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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紅】光明紀元〈全書完〉

第七百一十九章 達成交易

    桂花樹的本體靈識沉入了本體深處,關閉了對外的一切聯繫通道,再也不搭理林齊。

    他很坦白的告訴林齊,在未來的三天內,他要竭盡全力的為林齊歸納總結出一門比較高級一點的修煉法門來——這對林齊有好處,同時對桂花樹也有好處。桂花樹需要依靠林齊來提供能量,林齊的鬥氣越強、越精純,桂花樹能得到的能量就越多、質量越好。

    所以,為了林齊和桂花樹未來的利益,桂花樹堅定的關閉了對外的聯繫。

    林齊認可桂花樹的說法,所以他也不再騷擾桂花樹,徑直將僵神散強行倒進了贏覠的嘴裡。

    看著面色發白,被氣味刺鼻、口感極其惡劣的僵神散灌得差點沒暈過去的贏覠,林齊笑著拍了拍他的面孔:“有什麼感覺沒有?嗯?有沒有一種,從腳趾頭慢慢的硬起來的感覺?”

    贏覠的臉色一陣陣的發白,一如林齊所言,他的腳趾尖兒有點兒發僵、發木,好像有小小的冰塊粒子貼著他的腳趾頭,一絲絲的寒氣不斷的滲進來,在逐漸的凍結他的身體、凍結他的經絡。

    這種陰寒的氣息,讓贏覠的靈魂都在顫慄,他驚恐的看著林齊,哆哆嗦嗦的問道:“你,你對本王做了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

    林齊笑了笑,一旁的驢子慢悠悠的走了過來,一尾巴將贏覠抽暈了過去。驢子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驚訝的看著林齊,過了許久,驢子才搖頭晃腦的說道:“我不覺得,眾神之啟的那些瘋子,能夠配製出這樣的‘墮神藥劑’!”

    詫異的看著驢子,林齊皺眉道:“墮神藥劑?這是僵神散!”

    驢子點了點頭,他眯著眼,眸子裡一道道奇異的精光急速閃過,他很是苦惱的嘀咕道:“忘記太多事情了。但是,有一點還是勉強記得的。墮神藥劑,這是一系列的藥劑,能夠對神靈造成極大威脅的藥劑。很久很久以前。。。我的頭怎麼這麼痛?有很多神靈。。。嗯!”

    重重的打了個噴嚏,驢子人立而起,無奈的攤開了雙蹄:“好吧,我只是勉強想起了一些大概,墮神藥劑。是一種非常可愛。但是被神靈們有意抹去了所有記載的藥劑。就算是神,哪怕是那些沒有實體,完全以靈魂和能量狀態存在的神。他們都會被墮神藥劑毒死!”

    阿爾達和嗶哩嗶哩同時深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無比景仰的看著林齊——能夠讓神靈死傷的藥劑,這是多麼偉大、多麼神奇、多麼了不起、多麼符合惡魔胃口的寶貝啊!和這樣的藥劑相比。剛才嗶哩嗶哩使用的腐蝕藥劑算什麼?根本就是垃圾嘛!

    “我很好奇,毀滅歷之後,墮神藥劑已經徹底失傳!”驢子眨巴著眼睛看著林齊:“你從哪裡弄來的一瓶墮神藥劑?僵神散麼?似乎我有點印象,但是我必須要說一句,你使用的這瓶僵神散——太不應該了,無論是色澤還是味道,簡直都和噩夢一樣!”

    林齊攤開了雙手,桂花樹說他的本體受損嚴重,所以某些輔助功能只能發揮出一小部分的功效。比如說通過林齊提供的原材料配製的僵神散。原本僵神散應該是一瓶色澤美麗、氣味芳香、從賣相上比生命樹的汁液更加珍貴的‘靈丹妙藥’。

    但是因為本體受損,又不願意浪費太多能量,所以桂花樹只是弄了一瓶粗製濫造的僵神散。雖然是劣質品,可是在這個諸神都已經沉睡的時代,根本沒人能夠解救這種可怕的藥劑。

    驢子看出林齊不想就這個問題多做討論,他無奈的晃了晃腦袋,兩個長耳朵歡快的甩了起來:“好吧。你這小傢伙越來越像是狐狸家的人了。不過,這樣很好,虎族也應該出幾個聰明一點的人,否則一家子從最老的那幾個老怪物,一直到你這裡。都是一群肌肉疙瘩,這還怎麼過啊?”

    用普愚借給林齊的一柄黃金匕首切開了困龍鎖。林齊讓酒桶一把扛起了贏覠,一行人迅速的離開了黑龍山。白天、黑天給黑龍山造成了巨大的破壞,但是林齊也管不了這麼多。他將普天降神球收回,一行人迅速按照林齊和普愚約定的地方,向雙陽赤龍城南方的一個小城市趕去。

    在趕去那個千里之外的小城市的路上,被打得不成人形的贏覠緩緩甦醒。

    肚子被酒桶堅硬的肩膀頂著,贏覠的肚子一抖一抖的差點沒嘔吐出來。幸好困龍鎖已經被切開,他的鬥氣已經能自如的運轉。東方大陸的鬥氣又被稱之為真氣、元氣,和西方大陸充滿爆發力、破壞力的鬥氣相比,東方大陸的元氣更加內斂,對身體的滋養和保護效果更強了數分。

    滾滾元氣在體內流轉了三週,贏覠驚駭的發現他的元氣流經他的腳趾時,原本靈動靈活的元氣都變得晦澀凝滯,宛如被混入了泥沙的清水,在經絡中流動的速度驟然變慢了好幾倍。

    而那些流動的元氣將這種晦澀凝滯的感覺帶向了全身每一個器官,這些變質的元氣所過之處,贏覠身體的其他部分也漸漸的有了一絲麻痹僵硬的感覺。贏覠嚇得大叫了起來:“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林齊回頭看了贏覠一眼,冷冷的笑了:“僵神散!如果你在天廟的典籍當中可以找到它的解藥,那麼你就有救了!如果你找不到它的解藥,你的性命就在我的控制中!每個月服食一次解藥,否則你就變成一具殭屍,一具和石頭一樣的殭屍!”

    贏覠剛要開口,林齊已經冷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別想著將你被我用藥劑控制的事情告訴你的師伯普愚或者其他的皇室成員!說得難聽一些,你只是一顆棋子,一顆棋子如果被棋手之外的人控制,你覺得這顆棋子的下場是什麼?”

    贏覠閉上了嘴,他很氣憤林齊關於他只是一個棋子的說法。但是贏覠並不蠢,反而他有著皇室成員應有的精明和奸詐——他深知林齊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雖然這有點傷害他的自尊心,但是他自己心裡清楚,他其實就是天廟明陀峰一脈的棋子!

    如果他登上皇位,天廟明陀峰一脈每年都能拿走血秦帝國供奉給天廟的巨額財富中的兩成!

    所以,他是一顆棋子!

    所以,他在靜心庵被幽禁的時候,從來不擔心他的命運!

    這一切都因為,他是天廟明陀峰一脈選定的皇帝繼承人,在未來數百年內,他都將坐在皇位上叱吒風雲,手掌皇權的他,將成為整個東方大陸,乃至整個世界說話最有力量的大人物之一。

    這樣的一個人,如果被某些人知道他被林齊灌下了僵神散,如果天廟有解藥也就罷了,如果天廟沒有解藥的話,那麼他死定了!

    甚至就算天廟有解藥,或許他都等不到解藥,就會被某些迫不及待的勢力輕鬆扼殺!

    血秦帝國的皇位,這個位置的吸引力太大,他面對的威脅不僅僅來自天廟明陀峰之外的那些大勢力,更來自於血秦帝國的內部!那些虎視眈眈的皇室成員,那些從來不掩飾自家野心的皇室長老,那些迫不及待想要插手朝政的上上任的太后、太后的太后之類的老而不死的老妖精!

    “僵神散,是什麼東西!”贏覠死死的看著林齊。

    林齊坦白直接的回答道:“太古神戰時期,讓諸神隕落的‘墮神藥劑’的一種。就連神靈都會隕落的藥劑,我相信,在這個年代,不會有人能辨識得出來!”

    贏覠的臉抽了抽,他冷冰冰的說道:“你,想要什麼?不要太過分,因為你要知道,就算我登上了皇位,我也不可能答應你太過分的要求,否則你和我都會被碾成碎片!”

    林齊笑著看向了贏覠:“不,我的要求一點兒都不過分!我只想,維護我在血秦帝國應有的利益!”

    沉吟一陣,林齊乾脆的說道:“坦白點吧,以後不管我在血秦帝國做什麼,你別管就成!”

    不等贏覠開口,林齊已經補充道:“你放心,我不會做那些太愚蠢的事情,比如說挑戰天廟啊,摻和進天廟和彌羅神教的宗教戰爭之類的事情,我是絶對不會做的!”

    贏覠伸出了一隻手:“那麼,成交。”

    林齊重重的和贏覠拍了一下手,贏覠遲疑了一陣,這才低聲咆哮道:“我能不能知道,你為什麼要毒打我一頓?你用僵神散控制我,這種事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你要毒打我一頓?”

    林齊笑著向贏覠點了點頭:“你打了胡馨竹?他的妹妹胡馨月,和我交情不錯!”

    贏覠呆了呆,他張了張嘴,悻悻然的扭過頭去。

    “為了一個女人,毆打血秦帝國未來的皇帝?你很有種!”過了許久,贏覠才無比幽怨的嘆息了一聲。

    林齊輕輕的笑了起來:“有種沒種,以後再說!你是不是血秦帝國的皇帝,這事情還不一定呢!”

    贏覠不置可否的笑了幾聲,林齊眯著眼看了贏覠一眼,也低沉的笑了起來。

    一個知道生命可貴,一個通情達理的合作者,林齊很滿意今天的成果。

    普愚他們占了絶大部分的利益,林齊只是用自己的手段從中獲取一小部分的利潤,這非常的公平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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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雨夜,強殺

    夜,漆黑。

    夜,冰寒。

    透明的雨珠打在墨綠色的芭蕉葉上,發出讓人心煩意亂的聲響。

    小小的院落,不起眼的小樓,第三層是一間四壁敞開的書閣,面色發青的林齊坐在一張小方桌前,雙眼赤紅的盯著面前那張用白銀鍛造的戰棋棋盤,看著自己那顆僅存的,被對方獸人聯軍團團包圍的代表了大陸聯軍最高指揮官的棋子。

    坐在林齊對面的胡馨竹歡喜的伸出手:“承惠黃金一千兩,謝謝啊,繼續不?”

    距離將贏覠交給天廟接應的人已經過去了兩天,林齊在胡馨竹派出的人接應下,秘密返回了雙陽赤龍城,然後立刻帶著一批屬下住進了這個風聞丞下屬秘諜組織的秘密據點。

    兩天來,林齊從雙陽赤龍城暫時的蒸發,他安安靜靜的呆在這裡。

    第一天,林齊很安靜的坐在小樓裡,欣賞著堂前的兩棵桃花,看著桃花樹下的幾株芭蕉,看著大蜻蜓輕盈的在芭蕉葉上交尾,兩隻大蜻蜓的尾巴恰好攢成了一個好看的心形。

    但是第二天,林齊就渾身燥熱難當,總感覺這小院子就是一座該死的監獄,他在院子裡揮動屠軍斧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腳,嚇得院子裡侍候的下人趕緊請來了胡馨竹。

    帶著沙心月悠然趕來的胡馨竹提出了一個解悶的好法子——他和林齊下棋玩,隨便林齊挑選,每一局棋的賭注是一千兩黃金。林齊欣然答應了胡馨竹的建議,他挑選了自己在西方大陸玩得最精熟的鬥獸棋,和胡馨竹大戰了十八局。

    十八局,林齊輸了一萬八千兩黃金。胡馨竹贏得是眉開眼笑,一旁端茶遞水的沙心月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只有林齊輸得眼睛都紅了,恨不得抓起胡馨竹將他毒打一頓。

    聽到胡馨竹還要繼續,林齊一把攪亂了棋子,冷哼道:“外面有什麼動靜?”

    胡馨竹坐直了身體,淡淡的說道:“二皇子已經到了西氐都護府!而且已經舉起了清君側、匡正朝政的大旗。被陛下貶謫的那些文武大臣。也都匯聚在了二皇子的旗下。”

    扳著手指計算了一陣,胡馨竹悠然道:“龍城已經攻下了西羌都護府,滅了西羌都護府總督滿門,西氐、西羌數千萬遺棄之民投軍,龍城麾下已經有可戰之兵逾千萬。在我的安排下,雪原聯邦已經向龍城提供了充足的糧草和兵器,雪原聯邦南部的七百五十九個大小部落,已經隨時準備南征!”

    冷笑了一聲。胡馨竹冷酷的說道:“雪原聯邦的大國師看到了便宜。他已經親自趕去前線坐鎮,看樣子他是要親自指揮那些南方的部落南侵了。所以,我已經和龍城聯繫上了。這七百五十九個部落的所有雪熊、雪豹、雪狼三族的獸人,會全部留在血秦帝國。”

    林齊駭然看了胡馨竹一眼,胡馨竹慢悠悠的說道:“如此一來。雪原聯邦的大國師自然當不下去了,我們的人就會在雪原聯邦上位。”

    向林齊解說了一陣最近的外部情勢,胡馨竹伸出手輕輕的拍了一下林齊正在將棋子亂翻的大手:“多些你毒打了那混蛋一頓。。。我的人已經聯繫上了他,以後他每個月的解藥都會從我手上走,所以只要他登上了皇位,未來數百年,沙家在東方大陸只會越來越強!”

    林齊看著胡馨竹笑道:“你不會讓他知道你是誰吧?”

    胡馨竹聳了聳肩膀:“當然,只是一個代理人,反正只要每個月有解藥。那傢伙才不管解藥是誰給的呢。”

    譏嘲的一笑,胡馨竹不屑的說道:“血秦帝國的皇室,我很久以前已經看透了他們的真面目!他們。。。嘿!不過是天廟豢養的一群走狗罷了!”

    望了林齊一眼,胡馨竹讚歎道:“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僵神散的方子是怎麼來的?”

    林齊攤開了雙手,他真不能說,難道他要告訴胡馨竹在他身體內融合了那株桂花樹麼?不死婆娑桂花樹。林齊本能的感覺到這事情有點太匪夷所思,加上桂花樹給出的警告,林齊決定除了他自己,誰也別想知道他體內發生的變故。

    元界?星域?月宮?不死婆娑桂花樹!

    僅僅從這些名稱,林齊就察覺這裡面關係著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林齊對他現在的生活。對他現在的一切都很滿意,他並不想招惹麻煩。

    夜很黑。也很冷,但是書閣內有防禦陣法隔絶了外界的寒氣,卻是溫馨得很。林齊和胡馨竹交換著關於最近很多事情的意見,兩人聊得很投機。加上旁邊有沙心月這個吹鼻子瞪眼的大美女伺候著,似乎經過美女的手沏上來的茶滋味都好很多,林齊對於將沙心月當做侍女使喚這件事情,很享受!

    胡馨竹通報、交換了一下西氐、西羌那邊的情況,然後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笑容說道:“靜心庵出事,二皇子跑去了西氐,整個朝廷都亂了。但是這幾天不見皇帝上朝理事,很多人已經將矛頭指向了我們,畢竟我們是最後兩個見到皇帝的人!”

    林齊抬眼看了胡馨竹一眼:“扛得住麼?”

    胡馨竹不屑的笑了:“放心,他們能把我怎樣?只不過在皇帝出來見人的這段日子裡,你就不能在人前露面了。按照我們事先約定好的,你這一個月,就乖乖的呆在這裡吧,由我保護起來就是。”

    林齊無奈的仰天嘆了一口氣——為了那三個行省,為了自己還沒入袋平安的王位,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吧!只要有胡馨竹作證,自從離開王宮後,他就一直被保護在這個風聞丞下轄的秘密據點內,不管血秦帝國朝堂上如何的腥風血雨,這都影響不到林齊。

    如果沒有贏晸賜封的那個王位,林齊現在滿大街晃悠都沒人理睬。

    但是為了那個王位,林齊必須在這裡做出一個姿態來。三個行省的領地,這不僅對林齊,對胡馨竹身後的本家,乃至對虎族自身,意義都太重大了。

    懶散的仰天躺在地上,林齊無奈的哼哼道:“為了王位,為了三個行省的地盤。我裝一個月的孫子,也沒什麼關係!哎,我們的陛下,為什麼這麼貪?一口吞掉十八顆生命樹的汁液,他能受得了麼?”

