星門,這絕對是不合常理的佈置。但是細細一琢磨,阿德裡安又體會出這一招的妙處。

    以仙女座如今孱弱的實力,守住這些星門很困難。像這樣的主動收縮,可以集中力量,保住有仙女座的有生力量。而且仙女城,才是整個仙女座最精華的所在。

    真是厲害啊!

    阿德裡安沉吟:「此人對局勢有著極強的洞察力,是一流的謀略家。」

    阿秀神色一動:「有消息了。」

    他取出兩隻銀色尖尖形如兔耳的耳套,戴在耳朵上,銀兔耳一陣微微輕顫。

    天兔座白銀秘寶,【顫音之耳】!

    阿秀取下耳套,神情很怪異:「是鶴。昨天鶴和安德麗娜塔頓會面,會面的內容不清楚,但是據說鶴離開之後,安德麗娜和塔頓徹夜未眠,一直在激烈的討論。第二天一大早,安德麗娜頒布了仙女計劃。」

    「鶴?傳說中射手天後的小侄子?」劉中光愣了一下。那天晚上,他對唐天印象深刻無比,對鶴卻沒什麼印象,只記得好像長得挺不錯。

    阿德裡安也有些意外。

    三人之中,風頭最勁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有著「神一樣的少年」「大光明磨劍石」之稱的唐天。其次便是脾氣火爆好鬥的槍法天才凌旭,近些年來,槍法一直沒有太強的人物出現,凌旭讓許多用槍大家都大為誇讚。

    相比之下,鶴無疑是最黯淡無光,但是大家的目光,也大多落在他是射手天後侄子這一點上。

    不過,豺狼座之戰,天後並沒有過多的插手,可以看得出來,這位侄子並不合她心意,她重視的程度很有限。

    絕大多數人都會不自覺地忽略鶴。

    現在忽然聽說仙女計劃,竟然和鶴有關係,大家都莫名驚詫。

    「他們到底想幹嘛?」阿德裡安沉吟。

    阿秀和劉中光面面相覷。

    唐天完全不知道鶴的一出手,就把整個仙女座搞得天翻地覆,他正在拚命的修煉。

    在藍鏡之海的夢境裡,他的千拆破魔手成功突破大師級。千手魔君消失前最後一句話,給唐天極大的幫助。當他開始閉上眼睛修煉千拆破魔手時,他進步神速。

    尤其是他驚人的直覺,配合千拆破魔手,發揮出無以倫比的威力。

    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放鬆修煉,他覺得自己有太多的需要修煉。比如千拆破魔手作為一種纏鬥武技,在僵持的時候效果極佳,但是缺乏一擊致命的殺招。再比如他覺得自己對肉搏時的節奏,把握不好。他還覺得自己的武魂進步緩慢,如果直覺能夠變得更強,自己一定可以更上一層樓。還有自己的輕功,還要加強……

    他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弱點,不努力怎麼行?

    他心中升起強烈的緊迫感。

    再過幾個月,第二批仙女戰袍完成,狼堡也建成了,他們就要重新啟程。而到那時,前方等待他們的,再也不是和平的旅途,而是戰火紛飛的亂世。

    那一路的戰鬥,絕對不會輕鬆。

    這段時間的苦練,讓他的精氣神,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決定再去一趟三魂城,因為那一滴完成度92%的天武月狼血脈。費老頭堅持,只有唐天的精氣神達到巔峰狀態,才能夠吸收這滴血脈,所以拖到現在。

    三魂城,血脈實驗室。

    費老頭一臉緊張:「老闆,無論再難受,您一定要咬牙捱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唐天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開始吧!」

    一滴鮮血,注入唐天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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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 席林的考驗

  「他沒有回來?」霍夫曼沉聲問,他的身體依然坐得筆直,身上的軍裝筆挺。

  「沒有回來。」長袍青年硬著頭皮回答,他接著鼓起勇氣道:「父親,我們有那麼多厲害的高手,大可以派其他的高手前去。這端木天榜排名不過3222名,我們手還有其他比他更強的武者……」

  父親眉頭皺起來,長袍青年識趣地閉嘴,但他並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如此看重端木,難道父親年紀大了,也開始念舊情了嗎?

  霍夫曼鬆開眉頭,他的神情重新恢復平靜:「席林,你覺得什麼樣才是強?」

  「強很難定義,但是天榜的排名應該會說明一些問題。」席林有些不服氣道。

  「是嗎?」霍夫曼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語氣卻冰冷異常:「那你知道,死在端木手上的黃金武者有多少位嗎?」

  席林愣了一下,接著臉色大變,結結巴巴道:「他……他能幹掉黃金武者?」

  「五位。」霍夫曼揚起手掌,臉上的戲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毒蛇般的冰冷無情:「是不是很意外?永遠不要對自己不熟悉的東西妄下結論,這個世界比你想像得更大。想不通?呵呵,有的人,有十分的實力,卻只能發揮出七八分,而另外一些人,八分的實力,在他手上,卻能發揮出十二分的實力。」

  席林呆立在原地,瞠目結舌。

  「越是實力強大的人,越沉溺於武力,而不願意動腦子,因為他們不需要。一個人倘若平時習慣了用武力解決問題,你以為他遇到武力無法解決的問題,他就能用好腦子?天真!」霍夫曼站了起來:「這樣的人,他們只是偽強大。一個簡單的計謀,就可以葬送他的性命。天榜上,死在計謀上的黃金武者還少嗎?端木的實力,比不上黃金武者,但是他擁有足夠的耐心,擁有冷靜的頭腦,能夠作出果決的判斷,而這樣的人,只需要不俗的實力,他就能比別人更強大!」

  「要做個動腦子的人,席林!」

  霍夫曼最後一句話,半點也不客氣。

  「是,父親。」席林青紅交加的臉龐,恢復平靜。

  看到席林平靜下來,霍夫曼眼中閃過一絲嘉許之色,道:「那你現在來分析一下。」

  席林深吸一口氣,摒除那些負面的情緒,目光恢復冷靜,沉聲道:「如父親所言,以端木的實力,也無法全身而退,三魂城必然比我們預料的要強大得多。端木被殺還好,如果沒有被殺人,那麼三魂城很有可能已經得知我們的存在。也就是說,我們雙方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

  霍夫曼面無表情:「繼續說。」

  「既然沒有轉圜的餘地,那麼我們也就沒有遮掩的必要。」席林的聲音猶如凜冬的風,透著一股殺意,白皙的手掌在虛空一劈:「一不做,二不休,我們拿下三魂城!」

  「很好。」霍夫曼點點頭:「這件事你去辦,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如果你能完美地解決三魂城,那麼我會向陛下建言,讓你獨領一方。」

  席林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父親大人做人古板固執至極,一旦發出什麼許諾,必然會實現,便道:「能動用兵團嗎?」

  霍夫曼嘴角又浮現慣有戲謔之色:「動用兵團還需要你動手嗎?隨便派一個人便可以解決。」

  席林沒有氣餒,他知道,這是父親大人對他的一個考驗。只有通過這個考驗,他才能得到父親真正的認可。

  「好!」席林重重點頭。

  霍夫曼看著席林士氣振奮地離開,眼中流露出一絲欣慰之色。

  幾子之中,最有可能接他班的,唯有席林。

  席林各方面的才能都很出色,但是平和有餘,進取不足。如今陛下雄心萬丈,正是銳意進取之時,如此平和的性子,怎麼可能得到陛下的青睞?

  那就用三魂城,來磨礪一下席林的性子吧。

  只有鐵與血的淬煉,才能讓他真正的成熟起來。

  三魂城,審訊室。

  面前的端木很配合,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倒豆子般倒了出來。端木一旦認清情勢,便不會有半點猶豫。

  本來還準備了很多手段的賽雷連一樣手段都沒有用上,這讓她很失望。

  拿頭從端木那麼得到的情報,一行人開始碰頭,他們需要從裡面找出有用的情報,這是枇杷的專長,便是唐丑也遠遠不如。

  就在此時,叮鐺闖了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著她。

  「霍夫曼要對我們動手了。」叮鐺很簡潔道:「他的長子席林,有動作。」

  叮鐺今非昔比,在充足的資金之下,她的情報網以驚人的速度擴張滲透。如今她很少走到前台,在枇杷的建議下,她建立了一個情報組織,名叫【雲下盟】,表面上看,雲下盟就像一個最普通的情報組織,倒賣情報。誰也不知道,雲下盟竟然是為三魂城服務。

  為了對付霍夫曼,雲下盟的力量全都發動,拚命蒐集情報。

  「從目前的跡象來看,想對我們動手的,就是霍夫曼,並不是蛇夫座。」枇杷的這句話,讓大家鬆一口氣。

  蛇夫座所代表的勢力太強,不是現在的三魂城能夠抵擋。如果只是霍夫曼的個人意圖,那就好辦得多。

  唐丑沉聲道:「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麼霍夫曼動用兵團的可能性很低。」

  在任何一個星座,動用兵團都絕對不會視作私人行為。如果霍夫曼不想引起別人的誤會,那就絕不會動用兵團。

  大家再次鬆一口氣,只有兵低著頭,手上的拳頭不自主地握緊。

  自己還是不夠強啊!

