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御駕親征
不說江婉瑩在那裡暗自慶倖,只說傅秋寧,這會兒看著金鳳舉舒出一口氣,身子倒了下去,整個人都攤平了躺在榻上,她就連忙拿起一條薄被該在對方身上,忽聽金鳳舉喃喃道:“秋寧,你看見了嗎?婉瑩演的多好?若不是我們已經知道了許多事,她這會兒的反應,可是半點也不會讓我起疑的。”
傅秋寧歎氣道:“是,婉二奶奶以退為進,為秋霞據理力爭,確實是把自己給摘得乾乾淨淨。只是爺演的也不錯,我看婉二奶奶現在肯定也不知道爺早已經是心知肚明,在她面前同樣是演一齣戲罷了。”
金鳳舉苦笑道:“我也是不得已,她們既然把主意打到了我頭上,我怎麼也不能讓她們失望才是。算了算了,這點子風雨算什麼?只怕將來,還不知要有多少事情,秋寧,我很累,躺下來讓我抱一會兒吧。”
傅秋寧在他伸出來的手上輕輕一拍,啐道:“放屁,既然累就好好兒躺著,若抱了人,豈不是更累?”話音未落,就被金鳳舉拽下了身子,聽他嘻嘻笑道:“抱別人自然更累,抱你就覺著輕鬆些。”
傅秋寧見他笑容只是轉瞬即逝,心中便知道他還是在為江婉瑩的事情痛心,自知這不是說話的時候,一時間夫妻兩個擁在一起,屋中重簾委地,熏香嫋嫋,一片靜謐中,似乎只有兩人的心跳聲在一拍一合,如同彼此呼應。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傅秋寧才坐起身道:“我去看看翼哥兒,然後就要用晚飯了,今兒幾位小爺和姑娘們都要在這裡用飯,得早些預備著。”
金鳳舉也坐起身來,想了想道:“也好,我去老祖宗那裡說一聲,免得老人家忽然聽見這消息被嚇到。不用等我一起用飯。我就在康壽院蹭著吃一頓便好。”說完夫妻兩個便各自出了門。
沒過兩天,宮裡一位老太妃薨逝,所有戲樂飲宴盡皆禁止,傅秋寧也就暫時不用去管教坊司教授黃梅戲的事情。總算是得了兩天閒暇,可以在風雅樓中安安靜靜過幾天。
秋霞和田雨自縊的事情在金鳳舉和江婉瑩等刻意的壓制下,很快便過去了。就是老太君和江夫人,一開始雖驚疑不定,聽金鳳舉吐露了一點詳情後,也就收了那些惋惜驚懼之心,只覺著這兩個人算是聰明的。不然如果真要被主子動用私刑,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江婉瑩自然是沒有“查探”出和秋霞“勾結”的人除了田雨之外還有誰,霍姨娘經“查證”之後,自然也是清白的。她自忖此次終於是險險過關,卻不知霍姨娘那裡早已露出了破綻,這一下,無疑是把金鳳舉對她存的最後一點幻想也徹底打滅了。
從這之後,靖國公府著實過了一陣安生日子。然而,就像是和靖國公府的平靜生活相互對應一般:朝堂上卻是風雲際會暗流洶湧。
這一日清晨,女眷們都在康壽院中圍坐著金老太君說笑。忽聽門邊丫鬟們報導:“二老爺過來了。”眾人不由的都是一愣,這金石幾乎不進後院,因為他每日上朝,所以金老太君把他的晨昏定省都免了。就是金玉,如今頂著靖國公的頭銜賦閑在家,也並不時時往康壽院來。
“什麼事情你要親自過來?”金老太君卻知道必定不是發生了尋常事,不然二兒子不會特意來到自己面前,見金石猶豫了一下,她便將身旁的丫鬟們都支出去,這才又問了一遍。
“老祖宗。皇上已經決定御駕親征,讓榮親王隨行了。”金石說完這句話,想起皇上在朝堂上對那些規勸的大臣們所發的火氣,還是覺著心有餘悸。
“御駕親征?怎麼回事?”不是每個人都像傅秋寧一樣熟悉內情,只不過金老太君問完這個,江夫人卻另有一層擔心。焦急問道:“榮親王要隨御駕親征,那鳳舉呢,他要不要也一起跟去?”