    胡馨竹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卻沒注意到林齊已經憋笑憋得肚子痛了。

    單純生命樹的汁液,自然不會讓贏晸一個月不能露面理事,但是如果桂花樹在裡面加了一些其他的成分,僅僅一個月不能露面,那還真不能算什麼。

    胡馨竹和沙心月對望一眼,兄妹倆湊在一起低聲的商議起來。二皇子已經去到了西氐,龍城的大軍已經勢如破竹的攻破了西羌都護府,未來的一段時間,雪原聯邦那群獸人也將瘋狂南侵。如何利用這些事情,讓沙家的利益得到最大的實現,這是兄妹倆必須要謹慎對待的事情。

    林齊懶得聽這一對小狐狸的記憶,他翻過身趴在了地上,懶洋洋的看著小樓外一滴滴落下的雨水。

    等王位到手,讓沙家派人去接收了三個行省的地盤,林齊準備順便去海城走一遭。驢子所說的,林齊的成年曆練的地點,就在距離海城不遠的一座小島。算算時間,距離那件天地奇珍凝聚成形的時間也就幾個月的功夫了,需要趁早過去做點準備。

    誰也不知道在那個小島會碰到什麼事情,提前去總比晚去好。

    而且林齊還想去熊萬金的家裡看看,未來林齊是要回西方大陸發展,但是在東方如果能夠讓熊萬金坐上熊家家主的寶座,這對林齊未來的發展也有好處。

    如果可能的話,林齊還想做得更多一點。

    正在思忖的時候,林齊猛不丁的打了個激靈——外面的那些雨珠,突然全部凝滯在了空氣中。一顆顆水滴靜靜的懸浮在空氣中,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一股充滿靈性的氣息籠罩住了整個小院,空間、時間都被這股靈性的氣息給禁錮住了。

    胡馨竹和沙心月也注意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沙心月默不作聲的站起身,輕盈的走到了小樓的角落裡站定。胡馨竹則是慢慢的站起來,冷眼看著外面的夜空沉聲道:“冰原神殿哪位大祭司這麼狗膽,居然敢侵入雙陽赤龍城!莫非這幾年,你們挨打得還不夠麼?”

    院子裡,兩個撐著雨傘的侍女正抬頭看天,她們和空中的雨點一樣身形僵硬,就連瞳孔都失去了光彩。

    兩條白色的身影一閃衝進了院子,伴隨著一聲低沉的狼嘯聲,兩柄沉重的大斧劈進了那兩個身形小巧的侍女身體,將她們從正中劈成了兩片。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蠢貨,這麼美麗的人類女人,應該搶回去暖床才對!除了樓裡的三個人,院子裡的男人全部殺了,女人全部搶回去,你們這群敗家的狼崽子!”

    低沉的狼嘯聲一陣陣的響起,一條條白影不斷的竄進了小院,近百名袒露上身的雪狼一族的狼人戰士衝向了小院的各個角落,一場瘋狂的殺戮開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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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於無聲處,驚變

    皇城,‘赤龍殿’外,血秦帝國當朝太輔、太尉兩位掌控了軍政大權的重臣,以及八位登台入閣的台閣大臣一排兒跪在大殿門前,挺直了身體,直愣愣的盯著赤龍殿那殷紅如血的兩扇大門。

    赤龍殿就在皇城核心處那血色石台下方,是血秦皇帝平日裡修心養性、蓄養鐵血元力的地方。借助皇城浩大的陣法,調動方圓數百里的自然之力灌注人體,血秦歷任皇帝在鐵血帝皇訣上的修為都是一日千里,遠勝過任何凡俗所謂的天才。

    血秦帝國當朝太輔包雲閣,三朝重臣,滿朝文武泰半出自他之手,對皇室忠心不二。

    當朝太尉靈贔軍,則是贏晸登基後新提拔的一員重臣,出身軍伍的靈贔軍積累軍功而得國公爵位,在血秦帝國軍方一言九鼎,血秦帝國三成領軍將領都是出自靈贔軍帳下。

    包雲閣生得面黑如墨,威武莊嚴,身軀高大魁梧,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武將。反而是行伍出身的靈贔軍生得玉樹臨風,雖然年齡一大把了,看上去依舊是一個俊俏的白麵小生,只是偶爾眉目開闔,眸子裡閃過的一抹精光才透著軍國重臣應有的凌厲殺意。

    跪在他們身邊的八名大臣,就是血秦帝國凌煙閣、凌雲台一閣一台的台閣重臣。凌煙閣分署軍務,凌雲台分署政務,八位大臣正好是四位文臣、四位武將,平日裡朝政都由他們一手操持——就算是太輔、太尉的政令、軍令,也要經過這八位大臣,才能形成有效的詔令、軍令。

    這十二位血秦帝國頂尖的大臣整整齊齊的跪在了赤龍殿門前,護衛赤龍殿的眾多禁衛和太監一個個緊張得身體僵硬,額頭上冷汗‘唰唰唰’的向下直淌。

    尤其是一字兒橫在赤龍殿門前的八位二品太監總管,身穿血色蛟龍鬧海袍的他們陪著笑,低聲下氣的勸說這十二位國之重臣趕緊起身,趕緊去處置朝政,該幹嘛去幹嘛去。千萬不要在這裡跪著了。

    這十二位已經在這裡跪了兩天兩夜,要命的是,平日裡他們在贏晸面前也是有座位的心腹寵臣,他們如果為了國家大事跪在贏晸面前也就罷了,現在他們跪在赤龍殿前,面對他們的是這些太監和禁衛,這些倒霉的太監和禁衛只感覺自己脖子涼颼颼的,好像腦袋已經離自己遠去了。

    終於。一個太監總管顫巍巍的上前了兩步,哭喪著臉小心翼翼的說道:“諸位,諸位咧,還請諸位老大人行行好,就不要為難奴婢等了。皇上真不在赤龍殿,海老祖宗也不在咧!”

    靈贔軍冷眼向這太監總管掃了一眼,冷聲道:“那麼,去找!黑龍山幾乎滿山盡毀,二皇子已經脫離靜心庵去到西氐叛軍營中,西羌都護府已經淪陷。如今叛軍正四下功法,最多半月。周邊七大行省將盡數淪落!”

    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太監總管的衣領,靈贔軍將這太監拖到了自己面前,低頭看著他慘白的面孔獰聲道:“雪原聯邦數百部落組成的聯軍,距離血秦北疆只有兩日路程!陛下再不出來主持朝政,北疆、西北就將糜爛!你們這幫死閹貨,還不去找?”

    調集大軍圍剿龍城的叛軍,靈贔軍倒是能下達這個軍令。但是沒有贏晸用玉璽,這軍令根本沒有一個領軍的將領敢胡亂遵守。龍城的叛軍規模浩大,加上雪原聯邦那些趁火打劫的獸人大軍。血秦帝國整個北疆的所有軍隊都要調動起來,甚至還要從內地調集無數兵馬背上增援。

    涉及數以千萬計的軍隊調動,僅僅靈贔軍一個人的軍令有個屁的用處!

    最後一個‘找’字,靈贔軍實在按捺不住心頭的殺意,狠狠的一拳轟在了這太監的胸口,將他凌空打飛了出去。太監總管吐了一口血,重重的摔在了赤龍殿大門上。倒霉的太監苦笑了一聲,乖乖的爬了起來,搖著頭慢悠悠的又走了上來。

    “諸位老大人,實在是,陛下不在宮中。不妨告訴諸位老大人,陛下有那絶密的傳送法陣直通皇城外,甚至可能直達數萬里之外的某些秘殿、行宮,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根本沒那資格知曉。”

    深吸了一口氣,這太監總管苦笑道:“若要找陛下,諸位老大人乾脆點,去找胡馨竹胡大人還有那個年輕人,叫做林齊的那個西方來的秘商。他們是最後見到陛下的人,找他們,估計還有點準信兒!”

    包雲閣抬眼看了靈贔軍一眼:“太尉,你去胡塗胡大人府上等著,胡馨竹那小子奸猾得很,這幾日的事情,要他給他明確的解釋,陛下到底在哪裡,讓他說個清楚明白。我等就在這裡等著,不見陛下,不求得陛下的聖旨,我們跪死在這裡罷!”

    靈贔軍深吸了一口氣,猛的彈身而起,然後厲聲喝道:“調集人馬,滿城大搜,給我把胡馨竹那小兒抓來!”

    血秦帝國滿朝文武都在為這幾日風雲詭譎的國務操心時,在某處地下十里深處,也就是林齊和胡馨竹那一夜到過的殿堂內,就在海喜海老公公的屍身旁,贏晸正一臉沉醉的盤膝而坐,一股散發出濃烈生命氣息的青光包裹著他全身,一道黑紅色的氣勁從他頭頂飛起,在他頭頂載波載浮,宛如一幅大旗在凌空飛舞。

    血秦帝國皇室秘傳鐵血帝皇訣,修煉出的鐵血皇氣剛猛霸道,威凌天下,是東方大陸一等一的霸道功法,尤其擅長在沙場征戰,殺戮越盛,修為越高。但是所謂鐵血十八重關,一重一地獄,一步一死地。

    鐵血帝皇訣修煉出的鐵血皇氣完全超出了人類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依靠吸收殺戮血氣而修煉,鐵血皇氣對修煉者的身體負擔極重,殺傷極大,是一門未殺人、先殺己的邪門功法。

    所謂的鐵血十八重關,就是說這門功法如果修煉得當,能夠讓人從一介凡人一直修煉為神靈。但是這一路上有十八重鐵血玄關,每一重關口就是一個死劫,就是一重地獄。

    按照個人資質的不同,按照個人對鐵血帝皇訣的領悟不同,鐵血十八重關到來的時間也不同。有人在地位就迎來第一重死劫,年紀輕輕就爆體而亡。有人則是在聖師境界才迎來第一重關,依靠強大的修為輕輕鬆鬆渡過了死劫。

    當然,在血秦帝國皇室,後面一種幸運兒萬中無一,倒是前面一種倒霉蛋極多,基本上一萬人中總有一兩千人在地位就迎來了死劫,很順利的炸成了一團血漿暴斃,讓血秦帝國的子民頭頂倒是少了不少坐吃等死為非作歹的王爺。

    而贏晸,他的運氣不好也不壞,他的父皇死得早,他修煉到天位巔峰時就接掌了皇位,然後就迎來了第一重死劫。借助舉國之力,贏晸順利的熬過了最輕鬆的第一重死關,然後他順利的向上修煉,百多年時間一直沒迎來第二重死劫。

    但是就在六年前,贏晸意圖借助皇宮內陣法吸引來的浩大天地靈氣突破聖師巔峰境界,踏入啟迪者半神之境時,第二重死劫於無聲無息中降臨,他渾身血氣翻滾如雷,當場炸得他氣脈寸寸碎裂,渾身氣穴粉碎,五臟六腑都炸得和餃子餡差不多。

    借助強大的修為,贏晸苦熬了小半年硬撐著不死,眼看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七皇子贏芹為他獻上了一株枯木發新芽的盆栽——不死婆娑桂花樹就這麼湊巧的到了贏晸的手中。贏晸體內最後一丁點兒殘留的鬥氣被桂花樹吸收,散發出生機活氣就這麼救了贏晸一命!

    雖然修為狂掉到了聖徒下階,但是贏晸卻是血秦帝國皇室有記載以來唯一的一個拜託了鐵血十八重關死劫的幸運兒!

    而現在,贏晸得到了十八滴‘生命樹’的汁液,強大的生機生氣籠罩他全身,他體內的經絡、氣穴、五臟六腑已經完全修復如初,而這僅僅耗費了一滴汁液不足一成的力量。

    龐大的生機、生氣在體內翻滾,大殿內部那些蟠龍柱上的龍頭不斷吐出濃郁的能量氣息,這是從皇城通過陣法引來的天地能量,這些能量正不斷的被贏晸吞噬。

    第一重死關輕鬆突破,第二重,第三重,第四重。。。

    一如贏晸所料,龐大的生機生氣護住了他周身,他的身體機能變得極其強悍,他的修為在突飛猛進,他已經順利的突破了啟迪者境界——短短幾天的功夫,他就完成了過去百多年的成就!而那些鐵血十八重關死劫,在近乎無窮的生機面前根本不堪一提。

    渾身氣血宛如火山噴發一樣翻滾奔湧,但是贏晸的靈魂卻無比沉寂宛如死人。

    桂花樹在那十八滴液汁中融入了強得離譜的鎮定成分,這讓贏晸的靈魂始終保持著死一樣的寧靜,這樣的死寂將持續一個月。同時那汁液中也融入了極強的興奮成分,這將刺激贏晸的氣血、刺激他的體能,逼得他只有不斷的修煉、瘋狂的修煉。

    心如冰雪,身如火山,隨著十八滴液汁不斷的消耗,贏晸的修為不斷的突飛猛進。

    等得贏晸體內傳來一聲低沉的轟鳴,鐵血帝皇訣中最致命的十八重關被贏晸全部突破。

    啟迪者中階,無限逼近啟迪者的高階!贏晸短短幾日就得到了尋常人數千年不見得擁有的力量。

    贏晸心中生出了無邊的愉悅,十八重關全部突破,他未來的修煉將再無窒礙。

    就這時,一條扭曲的陰影,憑空出現在了贏晸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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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不死秦皇

    贏晸不知道自己身後出現了那條怪異的黑影。

    他也沒看到那黑影是從大殿盡頭的一尊金鼎中竄出來的!

    那尊金鼎,在這座殿堂建成時就擺放在了那裡,而這座殿堂,是血秦帝國建國時就第一時間被建成。殿堂內外密佈無數的防護陣法,是血秦帝國曆代皇帝專門的秘密閉關之地。

    外人都以為血秦帝國的皇帝會在赤龍殿借助皇城陣法收集的天地能量修煉,只有血秦皇帝自己,以及極少數人才知道,血秦皇帝真正的修煉之地在這裡——這座血秦定鼎殿!

    這座大殿內的蟠龍柱能夠將皇城防護大陣吸收的天地能量進行轉化,從普通的自然元素能量轉化為鐵血帝皇訣所需的鐵血殺戮征伐之氣。在這裡修煉鐵血帝皇訣,進度更快,而且有專門的防護法陣保護,修煉時也更安全。

    所以歷代血秦皇帝,只要是修煉時,都必定來到這座血秦定鼎殿,無數年來,這已經形成了一種傳統,一種習慣——但是歷朝歷代的血秦皇帝,從來沒人知道,在這座血秦定鼎殿盡頭的那座高有數丈的純金大鼎中,居然隱藏了這麼一條詭秘的黑影。

    完全沒有人形,就是一條朦朧的宛如煙霧的黑影,卻散發出鐵血帝皇訣特有的鐵血氣息,完美無瑕的和贏晸體內散發出的鐵血皇氣融為一體。這條黑影歡快的扭動著身體,小心翼翼的吸收著贏晸體內散發出的鐵血皇氣,他的身形逐漸的凝結,逐漸的清晰。

    過了一個多時辰,黑影變成了一個身穿黑紅二色皇帝冕服,面容方正剛硬,下頜有五道柳須飄拂的中年男子。這男子鳳目龍睛,身軀高大雄壯,端的是一副好皮囊。比贏晸這個皇帝更像是皇帝一點。

    若是贏晸看到這男子的身影,他定然嚇得大叫起來——這男子生得和血秦帝國開國之君大帝嬴政留下的真影圖一模一樣!而嬴政大帝,也是血秦帝國歷史上明文記載的,曾經突破了鐵血十八重關中十七重關的絶世天才!

    只可惜天妒英才,嬴政在建立鐵血帝國五百年後,閉關突破最後一重死關,卻元氣焚燒如火,自身融毀化為青煙。只留下了十七團拳頭大小的鐵血皇舍利,至今這十七團蘊藏了強大能量的鐵血皇舍利,還供奉在血秦帝國的宗廟之中。

    贏晸閉著眼,沉醉在實力不斷增長的快感中。

    嬴政則是冷眼看著贏晸,臉上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邪之意。

    “想不到,你這孩子,居然有這樣的造化!”嬴政輕輕的撫摸著贏晸的肩膀:“算起來,你是朕的第一百零八代嫡系孫兒,這數字很吉利,你的血脈。也很純正,你這肉身。也比較入得朕的法眼,所以。。。”

    伸出右手食指,嬴政一指頭戳進了贏晸的後頸脊椎骨,瞬間截斷了他的脊髓神經,以秘法凍結了贏晸全身的元氣運轉。沉浸在那無窮無盡愉悅快感中的贏晸駭然瞪大了雙眼,饒是桂花樹凝聚的液汁中蘊藏了讓靈魂沉睡的強力鎮定成分,但是面對死亡的威脅。贏晸依舊驚醒了。

    “是。。。誰!”贏晸的身體僵硬無法動彈,但是他依舊能開口說話。

    前所未有的恐懼在贏晸的心頭滾蕩——血秦定鼎殿,這是血秦帝國最機密的存在。除了一座小小的傳送法陣,外人根本不可能進入這裡。這裡深入地下十里,附近就是雙陽赤龍城的城防大陣的核心區域,想要攻破這座血秦定鼎殿,就必須攻破整個雙陽赤龍城才行!

    但是那傳送法陣並無動靜,四周的防護法陣也沒動靜,這個偷襲了他的人,應該原本就在大殿中。

    可是大殿內沒有別人,只有一個海喜,還是一個死人!