  被當年的夙敵如此壓制的感覺,實在糟糕透頂。

  蛇夫座什麼時候,能夠騎到自己的脖子上耀武揚威!

  兵的臉色陰沉,但是他沒有開口,他生氣是生自己的氣。覺得南十字兵團落到自己手上,竟然還被蛇夫座壓制,太屈辱了!

  雖然他有無數個理由告訴自己,他才折騰幾年,蛇夫座又經營多少年等等。

  可是,還是不爽啊!

  不需要理由的不爽!

  他緊緊咬住嘴唇,一言不發。

  只有唐丑察覺到兵的異樣,其他人並不太瞭解南十字座和蛇夫座之間的恩怨,他們也無法把一萬年前的戰爭,和兵,和蛇夫座聯繫起來。在他們眼中,蛇夫座只是一個沒落的赤道星座,它當年雖然也曾是黃道星座之一,但那太遙遠。

  大家精神一振。

  「這是席林可能動用的武者名單。」叮鐺的臉上難掩疲倦,聲音嘶啞乾澀。

  對於鬼靈精怪、永遠精力充沛的馬尾少女,這樣的模樣,很少見到。所有人都知道,叮鐺為了這份名單,一定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交給我們吧!」賽雷不自禁柔聲道,接著冷哼一聲:「有這個名單,還要是被別人打敗,老娘就買塊豆腐一頭撞死!」

  「沒錯!」

  「叮鐺你快去休息,交給我們吧!」

  大家紛紛道。

  「你們不用管我,我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就好了。」叮鐺走到角落裡的沙發,蜷著身體,就隻貓咪,很快就甜甜睡去。

  席林很快就得到關於三魂城的情報。

  「他們戒嚴了,比之前更森嚴。」公子哥掃了一眼情報,渾不在意道:「看來他們知道你要動手了。」

  「知道也不奇怪。」席林慢條斯理道。

  「要我說,老頭子也是矯情,直接派個兵團,還不像捏死只螞蟻一樣簡單?」公子哥聳聳肩:「非要搞這一套虛的。」

  「父親大人自然有他的考慮。」席林道:「我這次來找你,是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哎喲,我的大哥,我耳朵沒聽錯吧!」公子哥表情誇張,用一種更誇張的語氣道:「我的大哥,竟然會向我這個廢物支持!」

  「你不用說這樣的話。」席林平靜道:「你和我的利益是一致的。如果接班的不是我,你覺得誰會放過你?」

  公子哥頓時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好吧,你要什麼?」

  「錢。」席林道:「你除了錢,還有什麼?」

  「也是。」公子哥點點頭:「你要多少?」

  「全部。」席林神色平靜吐出兩個字。

  「啥?」公子哥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你全部的錢。」席林一針見血:「這場考驗,是父親給我的,我必需完成得漂亮。你不要心疼你的錢,如果我通過了考核,這十倍的錢,你也能賺回來。如果我沒有通過,你現在的錢,也不是你的。」

  公子哥啞口無言,大哥這話,他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這一戰,你和我一樣,只能贏,不能輸。」

  席林注視著公子哥。

  公子哥看到大哥眸子裡閃動的寒星,知道自己的這位大哥,這次是動真格了。

  公子哥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打小只要你認真,就沒有你做不成的事。好!我全給你!所有的身家都押你,一個星幣都不留!你一定要贏!」

  席林心中感動,卻沒有說話,只是拍拍弟弟的肩膀,胸中戰意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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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節 勝利的眼淚


     榮柔喘著氣,他盯著對面的凌旭。

    上次這麼累,是什麼時候?

    這傢伙難道不會累嗎?

    凌旭看上去更加狼狽,他的白袍破碎不堪,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塵土。榮柔只不是有些喘氣,凌旭粗重的喘氣聲,就像風箱一樣。

    看上去,凌旭隨時可能倒下,但是在五十招時候,凌旭就是這個樣子,現在兩百招過去,他依然是這個樣子。

    榮柔的目光,緊緊盯著凌旭的眼睛。橘紅色的眼睛,就像燃燒的火球,恍如實質的戰意,從開戰到現在,竟然沒有半點變化。哪怕看上去已經窮弩之末,橘瞳中的熊熊戰意,依然濃烈就像把這個世界燃燒殆盡。

    榮柔心中升起一絲敬意。

    凌旭的槍法很出色,古怪也很多,年紀輕輕便能領悟「魂域」,這些不凡之處,在榮柔眼中,雖然厲害,但是也僅限於此。唯獨這份永遠不會熄滅的戰意,他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看到。

    這個少年,很強啊……

    榮柔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凌旭喘著粗氣,榮柔的實力,確實比他更加強大。但是,他沒有半點畏懼,只有這樣的強者,才能夠把少年的槍法,磨礪得更加強大!

    小旭永遠不會退縮!

    凌旭怒吼一聲,一個箭步,手中的銀槍,嗡地帶著劇烈的旋轉,一點寒芒,有如星辰般,急劇變亮。

    榮柔眼前一亮,凌旭這一槍,比之前每一槍,都要更加純粹更加出色。

    他屈指連彈,一道道透明的圓形波紋,從他的手指不斷地彈出,向凌旭槍尖射出的那點寒芒飛去。

    噗噗噗!

    沉悶的聲音,凌旭只覺得槍尖被一層層的阻隔,槍尖的力量,越來越小。榮柔隨手彈出的波紋,可剛可柔,像極其堅韌的蛛網。

    早知道,肯定還是這樣!

    凌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體內的真力,轟地燃燒,他抖直手中的銀槍,腳下猛地發力,頂著長槍,一個大跨步。

    咚!

    他的腳步沉重有如悶鼓。

    咚咚咚!

    有如踩著低沉鼓點,凌旭的腰背伏低,手中的銀槍端得水平筆直,少年狂熱的橘瞳之下,臉龐莊嚴肅穆,如那遠古的騎士,發起衝鋒!

    銀霜戰歌猶如在耳邊響起。

    「銀槍爛雪,若雲不染。羊角鈴音,清風不傳……」

    像有什麼東西充斥胸臆,凌旭不自主暴喝一聲:「殺!」

    榮柔臉色大變。

    大廳內,阿德裡安看得目瞪口呆,眼前的戰況他萬萬沒想到。

    雙方打瘋了。

    兩人的動作都奇快無比,驚人的勁氣,四下飛散,在地面和牆壁上,留下一個個坑和形狀各異的傷痕。

    堅固的房屋搖搖欲墜,房頂早已經被掀飛。

    勢大力沉的低沉嘯音和清脆的碎音,混雜在一起,令人心悸。

    燕圖的反撲之瘋狂,無論氣勢,還是在攻擊的力量上,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就像一頭被激怒的暴熊,左突右衝,不顧一切。哪怕是旁觀,阿德裡安也不得不承認,如此瘋狂搏命的打法,換自己絕對無法堅持。

    想到之前自己計劃,阿德裡安發現自己錯誤得多麼離譜。燕圖遠比他想像得更加強大,這種強大,並不僅僅燕圖的實力,還有燕圖逆境的瘋狂。不在意自己是否有破綻,不在意自己是否受傷,不在乎能否保全自己,所有的力量,只有一個目標,撕碎對方!

    太凶悍了!

    野獸般的怒吼,野獸般的絕境反撲,野獸般不顧一切,燕圖就是一頭所向披靡的野獸!

    如此凶悍絕倫的衝擊,若非親眼所見,阿德裡安不相信有人能夠抵擋,起碼,聖階之下,絕對無法抵擋。面對燕圖,唯一的方法,便是暫避其鋒,徐徐圖之,消耗對方的體力和真力……

    可是,唐天擋住了!

    每一招,毫無花巧地接住了。

    那雙仿若有魔力的雙手,在狂暴而且勢大力沉的攻擊面前,沒有半點退縮。

    這傢伙……竟然一點都不畏懼……

    唐天的表情半點波動,燕圖的狂暴和凶狠,沒有在他的眼睛裡引起半點波瀾。他專注認真得就像岩石。鋒銳的勁氣,從他的臉頰劃過,帶起幾顆血珠,他就像沒有感覺。急促的氣流,吹過他的睫毛,他紋絲不動。

    他的眼中,只剩下一道道棕色的真力芒。

    他一點都不害怕!