金石搖頭道:“皇上沒說其他安排,想來怕也是要去的,這一次皇上非常著急,甚至許多大臣上書,勸皇上等到初夏時節再動身,卻都被駁了回來。我倒是不用去,但淩尚書就沒逃過去。”
方夫人聽聞自家老爺不用去,心中大石頭不由得放了下來,金老太君和江夫人卻都擔心著金鳳舉,於是金石告辭出去後,一眾人就仍都留在屋裡,只盼著從金鳳舉嘴裡聽確切的消息好容易聽見門外小丫鬟們齊聲說小侯爺回來了,接著打起簾子。金老太君竟急得要下榻一問究竟,幸虧金鳳舉眼疾手快,搶先一步扶住了老太太,笑道:“老祖宗必定是從二叔那裡得了信兒擔心我,放心吧,這一次御駕親征,我雖苦苦請去,可皇上沒要我,讓我留在京中輔佐太子殿下監國呢。”
一句話說出來,眾人都松了一口氣,雖然輔佐太子也不是什麼好差事,但畢竟不用上戰場。要知道,戰場上的生死只是一瞬間,自然是有戰功赫赫名揚天下的將領,但更多的是那些埋在黃沙下的白骨,不管多有名的大將,也不敢說自己在戰場上就可保完全。金鳳舉雖然能幹,但是並沒有多少上陣殺敵的經歷,此次又是皇帝御駕親征,哪怕有一點閃失,那都是天大的過錯。
只是不用為金鳳舉擔心之後,卻又要為榮親王那一頭憂心了,依照金老太君和江夫人的心思,便巴不得榮親王和金鳳舉都能留下,那太子殿下還是烈親王的時候兒,就是因為翹勇善戰而得了皇帝賞識,到今日寵信無比,這樣的行動,正該他陪王伴駕才是。只是聖命已下,她們縱使在肚子裡腹誹幾句,也終究不能說什麼。
金鳳舉看上去心情也不是很好,因也無心和金老太君江夫人等說話,只略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出來。傅秋寧也忙辭別了金老太君和江夫人,夫妻兩個一路回到風雅樓,將周圍人支出去,傅秋寧便道:“依爺看,這一次皇上御駕親征,對於日後的事有沒有什麼影響?”
金鳳舉沉吟道:“不好說,但看太子在監國這段時間的表現吧。皇上點的一應將領和供應糧草的勳貴,就沒有幾個是太子的人。如此看來,皇上是防著他的。我自己忖度著,這儲君位子上的迷霧重重,許是皇帝回來後,就該盡數驅散了。”
傅秋寧知道他的意思是說儲君之位究竟是真的給太子,還是只做做樣子,要試探一下他磨練榮親王,在御駕回京之後,就應該有一個結果。雖然她和金鳳舉都偏向於帝王心思終是屬意榮親王,此時心裡也不由得沉甸甸的。
“這也沒什麼,盡人事聽天命罷了,咱們自己的日子終究還是要過。”傅秋寧沒有再多說,拉著金鳳舉的手笑道:“如今快到端午了,天氣慢慢就會熱起來,前些日子讓人買了幾匹薄紗,已經給孩子們做了衣服,如今你且看看料子中意不中意,若是喜歡,也給你做兩套。雖然我比不上外面裁縫的手藝,終究是一片心意。”
金鳳舉笑道:“別說你在這方面是個拿手的,便不拿手,我穿著你做的衣服,自然也要比穿外面人做的舒服些。只是如今你著實忙碌,雨階也要出嫁了,你哪裡還有空替我做衣服?不如放一放吧。”
傅秋寧笑道:“那蹄子,原本人家說四月就要來接人進門的,偏府裡又發生了翼哥兒的事,她就說什麼不走。也是巧了,那家又說五月初一是今年中最好的日子,這才把婚期定了。世上竟然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去年這個時候兒把玉娘嫁了出去,今年雨階也是這個時節出嫁。”
金鳳舉笑道:“所謂無巧不成書。是了,這些日子我太忙,也沒親自給她打點什麼嫁妝。這丫頭和玉娘在晚風軒裡陪你足足吃了六年苦,也沒有怨天尤人,是個好樣兒的,你萬萬不可薄待了她,先前交給你的那一千兩銀子,你就都拿出來替她置辦嫁妝,鳳冠霞帔我倒是早就托人定了,也是如玉娘一般的規格,想必這幾日就能送過來。”
傅秋寧笑道:“好。對了,玉娘前兒生了個大胖小子,爺知不知道?我恍惚記著和你說了一句,只是又不做准……”不等說完,便聽金鳳舉笑道:“你哪裡和我說過?怕不是在丫頭們面前說的吧?我並不知道這件事。不過也沒什麼,她那裡的表禮你自然都會安排,用不著我管。”
傅秋寧笑道:“這是自然,難得有一次假公濟私的機會,我當然要送玉娘幾樣好東西。派剪楓過去送的,說是張三樂得嘴都合不上,看見人只知道傻笑,一應應酬都是他母親。玉娘又說等做完月子,親自抱孩子來給我瞧。”
金鳳舉點點頭,看著傅秋寧,忽然歎道:“難道真是上天給我的懲罰?怎麼你這身子到現在也沒個動靜呢?只是罰我就好,為什麼還要罰你?你如今也二十多了,若是再不生產,怕慢慢就要過了年齡,生孩子要吃力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安心
傅秋寧差點兒笑出聲來,心想什麼叫過了年齡?女人二十三到三十二才是最佳生育年齡好不好?只不過這種現代知識自然不能和金鳳舉說。而且她也懷疑古代的女人由於太過早熟,和現代女子大概也有差異。因此想了想就道:“我自己都不著急,爺倒是歎的什麼氣?就算我這一生沒有親生骨肉,難道鋒兒嬌兒不是我的孩子?他們本性純良,將來無論發達還是落魄,必然不會扔了我這個娘親就是,既如此,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就算小侯爺厭我老了,孩子們總不會撒手不管的。”
