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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魔異界錄 作者:劍雨江湖 (連載中)

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本能

    飛雪的橫沖直撞,讓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兩人懷中多愛的雪雕,而那本來正處于纏綿中的兩人,終于是從那突如其來的溫柔中醒轉,但親密相擁的姿勢,卻是沒有半分改變。

     兩人的腦袋只離開了一點點距離,但仍是相互之間尷尬的望著,而那連接兩人唇角的一縷淡淡銀瑟,正糾纏不清的纏繞著,在那朝陽的照耀下,神聖中,顯出幾分淫靡來。

     舒斷水的臉上,淡淡的紅雲如朝夕的暮靄,而她的眼中,卻是早已經習慣性的充滿濃濃的水意,看在獨孤求敗眼里更顯柔弱,溫香軟玉抱滿懷,口鼻之中充斥著那淡淡而令人陶醉的體香,要不是獨孤求敗極力控制住自己的話,恐怕是絕對難以承受那無盡的誘惑。

     但即使是這樣,獨孤求敗的心中還是一陣陣蕩漾,不過那最讓他擔心的‘心’之力量,卻是已經慢慢的在他心底消逝,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與空靈

     “你還好吧”

     獨孤求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是在呆楞半晌之後突然對舒斷水說出了這樣傻傻的話,然後身體也在不經意間慢慢的滑開一點。

     “還好。”

     舒斷水不敢抬頭看獨孤求敗,懷中緊緊的抱著‘飛雪’,心里卻是生出一種責怪來,這個小壞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先生和自己那個的時候才來,真是太可惡了!想到這里。她那雙手情不自禁偷偷地掐了一下‘飛雪’,雖然不顯用力。但那‘飛雪’卻是早已經感受到主人的情緒,眼楮中竟然是流露出一種求饒地情緒來,看在舒斷水眼里,是又羞又怒又憐又好笑,雖然想用力的掐它一把,但最後也是不忍心。只能是不了了之。

     不過這樣一來,她卻是終于有勇氣抬頭看獨孤求敗,然後對著先生嫣然一笑,這一笑,傾城,獨孤求敗愣愣的望著她,不知為何。

     眼神與獨孤求敗對望,雖然舒斷水不知道先生為何突然這麼大膽,而作風又與往日有異,但不管怎樣。這卻是她最喜歡的,而獨孤求敗的霸道與溫柔。也是深深陷入她的心中,腦海中又不斷掠過剛才先生霸道侵略地片段,口中粉嫩香舌也是情不自禁的在紅唇上滑過,望著獨孤求敗的目光,也更是嬌媚起來

     面對著舒斷水大有情意的目光,和她那不間意間粉舌尖掃過紅唇的魅惑。雖然‘心’之力量早已淡去,但是獨孤求敗竟然是有一種口干舌燥的感覺!

     同時,獨孤求敗心中卻是警意大起,因為憑借他記憶中,當時‘劍’之力量初生生命之時,自己可是輕易的就能控制住自己的言行。

     但是,這‘心’之力量初生,獨孤竟似完全無反抗之力般,難道,‘心’之力量真的有那麼強。那麼大?連獨孤求敗引以為傲的控制力,也是無法抵擋?

     不是。絕對不會是這個原因!

     獨孤求敗心里很明白,初生地‘心’之力量絕對沒有那種強大的控制力,但是如果不是因為它地原因,那又是為什麼呢?

     想到這里,獨孤求敗的心底竟是輕輕一顫,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舒斷水,然後他就知道了,這一切,其實完全是出自他的本意!

     ‘心’之力量,其實並不強大,它只是一個誘因而已,它真正的作用,是能將獨孤求敗心中最真實的感情引誘出來,往日高高在上神一般地人物,當真實的情緒展露無疑之時,他身上神的外衣就會一件一件脫落,露出那個最真實的‘本能’自我。

     這與獨孤求敗追求的心境提升完全是背道而馳!

     一講無情,一講多情。

     獨孤求敗知道,真正考驗自己的時候到了,但是,他卻毫無辦法,因為他既無法阻止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情感,更無法阻止自己那向往心境提升的追求。

     逃脫了‘劍’的壓制,卻又迎來‘心’的束縛,無止盡地循環,永遠糾纏著自己。

     這就是,身而為人的悲哀,獨孤求敗地心中,淡淡的哀愁升起。

     獨孤求敗與舒斷水二人,竟是不知不覺已經在那臨唐江的斷南山頂邊緣站了許久,天上的紅日,已是緩緩升到了兩人頭頂之上。

     九月中,這樣晴朗的天

     應該是很酷熱,但卻因為那山崖邊吹來的縷縷山風,爽的同時,心中也是無端生出幾股寒意,但是今天的斷南山頂卻甚是奇怪,那山風,竟然是越刮越大起來,到最後甚至于呼嘯凌厲,整個山頂之上竟是已被旋風盤旋包裹,砂石、樹葉,齊飛,亂舞

     “先生,我們去小屋那邊吧!”

     舒斷水攏了攏那被山風吹散,而在額頭上略顯得有些凌亂的幾絲秀發,然後對獨孤求敗指著那山頂中央水湖旁邊的小木屋道。

     那個小木屋,本就是舒斷水所作,雖然簡易非常,但她已經忍不住要將自己曾經的一切都展現在先生的面前,特別是這山風竟是奇怪的越來越大,不過舒斷水卻也並不驚訝,因為她曾經在這山頂住過很久,那氣候的反常早已經是極為平常。

     每次氣候反常的時候,那在山頂玩耍的雪雕‘飛雪’就似乎會立即變得萎靡不振,甚至于有些虛弱起來,現在它就正靜靜躺在舒斷水的懷中,眼楮奇妙的轉動著,似乎逃避,又似乎害怕。

     但是獨孤求敗,在舒斷水說完話,而一只玉手也是輕輕挽上來的同時,竟是身體一動不動,眉頭卻是輕皺起來。

     “先生”

     顯然不明白獨孤求敗為何如此,但舒斷水的臉上卻是已經現出疑問以及楚楚可憐的神色來。

     “下面有人!”

     獨孤求敗口中冷冷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巧妙的避開舒斷水的纏繞,一個跨步已經是來到了那面臨唐江的山崖邊出,舒斷水一愣也是趕忙跟了過去,兩個腦袋輕輕的升出了山崖邊,而那‘飛雪’,卻是將自己的頭在舒斷水懷中深深的躲了起來

     斷南山高千丈,絕壁之下就是幽幽唐江。

     雖然如此高的距離,但是以獨孤求敗與舒斷水的眼力,自是能夠清晰的望見唐江水面的情景。

     山風越來越大,而舒斷水先仔細的看觀察腳下山壁,然後又看向那光滑的唐江水面,半晌也是沒有發現任何人影的蹤跡,正當她疑問的望向獨孤求敗之時,那獨孤卻是口中已然大笑起來︰

     “沒想到,小小江寧城竟是藏龍臥虎啊!哈哈哈哈”

     豪邁的笑聲,隨著那山風一波波向那斷南山下唐江飄去,敏感的舒斷水立即發現,在先生說出這句話後,那山風竟是驀地一弱,然後又更加猛烈起來

     山風依然呼嘯著,唐江之上依然平靜如夕,只是獨孤求敗卻是漸漸不耐煩起來。

     “怎麼,你還不出來嗎!”

     話完之時,獨孤求敗那本已站在斷南山頂邊緣的身體,竟是毫無道理的向前一跨,在舒斷水還未來得及驚呼的時候已然是穩穩的听在那與斷南山頂齊高的空中,一步一步,凌空向那斷南山下走去!

     是的,獨孤求敗走在空中,仿若平地,他的臉上帶著悠然的微笑,竟是在須臾之間,就已經走下了千丈的距離,來到了那表面平穩,但底下卻是波濤洶涌的唐江中央之上。

     輕輕的站在唐江水面之上,如立平地一般,即使那洶涌的江水也是無法打濕獨孤腳下青靴分毫。

     帶著微笑,他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自己面前,那唐江上一處稍顯霧氣朦朧的地方。

     難道那里有人?

     當那站在山頂上,遙望著斷南山下唐江一切的舒斷水發出這個疑問時,一個平和而詭異的聲音,終是傳了出來︰

     “獨孤先生果然不愧我南離大宗師之名,青陽在此見過!”

     隨著這個聲音,那獨孤求敗望著的地方霧氣漸散,一個身著黑衣的身影終于是顯現出來,然後對著獨孤求敗遙遙一躬,極盡禮數

     “你是幽明絕心什麼人。”

     當獨孤求敗平淡的話語進入青陽的耳中時,他那剛剛躬下的身體竟是輕輕一顫,然後在瞬間之內已然是恢復了平靜,抬起頭來對獨孤求敗道︰

     “先生果然高明,在下幽明青陽,絕心正是在下師弟!”不卑不,幽明青陽緩緩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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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二章 幽明青陽

     唐江之上,波光粼粼,水流湍急,但獨孤求敗與幽明青是如履平地。

     在听得幽明青陽道出他與那幽明絕心是師兄弟之後,獨孤求敗滿意了點點頭,而那幽明青陽卻是稍顯驚訝︰

     “不知大宗師閣下是怎麼看出絕心與我之間關系”

     獨孤求敗臉上帶笑不答,道︰

     “江寧小城,不知你來此卻是為何?難道”

     那熠熠的目光,看著幽明青陽已然是帶著幾分詢問與警告,同時之間,那幽明青陽覺得被獨孤求敗這一瞪,身上竟是壓力大增,趕忙听玄音而知雅意,辯解道︰

     “宗師此言差矣,青陽本已在江寧城居住多年,每隔數日並會來唐江之上練功,絕非是為先生而來。”

     “哦?”

     獨孤求敗驚異的看了一眼幽明青陽,雖然他的身上籠罩著與那幽明絕心一般黑暗而詭異的氣息,但是他的臉上卻是滿面的大氣與平和,似非說謊。

     “宗師是信不過青陽嗎?其實以宗師之力,青陽絕不敢有半分窺視覬之心,並且青陽在此練功久矣,亦是有人能夠左證的。”

     看獨孤求敗臉上似乎不相信的神色,幽明青陽緩緩道來。

     “誰?”

     獨孤求敗問道。

     “正是那斷南山頂之上的舒斷水舒小姐,以及那只異種雪鳥。”

     幽明青陽雖然在說,但他的眼神卻依然是恭敬地放在面前獨孤求敗身上。獨孤求敗回過頭向那斷南山頂上看去,一個遙遙的白色身影正在那崖邊探頭而望。

     “那好。我就問問她罷!希望你沒有騙我。”

     獨孤求敗轉過頭對幽明青陽隨口道,眼神並無半分狠利,但卻讓幽明青陽竟是驀然間心頭一突,再看獨孤求敗時,他那背負在身後地一只大手已然是輕輕一招,而那斷南山頂上的舒斷水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包裹而來。還沒有任何的反抗,她的身體就已經被那股力量直接甩出了山崖之外,然後只覺得眼前一陣顫抖,舒斷水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是站在了唐江之上,獨孤求敗身旁。

     “先生!”

     顯然剛才獨孤求敗那一下讓她頗為驚駭,剛剛平靜下來地舒斷水立即楚楚可憐嬌聲道,然後她的目光就被另外一邊的幽明青陽吸引了過去,而她懷中的雪雕‘飛雪’,已經是完全將頭伸進了舒斷水的懷中。只露出一團潔白的羽毛來,一動也不敢動

     “舒小姐。幽明青陽在此多禮了。”

     面對著舒斷水,雖然只是一個女子,但是幽明青陽依然是翩翩有禮的抱拳道,只不過他那眉宇之間卻是閃過一絲異色,顯然是對獨孤求敗舉手投足間就將舒斷水從那斷南山頂移到唐江之上的功夫非常驚異。

     對這一切,獨孤求敗了如指掌。只是卻沒有點破。

     “你是?”

     舒斷水疑惑的看著幽明青陽,眼前這個黑衣男子,她可是從未認識過,但此人卻是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還顯得很熟捻地樣子。

     “哦,難道舒小姐忘記了?那我就提醒一下吧,小姐可還記得當年初上斷南山,中途體力不支的時候,身體突然輕盈漂浮”

     似循循善誘,幽明青陽微笑著。但卻馬上被一聲驚呼打斷︰

     “什麼,竟然是你!”

     舒斷水大驚。然後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幽明青陽,即使是懷中飛雪已然全身發顫,她的心也回到了那很多年前的一幕︰

     當年聞得大哥舒斷月要將自己嫁給一個素未相識之人,舒斷水萬般抵抗之下,卻是也不能動搖其兄長決心,無奈傷心之下,最後竟得出一法,那就是遠離遁世!

     但到底去哪里,卻成了一個問題,舒斷水思前想後,卻是終于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地方,那就是舒家老宅江寧城後斷南山上!那里不僅能麻痹兄長,而且還能不時的關注一下山底地舒家本宅,這也終于讓舒斷水下了決心。

     不過當她真的來到那斷南山熟悉的‘點劍壁’之下時,在才明白了斷南山確實是鳥獸難登。

     即使當年以舒斷水的功力雖已能在江湖稱雄,但只不過向上攀升了百十丈就已經氣力耗了大半,不過憑著滿腔悲情,她竟然是在雪雕的配合下,超水平的幾乎到了山頂!

     不過在臨近山頂的時候,舒斷水身上力氣終于用盡,而那雪雕也只有助主之心,卻是無力!

     就在舒斷水感覺無望,而那身體也沉重的搖搖欲墜之

     然一陣猛烈的旋風襲卷而來,然後仿佛奇跡一般,舒竟是被直托而起,再最後竟是上了那崖頂!

     一直以來,舒斷水都以為那旋風是天意,但今天,直到眼前這個幽明青陽說出之時,她才發現竟是人為!

     這叫她如何不驚訝萬分!

     舒斷水輕輕地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獨孤求敗,在先生輕輕地點頭之後,她終于是對那幽明青陽款款一禮,道︰

     “謝謝你!”

     僅僅三個字,就已經完全可以表達出舒斷水的感激之情,因為除開對于自己家族之人,以及身邊的先生之外,舒斷水還從未對誰這般過。

     “呵呵,小姐不用謝我,當初只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並且,我還得求小姐不要怪責我才對。”

     “這是怎麼回事?”

     對于幽明青陽的話,舒斷水很詫異,只不過隨著幽明青陽的目光,舒斷水已經立即察覺到了不妥,那就是自己懷中已如鴕鳥一般的雪雕!

     “這咳咳小姐有所不知,當年小姐上得斷南山之後,有一次我在這唐江之上練功,卻是沒想到因為用力過大,將小姐懷中的雪鳥給吸了下來,後來雖然及時將它放了出來,但是”

     幽明青陽望著舒斷水和她懷中的雪調,臉上竟是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哦,這樣啊!”

     舒斷水雖然不怪幽明青陽,但卻是真實的心疼起懷中的‘飛雪’來,她與它生活了這麼久,早已經如同一體,而現在雖然幽明青陽已經將氣勢完全消去,大門‘飛雪’在舒斷水懷中瑟瑟發抖的樣子,確實惹人憐疼。

     “給我吧。”

     就在舒斷水手足無措之際,身邊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然後兩只大手已然是將她懷中的飛雪抱走,而那‘飛雪’在來到獨孤求敗的懷中,經過他不斷的撫摩之後,竟是真的突然安靜下來,到最後,那小腦袋已是能夠伸出獨孤的懷中,打量著周圍的人,雖然見到幽明青陽它的目光還有些怯弱,但卻終于是慢慢平靜了下來

     “宗師閣下果然高明!怪不得家師竟然來訊,讓青陽擇日親自拜訪先生!”

     見到獨孤求敗舉手投足間將那‘飛雪’的情緒撫平,幽明青陽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發出這樣的感嘆,但是他卻知道,現在他已經完全對眼前這個號稱‘大宗師’的獨孤求敗心悅誠服,因為雖然自恃自己的武學修為在整個江湖中幾無敵手,但是他卻知道,眼前這個人絕不算是江湖中人。

     他就如同自己的師尊一般,看似平凡無奇,但實以完全超脫于整個塵世之外。

     “哦?你的師傅是誰?”

     雖然已經猜測到了許多,但是獨孤求敗依然問道。

     “家師幽明破天!”

     當幽明青陽提到幽明破天這個名字時,他的臉上盡是傲然之色,因為,僅僅憑借這個名字,已然值得他驕傲。

     當幽明破天這個名字從青陽口中而出之時,舒斷水又一次驚訝了,甚至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但是獨孤求敗,卻僅僅是點了點頭道︰

     “唔!能有你這樣的徒弟,看來我得找個時候會會他。”

     “宗師閣下放心,家師也有此意,並且還有一封信讓我轉交給先生,只不過此刻卻是沒在手中,待明日之時,當來舒府叨擾,懇請先生不吝下教!”

     幽明青陽必恭必敬的對獨孤求敗道。

     “好!好!”

     口中連道兩聲好字,獨孤求敗眼中瞬間精光連閃,片刻後就恢復了平靜,然後對那幽明青陽道︰

     “既然如此,那明日你就來罷!”

     說完之後,獨孤求敗立即轉身對舒斷水道︰

     “我們走!”

     不待舒斷水有任何應答,兩人的身體已是直飛而起,瞬間就出現在了那斷南山頂之上,再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幽明青陽的視線之中。

     “奇人,卻是奇人啊!師尊,看來您遇到對手了。”

     幽明青陽目光盯著那兩人消失的斷南山頂,輕輕一嘆後自言自語道,然後轉身欲走之時,腳下輕踩,身體現出一股半透明的同時,然後立即行蹤消逝,而他那消逝前腳下的唐江水竟是突然自江中央動分成兩行,似乎是為他讓行一般,半晌之後,這才慢慢合攏,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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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奇茶

    看來似乎並不是想象中那般簡單啊!”

     斷南山頂,中央水湖旁邊小木屋中,獨孤求敗沉思半晌才突然道。

     對于獨孤求敗說出這句話來,舒斷水感覺很驚異。

     因為兩人自從在那唐江之中遇到幽明青陽之後,再回到斷南山頂,直至到了舒斷水曾經居住過的小木屋,獨孤求敗就一直悶悶不語,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般,直到剛才卻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于是舒斷水忍不住接口道︰

     “先生,什麼意思啊?”

     雖然說著話,但是舒斷水卻並沒有停下自己手中的活︰泡茶!

     那茶,是斷南山頂,緊鄰唐江那面的山崖上,一株不知存活了多久的老茶樹上所摘。

     那水,是山頂中央,清澈透明的小湖之中,飽吸天地日月精華之水。

     以往的舒斷水,在這斷南山頂上寂寞的生活時,也是寂由喝茶來修心養性與打發時間,現在與獨孤求敗故地重游,她自然是要將所有的東西都展現給先生。

     “哦。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東西而已。”

     坐在小凳上的獨孤求敗沉吟著,然後道︰

     “只是到底對不對還要待明日驗證一番之後,恐怕才能真相大白于天下。”

     “哦?”

     舒斷水不明所以,疑問的眼神看向獨孤求敗,但獨孤求敗卻只是輕輕揮手一笑,反而是站起身來走到那小木屋門口處打量起整屋來

     從外面看。整個小木屋高兩層,正處于斷南山中央水湖與森林的交匯處。依著一根巨大地古樹而建。

     下層只不過是堆著一些生火用的木材,那二樓才是真正住人地地方,一個小梯子從樓外直攀而上,顯得非常古樸典雅。

     看完了外面,獨孤求敗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又回到了小屋中來。縱觀整個小屋之內,不管凳桌椅床,碗筷櫃牆,全部俱是清一色木頭制品,整個小屋內,雖不華麗,但卻精致,並且加上環境幽靜至極,站于其中,口鼻之中盡是樹木與自然的芬芳。端的是讓人陶醉不已。

     “怎麼,先生還滿意嗎?”

     看著獨孤求敗連看連點頭。舒斷水那木之中的茶水也已經泡好,于是笑盈盈的問道。

     “真地不錯!”

     獨孤求敗點點頭,再看了整個小屋一遍之後對舒斷水道︰

     “這些都是你自己所做的嗎?”

     “當然啦!”

     舒斷水一面熟拈的往兩個木盅中倒出熱氣香味四溢的茶水,一面道︰

     “先生可能不知道,當初我造這個小樓的時候,不知道被山風刮倒了多少次呢!有時候晚上突然下暴雨。或者刮颶風,房子都有可能損壞,後來呀,可能重建了十幾次,這個小木屋才真正的穩當了下來,還有這些木碗、木筷、木床、木凳之內的東西,也是”

     耳邊听著舒斷水鶯鶯燕燕的嬌語,獨孤求敗心中自然能想象出當初舒斷水一個小女子在這斷南山頂生活下來的日子。

     雖然論武力舒斷水或許不能用小女字來形容,當她真正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在這里時,卻真是一個地地道道地小女子了。

     這與當初獨孤求敗自己隱居山谷劍冢之時是何其相像啊?

     只是獨孤求敗身為男人。對于那生活的環境往往是從不在意,白日里往那山谷外一坐。或者練下劍,就是一整天,待到晚上之時,那劍冢下地山洞里隨意鋪上一些野草,再與那大雕一起席地而眠,早就已經是家常便飯。

     至于吃喝,不過是山谷外的野果雜糧,或者大雕偶爾出去獵到的一些野味,並且越到後來,獨孤功力日臻化境,對于那口舌之欲也是慢慢淡了

     憶往昔,看今朝。

     舒斷水這山頂上幽雅的生活與獨孤求敗那山谷劍冢之中的頹廢完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所以當獨孤求敗坐到小屋中唯一地桌前,手中接過舒斷水泡好的茶時,口中情不自禁的嘆了一口氣。

     只是不知道那大雕,現在還過得好嗎?

     想到這里,獨孤求敗眼神有看了一眼那舒斷水身旁,正在將自己那並不長的榫子,妄圖伸到也坐到桌旁的舒斷水的茶杯里喝茶的雪雕‘飛雪’,雖然每次偷喝都被舒斷水發現而輕輕的將它拍開,但是它依然堅持著,最後直到舒斷水給它也泡上一杯茶之後這才安逸的享用起來,還得意洋洋的沖舒斷水一聲輕鳴,似乎在

     己地勝利一般。

     “先生,怎麼啦?”

     舒斷水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雪雕,然後轉頭望向正嘆氣地獨孤求敗,輕輕的問道。

     “呵呵,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而已,對了,這個家伙怎麼還喝茶?以前好象沒見到過啊。”

     獨孤求敗笑著指了一下‘飛雪’,‘飛雪’卻是竟然已經將那杯中茶水喝完,然後沖著獨孤求敗親昵的叫了一聲,再斜眼看著旁邊的舒斷水,那眼神仿佛在說︰

     “我杯中的茶水都完了,怎麼還不給添上啊?”