    因為這一戰的勝利,是要送給媽媽。

    燕圖的每一次攻擊,他都毫不遲疑地迎上去,他要讓天上的媽媽,看到他的進步,看到她的兒子變得比以前更強大。

    他讓媽媽看到,那個獨自抽泣的少年,如今已經變得堅強,那個讓她擔心的少年,如今他的肩膀,已經可以放下一個星座。

    呵,他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為什麼要退縮?為什麼要閃避?

    他就要這樣堂堂正正地勝利,他就要這樣一招一式地,讓那個混蛋,啞口無言!

    唐天的眼睛,像黑夜的星辰,一點點亮起光芒,他的動作越來越快,他的直覺他的預判,越來越精準,千拆破魔手在他手中,變得越來越可怕。

    燕圖的怒吼和咆哮,越來越無力,一種名為驚恐的情緒,在他心中一點點滋生。

    對方似乎對他的攻擊意圖越來越清晰。

    一開始的時候,唐天是破解他的招式,而上百招過去,他驚恐地發現,他剛剛心生想法,招式還未成形,那雙可怕的雙手,就已經把它破解。

    唐天那雙沒有半點波動的眼睛,彷彿能夠把他所有的意圖全都看穿。

    連真力芒都無法成形……

    那張無形的網,在一點點地收緊。

    怎麼會這樣……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唐天臉上,心生恐懼,這到底是什麼武技。

    紊亂激烈的氣流拂過,那張臉龐並不是很清楚,但是,那張稚嫩的臉龐,只有認真,無比的認真!

    空氣亂流拂在臉上,唐天恍若未覺,他的每一絲目光每一絲心神,全都在對面的燕圖身上!

    他專注就像換了一個人,笑容早已消失,嘴唇抿得緊緊,那張臉龐,堅毅得就像鋼鐵雕刻。

    燕圖終於覺得恐懼了,唐天的攻擊無處不在,自己好像掉入一張無形的網,無論他怎麼掙扎,都根本衝不出這張網。而且,這張在網,在不斷地收緊,強烈的窒息感,讓他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他如此之近,近到他恍若看到死神正在對他呲牙而笑。

    不,自己堂堂大熊座第一繼承人,怎麼可以死在這裡!

    怎麼可以死在這麼一個二貨手上!

    怎麼可以!

    燕圖知道,到了最後一搏的時機,再不動用它,自己就會死!

    不,絕不能死在這裡,絕不能死在這個傢伙手上,絕對不能,我燕圖是要稱霸天路的強者,我燕圖……

    燕圖心中咆哮怒吼,他右手手臂,陡然放出沖天光芒。

    驚人的能量波動,從他的手臂處釋放,就好像他的手臂裡,藏著一隻可怕的怪物。強大的能量波動,攪動著燕圖周圍的空氣,氣流頓時變得狂暴凌厲。細碎的氣流,如同刀片般,圍繞著燕圖的身體,瘋狂地轉動。

    燕圖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所有的壓力,彷彿一下子消失不見,自信重新回到他的體內,天地皆在掌握的感覺,重新讓他臉上露出笑容。

    贏的最終只會是我!只有我,才配得上勝利!

    忽然,一道人影,如風一般,硬生生闖入他的視野,闖入這片光幕。

    強烈的氣流蘊含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吹得唐天的幾乎睜不開眼睛。全身傳來針扎的痛楚,那是能量波動給他的直覺傳遞的危險信號,這個時候,後退才更安全。

    可是……

    唐天努力睜大眼睛,他的臉龐沒有半點動容,那可怕的能量波動,那針扎的危險徵兆,那一切的一切,他都沒有放在眼裡。

    激盪凌亂的氣流,也無法遮掩他眸子裡燃燒著光芒。

    你所嘲笑的,恰是我珍惜的,你所嗤之以鼻的,恰是我心生嚮往的,你所棄之若履的,恰是我渴望而不得的,你覺得天真幼稚的,恰是我許以為信念的。

    唐天猶如一根怒箭,一頭扎入狂暴的颶風之中。

    時間彷彿定格。

    撲擊的唐天,他的目光,像鋼鐵一樣紋絲不動,細碎鋒利的氣流,包裹著他,在他身上帶起無數鮮血,卻沒有讓他有半點動容。

    我……無論、無論如何,也要勝利!

    如刀片飛舞的氣流之中,無數鮮血飛濺中,唐天的雙臂,輕柔地舒展,張開的十指,猶如初春的籐蔓,充滿生命的氣息。

    它們突然消失在空中。

    噗!

    一支手臂遠遠地飛了出來,帶著耀眼的光芒,騰起升起可怖的火焰。

    燕圖不能置信地呆立在那,他的右臂消失不見,肩膀處一個可怖的傷口,鮮血噴湧。

    「不!」

    燕圖撕心裂肺充滿不甘的怒吼在空中迴盪,怒火、絕望、恐懼混雜在一起,體內的真力失控,直入心臟,燕圖的怒吼嘎然而止,他驀地睜大眼睛,噗,噴出一口鮮血,仰面而倒。

    唐天飄落在地,鮮血在衣服上緩緩洇開。

    他盯著地面燕圖的屍體,燕圖氣息已絕。

    那張傷痕纍纍卻堅硬有如鋼鐵般的臉龐,一點點開始融化。

    媽媽,我贏了……你看到了嗎……我很厲害了呀……

    媽媽,我很想念你……

    很想念很想念……

    眼淚奪眶而出,沿著臉頰,衝過傷口,帶著鮮血,啪嗒啪嗒砸在少年腳邊的地面,打濕了塵土。

    少年號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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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節狂風暴雨一般的沒頭沒腦【第三更】

唐天沒有給邵德思考的時間,體內激蕩的星力,讓他渾身充滿使不完的勁,幾乎想也不想,他那不完全融合版的基礎武技,沒頭沒腦地用出來。

唐天的基礎武技,已經面目全非。

裡面有著太多的高階武技技巧,而且他才剛剛摸到門檻,離完全融合,還差得遠。 唐天沒有因為邵德是聖階,有絲毫畏懼,相反,他實在太激動太亢奮。

聖階哎,來磨礪自己的武技啊……

這樣的機會,他可是連做夢都想啊。

好不容易逮住機會,還被小旭旭搶了先手,唐天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按捺住他那顆躁動的心。

小鶴子也手了……

阿呸,又慢了半拍……

所以,當機會出現在自己面前,早就憋得急不可耐的唐天,猶如出柙猛虎,嗷嗷直叫地朝邵德撲去。

至於邵德能不能接住,他想也沒想,聖階會接不住自己的招式? 開什麼玩笑? 唐天雖然自信滿滿,但是還是很清楚,自己現在絕對不是聖階的對手。

輸了?

那大家再一起圍毆就是了!

不管怎麼樣,自己先爽一把再說。

沒有半點壓力的唐天,一鼓作氣,甚至根本沒有看邵德出招的意思,一股腦把自己這段時間折騰得亂七八糟的基礎武技使出來。

退、退、再退!

等唐天反應過來,面前的邵德,已經退了好幾步。

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唐天一下子亢奮到極點!

聖階啊! 聖階都被自己逼得退了好幾步……

光榮! 逆襲! 少年簡直不能更強!

唐天彷彿看到自己未來那個偉大的背影……

想想都讓人不自主為之震顫啊,唐天眼睛一下子紅了,熱血沸騰,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完全陷入前所未有的亢奮狂熱之中。

嗷嗚一聲,唐天如狼似虎地撲向邵德。

邵德連續後退,唐天的基礎武技,實在太另類了。 以他的眼力,他能看出基礎武技裡面,所蘊含的高級技巧,甚至可以推斷出唐天正在做的嘗試。

他心中怪異無比,竟然這世上還有人做如此違背常理的嘗試。

更讓他感到怪異的是,在這樣古怪的基礎武技面前,自己竟然連續後退。 唐天體內澎湃的星力,絕對不是開玩笑,那可怕的能量波動,便是他也絕對心性忌憚。

大熊座三分之一的星力啊,便是邵德,也絕對不想挨一拳。

唐天的基礎武技,處處是破綻。 即使是像【千拆破魔手】這樣的無雙武技,在邵德面前,都有著明顯的破綻。 更別說,唐天自己折騰,簡直可以說是千瘡百孔慘不忍睹的基礎武技。

但就是這些千瘡百孔慘不忍睹的基礎武技,逼得一名聖階,連續後退。

因為一點,那就是唐天的攻擊頻率。

邵德自己出手已經相當快,他之前斬上凌旭槍尖的掌刀,在極短的時間連,連續從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力量斬擊,堪稱完美。

可是比起唐天的攻擊,依然慢了一拍。

唐天的招式,處處是破綻,邵德有一萬種方法破解,可是唐天揮舞得太快! 完全沒有思考、完全不理會對方的出招。

邵德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個比較貼切的形容。

簡直是……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沒頭沒腦!