金鳳舉苦笑道:“何苦又要饒上我冷嘲熱諷兩句?我從前和你說的那些話,都成了耳旁風不成?我只是怕你心裡不自在。既然你能如此看得開,我自然也沒什麼可說的。不過是怕你怨我在你身上不夠努力……哎呀……”原來他最後一句話放低了聲音,卻被傅秋寧給推下了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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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舉,大軍已經整頓完畢,父皇明日就要出發,京裡的事情我就交給你了,還有你姐姐和這府裡的人,平日裡你也多照應一些。”榮親王府的後花園假山亭上,趙倫和金鳳舉相對而坐,面前不過是幾盤果品甜點和一壺水酒。
趙倫素日裡就好杯中之物,然而此時卻是半點飲酒的心思也沒有,只是看著桌子上那些果品杯盤發呆。
金鳳舉看著榮親王,想了很久才鄭重道:“姐夫,你……好好保重。戰場上固然不能恐慌後退,但也不要處處爭先搶功。這兩年來,姐夫越發比先前沉穩,所以許多話也不用我囑咐了。我只和你說一句。一心一意,不要被京城任何事攪擾到。無論我發生了什麼,你都不要心煩意亂。而王府裡有姐姐。宮中還有太后,你更不用掛心。”
趙倫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輕聲道:“莫非,鳳舉你已經有了什麼打算?”
“不是我有什麼打算。而是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段放鬆期,總不會什麼打算都沒有。”金鳳舉用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忽然又冷冷一笑道:”不過,任他千般謀劃,怕到最後也不過一捧黃沙,皇上畢竟沒有老糊塗。”
兩人對看一眼,有些話皆都心知肚明。趙倫經過了這一陣子的仔細思量。也發覺事情有些蹊蹺,加上偶爾金鳳舉也會稍微暗示兩句,因此已不像從前那般一蹶不振。
於是他便站起身,拍了拍金鳳舉的肩膀道:“總之,就如你說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好了,天不早了,你這就回去吧,我也要去你姐姐那裡安慰她一番。好在這府裡有她,我總算放心一些。”
金鳳舉點頭。沖趙倫拱手告退。
皇帝從來都是最沉穩的人,然而興許是從出生起竟沒上過戰場,這一次御駕親征竟顯得十分興奮著急,這消息剛剛在京城中流傳開來。大軍便開拔了。
這一日靖國公府氣氛就有些低沉,女眷們齊聚在康壽院,直到將近晌午時分,才看到金鳳舉從外面進來,金老太君便問道:“如何,你看著榮親王的樣子,可是不是十分消沉?”
“怎麼會?”金鳳舉明白祖母的擔心之處,便笑著安慰道:“老祖宗放心,他是親王,哪裡就用得著他上陣殺敵?不過是隨侍在皇上身側罷了。難道三軍將士還能讓皇上有什麼閃失?論理,姐夫從出生起便是皇家子弟,如今也該出去磨練磨練。”
金老太君點點頭,沉吟道:“你說的自然有道理,我只是擔心你姐姐,唉!這偌大一個王府沒了男人,如今的太子……我只怕她周全不好。”
金鳳舉笑道:“這個老祖宗也放寬心吧,姐夫是走了沒錯,但是護衛下人們都在,那是榮親王府,哪裡就能有閃失?再說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老祖宗不知道?自小兒便有主意,殺伐決斷慣了的。但凡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別人斷斷欺不了她去。何況宮裡還有太后,那位老人家也不是輕易可以糊弄得。秋甯如今又時常進宮,太后娘娘也喜歡她,什麼事情都有照應。”
金老太君讓金鳳舉這樣寬慰了一番,倒覺著心裡的確是好受了些。見媳婦和孫媳婦等都坐著,看著自己都有些擔憂,她便淡淡一笑道:“我老婆子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什麼樣的風雨沒見過?還不像你們想像中的那樣沒擔當。不用擔心我,各自回去吧。婉丫頭也回去處置事情,越是這時候兒,咱們府裡越得精精神神的,不能讓人看了笑話,有了可乘之機。”
江夫人和江婉瑩等都忙起身答應了,接著眾人起身一一告辭。出了康壽院,除了那次去風雅樓稟報秋霞自縊的事情,之後再沒和金鳳舉說過什麼話的江婉瑩便陪笑著對金鳳舉道:“大軍已經開拔了,妾身原想著爺怎麼著也要監督糧草隨後壓陣,誰知竟然不用去,如今總算是放下了這一顆心。今兒早上出來的時候,我命她們蒸了幾樣新奇點心,可巧兒學裡先生們也有事,給孩子放了假,振軒和貞丫頭都念叨著這些日子沒見你,想他們爹爹了。若是爺有空兒,不妨過去一趟看看他們?”