     “我也不知道,這個小家伙好象只愛喝這里的茶吧?”

     舒斷水笑著,又給‘飛雪’添滿了一杯,那雪雕又將榫子伸進其中,慢慢的品嘗起來。

     “哦?竟然有這等事!”

     獨孤求敗看得好笑,同時也禁不住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然後喝了一口。

     “先生,怎麼樣啊?”

     獨孤求敗所坐的對面,舒斷水期待的目光看著獨孤,問道。

     獨孤求敗口中含著那濃茶,深深的回味一下之後,才驚異的道︰

     “果然是好茶!並且這茶中仿佛隱含著”

     “是某種能量嗎?”

     “是的!雖然很弱小,但是確實能增強人體內勁的能量!”

     得到獨孤求敗的回答,舒斷水終于是滿意的道︰

     “果然如此啊,先生,我以往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呢,沒想到這種茶竟然能提升人體的內勁,可惜的是卻只有一株茶水,不行,等我們離開之時一定要采一些帶走才行,以後就可以天天給先生泡茶了。”

     舒斷水口中歡欣,獨孤求敗也是眉目含笑。

     沒想到這斷南山頂上竟有如此奇茶,舉世之間,雖然也有增強人體內勁的靈物,但那卻是已經生存數百上千乃至過萬年,並且絕對不易找尋,而今斷南山上一株小小的茶樹也能有此功效,卻是令人鼓舞,並且雖然只有一株,但是相對于其他靈物來,用著泡茶之用,已算得上是很多了。

     默默之間,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對望著,喝著茶,心神卻似已經飄到了遠方

     待得獨孤求敗與舒斷水二人終于是下了那斷南山的時候,兩人手上已經是多了幾個木制的茶筒,里面裝著的,當然是被舒斷水洗劫一空,並被她命名為‘讀書’的茶葉,甚至連那飛身跟著的雪雕身上也是掛了一只小木桶,要不是‘飛雪’力大,恐怕是絕對不堪如此重壓,但雖然如此,它一瘸一瘸的飛姿,以及那樂此不疲的表情,端的是讓獨孤求敗與舒斷水看著含笑。

     當然,在笑那笨拙的雪雕時,獨孤求敗也不禁想起了在那山頂看到那在舒斷水手下不一刻就變成光禿禿的茶樹,但她依然努力尋找時的情景,也只有暗嘆這女人的心果然夠‘黑’!

     當然獨孤求敗更知道,那舒斷水是為誰而黑。

     至于那茶葉為何被命名為‘讀書’這麼奇怪的名字,當然是舒斷水冥思苦想的結果,最後取得獨孤先生與自己名字中的第一字來命名,于是這種茶葉就有了‘讀書’這個怪名字。

     雖然怪異,但是舒斷水卻覺得很興奮,並且還有非常牽強的解釋︰

     先生您不是最愛讀書嗎?以後當您讀書的時候喝這茶,那自然就是‘讀書’了!

     听到這個解釋,獨孤求敗除開苦笑,還能說什麼呢?

     “小生,小姐,你們終于回來了。”

     剛剛回到斷南山腳下,江寧城內的舒家大宅,那老管家舒義就已經等在了後院上山的門口,而且臉上還有一種非常難以表達的神色。

     “怎麼了,管家?”

     看這樣子,老管家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于是舒斷水立即問道。

     “這個”

     老管家吞吐了一下,待接過舒斷水手中的茶筒之後才道︰

     “府里有客人來了。”

     “什麼人?”

     舒斷水眉頭一亮,那幽明青陽的身影陷入腦海之中,再看那獨孤求敗時,先生臉上也是這般。

     “是縴縴小姐!”

     老管家又停了一下,卻是終于將來人的名字道出。

     “縴縴?”

     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對望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愕然。

     縴縴?哪個縴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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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四章 弱女不弱

     事情似乎來得很意外。

     當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到得舒家大廳的時候,一個弱質縴縴,年約雙華的少女正靜靜的坐在客椅之上,偶爾的顧盼流光,也露出幾絲張惶與焦急,待見到那老管家領著一男一女從廳後進來,還有一只掛著木筒的白鳥滑稽的飛站在那男人的肩膀上,趕忙站起身,無辜而詢問的眼神望著眼前三人,不知道放到哪里的雙手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你就是劉縴縴?坐吧”

     看著眼前這個少女,蒼白中不見幾分血色的臉龐,柔弱中帶著幾分病態之美,剛剛進來的舒斷水不待那老管家介紹,立即問道,然後先尋那大廳之中的主位讓獨孤求敗坐下,這才審視起眼前的少女來。

     “我就是劉縴縴,您是舒小姐麼?”

     輕輕坐到椅上,劉縴縴怯怯的話語,與那閃躲的眼神,很是讓人憐愛。

     “我就是舒斷水!”

     在其他人面前,舒斷水絕沒有在獨孤求敗面前的溫順,即使是已經確定眼前之人是那舒前軒朝思暮想的‘小情人’,她也沒有半分客氣,言語間竟是淡淡的冰冷與威嚴,說話之間她已是坐到了獨孤求敗身邊的椅子上,然後隨意的輕撫了幾下已將茶筒卸下的雪雕

     “您真的是舒小姐?”

     劉縴縴剛剛臉上現出疑問,但馬上就被一種狂喜所取代。不過這種狂喜在遇到舒斷水那因為被懷疑而略皺眉頭的表情時,終于是凝了下來。然後忐忑地道︰

     “那前軒,前軒他會回江寧嗎?”

     小心翼翼的,劉縴縴問道。

     “不會回來。”

     看著眼前女孩由歡喜到冷卻地瞬間改變,舒斷水覺得心中似乎隱隱有些不忍,于是接著道︰

     “今年也許不會回來,因為京師有很多事情等著他。但是明年”

     說完這句本無結局的話,舒斷水認為還是能給眼前的女孩子留下幾分幻想的。

     但听完舒斷水的話,那劉縴縴的臉上卻並未出現舒斷水想象中地表情,反而是更多的焦急與張惶!

     “他他不在這這可怎麼辦才好呀!”

     她的口中不斷囁喏著,輕輕坍塌在椅子上,眼神好象突然變得渙散起來,不過瞬間之後她的眉間就閃過一絲堅決,仿佛拿定主意一般,然後對著舒斷水請求道︰

     “舒舒小姐,我想去找前軒。你可以幫我安排一下麼?我從來沒有出過江寧”

     “不行!”

     舒斷水冷冷的話語傳進劉縴縴的耳中,然後道︰

     “先不說前軒現在已經有了未婚妻。再說了,你有什麼資格要我安排你去找他?”

     听到劉縴縴的話,即使對眼前少女本有半分憐愛的舒斷水也怒了,然後沉聲冷道。

     先不說舒斷水本就很喜歡現在舒前軒的未婚妻鐵玲瓏,對劉縴縴的客氣也只是憐其嬴弱,沒想到她現在竟然會提出這樣地要求。這叫她怎麼能不生氣?

     隨著舒斷水的發怒,她地身上立即現出一陣高階武者才有的氣勢,帶著一種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氣息。

     不過那劉縴縴也是頗為倔強,竟是怒目圓瞪與舒斷水對視著,雖然臉上現出幾分血紅,但依然毫不退縮。

     “我當然知道前軒有未婚妻,但我卻知道他是迫不得已,既然你不給我安排,那我就自己去找他!”

     一字一句的盯著舒斷水說完,劉縴縴堅強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然後反身就走。

     “你站住!”

     隨著劉縴縴听到背後的一聲嬌叱,然後她就感覺到自己地身體竟然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一般。再想走,但身上傳來那巨大的壓力沉重萬分,瞬間之內,這種壓力就讓她覺得氣息喘喘起來,似乎稍有不慎,自己的身體就會被那股壓力壓到地上。

     然而就在劉縴縴覺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了那樣的重量時,身後一聲威嚴卻不失平和的聲音傳來。

     “好了,小水,你快放開縴縴姑娘!”

     隨著這句話之後,那落到劉縴縴身上的沉重壓力竟然隨聲消散,然後那個聲音又是響起︰

     “縴縴姑娘,你轉過身來吧!跟我說說,你到底為什麼要找前軒?”

     听到這個話音,劉縴縴的身體竟然似不受自

     般轉了過來,然後,入目處就是高居主位上那個與舒來的男人,平凡而平和的面容,一絲讓人心平氣和的笑容掛在他地臉上,劉縴縴瞬間平靜了下來

     “您您就是獨孤先生嗎?”

     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劉縴縴不是很確定的問道,畢竟在前軒給自己地信中,提到過最多次數的就是那個名為獨孤求敗的人,這也讓劉縴縴頗為有些懊惱起來。

     “是的。”

     獨孤求敗淡淡道︰

     “你要找前軒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如果答案滿意,我想是不介意讓你到京師去的。”

     “先生!”

     舒斷水听完獨孤求敗的話,剛想張嘴說什麼卻馬上被獨孤求敗的眼神打斷,然後一個聲音深深的傳進她的心底︰

     “他們年輕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並且我看這劉縴縴所為似乎並不是兒女私情,好象是為什麼要事而來,姑且先听她說吧!”

     “是!”

     同樣在心中默默回應了獨孤求敗之後,舒斷水也馬上明白,剛才自己實在是太沖動了!

     看來,家族的利益在自己心中還是佔著很重的地位啊,一旦听到是關于舒家唯一傳人舒前軒的事,就會不自覺的更為關心,反觀先生,則是沉穩至極

     “可是這件事我只能對前軒說!”

     即使面對著獨孤求敗,劉縴縴的臉上也滿是堅決。

     “也許吧!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說,那有些東西恐怕就會在不經意間錯過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對于劉縴縴的固執,獨孤求敗並沒有理會,只是緩緩道。

     “這”

     听完了獨孤求敗的話,劉縴縴一愣,仿佛沉思一般,半晌之後終于是下了一個決定︰

     “好吧!既然前軒那麼相信您,那我就將這件事告訴先生。”

     說完之後,那劉縴縴已然是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個紙團來︰

     “還請先生過目!”

     剛剛說完,她那手中的紙團已是從手中激射向獨孤求敗,看那速度卻是頗為不凡。

     沒想到,這個縴縴弱女,那孱弱的身體下竟是隱藏著會武學的事實,舒斷水心中一驚的同時卻不由想到︰怎麼自己剛開始沒看出來呢?難道她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裝?

     “十月初十,雙殺之日;北狼楚望,一擊即破。”

     紙條上,十六個大字,歷歷在目,獨孤求敗拿在手中,目視良久之後竟是笑了起來,然後才將其交給了舒斷水,接過看後,舒斷水只覺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獨孤求敗為何而笑。

     “好吧!縴縴姑娘你就將你所知道的說說罷。”

     獨孤求敗笑完,立即道。

     “恩!”

     劉縴縴點點頭,道︰

     “很多年前,我的父親從京師搬到了江寧,而在那之前,他往來于南離與北楚之間,其中到底有多少往事已經無從知曉,但是我只知道,搬到江寧之後,父親就養了一群信鴿。那些信鴿的來往,總是非常匆忙”

     劉縴縴的臉上有些憂郁,更是讓人疼惜︰

     “後來,我長了,也逐漸感覺到父親的異常,似乎他和一些神秘人有著來往,直到去年之時,有一次我在路過書房的時候听到父親在嘆氣,好象在說什麼舒家,又在寫信,于是我就留意起來終于有一次,就在前軒還未去江都前,家里的一只信鴿在屋外受傷落地,我看到了那張字條上的內容”

     “什麼內容?”

     關系到舒家,舒斷水也是關心起來。

     “盡力幫助舒家,擾亂南離江湖!”

     劉縴縴似乎有些心灰意懶,眼中有些神傷︰

     “然後那天夜里,我就看到父親帶著一個包裹出了門,那包裹露出一枝青色的木柄,我很熟悉,因為那是一幅父親平日最愛欣賞的畫的木柄,沒有名字,只是一個人站在月下樹梢的樣子”

     “是‘清風攬月圖’!”

     舒斷水的驚呼剛剛響起,那老管家舒義卻是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端著幾杯茶水近來。“先生,小姐,縴縴姑娘,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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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五章 陰謀疊起,往事浮現

    清風攬月圖’竟然是由劉家所得。

     當這個讓人驚訝的消息從劉縴縴口中說出,是那麼的完美無暇,讓舒斷水也產生不起半分懷疑。

     “那這樣說來的話,豈不是舒家從一開始,就處于別人的算計之中”

     毫無知覺般接過老管家奉上的熱茶,舒斷水驚攝之中,口中喃喃自語道,但忽而眼神中精光一閃,然後緊緊的盯著劉縴縴道︰

     “你的父親,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算計我們舒家!”

     此時的舒斷水,似乎已經完全脫離了憤怒,反而顯得更加冷靜沉著起來。

     而那老管家奉上茶水之後,卻也沒有就此離去,只是站在舒斷水的身旁,竟是就此閉目養神起來,獨孤求敗先是頗為贊賞的看了舒斷水一眼,目光收回之時又從那老管家身上掠過,眼神中,笑意隱然

     “我不知道!”

     劉縴縴的臉上很是憂郁,一面是她的父親,一面是她最愛的人,雖然她隱約的猜到了一些,但是她的心中萬般掙扎,卻是根本拿不定主意。

     “不知道?你是不想說罷?”

     舒斷水一面咄咄逼人的看著她,一面卻是緊接著道。

     劉縴縴的臉上一愕,更是憂心忡忡。

     “好了,小水,你不要逼縴縴姑娘了!我想,也許她是真的不知道吧。”

     看著劉縴縴地表情,獨孤求敗似乎是不忍。于是出言道,聞得先生此言。心中雖有不甘,但舒斷水也只好收起了盛氣凌人的氣勢。

     “好了,縴縴姑娘,那你就先在這里住下吧,如果你還沒有改變主意地話,明天早上。我想老管家會為你安排去京師的。”

     听得獨孤求敗之言,舒斷水一愕,劉縴縴臉上剛剛現出疑惑的喜色,那老管家舒義已是立即恭聲接過獨孤求敗的話道︰

     “好的,如果縴縴小姐真的要去找小少爺地話,明天早上我自會安排。”

     劉縴縴呆怔良久,待確定那獨孤求敗與老管家並無說假之意後,臉上神色終于是輕松下來,但很快的,一層新的陰影蒙上她的面頰。然後對著獨孤求敗輕輕一禮,道︰

     “謝謝先生美意。但是縴縴今天卻不能留在這里,我要回回家,明日清晨,自當再來叨擾。”

     看了一眼那堅決的劉縴縴,獨孤求敗大手輕輕一揮,嘆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謝過先生。”

     劉縴縴站起身來,對廳中三人福了一福,卻是轉身出得門外走了

     直到劉縴縴的背影完全消失,舒斷水這才是反應過來,然後突然焦急的對獨孤求敗道︰

     “先生,我們還沒問清楚她的父親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能就這樣放她走呢?”

     “你不要急!”

     獨孤求敗笑容滿面的安慰著舒斷水,然後手中輕輕拿起那張劉縴縴帶來的小紙條,上面十六個大字依然顯目。

     輕輕捏著那張薄紙,獨孤求敗道︰

     “其實那個隱藏地對手很好猜的嘛。哪里用得著逼一個小姑娘。”

     “難道先生您已經知道了?”

     舒斷水剛開始還有些驚訝,但那臉上也是馬上現出一種理所當然地情緒來。

     確實。在她看來的話,這個世界上似乎還沒有先生不能解決的事情。

     不過,這種自信卻是馬上被獨孤求敗接下來的一句話打斷︰

     “不不,小水你誤會了,我只是猜測而已,真正知道這件事的,確是另有其人!”

     “什麼,另有其人?是誰?”

     舒斷水剛剛驚訝出聲,獨孤求敗已經是朝那舒斷水身旁點點頭,然後道︰

     “老管家,你就把你所知道的給我們說一下吧!”

     依舊是老態龍鐘地樣子,不過在听到獨孤求敗的話後,老管家那半眯著的眼楮終于是用力的扯開了一條縫隙,入眼處是獨孤求敗溫和的笑意,還有那舒斷水驚愕的面容。

     “咳咳”

     輕輕咳了兩下,老管家終于是緩緩道︰

     “劉正陽,景佑六十七年,從京

     江寧,其妻早亡,下有一女,名為縴縴,其人樂善好員外之稱。”

     老管家娓娓道來,獨孤求敗神色依舊,只是那舒斷水卻是愈加驚駭莫名。

     “劉正陽其人,早年從商,多奔走于南離北楚之間,後遇賊,貨竭妻喪,遇楚南王,得救之,感為報恩,其後半年,終至江寧。”

     一大段的身平簡述,老管家沙啞的聲音已經是將劉縴縴的父親劉正陽所有的事跡如數家珍般道出,而此時,那劉正陽地身份也是昭然若揭!

     “這樣說來,那劉正陽就是北楚間諜了?晤這樣的話,那欲圖擾亂南離江湖地計劃看來也確實情有可原了!雙十之殺,恐怕也是因為我舒家已經不在他們的掌控範圍之內,所以決定在十月十號安排北狼楚望刺殺我舒家中人!而那人,當然就是前軒,因為前軒雖在京師,但身邊高手也不過赫龍城與小蟬二人,若是那北狼楚望武藝高過他們太多的話,恐怕前軒性命難保,而那時,恐怕不僅僅是我南離江湖混亂,就算是京師朝政,也是危危可也”

     舒斷水終于是反應過來,腦袋中已然是得出了清醒的認知,然後一字一句的分析道,到後來得出的結論端的是讓她硬生生吸了一口涼氣。

     “看來小水你也很會推理的嘛,呵呵”

     獨孤求敗答笑,老管家也輕輕的點了點頭。

     但是這樣一來,舒斷水臉上神色剛舒展,卻馬上又有新的疑問︰

     “那既然如此,劉正陽當初為何要從京師到江寧,北楚卻為何單單選上了當時我莫莫無聞的舒家?並且最重要的是,老管家,你-又-是-什麼-人!”

     到最後,舒斷水已經是盯著面前的老人,一字一句的道

     面對舒斷水如此神色,不僅獨孤求敗,連那老管家也是突然笑了起來。

     “小姐,我就是舒家的老管家,舒義啊!”

     “你不是!”

     緊抿著嘴唇,杏眼圓瞪,雖然極力想讓自己的臉色變得更為凶狠,但是舒斷水依然無法對面前的老人產生哪怕一絲的威嚴。

     看著舒斷水裝著嚴肅的模樣,老管家臉上的神情由笑容,逐漸的變為滿意,再轉為回憶,到最後才感慨的道︰

     “看來,小姐終于是長大了啊!也許有些東西,看來我真的可以告訴小姐了。”

     說到這里,老管家一聲長嘆,然後望著舒斷水,語氣悠長,立即將舒斷水帶入了回憶的長河︰

     “千數年前,這個世界上突然出現了一名絕世的劍客,自從他一出現,整個天下就開始了神跡的時代。他的武學,博大精深,他的劍法,萬人莫敵,他的出現,舉世震驚”

     老管家的眼神里,散發著崇拜的光芒,似乎在吟詩,又似乎在贊頌。

     “當時,整個大陸上處于一片混亂,兩個絕強的勢力,將戰雲長期籠罩,人們水深火熱!但就是這樣的局面,卻因為他的出現而被徹底的改變!萬里追殺,一劍定天下,當這樣的神跡展現在所有人面的時候,于是他有了一個萬眾矚目的稱號︰劍皇”

     說到‘劍皇’之時,老管家那陰霾的眼神里竟然平地透出一股精光來,無比的虔誠與崇拜,展露無疑,但就算是這樣也立即被舒斷水打斷︰

     “老管家,你怎麼說到劍皇身上去了?”

     似乎有些生氣,舒斷水撇了撇嘴道,不過那老管家卻並沒有因此而不愉,反是臉上透露出一股慈愛來,然後看著舒斷水道︰

     “因為,劍皇,他正是舒家的祖先啊!”

     “什麼!”

     舒斷水大驚,臉上神情瞬夕萬變,就算連獨孤求敗早已經料知,但當這個秘密終于解開的時候,也是心中兀自一動,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浮上心頭。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舒斷水的口中已經說不出其他話,只有這兩句反復的重復著,重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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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六章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管家舒義,看著舒斷水滿臉不可思議,一副懵懂的樣呵一笑,蒼老的手撫上了那同樣蒼老的胡須,慈祥的看著她道︰

     “現在的舒家,確實就是劍皇的後裔!當年的江寧城,因劍皇之現而名動江湖,更因劍皇之離,使得無數絕頂勢力或高手盡數前來,想從這里探詢出劍皇縱橫天下、武破虛空的奧秘,而我,只不過是當年主人身邊一個小小的僕役而已,因感主人之恩,于是在主人臨走前發下誓言,從此永守舒家!只是沒想到這一晃,就是千數年,這其間我換了不知道多少次身份,一直未曾向人傾訴過,今天這一切講與小姐之後,心中卻是如放下一塊巨石,舒服不少啊”

     老管家的一聲感嘆,帶起千年風塵,一股磅礡大氣的氣勢迎面而出。

     睜大眼楮,舒斷水現看著眼前的老管家舒義,那老邁的身影似乎突然高大起來般,而他那身上的氣息,代表著絕對是一個超級絕頂高手!

     也許,應該算是自己見過的第一高手才對,舒斷水那水一般的瞳孔,急劇放大之後又突然平靜下來,因為她的眼角掃到了獨孤求敗。

     厄當然先要除開先生

     看到獨孤求敗,仿佛看到靠山般,舒斷水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

     “這樣說來,這些年舒家能安穩的立于江寧。都是老管家您地功勞咯?小水在這里謝謝您!”

     看著老管家臉上的皺紋,舒斷水突然明白了。眼前地老人絕對值得自己尊敬,雖然不知當年為何,但是僅僅為了一個對于劍皇的諾言,就守護舒家千年,這絕對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她知道作為一個舒家子孫。自己必須感謝,所以她就恭身一禮。

     “小姐,您千萬不要這樣!”

     看到舒斷水對著他行禮,老管家竟是臉色突然變得惶恐起來,然後趕忙拉住她,道︰

     “老朽身受主人重恩,粉身碎骨也無所為報,再說了,要是主人仍在的話,那些想動舒家之人。與宵小何異!讓這麼多勢力進入江寧打擾舒家,本就已經是老朽的罪過了。哪里堪得住小姐如此大禮!”

     “老管家您太過謙了!”