邵德畢竟是聖階,他的眼光之老辣,絕非一般武者能夠比擬。 想要做到“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沒頭沒腦”,絕對不是沒頭腦就可以做到,最關鍵之處,是需要唐天對基礎武技有著極其驚人的嫻熟度。

一種極度可怕的嫻熟度!

這傢伙……到底修煉了多少次基礎武技……

邵德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他見過各種風格的強大武者,但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會把時間和精力放在基礎武技。

很快,邵德就體悟出幾分。 基礎武技粗淺不堪,對於普通武者來說,自然沒有什麼價值。 但是它的招式夠簡單,出招就遠比其他招式更快,更何況,還是一名對基礎武技有著可怕熟練度的傢伙,那它的“快”,會達到一個極其驚人的地步。

至於招式粗淺威力小這個弱點,對於唐天來說,卻不是問題。 現在的唐天,體內星力鼓盪,就是普通的一拳,威力都極其驚人。 更何況這傢伙的肉體同樣強橫得讓邵德有些嫉妒。

種種因素加起來,才造出這麼一個怪胎,才造成這麼一個古怪的局面。

直到頭髮被削斷,邵德才猛然驚覺,而且心中生起一絲怒意。 他是聖階,普​​通的武者在他眼中有如螻蟻,雖然因為三人的天賦而另眼相看,但這只是一種對後輩的看重。 在邵德的心中,他根本沒有把這三個小傢伙,放到和自己同樣的地位。

心中恚怒的邵德,已經準備反擊。

唐天出招雖然快,但是他的破綻實在太多,只要自己在極短的時間內,抓住任何一個破綻,那他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瞬間扭轉戰局。

就在他準備出招的時候,面前的唐天嗷嗚一聲尖叫,氣勢暴漲!

眼睛通紅,殺氣騰騰,那眼神……就像要把他撕碎一般……

邵德一怔,眼前唐天的模樣,他很熟悉。 很多武者,在戰鬥中的時候,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比如生死關頭,比如家人受威脅,而會突然亢奮狂熱。 這個時候,武者往往會超水平發揮。

可是……唐天的氣勢暴漲,來得好沒道理!

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啊……

勢若猛虎的唐天,完全陷入魔障之中,他覺得體內每一滴鮮血都在燃燒。 已經融入骨子裡的基礎武技,越來越快,出招越來越猛。

邵德覺得自己快瘋了……

這傢伙怎麼還可以變得更快……到底發生了什麼……

狂風暴雨的攻擊之下,邵德瘋了一般輾轉騰挪,手中的掌刀以驚人的速度連斬。 這個時候,所有的變化,都沒有意義,斬擊唯一的要求,便是快!

每一次雙方的撞擊,形成的氣流,都充滿可怕的力量,換作一般的武者,早就閃避不迭。 但是唐天卻恍若未覺。 他周身星力鼓盪,這些威力驚人的氣流,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癢。

唐天不痛不癢,邵德卻沒有這麼好。

邵德的真力很強,但是,他再強,也沒有強到大熊座三分之一的星力。 一開始他也視若未睹,但是隨著戰鬥的白熱化,他的真力迅速消耗,他不得不開始閃避。

開始閃避的邵德,斬擊的頻率,立即出現明顯的下降。

砰砰砰!

密集得可怕的撞擊聲,比數百掛鞭炮同時被點著,震得鶴和凌旭兩人耳朵發麻。

兩人發麻的不僅僅是耳朵,兩人頭皮都發麻了,他們呆呆地看著面前,怎麼看怎麼也無法接受的場面。

神經病少年……竟然硬生生壓制邵德!

“這是幻境吧。”凌旭目光呆滯,喃喃自語:“我們一定是在邵德使出的幻境裡吧,他想用這樣的幻境,來勾引我們上當吧……”

鶴同樣目光呆滯:“啊,是啊……”

凌旭繼續目光呆滯:“好可怕……”

鶴繼續目光呆滯:“啊,是啊……”

唐天不知道兩人的想法,他現在實在太舒服了,比起他在訓練場一個人修煉要舒服得多。 每一次撞擊,唐天都會覺得體內的星力一熱,像被按摩了一樣。

真是舒服……果然不愧是聖階啊!

如果邵德此時知道唐天腦海中的想法,一定會一口逆血直衝嗓子眼。

雙方的攻擊速度不約而同的下降。

唐天的速度下降,是因為他漸漸從那種狂熱狀態中脫離出來,頭腦漸漸冷下來。 而邵德則是真力消耗極大,所以出招的速度,自然慢了下來。

但是相比之下,唐天慢得更多。

邵德之所以被壓制得如此厲害,就是因為狂熱中的唐天,攻擊頻率的提升,極其驚人。 本來就可怕的頻率,達到一個恐怖的數字,一個邵德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數字。 唐天這種完全蠻不講理的攻擊方式,加上澎湃的星力,讓邵德的武技沒有用武之地,被拖得只能和唐天比快。

但是隨著唐天的狂熱消失,邵德的經驗和對武技的理解,迅速地發揮出巨大的威力。

邵德是聖階,對武技的理解,對節奏的控制,是非聖階武者根本無法想像。 戰鬥中一個微小的細節,都足以讓他獲得勝利,更何況唐天如此明顯的跡象。

邵德立即敏銳地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肚子裡憋了一肚子火,身上聖階,他已經不記得上次這麼狼狽是什麼時候。 每一次戰鬥,他都牢牢控制著戰鬥的節奏,天地間盡在他掌握之中,就連空氣中的微塵,都牢牢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的每個招式,都融入天地之間,充滿了美感,充滿了玄妙,讓他的對手為之拜伏,為之絕望。

可是……這個混蛋……

用蠻不講理的攻擊方式,就像一個惡棍,把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玄妙所有的美感,都攪得烏煙瘴氣,攪得支離破碎!

他對這種行為,無比的憎恨和厭惡。

無論如何,一定要用自己的武道,把這個混蛋幹掉!

邵德咬牙切齒,下一招,只要下一招,你就死定了。

唐天突然往後一跳,舉起雙手。

“停!”

邵德表情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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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節勝利

唐天的前躥,快若閃電,就像早就料到邵德要逃一般。

他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邵德的身後,邵德聽到身後的動靜,臉色大變,手中的刀猛地散成無數銀光,銀光化作一道銀色的羽翼。

砰!

羽翼粉碎,漫天銀光飛濺,唐天的拳頭毫無花巧地擊中邵德的身體。

邵德前衝的身體一僵,他臉上的表情凝固。

砰砰砰!

密集的攻擊,如同雨點般落在他身上,他就像一個人型沙包,在短短的一秒內,便挨了三百記重擊。 唐天的基礎攻擊,力量十足,但殺傷力並不能和凌旭鶴的殺招相比。 硬捱一招,對邵德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體內的真力,可以輕鬆化去。

可是,在短短的一秒之內挨了三百多記,邵德體內的真力,直接被轟得潰散。 完全地潰散,七零八落,他的經脈,寸寸崩斷。

唐天足足轟擊了十秒!

讓他主動跳回來時,邵德氣息已絕。

唐天這才從剛才的專注狀態脫離出來,他看著面前生機全無的邵德,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聖階,自己竟然幹掉了一名聖階……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聖階的強大,早就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在他的心目中,每一位聖階,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都是自己要努力赶超的對象。

可是……這麼一位大人物,今天卻死在他手上……

深深虛幻感,讓唐天幾乎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聖階啊,那可是聖階哪,竟然被自己不入流的基礎武技干掉,怎麼看這都有些荒誕。

同樣驚得呆住的,還有凌旭和鶴。

“這個傢伙……把邵師幹掉了?”凌旭覺得自己的舌頭在打結,怎麼也捋不順,他呆呆地看著不遠處。

“會不會是詐死?”鶴也看傻掉了,嘴裡喃喃道,

過了一會,兩人漸漸回過神來,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駭。

“是基礎武技,不過太快了,比你的槍尖海怎麼樣?”鶴面色凝重。

“強得多。”凌旭臉上露出苦笑,嘴裡苦澀無比,雖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但是讓他自己承認不如別人,還是讓他心裡有些難過,但他還是坦然道:“我的槍尖海力量是分散的,他的每一擊,都很完整。他對基礎武技的控制,簡直達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他可是修煉了整整五年的基礎武技。”鶴也有些佩服:“光這點,就沒幾個人可以做到。他的身體底子本來就好,加上天武月狼血脈,還有星力的淬煉,他的身體現在強得恐怖。這種無賴的打法,只有他才能做到。”

無賴的打法……確實很形像啊,但是……

“很強!​​”凌旭看著在歡天喜地收拾戰利品的唐天,沉聲道:“這是屬於他的武道,只有他,才能做到。”

“是啊。”鶴慨然嘆息。

別人或許看到的是天武月狼血脈的強大,看到是大熊座三分之一星力的功勞。 可是,除了唐天,誰能在基礎武技上修煉五年呢? 沒有可怕的熟練度,哪會有可能的速度? 除了唐天,誰能始終不被外界打動,堅持那樣無腦的攻擊呢?