    一股寒氣從腳底衝了上來,贏晸哆哆嗦嗦的說道:“你,到底是誰!為何知曉鐵血帝皇訣的行功秘穴。”

    嬴政飄到了贏晸的面前,微笑著盤膝坐在了贏晸前方一丈遠的地方。雖然吸收了一點鐵血皇氣,讓身形變得清晰了許多,但是仔細看上去,嬴政的身體依舊朦朦朧朧的,顯然是一條虛影。

    贏晸驚恐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呆滯的看著嬴政,眼珠都差點從眼眶裡跳了出來:“你。。。你是。。。不,不可能。。。你是何方妖人,膽敢在此冒充我血秦老祖作祟?還不速速退去,生得身死魂消,承受那永世不得超生無邊之苦!”

    嬴政讚許的看了贏晸一眼:“周身氣息被封,渾身僵硬猶如死屍,初始慌張,稍後就鎮定自若,你的養氣功夫不錯,不愧是朕的嫡系子孫!”

    贏晸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話來。

    指了指大殿盡頭的那座金鼎,嬴政淡淡的說道:“朕,血秦帝國開國大帝嬴政!那座聚魂金鼎,朕在裡面藏匿了多少年?一萬年?兩萬年?或許,更久?”

    淡淡一笑,嬴政輕嘆道:“朕就在那金鼎中,偶爾甦醒,看著你們歷代子孫,在這裡進進出出,看著你們在這裡苦心修煉,看著你們一個個爆體而亡!嘿,一百零八代子孫,最強的一個,熬過了十五重關,可惜還是爆體而亡!”

    指了指贏晸,嬴政淡然道:“你運氣很好,居然在聖師巔峰之前,只碰到了第一重關。可惜啊,第二重關你就控制不住元氣奔湧,險些爆體。錯非你有這大造化,你將是血秦帝國曆代以來最差勁的一任皇帝,在第二重關就爆體而亡,實在是丟臉。”

    “你,想要做什麼!”贏晸死死的盯著嬴政,哪怕他已經篤定的相信這幽靈一樣的存在是自家的老祖宗,但是他的言辭可是一點兒都不客氣。他隱約猜測到了嬴政的用意,他如今正飛快的盤算著應該如何應對。

    嬴政很歡樂的笑了,他很燦爛的笑道:“這,你不是已經才出來了麼?你居然能得到如此神物,蘊藏如此強大的先天生化之氣,居然在短短兩天時間內,幫你熬過了十八重關!從今以後,你修煉鐵血帝皇訣再無絲毫窒礙,就算是一步成神,也未嘗不可啊!”

    身體微微向前傾了傾,嬴政帶著那一絲陰邪的笑容冷聲道:“朕,只是想要試試成神的滋味!當今天下,諸神隕落的隕落,沉睡的沉睡,若朕能為神,當永生不滅,當征討四方,當威凌天下,當為天下之共主!這千秋萬代的功業,足以讓朕之名永世流傳!”

    贏晸的額頭有冷汗慢慢的滴了下來,他看著嬴政冷聲道:“讓血秦帝國橫掃八方一統天下,此事朕當仁不讓!”

    嬴政冷酷的說道:“你讓不讓,都得讓。因為,朕,想要成為那自古以來,第一個統一八荒六合的人!朕昔日還是荒野一黎民時,曾經從某位異人口中得知,太古之前的荒古時代,曾有一大帝名為嬴政,曾經建立一大秦皇朝,曾經一統萬國,八方來朝!”

    深吸一口氣,嬴政死死的盯著面無人色的贏晸冷笑道:“朕,想要試試那滋味。朕要比那太古的大帝更強,比他更偉大,他只是讓萬國來朝,朕卻是要讓八方六合,唯我血秦一國!”

    贏晸艱難的說道:“您,已經死了,所以。。。”

    嬴政突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他笑得前俯後仰的指著贏晸說道:“死?怎麼會死?朕身死而魂存,朕永生不死,朕,乃是不滅秦皇嬴政!朕得了那蓬萊異人的傳承,朕才是真正的不死不滅!”

    贏晸咬牙看著嬴政,他嘶吼道:“世間豈有不死不滅者?”

    嬴政傲然而起,他背起雙手,冷酷的仰面笑道:“世間豈有不死不滅者?朕,不就在你面前麼?太古之時,那位名之嬴政的大帝,曾經想要尋訪蓬萊,尋找那不死不滅的奧義,可惜的是,他失敗了,而朕成功了!所以朕才是真正的嬴政,朕才是真正的不死秦皇,朕,才是這天和地,這紅塵諸生的主人!”

    嬴政放聲大吼的時候,地面上雙陽赤龍城上空突然閃過一道瘋狂的雷霆,綿延千里的雷光撕開了雲層,瓢潑大雨瘋狂的傾瀉而下。整個雙陽赤龍城,只有一座小小的院子寂靜無聲,就連落在上面的雨滴都凝滯了。

    “贏晸,朕的第一百零八代孫兒,朕會好好的利用你的身體!”

    “朕會好好的、小心翼翼的使用你的身體的。當然,有很多很多朕已經很多年沒有品嚐到的享受,朕要好好的享受一番。。。醇酒美人,那些嬌喘呻吟的絶世妖嬈啊。。。朕,已經迫不及待了!”

    帶著瘋狂的笑聲,嬴政轉到了贏晸的身後,化為一道極細的黑色流光竄入了他後頸處那被洞穿的傷口。

    贏晸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後,他的面色突然一動,然後露出了一絲怪異的邪笑:“不錯的身體。。。嗯,皇后太老了,貴妃們也太蠢了。。。換一批吧。這些皇子,沒一個聽話的,要來有什麼用?全部廢黜了就是。倒是這林齊有點意思?善辨異寶?這是很有用的人才啊!”

    一刻鐘後,身穿黑色團龍袍的嬴政慢悠悠的從皇城內走了出來,慢吞吞的一步步的走向了天廟。十八滴汁液強大的生機生氣被他吸收得乾乾淨淨,他的修為,已經穩定在了啟迪者高階的水準。

    傾盆大雨呼嘯而下,嬴政背著手行走在雨夜中,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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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贏勝,獠牙

    小院中,兩個侍女被大斧擊殺時,林齊已經縱身躍起。

    那兩個侍女,溫順可愛,這兩日林齊的餐飲等都是她們伺候,自幼在黑虎家族長大,長年累月和一群彪悍漢子混在一塊兒,稍微長大點就被丟進了黑淵神獄,坦白的說,林齊從來沒有感受到這種溫柔如水的體貼照護。

    這麼兩個和水珠兒一樣柔順可愛的小侍女,居然就在自己面前被這群齜牙咧嘴的雪狼人擊殺,林齊心頭殺意飆升,宛如發狂的猛虎一樣發出一聲低沉的長嘯,拔出屠軍斧向那些雪狼人撲了上去。

    首當其衝的兩個雪狼人露出了雪亮的獠牙,他們看著林齊,慘綠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驚喜。

    “西方秘商林齊,抓活的!這小子有錢,很有錢!”兩個雪狼人笑得無比歡暢,在他們眼裡,林齊就是一頭金光閃閃的大肥羊——在他們的情報中,林齊只是一個來自西方的秘商大肥羊,有一把子力氣,除此以外並無所長。

    雪狼人丟下了兵器,團身向林齊衝上。他們揮動著粗大的臂膀抓向了林齊的肩膀,他們想要抓活口。出來的時候,他們身後的大人物,以及指揮他們行動的大法師都說了,林齊一定得抓活的。

    屠軍斧平平齊齊的向前揮出,無聲無息的在雨幕中劈開了一道半弧形的黑色光影。

    兩個雪狼人只覺腰腹部位一涼,大量鮮血和內臟從腰間噴出,他們的下半身留在了原地,而上半身飛射而出,無力的撲向了林齊。面對撲面而來的猙獰獸人,林齊默不作聲的揮出了左拳。

    ‘哢哢’兩聲,兩顆猙獰的狼頭被林齊打得粉碎,鮮血和碎骨肉噴出了十幾米遠。

    無數凝滯在空氣中的雨珠被林齊狂飆的身體撞碎,林齊落在了那兩個被殺死的侍女身邊。她們原本溫柔如水的眸子變得死氣沉沉。帶著一絲驚恐望著灰濛蒙的凝滯的夜空。

    林齊蹲在了她們身邊,輕輕的合上了她們的眼簾。她們的面孔依舊溫熱,那柔和、俏麗的面孔卻宛如枯萎的花朵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生平第一次,林齊感受到了自己身邊的人突然被人剝奪生命時那種讓他很惱火、很憤怒、很無力可使的複雜感觸。

    發出一聲低沉的虎嘯,林齊突然怒聲咆哮道:“都還愣著幹什麼?殺光他們!”

    白虎鬥氣發出沉悶的金鐵撞擊聲,呼嘯著衝進了屠軍斧。巨大的屠軍斧噴射出鋒利無匹的黑色幽光,一層層幽光裹挾著大量蠅頭大小的符文向四面八方衝開。覆蓋了整個小院的神異力量和黑色幽光發齣劇烈的對撞,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急速向四周擴散開。

    林齊眉心有一點紫色的強光閃爍。在他的眉心正中宛如有第三隻眼睛正在冉冉張開。

    強大的精神念力一波波的向四周擴散開,小院方圓十里內的所有靈魂火焰都宛如林齊親眼所見一般,清清楚楚的出現在他的‘眼前’。絶大部分的靈魂火焰都很微弱,只有三團靈魂火焰比尋常人的靈魂強大百倍,宛如三團紫色的小太陽在虛空中劇烈的燃燒著。

    三個聖徒中階的神術士!

    和普通的魔法師的靈魂不同,神術士的靈魂當中蘊藏著一絲神力氣息,這是神術士和普通法師最大的差距。這三個神術士的靈魂不斷散發出一絲陰寒無比、能夠凍結一切的神力氣息,這是雪原聯邦冰原神殿的祭司們特有的氣息。

    冰原神殿供奉的神靈,就和奧丁聖殿的那些神靈一樣,他們擅長控制冰雪、暴風以及各種自然力量。而眼前這三位神術士,他們供奉的神靈。顯然是操控冰雪寒氣的好手,否則他們不可能將這小院所在的空間凍結起來。

    “你們,都去死!”林齊冷笑了一聲,龐大的魔力湧入了世界指環,催動了世界指環上銘刻的靈魂秘法‘靈魂抽取’。單體的靈魂抽取秘法被林齊龐大的魔力抽動,瞬間激發了三次。

    以林齊聖士巔峰的實力,他的靈魂本源卻堪比聖師巔峰的存在。甚至比他們更強。尤其他凝結了半神之力,他的精神念力都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三道手臂粗細的慘綠色光柱激射而出,瞬間命中了數百米外站在屋頂上的三個冰原神殿的神術士。

    可憐三個聖徒中階的神術士。他們的靈魂沒有絲毫抵抗之力的就被林齊抽取。三團靈魂慘嚎著被強行剝離了身體,伴隨著讓人心悸的靈魂波動,迅速被囚禁在了世界指環中。

    “你們,該死!”沒有絲毫的憐憫和猶豫,林齊將三團靈魂強行抽進了自己的靈海,龐大的靈魂力量化為無數游絲一樣的靈魂之刀,殘酷的解剖起三團靈魂。

    冰原神殿供奉暴雪之神的祭司,雪原聯邦首席國師的親傳弟子,奉密令潛伏在血秦帝國已經有三年之久——他們只是輪換的一批人,在他們之前,已經有很多批次的冰原神殿的人馬潛伏在雙陽赤龍城。

    他們得到了雙陽赤龍城某位權貴的庇護,他們在雙陽赤龍城的一切行動,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們明麵裡的身份,是雪原聯邦最親近血秦帝國的一個大部落聯盟的商人,因為這個身份,他們甚至得到了血秦帝國官方的很多優待。

    這一次,他們突然得到情報,一個肥得流油的西方秘商突然出現,而且他只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蠻力,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力量。貪婪的雪狼人當即傾巢而出,準備將這頭大肥羊生擒活捉,好好的榨出一筆天文數字的財富。

    至於胡馨竹和沙心月麼,這三個神術士知道他們的身份。他們想要從胡馨竹嘴裡查探贏晸這幾日的動向,畢竟雪原聯邦已經出兵了,他們想要從胡馨竹這裡弄到一些情報。而沙心月,這就純粹是雪狼人的本性使然,雪原聯邦最主要的三大獸人種族,雪熊、雪豹、雪狼三族,雪狼人最是貪財好色,尤其他們性喜人類的絶色女子,沙心月這樣的絶色,他們沒有放過的理由。

    “你們,都該死!”

    靈海中無數道紫色的雷霆呼嘯而下,林齊將三個神術士的靈魂碾成粉碎,將他們的靈魂本源吞噬得乾乾淨淨。

    三名雪狼劍客揮動巨大的斬馬劍向林齊劈了過來,他們感受到了林齊剛才釋放出的靈魂秘法中那可怕的靈魂威壓,他們再也不敢說什麼生擒活捉林齊的話,他們現在對林齊直接下了殺手。

    斜刺裡一道黑漆漆的影子衝了出來,嗶哩嗶哩揮動著兩柄匕首,宛如幽靈一樣掠過三個雪狼劍客的身體,三顆碩大的銀色狼頭帶著血箭飛起,嗶哩嗶哩很不客氣的砍斷了他們的脖子,同時潮水一樣的馬屁聲滾滾而來:“偉大而尊貴的主人,您尊貴的手怎能沾上他們下賤、污穢的血?您的僕人嗶哩嗶哩足夠對付他們,您在一旁看著就足夠了!”

    嗶哩嗶哩的馬屁聲迅速被另外一個更加諂媚的聲音壓了下去。

    “哦,我的主人,偉大的主人,您就是我唯一的神,您高高在上,您俯瞰大地,您的光芒照耀萬物!您這樣偉大的存在,為什麼要和這些卑賤的、臭烘烘的下等生物如此接近?您在一旁休息吧,您最虔誠僕人阿爾達已經感受到了您的怒火,這些該死的狗崽子,他們的生命都將在今天被徹底終結!”

    阿爾達懸浮在空中,周身翻滾著讓人靈魂顫慄的魔氣,他大聲的拍著林齊的馬屁,與此同時,一個又一個靈魂魔法不斷的砸了下去。

    一個又一個雪狼戰士慘嚎著在地上翻滾,他們的靈魂被抽取,被撕碎,被陰毒的魔焰焚燒,阿爾達在高聲獰笑,惡魔的手段不斷在這些雪狼人身上肆虐,他們的靈魂釋放出強大的負面氣息,這些氣息被阿爾達吸收,迅速強壯著他的靈魂。

    而酒桶很乾脆的走了出來,一鎚子一個,將那些雪狼人全部砸成了肉餅。

    就和砸鼴鼠一樣,酒桶的動作不慌不忙,但是效率極高,每一鎚子總能砸死一個雪狼人。

    最終,雪狼人崩潰了,殘留的雪狼人驚慌失措的大吼大叫著,迅速向四周潰散。

    但是一道道朦朧的黃沙纏繞著整個小院,白天、黑天站在小樓下面,一面保護著胡馨竹兄妹倆,一邊用神術封鎖了整個小院。沒有人能夠離開,所有的雪狼人必須死在這裡。

    就在這時候,一聲高亢的號角聲響起,小院的四面城牆突然被攻城錘轟碎。

    一個低沉、有力、充滿瘋狂氣息的聲音衝天而起:“好大的膽子,你們這些雪原聯邦的雜碎,也敢在雙陽赤龍城放肆?嘿嘿,全部拿下,就地斬殺!疾風。。。怒潮弩陣,射!”

    ‘轟’、‘轟’、‘轟’、‘轟’!

    小院四方起碼被上萬鐵甲戰士包圍,這些戰士同時舉起手上的強弩,密集的箭矢呼嘯而出,真個猶如怒潮翻捲,將整個小院覆蓋在了裡面。

    無數箭矢剛剛射出,林齊猛的回頭看向了發號施令的那人!

    贏勝騎在一頭黑色猛虎身上,正帶著一絲猙獰的冷笑看著林齊。

    一點白光在贏勝嘴角閃爍,那是一顆彎曲的,比常人的虎牙長了將近三倍的奇形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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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藏拙的定國王

    血秦帝國魔法強弩,一弩十二矢,宛如暴風驟雨,殺傷力極其驚人。

    贏勝麾下一萬鐵甲精兵,一萬張強弩攢射,瞬間就是十二萬支箭矢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黑壓壓的箭矢宛如烏雲一樣鋪天蓋地,整個小院所有人都被覆蓋在了裡面。

    每一支箭矢上都雕刻了微型的魔法陣,每一支箭矢爆開,都相當於一名天位下階的法師全力一擊。十二萬名天位下階的法師聯手轟擊,那威力真個是驚天動地,就算是聖師巔峰的大能,也不敢讓這樣的攻擊落在自己身上。

    ‘瘋子’!