     被老管家所阻,舒斷水的頭自然是低不下去,也只好無奈地就此作罷,但從老管家剛才的言行她就知道,當年的劍皇在老管家心中是多麼的高大了。

     “好了好了,你們也不用客套。坐下來慢慢談罷!”

     隨著獨孤求敗勸解的話,三人盡數在廳中坐了下來,面對著舒斷水那無窮無盡的疑問,老管家就像慈祥的爺爺般一一為她解答

     “哦!原來是這樣啊!”

     听著老管家講解著當年他追隨劍皇葉易的事跡,舒斷水一面驚嘆不已,一面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末了,卻也只得如此感嘆,而獨孤求敗,卻只是在一旁含笑听著。隨口喝茶,不插一言。

     據舒義所言。當初劍皇初現江寧之時,天下已經是被‘暮雲山’和‘月下海’兩強佔據,戰火四起,民不聊生。

     至于舒義的悲慘往事雖然沒有被他提起,但是舒斷水也知道,那絕對是一場不堪回首。

     但他的命運,直到被劍皇救下之後,竟然起了翻天覆地地變化!

     或許是由于他的忠心,或許是由于其他什麼原因,反正在跟隨著劍皇多年之後,舒義終于得其親傳絕學,然後他就成為了整個天下不出世地高手,直到劍皇之妻,也就是舒家第一代女主人,當初的‘水仙子’舒婉兒死去,劍皇心灰意懶之下破武而去,舒義就開始了默默的守護舒家重任。

     這其中,不知遇到過多少風波,多少強敵,但是舒家依然在江寧城屹立不倒,其中最大的功勞,自然是這位默默無聞的舒義。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很多的勢力滲透進了江寧,也或許是舒義地武學修為已經到達了某中境界,到後來對于那些潛伏但不構成傷害的勢力也並未再下殺手,比如那北楚間諜,劉縴縴的父親劉正陽正是其中之一

     等到老管家將自己的一切都講完後,舒斷水不僅重新認識了自己面前的這個老人,更是重新認識了當初的劍皇!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劍皇,竟然就是舒家先祖!

     這個突然的消息給舒斷水帶來了太大的沖擊,不過依她現在的心智,也是很快就平靜下來,而平靜下來之後,舒斷水更多地是對當前舒家的局勢關心︰

     “那除開這劉正陽之外,到底整個江寧城有多少暗中覬覦我們舒家之人呢?”

     舒斷水如此一問,獨孤求敗也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問得好,直指核心!

     而那老管

     一下之後,終于是在舒斷水的期盼中緩緩道︰

     “據我所知的話,江湖宵小不算,江寧城中至少有七、八個勢力值得我們重視,其中包括北楚、海神、月下海、暮雲山等等大勢力,但卻並沒有強勢人物在此,不足為慮,不過最讓我擔心的,也是其中最為強大的,恐怕要算‘大富米行’的華青陽!對于他,恐怕就算是我出馬,也不一定能夠得手!”

     “華青陽?”

     陡然听到這個名字,再加上舒義說他也不一定能得手,舒斷水心中竟然不是驚訝,反而是有點淡淡的熟悉感。

     “華青陽,華青陽,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說過呀!”

     舒斷水口中喃喃自語,反而是獨孤求敗的話給了她答案︰

     “幽明青陽。”

     “對!很有可能就是幽明青陽!”

     想到今天在唐江之上見到地那個人。再加上獨孤求敗的提醒,舒斷水終于是肯定起來。不過不管怎麼說,既然那幽明青陽說明日要拜訪獨孤求敗,那自然也就不急于一時,因為現在舒斷水最感興趣地東西,還是在那老管家舒義身上

     “老管家,我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舒斷水的話語。幾乎快要膩得出水來,就像是向爺爺撒嬌的小女孩一樣,也許,她的心里本就已經把眼前的老管家當作了爺爺。

     “你問吧,大小姐,老朽知無不言,問無不答!”

     舒斷水眨了眨眼楮,道︰

     “當初先祖傳給您的到底是什麼武功啊?還有,他為什麼不給舒家也傳下絕學呢?”

     說完之後,舒斷水就緊緊地望著舒義。期待著他的回答,連獨孤求敗。也產生了一些興趣。

     也許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也許舒義需要很多時間來思考,就在舒斷水的眼神中已經閃過失望的時候,老管家舒義終于是道︰

     “主人傳給我的武學,是一種叫做‘靈犀指’的功夫,這種武學是一種指上功夫。听主人所說,這‘靈犀指’是他舊友所創,練至極至,能須臾間堪透他人靈犀!老朽不才,這麼多年來卻也練不到很深的地步,不過對于劉正陽這種人物,初進江寧之時我就已經知其來意,間諜而已,無傷大雅!”

     舒義的話語中,流露出一種對于主人的懷念。而在謙虛自己那主人傳下的武學之時,更多地卻是傲然。當他抬起那保養至深的手指時,舒斷水這才注意到其上竟然有著淡淡地青芒!

     這種光芒,連獨孤求敗的眼神也在不自覺中被吸引了過去。

     舒義的手指朝地下隨意一點,一聲‘撲哧’之後,一個深深的洞出現在他腳下的地板上,其中還有絲絲熱氣冒出。

     光憑這一手,舒斷水就知道自己也許萬不能及,因為那舒義的樣子,是根本就沒有用力!

     劍皇地武學,就算只得皮毛,也足以笑傲天下!

     “至于主人怎麼不給舒家傳下絕學,我記得主人好象曾經對主母說過,真正的武學一定是要靠自己領悟才能達極至,別人所傳,終不過是皮毛而已,並且加上主母早逝,主人心灰意懶,也許,這才是最大的原因罷”

     說到這里,舒義的臉色已是慢慢黯淡下來,順帶的連他那手指上的顏色也是漸漸散去。

     “原來是這樣啊!”

     舒斷水得到了答案,並沒有對于劍皇的太多悔怨,更多的反而是意興闌珊,也許當初舒婉兒不死的話,現在的舒家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也許,有地,只有現實。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舒斷水好不容易才壓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揚起了手中地那張紙條,十月初十已是不遠,遠在京師的舒前軒確實讓她擔心,並且現在如果劉正陽已經得知消息泄露的話,北楚又出奇招的話,雖然舒斷水不在乎,但是舒前軒與舒穆白的安慰卻是不能不被她引為重視。

     “你卻是何需擔心,現在有老管家在,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獨孤求敗突然插口笑道。

     “哪里哪里,有先生在此,老朽豈能稱大!”

     對于獨孤求敗的恭維,老管家竟是馬上站起身來,然後辯解道︰

     “自先生初入我舒家,老朽就已經知道先生可能看出了我的來歷,而先生的成就,恐怕也將不在我主劍皇之下啊!”

     對于獨孤求敗,舒義竟是帶著無比尋常的尊敬,這其中或許是因為他那‘靈犀指’的功勞吧!

     連獨孤求敗也不得不承認,能堪透人心的武學,確實神奇。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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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七章 幽明破天的信

    了解了老管家舒義的來歷,以及舒家竟然是劍皇葉易後人,對于未來的情勢,舒斷水是徹底的放下了心。現在有兩位超級高手坐鎮的情況下,雖然舒義恐怕輕易不會行動于江湖,但是舒家的興旺同樣可以說是指日可待!

     不過為了確保舒前軒的安全,她還是希望能夠快些到京師,當然這一切,她還是要听獨孤求敗的安排,而獨孤求敗的意見,就是在先等得那幽明青陽的拜訪之後,再行定奪。

     正和歷九月十八日,正是那幽明正陽許諾拜訪獨孤求敗的時間,並且,他還將帶來那神秘的幽明破天給獨孤求敗的書信。

     早上剛起床,早餐時間,飯桌上的舒斷水,心里就已經是充滿了期待,還有些許說不出的興奮。

     那幽明破天給獨孤求敗的信里到底會寫些什麼?

     強烈的好奇縈繞在她的心中,獨孤求敗與舒義,可以清楚的看見她那寫在臉上等待的表情。

     這些情緒完全是小女孩子啊,怎麼會出現在一貫穩重如水的舒斷水身上?

     也許,是因為有獨孤求敗與舒義在,她的心里恐怕再也沒有了負擔吧!

     獨孤求敗與老管家,只有相視無奈一笑,然後繼續吃自己的早餐

     經過漫長的等待,正午時分,幽明青陽如約而至,家丁前來通報時,口中所言來者果然就是那‘大富米行’掌櫃華青陽!

     “請他進來吧!”

     獨孤求敗坐于前廳主位之上淡淡道。舒斷水就坐在他的身邊,而那老管家卻是無論如何勸。也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站著。

     待那華青陽在僕役的引領下進得大廳之時,早有下人上得茶水招呼,而華青陽地目光,剛進之時就被吸引到了那老管家的身上,輕輕一愣,似乎是非常驚訝。但就是瞬間,幽明青陽就立即叉開了自己的眼神看向主位上的獨孤求敗與舒斷水二人,笑道︰

     “幽明青陽見過大宗師閣下,舒小姐,還有這位”

     連說之時,幽明青陽的目光看向了那老管家。

     “哦,他是我們舒府的老管家!”

     舒斷水立即介紹道。

     “哦!竟是舒管家,怪不得”

     這‘怪不得’之後地話,幽明青陽終是未說出來,但隨著老管家對他輕輕點了點頭後就微微閉下雙眼。幽明青陽的臉上也是現出一股了然于胸的表情。

     “坐吧!”

     隨著獨孤求敗一聲邀請,幽明青陽禮坐而下。而那探視老管家的眼神也隨之收回,然後笑著對獨孤求敗道︰

     “久聞大宗師閣下聞名于江湖,昨日相見過短實為遺憾之至,今日前來叨擾,還望先生海涵!”

     “哪里哪里!”

     獨孤求敗看著眼前客套的幽明青陽,聞言搖頭道︰

     “我于紅塵之縛。雖徒有薄名卻難逃虛利,令師萬古之前已為豪雄,如今逍遙世外,此等方可稱高人矣!哎”

     隨著獨孤這麼一嘆,所有人都知道,剛才的言語卻是發自他的肺腑,舒斷水與老管家竟是隨之而沉思起來,這不得不讓幽明青陽一愣之下,心中頗為感慨︰

     此人果不愧師尊之言,真是深不可量啊!

     初見之時。自己還束于世情,客套之至。然而眼前的宗師閣下一言既出,卻是字字肺腑,發人深省,完全沒有半分客套與虛假。

     所謂見微知著,也不過如此而已!

     也許,像他這等人,業已經與自己的師尊一樣,已經完全逃脫世間名利之外!

     而自己與其之差距,恐怕真如師尊所言般不可衡量,自此,幽明青陽終于是徹底服氣,再也生不起起先那般懷疑與挑戰之心來。

     有時候,高手之間的比試,真是一言足矣!

     “幽明先生,請喝茶吧!”

     當舒斷水地嬌語一出,幽明青陽立即從對于獨孤求敗的感慨中回過神來,捧起桌邊茶杯,本是禮貌性地抿上一口,但就是這樣輕輕一抿,那入口的甘甜苦香,卻是讓幽明青陽情不自禁一口氣全部吞下。

     “好茶!”

     茶水下肚

     青陽回味良久,卻是只能得出這兩個字的評價而已︰

     “想不到,舒小姐竟是泡得一手如此好茶,真叫幽明青陽驚羨不已。”

     看那主桌上泡茶的器具,幽明青陽就知道此茶是舒斷水所泡,于是出言贊美道。

     “幽明先生太客氣了,不是我泡得好,而是這茶好。”

     見幽明青陽喝下茶水之後,果然不出所料的出言贊嘆,舒斷水一聲輕笑之後解釋道。

     “哦?”

     幽明青陽剛一愣,思考之下立即了然點頭道︰

     “唔確實!舒小姐這種茶葉,我以前還真的沒有嘗到過。敢問小姐,此茶產于何處,名又為何?看來我以前,實為不懂茶也!”

     幽明青陽搖著頭,大嘆過往之憾,在獨孤求敗與舒斷水等人看來,顯然其人也是頗為愛茶。

     只不過面對他地這個問題,舒斷水只能淺笑道︰

     “此茶名為‘讀書’,實乃舒家特有之物,外界根本未曾有過,幽明先生以前未曾嘗試,自是不足為奇。”

     說完之後,舒斷水已是起身又給幽明青陽與獨孤求敗幾人沏上滿杯,這才娉婷回坐。

     “難怪,難怪!”

     幽明青陽心中疑惑解,雖也驚訝于那‘讀書’之茶的名字怪異,但也只得如此嘆道︰

     “只是不知在喝得此茶以後,以後是否還有茶能入得吾口矣!”

     說完之後,又是端起桌邊茶水,一口而盡,那鯨吞之像,讓獨孤求敗等人也是頗為好笑,看來此人還是真正愛茶之人啊!

     而那舒斷水雖然跟幽明青陽說出了茶葉的名稱,但那產地卻是由斷南山頂變成了舒家這個模糊的概念,想來也是恐那幽明青陽得知以後時時摘采。

     看來這女人心中的小九九,確實不可言喻啊!

     獨孤求敗感嘆之時,卻也知道該入正題

     “昨日聞得青陽說過令師尊有信交于我,不知”

     當獨孤求敗出言詢問之時,幽明青陽一拍腦袋道︰

     “哎呀!看我這人,一喝起茶來竟是把正事忘記了,還請宗師閣下莫怪!”

     連說之時,幽明青陽已是起身,然後自自己的懷中拿出一件物件來。

     “宗師請看!”

     幽明青陽將其呈上,卻早有舒斷水一把接過,然後研究起來︰

     “先生,這個這個是信麼?怎麼上面沒有字,也打不開啊?”

     舒斷水手中拿著一個其奇怪材質做成的信封,似紙非紙,上面沒有任何字,甚至連打開也無從作手!

     這真是奇哉怪也!

     舒斷水先是用手撕,然後又不服氣的慢慢運去全身勁力,最後卻也只落得在幽明青陽與老管家驚訝的目光中,怏怏的無功而返,隨手遞給身旁地獨孤求敗。

     “先生,您看這個東西”

     “呵呵!”

     獨孤求敗隨手接過舒斷水手中的信封,根本沒有打開,只是輕輕地在其上瞟了一眼之後,口中就道︰

     “原來如此”

     連說之時,他的口中已經是長嘆了一聲。

     “怎麼了,先生?那上面寫的什麼啊?”

     見獨孤求敗根本沒有打開那奇怪的信封就似乎已經知道了其中的內容,不僅是舒斷水,就連那老管家與幽明青陽都是驚駭奇怪之極,他,他到底是怎麼看到的?

     “沒有什麼,只是關于一個人的往事而已。”

     獨孤求敗淡淡道。

     “誰?”

     舒斷水打破沙鍋問到底。

     “君洛煙。”

     獨孤求敗道出這個名字之後,立即閉口不言,同時那眉間竟是流露出一種非常憐憫的神色來

     “什麼,竟是君洛煙?”

     幽明破天給素為蒙面的獨孤求敗寫一封信,就為了一個君洛煙?

     所有人都是奇怪起來。

     不過雖然大家都想知道那信里究竟寫了什麼,但是卻根本無人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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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八章 突然的邀戰

    關于那幽明破天信中內容,獨孤求敗除透露是關于君洛煙便不再言,舒斷水等人雖然好奇心已被勾起,但也不會再問,就這樣幾人在前廳之中品茶談話,也是不亦樂乎。

     四人都算得上當世之中最為頂尖的翹楚人物,獨孤求敗劍法如神,已經成為譽滿天下的大宗師;舒斷水雖然在武道上還有很遠的路要走,但得到‘水之力’之後也不可用平常武者的眼光來衡量;大管家舒義名為舒家下人,實則算那劍皇葉易的半個傳人,再加上千年沉澱,其武學之途在旁人看來已入神境;而那幽明青陽,其年歲可能不在舒義之下,其師承幽明破天的名頭也並不遜色于劍皇多少,實力亦如潭淵!

     當這樣幾個在平常武者眼中有如神仙一般的人湊在一起的時候,言談間字字珠磯,莫不包含著天地武學至理,聰慧之人如聞一言,則可武道小成,要是誰能旁听,豈不讓人羨哉嘆哉!

     只不過這也是空想而已,試問天下間,又有誰能有如此機緣得聆听如此多絕頂高手教誨的機遇呢?

     于是,舒家內的一切終于是在沒有干擾到任何外物的情況往下慢慢發展著

     “以青陽你如此武學,卻是為何並不聞名于江湖,或者跟隨你的師尊,而是曲縮于這江寧城之內如此多年?”

     獨孤求敗隨意的喝了一口舒斷水所泡地‘讀書’茶問道,一口既下。那淡淡的苦香,混合著淡淡地甘甜。兩種如此相反的味道,在這一刻卻是如此突兀而平和的出現在他的口中,這叫他怎不贊嘆這天地造物的神奇?

     他的這句話,也打開了眾人對于那幽明破天信箋未知而產生地沉默,大家的目標終于從其上轉移到了談話上來。

     聞得獨孤求敗所言,似乎未經思索。幽明青陽立即放下自己手中杯物對他道︰

     “這宗師閣下或許有所不知了,家師授徒歷來以自行修煉為主,一旦到達了某個層次就必須外出歷練,就像宗師在京師遇到我那三師弟幽明絕心一樣,他也是在家師的授命下出門,不過想來的話,三師弟他的資質確是比我高出太多,青年之時就已經能出門歷練,再遙想當年我離開師尊之時,要是以未練武來算的話。在常人來講恐是已經垂垂老矣!”

     對著獨孤求敗,幽明青陽說話很坦承。也很恭謙,然後繼續道︰

     “或許也是由于如此原因吧,當我下山之時,除開在江湖上走了一圈,發現並未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之後,于是在听聞了這江寧斷南山正是那劍皇葉易破武而去的傳說。然後隨之就到了這江寧城中住了下來,並且為了師傅對于‘不與塵世脫得太遠’的教導,于是又一手創建了‘大富米行’,就這樣慢慢的,我也就習慣了這里地安寧,平日里賣賣大米,空閑時又去那斷南山另外一面的唐江之上練練武,幾百年地時間,也就這樣慢慢的一晃而過了!”

     說到這里,幽明青陽搖頭感慨苦笑道︰

     “有些時候想起來。還真的是枉費了師尊的一番教導啊!”

     “哪里哪里,你太過謙了!”

     對眼前之人的謙遜頗有好感的獨孤求敗笑道︰

     “我看你這一身武學已入化境。恐怕也是在那劍皇破武之地得到不少好處啊,在這個世上,能勝你之人已經是不多了!”

     “先生夸獎了!”

     雖然很謙虛地樣子,但是那幽明青陽的臉上盡是笑容道︰

     “青陽從家師以及劍皇破武之地雖然得到了不少好處,但是要說世上能勝我之人,卻是數不勝數矣!先不說我在師尊以及宗師閣下面前如同小兒,單是眼前的舒老管家,恐怕就讓在下惶恐了!再看舒小姐短短百年時間內實力的提升速度,將來青陽恐難望其項背啊”

     幽明青陽的話,已經完全將在場中人囊括了進去,不過他那實承在劍皇破武之地得到好處卻是讓舒義一愣,然後那望向他的眼神竟是有些凌厲起來。

     然而他也料不到,就是自己這一句話就即將引起一場風波。

     “怎麼?你真的從那山壁上習到了劍皇遺留的武學?”

     老管家舒義的第一次說話,他本是站在主位舒斷水的身旁,此時卻在聞言之後突然跨出一步來,望著幽明青陽道,聲音沙啞而冷然。

     另一旁地獨孤求敗眼神一愣,顯然是料不到老管家如此快就變臉,反倒是一旁的舒斷水穩如泰山,除開剛開始听到幽明青陽竟然窺得劍皇武學有些驚訝之外,對于那舒義地冷漠語氣卻是一副根本未出意料之外的表情,甚而至于輕輕的點起頭來。

     對老管家突如其來的文化,幽明青陽絲毫未變色,只是臉上淡淡一笑,道︰

     “在下久于那唐江之上,日夜觀劍皇破武山壁,確實感受良多,不過相較于劍皇的博大精深,卻只是如同皮毛而已。怎麼,老管家如此一問,是否”

     就在幽明青陽疑問的時候,舒義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朗聲道︰

     “不錯,我舒家中人正是劍皇後裔,要是任何人學到主人的功夫的話,那就一定要過了老朽這一關才行!”

     雖然外表年邁老矣,但是舒義此時的說話卻是擲地有聲,而那話中的鋒芒也是直指幽明青陽。

     “什麼?原來舒家真是劍皇的後裔啊?沒想到啊,我以前雖有懷疑,但卻從來未曾證實。”

     終于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幽明青陽驚訝之余卻是也知道,面對眼前氣勢洶洶的舒義,此事恐怕無法善了。

     武林之中師徒之道甚嚴,可以說是一日為師終日為父,如果未經他人允許,絕不能習其武學,偷學他人武學者,絕對為江湖所不恥,並且淪為公敵!

     這已經是整個江湖自軒轅聖皇以前就流傳下來的不言之律,任何武者都是奉若神明。

     而今,雖然幽明青陽屬于自行觀察領悟而習得一些劍皇武學,但當真的面對著劍皇後裔之時,任何理論也是毫無意義的!

     學了就是學了,再說,幽明青陽又豈是那種怕事之人,陡然之間豪氣沖天,幽明青陽從座位上站起來大笑一聲,待那笑聲充斥滿了整個舒家大廳之時才對著舒義道︰

     “好!舒老管家有何要求盡管提就是了,青陽雖無能,卻也接下。”

     “好!”

     面對幽明青陽毫不擔懼的表情,老管家滿意的點了點頭,只是那眼神卻是更加凌厲起來︰

     “我也沒有任何要求,只是要你與我一戰,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學習劍皇武學的資格!”

     說話間,一陣輕柔的風從大廳吹過,再看那舒義之時,平日頗喜攏于袖中的手已經是伸了出來,那本是蒼老而皺紋的一雙大手,五指卻是出

     人意料的干淨整潔白皙,就如同年輕人一般,而同時間,幽明青陽那望向他的眼神也稍稍一變,呆愣半晌之後終于是道︰

     “既然舒老有此雅興,那幽明青陽就卻之不恭了!”

     “那好,我們就斷南山頂,劍皇遺地見吧!”