這才是屬於唐天的武道。

現在還很簡陋,可是,唐天已經找到了屬於他的道路。 他們兩人眼紅羨慕無比,卻沒有借鑒的價值。 每個人的武道,都要符合本人的心性,唐天能做到那麼無腦那麼單純地對待這個世界,他們兩個卻做不到。 他們需要找到,屬於他們自己的武道。

唐天汲取了大熊座三分之一的星力,他們兩人一點都不羨慕。 這畢竟是外力,在封聖的道路上,這樣的外力並一定好事。 沉迷於外力的武者,是無法封聖的。

只有找到自己的武道,才有可能結出自己的魂域,這才是兩人真正羨慕眼紅的地方。

不知不覺,這個傢伙又走到他們的前面。

“這個傢伙打法這麼無賴,也不知道他結成的魂域,有多無賴。”凌旭忽然道,言語間,流露出濃濃的嫉妒。

凌旭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嫉妒:“不光是無賴,而且無腦。”

兩人盤膝坐了下來,他們內傷不輕,好在身體沒有太嚴重的受傷,否則的話,恢復起來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當鶴睜開眼睛,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唐天竟然在看書!

這個世界怎麼了……

唐天一邊看,一邊打著哈欠:“這本書對我沒什麼用,給你們吧。”

一隻手立即閃電般奪了過去,是凌旭。

鶴愈發覺得詭異,唐天不喜愛看書,但好歹還能勉強看下去一點。 凌旭脾氣火爆,更看書簡直就是導火索,可以直接把他點爆。 唯一能看到凌旭看書的,就是他老師留下的那本舊書,但是這傢伙每次看的時候都打著哈欠眼泛淚花,睏意十足,好幾次鶴都看到凌旭連書都拿反了。

這樣的傢伙,竟然這麼積極地看書,讓鶴感到萬得怪異。

沒想到,凌旭這一看,就看了好幾個小時。 他看完之後,隨手把書丟給鶴,便自顧自到一旁思考起來。

什麼書能讓這兩個從來不看書的傢伙,老老實實地捧著書看?

鶴一臉狐疑地接過書,瀏覽了幾頁,他就被書所深深吸引。 這本書,不,確切地來說,是本札記,這是邵德記錄他日常修煉點滴心得。

雖然邵德被唐天糊里糊塗幹掉了,但是人家本身的境界在那,可不是他們三個小屁屁能比的。 哪怕邵德修煉的是刀法,但依然對鶴有著極大的啟發和借鑒。

比看書,凌旭和唐天加起來再乘以一百,都絕對不是鶴的對手。 字裡行間的信息,不斷地被鶴整理和歸納出來。

無論是哪種武技,最終還是人類對自己潛能的挖掘,最後落點,必然是自我的完善,自我的發掘。 這些記錄,可以清晰地看到,邵德是如何一步步成為聖階的。

這本札記對鶴和凌旭兩人的幫助極大,兩人剛剛領悟魂域的皮毛,下面怎麼走,根本沒有頭緒,有這本札記,兩人大受啟發。

唐天在一旁整理戰利品。

邵德性情淡泊,身上的東西不多,但是他畢竟是聖階,能夠入他的法眼,那自然不會不凡品。

一把彎刀,如同一泓秋水,彷彿在緩緩流淌。 這把彎刀應該是邵德的備用武器,不是秘寶,也不知道是何人冶煉。 質地非常柔軟,尤其是韌性驚人,唐天試了好幾遍,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折斷這把刀。 唐天身邊沒有用刀的,這把刀他打算留給賽雷,這麼古怪的金屬,如果能找出配方,賽雷一定可以折騰出一些新東西。

另一件東西,卻是一顆灰色的珠子。

這顆珠子看上去就像一顆普通的石珠,沒有任何特殊之處,但是唐天用力捏,它卻紋絲不動。 唐天又試著注入星力其中,但是依然沒有半點反應。 他試過用火燒,用水泡,甚至沾上鮮血,折騰了半天,珠子也沒有半點反應,唐天只好作罷,收了起來。

雖然沒有搞明白,珠子到底有什麼用,但是這些特別之處,都彰顯出它的不凡。 更何況,可不是什麼東西都有資格成為聖階的收藏。

讓唐天最鬱悶的是,這貨身上竟然連一張錢卡都沒有!

好歹是聖階啊,這樣厲害的大人物,身上窮得連張錢卡都沒有,出門怎麼和別人打招呼?

唐天哪裡知道,邵德一直在山中歸隱,要錢卡根本沒有用處,身上怎麼可能會有錢卡? 不甘心的唐天,把那把銀刀碎片收攏起來。

好歹是聖刀,賣廢鐵也能賣個不錯的價格吧。

不甘心一無所獲的唐天心裡直嘀咕。

其實如果不是邵德想用刀化作刀翼,而讓自己逃跑的話,以唐天的實力,想要擊碎一把聖刀,那是癡心妄想。

收拾完,意猶未盡的唐天不甘心地掃蕩了幾個來回,還是一無所獲,這塊地方已經乾淨得像洗過一樣。

唐天的目光,望向遠處的那道光柱。

他體內的星力就是大熊座的星力,感應自然不是別人可比。 他能感受到,光柱中燕永烈的決心和不屈的決然。

可惜,燕永烈已經死了,現在燃燒的,是他的武魂。

這樣的對手,讓唐天肅然起敬,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唐天會主動放棄。 既然是對手,那就全力以赴,才是對對手的尊重。

鶴和凌旭已經恢復如初,三人重新起啟程。

“神經唐,你打算給你的武道起個什麼名字?”鶴問。

“還要起名字嗎?”唐天不解道。

“厲害的武道,都有名字。”鶴循循善誘。

“哎呀,那我也要想一個拉風的名字。”唐天立即兩眼放光。

凌旭冷不丁吐出一句:“無腦無賴流。”

“無腦哎,確實也沒錯。”唐天連連點頭。

凌旭沒有想到唐天居然會點頭,愣了一下,方搖頭道:“完了,你蠢到無藥可救了……”

“要那麼聰明幹嘛?”唐天忽然露出得意笑容:“只有笨蛋,才能做大英雄。那就叫笨蛋英雄流……”

“算了,我們還是加緊趕路吧。”已經絕望的鶴放棄了自己的這個提議。

三人的目光,望向遠處的光柱。

凌旭神情複雜,喃喃自語:“那才是英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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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節盜匪毒野【第三更】

鯨魚座。

王宮內,歌舞昇平,高朋滿座,美女如雲。

但是宴會上大家討論得最多的,還是對大熊座的戰爭。 這是鯨魚座這麼多年第一次主動發起的戰爭,一開始幾天,大家還心懷忐忑,但是很快,戰局的發展讓大家的心情立即變得熱切起來。

除了藍鯨兵團被牽扯住,速度比較慢外,白鯨兵團和玄鯨兵團勢如破竹,連續佔領多個星球。

轉眼間,整個大熊座已經有接近一半的星球被佔領。 戰局之順利,鯨魚座上下,無不振奮無比。

會場內年輕的世家子弟們,罕見地沒有把注意力放在美女身上,而是熱切地討論著是不是帶著家族的護衛,去大熊座撈點軍功。

有軍功以後就有大好的前程,發達了還怕沒有美女嗎?

這些世家子弟個個耳眼通天,內幕消息一清二楚。

“恭喜陛下!”一位白袍老人含笑向宮慶致意。

宮慶矜持一笑,他雖然已經年過六十,但是看上去不過四十左右,半點不顯老態,舉止儒雅,微欠身回禮:“還要多謝張長老,沒有貴方的情報,誰能知道,大熊座虛張聲勢,其實如此虛弱呢。”

張長老微微一笑:“唐天此人,雖然囂張了些,確有幾分本事,不過所謂物極必反,他此時春風得意,行事就沒有往日謹慎,反而給我們可乘之機。”

宮慶輕輕抿了一口紅酒:“三魂城那邊,張長老沒有什麼想法麼?此時若不出手,豈不便宜了別人?”

張長老意味深長道​​:“三魂城是個香餑餑,有的人想吃下它,有的人想毀了它。”

宮慶有些意外,他在心裡慢慢琢磨這句話,片刻後方展顏笑道:“看來是我多慮了。”

“這大熊座,已半數在陛下手中,只等拿到始熊荒骨,兩星座融合,鯨魚座必然成為黃道級別的星座。”張長老恭維道。

宮慶心中欣喜,臉上卻故作平靜:“現在談這還為時尚早。對了,獵戶座的形勢如何?獅子座最近沒有什麼動靜?”

張長老的神情有些凝重,慨然道:“一寸山河一寸血啊。這唐天好運氣,燕永烈把人都丟到獵戶座了,這傢伙奪來完全不費功夫。我們在獵戶座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不過好在態勢良好,只是損失大了點。不過,我們又有了新援!”