    林齊對贏勝的如此做法,只能用‘瘋子’來形容他。真的是瘋了,占地不到兩畝地的小院子,用一萬魔法強弩覆蓋,贏勝是想將附近的幾個街坊一起毀掉麼?這院子附近居住的都是普通百姓,他們的院子可沒有那些達官貴人院子裡的防護法陣保護。

    左手腕上桂花樹還沒來得及吸收的荒漠神鐲噴出奪目的光芒,林齊將體內不多的一點兒半神之力全部注入了荒漠神鐲,然後重重的一拳轟在了地上。地面驟然一顫,整個地面下陷了數米,大片火焰席捲而出,將整個院子都籠罩在了重重火焰中。

    沙心月無聲的唸誦著咒語,她施展荒漠神殿秘傳的神術,將自己的法力融入了林齊釋放的神火結界中。厚重的火焰升騰而起十幾米高,灼熱的氣浪翻滾開,站在最前面的幾排鐵甲戰士身上的戰甲被燒得通紅,燒得他們的皮肉‘嗤嗤’作響。

    那些戰士身上都散發出烤肉的香氣,但是他們死死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

    這是一支凶悍無比,將自己視為死人的死士精兵。林齊看著那些被燒得皮開肉綻的戰士,心裡驟然一抽——贏勝這個被血秦帝國的皇室成員稱之為瘋子的傢伙,看上去憨直無比、粗魯野蠻的傢伙。或許所有人都看錯了他。

    可怕的弩陣轟在了火牆上,林齊的身體驟然一顫,從荒漠神鐲上傳來了極其可怕的反噬力量。林齊如此變態的肉體都被震得骨骼‘哢嚓’作響,從左手的腕骨到肩胛骨,他的整條手臂都被震得骨裂處處,前所未有的劇痛讓林齊眼前一黑,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

    熾熱的火焰吞沒了一切,弩陣爆發出的強大威能轟穿了防護結界。重重的落在了林齊和沙心月身上。沙心月身體一晃,七竅中同時噴出了一道血箭,她氣惱的低聲罵了一句:“該死,姑奶奶的形象,這下子全沒了!贏勝是吧?扮豬吃老虎是吧?等著瞧,姑奶奶不讓你哭著跪在地上求饒,姑奶奶以後的孩子就生成你這般醜陋模樣!”

    林齊則是渾身骨節子亂顫,十二萬支魔法箭矢同時爆發,可怕的反震力量全部由他和沙心月承受。沙心月用秘法抵消了一部分衝擊力,而林齊只能用肉身硬碰硬。他的骨肉、內臟被一股股狂潮一樣的可怕力量沖得亂顫。他嘴巴一張,一道心血帶著火光噴出。將地面燒出了一個老大的窟窿。

    白天、黑天無聲無息的衝到了林齊身邊,他們的手按在了林齊的身上,那股差點將林齊身體撕裂的可怕力量瞬間被他們吸入了身體。‘砰砰’幾聲悶響在兄弟兩體內連連爆開,兄弟兩卻是哼都沒哼一聲,他們輕輕鬆鬆的就將那股力量吞噬一空。

    吃到苦頭的林齊和沙心月都用見鬼一樣的眼神看著兄弟兩!

    不愧是太古遺蹟用太古秘法製造的神靈之軀,白天、黑天單純依靠強橫無比的身體,就將那些弩箭可怕的反震力量消泯無形。

    胡馨竹臉色陰沉的看向了不遠處的贏勝。大雨傾盆而下,但是贏勝身邊三米內,一滴雨珠都沒有。一股霸道蠻橫的力量將所有靠近這個區域的雨珠全部蒸發成了水氣。贏勝渾身乾乾淨淨,無形的氣勁簇擁著他的身體,他身後的披風在緩緩的飄蕩。

    “定國王,你想要造反?”胡馨竹冷笑道:“誰給你的權力調兵進入帝都?而且是深夜不奉聖旨調兵入城,更在人煙密集之處動用怒潮弩陣,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贏勝拍了拍坐下的黑虎,慢吞吞的向前走了幾步。

    沉悶的撞擊聲傳來,一個接一個鐵甲戰士倒在了地上。林齊剛才釋放的神火結界雖然是防禦性的結界,但是四溢的可怕高溫依舊將數千名靠近小院的戰士身上的甲冑燒得通紅,這些戰士雖然不發一聲,但是他們的身體都差點被鐵甲烤熟了,贏勝上前時,這些戰士再也站不穩,他們的屍體紛紛重重的摔倒在地。

    贏勝卻是看都不看這些渾身散發出逼人高溫的死去戰士一眼,他只是微笑著策騎向前,慢悠悠的說道:“幹什麼?本王,只是想要試試皇位是什麼味道!本王,只是想要。。。胡馨月小姐居然也在?那麼,本王順便幹一幹你,嘿嘿,想來其中妙趣,定然是小姐你讓本王欲仙欲死的了!”

    一抹淫褻的笑意在贏勝粗獷的臉上蕩漾開,這時候的贏勝,哪裡還有數日前瓊花林內那股子粗豪、蠻橫的模樣?現在的他看上去,就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沙心月用一條白手絹仔仔細細的擦乾淨了臉上的血跡,然後很是嫵媚的向贏勝笑道:“乖,聽話,定國王,回去幹你親娘去!看看你這難看模樣,你娘是不是弄錯了?當年生下你的時候,其實是把自己的孩子給丟了,把胎盤當成孩子養大了?”

    贏勝一張臉變得漆黑一片,林齊和胡馨竹目瞪口呆的看著沙心月,兩個人全傻眼了。

    沙心月輕輕一撇紅唇,譏嘲的笑道:“看你這倒霉模樣,生得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天生就是一副克天克地克父母、全家死絶寸草不生的德性,就你?還想勾搭姑奶奶我?回去幹你親娘去吧!姑奶奶實在是看不上你!姑奶奶寧可去天廟剃光頭髮終身不嫁,也看不上你啊!”

    ‘嗤嗤’一笑,沙心月輕柔的嘆息道:“天下男人太多了,贏勝啊,你就是男人當中最差勁的那一種,就你還想讓姑奶奶我欲仙欲死?你有那本錢麼?”

    一通破口大罵,沙心月可真是一點兒風度都沒剩下。在場所有的男人都啞口無言,過了許久,胡馨竹才低聲的咕噥了一句:“以後得給本家說說,本家的姑娘家成年曆練,就不要去大陸之橋那種地方了!那群渾身羊騷味的蠻子,他們把馨月都教成了什麼樣?”

    苦澀的一笑,胡馨竹低聲罵道:“完蛋了,這丫頭嫁不出去的!在場這麼多人,都得滅口才行啊!否則誰家的倒霉蛋敢娶這丫頭?”

    激靈靈打了個寒戰,胡馨竹看了看四周目瞪口呆的數千鐵甲精兵,手指微微一動,將袖子裡一枚血色的玉錢捏成了兩半——這是按察令最緊急的調動令信,一旦這令信發出,就代表著謀朝篡位這個檔次的大逆案發生了,所有的按察令下屬的秘諜、密探以及相關衙門的所有武力,都必須立刻調動起來。

    但是令信發出後,虛空中一道血光閃過,胡馨竹發出的令信被攔截了下來。

    贏勝眯了眯眼睛,死死的看了沙心月一眼,然後笑著向胡馨竹搖了搖頭:“胡大人,不要動那些心思了。這方圓十里地內,已經被‘菩提淨土法華寶蓮陣’籠罩,哪怕這裡打得天崩地裂,外界也不會聽到絲毫的動靜。你們今天,只能乖乖的聽本王的了。”

    笑著向沙心月點了點頭,贏勝陰笑道:“小丫頭嘴硬,等會本王會讓你知道,本王身上,可有比你嘴巴更硬的東西!嘿嘿,到時候,希望你還能笑得出來!”

    沙心月冷笑了一聲,一言不發的眯起了眼睛,她雙手揣在袖子裡,十指飛快的跳動著,也不知道她在忙活著什麼。

    胡馨竹則是苦笑了起來:“菩提淨土法華寶蓮陣,想不到,定國王也是天廟傳人?”

    贏勝冷冷的看了胡馨竹一眼:“本王是天廟上院妙聞主持關門弟子,天廟上院,乃天廟最正宗的嫡傳宗脈,本王接掌皇位,乃是順應天理人心,順天應人、理所應當之事!”

    胡馨竹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二皇子贏覠自幼受天廟明陀峰一脈扶植,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但是贏勝居然是天廟核心上院的傳人,這事情,怎麼他一點風聲都沒有?

    一旁林齊看不得贏勝這般模樣,他輕咳了一聲,淡淡的說道:“混血兒,也能當血秦帝國的皇帝?”

    贏勝挑了挑眉頭,冷冷的看了林齊一眼:“林齊?閉上你的嘴!好生養傷保養元氣,怒潮弩陣還不夠消受的麼?錯非你的資產對本王還有點用處,本王也不會下這麼大的心力來對付你!”

    胡馨竹立刻開口笑道:“林齊的話,就是我的話,一個雜種,也想登上皇位?”

    贏勝的眼皮跳動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笑著向胡馨竹點了點頭:“給本王說說吧,本王的父皇在哪裡?他到底怎麼樣了?或者,他老人家龍體。。。有恙?”

    贏勝的話問出來的時候,一道長達千里的雷霆從雙陽赤龍城的上空急閃而過,巨大的雷霆聲震得所有人都是一顫。

    胡馨竹苦笑了起來,他看著贏勝,慢吞吞的問道:“原來,定國王已經做好兵變的準備了?”

    贏勝微微一愣,然後矜持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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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狂亂帝都夜

    雙陽赤龍城外,一個個萬人方陣的鐵甲戰士宛如雕像一樣矗立在黑漆漆的雨夜中。

    瓢潑大雨傾瀉在這些戰士的身上,他們堅毅的面孔卻是紋絲不動。所有戰士都緊握著手上的兵器,死死的盯著前方那黑漆漆宛如洪荒巨獸一樣的雙陽赤龍城。

    那道驚天閃電劈過長空時,天地間驟然一片雪亮,可以看到,無數個萬人方陣黑壓壓的將整個雙陽赤龍城包圍在了裡面。在這些龐大的軍陣當中,有著大量殺傷力極強的大型戰爭器械,巨型投石機,巨型攻城錘,巨型魔法機弩,甚至還有從遙遠的地精大陸流傳過來的巨型魔法臼炮。

    藉著閃電的強光,可以看到數百個林齊當日見過的巨型金屬魔輪懸浮在空中,每個魔輪上都站著百多個衣著打扮和普愚一模一樣,只是袍服色澤不同的光頭男子。

    在最前方的一個魔輪上,幾個鬍鬚足足有數尺長的老人盤坐在蒲團上,正眯著眼看著暴雨中的雙陽赤龍城。他們微微眯起的眼睛裡奇光閃爍,雖然距離城池有數十里,但是他們似乎能看清城內發生的一切。

    “普愚出關,居然已經踏出了那一步,逼得我們不得不行此下策。”

    “明陀峰以及和他親近的幾脈,對神靈不尊,自高自大已經到了極點。天廟任何一脈都可執掌東方皇權,唯獨明陀峰一脈不可。”

    “且看贏勝行事。若是贏晸依舊無所反應,怕是他已經舊傷復發而亡,趁著朝堂無主,有我等全力支持,贏勝雖然是混血兒,卻也能順利上位。”

    “哼,混血兒也有混血兒的好處。沒有了我們的支持,他什麼都不是!贏勝若是順利登基,他將是血秦帝國曆代以來。最乖巧聽話的皇帝。”

    “我們。。。不,天廟,需要一個聽話的皇帝!”

    幾個老人低沉的自言自語,一句接著一句的交換著自己的意見。

    大軍就在城外,他們門下的天廟精英弟子就在身後。贏勝已經帶著一萬私兵入城,藉著圍剿雪狼奸細的藉口,就算贏晸突然出現,贏勝也是有功無過。若是贏勝帶著一萬大軍在城內大打出手。卻依舊沒有人出來阻止——贏晸肯定出事了,滿朝文武定然大亂,天廟上院全力發動,定然能輕輕鬆鬆的扶持贏勝登基!

    一個有著雪熊人血統的混血皇帝,單純他自己是坐不穩皇位的,他離不開天廟的支持!

    這,就是最理想的!

    一個必須依賴天廟才能坐穩皇位的皇帝,這才符合天廟的利益。至於普愚代表的明陀峰那一脈麼。。。普愚,以及他代表的那一批人,他們都是天廟的離經叛道者。他們甚至和異教徒沒什麼兩樣,他們和彌羅神教的異教徒一樣可惡。他支持的人,怎可能讓他支持的人登上皇位?

    雖然他們也很欣賞普愚看中的二皇子——那個虛有其表、誇誇其談的二皇子,也的確是一個很好控制的人,但是。。。那是普愚看上的人,只有贏勝,才是他們一直以來大力培養的種子。

    又是一道閃電劈過,一名年輕的天廟弟子憑空出現在魔輪上。

    恭敬的向幾個老人跪拜行禮。年輕的天廟弟子恭聲道:“主持,幾位長老,贏晸無影無蹤。血秦帝國太輔以及八位台閣大臣依舊跪在赤龍殿前。定國王已經大打出手,正在率兵圍攻風聞丞胡馨竹!”

    那弟子眸子裡一抹金光閃過,他低沉的說道:“那胡馨竹,還有那西方秘商林齊,是最後兩個見過贏晸的人!而且兩人一出宮,胡馨竹就以保護的名義將林齊軟禁在一處秘密據點中,想必,其中必有玄虛!”

    天廟上院主持妙聞輕嘆了一聲:“如此,看來贏晸的確是出事了。諸位師兄,可否全盤發動?”

    幾個光頭老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同時點了點頭。

    雪原聯邦的孽畜正在向南方進發,西氐都護府的叛軍正在向四面橫掃,普愚已經一隻腳踏出了啟迪者的境界,距離那不可測的神聖之境只有一步之遙。時間太緊了,沒時間讓這些天廟的大人物多做思忖。

    世俗的皇權太重要,由不得他們不冒險一擊。

    在雪原聯邦搗亂之前,在普愚扶植的叛軍反應過來之前,在天廟的其他勢力摻和進來興風作浪之前,在彌羅神教的那群異教徒順勢煽風點火之前,一定要讓血秦帝國的皇權歸屬塵埃落定!

    今夜,必須有個結果!今夜,雙陽赤龍城,勢必要血流成河!

    “去吧,讓各處門人都發動吧!”妙聞淡淡的說道:“幾位師兄,今夜殺戮四起,吾等當在此主持門下弟子,口誦《清淨琉璃世界往生不墮經》百萬遍,以超度今夜亡魂!”

    幾位光頭老人低沉的應了一聲,他們雙手合十,帶著身後的門人低沉的唸誦起了經文。

    廣袤的大地上,一個個萬人方陣緩緩向雙陽赤龍城行去。城內各處城門已經廝殺聲四起,大群身穿緊身黑衣的戰士宛如幽靈一樣攻入了城門,將沉重的城門開啟,將城門附近的所有防禦陣法全盤關閉。

    血秦帝國五分之一的行省內,各省總督同時調動軍隊,封鎖了邊界,同時向天下發佈檄文——大皇子定國王贏勝文德武功冠絶天下,當為天下共主,若有不從者,當為國之奸佞,天下督撫群起而攻之!

    因為各種複雜的、混亂的原因,林齊來到東方大陸就好像點燃了導火索,讓龍城這個不安分的傢伙蹦躂了出來,一支叛軍立刻攪動了血秦帝國無數人的心。胡馨竹不甘寂寞的調動雪原聯邦發動了對血秦皇朝的南侵,這在很多有心人眼裡,赫然變成了最大的機會。

    而普愚的出關——他居然已經一隻腳踏破了啟迪者的境界,踏入了那不可測的神聖之境,這等於是逼著無數人狗急跳牆,逼得無數人下定了決心!

    林齊就宛如太古傳說中的掃把星,他往東方溜躂了一圈,本來他根本無心招惹是非,但是是非卻纏了上來,終於導致了今夜這一場匪夷所思的大動盪!

    今夜的雙陽赤龍城,無人睡眠——你若睡了,可能就再也醒不來。

    一隊隊鐵甲精兵宛如潮水湧入了號稱永不淪陷的雙陽赤龍城,銅牆鐵壁的城防完全虛設,外城、內城,接連淪陷。閃電划過長空,一眼望去,大街上儘是黑漆漆的甲士在急速前進。

    當一連串的閃電划過長空的時候,林齊突然感受到籠罩四周的菩提淨土法華寶蓮陣消失得無影無蹤,狂風捲著大雨傾盆而下,贏勝那張粗獷的臉在閃電的光芒下顯得格外的猙獰醜陋。

    “哦?看來是動手了!”贏勝眯著眼看著胡馨竹樂道:“雖然用法陣隔絶了你的求救令信,但是本王不認為風聞丞下屬的秘諜會不把這裡的事情彙報上去。想必本王率領私兵入城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皇宮裡,讓本王想想看,那些老大人現在都是什麼表情?”

    ‘嗤嗤’一笑,贏勝看了沙心月一眼:“但是父皇居然沒有半點兒動靜?有趣,太有趣了。胡小姐,本王想要封你為皇后,你可樂意?”

    沙心月有氣無力的哼哼了一聲:“定國王,您,真的要當皇帝了?”