     話剛說完,只見那老管家舒義的身體一動,就已經消失于整個大廳之中,僅留下獨孤求敗、舒斷水、幽明青陽三人。

     “既然舒管家有意考教一下青陽,那我也只有舍身相陪了,宗師閣下與舒小姐慢來,青陽先走一步了。”

     幽明青陽說完之後未待獨孤求敗回答,人影一晃之下也是已經消失在獨孤求敗與舒斷水面前,只留下兩人面面相覦

     “看來,舒老和這幽明青陽還都是一樣的性格呢,外表溫和,行事起來卻是雷厲風行。”

     兩人相繼走後,舒斷水輕輕掩嘴一笑,然後望著還坐著的獨孤求敗道︰

     “先生,那我們去看看嗎?”

     “去,如此好戲,怎能不去。”

     獨孤求敗笑道,說完之後人已經長身而起,舒斷水也隨之走到他的身旁,兩人身形重合的一剎那,人影即散。而那大廳內,只剩四杯茶水,還透出淡淡的余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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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二百九十九章 ‘盜版’天外飛仙

    兩人的身體在獨孤求敗的帶動下,直接從舒府之上以讓的速度沿著斷南山勢直飛而上,就在舒斷水還覺得自己的身上飄飄然的時候,兩人面前已經出現了那熟悉的斷南山頂。

     剛剛上來,舒斷水就立即發現了那幽明青陽與舒義飛凌于那劍皇一劍斬斷而且鄰著唐江的那片山壁之上的空中。

     “在那兒,先生。”

     舒斷水輕輕一指,不待她多說獨孤求敗已是將她的身體一臂攬起,然後直飛過去,直到躍到了小湖邊的一棵大樹頂端這才停下,雖然與那兩人還頗有一段距離但是也不再上前去,畢竟那即將比試的兩人都是江湖中絕頂強者,要是距離過近的話難免受到池魚之災。

     “先生,看來我們還真這斷南山結下了不解之緣啊?想當初劍皇初現于江寧,破武而去的時候也是在這斷南山中,初見先生之時同樣是在這斷南山,難道這些東西有什麼共通之處不成?”

     舒斷水剛開始本是對獨孤帶笑而說,但到後來連說著她自己也越覺得不可思議起來,難不成這江寧城中的斷南山真的有什麼蹊蹺?為何如此多絕頂高手總與其有著難解的淵源!

     “也許吧。”

     听到舒斷水這句話,獨孤求敗不置可否一笑,站在那大樹頂上看著遠處崖邊對峙著的兩人,頭上是白雲幽幽浮過,身旁是香氣四溢的美人,要是一個平常人地話。絕對會覺得心曠神怡。

     當然獨孤求敗不是平常人,所以他的心中並沒有著那種凌于天地、美人在側地舒暢。有著的只是對那遠處幽明青陽與舒義的關注。

     兩人之中,一人是那神秘將軍幽明破天的首徒,一人則是劍皇的僕人,兩人身上俱懷神功,確實值得人關注。

     舒斷水顯然也是發現了獨孤求敗的心似乎並不在談話上,于是也只好‘哦’了一聲之後乖乖地閉起嘴來

     “劍皇是我的主人。”

     盯著腳下。那斷南山與唐江輪廓分明的一條分界線,舒義突然道。

     兩人本已在這劍崖邊站了良久,而此時也是舒義第一次說話,剛才的時間他一直盯著腳下那劍皇‘一劍斷南山’的山壁不發一言,幽明青陽也只好就這樣靜靜的站在空中陪著他。

     “我知道。”

     對于舒義開口說話,幽明青陽雖然已經知道這是一個轉折的契機,但他那臉上平穩的神色卻是絲毫未變,口中也是如剛才一般淡淡的道。

     “主人的劍法是世上最美,而且威力最強地劍法。”說到這里,舒義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地光彩。

     “我知道。”幽明青陽淡淡回答。

     “主人曾經說過。他的劍法恐怕天下間無人能夠領會。”舒義繼續道,他眼中那絲奇異的光彩已經慢慢熱了起來。

     “我知道。”幽明青陽依然平靜的道。

     “我認為。你也不可能僅僅從那石壁上習得主人的劍法。”

     舒義的眼神似乎脫離了塵世地界限,慢慢的轉化為狂熱。

     “我知道。”

     雖然他回答的言語一成不變,但是望著眼前舒義眼神的變幻,幽明青陽的目光也不漸閃爍起來。

     然後就在這一剎那,舒義不再說話,而是突然動了。

     他的右手兩指合並成戳。直點數丈外幽明青陽,凌厲的指風從他兩指間飛射而出,電光雷鳴之間帶起幾聲尖利的呼嘯,就已經到達了幽明青陽的胸前

     “來得好!”

     幽明青陽似乎早就已經算知舒義的動向,那剛剛閃爍地眼神立即變成一束精光,同時手指屈攏成握劍狀,一柄有形的黑色長劍立即出現在他地身前,須臾間抵擋住了舒義的那一擊。

     ‘叮’的一聲,那舒義的指勁直接打到幽明青陽手中突然出現的黑色劍身之上,終是沒有得逞。

     不過幽明青陽也明白。這只是剛開始而已,隨之而來自己要迎接的就是舒義那如狂風雨般的攻擊!

     果然。還未等他劍從胸前移開,面前已是風聲唳起,無數的指風暗勁從四面八方襲來,幽明青陽胸、頭、腿、手等等地方,都是那舒義攻擊的目標而此時幽明青陽還未從第一次的攻擊中轉過勢來,他又怎能阻擋?

     遠處的獨孤求敗與舒斷水靜靜的看著,舒斷水的臉上卻早已經是慘白起來,因為她已經看到了剛才那舒義的出手,果然不愧為是劍皇傳武,就在他那第一次指勁襲出的瞬間,他的手指就以舒斷水完全看不清楚的速度向面前的空中盡情彈撥,就好象是在彈琴一樣!

     而隨著舒義這樣的彈撥,無數的指勁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然後向著幽明青陽襲去,密密麻麻猶如蝗群。

     並且數量眾多、速度奇快還並不是他出手中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舒義彈出的那些指勁竟然能半空打旋,或急或慢,或錐或扇的向幽明青陽而去,更有無數的指勁繞到了他的身後,頭頂,腳下,身側,就仿如天羅地網一般,談笑間幽明青陽似乎已經無路可躲,無出可逃。

     所以即使舒斷水是希望舒義能勝,但是那舒義‘靈犀指’的攻擊展現出來之時也實在是太可怕了,要是是自己遇到的話,恐怕

     想到這里,舒斷水的身上一顫,臉色瞬間慘白起來

     遠觀的舒斷水雖然覺得驚險萬分,但其實她心中以及身上的壓力遠不及那身處攻擊中心的幽明青陽十萬之一!

     眼見著舒義如此濃密的攻擊不斷襲來,幽明青陽雖然身上壓力極重。但是那顆沉默已久地心卻也是被激

     無窮的斗志,果然。隨著他眼中一道神光閃過,那及揮出地黑色長劍終于是在胸脯之上小幅度的一震,然後隨著那股反彈之力竟是直接蕩了出來。

     而此時,那洶涌襲擊而來的無邊指勁,第一波剛剛襲到了他的身體周圍。

     不說任何話,也沒有時間說任何話。幽明青陽手中長劍隨著一聲輕吟,然後瞬間之內劍光就覆蓋住了他的全身,那密密麻麻的指勁無不是被其所阻,剎那之間一連串地輕響恐怕就是已經相交不下數百次!

     舒義第一波的攻擊,就在那幽明青陽驚險萬分,但卻是固若金湯的全身劍氣閃耀中守了下來。

     但是接下來的卻是第二波攻擊,不僅指勁更多,更急,更強,更快。而且角度更刁!

     幽明青陽知道,自己這次絕對不能像剛才那樣用劍全身揮舞阻擋了。因為就是剛才與那隔空指勁的踫觸,已經讓他現在手臂發麻,而且那種速度也已經是到達了他出劍的極限,要是再來一次的話恐怕不一定能夠成功,要是被舒義的指勁隨便一兩股打到身上的話,毫無意外自己馬上會輸。而那輸的結果,當然就是從現在所處斷南山頂上地空中直接落到那唐江之上!

     並且只要自己一受傷,難道還能逃過舒義接著的下手麼?

     對于舒義是否會在他接不下來到情況下殺他,幽明青陽從來沒有懷疑過,因為從剛才他與舒義地那一串對話可以看出,舒義對他的主人劍皇有多麼的崇拜與敬仰,而自己偷學到劍皇武學的事實也讓其感覺到是對劍皇的玷污,只要一有機會舒義絕對會痛下殺手。

     看來,也只能這樣做了!

     幽明青陽心中閃過這樣一絲念頭之後,他那手中劍就已經擺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兩手合十。同時握住手中劍柄,而他地身體竟然也是平飛倒了起來。頭與腳完全處于一條水平線上,然後對著那漫天而來的指勁,直接飛刺而去!

     他的整個身體似乎已經與手中劍融為一體,然後形成了一道半月形的劍光,朝著那指勁的源頭︰舒義,直刺而去。

     這一刻,再沒有了幽明青陽,那天空中除開舒義與漫天的指勁之外,就只剩下一柄劍。

     一柄勢若無前,迅比閃雷的劍

     “天外飛仙?”

     剛看到那幽明青陽劍勢剛出之時,舒義手中一顫,那蓄勢已久的第三波攻勢竟是沒有發得出來。

     不過就在那幽明青陽與劍融合的時候,舒義本是愣著的臉上卻是馬上出現了一股冷笑,口中喃喃道︰

     “假地就是假的,以你這樣地氣勢,又怎可能真的比得上主人那般天地驚,鬼神泣,人心寒?”

     隨著他這陣話從口中流過,再看那幽明青陽之時,那道無匹的劍光竟是已經將舒義第二波神鬼莫測的指勁全部吸到了一起,然後一劍對穿而過之後氣勢未減分毫,直朝舒義而來。

     兩人之間,再也無物可擋,面對幽明青陽如此的一劍,舒義那老邁的身體好象已經在斷南山上的風中搖擺。

     舒斷水瞪大了眼楮也不敢相信,情勢急轉之下竟是如此之快,剛才還佔盡主動的舒義竟是在剎那間變成了幽明青陽面前毫無阻擋的孱弱老人。

     面對這樣一劍,舒義到底應該這樣應對?

     當舒斷水將自己想作那舒義的位置而花容失色的時候,那獨孤求敗與舒義而人的臉上卻竟都是一副似乎約好了的好整以暇面容。

     假的,就是假的,不管他做得有多麼的真,他永遠都是假的!

     甚至不需要任何破綻,其他人就能將他擊潰!

     當幽明青陽真正明白這個道理之時候,他那本以為再無敵手的‘天外飛仙’,卻是僅僅被舒義兩根手指夾住,兩人的身體就這樣輕輕的漂浮在那斷南山頂的上空,一人豎立夾指,一人橫立持劍,畫面就此定格

     “啪!”一個清脆的聲響過後,舒義的手指中已是夾著半截斷劍,然後兩支手指一松,那劍尖就此向下落去,半晌之後,才在那千數丈下的唐江之上濺起一朵小小的浪花,瞬即消逝不再。

     而幽明青陽的身體也終于慢慢傾倒,然後變成了正常站姿,不過此時仍然呆愣著,手中還握著那另外半截斷劍,望著面前的舒義兀自不語

     “如果你的所謂劍法只有這樣的程度的話,那恐怕我也無能為力了!”

     舒義冷冷的聲音傳到幽明青陽的腦海之中時,幽明青陽一愣之下竟是突然清醒,然後望著舒義大笑起來︰

     “果然,果然如此!當年我離開師尊的時候,他就曾經跟我說過,要是某一日我真正能拋棄手中這柄劍的時候,才能做到真正的超脫!哈哈哈哈師尊,徒兒愚鈍,時隔數百年之後這才真正的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哈哈哈哈”

     有些悲嗆,但更多的卻是解脫之後的狂喜,然後隨著幽明青陽笑完,他的手中竟是一松,再無支持之下他那手中剩余的半截長劍也是落入了腳下唐江之中,終復不見。

     而此時,幽明青陽已經將自己的雙掌在舒義的面前伸出,道︰

     “舒老厲害之至,晚輩確實佩服不已,但是劍法實非我所長,現在我就要憑自己的掌法,向舒老領教幾招!請!”

     說完之後,大掌一攤,兩只隱約中帶著黑芒的手掌出現在舒義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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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章 萬劫掌

     說時遲,來時快。

     從舒義暴起攻擊幽明青陽開始,到後來雙指折劍,墜落唐江,再到幽明青陽大笑棄劍,這其間說來話長,卻也不過須臾。

     而此時舒義對面的幽明青陽,隨著丟掉了手中劍,仿佛也丟掉了一個沉重的包袱般,他那平伸在身前的雙手,也是越變越黑,到最後來仿佛已經完全籠罩上了一片濃墨,纏繞著絲絲霧氣,頗為詭異,似乎只要看向他手中一眼,就會被那無窮的黑暗與死亡吞噬進去……

     而面對著幽明青陽如此巨大的變化,那舒義也是面色凝重起來,顯然是收起了輕視之心,他的眼神就這樣直直的盯著幽明青陽的雙手,再不移開分毫。

     就這樣,斷南山頂,一個老人,一個中年,迎風而立,相互對望著。

     “先生,那幽明青陽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怎麼”

     剛才還在為舒義的凌厲攻擊而覺得有些後怕的舒斷水,此時見到幽明青陽身上氣勢如此變化,並且由于距離相距甚遠,她也是無法清晰的洞悉舒義在幽明青陽手上到底看達到了什麼,只得擔心的對獨孤求敗問道。

     “我想,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獨孤求敗望著那幽明青陽,從他的身上感到了一種極度熟悉的氣息。

     對,這就是那在京師中遇到幽明絕心的氣息,只不過表現在這幽明青陽身上。卻是不知道強了多少!

     強到一種變態的詭異,從他地雙掌之中發出。

     並且隱隱中。獨孤求敗還覺得似乎在其他什麼地方感受到過這種氣息,但具體是哪里,卻是根本想不起來

     “好,很好。”

     不知道到底注視了那幽明青陽的雙掌多久,舒義終于是將自己那蒼老地眼神移開,盯著幽明青陽面容的眼中已經恢復了幾分特別的神采。

     “想不到。你最強的造詣竟然也是在手上,看來你以前用劍,確實是誤入歧途了。”

     “是啊!”見舒義已經將關注從自己的手上移開,幽明青陽終于是緩緩的收回了雙手道︰

     “也許是師尊他老人家對我地影響太大了吧,以前看到他用劍,于是我也練劍,卻完全拋棄了自己的長處!這一點師尊是早已看清並且告戒了我,不過也是直到今日這才反省過來,看來我還是始終太愚鈍了啊。”

     說到這里,幽明青陽搖頭一嘆。不知道是在感嘆自己辜負了師尊的期望,還是感嘆自己實在太蠢。

     不過這一切都不再重要。因為現在他已經突破了這一關,他現在重新有了能夠與面前舒義爭雄的力量。

     他不用死了!

     或者說,他不用害怕在舒義那強橫的力量下屈辱的死了。

     況且,朝聞道,夕可死也。

     也莫過如此

     “可是。”

     本來面色還很有些凝重的舒義在听到幽明青陽過後,卻是反而臉上露出一種老邁的笑容來。然後他口中話鋒一轉,道︰

     “你卻忽略了一個鐵的定律。”

     “什麼定律?”

     對于舒義的轉變,幽明青陽一愣隨即問道。

     “呵呵,你是用掌,而我是用指,武學中以點破面地規律,你已經是輸了。”

     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是劍皇常常跟舒義講的一句話,他一直謹記在心中,不敢有絲毫忘記。天下萬般。武是上品,卻也為下品。遇敵之時。不武而勝,雖劍指偏鋒,但卻也不失為一種解決之道,當然他更知道,真正地強者是不屑于詭辯之言的。

     不過現在面對著轉變巨大的幽明青陽,在他的面前,舒義已經不會再自認為自己是強者了。

     面對舒義如此犀利的話,那幽明青陽卻是不動神色分毫,然後緩緩笑道︰

     “話雖如此,但卻也是因人而異,難道舒老能夠肯定勝于我?”

     “當然。”

     舒義的回答,也是斬釘截鐵,絲毫沒有懷疑,其中更是充滿了對于劍皇武學地自信。

     “不相信,我們就試一試。”

     說完之後,舒義又是率先一指擊出,而此時由于剛才幽明青陽化身‘天外飛仙’直襲舒義的緣故,兩人身體相距已是非常之近,所以舒義在如此近距離之中率先發難,不過眨眼之間就有一道剛猛凌厲無比的指風襲到了幽明青陽命門。

     不過這次顯然是已經達不到第一次攻擊的效果了,因為幽明青陽早就已經提起了戒心。

     所以在舒義一指即出的瞬間,那幽明青陽的雙掌已經幻化為千萬道掌影,硬生生的朝著舒義直劈而去。

     舉其不備,攻其自救,那幽明青陽的憧憧掌影竟是在舒義還未攻到他面前的時候已經襲到了舒義身上,所謂後發先至,也是不過如此而已

     快,很快。

     幽明青陽的掌剛剛到

     地身體立即以比其指風還要快急的速度後退,不過半全脫離了其籠罩範圍。

     “果然爽快,再來,哈哈哈哈”

     舒義地身體往後急退數十丈,雖然飛出了幽明青陽的攻擊範圍,但是他那一擊卻是也自然的落空,不過此時倒是激起了他的豪氣,反而是將身體停在空中狂笑道。

     笑聲剛結束,他的身體竟是又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向幽明青陽沖去,幽明青陽也是毫不遜色的迎其而來。

     當兩人的身體相交在一起的時候,自然又是驚起一番腥風血雨。

     一時之間,斷南山頂之上勁氣飛揚。掌風,指影。無邊蔓延,一團雜亂。

     斷南山崖上一些倚靠得不結實的樹早已經是被這大範圍地勁風帶得連根拔起,甚至連那天上漂浮的白雲也似乎已經被吹得遠遠,不過讓人奇怪地是,那山頂之上竟是沒有哪怕是一小塊石頭被卷起!

     難道,這斷南山真的已經堅硬如斯?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山頂半空之上已經完全分不清了人影,只有著一大團仿如混沌的氣流,帶動著漫天的枯木枝椏不停的雜亂飛舞。

     遠處,獨孤求敗與舒斷水靜靜地看著,不發一言

     “先生,您說他們誰能夠贏?”

     毫無意識的,舒斷水口中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听到了舒斷水的話,獨孤求敗不得不從對于兩人武斗的關注中脫離開來,無奈一嘆之後對她道︰

     “到了他們這種層次,輸贏其實早就已經不再重要。”

     “是麼?”

     舒斷水歪著腦袋。眼中無神的想了一會兒後,卻是又道︰

     “可是。總還是有人要有輸贏啊!”

     “呃”

     看著舒斷水歪著腦袋對著自己說話的認真態度,獨孤求敗竟是不禁一愣,然後口中喃喃道︰

     “總要有輸贏,總要有輸贏”

     然後他面上神色一變,竟是突然大笑道︰

     “哈哈是啊,總要有輸贏的!哈哈”

     大笑著。連他與舒斷水那腳下的大樹也不禁的顫抖起來,無數葉子翩翩而落,有的落到地上,有地漂浮進了那湖中。

     幾只原本安穩棲息其上的鳥類,也是被震得直飛沖天而起,帶走一陣尖鳴。

     不過雖然如此,那大笑著身體不斷顫抖地獨孤求敗,卻是連身上的衣服也是絲毫未動

     “先生,你怎麼了?”

     見只因為自己一句話,就引起了獨孤求敗如此大的變化。舒斷水一面連忙搖著獨孤求敗的手臂,一面運起自己體內的內勁灌輸進獨孤求敗的體內。

     “不你不用這樣”

     獨孤求敗勉力穩住自己那因大笑而不斷抖動地身體。一面拒絕了舒斷水內勁的灌輸,一面拉著她的一支手臂笑道︰

     “小水,我沒事,你知道嗎,先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

     “開心什麼啊?”

     見獨孤求敗臉上的笑容似乎真是發自真心,舒斷水高興之余卻也是不解的問道。

     “因為就是你的一句話,終于將先生我心中一直郁結的東西解開了!”

     “哦?什麼東西?”

     舒斷水好奇起來,但她剛剛問出的時候,那山崖邊天空上正激烈戰斗的人卻是突然停頓了下來!

     似乎似乎他們已經分出了勝負!

     幽明青陽的雙掌,俱是被舒義兩手四指分開夾住。

     瞧那情形,是舒義勝了。

     雖然完全沒有出乎舒斷水地意料,但她還是由心中生起一股愉悅的高興

     “你這是什麼掌法?”

     雖然制住了幽明青陽地雙掌,但是舒義的臉上卻是有濃密的汗水冒出。

     而那幽明青陽,此時也只能是顫抖著聲音回答道︰

     “萬劫掌!”

     “萬劫掌!”

     那獨孤求敗本是正準備回答舒斷水,但陡然听到遠處幽明青陽的回答,卻是突然驚訝的道。

     “怎麼了先生?”

     舒斷水反應靈敏,立即問道,而獨孤求敗卻是已經苦笑著向她介紹道︰

     “難道你忘記了?當初金華城內,那公孫龍身上所受之傷,就是‘萬截手’!雖然兩字之差,但是其形神皆似。”

     獨孤求敗的話,讓舒斷水終于是想起了那日金華的事,不過更大的疑問卻又出現在她的心頭,然後驚問道︰

     “先生,您怎麼知道那公孫龍所受是‘萬截手’?”

     舒斷水的記憶中,在那金華之後,先生本就沒有離開過她,那他怎麼知道那公孫龍身上所受竟然是那‘萬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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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一章 蛛絲馬跡

    提到公孫龍(軒轅龍),舒斷水的臉色明顯有些變化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表情。

     照理來說,那軒轅舞名義上已經算是獨孤求敗的半個徒弟,並且她的性命也是被獨孤求敗所救,連手中神劍軒轅也是獨孤求敗擊破‘天地之極’後這才偶然得到,這才使她不僅真正脫離了被家族擺控的命運,倒是反而成為了家主!獨孤求敗也因為此一躍之下成為了軒轅舞與軒轅家族的恩人。

     所以當軒轅舞掌權之時,就立即按照軒轅帝的意思,讓公孫家(軒轅家)與舒家進一步結盟合作,從此南離江湖可以說是兩家獨佔大半,不僅有著數百年響譽盛名的‘天帝’軒轅帝,更有‘天下第一大宗師’獨孤求敗。

     而朝政上,舒鐵兩家在京師為後盾中央勢力,‘江湖之城’金華更是軒轅家專署,不僅有眾多家族高手,而且養有城衛十萬之眾,俱是不下于那京師禁衛的武力,再有那舒家老巢江郡重鎮歸附,于是京師、金華、江郡,三者一起在南離國內構成了一個幾乎不倒的鐵三角勢力!