宮慶有些意外:“不知是?”

張長老搖頭:“陛下請恕罪,這個還不能說。”

宮慶也不著,只是笑著舉起手中的酒示意:“盟友越來越多,足見光明武會深得人心!長老請放心,一旦佔下大熊座,我們便會源源不斷地支援武會在獵戶座的戰鬥。”

兩人相視一笑,碰杯一飲而盡。

三魂城。

兵親切地在站在血脈實驗室的講台上,發表熱情洋溢的演講。

“……所以,這次戰爭的關鍵,就全拜託各位了!只有各位生產出足夠多足夠有效的毒物,我們在戰場上的主動性就能夠保證……”

三魂城的血脈實驗室的老頭老太們,個個熱血沸騰,如同打了雞血一般。 所有的血脈專家,都只有一種感覺,揚眉吐氣!

每名血脈專家的心中都有一隻野獸在咆哮翻騰:終於輪到我們了!

容易麼!

隔壁簡直就是一群畜牲,一堆破銅爛鐵都賣了快五千億星幣,瞬間便把這邊的成績碾壓到差不多零分……

生存在一個打鐵的破娘們的陰影之下,是多麼令人悲憤欲絕多麼屈辱啊!

好不容易有個表現的機會,這一下大家還不下死氣力?

各種毒物轉眼間堆積如山。

唐醜站在兵的旁邊,冷眼旁觀:“身為一代名將,用如此卑鄙下作猥瑣陰險的戰法,令人唾棄!”

“小丑醜不要這樣嘛。”兵笑嘻嘻地彈了彈煙灰:“你知道我最喜歡這個時代什麼了嗎?就是大家都不知道我是名將啊!哈哈,終於可以為所欲為了!”

唐醜冷冷道:“所謂名將,不應該是驕傲的內心和對戰爭的虔誠麼?請大人自重!”

兵哈哈一笑,一隻手搭在唐醜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夾著香煙在半空中揮舞:“不要那麼死板嘛,做人嘛,最重要是靈活。靈活,才是真正的取勝之道……”

唐醜打斷兵的話:“做人?大人,請正視您是魂將這個事實。”

兵一滯,接著打了個哈哈:“啊哈哈,小丑醜越來越風趣了,這真是好現象!放心啦放心啦,很快就會勝利的。”

“雖然我的上司已經糜爛墮落,但是我對於名將之道的追求,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的!”唐醜冷梆梆地丟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糜爛墮落……”兵睜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耳朵,過了一會反應過來,衝著唐醜的背影咆哮:“餵,回來!給我好好解釋一下什麼叫糜爛墮落!”

唐醜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聲音順風飄過來:“如若大人無法取勝,可以換屬下出戰,戰則必勝!”

看著唐醜的背影消失,兵啞然失笑,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煙,自言自語:“小屁孩有點本事就叛逆,哎,家長不好當啊。這種傢伙,只有放神經唐來教育!哎,這個辦法好,我簡直太猥瑣……不,太天才了!”

一百萬人有多少?

沒有人比符燕的感受更深刻,他臉色陰沉得幾乎可以擠出三斤水。 當年拒絕唐天進入鯨魚座的,便是出自他的主意。 當唐天奪下大熊座,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這次出征,他最為積極。

但是……

當看到前方消失在遠處樹林的身影,還有前面水窪折射出來詭異的慘綠慘綠,怒火就不自主地躥上出來,燒​​得他肝疼!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身後的士兵們,個個肯定也不會比那水塵的慘綠好到哪裡去。

這是第幾天了?

自打五天前,他們就開始遭遇各種沒有底限騷擾、攻擊、投毒!

對方來去如風,三五百人成群,符燕差點以為自己進了匪窩,錯了,這裡已經完全能夠稱得上盜匪的聖地!

盜匪數目之多,密度之高,簡直令人髮指,而這些盜匪們的手段,更加令人髮指!

所有的水源,全都被投毒,實力高超的武者,當然可以真力護住經脈,普通的士兵就遭殃了。 兵團配備了擅長毒藥的血脈專家,可是,對方毒藥種類之多,連兵團的血脈專家都中毒了,現在還在車上哼唧。

一開始,那些盜匪符燕還打算一路清剿過去。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派的人少了,就被對方一口吞了。 派多一點吧,對方撒腿就跑。 符燕索性派兵團內的高手,想來個大開殺戒,一開始看到高手像老鷹抓小雞一般,所向披靡,符燕正興奮。 結果這位高手飛上天空,剛闖進云裡,就像沙包一樣一頭栽下來,砸個稀爛。

這一下,兵團裡的高手也不肯出動了。

大家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地裡隨時可能會出現點什麼,至於是什麼,看運氣。 兵團裡已經有二十個人斷腿了,有中毒鋸腿的,有被機關絞斷的,有被自爆獸爆炸炸斷的……

死傷數量雖然不多,但是對士氣的打擊,卻是極大。

前面那窪慘綠的水窪,讓大家的腳步不自主一滯。 一開始大家遇到這種水窪,都是從上面飛過去,大家的輕功飛越這個小窪,小菜一碟。 結果有一次,一小隊剛飛到水窪上空,就像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掉下去,過了幾分種,飄起一層骨頭。

自打那之後,大家再也不敢玩凌空虛渡了。

這片水窪有點大……

符燕轉身看著大家,每個人發綠的臉上都是滿滿的疲倦,那幫混蛋半夜根本不讓人睡覺。 只要一紮營,總會飛過來一大片的箭雨,這些箭雨力量不錯,準頭離譜。 煩了幾晚,大家終於習慣了,個個頂著盾牌睡,好吧,就當下雨。

結果這次飛來的箭雨裡面,混了幾十個毒囊,雖然值守的武者擋下大部分,還是有兩個毒囊掉進營地,死了三十多人。

這一下大家再也不敢睡了。

大家都是精銳,每個人都是八階的實力,幾天不睡覺,小意思,我忍! 但是五天過去了,符燕終於知道什麼叫做人是鐵睡是鋼了……

關鍵是,在如此極端疲倦,極端緊繃的情況下,你還得忍受這幫混蛋沒日沒夜的謾罵嘲諷——一幫六階小屁屁的嘲諷!

已經有四名武者情緒崩潰失控,砍傷了六名隊友。

符燕簡直快哭了,他從來沒有遇到如此下作,如此陰險,如此卑鄙,如此沒有底限的對手。

他呆呆地看著遠處,突然覺得,從這裡到熊蛋,好遙遠啊!

“停!就在這裡駐紮,離水遠一點!分兩批,一批休息,一批值守,無論有什麼情況,不得出戰!”符燕是有實力,他知道,手​​下的士兵再不休息,很有可能發生譁變。 這裡的位置不錯,距離樹林起碼有十里,周圍五六里內,一覽無餘,藏不了人。

所有的士兵徹底鬆一口氣,終於可以好好睡個安穩覺了。

符燕覺得自己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求援,向陛下求援,向光明武會求援。

他們會有辦法吧……

符燕不是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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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節要戰鬥

“求求你!您一定要殺了她!”

那個嬌柔的聲音帶著悲愴和驚惶,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或許這次自己會死吧,聽說三魂城很強。

聞江露出苦笑,但是步伐卻依然堅定,他根本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要求。 他守在她身旁,看著她長大,成為人婦,生兒育女,本來他以為自己可能會守著她去世。 到那個時候,自己會成為她的守墓人。

只可惜……

當年的舊事被翻了出來,當年被趕出來的小丫頭,翻身成為機關大師。 那個老傢伙,竟​​然想用茜茜的命去換賽雷,這是他絕對無法坐視的。 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接近那個老傢伙,雖然自己已經聖階了,但是伊凡家族的底蘊,深厚得驚人。

他在那幢破舊的小屋裡,感受到好幾股若有若無的氣息。

那就賽雷吧。

他的目光冰冷,對他而言,這個世界只有一個人不可以死,那就是茜茜。 他想起當年的往事,那個相貌和楚茜有幾分神似的女人,那個自己深愛的女人,臨死前把那個襁褓中的女嬰託付給他,逼著他立下守護女嬰一世的誓言。

就連那狠辣,也是那麼相似啊。

他早心如鐵石,但是想到那一幕,心臟依然刺痛。

自己還沒遺忘她。

真好。

高聳的青銅城牆,裡面燈火輝煌,隔著厚實的城牆,也能聽到裡面傳來訓練的呼喊聲。 他的表情重新恢復冰冷,高聳的城牆對他而言,沒有半點難度,他就像裊裊的輕煙,悄無聲息地便掠上城牆。