    贏勝自信滿滿的笑了,他重重的點了點頭,低沉的說道:“既然菩提淨土法華寶蓮陣已經撤掉,證明已經全盤發動了。。。這也證明,父皇沒有任何的動靜。胡馨竹,是不是父皇的傷勢。。。嘿嘿!”

    胡馨竹眯了眯眼睛,向林齊走近了兩步。

    林齊看了看四周挺立的數千鐵甲戰士,低沉的咕噥道:“似乎有些事情不對勁了,今晚上這天氣,透著一股子邪性。小狐狸,我們看來還是趕緊離開這裡的好!”

    胡馨竹宛如牙疼一樣的哼哼起來:“突圍麼?那,可得靠你了!我,哈,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懂?”

    林齊一把抓起了胡馨竹,然後一斧向贏勝劈了過去。剛剛被震得裂開的骨頭一陣陣的劇痛,但是林齊依舊竭盡全力的向贏勝劈了過去。

    天空又是一道狂雷閃過,林齊發動攻擊的時候,嬴政背著手,慢悠悠的來到了皇城深處的宗廟門前。

    看守宗廟的幾個老太監藉著閃電光芒看到了嬴政,一個個嚇得急忙跪倒在地。宗廟這地方雖然神聖肅穆,但是平日裡哪個皇室子弟會沒事跑這裡來閒逛?

    半夜三更,狂風暴雨,電閃雷鳴,這麼一個鬼天地,嬴政帶著渾身鬼氣來到宗廟,這怎麼都透著一股子邪氣。幾個老太監嚇得哆哆嗦嗦的不敢抬頭,他們瞬間想到了皇城內歷年來無數的荒誕傳說。

    嬴政看了這幾個老太監一眼,他低沉的嘆道:“當年,似乎,也是這麼一個天氣!”

    “朕,本是荒野之間一伐木販薪之卑賤野人。”

    “那一日,電閃雷鳴,地動山搖,漫天雷光猶如億萬天龍亂鬥,山間洪水噴發,無數鳥獸盡皆浮波。朕藏身在山洞之中,戰戰兢兢以為必死,誰知。。。”

    “那蓬萊,到底是何等聖地?”

    “那異人,朕的師尊,又是何等驚天動地的人物?”

    “鐵血帝皇訣,本非凡人功法,若是強行修煉,就有十八重關死劫!”

    “這麼多年了,一百零八代子孫傳承,朕,終於等到了一個突破了十八重關,徹底脫離死劫的幸運子孫!”

    “這是朕的幸運,也是這天下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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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老狐狸的手段

    胡馨竹的那個園子裡,幾座假山宛如屏風環繞著一個精巧的亭子。四周都是綠色的藤蘿,將亭子纏繞得和蠶繭一樣,細密複雜的藤蘿紋路相互交織在一起,居然形成了無數拳頭大小的符文,足以屏蔽一切精神念力的窺視。

    胡塗和胡業父子兩就在亭子裡,兩人都穿著居家的寬袖長袍,宛如街頭的混混兒一樣袒露著胸膛,齜牙咧嘴的喝著口感辛辣的烈酒,啃著火辣辣的用‘魔鬼椒’做主料烹調的鴨腳掌和鴨脖子。

    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宛如山大王的胡塗‘哧溜’一聲喝下了三錢烈酒,重重的吐了一口酒氣。

    “那群白痴,都發動了?嘿,今夜帝都暴風驟雨,血流滿地,人頭滾滾,實在是痛快啊痛快!”

    胡塗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上品錦緞製成的寬鬆長褲上,立刻留下了一個油滋滋的大手印。

    胡業同樣齜牙咧嘴的喝了一小杯酒,慢悠悠的捻起一條鴨腸塞進嘴裡,乾脆蹲坐在凳子上的胡業雙眼泛著餓狼一樣的綠光,慢條斯理的掐著手指頭計算著。

    “雪原聯邦,除了南方那些部落,正東、正西和西北、東北的一千三百個大小部落,也都出兵了。雪原聯邦大國師調動的那支大軍,就是打頭陣的先鋒,等我們將那些獸人全部坑死,正好讓那個老傢伙滾蛋下台。”

    “大陸之橋最東邊的兩個汗國也已經出兵,他們傾巢出動,起碼有上千萬輕騎向東南侵入血秦。這就足以牽扯血秦西方絶大部分的兵力嚴防死守,足夠那邊亂上一陣子。”

    “彌羅神教那些神棍,他們也收了好處,妙聞那老不死的帶著所有精鋭門人離開天廟,彌羅神教會針對天廟發動大規模的襲擊,足夠讓妙聞焦頭爛額一陣子。”

    “贏勝那蠢貨,他倒是帶兵進了城。如今正在和馨竹他們糾纏呢。有預先安排下的赤狐之尾的暗衛接應,他們是不會有什麼風險的。只等贏勝的大軍進城,今晚上的熱鬧,就正式開幕了。”

    “另外,六皇子和其他幾個皇子,他們也都準備好了人馬伺機而動,他們的人馬七成的將領都是我們的人。只要一旦發動,他們的人馬。會是今夜大亂的主力!”

    胡塗點了點頭,他給自己和胡業都倒上了一杯酒,慢悠悠的說道:“這次的事情完了,去給馨竹好好的上一課。這小子還是太年輕了一些,太嫩,也不夠心狠。要玩,就要玩一場大的,他只是調動雪原聯邦那點人手,算什麼呢?不輕不重,不痛不癢。有什麼意思?”

    “要玩,就要把整個血秦帝國玩個天翻地覆。玩一個欲仙欲死,起碼也要死掉一半的皇室成員,滿朝文武起碼要死掉三分之一,天下督撫起碼有一大半被九族夷滅,雪原聯邦、天廟、彌羅神教,都得給我死傷一批人,這他奶奶的我們家才能有機會在裡面渾水摸魚壯大勢力!”

    “像他那樣小打小鬧。嘖。。。”胡塗很不滿的抽了抽眉頭,不屑的冷笑道:“按照他的計劃,偷偷摸摸的背後扶植龍城的叛軍。最多能有數十個行省糜爛,最終我們家能得到多少好處?得不到多少嘛!”

    “要的就是將這朝堂砸個稀爛,我們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才能正兒八經的獲取高位啊!”

    胡塗悲天憫人的長嘆道:“國朝不幸,奸佞叢生,天下大亂,生民塗炭,他奶奶的,我們胡家是當仁不讓,在這乾坤倒懸的緊要關頭挺身而出,救國家、民眾於水火之中,這一副赤心忠膽、這叫做義薄雲天,老子這匠造令,怎麼也得官升極品才是!”

    胡業樂滋滋的看著胡塗,他嘻嘻笑道:“還是老娘運籌帷幄,這些年雪原聯邦、大陸之橋、彌羅神教,乃至天廟當中都有我們的族人潛伏,這才能藉機佈下這麼大一個局,讓所有人不得不捲進來。”

    胡塗得意洋洋的笑道:“這是自然,也不看看你老娘是誰的女人?你老爹這麼英明神武。。。”

    話音未落,一條白色人影宛如一道狂風掠進了亭子,一腳踹在了胡塗屁股下的凳子上,將胡塗連同凳子一起踹倒在地。胡塗一個大馬趴摔在地上,他哼都沒哼一聲,滿臉堆笑的爬了起來,點頭哈腰的向著風白羽笑道:“娘子,你不在外坐鎮,怎麼有心情來這裡?”

    風白羽冷冷的看了胡塗一眼,皺著眉頭咕噥道:“別的事情盡在掌握,幾支對皇室‘忠心耿耿’的‘勤王大軍’也已經在路上了,贏勝的叛軍很快就會被鎮壓,但是有一件事情失控了。”

    胡塗瞪大了眼睛:“皇帝提前出現了?這不是已經在你的預計中了麼?林齊這小子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他說皇帝能有一個月的時間不能動彈,必須全力消化生命樹的汁液,我就知道這事情不靠譜。但是娘子你不是已經做了應對的手段?就算皇帝提前出關,反正亂子已經起來了,他還能怎麼的?”

    風白羽的臉色很不好看:“如果皇帝召集太輔、太尉和台閣大臣,調集兵馬鎮壓各處叛軍也就罷了,這都在我的計算之中。但是皇帝他。。。他孤身一人去了宗廟,而且,他下聖旨,詔皇室長老團的太上大長老覲見!”

    風白羽沉聲道:“贏晸好大喜功,性喜開疆擴土,力求成就血秦帝國開國大帝嬴政大帝那般‘聖帝’大業,按照他的性格,我的算計是一旦他出關,立刻召集諸多大臣調動兵馬平定贏勝叛亂。”

    “但是他居然沒有面見那些朝廷重臣,而是去了宗廟,這就有點高深莫測,完全不是他的性子!”

    胡塗的臉色也變得無比的嚴肅,他輕輕的扯動自己的長鬚,低聲咕噥道:“該死的皇帝,他怎麼不按照我們的劇本來玩呢?這可不行,這可不應該啊!他,不是這樣能隱忍的人,贏勝的叛軍已經進城,妙聞率領的天廟精鋭就在城外,他應該調動帝國所有忠於他的力量拚死一戰才對!”

    胡業在一旁也是眼珠子亂轉,他眯著眼睛沉默了一陣,陰惻惻的說道:“不管怎樣,局面依舊在我們掌握中。娘親,一不做二不休,讓贏勝的叛軍變成亂軍,把朝堂內不聽使喚的那些大臣滿門誅滅了就是。至於皇宮麼,既然皇帝去宗廟,還召見皇室長老團的太上大長老,那麼就引一支亂兵去皇宮,讓我們的皇帝好好的快活一把。”

    “他不面見大臣調兵平亂,我們就逼著他調兵!”

    三人在這裡一番計議妥當,然後迅速離開了這座小亭子,化為三條黑影遁入了茫茫夜色中。

    就在沙家的這三條狐狸商討對策的時候,太尉靈贔軍的府中,平日裡商討軍國大事的‘白虎破軍堂’內,無數軍機幕僚正忙忙碌碌的在巨大的雙陽赤龍城沙盤附近忙碌著。

    這雙陽赤龍城的沙盤是天廟的陣法宗師製作,能夠以陣法的力量,及時的、清晰的反應整個雙陽赤龍城內所有的動靜。此刻閃耀著淡淡幽光的沙盤上,無數黑點正從內城向官城衝擊,沿途有不少金色光點向那些黑點迎了上去,但是很快金點就被全部殲滅,只有越來越多的黑點不斷向內侵襲。

    靈贔軍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首寶座上,不斷的按照幕僚們提供的建議,經過他的統籌判斷後發佈一條條軍令。雙陽赤龍城的駐軍在靈贔軍的調動下,正在官城、宮城、皇城內組成一道道防線,和贏勝麾下的大軍打得不亦樂乎。

    胡馨竹的堂叔胡樂,這個在靈贔軍身邊參贊軍務已經有數十年的中年男子,正是太尉府的首席幕僚,是靈贔軍的首席參謀,他的任何意見,都會迅速的在靈贔軍這裡轉化為軍令下達。

    此刻生得面容清矍出塵,宛如神仙中人的胡樂正站在沙盤邊,飛快的挪動一塊塊金色的令牌,每一塊令牌都代表著一支駐守京城的軍隊,胡樂不斷的調動這些軍隊,將他們送去戰況最緊急的前線。

    一個身穿青衣小帽的青年快步走到胡樂身邊,低聲向胡樂說了幾句話。

    胡樂眉頭一挑,他轉過身,向靈贔軍厲聲喝道:“太尉,剛剛得到的軍情,定國王麾下的軍隊,還包括了京都附近二十一個行省直屬總督的人馬。兩日前瓊花宴,這些總督和下屬官員的子弟受邀參加,他們帶來了大量的護衛住在在宮城內。若是他們。。。”

    靈贔軍的眉頭一挑,他渾身一個冷戰跳了起來,厲聲喝道:“來人,速速調一支神武騎去皇城協防,萬萬不能讓叛軍驚擾了陛下!”

    靈贔軍隨手丟下了一支調兵令牌,一員親兵迅速拿著令牌衝了出去。

    胡樂的眉頭一挑,他突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太尉,今夜之事委實古怪,為何定國王的軍隊會造反?而且他的軍隊,居然突兀的出現在帝都附近,居然一直無人發覺。。。城內,有人和定國王勾結啊!”

    嚴肅的看向了靈贔軍,胡樂沉聲道:“太尉,以胡某之見,最好調動人手,監視城內幾位已經成年的王爺。嘿嘿,一個定國王倒也罷了,以他的那點實力,還動搖不了帝國的根基,若是。。。”

    靈贔軍的臉色變得鐵青一片,他凝重的看了胡樂一眼,輕輕的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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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皇元鐵血舍利

    漫天雷霆亂閃,雙陽赤龍城內,無數皇室成員、文武大臣都在做自己的決定,或者被迫的被逼的被誘惑的做出自己的決定。滿城大亂,甲兵宛如潮水一樣相互衝擊,忠於皇帝或者不忠於皇帝的士兵相互廝殺,他們卻都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麼廝殺!

    滿城亂成一團,只有皇城的宗廟依舊靜謐如故。

    老太監們整整齊齊的跪在地上,他們聽到了嬴政剛才那一番自言自語,卻只當他在胡說八道。‘贏晸’乃是當今皇帝,怎可能是什麼荒野之間的伐木販薪的野人?這不是胡說八道麼?

    老太監們心裡一陣陣的寒氣飄了上來,看樣子皇帝是失心瘋了?

    雖然平日裡這些老太監只是看守宗廟的閒散人物,但是他們畢竟年紀大了,在宮裡的人脈眾多,各種消息也都瞞不過他們。前幾日皇帝漏夜召見了兩個年輕臣子,然後就突然銷聲匿跡。

    太輔、太尉帶著八位台閣大臣剛剛還跪在赤龍殿外請見皇帝呢,猛不丁的皇帝出現在這裡,而且周身邪氣升騰,莫不成皇帝真的中邪了?前幾天他是在閉關療傷?那麼他也應該在赤龍殿出現,為什麼會突兀的來到宗廟?

    就在老太監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嬴政隨手丟下了一塊紫金令牌:“去皇城潛龍殿,傳朕旨意,著長老團太上大長老趙鹿覲見。不管他在幹什麼,不管他是在閉關還是在做什麼,就給他說——老狗,朕回來了,還不速速來見!”

    幾個老太監呆了呆,血秦帝國皇室長老團的太上長老,如今地位最高的太上長老不是某位皇室的老人麼?他應該姓贏才是,那個所謂的太上大長老趙鹿,又是什麼人?而且。皇室長老團的長老們地位高隆,就算是皇帝也對他們要客客氣氣的,嬴政居然稱之為老狗?

    但是這些老太監深知在皇城內乖乖的聽話做事才最重要,很多事情,就當做不知道吧。

    兩個老太監哆哆嗦嗦的撿起了令牌,快步跑向了皇城深處的潛龍殿。那裡是坐鎮皇城的皇室長老們平日裡起居的所在,按照血秦帝國的宗法,常年會有三十六名乃至更多的皇室長老坐鎮潛龍殿。他們清一色都是聖境乃至更強的實力,有他們坐鎮,足以保證皇城的安全。

    但是今年坐鎮皇城的長老中,真的沒有一個叫做趙鹿的長老呀!

    嬴政背著手,慢慢悠悠的走進了宗廟。血秦帝國的宗廟前後有三重大殿,第二重、第三重大殿中供奉的都是歷代皇帝的牌位,只有第三重大殿中供奉著血秦帝國開國大帝嬴政的靈位。

    嬴政就這麼走進了第三重大殿,深邃的大殿中萬年不滅的長明燈散發出幽暗的光芒,照耀著供台上那座高有三丈六尺的始皇帝的純金雕像。始皇帝穩穩的坐在寶座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嬴政。

    “泥胎木雕。嘿!”嬴政譏嘲的看著這座雕像,但是也不無滿意的點了點頭:“只不過。這些孝子賢孫還是花了一些心思,這雕像的雕工的確不錯,看樣子是下了功夫的。”

    走到供台前,看了一眼公台上的靈位,嬴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體內那龐大猶如江海波濤的血氣,嬴政興奮得雙眼赤紅:“朕,回來了!嘿。嘿,嘿嘿!這個天下,為朕顫慄吧。總有一天,整個天,整個地,都要在朕的腳下顫抖。當年朕沒能完成的事情,勢必由朕親手完成!”

    “就算是那不可揣測的諸神,都跪在朕的面前顫抖罷!”

    “那些男神,嘿,全部殺了;那些女神麼!”嬴政露出了一絲暴虐的笑容:“女神?朕還真沒試過女神是什麼滋味!當年朕屠滅萬國,皇后、皇妃、公主、郡主之流睡了無數,但是女神。。。”

    一道驚天動地的雷霆劈下,一條佝僂的人影帶著濃濃的死氣、陰氣慢悠悠的走進了大殿。

    這是一個身穿粗布長袍,皮包骨頭看上去就是一具骷髏架子的老人。這老人搖搖擺擺的走了進來,艱難的睜開了雙眼看向了嬴政:“陛下,您是從哪裡知道老奴的名字的?自從當年老奴幫助三世皇帝平定了叛亂之後,在潛龍殿深處潛修,從不出世見人,您,怎麼知道老朽的?”