     可以說到現在為止,鐵舒、軒轅兩家已經完全成為了南離國上下不論江湖不論朝政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勢力。

     這樣的合作應該算是親密無間才對吧?

     但,這其中那軒轅龍的事情,卻已經完全成為了兩家勢力中的瑕疵與疤痕。

     每每提及到他之時,雙方除開緘口默言之外卻是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到現在為止那軒轅龍依然躺在軒轅家之中,全身筋脈盡斷之下昏昏不醒。只能靠著同族高手渡氣而活,而那軒轅無情也是因為此事被軒轅帝罰于禁閉之中,再加上軒轅峻雄也因為軒轅舞上台地原因而再也得不到家主之位,所以那軒轅家中並非如外人想象般鐵桶一致的保持對舒家地友善。

     雖然由于軒轅帝迫于情勢的支持加上軒轅舞的魄力,讓軒轅家與舒家盡力保持著最大的親密合作,不過那隱隱之中總有著些許不安定的因素讓舒家與軒轅家緊張著。再加上比武大會時軒轅虎莫名其妙的失蹤到現在都還沒回到軒轅家,更是讓軒轅家中許多人產生了莫名地疑慮,因為到現在為止,軒轅家族年輕輩中繼承者,除開軒轅舞這個女人之外,其他三個男性竟然都是再無作為,或重傷,或失蹤,或失勢,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麼?

     所有的矛頭都直指舒家,因為獨孤求敗與軒轅舞之間的恩情確實太多了。而軒轅舞卻成為了獨孤求敗進入金華城後,軒轅家得益最大的人!

     這樣一來自然會引起那些一貫支持男性繼承軒轅家正統人的不滿,就算是軒轅舞國色天香的容貌,手持軒轅聖劍,也無法壓抑得住其他人暗中的揣測。

     到後來,軒轅家族內幾乎已經是謠言遍飛。連軒轅舞也莫可奈何,因為她知道就算她現在已經成為了家主,家族中同樣有些人是她不能動,而那些人現在已經對她和舒家充滿了敵意

     不過就是今日,獨孤求敗卻突然對舒斷水說當日軒轅龍身上所受之傷竟是軒轅虎所為,並且所用的竟然是與這斷南山頂上正和舒義對戰的幽明青陽‘萬劫手’極有淵源的‘萬截掌’。

     要知道當日那軒轅龍身上受傷可是連舒斷水也沒有看出任何端倪啊!

     莫不成,這軒轅虎又與幽明青陽有什麼關系?

     並且不應該啊,據幽明青陽所說他已經在江寧數百年之久,從未出過這座小城,卻又怎麼會與那軒轅家產生什麼關系?並且這幽明青陽似乎也不似說謊之人。因為雖然他現在所使出地‘萬劫掌’很有一種詭異的色彩,但整個人給舒斷水地感覺卻是光明正大至極。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沒有想透的呢?舒斷水咬緊紅唇也得不出任何結論,而身邊的先生除開說了那句話之後就不發一言的看著那遠處的幽明青陽與舒義。

     看來一切都是秘啊。

     舒斷水心中無奈的想著,也只有繼續看著那幽明青陽接下來地舉動,期待著從中能看出絲毫端倪

     此時的幽明青陽與舒義二人,完全是一副大戰之後虛弱的樣子,兩人本是凌空飛立,但現在也不得不已經是落到了那斷南山頂的崖邊,不過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幽明青陽雙掌平推,成掌擊之勢,被舒義兩手四指緊緊的夾住。

     汗滴,同時從兩人的面頰沿著輪廓滑下,顯然兩人都是氣力已盡,不過卻依

     峙之態。

     “好一個萬劫掌,果然不愧為幽明破天的首徒。”

     舒義現在看著幽明青陽的眼神已經完全沒有了開始的輕蔑,因為眼前這個對手確實已經值得任何人尊敬,本來與自己還有著一段距離地他竟然能在這短短的幾刻之內,變成讓自己也不得不拿出真功夫才能制住地人,怎能讓舒義不感嘆?

     天才與平凡人的區別,就是天才能為凡人之不能,能夠在不可能的情況下超越,這就是天才,這就是奇跡。

     “萬劫掌雖然神奇,但卻依然不是舒老您的對手,由此可見,當初劍皇風采,卻是如何壯哉!”

     面對舒義贊嘆似的話,幽明青陽沒有半分俱傲,因為他知道自己終是技差一籌,剛才自己已經完全用出了自己全身的實力,還是無庸置疑的敗在了舒義‘靈犀指’之下!

     不過幽明青陽卻沒有半分沮喪,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實力上的差距,永遠不是遺憾所能彌補的。

     “那是自然,主人手中之劍,天下無人可擋!”

     對于幽明青陽說起自己的主人,舒義的神色一振,似乎像是打了強心針一樣,然後那制住幽明青陽的四指竟是輕輕移開,放過了手下的幽明青陽。

     “怎麼,舒老你”

     剛才還一副非殺幽明青陽不可的舒義,竟在幽明青陽贊揚了劍皇之後就放開了他,這讓幽明青陽驚奇不已,因為那舒義剛才的必殺之心卻是發自真情,此刻如此轉變,真是怪哉。

     “怎麼,你真的以為我要殺你嗎?”

     舒義臉上一笑,已經是將雙手收回了袖中,然後朝著身旁輕輕一跨,人已經是站到了山涯斷壁之處,道︰

     “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想殺你,不過現在我卻改變了主意。”

     “為什麼?”

     對于舒義說出不殺自己,幽明青陽臉上心中並無半分高興之處,只是非常平靜的站在舒義身後道,此刻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超脫了生死,再也不為身外之事所擔憂。

     朝聞道,夕可死矣,其實是心中超脫,已經不在乎生死了。

     “因為我剛開始想殺你,只不過是因為你侮辱了主人,但到現在我才明白,那時候其實我根本不屑殺你,而現在,我卻又已經沒有了殺你的理由。”

     只留給幽明青陽一個背影,舒義淡淡的道。

     凌于崖壁,居高觀下,看著腳下主人離開時的宏偉奇觀,任憑山風悠悠吹過,舒義的心中已是一塵不染,似乎,他又回到了當初追隨主人之時的場景。

     唐江之中,流水依然不息。

     而現在舒義的背影在幽明青陽的眼里似乎一下放大起來,然後他知道,不僅是自己得‘道’,那舒義也是已經得‘道’。

     兩個人,都變了

     “我們走吧。”

     見舒義與幽明青陽兩人靜靜站在崖邊不發一言,湖邊樹頂的獨孤求敗突然對舒斷水道。

     “那他們”

     舒斷水望了那崖邊兩人一眼,不解的問道。

     “放心,他們現在都已經沒事了,也許,他們已經成為了朋友。”

     “哦!”

     舒斷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倚在獨孤求敗懷中,兩人的身體已然如輕絮一般輕輕飛出數丈之外,然後隨之一彈,高高躍起的同時已經急速向那山下落去

     而就在獨孤求敗與舒斷水身影消失在山頂平面的時候,那舒義與幽明青陽竟是同時轉身,看著獨孤求敗離去的地方不語,良久之後終于是舒義開口道︰

     “有些人,看來真是天生的不平凡,從第一次見到獨孤先生開始,我就有一種直覺,恐怕新的‘劍皇’又出現了!不,是‘劍魔’出現了!”

     “哦?舒老對宗師閣下竟如此高看?”

     知道‘劍皇’在舒義心中的地位,對于他如此評價獨孤求敗,即使是幽明青陽也有些驚異,但他馬上也只若有所思的點頭道︰

     “是啊,宗師閣下的身上,似乎有著一種與師尊相同的氣息恐怕,這就是他們高于我們太多的緣故吧。”

     獨孤求敗落下的身影早已消失,但兩人卻依然是緊緊的盯著那里。

     有些人,生來就不平凡。

     他們不欲得天下,但天下其實早就已經在他們手中。或者說,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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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二章 抽絲撥繭

    听雨軒’,江寧舒家最高的小樓。

     全身潔白的雪雕‘飛雪’,靜靜的趴在那三樓一間房間的窗口上,銳利的眼神盯著自己腳下的花圃——那里曾經是各種鳥兒的樂園,但今天卻沒有一只敢于飛近。

     從那雪雕趴著的窗戶望進去,窗口前靜靜的坐著兩個人——獨孤求敗、舒斷水。

     此時他們早已經從那斷南山頂下來,但腦海中依然閃爍著剛才幽明青陽與舒義之間的戰斗,所以久久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但是這樣的沉默終是持續不了多久,因為舒斷水的的心中早有疑惑無數。

     “先生,那幽明青陽的‘萬劫掌’真的與軒轅龍身上所受的傷有關嗎?”

     “恩,絕對有關,只不過”

     獨孤求敗沉聲解釋道︰

     “只不過那幽明青陽使出來的‘萬劫掌’很是大氣磅礡,而那軒轅龍身上所受的‘萬截手’卻是陰險詭異至極,專破人心脈于無形,確實是一種歹毒無比的武學,再加上由于是那軒轅虎所使,考慮到那是他們的家事,所以當時我才未”

     “所以當時先生才沒有阻止,而後來也沒有出手救治吧?我明白啦,先生不用解釋的,咯咯”

     听到獨孤求敗的解釋,看著獨孤求敗臉上一副往日未有的尷尬表情,舒斷水不禁吃吃的笑了起來,心里卻是一片溫馨與感動。

     因為她知道。往日地獨孤求敗不管做任何事都是不會解釋的,而現在因為舒斷水地一句發問而詳細解釋。那自然是已經將她當作了很在意的人。

     並且舒斷水也知道,以先生那能令人起死回生的能力,想要救治那軒轅龍是絕對不在話下,再加上他對那軒轅舞的好感,但在軒轅家的時候卻是反常的並未出手或者出言相救,而放任軒轅家人地猜疑。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自然是因為那日軒轅龍對舒斷水的粗口和那些難听的話!

     舒斷水笑得花姿招展,但卻也是終于慢慢的停了下來,而獨孤求敗臉上除開苦笑之外,只有淡淡的無奈,以那往日的舒斷水,哪里會有勇氣在自己面前這般調笑?

     “先生,您不要生氣啦。”

     似乎也是見到獨孤求敗臉上的苦笑,舒斷水趕忙靠到他的身邊,雙手抱著搖他的手臂,嬌聲道。

     “要我不生氣。那你就自己乖乖的坐好。”

     獨孤求敗連說著已是將自己地手臂從舒斷水懷中抽出,然後將那依然扭曲不已的曼妙身軀遠遠地推離自己身體之外。即使舒斷水撅起了粉紅的小嘴也只得狠下心來。

     其實獨孤求敗這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因為現在面對舒斷水的溫柔纏綿,他在也不能保持以往那般的安穩不動,特別是舒斷水雙手抱著他手臂的時候,那觸目驚心的溫柔和那金華夜雨時地旖旎記憶總是緊緊的纏繞著他,再加上那顆不安跳動的心。和沒來由想將身前女人擁入懷中的沖動,幾乎已經是讓他喘不過氣來。

     獨孤求敗知道,自己已經變了。

     雖然逼走了自己身上力量無邊的‘劍魔’,但是那隨之而誕生的‘心魔’卻是帶著各種獨孤求敗不願看到的感情洶涌而來。

     他知道,自己面臨的第二個,也是最大的危機已經到了,一不留神,可能當初的‘劍魔獨孤求敗’就再不復存在

     不過獨孤求敗知道,眼下當前最重要地卻是安慰一下那個似乎受了傷害的小女人。

     也許是感受到了獨孤求敗地刻意疏遠,此時舒斷水遠遠的坐在被獨孤求敗輕輕推出去的地方。正滿臉沮喪而且眼神帶著幽怨的看著他。連那窗台上趴著的‘飛雪’,此時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哀怨而轉過頭來。一雙靈動的大眼盯著獨孤求敗。

     “好了好了,你坐過來罷,我還有事要對你說。”

     獨孤求敗正起神色對舒斷水道。

     “哦。”

     見獨孤求敗面色凝重,不知道為什麼舒斷水那女人的小

     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她知道,每當先生這樣表就一定是說的重要之事。

     收起了臉上的哀怨,舒斷水趕緊過來坐好,兩者相距不遠不近,雖然不再像剛才那般緊倚著先生,但聞著他身上的氣味,舒斷水發現自己那剛才滿腹的委屈竟是一下付之東流!

     舒斷水知道,自己在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已經是陷得太深太深,深到已經無法自拔,退無可退。

     “先生,什麼事您說吧。”

     舒斷水穩了穩心神,立即對獨孤求敗道。

     “恩。”

     見舒斷水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獨孤求敗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道︰

     “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回江寧來的原因麼?”

     “知道啊,當初是先生您說回來看看,也許能發現我們舒家的一些秘密,我們這才回來的。”

     舒斷水老實的點了點頭,然後越說越興奮道︰

     “看來先生您還真準呢,想不到‘劍皇’竟然就是我們舒家的先祖!”

     說到‘劍皇’,雖然並不以家世為榮,但真正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舒斷水還是興奮非常︰

     “對了先生,難道您當初就已經知道舒家是‘劍皇’後裔的這件事了嗎?”

     聞得舒斷水的疑問,獨孤求敗呵呵一笑,道︰

     “我還不至于神通廣大到這般地步,我的懷疑開始于當初發現舒老管家竟然身懷如此高強的武藝,但觀察了那麼多天卻也知道他是在暗中守護著舒家,而後來我又得知了那斷南山竟然就是劍皇破武之地,于是很多聯想就這樣串聯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

     听到獨孤求敗的解釋,舒斷水並無半分失望,反而是心中更加歡喜。

     獨孤求敗在舒斷水的眼中,一直是非常沉穩,並且武道如神的男人,兩者之間距離鴻溝似乎非常之大,但現在她從獨孤求敗的話里已經得到了些許的安慰,畢竟眼前這個男人不是神,而是人,那距離的隔閡自然是少了許多。

     “不過說老實話,我也想不到舒老管家竟然為了我們舒家而隱跡這麼多年,以他的武學想要縱橫天下絕對不是一件難事呢。”

     “是啊!”

     對于舒義的‘義’,連獨孤求敗也不得不為之感嘆。

     “可是我更想不到的是,我們江寧城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不僅有當初的劍皇,現在的先生,竟然還有能與舒老管家匹敵的幽明青陽這些人,虧我還當初以為我的武學都已經能縱橫南離,哪里想到連江寧都拿不出去,還真是可笑啊。”

     舒斷水說著自己的往事,也不禁為當初的自己而笑,那時候的自己,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

     “恩。你說的是不錯,不過卻只有一件事弄錯了。”

     對于舒斷水的話,獨孤求敗先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卻又突然說舒斷水說錯了。

     “什麼錯了?”

     舒斷水很是驚異的問道。

     “當然錯了,你說那幽明青陽幾與舒管家匹敵,這就是大錯特錯。”

     “什麼!”

     對于獨孤求敗的話,舒斷水驚叫了一聲,然後道︰

     “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舒管家絕對是到現在為止你所見過的第一高手,幽明青陽,恐怕不及十一。”

     “啊?!”

     舒斷水目瞪口呆,道︰

     “先生您的意思是舒老今天根本就沒有拿出實力來嗎?”

     “那是當然,以他的‘靈犀指’,要是全力而出的話,幽明青陽只有死路一條!”

     獨孤求敗的話,很肯定,也很絕對︰

     “並且我還可以肯定,如果你是真的想得到你大哥的消息的話,那就去問問舒管家吧,我想,他是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啊!?”

     舒斷水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驚呼,但這一次卻帶著無比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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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三章 蹤跡初現

     舒斷水在大廳里焦急得坐立不安,雖然獨孤求敗說那舒半會兒間不會從斷南山上下來,但她依然在得知可能從管家處得到兄長蹤跡的消息後,心急如焚的跑來等著。

     兒時的記憶不斷從腦海間冒出,關于舒斷月的一切似奔不息的流水一般洶涌在舒斷水的心間,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兄長,而且是同胞的兄長。

     血濃于水,心智相連,有時候兩人甚至不用言語交談,不用眼神溝通,就已經能夠得知對方的想法和行動,這也是當年為什麼舒斷水能夠在第一時間內得知兄長下了決心自己嫁出去,而選擇趕緊逃避的原因。

     不過那也只是往事而已了。

     經過如此多年的消磨,夕日的恩怨以及不快都已經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思念。

     就這樣,時間就在舒斷水不時的歡喜與憂愁中慢慢消逝而過

     當舒義終于回到舒家之時,剛進入大廳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舒斷水,而此時早就午時已過。

     “舒老,您終于回來了!”

     等待多時的舒斷水,本以為自己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但在見到舒義進來之時,還是忍不住有些激動的站起身來道。

     “小姐,你這是”

     見舒斷水如此,舒義趕緊走上前來將她安撫坐下,這才有些不解的望著她。

     “舒老,是這樣這樣地。就是我想跟您問問一問”

     不知不覺間,舒斷水的口舌有些打滑。見狀那舒義趕緊從旁邊桌上端過一杯茶水給舒斷水喝過之後這才慢慢好轉過來︰

     “小姐,你不要急,慢慢說罷。”

     “恩。”

     舒斷水口中輕輕應道,說話之時,那體內已是迅速產生一股強大地‘水之力量’將自己那不穩的情緒壓了下去,半晌之後這才目光緊緊的盯著舒義道︰

     “舒老。我是想問問您,您知道當初-舒-斷-月-的下落嗎?”

     說到最後,舒斷水已是感覺喘不過氣來一般,只得一字一句的道,那舒義听後卻也並沒有立即回答,只是一手輕撫著下巴上蒼白的胡須,然後雙眼發出鑽心般地光芒,看著舒斷水,道︰

     “小姐,那你覺得現在你已經原諒他了嗎?”

     “原諒?呵呵”

     舒斷水聞言竟輕輕一笑。道︰

     “我們本是同胞兄妹,哪里談得上什麼原諒不原諒呢!”

     雙目在舒斷水身上矗立良久。在確定舒斷水確實已經對舒斷月沒有任何憎恨情緒之後,舒義終是點點頭,道︰

     “那好吧,我就將我所知道的告訴小姐。”

     說到這里,舒義話音一頓,語氣中透出一種回憶來︰

     “小姐。你還記得當年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而上了那斷南山嗎?”

     “這哦,那是因為大哥逼婚的事。”

     听聞舒義的話,舒斷水本是一愣,雖然不明白舒義明明知道卻為何還有此一問,但還是立即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小姐你知道你大哥當時是想把你嫁給誰嗎?”

     舒義又一次問道。

     “我不知道。”

     舒斷水語氣頗為有些尷尬,然後自謔的笑了一下之後就道︰

     “當時初次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就急忙的去找他,結果在得到他的肯定之後,我一怒之下連他的後面的話也沒听就跑了至于後來地事。舒老您應該都知道了吧?”

     在听得舒斷水的解釋之後,舒義已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然後點了點頭笑道︰

     “小姐當時的脾氣我還是知道一二的,這也是我當初沒有阻攔你的原因,所以一直到你上了斷南山我是一直在暗中關注而已,並沒有上來勸你。”

     “怎麼,連舒老您也知道我在那上面嗎?”

     舒斷水驚訝的張大了小嘴,原本以為很是秘密的事情,沒有想到不僅從自己上那斷南山之時就已經被那幽明青陽所知道,現在還有舒家中人也知道,那所謂地保密還真是完全已經成為了眾人皆知呢!

     不過看到舒義那笑容滿面的樣子,舒斷水馬上轉念一想,卻也知道自己實不該如此驚訝,以舒義這樣的功力,又豈會不知道自己上了那斷南山呢?

     果然,聞得舒斷水如此說,那舒義哈哈一笑道︰

     “小姐這話就差了,既然當初主人將舒家交給了我,我自然不會放任你們不管的!不過當初小姐的脾氣確實是很火暴,加上我認為小姐要是

     斷南山之後也是有利于心性與武學的修煉,所以我才你,而至于你大哥讓你嫁的人,不知小姐是否還想得起,就是當初來過我們舒家作客的武凌!”

     “武凌?”

     舒斷水略有些驚訝的出聲道,腦海中也似乎有著一些模糊的東西浮現。

     “對,就是武凌!”

     舒義肯定了舒斷水地回到,道︰

     “說句實話,從主人離開之後,到現在為止我見過的人當中,最為欣賞地就是那個‘武凌’,當然,這也是僅限于武學修為而已,我也是非常反對將你嫁給他的,不過這畢竟是你和你兄長之事,並且加上我一直都是隱藏在舒家之中並未暴露身份,所以並未出來阻止。小姐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舒老您說笑了,對于您,我們舒家除開感謝之外還能有什麼呢!舒老您繼續說罷。”

     舒斷水真誠的道,舒義也是老懷大慰的撫須微笑。

     “呵呵,好吧,那我就轉為正題!你的大哥發現你離開之後,很是傷心了一段時間,後來就離開舒家出走了,我記得好象就是到武凌那里去了,而現在,恐怕也是一直在那里吧!”

     “什麼!”

     舒斷水終于是又一次忍不住失聲驚叫,然後猛的一把站身來,雙手拉住舒義道︰

     “舒老,那大哥和武凌在哪里,求求您告訴我吧!”

     說著之時,已經有大顆大顆的淚珠忍不住從那漂亮而水汪汪的大眼中滑了出來,那舒義見狀也只得趕緊心疼的立即道︰

     “小姐不要心急,我馬上就告訴你!”

     “恩。”

     舒斷水強抑住心中的激動道,舒義也知道不能再拖,立即道︰

     “據我所知,那武凌後來因為對你求親不成,就加入了朝廷之中,不過幾年就因為戰功赫赫而被封為了大將軍!”

     “大將軍?什麼大將軍?”

     舒斷水好奇的問道。

     “好象是叫什麼‘鎮南將軍’吧!不過小姐也要知道,自從主人離開之後,我就從來沒有出過江寧,所以對于這些東西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何況當時舒家已經有了後代,再加上我也知道你們都還安全,所以我也就沒有”

     舒義後面說的話舒斷水已經听不見了,因為她已經終于知道了自己大哥的下落,而且更加沒有想到的是,那當初對她求親的‘武凌’就是現在南離上下如日中天的‘鎮南大將軍’、唯一的一方霸主‘滄州城主’、南離第一個異姓王爺‘威武王’︰鷹飛揚!

     入夜時分,舒家‘听雨軒’,同樣是那間熟悉的房間。

     “真的是他嗎?”