金鳳舉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方淡淡答道:“好吧,我也有日子沒見振軒和貞丫頭了,去看看也是應該的,金明,把我前兒從番商手裡得的那幾顆寶石拿過來,貞丫頭喜歡這些,送給她這個,也省得她在我面前撒嬌撒癡。”
江婉瑩面上笑容越發燦爛,道:“俗語說,知女莫若父,真真沒錯。爺真是瞭解貞丫頭,有了這幾顆寶石,這幾日那點子怨恨保管就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她說完,便看向一旁的傅秋寧,微笑道:“姐姐和爺向來是形影不離的,不如也過去坐坐?”
傅秋寧搖頭笑道:“不了。這些日子預備著雨階的婚事,幾乎沒怎麼出風雅樓。既是今日趕巧,我倒是想去看看霍姨娘。從先前田雨出了事,她就病了,這一病竟是病到現在。”
金鳳舉道:“你說的很是,這些日子忙著朝堂上的事,我也沒去探她,你過去看看,若還是病勢沉沉,許是就要請御醫來看一看了。”說完傅秋寧答應下來,看著他和江婉瑩往清婉閣去了,她這裡就往霍姨娘的院裡來。
那霍姨娘在處置了心腹丫鬟田雨之後,原本是心虛害怕,不敢見金鳳舉,所以只好推病。誰知那一夜也沒好睡,在窗前吹了一夜的風,竟然就真的感染了風寒,她雖是膽大,心裡也早就想過或許有東窗事發的一天,自己未必能得善果。然而這麼多年來,畢竟小心謹慎,竟然沒露過形跡,就是那一回在書房,因為一時慌亂而落下了那要命的東西,但事後也沒聽過風聲,想來應該還是沒有露餡。只是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一個主意,費盡了千般心思才在傅秋寧那裡安排好了一手暗棋,誰知道要用的時候,才發現又出了一點差錯,竟找不到那東西了。之後田雨和秋霞在梅林裡見了面,密謀時又讓金振翼看見,釀出了天大風波,而讓她和江婉瑩不得不親手除了兩條臂膀。因自己在床上想著,竟是憂思不斷,以至於原本身體還算結實,如今卻是被風寒和憂懼侵襲的真成了病,且這一病就是來勢洶洶。
事到如今,她也不由得後悔,暗道何必讓秋霞和田雨在梅林子裡見面?自己便是去一趟清婉閣又如何?不過是從太子府裡送過來的一點子東西罷了,藏在袖中不被人看見,偷偷帶回來不就好了嗎?只說謹慎小心謹慎小心,卻小心成這樣天大的禍事,如此看來,果然古人說聰明反被聰明誤,這都是不錯的……
因此時躺在床上,病得七七八八卻是睡不著,腦子裡全都是這些念頭。忽聽外面小丫鬟高聲道:“甯二奶奶來了?”接著又聽見傅秋寧淡淡道:“嗯,我來瞧瞧你家姨娘,如何?這會兒可好一些了嗎?”
霍姨娘先是一怔,接著又是一喜,暗道這些天自己不能出門,也不知府裡情形究竟如何,傅秋寧這一來,她倒是可以好好打聽打聽。因忙撐著坐起身來,身邊的大丫鬟拿了一個抱枕墊在她身後,只聽門簾響動處,傅秋寧已經走了進來。
“姐姐……”
霍姨娘強撐著要下床行禮,傅秋寧忙緊走幾步摁住了,細端詳了端詳,便歎氣道:“這是怎麼說的?怎麼忽然就病得這樣厲害?看看這身子瘦的,下巴都尖成這樣兒了。”
霍姨娘立刻就滾下珠淚,搖頭道:“我身邊的人犯了那樣天大的事兒,我知道了,只差點兒活活氣死。原本想去給爺和奶奶請罪,奈何這身子又不爭氣。這麼些天,也沒見爺和奶奶過來說一句話,我心裡只說這是惱了我。也是我自己不爭氣,身邊的下人竟出了這麼個白眼狼來,翼哥兒幸得沒有事,不然的話,一旦有個萬一,我……我真是萬死也不足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