    嬴政‘咯咯’的笑了幾聲,他慢慢轉過身,看著身形佝僂老得不成人形的趙鹿,慢悠悠的說道:“老狗,難道你認不出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當年那鎮魂金鼎,還是你親自收集天地奇珍為朕鍛造的!天下人都可以認不出朕來,你,怎麼能不認識?”

    昔日血秦帝國第一任宮廷大總管,血秦帝國無數太監、宦官真正意義上的老祖宗,血秦帝國皇室長老團實際意義上的掌控者趙鹿宛如被雷霆轟頂,渾身僵硬的看著嬴政。

    過了足足一刻鐘,趙鹿從胸膛深處發出一聲宛如瀕死小獸一樣的尖叫聲,他‘咕咚’一下撲到了地上,連滾帶爬的到了嬴政的身邊,一把抱住了嬴政的大腿。

    “皇。。。皇上!您真沒和老奴開玩笑,您真的,真的。。。您真的回來了!您,您,您真的不死不滅,您真的回到人間了!蒼天有眼,難道。。。贏晸陛下他,他,他打通了那鐵血十八重關?”

    嬴政看著老淚縱橫的趙鹿,彎下腰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腦袋:“這是朕的幸運,也是這天下的幸運。贏晸這孩子,居然得了生命樹的汁液,借助那龐大的生機生氣,強行破開了十八重死劫重關。朕,確確實實的回來了,趙鹿,朕當年說過,只要朕回來,就將帶著你們。。。”

    趙鹿‘咯咯’的笑了起來,他一邊痛哭流涕,一邊發出那讓人不寒而慄的笑聲。

    “陛下說過,只要陛下回來,就會帶著老奴等,踏遍這八荒六合,將血秦的旗幟,插遍這天下所有的土地。每一座山,每一條河,每一座城,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將刻下血秦的名號!”

    嬴政滿意的笑了,他低沉的說道:“記得就好,記得就好!這麼多年了,嘿,嘿,當年朕的那些忠心屬下,他們如今都怎樣了?”

    趙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就差點沒長出一根尾巴拚命的搖晃了。

    “陛下放心,陛下當年從那太古遺蹟中得到的寶貝神妙無比。陛下當年肉體焚化而死,對您忠心耿耿的文武百官在十年中紛紛找了藉口遁入遺蹟中,借助那件異寶陷入了沉睡。老奴每過十年,都給那寶貝補充足量的天地靈石,您的那些忠心臣子,直到今日都還活得好好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趙鹿眯著眼笑道:“只要陛下喚醒他們,只等陛下喚醒他們。”

    嬴政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他低聲咕噥道:“朕的師尊果然說得沒錯,那處太古的遺蹟中,果然保留著能夠讓人永遠沉睡,在沉睡中還能不斷修煉增進修為的異寶。真不明白,那些太古的神聖,到底是如何造出這些奇異寶物的。”

    “喚醒他們!”嬴政冷聲道:“朕需要一批忠誠可靠的臣子控制整個朝堂。”

    抬眼望了一眼外面電閃雷鳴的天空,嬴政譏嘲的笑了:“血氣衝天,煞氣盈空,看樣子贏晸這小子,對朝堂的掌控實在是無力,只是閉關修煉了幾天,居然就有人帶兵進城造反?”

    冷笑了幾聲,嬴政沉聲道:“召集所有皇室長老——朕,要讓那些謀逆之人明白,為什麼我血秦皇室修煉的功法,叫做鐵血帝皇訣!不殺人盈野,不血流成河,怎麼能叫做鐵血?”

    一聲怒吼,嬴政揮手將供台上自己的雕像砸得粉碎。

    十七顆拳頭大小,色如凝固的鮮血的舍利寶珠從雕像中冉冉飛起。

    嬴政看著這十七顆當年他全身修為凝聚的鐵血舍利,突然低沉的笑了起來:“當年朕只差突破最後一重死劫,就能窺覷到不可測的神靈奧義。如今這肉身,十八重死關全部貫通,朕只要吸收了當年的全部修為,朕。。。這天下,還有誰堪為朕的敵手?”

    張開嘴,一道黑紅二色的光流從嘴裡噴出,將十七顆鐵血舍利一口吞下。

    嬴政體內突然噴射出無數道鐵血色的氣流,翻滾的氣流在他的頭頂凝成了一面大旗,凝成了一方印璽,凝成了一柄散發出森森殺意的長劍。

    嬴政發出低沉的呼嘯聲,他緩緩的走出了大殿,每前進一步,他身上的氣息就濃烈一份,他身上的煞氣也強大一倍。當他走出宗廟大門的時候,整個皇城都已經被他肅殺的氣息徹底籠罩。

    鐵血色的氣勁翻滾著,宛如一片汪洋覆蓋在了方圓近百里的皇城上空。

    就在這時候,一隊身披鐵甲的精鋭鐵騎衝開了一隊禁衛的攔截,帶著滿身殺氣衝到了宗廟前的廣場上。

    嬴政的眸子一寒,他厲聲喝道:“此處乃血秦宗廟所在,供奉血秦歷代帝皇靈位,身為外臣,敢踏足宗廟聖地,爾等莫非要造反不成?”

    那一隊精鋭鐵騎齊聲吶喊,領軍的將領厲聲喝道:“殺了他。。。吾等從龍之功,當封侯厚賞,盡享榮華富貴!殺,殺,殺,殺,殺!”

    隨著大聲的喊殺,領軍的將領揮動長槍,策騎直奔嬴政,當心一槍向他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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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滿城大亂

    驚雷從頭頂掠過,林齊重斧劈向了贏勝。

    贏勝獰笑一聲,他雙手一抬,一柄沉重的狼牙棒狠狠的迎了上來。兩件重兵器相互碰撞前的一瞬間,贏勝厲聲喝道:“逆黨胡馨竹,謀害陛下,罪該萬死。同案犯林齊,罪不可赦,凡我血秦。。。啊呀!”

    贏勝正在這裡忙不迭的給胡馨竹和林齊定罪名呢,屠軍斧已經重重的劈下。贏勝手上的狼牙棒淨重一千零八十斤,粗大的把柄足足有普通人胳膊粗細,而且也是一件難得的聖器。

    但是碰到林齊的屠軍斧,重達十萬八千斤的屠軍斧宛如一座小山當頭壓下,贏勝只覺渾身一沉,他胯下黑虎慘嚎一聲,脊椎骨已經被壓得粉碎。狼牙棒發出一聲悲鳴,粗大的手柄被林齊一斧頭劈斷,大斧頭順勢向贏勝當頭落下。

    林破贈送的這柄屠軍斧,果然是威猛霸道到了極點,只是隨手一擊,肉體力量只比林齊弱了一籌的贏勝當場潰敗。眼看閃爍著黑色寒光的斧刃沉甸甸的落下,贏勝怪叫了一聲,身體一翻就滾落地面。林齊一斧頭劈下,那頭脊椎骨被壓斷的黑虎慘嚎著被剁成了兩片。

    “定國王贏勝謀逆造反,定國王反啦!”胡馨竹已經放聲大吼起來:“定國王,你有種,你敢造反,你的膽子真的是狗膽包天!你居然還敢給我扣黑鍋、潑污水?我胡馨竹對陛下忠心耿耿,你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

    林齊抓著胡馨竹向前狂衝,胡馨竹無事可做,當即運足了中氣大聲喝罵起來。畢竟是讀書人,胡馨竹一條舌頭靈活得很,各種各樣的咒罵之詞宛如潮水一樣噴出,氣得贏勝亂吼亂罵。

    一條黑漆漆的小驢子‘噠噠噠’的狂奔而出,沙心月斜坐在驢子的背上,冷眼向贏勝比劃了一個粗魯的手勢:“定國王?你回去封你親娘做皇后吧。姑奶奶我可懶得伺候你這廢物!”

    白天、黑天等人簇擁著驢子向前狂奔,跟著林齊向外衝去。

    林齊就宛如一頭突然出現在人間的暴龍,沉重的屠軍斧發出低沉的呼嘯聲,空氣中不斷閃過一道道弧形的黑色強光。無論前面站著多少鐵甲戰士,屠軍斧所過之處,鐵甲斷裂,肉體粉碎,各色兵器都宛如豆腐一樣被平平的削過。斷口處光滑如鏡,一點毛刺都沒有。

    頂級的聖器對付這些最多加持了幾個魔法符文的兵器甲冑,真個就好像利刀切豆腐,沒有絲毫的難度。

    贏勝看到自己的親兵被林齊宛如割草一樣斬殺,他氣得眼角亂跳,當即放聲怒吼起來:“胡馨竹勾結異族行刺父皇,罪大惡極罪不可赦,怒潮弩陣,給本王殺!”

    其他幾個方向的鐵甲戰士紛紛舉起重新裝填的重弩,對準了林齊等人就待激發。

    猛不丁的一條黑影從贏勝屁股後面的黑影中竄了出來。嗶哩嗶哩無比陰邪的劈出了兩刀。就聽得一聲慘嚎,贏勝龐大的身體驟然向前一竄。他的左邊臀部上鮮血狂噴,起碼有兩三斤肌肉被嗶哩嗶哩一刀砍了下來。

    嗶哩嗶哩的另外一刀無比邪惡的從贏勝的雙腿之間探了過去,想要將他的要害一刀割下。但是贏勝屁股受創,他吃痛驟然向前一蹦,嗶哩嗶哩的刀鋒只是略微沾到了贏勝的要害,鋒利的刀尖豎起,贏勝的腹股溝被刀尖插進去了半寸。他向前一蹦,他的腹股溝整個被嗶哩嗶哩的短刀割開。

    一道涼颼颼的冷氣從胯下直衝腦門,隨後贏勝只覺胯下一道熱氣噴出。他的胯下宛如下雨一樣噴出了無數鮮血。腹股溝內匯聚著眾多血脈,堪稱一個男人最重要的部位之一,嗶哩嗶哩給贏勝在這裡來了一個大開膛,贏勝痛得眼前一黑,狂吼一聲差點痛死過去。

    “哎喲,捅偏了!”嗶哩嗶哩咒罵了一聲,身體一晃化為一道黑煙遁入了暗影中。

    一道道肉眼不可見的寒光閃過,近百名鐵甲戰士突然丟下了手上強弩,哭天喊地的抱著下身翻滾在地。更有數十名戰士胯下要害被砍了一刀,劇痛讓他們扣動了強弩,數百箭矢呼嘯著向自己對面的同僚射了過去,當即射倒了一大片的鐵甲戰士。

    林齊等人藉著這一陣混亂已經衝了出去,這個秘密據點附近的地勢複雜,到處都是大街小巷,林齊等人七繞八拐的溜進了幾條小巷,瞬間就丟下了身後贏勝的親兵。

    一邊狂奔,胡馨竹一邊不解的叫嚷著:“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我的計劃裡面可沒有這一步!定山王他是瘋了還是傻了,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呢?不可能,完全沒道理啊!”

    沙心月則是跳下了驢子的背,陰沉著向前急速掠行。

    一邊疾走,沙心月一邊咬著牙冷笑道:“蠢貨,我怎麼有你這麼一個蠢大哥?祖父和父親把我們都給算計進去了!你還沒弄懂麼?你在這裡打小算盤,他們還不知道在做什麼大的謀劃。”

    狠狠的瞪了胡馨竹一眼,沙心月冷聲道:“這種事情,從小到大你還沒吃夠苦頭麼?反正只要有什麼計劃之外的事情突然發生,而我們被坑進裡面吃了苦頭,那肯定是幾個老狐狸在動手腳,大哥你,還有姑奶奶我,我們都被當做棋子算進去了!”

    林齊憤怒的叫嚷了起來:“你們是他們的孫兒孫女也就算了,我,我,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沙心月和胡馨竹異口同聲的冷笑起來:“廢話,不算計你們虎族的人,算計誰?”

    胡馨竹更是哭天喊地的叫嚷起來:“難怪這兩天老爹讓我多陪陪林齊,說是你在這裡悶氣,會心情不好,讓我陪你聊天談心。感情他早就動了這個心思,讓林齊你做我的保鏢啊?”

    一把握住了林齊的手,胡馨竹感激的笑道:“還好還好,今晚上要不是林齊你在場,哥哥我可真被那幾個老狐狸給坑進去了!不說別人,就定國王一個人,哥哥我非被他打死不可!”

    林齊茫然的看著胡馨竹和沙心月,過來許久,他才惱羞成怒的咆哮起來:“我只是來送幾封信而已!為什麼,我要捲進這些事情?”

    一旁的驢子幽幽的嘆息了一聲,有氣無力的哼哼起來:“現在明白了?林齊,和狐狸一家子打交道就是這樣!你本來好好的過日子,本來太太平平的,本來安安靜靜的,本來你安居樂業,但是只要和他們一打交道,你不知道哪天就突然天崩地裂!”

    驢子大聲咒罵道:“這還算好的,我曾經知道你的曾祖父,老老實實的按照家裡的安排在外行走歷練,結果某天突然被數萬大軍圍攻,他老老實實什麼都沒幹,就被數萬大軍圍攻啊!”

    林齊駭然看著驢子:“那又是怎麼回事?”

    驢子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狐狸家想要顛覆一個小國,但是他們手上的軍力不夠,為了調走效忠那個國王的五萬禁軍,他們。。。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做到的,反正那五萬禁軍就好像親娘被你曾祖父給輪了一樣,發了狂的圍攻了他三天三夜!”

    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驢子長嘆道:“三天三夜啊,等狐狸一家扶植的人登上了王位,下了命令撤回那五萬禁軍的時候。我的個親娘咧,我幹你大爺咧,你曾祖父都變成刺蝟了!從他身上挖出來的鐵箭頭足足有十二斤呀!”

    林齊表情呆滯的看向了胡馨竹和沙心月兄妹倆,他突然發現,和沙家的人打交道,真的是一件拿性命開玩笑的事情。

    胡馨竹則是尷尬的一笑,他低聲咕噥道:“這件事情,啊,哈哈哈,似乎已經被列為我沙家百年來經典戰役的第一位了,哈哈哈,林齊,你要知道,虎族的戰力極強,生命力更是強得離譜,曾祖他老人家,不是平安無事嘛!”

    驢子在一旁陰惻惻的說道:“那是,平安無事,就是身上多了兩千多個疤!狐狸家的人總說疤痕是男人的勛章,問題是林齊你的曾祖父身上的勛章也太多了點,兩千多個疤痕,他奶奶的差點找不到女人願意嫁給他!那條小兄弟上都有兩個貫通傷留下的傷疤,嘿!我挺佩服你曾祖母的!”

    在那個地方,有兩處貫通傷?

    除了驢子,在場的男性生物都下意識的摀住了下身。

    林齊用見鬼一樣的眼神看著胡馨竹和沙心月,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再也不摻和雙陽赤龍城的事情,他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他儘快去海城東面的那個小島完成成年的歷練,然後帶著人回去西方大陸!

    和沙家的人在一起廝混,沒有一顆強大的心臟,那真的會活活被嚇死的!

    林齊眼珠子亂轉,翻騰著各色各樣的念頭,然後一行人闖出了小巷子,來到了外面一條寬有百丈的大街上。剛剛走出大街,當面就是九支魔法床弩射出的巨型箭矢撲面而來,嚇得林齊急忙揮動屠軍斧劈了出去。

    ‘噹噹’幾聲,純鋼鍛造的巨型箭矢被屠軍斧劈開,一行人被眼前大街上的景象給驚呆了。

    潮水一樣的鐵甲戰士正瘋狂的向官城的方向猛攻,而同樣潮水一樣的金甲禁衛正瘋狂的向外反攻。

    這條大街上,數萬金甲、鐵甲戰士殺成了一團,各色大威力的攻城器械亂砸,所過之處人肉橫飛,鮮血已經在大道兩旁的溝渠中化為兩條血河。

    ‘殺、殺、殺’,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凝成一片淡淡的血霧,逐漸的向高空匯聚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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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立大功的機會

    滿大街都是士兵在廝殺,幾個顯然是將領的倒霉蛋躺在地上,屍體連同鎧甲被踐踏得一塌糊塗。失去了將領的指揮,雙方士兵完全是亂雜雜的廝殺成了一團,所有身穿不同鎧甲的都是敵人。

    林齊這麼一行人猛不丁的從巷子裡衝了出來,一張床弩立刻對他們發動了攻擊,同時一個百人將驟然一揮手,將長刀指向了林齊等人:“殺了他們!”

    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大街上這麼多人,所有人都身穿甲冑,或者鐵甲,或者金甲,林齊等人卻是身穿長袍,兩方面的戰士都將他們當做了敵人。當即有二十幾個鐵甲戰士和十幾個金甲禁衛向林齊等人撲了過來。

    “見鬼,這是怎麼回事?”