     坐在舒斷水的面前,獨孤求敗淡淡的問道。

     “恩。”

     舒斷水努力的點著頭道︰

     “先生,我們去滄州找大哥,好嗎?”

     獨孤求敗想了一下之後,半晌終于道︰

     “你還是等一等罷,現在因為北楚對于舒家已經產生了威脅,所以不得不到到京師去保證前軒的安全,並且那鷹飛揚也是已經受詔要到京師來,現在舒家聲名如此興盛,想必你大哥知道了也會隨之而來。”

     “哦。”

     早就知道了先生肯定會如此回答,但是舒斷水難免還是有些失望,只是語氣低沉的回答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怎麼,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兩、三個月的時間卻不能等了嗎?”

     見舒斷水如此,獨孤求敗笑著道。

     “先生,我”

     听著獨孤求敗的調笑,舒斷水張開口想要說什麼,卻是根本沒有說得出來,那獨孤求敗見此也只得無奈一嘆,然後站起身來道︰

     “好了,我走了,你還是準備一下明天去京師罷。”

     見舒斷水沒有什麼動作,獨孤求敗說話的聲音很冷,甩一甩衣袖轉身出去了,舒斷水心中正想著什麼,卻根本沒有注意到獨孤求敗的變化,口中還道︰

     “先生晚安。”

     說完之後也並未像往常那般起身相送,只是就那樣靜靜的坐著。

     隨著‘吱’的一聲,那門被打開,然後又被緊緊的關閉,只有那雪雕‘飛雪’抬頭訝異的望了一眼獨孤求敗的離開,它那小腦袋始終不明白,為何今天先生離開的時候關門之聲那麼大呢?

     窗外,月光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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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四章 一路無言

    正和歷九月十八,太陽初升之時,江寧舒府之外就已經老管家舒義帶著一群下人正在為獨孤求敗與舒斷水打點馬車和行裝。

     現在的舒家自不是那數月前能比,僅那大門前並列的馬車就是用南離極為少見的香木所制,那車簾之類,也毫無例外是金絲玉帛,極見華貴之能事。

     兩匹拉車的高頭駿馬,全身漆黑的並排于車前,雖然神色很是歡,但卻依然小心翼翼的避著那馬車正前面,正揚頭而立,雖未駕上馬鞍韁繩但卻一副‘生人勿近’樣子的‘踏雪’。

     這‘踏雪’確是神駒,日行數百里不說,單是那脾氣也是頗為古怪,整個舒家中,除開舒斷水與獨孤求敗之外,竟然只有老管家舒義一人能夠靠近,要是其他人不小心進入了它的‘領域’範圍之內,就會立即引發那如雷鳴般的馬啼嘶聲,不幸者甚至會被它撒起腳丫子來那麼幾下,以它那腳下之力,普通家丁恐怕只要挨上半下就是非死即傷,所以它一到來就立即讓舒家下人敬若鬼神,一時之間倒也頗為威風。

     而今日舒義將其牽出同行,也是遵照那舒斷水的意思,並且也只是放在那馬車前讓其同行,並未有絲毫讓其拉車的打算。

     當舒斷水帶著雪雕‘飛雪’與獨孤求敗吃得早餐,出得舒府之外時,那馬車與行李早就準備妥當。

     那‘踏雪馬’顯是非常不屑于與普通尋常之馬同流,而此時一見到舒斷水與獨孤求敗兩人出來馬上就顯示出異常的興奮。但卻立即被虎視耽耽地‘飛雪’嚇得將馬頭緊緊低下,不過那‘飛雪’顯然不欲放過它。剛剛出得門來見到它時就已經尖鳴一聲脫離了舒斷水的肩頭,徑直一下撲到了‘踏雪’那蓬松地馬頭之上,而那平日頗為囂張的‘踏雪’,也不得不在此時顯出一種卑顏奴息的樣子,讓那‘飛雪’在自己頭上折也不敢亂動,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確是讓那平常不敢接近的下人大開眼界並且長出了一口惡氣。

     “小姐,先生,請上車罷,行李與食物都已經在車上備好,祝兩位一路順風。”

     舒義站在馬車前,謙恭非常的對兩人道。

     原來不知舒義身份地舒斷水再接受他的侍侯時還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此時卻是覺得一股惶恐起來︰

     “舒老,您不用這樣招呼我們的,我們自己”

     舒斷水話未說完,她身旁的獨孤求敗早已經是不出一言大踏步上了馬車。神色冷峻異常,只給她留下了一個寬大的背影。然後消失在車前。

     “這”

     舒斷水頓時有些尷尬的對著舒義不知道說什麼好,那舒義卻是已經和顏悅色的道︰

     “小姐不必如此,你只當舒義永遠是舒家的下人就行了,小姐還請上車吧。”

     “恩。”

     舒斷水無奈只得隨著獨孤求敗而去,但臨上那馬車之時,舒義卻是頗為小心的對她道︰

     “小姐。你是不是和獨孤先生他有什麼矛盾?”

     “我不知道啊應應該沒有吧。”

     乍聞得舒義如此問道,那舒斷水先是一驚,然後口中結巴的道出。

     “唔”

     對于舒斷水地回答,那舒義先是沉吟了一下,才道︰

     “小姐,我看先生似乎有些不高興,你還是”

     他的話並未水完,但那其中地意思卻是非常明了。

     “恩。”

     舒斷水低低的答應了一聲,然後也上車去了。

     待到兩人上車之後,舒義卻是稍微失望的一搖頭。但瞬間就恢復了過來,又趕快招過一名家丁充當車夫。伴隨著一聲吆喝,那‘踏雪’馬托著雪雕已經一馬當先,馬車跟在後面,迎著那尚未升出地平線的朝霞去了。

     “哎!”

     望著這樣的場景,不知道已經多少年心中沒有感嘆過的舒義竟是沒來由地一嘆,嘆息聲在一片悠揚中灑開之後卻又立即恢復平靜,而那舒府大門也在一聲‘吱呀’之後緊緊的關上,江寧城,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馬車上,獨孤求敗神色冷冷的坐在一邊,舒斷水本想靠近,但卻被那冰冷的氣息一下擋住了,只得無奈的坐在獨孤求敗的對角,那雙水汪汪的大眼一直緊緊的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這樣不慍不火地冷淡氣氛不知道一直延遲

     ,舒斷水終于忍不住首先出聲對獨孤求敗道︰

     “先先生,您還在生我的氣嗎?”

     話語怯怯,惹人憐愛。

     獨孤求敗冰冷地眼神掃過她柔美的臉頰,直直的盯在她的雙眼中半晌才道︰

     “我哪有什麼可生氣的。”

     獨孤話語冷淡,似乎並沒有被舒斷水那柔和的眼神所融化。

     “那,那您為何”

     舒斷水結巴的說著,不知為什麼,她的心神總有些不安,但話未說完,卻是已經被獨孤求敗打斷道︰

     “沒有為何,本該如此。”

     短短八個字,猶如冬日的寒霜,殘酷的打進舒斷水的心中,愣愣的望著獨孤求敗,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眼前不過處于對角的兩人,那其間的距離卻仿佛已經相隔天涯海角般遙遠,舒斷水心中隱隱有一種令她驚惶的感覺︰

     恐怕以前的獨孤求敗,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種感覺來得那麼突然,那麼猛烈,讓舒斷水呆愣之下竟是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甚至,到現在為止舒斷水還不知道她與獨孤求敗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紆~~~!”

     隨著馬車夫一聲高昂的口號,正處于冷戰中的獨孤求敗與舒斷水只感覺到那馬車在輕顫之後嘎然而止。

     “怎麼了?”

     舒斷水剛剛被從迷茫的中驚醒,口中立即條件反射般的問道,現在離出得舒府還沒有多久,最多也只到了江寧城外而已,怎麼馬車就會停下來了?

     “小姐,城外有人攔車。”

     果然,馬車夫的聲音清晰的傳近來時,舒斷水剛想不耐煩的呵斥,那外面卻是早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請問里面是舒小姐和獨孤先生嗎?”

     聲音脆如黃鸝,卻又熟悉無比。

     “劉縴縴。”

     舒斷水腦中剛剛想著,獨孤求敗口中已然冷冷的提醒道。

     “哦!”

     舒斷水一愕,立即朝那車夫喊道︰

     “讓她上車來。”

     “是。”

     車夫一聲應答,半晌之後隨著馬車簾被輕輕打開,一個縴細的身影已經鑽了進來,來人正是劉縴縴。

     她的手上提著一個很大的包裹,滿臉的風塵轆轆顯示出她早已經在外邊等了很久,剛上馬車一見到舒斷水與獨孤求敗二人臉上立即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

     “小姐,先生,縴縴打擾了。”

     說話之時已經是將手中的包裹在一旁輕輕放下,人也坐到了舒斷水的旁邊。

     “你怎麼昨日未來?”

     此時車上由于已經多了一個人,舒斷水臉上再也沒有了剛才面對獨孤求敗那般楚楚可憐的神色,但卻依然有一股阻擋不住的憂郁若隱若現,然後她對劉縴縴問道。

     而馬車此時也已經開始繼續前行。

     “對不起啊,舒小姐,前日我回家之後就被父親關了起來,直到昨天晚上才逃出,怕再被抓回去,于是就只有來到這城外處等你們了。”

     劉縴縴弱弱的話語讓舒斷水頗為有些不忍,只得改變話題問道︰

     “你真的下了決心要到京師去找前軒?”

     經舒斷水如此一問,劉縴縴立即回答是。

     “但是你要知道,前軒他已經有了未婚妻,你和他是沒有好結果的。”

     雖然欣賞她的這種執著,但是舒斷水依然將嚴酷的現實告訴她。

     “那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找他!我想,他是愛我的,真要有困難,我們也一定要共同面對。”

     劉縴縴的頑固,讓舒斷水錯愕之余,腦海中馬上想到獨孤求敗,也是立即堅定起一股決心來。

     但當她這股決心在見到獨孤求敗那冷襟危坐的表情時,卻又是立即生出了幾分動搖。

     無端的淒楚在她內心游走,但卻又無言以對,而那劉縴縴想來也是在獨孤求敗與舒斷水身上看出了什麼,再不發言之下,整個馬車中的氣氛再一次凝結,僅僅能感受到那馬車在道路上的顛簸,而馬車上人的心,也隨著這種顛簸不住顫動。

     馬車,漸行漸遠,只有那在前面開道的‘踏雪’與‘飛雪’瘋狂的奔馳著,感受不到一絲馬車內的淒涼。一路,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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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五章 霧藹

     馬車載著獨孤求敗、舒斷水和劉縴縴三人,一路從江寧由于拉車之馬很是神駿,所以根據那馬車夫預計,恐怕不過半日間便是就要到達了江都。

     不過這路途中,劉縴縴卻也是終于對舒斷水和獨孤求敗焦急的道出,恐怕就在昨日,她父親已經由她的行蹤知道了北楚對于舒家計劃泄秘之事,這樣一來的話那就得快些到達京師,不然的話恐怕遲則生變!

     舒斷水聞得此消息並未有任何異狀,只是對獨孤求敗問道︰

     “先生,我們此刻應該怎麼辦?”

     舒斷水語氣很是嬌弱,似是不堪重負一般,半晌之後終是得到獨孤求敗的回答︰

     “年輕之人自有其福,再說那京師之內,又有赫龍城與夜夢蟬在,要想殺掉前軒也是不會容易的,而我們現在,只需加快行程就是。”

     “恩。”

     這雖是獨孤求敗安撫之話,但那舒斷水的心情終是好了一些,不過劉縴縴卻是未盡其然,因為那要殺自己心中‘情郎’之人正是自己的父親,這叫她又如何能夠心安?

     一直都憂心匆匆的她,此時更是心頭無底。

     此刻,除開馬車急馳之外,卻是再無任何辦法

     在那江都城外還很遠之時,馬車夫遙觀那城門之處早有數排之人,為待行近之時就赫然發現那為首者竟是舒穆白與鐵萬山,身後再夾雜著城門守衛。舒家家丁眾人,以及很多不知名的江湖人士。那場面一時之間倒是頗顯壯大。

     那馬車夫本是舒家下人,對于舒穆白自是認識,于是立即將情況告訴給了車內地三人,半晌之後才得到了舒斷水冷冷的指示︰

     照常前行。

     馬車帶著舒家地標志遙遙而來,兼且前邊有那非常吸引人注目的‘踏雪’與‘飛雪’開道,所以尚在城外之時就已經被舒穆白以及鐵萬山等人認出。

     等到馬車臨經城下。舒穆白等人已是恭候多時,而他那身後眾人也終于是露出頭面來,卻是那舒家初入江都之時還頗有嫌隙的各大勢力,甚至包括江都太守成繼先在內,都是聞訊前來迎接,那排場自是極為豪華。

     馬車穩穩的停在城門之前,早有那舒穆白帶著眾人一陣齊聲高呼︰

     “恭迎舒小姐,獨孤先生!”

     隨著這陣聲音之後,馬車嘎然而止,不過隨著那車夫翻身下來。良久之後車內卻也沒有一絲的動靜,更別說有人下來。正在舒穆白等人由興高采烈轉為疑屢不已,並且心中暗自猜測的時候,那馬車內已是傳出一個冰冷地聲音道︰

     “你們這是來干什麼!”

     隨著話音之後,那車簾已經被一只縴縴玉手掀開,然後露出一張舒穆白等人都是熟悉非常的面容來︰舒斷水!

     冷冷的舒斷水,帶著冰冷的眼神。掀開車簾之後人出得車夫駕馭之處就不再下,但那令人不敢直視而且帶著寒意的目光卻是早已經震懾全場,讓那本是高興而來的舒穆白與鐵萬山等人立即驚訝莫名。

     環視眾人半晌之後,舒斷水依然端坐馬車之內,這才手指車前排列的眾人對舒穆白道︰

     “回答我的話!”

     “哦,是這樣的,舒舒小姐,昨日聞得舒管家傳來的訊息,告之先生與小姐今天必將前來,于是于是”

     面對著舒斷水那愈發寒氣逼人地眼神。舒穆白趕緊走得車前來,連續兩個‘于是’之後竟是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來。反是他身後地鐵萬山走上前來道︰

     “于是在下和穆白兄就帶領著大家,前來迎接舒小姐與獨孤先生!”

     “哦。”

     對于這鐵萬山出來插言,舒斷水那冰冷的神色倒是有些緩和之後道︰

     “既然如此,那你們回去吧。”

     “什麼?”

     舒斷水此言一出,不僅那舒穆白與鐵萬山大驚,就連他們那身後眾舒家以及江湖中人也是無不變色,眾人一早就已經在此恭候舒斷水與獨孤求敗的大駕,而此時得到的卻只是冷淡的對待,這叫眾人心中好生莫名其妙!

     這舒斷水到底是怎生回事,怎麼今日面對眾人迎接反而是一副冰冷不耐的樣子,並且更讓人奇怪地是,那名震南離的天下第一大宗師獨孤求敗也並未從馬車之內出來說任何話,難道

     就在眾人心中暗自猜疑的時候,那舒斷水

     前呆愣而似乎絲毫未懂的眾人,眼中煞氣一閃而過,有立即發作出來,反而是語氣不帶絲毫煙火的道。

     “怎麼,你們還沒听明白嗎?我是叫你們讓開,我們要馬上趕到京師去。”

     “可是可是今天為時已晚,小姐與先生還是還是先到江都之內歇息罷?”

     冒著舒斷水身上散發出那無窮無邊的壓力,舒穆白咬緊牙關道,並且他的心里很不明白,才僅僅幾月未見,那舒斷水的性格為何會變得如此怪異?

     “我說了,叫你們讓開!”

     幾乎是一字一句從舒斷水的口中迸出,然後幾乎是沒有任何前兆的,突然一股巨力朝那城門前眾人橫掃而出,那人群內雖然不乏高手但被直接掃得依然東倒西歪,中間露出一條巨大地通道來。

     不待任何人反應,甚至不等那原本馬車夫上得馬車,舒斷水口中一聲輕叱,所乘馬車已是飛奔而出,循著那繞城而建的護城官道,卻也並不入江都,就這樣絕塵而去。

     而那馬車拖起大量煙塵地同時,還順帶著飄來了一句話︰

     “舒穆白你好自為之,江寧之前的事希望下次見時你能給我說清楚,這次前軒要是出事的話,那你就負責罷。”

     听到舒斷水的這句話,看著那跟隨馬車後的‘踏雪’已然遠去,舒穆白臉上赫然變色,然後他就明白,自己以前做的事都已經被舒斷水所知曉,並且似乎還將前軒帶入了危險之中?

     可,可是自己所做的那一切也是為了舒家好啊!

     舒穆白心中還在雜亂的想著什麼,肩膀上就被一只大手拍下,同時鐵萬山的聲音傳來︰

     “舒兄,我們還是回城罷,恐怕今日舒小姐的心情不太好啊!”

     “可,可是前軒他”

     “你就不要管了,既然現在舒小姐已經得知了什麼消息,必是馬上趕往京師,你就算再急也是沒用的。”

     鐵萬山望著那北邊的方向,再拍了排舒穆白的肩膀也不再說話,舒穆白長嘆一聲,再望了那馬車遠去的方向一眼,也只得帶著眾人進城去了

     由于那馬車夫剛才並未來得及上車,舒斷水就已經將馬車開走,所以此時離開江都之後舒斷水也沒有進入那馬車之內,反而是在外面充當起車夫來,就在她心中煩悶不已的時候,那馬車之內卻是響起了一個清晰的聲音︰

     “其實,你本可不必如此對舒穆白的。”

     “先生,您怎麼現在還為他開脫呢!”

     對于獨孤求敗的話,舒斷水很是驚訝道。

     此時她本因那舒穆白而非常生氣,又因為舒前軒的心情而煩悶非常,再加上自出江寧以後獨孤求敗對她態度的改變而暗自神傷,于是,口不擇言立即脫口而出︰

     “難道先生一點也不關心前軒的安危嗎?”

     話剛說完,舒斷水就覺得頗為後悔,不過剛想改口已經來不及,因為獨孤求敗已經一聲冷笑之後道︰

     “哦,是嗎,你舒家之人何需我來擔憂!”

     話落之後,整個馬車突然停下來,三人都是感覺突然一震,那馬車內外氣氛一片寂靜

     “好了,繼續走罷。”

     獨孤求敗的話終于再次傳來,舒斷水似被人從夢中喚醒,‘哦’了一聲之後終于想起催馬而走,不過從馬車中傳出的,獨孤求敗那接下來的話立即讓她如墜寒冬︰

     “這次到了京師,見過前軒之後,我想到處走走。”

     舒斷水那揚在手中的馬鞭本是已經高高舉起,但是此刻仿佛輕飄飄的,再也落不下來,好久之後舒斷水口中才輕輕的道︰

     “那先生先生,還需要我陪您嗎”

     話語如夢似幻,帶起一陣霧靄。

     “不需要。”

     良久之後,獨孤求敗那似嘆非嘆的話語終于傳出,舒斷水的心中如遭雷擊,而那拉車的駿馬此時似乎心有靈犀一般,不再需要舒斷水的催促就自己奔行起來,通往京師的大道上,塵煙滿天散飛。

     只有那歡快的‘踏雪’撒著腳丫子,不時的緊跑慢跑,一下來到馬車之前,一下又落于馬車之後,與它那頭頂的‘飛雪’玩得正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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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六章 絕望

    正和歷九月二十日,今天的天氣似乎很特別,頭上夏日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來得大、靠得近,整個世界好象被一層烈火所籠罩,無處不是散發著灼人的熱力,而那通往京師的官道上更是如此。

     行人們都是無精打采的前行著,連那車馬也俱是懶洋洋的不肯前行,不過就是這樣的環境下,竟是有一輛馬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那官道上向前奔馳著,所過之處不僅帶起大片煙塵,甚至還隨之掠過一陣突兀至極的涼意,讓人覺得好不清爽!

     不過那車畢竟行得太快,行人們除開注意到領頭的是一匹高大的白色駿馬,與兩匹黑色健馬之外,也只是覺得那馬車非常豪華而已,不過更讓人們所驚奇的是,那本來坐著馬車夫駕駛的地方卻是空無一人,只有一只白色的大鳥輕輕的蹲在那里,不時的朝那拉車的三馬啄上一下。

     毫無意外,那馬車自然是獨孤求敗、舒斷水與劉縴縴一行,而那本是空閑著的‘踏雪’此刻也是進入到了拉車的行列,強大的怨氣使它卯足了馬力前行,連那兩匹本是以神駿稱著的北楚黑騎也是氣喘不已,幾乎跑斷了腿才勉力量跟上,還要不時挨那非常不滿意的‘雪雕’的鐵牙,可以說是痛苦至極。

     車內,依然是舒斷水與劉縴縴坐在一邊,獨孤求敗獨自坐在兩人的斜對角,三人之間也並不說話,俱是沉著眉頭各有所思

     拉車的三馬確是神駒。即使如此快地速度之下,也能夠使車內平穩非常。急速之下甚至車內人都能听到官道兩旁那呼呼的風聲倒退而過。

     劉縴縴不時地拉開車窗向外面看一看,雖然馬車的速度已經到達了極限,但她還是非常不滿意,終于,沉悶良久的她忍不住開口道︰

     “舒小姐,獨孤先生。我們今天真的能到京師嗎?”

     “縴縴,你今天已經問了好多遍了,剛才停下歇息的時候我們不是才問過那店家嗎,現在離京師不過數百里的距離,你就放心罷,以‘踏雪’地腳程,傍晚之前肯定能到。”

     听到劉縴縴的詢問,舒斷水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安慰她道,而那獨孤求敗也並不說話。只是以手打開車窗向外看了一下,然後在舒斷水說完之後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又一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劉縴縴尷尬一笑,顯然也是極不好意思,連獨孤求敗與舒斷水看著她那不好意思的表情,也不禁莞爾。但他們也都知道,劉縴縴之所以如此,也完全是因為擔心那舒前軒的安危而已。實在是無可厚非。

     並且僅僅兩日間,他們三人的馬車就從江寧城出發,行進數千里即將到達京師,那速度實也是已經到達極限了,要不是有‘踏雪’晝夜不息的前行的話,其他馬絕對做不到。

     “先生,縴縴,你們喝茶罷。”

     將劉縴縴的疑慮解下,舒斷水手中拿出三個清翠竹筒分發給獨孤求敗與劉縴縴,當然也少不了她自己。

     獨孤求敗隨手接過打開竹筒蓋子。一股清香瞬間飄散在馬車之內,不理旁人。獨孤求敗將繡筒舉至口邊,一道碧綠清水帶著絲絲寒氣已經灌入他的口中。

     喝下之後,獨孤求敗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也從剛才地頹廢瞬間一變,像是充滿了活力一般,待回味半晌之後才對舒斷水道︰

     “看來你身上的水之力已經能夠完全控制自如了,茶水溫低而不凝,甚妙矣!”