他的身形隱藏在黑暗中,他的氣息絲毫不露,連空氣的振動都沒有。 他沿著陰影前進,輕飄無力,卻速度飛快。 下方的一切,都盡收眼底,他的眼力銳利無比。

沒有看到賽雷。

想必藏在更深的地方。

他悄然從城牆飄落,他的身體就像沒有重量一般,輕飄飄地落地,連一點灰塵都沒有揚起來。

他剛落地,便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真是警覺啊。

他心中暗讚,看來三魂城的戒備,比自己想像得更加森嚴。 不過包圍他的八人,並沒有讓他神色動容,他之所以選擇潛入,只是想省點事。 既然不能潛入,那就硬闖吧,反正也沒什麼區別。

殺一個人,和殺一城人,在他眼中,沒有什麼區別。

他眸子一冷,身形驟然消失。

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一名武者面前。 這八人之中,此人實力最強,距離聖階不過一線之隔。 不過,封聖這一線之隔,便是天壤之別。

他五指如鉤,沒有半點變化,卻快若閃電。

對方顯然慢半拍,只來得及用手中的銅棍封住身前,然而,他的五指卻倏地化剛為柔,輕柔如風,詭異無比擦著對方的銅棍,直插對方的胸口。

這一招簡潔利落,難的是如此之快,還能變化隨心,強如黃金武者,一招之下,便陷入危險。

叮。

一柄刺劍,不知什麼時候,斜刺而至。 一旁的刺劍武者鼓足真力,急忙支援。

聞江有些驚訝,這一劍速度倒是不錯,只可惜,快卻無力。

他五指隨意舒展,指尖驀地在劍尖上一彈。

鐺!

萬鈞力量如怒濤驟然爆發,劍尖寸寸崩斷,刺劍武者如遭重殛,整個人橫飛出去。

但是就這麼一耽擱,其他幾名武者就趁機上前。

聞江毫不慌亂,指掌或彈或擋,明明招式簡潔無比,威力卻異常驚人。 但是五六招之後,聞江便察覺到不對。

這些人之間的配合,明顯設計過,而且,有點水平啊……

只不過幾招,聞江就感覺自己像掉蜘蛛網,招式越來越施展不開,周圍好像有一種無形的束縛。

他不知道,在不遠處,有一雙眼睛在密切關注他們的戰鬥。 唐醜看得很入神,神情專注,聖階作為一種強大的單兵力量,對戰局的影響極大,今後自己總是要對上他們。

唐醜面前擺放著一張白紙,上面有個標題

——“克制聖階的戰術要點”。

真是個好案例啊……

熊蛋。

外面的一切,唐天有所感覺。

幾十萬人的修煉停止,那隻會有一種可能,出事了。 唐天心急如焚,可是劍渦依然沒有並點停止的趨勢。

可惡!

便是那淬煉武魂的痛苦,都無法抵擋他心中的焦急,他只恨不得馬上能夠停止,自己能和大家一起並肩作戰。

大家在戰鬥的時候,我怎麼可以在一旁束手旁觀?

連續四周,那些豺狼武者們都沒有回來,唐天明白,情況只怕相當危急。 他躁動的心反而安定下來,劍芒包裹的眸子,閃過一絲堅決之色。

被淬煉的武魂,如同觸手纏上劍芒,就好似手掌握上劍鋒,驚人的刺痛如同潮水般,讓他險些昏迷過去。 那種痛楚不是從哪里傳來的痛楚,而是直入心扉,直接作用在武魂層面的痛苦!

他的思維停頓了好幾秒,才緩緩適應過來。 只能適應,直入武魂的痛楚,根本無法轉移注意力而稍有緩解。

疼痛的每一個細節,都是如此清晰。

真是夠痛啊……真是想讓大家也試試啊……

“啊啊啊啊……”

唐天的慘叫異常淒厲。

在不遠處打坐守護唐天的井豪驀地睜開眼睛,他從唐天的慘嚎中聽出異樣,怎麼回事?

很快,他察覺到劍渦正在發生變化——它在加速!

井豪驀地起身,臉上先是一驚,旋即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但是幾秒之後,他猛地明白過來,是神經唐!

“啊啊啊啊……”

前所未有的淒厲慘叫,蘊含著無比的痛楚,但是卻多了一分說不出的慘烈、悲壯和決然。

井豪驚得呆住。

唐天……

劍渦旋轉的速度不斷地激增,數目驚人的劍芒,不斷從唐天的武魂周圍掠過,每一道劍芒,都會讓唐天的武魂一顫。

啪,忽然亮起一團火花,唐天的武魂劇烈地一顫,瞬間極度的痛苦讓唐天大腦一片空白。

火花一閃一閃。

當劍渦的速度不斷地增加,一蓬蓬耀眼的火花如同煙花般在他的武魂旁炸開,他的身體佝僂,渾身如同篩子般劇烈地顫抖。

唯獨那眸子,瘋狂而決然。

我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才更應該老老實實等待完全淬煉。 我知道,這個時候萬無一失,這才更理智,這才更合理。

可是……

在這裡心安理得修煉,看著你們戰鬥,我做不到啊!

在危險來臨的時候,看著你們擋在我面前,我做不到啊!

很蠢吧……

反正……反正我是神經病,你們想嘲笑就嘲笑吧!

“啊啊啊啊……”

瘋狂而肆意決然的慘叫,撕心裂肺。

始熊荒骨飛上唐天頭頂,星力驟然濃郁無比。 天路注視著天空的武者,驚訝地發現,蒼穹北斗的勺柄悄然偏轉。

星力暴漲。

劍渦轟隆。

井豪急速後退,膨脹的劍渦,如同一團風暴,絞碎著周圍的一切。 熊蛋內的繩索,瞬間被絞碎,無數斷繩在空中飛舞,旋即被絞得更碎!

平台被絞得粉碎。

熊蛋內,一個超級劍渦風暴,在迅速成形。

井豪連退了幾十丈,劍渦風暴依然在以驚人的速度膨脹,星力源源不斷地註入,大熊座的星力濃度在直線下降。

井豪再退!

轟!

劍渦風暴把熊蛋完全吞噬,所有的一切,都在劍渦風暴中,絞得粉碎。

看到面前的龐然大物,便是強如井豪,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新熊首城的居民,被遠處的異響驚動,紛紛走出來。

龍守靜看著遠處如同積雨雲般龐大得的劍渦,目瞪口呆。 在他身旁,每一名武者,都是神色戰栗,臉上浮現深深的敬畏。

在熊蛋約五十里外的一處小山坡上,三位聖階看著那龐大得驚人的劍渦風暴,面色如土。

“這個傢伙……還是人嗎?”拳聖竇勇結結巴巴,臉色發白。

白思思花容失色,她轉過臉問何俞明:“何兄,劍渦淬魂法,難道有此威能?”

何俞明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他只覺得口乾舌燥:“從來未曾聽聞……匪夷所思,簡直是匪夷所思……怎麼可能?這人在裡面,豈不是要絞成肉泥?”

熊蛋的體積何其驚人,劍渦風暴的體積,如今已經把熊蛋都吞噬。

剛剛從三魂城帶著一批毒藥回來的兵,被眼前的場面震住了。

唐天對外界的感覺,已經被完全被隔絕,劍渦風暴厚實無比,他眼前什麼都看不到。 只有頭頂始熊荒骨的光芒,如同刺破雲層的陽光,投射而下,讓他感到一絲溫暖。

他的武魂完全被火花包裹。

他的意識一片模糊,被潮水般的痛楚吞噬,身體不斷地顫抖。 他的臉,反而沒有像剛才那般猙獰,緊閉的雙眼好像也舒展下來。

他感覺自己好像在一片海洋中掙扎,一會在水里,一會浮出水面,無時無刻的窒息感,渾渾噩噩,如同本能。

那一片混沌中,隱約有個聲音。

“……戰鬥……”

戰鬥……

唐天的睫毛,顫動了一下,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眼睛內一片茫然。

戰鬥……戰鬥……

他的身體依然抖動如篩子,忽然,就像一隻野獸嗅到獵物,他抬起頭,偏過腦袋。

依然一片呆滯的目光,正對的方向,赫然是三位聖階藏的小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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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節 移動的劍渦風暴

    ……戰鬥……

    隱約的聲音,像在風中,像在呢喃。

    戰慄的身體,帶著哆嗦,向前邁出一小步,風暴中心的身影一個踉蹌。

    如同積雨去般的劍渦風暴一顫,如同堆得高高的積木,突然受到衝擊,一個顫動,隨時可能轟然倒塌一般。站在近處的井豪,看得最為分明,無數劍芒如雪崩般層層流淌而下,挾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劍嘯。

    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井豪心裡如掀起驚濤駭浪。

    轟隆轟隆。

    劍渦風暴搖搖晃晃,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緩緩向一個方向移動。

    井豪傻眼了,這玩意會移動……

    這這這……真的是劍渦淬魂法麼?