    林齊伸出左手,他的掌心一點火星閃爍,隨著一聲巨響,一顆地獄熔岩爆裂火球驟然成型。直徑米許的黑色火球帶著可怕的高溫激射而出,射進了十幾米外那些飛撲而來的戰士群中。一團火光衝起來數米高,數十名戰士慘嚎著被炸飛,靠近爆炸中心的幾個戰士更是死無全屍,身體連同鎧甲都被炸碎了。

    一輛全身披掛鐵甲,上面描繪了各色符文的攻城車當即向這邊轉了過來,高有十米,寬五米,長達二十米的巨型攻城車上僅僅魔法床弩就有五具,在攻城車的內部,更藏有十名法師和兩具小型投石器。

    ‘砰砰’兩聲巨響,兩發散發出強勁魔法波動的水晶球激射而來,那是攻城車內的投石器投擲出來的魔法彈。林齊冷哼一聲,他還沒有動手,站在他身邊的阿爾達已經拔出一張強弩,三支弩箭射出,將剛剛投擲出來的魔法彈凌空擊爆。

    轟然巨響聲中,站在攻城車附近的鐵甲戰士倒了一大片,攻城車上站著的一個小將領怒叱一聲,當即有數十名鐵甲弓手將目標對準了這邊。

    林齊冷哼一聲。悻悻然看了這些士兵一眼,帶著眾人轉身就走。

    以林齊一行人的實力,他們可以輕鬆的將這條大街上數萬士兵屠殺一空。問題是這些士兵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殺光了他們又有什麼用?林齊帶著人一邊走,一邊惱怒的喝道:“怎麼回事?這兩支軍隊的將領怎麼都死了?按道理說,帶領數萬大軍的將領,不可能死得這麼早!”

    胡馨竹皺著眉頭沒吭聲,沙心月則是慢悠悠的說道:“我剛才注意了一下。雙方將領面色青紫。眼珠凸出,顯然是中毒而死,而且他們的皮膚下有蟲斑隱現。顯然他們中的是蟲毒。”

    胡馨竹驚愕的看向了沙心月:“自家人下的手?”

    林齊和驢子的耳朵驟然提了起來,沙心月緩緩的點了點頭:“應該是。看來是家裡的幾個老狐狸在攪混水。領軍的將領死了,這些士兵大亂。這才打得熱鬧!”

    林齊咬了咬牙,一行人從小巷的另外一端竄了出去,然後愕然發現這邊的大街也打成了一團。兩支千人規模的騎兵正在大街上縱騎狂奔,長矛馬槊凌空撞擊,打得熱火朝天血流滿地。

    這兩支騎兵的將領倒是兩個天位的好手,他們分別帶了幾個麾下將領在一旁打得不亦樂乎,劍氣四溢,刀勁破空,他們根本已經殺紅了眼睛。根本顧不上指揮麾下的士兵了。

    高空中,兩個金屬魔輪相隔百米懸浮著,一隊忠於血秦帝國皇室的術士正在和一隊贏勝麾下的術士對拼。他們使用的法術和西方的魔法大致相當,但是發動的速度略微慢一些,可是法術的威力更大。

    在這雷暴雨的夜晚,雙方都選擇了動用威力巨大的雷系法術,大量雷光在金屬魔輪之間往來流竄。不時有術士被轟得焦炭一樣從金屬魔輪上摔下。他們的身體在空中燃燒,摔在地上的時候,已經被燒成焦炭的身體四分五裂,那情景淒厲到了極點。

    “我說,那幾個老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林齊咬著牙看著胡馨竹:“似乎整個雙陽赤龍城。。。”

    話音未落。就聽得遠處一聲巨響,內城和外城之間的城牆轟然坍塌了十幾里長的一段。幾個周身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強大法力波動的光頭男子冉冉向內城飛了進來。在那城牆坍塌的地方,響起了山呼海嘯一般的喊殺聲。

    胡馨竹眯起了眼睛,他飛快的掐動手指,額頭上冷汗不斷的隨著雨水一起流淌下來。

    “不僅僅是雙陽赤龍城。我將我的計劃擴大十倍,然後加上我對家祖和家父的瞭解,將他們的品行為人也計算進去,今夜不僅僅是雙陽赤龍城大亂,怕是這亂子已經波及了起碼半個雙陽赤龍城!不僅僅是贏勝,血秦帝國周邊的勢力,我想都調動了起來!”

    胡馨竹的話音未落,遠處已經傳來了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真衛國的勇士們,殺,隨著定國王的軍隊,殺!殺死暴君贏晸,定國王爺許諾我真衛國復國!為了真衛,殺!”

    林齊駭然看向了胡馨竹,渾身是水的胡馨竹不以為然的說道:“真衛國?哦,二十年前被滅國的真衛啊!那是個人口不足一億的小國,這些年想要復國的餘孽蹦躂得很厲害,想不到這次也跳出來了?”

    這裡胡馨竹正在給林齊解釋真衛國的來歷,更遠處又傳來了高亢的叫聲:“霜葉國的兒郎們,霜葉國的列祖列宗看著你們!為了霜葉,為了銀霜公主,兒郎們,殺!殺暴君,殺贏晸,霜葉復國,在此一舉!”

    林齊重重的拍了一下額頭,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只是來雙陽赤龍城給龍城帶幾份書信而已,為什麼會捲入這樣的亂子裡面?

    胡馨竹則是興奮的笑了起來:“哦?霜葉國的餘孽也冒頭了?啊,這肯定是父親大人的算計,他是想要將這些餘孽一網打盡?嘖,聽說這銀霜公主美色無雙,父親曾經說想要納個小妾,難不成父親大人看上了他?可是父親都一大把年紀了,還不如便宜了我。。。哎唷!”

    沙心月狠狠的一腳踹在了胡馨竹的屁股上,將他一腳踹翻在地,她怒聲喝道:“胡馨竹,父親想要納妾?那我們娘親怎麼辦?你還有心情在這裡胡說八道?”

    胡馨竹大呼小叫的正要和沙心月理論,力求讓沙心月明白什麼叫做男人的‘權利’,猛不丁的幾條黑影已經從小巷兩側的屋頂竄了下來。

    林齊的反應極快,幾條黑影剛剛從屋頂上出現,他已經揮動屠軍斧向對方劈了過去。

    幾條黑影嚇得怪叫一聲,急忙高聲叫道:“林公子,自己人!”

    林齊手腕一翻,屠軍斧狠狠的劈在了一旁的小巷牆上。一聲巨響,長有十幾丈的一堵圍牆被林齊一斧頭劈得稀爛,破磚爛瓦飛出去數十米遠,將牆壁後面一座小院內的一棟閨樓打得差點崩塌。

    一個身穿褻衣的俏麗小姑娘站在搖搖欲墜的閨樓內大喊救命,林齊無奈的向她微微鞠躬行了一禮:“抱歉,收不住力道了,唔,身材貌似還不錯?”

    院子裡大哭小叫的衝出來一大群男女,他們驚恐的看著林齊等人,同時閉上了嘴不敢吭聲。

    驢子眯著眼向那小姑娘看了一眼,然後無比幽怨的嘆了一口氣:“我就說了,在東方,我是永遠找不到我心儀的妹子的!所以當年我才執意去了西方大陸,所以,我他娘的才成了黑虎家族的保姆!”

    幾條黑影也面帶驚懼的看了一眼林齊手上的屠軍斧,隨後恭謹的向胡馨竹行了一禮,帶隊一人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塊血色令牌晃了晃。林齊眼尖,看到那令牌上有一頭狐狸雕像,唯獨讓人奇怪的是,那狐狸的臀部後面,赫然是六條長長的狐尾。

    胡馨竹和沙心月的眼睛一亮,胡馨竹沉聲道:“何事?”

    沙心月則是向院子裡那些探頭探腦的百姓厲聲喝道:“看什麼看?再看一眼,滿門盡誅!”

    隨手一晃,一道水幕席捲而起,那小樓上哭喊不休的少女被水幕捲起,凌空飛到了那一群男女中。一眾男女吶喊一聲,簇擁著那少女狼狽逃開,再也不敢有人靠近半步!

    那廂裡,手持令牌的男子已經向胡馨竹點了點頭:“奉家主令,還請少爺和小姐帶人去將定國王贏勝所有黨羽的家人一網成擒。這裡是定國王一系所有文臣武將黨羽的族人現今位置,只要少爺將這些人全部擒拿了,這份大功就是少爺您一人獨占!”

    胡馨竹訝然看向了這男子:“胡說八道,剛剛我推算了一下這次的計劃,還不到擒拿定國王黨羽的時候吧?”

    那男子苦笑了一聲,他看了一眼林齊,壓低了聲音咕噥道:“家主說了,少爺如果問起這問題,就證明少爺還不算蠢人。擒拿定國王一系黨羽,按照原計劃是早了些。但是,陛下出關了,而且,陛下沒有去見朝堂重臣調兵平亂,而是去宗廟!”

    “宗廟?”胡馨竹和沙心月同時叫了起來,兄妹倆對望了一眼,然後同時搖了搖頭:“變數。。。世上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變數!”

    冷哼一聲,胡馨竹長嘆道:“那麼,去擒拿贏勝的黨羽吧。嘖,陛下怎麼就突然出關了呢?”

    胡馨竹無奈的看了林齊一眼,林齊則是滿頭的霧水,這一家子老小到底在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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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 驚天一擊

    雨夜,數百名身披半身甲、穿戴百褶鐵戰裙的黑影緊隨在林齊等人身後向前狂奔。

    林齊一邊奔走,一邊虎視眈眈的盯著胡馨竹上下打量著,他也不吭聲,只是目光猶如刀鋒一樣在胡馨竹渾身上下亂瞥。胡馨竹剛開始還懶洋洋的打著呵欠,到了最後,他被林齊森寒的目光弄得渾身僵硬,只能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

    “好了,好了,不要這麼看著我,哥哥我這就給你解釋怎麼樣?”

    胡馨竹低聲咕噥著,將自家祖父和父親等人的一些謀劃——當然是他猜測出的那一部分向林齊解釋了一番。

    首先,胡馨竹確定了一點,和自己的小打小鬧比起來,胡塗和胡業等人謀劃的事情大得多,大到以諸多皇子和親王做棋子,以整個朝堂為棋盤,將整個朝堂各大勢力打得粉碎,以求從中牟取最大的利益。

    胡馨竹能肯定,自從數年前贏晸突破十八重關該死卻沒死時開始,胡塗和胡業等人就開始謀算今天的局面——按照血秦帝國的潛規則,贏晸修煉鐵血帝皇訣爆體,他就該死!老皇帝死了,新皇帝登基,然後天廟內部也是一番勢力洗牌,這才是大家熟悉的橋段。

    為了迎接老皇帝的死,為了護送新皇帝登基,天廟的各大勢力做了多少妥協?做了多少明爭暗鬥?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只要贏晸一死,一切都將是順水推舟的行事,今日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但是贏晸該死卻沒死,他還活蹦亂跳的回到了朝堂上,原本已經執掌朝政大權的二皇子贏覠反而被幽禁,二皇子一脈的臣子或者被貶謫、或者下了詔獄,支持二皇子的朝堂勢力被清洗一空。

    這無疑是壞規矩的!這無疑壞掉了天廟和血秦帝國這麼多年來的默契!

    而且二皇子和龍城共同的師尊,天廟明陀峰一脈的山主普善,居然遇襲重傷。被逼將全身精氣輸送給龍城後黯然坐化?這簡直就是開玩笑!普善是何等修為,誰能將他逼到那種必死的境地?

    普善如果是孤家寡人一個也就罷了,就算天下人都知道肯定是天廟內部的某些勢力針對普善做了手腳,但是掛家寡人一個的普善,誰會給他出頭?偏偏普善有一個在天廟擁有極大實權的師兄弟普愚!

    這就埋下了今日的禍根!當普愚出關,當明陀峰一脈在普愚的糾集下開始強力反彈的時候——就好像龍城起兵造反,二皇子被林齊救出後被送到了西氐都護府,毫無疑問。這是明陀峰一脈的反彈——甚至在龍城起兵造反之前,他很可能已經知道了普愚將要出關的消息!

    林齊給龍城的天文數字的軍餉,很可能只是龍城起兵造反的誘因之一,而不是主要原因!

    龍城為什麼造反?因為他有底氣,他深知他就算起兵造反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因為普愚出關了,而且普愚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讓天廟絶大多人仰視的程度!所以龍城肆無忌憚的起兵造反,或許外人看他好似在開玩笑,但是實則龍城是認認真真的在準備造反!

    龍城造反做什麼?無疑是為了讓二皇子拿到本來就屬於他的皇位——明陀峰一脈在二皇子身上下了這麼大的力氣,本來已經一屁股已經坐在了皇位上,然後猛不丁的又被推了下來。換了誰都不會忍下這口氣。

    最少最少,龍城造反是為了逼贏晸承認二皇子的合法繼承權——比如說。頒佈聖旨昭告天下二皇子是唯一的皇位繼承人!

    普愚的計劃無疑還是不錯的,起碼憑藉他強橫的個人實力,憑藉他掌握的天廟的權勢,憑藉龍城龐大的造反軍隊,以及血秦帝國內部那些支持二皇子的文武官員的勢力,威逼贏晸頒佈旨意宣佈二皇子的合法繼承權,這並不難做到。

    但是普愚忽略了天廟其他勢力的決心!

    他更不知道在血秦帝國內部。還有胡塗和胡業這麼一家子老狐狸潛伏著。

    胡塗和胡業動用家族的潛藏勢力,一舉將一件本來很簡單的‘逼宮案’,硬是演繹成了一場波瀾壯闊的多國戰爭以及一場巨大的、複雜的、血腥的、充滿野心氣息的宮變。

    “我不知道那兩個老傢伙是怎麼做到的!”胡馨竹無奈的看著林齊:“但是按照我的計算。他們就是這麼做的!畢竟我掌握的家族資源只有極少一部分,家裡面到底有多少人潛伏在什麼地方,我知道得太少太少!”

    苦笑了一聲,胡馨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我甚至猜測,贏勝的造反,是因為背後支持他的天廟高層身邊有本家的人,否則怎麼看贏勝今夜的造反都是腦子抽瘋了!肯定有家族的人在為天廟的那些誦經都誦傻了的老傢伙出謀劃策,將他們一步步的引進了今天這個大泥潭裡面。”

    “今夜贏勝起兵,更多的皇子蠢蠢欲動,不管最終結果如何,反正那些有傾向性的臣子都會完蛋!只有我家屹立不倒——因為我‘胡家’從來沒傾向過任何一方,在滿朝文武都做出自己的選擇之後,不管最終坐在那寶座上的人是誰,他只能選擇重用本家的人!”

    胡馨竹冷笑道:“因為內憂外患,內有皇子、大臣叛亂,外有強敵入侵,由不得他仔細的挑選忠心可靠的臣子,從來沒有傾向過任何人,本本分分的‘胡家’,將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冷傲的一笑,胡馨竹眯著眼說道:“更何況,我們胡家掌控按察令,這次還立下了將所有亡國餘孽一網打盡的大功。。。現在我們更是要去擒拿贏勝的所有黨羽呢?”

    林齊輕咳了一聲,他突然發現,面對沙家的這一群狐狸,他的腦子真的有點不好用。

    感情在好幾年前,胡塗和胡業都開始佈置這些事情?這就真的有點高深莫測了,哪怕林齊很可能是虎族有史以來最聰明的一個族人,但是和沙家的這些狐狸動腦筋,林齊依舊覺得腦子一陣陣的劇痛。

    苦笑了一聲,林齊低聲說道:“那麼現在去擒拿贏勝的黨羽,豈不是。。。下手太早了?”

    一旁的沙心月幽幽的嘆息了一聲:“不早,一點兒都不早,反而稍微晚了一點。林齊,你說皇帝會在那殿堂中閉關一個月,祖父和父親雖然不會將你這一個月的說法列入各項考慮的因素之內,但是他們應該覺得,皇帝起碼還要閉關數日才行。”

    沙心月皺起了眉頭:“但是皇帝,出來得這麼早!林齊,你的胡說八道,可是。。。”

    林齊也皺起了眉頭,他淡然說道:“我說皇帝會閉關一個月,他就肯定閉關一個月!他吞下了那十八滴生命樹的汁液,一個月是最起碼的,否則他根本不可能消化那裡面蘊藏的龐大生機!”

    林齊的信心,來自於不死婆娑桂花樹,這株神奇的存在既然保證贏晸必須閉關一個月才能吸收掉加料的十八滴汁液,那麼贏晸就應該在殿堂內乖乖的修煉一個月才行。

    但是贏晸突然離開了那殿堂,那只有一個可能。

    林齊和胡馨竹異口同聲道:“除非,這個皇帝不是我們所知的皇帝!”

    胡馨竹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精光:“有趣,按照我對贏晸的瞭解,以他好大喜功、殘酷好殺的性子,自己的兒子,還是一個混血的兒子起兵造反,他出關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調兵平亂,將所有的亂臣賊子全部殺死。但是他居然去了宗廟?這完全不是他的性格!”