     說著之時,他平攤起手中竹筒,其中茶水雖已經喝光,但是仍有絲絲可見地寒氣從那筒口冒出,見狀之下劉縴縴也是終于忍不住打開自己手中茶筒,輕抿一口之後終于是知道獨孤求敗為何會那樣說!

     因為舒斷水拿出茶筒之時,還明顯可以看出上面殘留著夏日的余溫,但僅僅是從她手中經過之後,那茶筒內的茶水溫度竟是比冬天的冰塊還冰,雖然知道那些絕頂高手都能做出一些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武林中也有人能以內勁使水凍結,但劉縴縴對于舒斷水身上未發出任何的內息波動就能做到如此地效果,還是心中震懾至極!

     並且更難為可貴的,正如獨孤求敗所說,那茶水雖然比冰塊還冰,但筒內之水卻絕對沒有結冰!

     這一切,真的是不可思議!

     ‘讀書’茶的醇厚香甜,加上炎炎夏日下的涼爽刺激,讓劉縴縴感受了一種從未經歷過的透心涼,終于,一口喝下

     終于忍不住出聲贊嘆道︰

     “舒小姐,真是好茶啊!沒想到您不僅武藝高強,連這茶道也是也是走得如此之遠!”

     從未喝過這等茶水的劉縴縴,初次喝下之後自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心中之話,同時心中也暗驚著獨孤求敗所說那舒斷水身上的‘水之力’的神奇。

     “咯咯”

     聞得劉縴縴的贊嘆,舒斷水忍不住輕笑起來道︰

     “這卻不是我地功勞,這種將茶水裝入竹筒泡制涼茶的方法,還是先生教予我們地呢!”

     舒斷水並不居功的道出實情,讓那劉縴縴終是忍不住自己的驚訝看了一眼獨孤求敗,眼前的這個看似非常平凡的中年人,此時落在她的眼中實在是神秘非常,不僅一身武藝听說已經天下無敵,被尊為天下第一大宗師,沒想到在茶道之上竟也是如此高深!

     也正是此刻,劉縴縴終于明白那舒前軒的每次來信,為何都對獨孤求敗推崇倍至了!

     不過那獨孤求敗臉上淡然神色,卻並未因舒斷水與劉縴縴心中所想而動搖分毫,口中道︰

     “茶道之道,與武學之道大同小異,這涼茶之意雖是因我而起,但離開了離開了斷水你身上的‘水之力’,卻是根本達不到如此效果!”

     說完之後,獨孤求敗將手中竹筒遞給舒斷水,舒斷水接過之後,對于獨孤求敗的夸獎並未有絲毫喜形于色,反而是幽幽的道︰

     “雖然這樣說,但這一切還不是先生的功勞,只是只是先生,您昨日所說是真的麼?您真的要離開舒家嗎?”

     緊緊握住手中尚帶有獨孤求敗大手余溫的茶筒,自從昨日听先生說至京師之後就要離開舒家,舒斷水的心中一直都是忐忑非常,此時抓住機會,自是楚楚可憐的問道。

     接觸著舒斷水的目光,獨孤求敗的眼神似乎像不願意踫觸到一般向旁邊散了開去,只是那口中卻是冷酷的道︰

     “是的。”

     “為什麼!”

     情不自禁的,舒斷水話音變得大了起來。

     “沒有為什麼。”

     或許對于舒斷水這種大的語氣很不喜歡,獨孤求敗皺了皺眉頭,口中冷道。

     舒斷水也听出了獨孤求敗話中之冷,也是心中立即自責不已,為何自己這兩日對先生總是有些急切呢?不過眼下卻不是反省的時候,舒斷水的聲音連忙軟弱下來,對獨孤求敗輕輕的道︰

     “先生,您可以不離開舒家嗎?或者或者說帶我一起走”

     “我一定要走!”

     獨孤求敗冷冷的話語立即打破了舒斷水的希望,不過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立即看到了曙光︰

     “你要和我一起走的話,也不是不行,只是”

     說到這里,獨孤求敗的目光深深的盯著舒斷水,然後道︰

     “你真的能放下舒家,放下你即將見到的大哥嗎?”

     一字一句,如利刃一般刺入舒斷水的心中,她的身體一下從那座位上委頓下來,還是劉縴縴一把攙扶住,才讓她的身體沒有倒下。

     目光依然緊緊的盯著舒斷水,似乎已經刺進了她的心靈般,半晌之後獨孤求敗終于收回,然後冷冷的道︰

     “看來,你不行。”

     說完之後,他的眼楮慢慢閉上,而那舒斷水的心中也是一陣陣絕望閃過,自此她終于知道,無情的現實終于來了,然後也只能無力的閉上了美眸

     只有旁觀的劉縴縴,此刻竟是清晰的看到,那獨孤求敗與舒斷水眼楮閉上的瞬間,都有一絲水光閃過,這,代表了什麼?

     難道兩個相互喜歡的人,最終真的不能在一起嗎?

     那自己與前軒

     想到舒前軒,劉縴縴的眼前一陣恍惚,自己真的能先前所想,會如願的與前軒在一起嗎?他還喜歡著自己嗎?他能逃脫家族的壓力嗎?

     也許,自己以前不過只是自己心中所願而已,那根本就是夢幻而不是現實!

     想到這里,一種似乎絕望般的情緒,產生在了劉縴縴的心底。

     馬車,離京師越來越近了。

     這是否意味著,一段旅程已經到達了終結?

     不知道,沒人知道。也許,只有老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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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七章 京師新顏

     今日的京師城,一點也沒有變。

     當‘踏雪’三馬拉著車行駛到京師南城外時,那城門處的巡檢司小吏赫然還是獨孤求敗第一次進入京師時所遇到的那個惹得鐵玲瓏發怒的‘薛檢’薛乙甲。

     不過那巡兵統領卻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黃劍明,而是換上了另外一個新的年輕少將,正帶著幾十號南城衛軍站在城門之旁,手持寒槍,虎視耽耽的盯著所有進出之人,威武之勢甚為駭人。

     那進入京師的盤查依然是那麼嚴明,所以獨孤求敗、舒斷水與劉縴縴三人也是不得下到馬車來,一一排隊接受著城守的盤查

     “怎麼了,薛檢,是不是累了?今年的這天氣還真***毒啊,本以為是輕松的天氣竟也是如此熱辣,這才是九月初始呢,要還是這樣下去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看到薛乙甲在巡檢眾人時不停的抹著頭上的冷汗,看那天上烈日炎炎的太陽,早有一個察言觀色的下屬關心的對他道,在檢查進出行人之時,口中還不停的詛咒著那惡毒的天氣。

     不過薛乙甲顯然沒有領他的情,手上不停的抹著汗水,望著進出城門前所排起的長長隊列,偶爾抬頭看看天上火紅的太陽,不知道為什麼,從今天早上開始到城門工作開始,他的心中總是有一種非常忐忑而驚心的熟悉感覺不時掠過他,特別是在這下午時刻。那種陰霾更為深沉的籠罩著他,總有一股山雨欲來地感覺!連這烈日之下。心中也總是有著一股莫名的寒意升起。

     薛乙甲一面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地檢查著行人,一面憂心忡忡的想著自己的心事,半晌之後卻是終于忍不住那心中寒冷,終是轉頭對那下屬道︰

     “楊七,你雖然是新來的,但是我很看好你哦。這樣吧,你先帶著弟兄們頂一下,我的身體有點不舒服,新來的舒統領那邊去坐一下,歇口氣再過來。”

     手中指了指那寬大城牆陰影之下地年輕少將,薛乙甲對楊七吩咐道,然後不待他回答就徑直朝那城牆之下走了過去。

     那楊七見自己的馬屁得逞立即大喜,趕緊口中歡送著薛檢離開,然後就頤指氣使的吩咐起檢查的十多個巡檢員來︰

     “兄弟們,巡檢司大人剛剛已經說了。讓我先帶著大家,大家可一定要好好干啊!”

     說著之時。他卻是已經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大搖大擺的站到了旁邊監督起來,連那天上的烈日也阻止不了他的興致。

     眾巡檢員們俱是軟軟的回了一聲,不僅聲音不大,連那眼神中也對這個新來的巡檢帶著厭惡。

     看著這一切,楊七眉頭一皺。不過半晌之後就又是馬上變成喜笑顏開,只是那笑意地底處,卻有一道眾人難見的怨毒之色。

     眾巡檢員也並未留意,在回答了那楊七地話後俱是又各自忙了起來,因為天上的太陽實在是惡毒,不僅是巡檢員們,就連那進出京師之人也是全都懶洋洋的。

     “哼,等老子有一天當上了這南城巡檢司,一定要你們這群王八蛋好看!”

     雖然對著那眾巡檢們臉上帶著笑容,但是楊七的心中去是惡毒的想著。俗話說得好,連惹君子。莫惹小人,眾巡檢卻是不知就因為自己等人剛才的回答沒有用力,就已經惹上了一個小人!

     雖然楊七還心中兀自發著狠,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要當上巡檢司還是早得很,而一旦當上了巡檢司,那油水可以就說是滾滾而來啊!

     正當他心中幻想著自己當上巡檢司之後地景象,卻突然感覺到似乎自己身邊的眾巡檢們都停止了工作,于是口中已然慣性的罵道︰

     “媽得,你們這群家伙又”

     還以為自己已經成為巡檢司的楊七,口中罵出之後剛覺不妥,待他轉過頭時就看到了兩個他平生未見過的美女,而這,也正是那眾巡檢們愣住的原因。

     兩個女人,一個白衣素雪,身上帶著讓人舒的涼爽之意,另外一個粉紅衣裙,身上有著一種病怏怏的美態,而她們的身後,是一個穿著淡藍色衣衫的馬車夫正拉著由一白二黑三匹駿馬拉著地馬車,當然,這一切已經被楊七給自動忽略了,現在他的心中,只有自己面前地這兩個漂亮的美女。

     一手拔開那正在兩女面前愣愣的巡檢,楊七的身體已經不懷好意的擠了過去,道︰

     “兩位小姐,在下楊七,現任現任南城巡檢巡檢司”

     雖然那‘司’字說得極為模糊,但是楊七依然硬著腦袋說過去,然後又道︰

     “兩位是要進城嗎?來來來,我來為你們檢查行李。”說著之時,手就已經向那白衣女子肩頭上的小包裹伸了過去。

     而此時,那眾巡檢們也俱是從兩女的美貌中醒轉過來,見到楊七欲對兩女動手動腳,雖然心中厭惡至極,但卻也未曾上前阻攔,一是因為這楊七已經到了那兩女的身前,且動手也快根本來不及,二卻是因為那楊七雖是新來,但平素听聞非常善于攀爬上司,並且性好魚色,心眼極小,所以都不欲惹此人。

     那楊七本來對兩女伸出手時心中還頗有些忐忑,但伸到中途卻也沒有人出來阻攔,心中已是變得欣喜非常,原來這面前的兩個女子都還是雛啊,看來今天又可以過過手癮了!

     身為巡檢,那權利自是說大可大,說小可小,雖然未必能真的敢做些什麼,但是佔些小便宜楊七還是有這個信心的,特別是對那些弱質女流,更是如此。

     此刻信心膨脹的楊七。自是毫不猶豫地下手了

     那兩女一男不必說,自是下車接受巡檢的舒斷水、劉縴縴與獨孤求敗三人。

     面對著那楊七不由分說就朝自己伸來地大手。本就心中非常不爽的舒斷水,此時卻是並沒有阻攔,但那眼底卻是

     寒意閃過。

     見自己的行動並未受到任何阻攔,楊七心中更是歡喜起來,口中道︰

     “兩未姑娘還是第一來京師吧?以後要是有事”

     說到這里時,他的手已是馬上就要伸到舒斷水的肩膀之上。然後剛想順勢攬下,那眾巡檢司也正是心中哀嘆又有美女被這小人佔便宜的時刻,卻突然听到一聲淒厲地慘叫傳來︰

     “啊!”

     楊七話未說完,就立即一聲大叫癱倒在地,還兀自摸著自己那已經軟軟掛在肩上的右手哀嚎不已,連一手指著舒斷水,口中斷斷續續的道︰

     “你你這個這個”

     但由于實在是疼痛至極,楊七那接下來的話硬是沒有說出來,身體已經不停的在地上打著滾!

     面對這狼狽的楊七,舒斷水只是口中冷哼一聲。她身邊的劉縴縴也是恨恨的望著楊七,只有那獨孤求敗拉著馬車不發一言。神色平常的站在兩女身後。

     “快,快將她們拿下然後檢查他們的馬車,里面肯定肯定有”

     那楊七雖然倒在地上,但口中卻依然對眾巡檢們大聲喝道,也早有機靈之人趕緊將他扶起,不住地推嚷著。

     經此一鬧。那本是排列秩序緊然的隊伍一下大亂起來。

     而那剛剛坐到城牆下正欲與先來地年輕少將攀談一番的薛乙甲此刻也是見到這邊的狀況,趕緊對那少將道︰

     “舒將軍,您看那邊”

     “走。”

     那舒將軍不待薛乙甲說話,已是一下站起,然後帶著十數個衛兵趕了過來,那薛乙甲也是緊隨其後,但還未靠近人群就乙甲听到一陣喝罵之聲,加上那人群之中不斷的推嚷,費了很大的力氣,那舒將軍與薛乙甲這才分開了人群。

     “到底怎麼了!”

     薛乙甲一聲暴喝。那眾人終于平靜下來,而此時那楊七已經拖著一條手臂擠到了馬車跟前。听到巡檢司的聲音後強抑住手上地疼痛大喜道︰

     “薛檢你來得正好,我們發現這幾個人馬車中有禁止之物,剛欲檢查她們卻不讓,還打斷了屬下的手臂!”

     說著之時,楊七手中指著一言不發站在馬車旁邊的舒斷水與劉縴縴二人,一手就掀開了那嚴閉非常的馬車。

     “嘎~~~”

     就在楊七剛剛打開那馬車,一個白色的影子帶著尖銳的呼嘯直飛而出,然後撞到了他的身上。

     “啊!”

     又是一聲慘叫,那楊七的左手也馬上癱軟下去,而那手臂之上,還正有一個血淋淋的大洞敞開著直流鮮血!

     而那馬車垣架之上,一只白色大鳥的出現,也是馬上讓眾人震驚不已

     “你你們竟敢”

     薛乙甲還沒看清楚那楊七手中所指之人,口中剛剛嚴厲道出,卻突然听到身旁一個威武至極地聲音︰

     “屬下舒羽,見過舒小姐,獨孤先生!屬下接駕來遲,還望恕罪!”

     伴隨著這個聲音,然後薛乙甲一轉頭就看到自己身旁那個自己欲巴結的舒小將軍舒羽,竟是對著那自己正欲喝罵地三人方向跪了下去,緊接著,那數十軍士也是隨之跪下。

     一個激靈,薛乙甲停止了口中話,然後再仔細望向那三人時,兩個姑娘雖然都不認得,但那後面的男人,卻赫然是

     一見到獨孤求敗,那薛乙甲竟是情不自禁的也一下軟跪了下去,額頭之上,數道冷汗直冒而出。

     因為眼前之人,他還清晰的記得就是當初舒家少主進入京師時所喊恩師之人,當時自己雖然得罪,但被舒家少主以不知者不罪給寬恕了下來,但雖然如此,自己也只能眼瞧著當初的統領黃劍明祚升而走,自己卻依然在這里當個巡檢司而已!

     已經後怕了幾個月的噩夢,此刻竟然又是重現!

     而此時,那楊七也是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場面,再也說不出話來

     “起來罷。”

     舒斷水對舒羽淡淡的道,沒想到當初黑衛之一的舒羽,現在竟已是升為將軍之職,看來這些日子舒家在京師中與鐵家的結合越來越緊密了。

     “謝小姐,先生。”

     舒羽起來之後,手執禮道︰

     “少主早就知道先生與小姐將來,所以派卑職這幾天一直守在這里,今天卻是終于等到了!”

     說著之時,那舒羽已是忍不住心中的歡喜,表露在了臉上,不過在看到舒斷水皺眉厭惡的看著那拖著兩條手臂的楊七時,馬上醒悟過來道︰

     “左右還不將此賊拿下?”

     話完之時,他那身旁的士兵早就上前將楊七拿下,然後在他一陣的哀號之中拖走。

     “小姐,先生,此等賊人已經拿下,不如我們還是進城去罷!”

     “恩。”

     舒斷水答應一聲,那舒羽帶著一干手下軍士呼擁著幾人而走,不過臨走之時卻是轉過頭對那地下的薛乙甲冷冷的道︰

     “薛乙甲,此事我想你等會兒要到城衛府來給我一個解釋!”

     薛乙甲的身上,頓時一震,然後他終于知道自己今天為何會這般感受了,原來今天注定

     注定撞禍啊!

     想到這里,他心中對那楊七的怨恨又是更加一層

     京師南城又恢復了平靜,只是那排列的眾人與巡檢當中已經在流傳著另外一個版本的故事︰

     仙子與惡徒!

     不過在這故事剛開始流傳之時,有幾個過路之人在听到關于那只白色大鳥之後,立即在問清情況之下頓時緊張的進了京師城,然後不知去向,似乎就此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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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八章 敵現

    城門所發生的不過是小事而已,對于獨孤求敗與舒斷自是毫無影響,不過就算是以獨孤求敗的不食煙火,也不得不感嘆世事造物之神奇,似乎他每次進入這京師城,就總會在城門遇到一些事情,上次如同,這次也不例外,而且更加巧合的是兩次遇到的巡檢司竟然都是那薛乙甲,也不知道到底是獨孤們倒霉呢,還是那薛乙甲衰。

     舒羽帶著城衛軍士們,擁著舒斷水一行人在擁擠的鬧市中前行,那城中雖是行人駁雜商販林立,但是對于他們也不得不讓行,因為很多人都知道,如今的京師南城雖是依然在天子腳下,但實際上卻是已經成為舒鐵兩家的私有勢力一般,而那出行都要靠城衛軍所拱護著的人物,就絕對不是平常人所能夠惹得起的。

     看著周圍行人敬畏般的神色,舒斷水本是與劉縴縴一起走在馬車之前,而那獨孤求敗則是牽著‘踏雪’,帶著‘飛雪’落于其後,至于那馬車則是早已經讓給那眾軍士牽引。

     十數人一路行來,看著這京師之內的繁華,那一直緊皺而且冰冷的神色終于是緩和了許多,然後是忍不住對那舒羽笑道︰

     “看來你們在這京師之中發展得很好嘛,對了,你是什麼時候當上了將軍的?說來我們還不知道呢”

     嫣然一笑,傾國傾城,舒斷水的笑容引得那城衛軍們都是一呆,不過或許是因為軍紀嚴明的緣故罷。所有軍士也是在眨眼之間就恢復了平常,當然其中最為有定力地自然就是那舒羽。對于舒家的這位小姐地來歷他可是知之甚詳,那可是連少主與老家主也不敢違背的人物!

     所以對于舒斷水的詢問,那舒羽自是不敢怠慢,立即恭聲回答道︰

     “稟告小姐,屬下是在月前經過少主人的安排進入了城衛,當時小姐與先生剛剛離開京師去了金華。所以自然不知了,至于這京師之內嘛,有著少主與赫總管的安排,加上閣老大人與鐵統領的照顧,我們舒鐵兩家自是暢通無阻了。”

     舒羽不卑不謙地回答,不僅讓舒斷水點頭贊同,連那獨孤求敗也不得不承認,這舒羽自從從‘黑衛’中脫離開來進入城衛,如今竟已是滿身的大將風範,看來確實是可堪之才!

     而那劉縴縴。雖然看起來似乎是在目不暇接的看著京師之內的繁華,但那對于舒羽話中的暗自關心。也是根本隱瞞不了任何人,果然,在那舒羽說完之後她立即問道︰

     “舒將軍,你說的少主,是是前軒嗎?”

     滿臉的企盼,加上她臉上那柔弱的面容。確實是有一種讓人心疼的美。

     不過听聞了她的問話,舒羽卻只是一愣,然後只對著舒斷水道︰

     “小姐,這”

     雖然是與舒斷水說話,但他地眼神卻是分明落在了劉縴縴的身上,好奇地眼神似乎在猜疑,又似乎在詢問。

     舒斷水見狀立即明白,這舒羽雖然曾經身為舒家‘黑衛’,但平日都是訓練隱秘,在舒家搬到江都之時才現身。所以根本就未曾知道過這個劉縴縴,所以對于她的問話。自然就要向自己請教一番。

     明白了舒羽意思的舒斷水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道︰

     “舒羽,她是劉縴縴,從江寧來的,她問什麼,你就回答罷。”

     听完了那舒斷水的話,舒羽明白過來之際竟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口中哆嗦著緊張的道︰

     “什什麼,你就是少主口中說過的縴縴小姐!?”

     他的眼神集中在那劉縴縴的身上,語氣中卻是驚訝的成分大過詢問,因為他知道既然舒斷水說眼前這個女子是劉縴縴,那麼她就絕對是劉縴縴,並且一定是少主曾經給自己講起過的那個劉縴縴。

     “怎麼,前軒他他提起過我的名字?”

     听到舒羽的回答,劉縴縴的臉上除開驚訝之外,竟全是欣喜之情,因為此刻她終于放下了自己那擔憂地心情,看來前軒他並沒有忘記過自己。

     想到這里,來京師路上的全部擔憂竟俱是不翼而飛,劉縴縴地心中已經被一種全部的歡欣所取代。

     “咳咳呃是的,少主曾經對屬下提起過縴縴小姐!”

     顯然是想不到劉縴縴比自己還要激動,那舒羽趕忙平靜下來之後道,不過那語氣之中卻是有

     清楚的尷尬。

     “好了,我們繼續走罷。”

     對于劉縴縴的反應,舒斷水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然後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然後對眾人道,說完之後已是隨著那前行的軍士大跨步而去,而那劉縴縴也在一愣之後趕忙跟了上來。

     看著劉縴縴那歡天喜地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舒斷水突然覺得心中有些異樣,似乎,是對這個女子充滿了同情?

     因為她知道,不管舒前軒與劉縴縴有多麼相愛,都根本不可能再一起!