    他目瞪口呆,劍渦淬魂法他很瞭解,身為劍客,他對各種劍法流派有著相當的瞭解,劍渦淬魂法被譽為最殘酷的淬魂法他又豈會不知?他不僅知道,而且專門研究過一段時間,立志開創自己武道的他,對於劍法中任何極致的技巧,都充滿了興趣。

    劍渦淬魂法,從來沒有聽說過,可以移動……這玩意從來都是用淬煉武魂的啊……不是用來喝完酒滿地亂跑的啊……

    過了大概幾分鐘,井豪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好吧,但凡是和唐天有關係的東西,如果沒有變得面目全非,沒有變得奇怪又變態,那才是真正的奇怪啊!

    這個傢伙存在的價值,大概就是為了讓這個世界不太正常吧。

    不過……千萬不要有事啊!

    井豪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提劍在手,身形如風,緊跟著移動的劍渦風暴。

    山坡的三名聖階,傻眼了。

    「它是衝著我們來的嗎?」竇勇呆呆道。

    「好像是吧。」何俞明表情呆滯。

    白思思瞠目結舌地看著滾滾而來的劍渦風暴,半晌之後吐出一句:「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這句話說到另外兩人的心坎裡去。

    劍渦風暴體積龐大得驚人,轟隆轟隆而來,聲勢極其駭人。哪怕三人已經踏入聖階,但是在如此恐怖的威勢而前,也感到心悸神搖。

    這才是真正的天地之威吧……

    「怎麼辦?」竇勇很乾脆地問:「這怪物肯定是衝著我們來的!」

    「跑吧!」何俞明同樣乾脆道。

    「跑吧!」白思思乾脆利落道。

    竇勇看著兩人:「我們這樣,有點丟人吧,好歹咱仨也是聖階啊!」

    「要不你先去試試?」何俞明眼神充滿了鼓勵。

    白思思的美眸也看著竇勇。

    「跑吧!」竇勇很乾脆地掉頭就跑。

    三人狂奔,速度飛快,然而身後像喝醉了酒一樣的劍渦風暴速度也跟著加速,身後的轟隆聲不僅沒有遠去,反而越來越近。

    三人壓力陡增。

    「思思,用琴!」何俞明高喊。

    白思思頓時醒悟過來,連忙取出自己的白玉琴,也顧不上形象,單手抱在懷裡,右手五指在琴弦上滑過。

    錚錚錚!

    琴音彷彿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整個世界都好像平靜下來。這便是【安思曲】!這是白思思的成名曲,是她融合了梵唱、定魂而創作的曲子,最能靜人心。

    哪怕是狂暴的九階星魂獸,一曲之下,都安然入眠。

    可惡……劍渦風暴追得更快了!

    白思思一咬牙,琴音為之一變,剛剛靜人心神的【安思曲】,瞬間變得綺麗誘惑,令人氣血翻騰,參考了【天魔吟唱】而創作的【天女奼】,最是迷惑人心,幻象叢生。

    哪怕是黃金武者,在這一曲之下,輕則血脈賁張,心猿意馬,重則爆體而亡!

    可惡……劍渦風暴再次加速!

    三人已經可以感受到身後無數劍芒組成的風暴渦流,在瘋狂地切割空氣產生的波動,那威能,便是聖階,他們也覺得背後發涼。

    「分開跑!」何俞明提氣高喊。

    三人驟然分開,分別朝三個方向飛去。

    三人明顯感到身後的劍渦風暴一個停頓,哈哈,看你這下怎麼辦!三人不約而同鬆一口氣,然後劍渦風暴只停頓了一秒,便毫不猶豫朝正中間的何俞明追去!

    何俞明臉刷地一下白了,頭皮為之一麻,當下已經顧不上自己瀟灑風流的形象,催動全身的真力,撒開腳丫子,全力狂奔。

    看到何俞明引走劍渦風暴,消失在地平線上,飛出老遠的竇勇和白思思原路返回,兩人臉上都是一臉慶幸。

    「老何會不會死?」白思思有些擔憂。

    「我會給他上香的!」竇勇信誓旦旦。

    白思思一臉欲言又止。

    「你想去救他?」竇勇見狀便問。

    白思思搖頭:「不是,我在想到哪給他上香。」

    兩人無言。

    風吹過,兩人齊齊感到一股涼意。

    竇勇看著蒼涼的荒野,忽然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白思思沉默不語。

    「陛下這次的決定,有可能是錯誤的。」竇勇自言自語:「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古怪的傢伙。我在想,如果唐天這次沒有死,會不會成為像獅子王雷昂那樣的傢伙。」

    「有可能。」白思思開口道:「如果這麼強的劍渦風暴下,唐天都沒有死,他的武魂一定會被淬煉到極其可怕的地步。他步入聖階,只是時間問題,會很快。而一旦他步入聖階,他遠比別人強大的武魂,會讓他變得更可怕。」

    竇勇看了一眼白思思,有些意外,白思思性格冷僻,這是竇勇第一次聽到她一口氣說這麼多的話。

    但是白思思的話,讓他沉默了下。

    片刻後,他抬頭直視白思思:「我們怎麼辦?」

    兩人再度沉默。

    如果唐天沒死,那麼鯨魚座必然會落敗。雖然他們是聖階,但並不意味他們不需要考慮未來。獲得勝利而寬恕對方之前的行為,這樣的王者之風,只存在書裡,更多的雄主們喜歡做的是秋後算賬。當年有三名聖階,對雷昂的兵團造成頗大的傷亡,而戰敗之後,三位聖階想逃離,結果被雷昂直接派兵團圍剿而亡。

    孤家寡人的聖階是極少數,絕大多數聖階背後都有家族,哪怕沒有家族,也有繼承衣缽的弟子。

    風,好像越來越涼。

    三魂城。

    角落裡的戰鬥,驚動了所有人,大家都被聞江的實力給震住。二十名高階武者,圍殺聞江,聞江也依然看上去游刃有餘。

    那些看似普通的武技,在聞江手中的,凌厲得驚人。

    二十人,竟然拿聞江沒有半點辦法。許多正在訓練的機關武者準備支援,但是很快,所有人都收到上面的命令,不准出手!

    這個命令讓他們感覺很奇怪,但是他們還是老老實實在一旁旁觀。

    唐醜的位置絕佳,可以看到戰場的每個細節,他的雙眼亮起妖異的光芒,全神貫注,手中的筆以驚人的速度在書寫。

    聖階在他眼中不斷地被解構、分析。戰場上每次對抗,每個細節,在他的腦海中,都被肢解成一個個數據。

    那些花哨而令人震撼的攻擊,就像被一層層剝掉的衣服,在他眼中變成最原始的狀態。

    他面前的白紙上,畫滿各種各樣的圖案,每個角落,都被文字佔滿。

    妖異的目光,瘋狂地書寫,一張張滿是圖形和文字的紙,不斷地在唐丑筆下完成。

    魔笛無聲出現在唐醜的身後,沒有打擾他。

    唐丑忽然停下來,丟掉手中的筆,頭也不回地問:「你怎麼來了?」

    「結束了?」魔笛問。

    「嗯,結束了。」唐丑伸了個懶腰,妖異的眸子恢復清冷:「這次得到的數據非常充足,我要好好研究一下。」

    「難道你和聖階有仇?」魔笛輕笑,他的笑容總是那麼令人如沐春風。

    「我是注定要成為名將的魂將,聖階是我要克制的對象。」唐丑接著提醒:「你要警惕一點,我們讓光明武會那麼狼狽,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對付我們。這麼好的機會,他們應該不會錯過吧。」

    唐醜話音剛落,基地另一個方向,也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阿丑真是料事如神啊。」魔笛一臉讚歎。

    「雖然不想麻煩你,但是這次,我們需要時間。」唐丑冷冷道:「你最好幹得漂亮點,好好震懾一下宵小。」

    魔笛溫和勸道:「你的殺氣太重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我要成為名將,豈能不殺人?」唐丑頭也不抬道,他在收滿滿一桌的紙稿:「我不僅要殺人,而且要殺很多人。」

    魔笛無奈地笑了笑,飄然而去。

    唐丑這次晉階,性格更加偏執堅決,比以前,崢嶸外露。而且唐丑沒說錯,大家的道路不同。

    他縱身飛上基地的最高塔,整個基地盡收眼底,摩挲著手中锃亮的銅笛,溫和的眸子深邃寧靜。

    沒想到,自己死後這麼多年,竟然有機會變得更加強大。

    命運真是無常。

    風拂在他臉上,吹起他的長髮和衣袂。

    公子如畫,迎風而立,白衣如飛。

    那些模糊的回憶,浮上心頭,感慨和噓唏,從沉澱的歲月年華下,汩汩而出。

    或如那時,或如那時,縱情而歌,一曲流年華。

    恍然今日,恍然今日,風中獨立,再奏七重殺。

    一聲噓唏,公子斂容,垂眉闔目,銅笛橫置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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