     不管是家族,不管是江湖,不管是天下,都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除非,那舒前軒會學自己當年的做法。

     並且就算是舒斷水當初的做法,現在拿到舒前軒身上來也不可使,因為現在的舒家已經完全成為了天下、江湖以及朝廷的焦點,舒前軒的任何行動,已經完全不能由他自己自主,而當初舒斷水離開舒家的時候,至少還有一個舒斷月,而現在卻是早已經時過境遷,萬物俱矣!

     再說,舒前軒現在能夠舍下鐵玲瓏嗎?

     並且,帶那劉縴縴來京師也並不是舒斷水的本意,而是獨孤求敗的意思,舒斷水到現在還記得先生那晚對她所說的話︰

     “難道,你希望前軒成為一個懦夫嗎?一個人的曾經做過的事,曾經留下的情,總要自己來承擔。”

     對于獨孤求敗說出的這句話,對于當時獨孤求敗說出這句話之後身上所流露出來的蕭索、迷惑與茫然。

     舒斷水到現在也不曾忘記當時的情景,因為她知道,先生並不僅僅是說的舒前軒而已,他所說的已經包括了天下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了他自己。

     一切,都得靠自己!決定,都得由自己來作,並且毫無疑問,獨孤求敗早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

     雖然,這種選擇讓舒斷水強顏歡笑之下傷痕累累,但是她知道,她會尊重先生的決定,就像,先生會尊重她的決定一樣

     穿過重重鬧市,舒羽帶著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夕日舒家在這京師之中的府邸,也可以說算是總部。

     不過望著現在這幢當初從他人手中買過的府邸,舒斷水與獨孤求敗都覺得似乎離那記憶中的印象有些遙遠︰

     當初的深邃幽靜,如今早已經變成了重兵把守,甚至連那府邸的門口都站有數十精衛,威風凜凜,氣勢森嚴。

     舒羽帶著一行人來到府邸門前,已是對著一個站崗軍士問道︰

     “少主在不在?”

     “稟告將軍,少主到鐵府與閣老大人商量要事去了,恐怕與昨日一般,要到晚時才會回來!”

     “恩,那府內現在還有什麼人?”

     “稟告將軍,現在赫總管與夜總管都在府內。

     得到回答之後的舒羽點了點頭,剛想轉過頭來對獨孤求敗說些什麼,那府門前早已經有兩個人迎了出來︰

     “小水,你終于回來啦!”

     夜夢蟬那不變得紅色身影,撲向了舒斷水,她們兩人至從芥蒂解除之後,早已經是情同姐妹。

     “先生。”

     而那赫龍城站在獨孤求敗的面前恭敬的道,顯然,他對于獨孤求敗的活命之恩更為感激。

     幾人的相見,那氣氛自是達到了頂點,過往的一切往事似乎都隨風而散,並且舒斷水等人也知道,自己等人這兩日擔心的北楚殺手,卻是終于還未到來!

     所有的人,都是放下了緊張的心情,進入了府中。

     一片忙亂中,那舒羽也是帶著手下高興的告辭而走,因為他明白,自己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將獨孤先生與舒小姐回來的事情告訴少主,特別是那其中竟還有少主一直思念非常的劉縴縴!

     想到少主的驚喜,舒羽不禁‘嘿嘿’的笑出聲來,連那手下軍士疑惑的目光也阻止不了,只是如此高興的情況下,他平日的警惕似乎已經完全喪失,連他離開後那府邸旁閃過的幾個人影也沒有感覺到。

     當然,有可能即使是在他最警惕的時候,也不可能捕捉到那細微的異動,因為光從身手來看,那幾人都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他。

     是敵是友?

     無人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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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零九章 截殺

    鐵府大堂之上,坐著兩個人。

     一身錦袍元老服的鐵空元滿臉高興,滿意的看著坐在自己下方謙謙而談的青年——他的孫婿,當前京師中最為炙手可熱的年輕人,朝堂和江湖的新星,舒家少主——舒前軒。

     “爺爺,等再過幾日,公孫哦,不,是軒轅家族派遣的使者到達京師,也就宣告著我們的合作就正式開始了,再加上軒轅家族本是封疆大族,不僅是在江湖,還是在朝政,都有著其不可估摸的影響力,一旦那個時候來臨,我們三家的聯合不僅在江湖,就算是在廟之上也絕對會勢力大增!”

     斬釘截鐵的,舒前軒講到興奮之處人已經是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手握拳狀重重揮下,以顯示其強大的決心。

     鐵空元一手摸著自己的胡子,一面笑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青年,早已經過許多大風大浪的他當然不似舒前軒那般神色表露,但其實心中也是開心至極,因為他知道那舒前軒所說絕對屬實!

     軒轅家族在江湖上的領袖地位自是不必說,就算是南離朝廷也不得不在建國之初將金華重地割與他們,以延續軒轅家族對于朝廷的效忠,並且控制江湖的穩定,甚至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一旦南離少了軒轅家族,江湖馬上就會大亂,那早已虎視耽耽的北楚與海神帝國,也絕對會借此機會大舉入侵,軒轅家的龐大勢力。由此可見。

     而現在,那軒轅家族竟是與自己地鐵家。孫女婿的舒家共同聯合,那整個南離之中還有誰敢掠三家之鋒芒?

     沒有,絕對沒有!鐵空元心中樂呵,不過也知道在適當時候就應該潑一潑年輕人地冷水,滅一下他的囂張氣焰,于是也是站起身來低頭走了幾步。然後才在舒前軒的身前停下對他道︰

     “前軒啊,你的想法雖是不錯,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那軒轅家真是真心實意與我們合作的嗎?他們軒轅家本是游離于朝廷之外,超脫于江湖之上,千數年來鼎盛至極也從未听說與其他勢力合作過,他們這次所圖到底為何?這種合作真的牢固嗎?而且,就算他們與我們真地合作,那我們三家立即就會成為南離上下眾矢之的,到時候。我們又應該如何應付其他人的聯合呢?別的不說,就光是這京師之中的皇帝、宰相與李王三派。我們恐怕就無法對付罷?畢竟那軒轅家遠在金華,而你們舒家的根基也是在江都一帶,雖然現在京師之內情勢發展變化,但其實大家也不過是懾于獨孤先生之威而已,現在不說獨孤先生不在京師,就是連舒斷水小姐也”

     說到這里。鐵空元話語一頓,略帶笑意的目光直盯著舒前軒,在年輕人心中即將發毛之時才道︰

     “要是現在有其他勢力或者高手,真的想對我們動手的話,你能夠有把握接下來嗎?”

     “我”

     對于鐵空元的一系列問話,舒前軒並未似往常那般對答入流,而是在沉思了半晌之後才對鐵空元苦笑道︰

     “爺爺,您地教訓,前軒知錯了!”

     “哈哈哈哈”

     看著舒前軒已經明白的樣子,鐵空元哈哈大笑起來。因為他知道他地目的已經達到了,至少現在的舒前軒不會再像剛才那般目中無人以至于得意忘形。一個人只有冷靜才能辦好大事。這是鐵空元多年經歷所論證出的結果,所以待鐵空元笑過之後才拍了拍舒前軒的肩膀,然後笑著對他道︰

     “前軒啊,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那剛才的假設也只是說出最壞地情況而已,現在的京師之內雖然沒有了獨孤先生與舒小姐,但是也至少有我這一把老骨頭嘛,再說了還有那赫龍城與夜夢蟬二人,這兩人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並且現在的南城已經完全處于千海的城衛軍之下,要是真的有人想滅掉我們,那他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說到這里,鐵空元身上豪氣頓生,舒前軒在他的帶動之下也是心情一下大好起來,口中也是道︰

     “爺爺說得對,並且就在近日之內,獨孤先生與小姐就會回到京師,到那個時候,恐怕就算是北楚、海神同犯京師,我們也不會懼怕與他!”

     說完之後,鐵空元與舒前軒對視一眼,俱是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自信與對未來的渴望

     就在鐵空元與舒前軒繼續商量著幾日後如何與那軒轅家族之人接洽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知不覺中慢慢滑過,終于就在落日時分,鐵家一名家奴進來,然後對舒前軒道︰

     “少爺,舒羽將軍已經在府外,說是有要事要見于您。”

     “哦?”

     舒前軒與鐵空元一愣,鐵空元已是道︰

     “快請舒將軍近來。”

     “是!”

     那家奴聞得鐵空元之言,自是去了,不過頃刻,舒羽就已經進得府來,還未入得廳堂那歡娛地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

     “少主,少主,獨孤先生和舒小姐已經到府了!”

     話音落時,他的人才剛剛跨了近來。

     “什麼?!”

     聞得那舒羽之言,舒前軒早已經拋開了在鐵空元

     穩重跳了起來,徑直兩三步竄到舒羽面前激動的道︰

     “你說的是真的嗎?先生真的已經回來了?”

     舒前軒雙手抓著舒羽的雙肩,非常用力之下那激動的心情自是顯出。

     “當然是真的,少主,先生與小姐等人就是由屬下接到府中的,絕無半分差錯!”

     “好,那我們趕緊回去罷!”

     舒前軒一把拉起舒羽要走。卻似乎突然是想起了什麼,這才尷尬的一轉身對那鐵空元道︰

     “爺爺。我”

     “好了好了,前軒你不必如此,既是先生回來,那你就快去罷,明日我也要帶著玲瓏登門拜訪!”

     鐵空元微笑著對舒前軒道。

     “好地,爺爺。那就恕前軒不恭,您帶孫兒跟玲瓏道歉,本來說好是今天帶她出去玩的,但現在”

     “呵呵,那個丫頭現在恐怕已經和她那幾個姐妹玩瘋了,前軒你自去罷,不必管她。”

     “恩!”

     听完了鐵空元地話,舒前軒心中明了,然後感激一點頭,拉著舒羽走了。

     看著舒前軒那似乎突然間歡躍了許多的背影。鐵空元遙遙看著,卻也禁不住心中一嘆。因為他知道這並不是舒前軒不穩重,而是因為那獨孤求敗,真的有著令人如此瘋狂的魔力!

     不是美女,不是帥哥,只這樣一個平凡的中年人,但就是能讓人感覺出他的大氣凜然與深不可測。

     世間奇人。莫過于此。

     整個世間,恐怕也只有那獨孤求敗,能讓舒前軒如此了罷?

     見識過皇城一戰地鐵空元,心中最是清楚

     走在內閣府回舒家的路上,舒前軒與舒羽兩人,一著軍服,一穿錦袍,加上急速行走于道路之上,頗是惹人注目,不過兩人也並不理其他人怪異的目光。邊走還邊說著話。

     “少主,你恐怕不知道吧。這次可不僅僅是先生與小姐同來,還有一個更加讓你激動的人哦!”

     此刻的舒羽面對著舒前軒,哪里還有著將軍的威嚴,就像一個小孩炫耀著自己所知道的秘密一般。

     “哦?到底是誰,能讓我們舒大將軍做出如此結論?”

     對于舒羽的話,舒前軒也並沒有擺出少主的威嚴,只是笑著問道,眼前之人雖與他名為主僕,但其實已是情同手足。

     “呵呵,少主你猜呢?”

     “好你個舒羽,才當上將軍就不將我這個少主放在眼中了?快快對我道來,否則定不饒你!”

     舒前軒假怒,不過那舒羽雖然也是根本不把這威脅的話當作一回事,但也是趕緊低聲道︰

     “少主,是縴縴小姐來了!”

     “什什麼!”

     舒前軒停下腳步,似乎耳中听錯一般,對著舒羽再次確認道︰

     “你,你是說”

     舒前軒說話地聲音有些顫抖,但是其中的激動卻是不論誰人也是一听而知。

     “少主,是劉縴縴小姐也來了!”

     得到了準確地回答,舒前軒徹底的愣住了,他從沒有想到過,有社麼事能給他帶來如此巨大的震撼。

     “這這這是真的嗎!”

     舒前軒的話,顫抖得更加厲害,而那舒羽剛想回答,另外一個聲音卻是已經清晰的傳入他地耳中︰

     “這當然是真的!”

     隨著這句話,舒前軒與舒羽就馬上發現,他們本是一直行走在人潮比較多的地方,剛才停下時還覺得有些擁擠,但是現在,那剛才的行人已經是突然消失了個干干淨淨,而他們正前方的大道之上,兩個人影正背對著他們。

     那兩人身穿一黑一白,怪異至極的是兩人的背影一動也不動,仿佛已經在這里站了很久一般,而那目的就是在等待著舒前軒與舒羽的到來,而他們身上那凌厲的殺氣,也正緩緩飄逸而出

     “你們是誰!”

     舒羽一把擋在了舒前軒地面前,對著兩人道,此刻那消失怠盡的人群,加上面前兩個詭異至極地人物,都讓他感受到了一種極強的緊迫與壓力。

     “你不必知道我們是誰,你只需知道,你們馬上就要死了!”

     那兩個人剛說完這冷酷的話,然後身體竟然沒有任何動作之下就已經變成了面對舒羽與舒前軒,也正是現在那兩人的真實面目才展現在舒羽與舒前軒的面前︰

     白衣者,面黑,黑衣者,面白。

     兩人俱是中年樣子,就在他們轉過來的瞬間,一種非常危險的氣息直接突現在了舒羽與舒前軒的腦海之中。

     果不出其所料,沒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那黑白兩人手中同時出現了一支短戟,然後在瞬間之內朝舒前軒襲來,直取咽喉之部。

     “少主,小心”

     舒羽口中剛剛喊出小心,但那兩支短戟來勢極快,不用任何思考,舒羽的身體穩穩擋在舒前軒的面前,沒有半分閃避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使命終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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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師 第三百一十章 遇殺

    她為什麼會來,她為什麼會來,她為什麼會來”

     舒前軒的腦袋里一陣亂麻,然後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道,就算他的面前出現了兩個身份未明的殺手,但其實他很大的心思還是放在了舒羽剛才的話上︰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夕日江寧城中與劉縴縴的偶遇、相熟、相知,再到心心相印,雖然並無海誓山盟,但兩人之間早就已經有了某種默契︰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就在舒前軒決定將兩人之事告訴自己父親的時候,父親從江都帶來的卻是安排自己與那鐵家結親的消息︰這一切,都是為了舒家的未來。

     舒前軒無法反抗,那個時候,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多麼彷徨,多麼無助。

     不過幸好,上天似乎看到了他的煩惱,于是在他的面前出現了獨孤求敗,那個讓舒前軒尊為恩師卻不可得的神奇人物。

     先生的一席話,讓舒前軒明白了自己將要面對的東西,加上自己父親舒穆白的安慰,讓舒前軒天真的認為,魚與熊掌或許並不是不可兼得,畢竟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于是他開始放心的與鐵玲瓏相處,然後他就發現這個似乎是因為家族利益才與自己結合在一起的女孩,雖然脾性頗為刁辣,但真心卻是單純無比,並且他還隱隱的發現,數月相處下來,自己與那鐵玲瓏之間竟也是產生了絲絲情愫。讓他已是無法割舍。

     再加上他現在已經身為舒家少主,真正的從父親手中接掌過了舒家大權之後。他才明白自己身上所背負著地巨大責任,身到京師之後雖然闖出了家族前所未有的光榮,但是他也深深地明白,這其中功勞最大的還是先生與鐵家的幫助!

     然而正在這時,舒前軒卻得到了劉縴縴到來的消息,然後他只覺得自己瞬間就懵了。

     以前腦海中一切關于兩女的算計與想法。在這一刻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他知道那不現實,他更知道那劉縴縴雖然外表柔弱但卻極有主見,這也正是他喜歡上她的某些原因,現在她肯為他獨上京師,也完全可以說明這一點。

     那鐵玲瓏呢?刁辣、天真,任性,似乎除開家世外一無是處,但舒前軒卻知道,現在地她已經將心全部放到了自己的身上。而自己,或者說自己的家族也已經再也離不開她。

     怎麼辦?

     舒前軒現在的腦袋中真的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不過雖然心中如此雜亂,但舒前軒還是將自己的心神分了一些在自己與舒羽面前這突然出現的兩個黑白殺手身上。

     那黑白殺手只與舒羽說了非常簡短的一句話,竟是同時出手襲向舒前軒,兩支短戟猶如白晝中莫測的蛇靈,瞬間跨越了一段不小的距離。直取舒前軒胸頸部位。

     沒有任何語言,舒羽顯然也是發現了舒前軒地心不在焉,于是在對舒前軒一聲警呼之後,人已經毫不猶豫的跨到了自己少主地身前,以身體阻擋那幾不可見影的兩支蛇戟。

     黑白兩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得舒羽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時間,就只能下意識的用身體去阻擋他們的攻擊。

     此刻的舒前軒,終于是將自己地心思從那對于劉縴縴到來的抉擇與彷徨中收回,因為從面前這黑白兩人的身手他就已經知道,要是自己不打出全力的話。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去考慮其他事了!

     並且,他現在的面前還有一個宛如兄弟的下屬。正在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衛自己。

     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

     黑白兩人手中那兩支短戟刺來的速度不僅快,甚至那軌跡也並不是直刺,而是在空中劃出幾道詭異的曲線,帶著數道幽銳的利芒呼嘯而來,讓人想擋也無從下手。

     舒羽現在才知道,自己與那真正地高手之間,差距絕不是半星半點,現在的他,只有用自己地身軀為少主取得一些寶貴的時間。

     希望,希望少主能安穩逃脫吧。

     舒羽心中祈禱完畢之時,那兩支蛇戟已是到了他的胸前,他知道自己下一刻就必死于這里,而腦海中閃過的最後一絲念頭卻是︰

     要是獨孤先生在這里就好了!

     只不過他也知道,這完全是奢望而已,要是獨孤先生在這里,莫說是兩個殺手,就算是面臨著百萬雄軍,他恐怕也不會有絲毫膽怯,而現在,他卻只有在這樣不甘心的情況下死去。

     再見了,兄弟們,少主!

     舒羽緩緩的閉上了眼楮,因為他的胸前已經感受到了兵器加身的寒意

     只不過那幻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就在舒羽覺得自己馬上就會被兩支蛇戟從胸前洞穿而過的時候,突然身後一股大力已是

     身體憑空拉起,在須臾之間躲開了那一擊之後,安穩闊街道旁的空地上。

     “這,這是”

     舒羽趕緊睜開眼楮,卻馬上驚訝的發現,原來自己站著的地方,現在正有一個翩翩的人影站在那里,手中一支軟劍緊緊的架著那兩支蛇戟,雖然看那神情有些勉強,但卻畢竟是抗住了。

     “少主!”

     舒羽的口中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因為那與黑白兩人對峙著的,確實是舒前軒!

     舒前軒並沒有理舒羽的喊叫,因為他知道,自己面前最大的危機並沒有解決,那黑白兩人正虎視耽耽的站在他的面前。

     “你們到底是誰。”

     舒前軒劍眉張揚,手中軟劍用力的一拖,與那兩支蛇戟劃出幾道尖銳的聲音之後這才收回到了他的身旁,而此時那黑白兩人也是驚訝的望著舒前軒,顯然是沒有料到自己兩人這必殺的一招竟是會別眼前這個年輕人擋了下來!

     “哼,沒想到你竟然能接下我們這一招,看來我們以前的算計還真是走眼了!不過,你的好運也僅限于此了,至于我們是誰,你去了陰曹地府就自然知道!”

     白衣黑面之人如此答道,然後手中短戟與那黑衣白面人同時收回,再一次向舒前軒刺去,只不過這一次卻完全不似剛才那般弧線刺去,反而是如同疾風驟雨般,從四面八方帶起無數蛇影,鋪天蓋地而去。

     黑白兩人雖然非常驚訝于舒前軒的實力,但也知道這里是南離京師南城之下,要殺舒家少主必須一擊得手然後遁走,不然的話恐怕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而且要做成大街之上空無一人,就已經完全耗盡了他們在京師之中隱藏的勢力,只此一役過後那無數暗樁俱是將會全部暴露。

     但冒著這麼大的損失,上面依然決定了刺殺之計,可見對于這舒家少主必殺之心,所以他們也知道,現在一定要抓緊時間。

     “哼!”

     對于黑白兩人並不回答就攻擊,舒前軒只是冷哼一聲,然後手中軟劍輕輕一抖,已是舞起一抹劍花朝兩人刺去。

     速度,超越了極限的速度。

     黑白兩人手中戟與舒前軒軟劍相觸的一瞬間,都是如同觸電般同時悶哼一聲,然後快速的收了回去,相峙一眼,三人又是同時出手。

     漫天的戟影,劍花,在這無人的空巷大街之中隨意飛舞。

     舒羽在一旁焦急的看著,三人之間的戰斗如火如荼,以他的身手卻也根本插不進去,焦急的等待中,舒羽終是頓首之下作了決定,然後隨著身影一閃,在那場中黑白兩人根本沒有注意的情況下,飛身而走

     舒前軒與那黑白雙殺之間的戰斗並沒有因為舒羽的離開而停下,戟影與劍氣相互縱橫,頃刻間三人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招。

     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劍法實在是讓黑白雙殺太過驚訝了,因為自那秘報中得知的信息,舒家中除開舒斷水已經那個不知何而來的獨孤求敗實力頗為強勁之外,其他人應該都沒有什麼威脅才對啊?

     可是眼前的年輕人,卻分明劍術已然通神!

     手中一柄軟劍,凌厲而難纏,每劍之下必有無數柔勁暗力,但卻偏偏又急速無比,讓兩人心急如焚卻也沒有絲毫辦法。

     難道,真的要拿出我們的絕招嗎?

     黑白雙殺剛剛對視一眼,卻已經是听到外面一陣急促的聲音響起︰

     “狼影、蛇影大人,不好了,城衛軍來了!”

     “啊,不好,那個穿將軍衣服的家伙不見了,肯定是他去喊的人!”

     “兩位大人,快殺了那個小子!”

     兩三個暗樁此刻終于是發現了舒羽的消失,再加上遠處大隊人馬急促的腳步聲,已經讓他們不得不暴露出來,然後對那黑白雙殺報告道,語氣中,充滿了驚慌與徨然。

     “哼!一群烏合之眾,也想來我京師撒野!”

     隨著黑白雙殺,所謂的狼影與蛇影聞言後的突然停手,舒前軒撤劍傲然道。

     雖然口中已是氣喘不已,但是舒前軒也知道,自己已經拖住了這兩人的時間,等會兒大隊人馬趕來,他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剛才將那舒羽拋開的地方,本就是他精心算計過,果然那舒羽也是機靈人物,見舒前軒已經將那黑白兩人纏住,果是不付重望的去尋找外援。

     只不過他現在最感謝的,還是那讓他在僅僅幾個月內就劍法進步了不下無數層的獨孤求敗!

     要不是他,恐怕舒前軒早在那狼影與蛇影的第一擊下就已經喪生了,哪里還有能力站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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