    沙心月迅速補充道:“要麼,宗廟內擁有什麼讓他能夠完全掌控整個血秦的寶物。”

    胡馨竹搖頭道:“這不大可能,亂兵入城,雙陽赤龍城的城防法陣都失效大半,還有什麼寶物是能一舉平定數百萬大軍的?應該是有其他的緣故,但是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虛。。。還得仔細考究才行!”

    沉默了一陣,胡馨竹低沉的說道:“看來,家裡的老人也是判斷出了這一點,贏晸的作為和平日的他完全不同,這裡面有了太大的變數,所以。。。他們判定贏勝會大敗虧輸,這才讓我們去擒拿贏勝的黨羽。”

    胡馨竹剛剛說到這裡,夜空中突然響起了一聲霸氣衝天的咆哮。

    “亂臣賊子,焉敢在朕面前放肆?死,死,死!”

    三個‘死’字出口,皇城方向突然湧出了一道刺目的血光,地面驟然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隨後一聲長嘯衝天而起。

    “贏勝,我的兒,你想要造反?你的毛,可長齊全了?嘿,嘿嘿,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

    “難怪,難怪,是這群老賊禿麼?妙聞主持,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城和朕見上一面?那所謂的琉璃淨土轉世不墮經真有用?今夜死了這麼多人,真的能被一篇經文超度?你們哄鬼哩!”

    隨著一聲狂嘯,皇城的方向突然升起了一座殿堂!

    那是一座高有數十丈,方圓裡許的大殿。閃電帶起的強光照亮了那座大殿,照亮了那座大殿下方厚達數十丈的岩石基座。一團濃郁的鐵血氣息包裹著大殿,偌大的殿堂帶起一聲巨響,瞬間撕裂了空氣,向著雙陽赤龍城外的某一處砸去。

    林齊等人已經看呆了,那麼大一座大殿,就這麼被投擲了出去,一去就是數百里!

    這還是人力能做到的事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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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一章 一言不合

    那麼大一座大殿,小山一樣的大殿被人從皇城直接砸到了城外去,林齊看到這一幕,當即重重的拍了拍胡馨竹的肩膀:“你帶人去抓人吧,我沒心情去欺負那些老弱婦孺。”

    雙足重重的頓在地上,林齊身邊突然有一道黃沙騰空而起,捲起他向大殿飛去的方向掠去。空中一座魔輪高速掠過,幾個腦袋颳得精光的中年男子對準林齊就要出手,林齊隨手一斧劈出,屠軍斧帶起一道狂暴的風嘯聲,將魔輪一斧頭劈成了兩片。

    不等那幾個光頭男子施展法術在空中穩住身形,阿爾達和嗶哩嗶哩已經騰空躍起,寒光掠過他們的脖子,鮮血噴射而出,幾個天位級的天廟術士悶哼一聲,沉甸甸的從高空墜落。

    林齊左手荒漠神鐲閃爍著淡淡的幽光,黃沙裹著林齊向城外急速飛去。

    剛剛那驚天一擊,林齊看得是渾身毛孔驟然敞開,渾身氣血在體內瘋狂奔湧,他的眼珠都變成了血色。這麼強大的一擊,如果不親眼看看這種不可思議的大能之間的爭鬥,林齊真的會後悔一輩子。

    阿爾達和嗶哩嗶哩施展魔法緊跟在林齊身後,白天、黑天兄弟倆也騰空飛起,狂風暴雨在他們身邊編織成了一道水幕,驢子很舒適的躺在這水幕中,被兄弟倆帶著向城外掠去。

    沙心月輕笑了一聲,低聲叮囑了胡馨竹幾聲,然後自己也施展神術突兀的消失不見。

    胡馨竹幽怨的仰天嘆息了一聲:“你們跑得倒是快,我還指望你們幫我抓人呢?”

    搖搖頭,胡馨竹認命的嘆了一口氣,帶著大批如狼似虎的秘諜竄了出去。反正他又不是去抓捕贏勝,而是抓捕贏勝那些黨羽的親眷而已,根本用不上林齊這樣的強大戰力。他胡馨竹雖然不善戰鬥,但是他畢竟是沙家的人,他在東方術法方面。還是有點造詣的,對付一群沒什麼反抗之力的老弱婦孺,那自然是手到擒來。

    林齊一行人迅速向城外掠去,所過之處,大街小巷內都有士兵在相互攻擊,漸漸的到了外城,這裡所有的重要地帶都被叛軍佔據,大街上已經鋪開了大量的傳送法陣。源源不斷的叛軍正從法陣中湧出,迅速投入了攻城戰中。

    看那些叛軍的旗號,他們可不僅僅是贏勝一個人麾下的軍隊,林齊已經看到有二十幾個不同行省總督的旗號出現!血秦帝國強盛的國力,發達的文明,在造反叛亂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強悍!

    換成了高盧帝國,如果幾個公爵聯手叛亂,僅僅軍隊的調動和彙集都要花費他們幾個月的時間。但是在血秦帝國,二十幾個不同行省的叛軍攻入帝都,只要通過大型的傳送法陣就可以了。

    看著黑壓壓猶如潮水一樣從不斷閃爍的法陣中湧出的叛軍。林齊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今夜雙陽赤龍城會死很多人吧?但是決定今夜這一場叛亂最終結局的主戰場。卻不在城內。

    狂風暴雨在身邊肆虐,林齊左手一揮,大片黃沙憑空消散,他已經落在了外城最邊緣的一座高塔上。這座高塔足足有三百多米高,塔頂方圓數十米,正中是一個鎏金溢彩的寶葫蘆,林齊正站在這寶葫蘆的頂部。看著數里外高空中密密麻麻的金屬魔輪。

    天廟上院主持妙聞,正帶著大批天廟的高手坐在那金屬魔輪上,唸誦超度亡魂的經文。

    雙陽赤龍城內火光衝天。喊殺聲震得地面都在顫抖,一棟棟宅院被亂兵點燃,無數屍骸鋪在了街道上。但是在這裡,卻是一派的神聖威嚴,玄奧的經文蘊藏著奇異的力量,在空氣中蕩起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青色琉璃狀波紋。

    這些蘊藏了奇異力量的波紋所過之處,衝天的殺氣消泯,滿地流淌的鮮血變成了淡淡的青色液體,瞬間就融入了清水中。林齊瞪大了雙眼向四周看去,他看到無數陣亡戰士的靈魂、還有他們的鮮血都被那青色的波紋吸了進去,被吸入了妙聞等人頭頂一處奇異的空間中。

    林齊將自己的精神念力投了過去,猶如大網的精神念力仔細的掃瞄著妙聞等人頭頂那一片厚厚的烏雲。林齊突然驚駭的發現,在那烏雲中有數十朵方圓裡許的青色蓮花若隱若現,這些蓮花急速旋轉著,不斷的吞噬著那些戰死者的靈魂,吞噬著他們鮮血中蘊藏的龐大生機生氣。

    一狠心,林齊大膽的將一縷精神念力投入了其中的一朵青色蓮花。

    青色的蓮花後面,是一處奇異的空間,充盈著神異力量的奇異空間。那個空間並不是很大,有金色的祥光充斥四方。在那小小的虛空中,幾座巨大的金棺懸浮著,不知道使用了什麼奇異的手段,純金鑄造的棺木,卻宛如水晶一樣半透明。

    在那金棺中,躺著身軀巨大、渾身傷痕纍纍的人體。或者說,大致看上去像是人類的人體。最靠近林齊那一縷精神念力的金棺中,躺著的赫然是一尊身高百米的奇形巨人。他的頭顱是金色的鵬鳥腦袋,雙手雙足都是鳥爪,背後生了一對金色羽翼,但是胸口被一柄赤紅色的閃電擊穿。

    那道閃電充滿威嚴神聖的狂暴力量,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這道紅色的閃電依舊插在那巨人的胸口,不斷的閃爍著。巨人的胸口處不斷的有新的肉芽生出,肉芽急速蠕動著,想要修復那個直徑米許的巨大傷口。但是閃電不斷放出細細的電光,將新生的肉芽燒成焦炭飄散。

    青色蓮花將大量的靈魂和鮮血精氣投入這個小小的空間,金棺宛如活物貪婪的抽取著這些靈魂和鮮血中蘊藏的強大力量。那個頭顱猶如鵬鳥的巨人渾身都被淡淡的血色能量包裹著,他的身體吸收著這些能量,不斷的將這些充滿生機的能量輸入胸前的傷口,滋生出新的肉芽。

    林齊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幾下。

    天廟的這些神職人員,他們在超度亡靈?嘿,讓亡靈魂飛魄散,化為這些奇異的巨人修復自身的能量倒是真的。林齊開始懷疑,贏勝的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兵變,是不是天廟的這些高級神職人員有意為之?

    如果叛變成功,贏勝登基,天廟自然能暗中執掌皇權。

    如果叛變失敗,贏勝被殺,那也有數以十萬計的戰士慘死當場,他們的靈魂和精血也是一大收穫。

    不管怎麼看,天廟都不吃虧,他們都穩贏的。

    林齊看著這些周身散發出神聖光輝的天廟中人,他突然想起了在西方大陸追殺他的杜文大主教。在杜文大主教施展極其強力的神術時,他也奉獻了自己的一部分靈魂。看來不管西方還是東方,這些神靈——姑且認為這些金棺中躺著的巨人就是天廟供奉的神靈吧,他們都是一路的貨色。

    就在林齊站在高塔上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聲低沉的咳嗽聲突然響徹四野。身形佝僂,衰老得和一副骷髏架子沒什麼兩樣的趙鹿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林齊左近的一座高塔上。

    趙鹿劇烈的咳嗽著,他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高塔頂部的林齊,難看乾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妙聞大師?嘿嘿,當代天廟上院主持是你啊?天廟向來不插手紅塵之事,今日大師,做得過了!”

    輕輕的揮了揮手,趙鹿淡然道:“還請大師收兵,今夜的事情,咱們慢慢商量?”

    妙聞抬起了眼,他隨手一揮,大袖中一座宏偉的大殿呼嘯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

    林齊和身邊諸人不由得一陣心驚,那麼巨大的一座大殿,被人用那樣巨大的力氣投擲出來,居然被妙聞用袖子收了起來,這妙聞的實力到底到了哪一步?

    驢子瞪大了眼睛看著妙聞,過了許久驢子突然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只是半神境,嘿,沒有踏出那一步,還好,還好!這光頭還是一個孫子,還沒成大爺!孫子,都是孫子!”

    大殿落地,轟然巨響中一截城牆被大殿砸得稀爛。

    妙聞看著身穿粗布長袍的趙鹿,淡然道:“敢問閣下何人?”

    趙鹿劇烈的咳嗽著,他眯著眼笑道:“老奴趙鹿,奉陛下旨意,還請大師帶人回去天廟。血秦皇室的事情,自然有血秦皇室自家處理,不須得天廟插手。”

    妙聞驚訝的看著趙鹿:“血秦始皇帝嬴政大帝身邊的‘不老魔君’趙鹿?什麼事情驚動了你?”

    妙聞身邊的幾個老人也驚訝的睜開了眼睛,好奇的看著趙鹿。妙聞是三百年前接掌的天廟上院主持之位,對於他和他身邊的這些老人而言,趙鹿這個血秦帝國開國時就存在的太監總管,真的是傳說中的人物了。

    趙鹿劇烈的咳嗽著,他眯著眼看著妙聞等人,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大師今夜所為,做得太過。還請大師帶人回歸天廟,不然小心傷了天廟和我血秦之間的交情。”

    妙聞大師笑了起來,血秦和天廟之間的‘交情’?兩者之間有過交情麼?無非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而已!而且血秦帝國總是被利用的那一方,總是居於弱勢地位。

    無數年來,天廟就是東方大陸的主宰者,以前如此,現在如此,今後也如此!

    血秦帝國和天廟的交情?這麼可笑的話,真虧了趙鹿說得出口。

    搖搖頭,妙聞大師隨手指了指趙鹿:“不老魔君也老了,去個人,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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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魚池之災

    林齊瞪大了眼看著趙鹿,他能感受到趙鹿看似衰老衰敗的體內,隱藏著一股可怕的、陰寒陰邪宛如地獄的力量。這個瘦得和骷髏架子沒什麼兩樣的老人,他並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妙聞大師身後一個身高接近三米的大漢緩步走出,這漢子通體皮膚宛如黃金一樣色澤,手持一柄四四方方的純金杠子,上面雕刻了無數雲紋和傳說中太古巨獸花紋。那純金杠子將近三米長,有大海碗粗細,就這一根純金杠子,重量怕是都有上萬斤重。

    金屬魔輪距離地面足足有五百米高,那漢子走到魔輪邊緣,一腳踏了出去。‘簌’的一下,大漢筆直掉向了地面,他的身體重重的砸在地上,半截身體都陷入了地面。

    雙手撐住地面將自己努力的從地下拔了出來,漢子伸出手向趙鹿勾了勾手指:“老狗,吾乃天廟上院蓮座護法海剛,奉法旨取你性命,速速下來送死!”

    林齊的精神念力迅速向這漢子掃了一遍,讓林齊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這漢子純金色的皮膚上蘊藏了一股極其玄妙的力量,讓他的精神念力根本無法探入他的身體,無法感知他到底有多強。

    皺了皺眉頭,林齊盤坐在了寶葫蘆頂上:“這天廟,果然奇妙。”

    趙鹿劇烈的咳嗽著,他看了一眼趾高氣揚的海剛,慢條斯理的點頭道:“妙聞大師,看來你是不願意收兵了。那麼,奉陛下聖旨,老奴也只能出手殺人了!”

    慢吞吞的伸出兩支和骨架子沒什麼區別的手掌,趙鹿低聲咕噥道:“可憐啊,可憐,這麼多年閉關修煉,出關後本來以為這雙手能撫摸幾個美貌的少女,感觸一下那軟玉溫香。沒想到第一個要摸的,是這麼一個粗魯漢子,真是。。。”

    ‘桀桀’怪笑了幾聲,趙鹿走到高塔邊緣,慢慢的一步步的走了下來。空氣中好像有無形的階梯,趙鹿就這麼一步步的從三百多米的高空走下,慢悠悠的走到了海剛面前不到兩米遠的地方。

    身形佝僂著,看上去還不到海剛腰部的趙鹿抬起頭。向海剛笑了笑:“你這蠢貨,真是。。。來,讓公公我好好的為你摸摸骨。嘿,實在是委屈了公公這一雙手,美人兒沒摸到,怎麼就摸了你這麼一個粗貨?”

    海剛冷哼一聲,一言不發的舉起純金杠子就朝趙鹿當頭砸下。這純金杠子居然也是一件聖器,隨著海剛體內元氣不斷湧入,金屬杠子上無數雲紋迸射出奪目的光芒,上面雕刻的太古巨獸花紋紛紛活動起來。發出了高亢入雲的百獸鳴叫。

    林齊聽到這百獸鳴叫聲,只覺靈海一陣陣的顫抖。這百獸鳴叫居然帶著靈魂攻擊的手段。

    阿爾達的眼珠子都亮了:“靈魂聖器!這是一件靈魂聖器啊!只可惜太大了一些,太重了一些,不符合阿爾達大爺的審美觀啊!如果是一柄精巧的華美的刺劍,那是多美妙的事情?”

    趙鹿抬起頭,直愣愣的看著當頭砸下的黃金杠子。粗大的杠子快要砸在他腦袋上的時候,他才慢悠悠的伸出左手,輕輕的一爪抓在了杠頭上。‘嘭’的一聲巨響。趙鹿腳下的地面一陣巨顫,地面蕩起了數寸高的波紋,一圈圈地動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所過之處大街上的地磚一塊塊的粉碎,聲勢駭人到了極點。

    海剛的七竅突然滲出了粘稠的鮮血,隨後冒出來的鮮血迅速的凍結,森森寒氣從他體內竄出,將他整個身體封進了一團巨大的冰塊。趙鹿的左手輕輕一晃,純金杠子已經被他搶到了手中,而海剛的身體一震,‘哢嚓’一聲碎成了無數拇指大小的冰塊。

    雨水沖刷著海剛崩裂成的冰塊,白色的寒氣在那些碎塊上不斷升起,附近的積水都迅速結成了寒冰。滿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死死的盯著不斷劇烈咳嗽的趙鹿。

    天廟上院的那些神職人員心裡清楚,海剛雖然是天廟上院蓮座護法中最弱的一個,但是也有聖士中階的修為,看似粗魯的海剛,實則也是一個修煉了千多年的老怪物,他的心思心計絶不在任何人之下。尤其海剛修煉的功法特殊,是天廟秘傳的專門修煉肉身的法門,他的身體柔韌猶如水銀,堅硬堪比寶石,但是如此強大的肉身,居然被趙鹿用寒氣生生凍碎。

    “這根棍子不錯,淨重一萬八千斤,這可是黃金吧?”趙鹿輕輕鬆鬆的揮動著那根純金杠子,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笑道:“一萬八千斤黃金啊,雖然我血秦帝國富甲天下,但是這國庫裡的金銀總歸越多越好不是?多謝妙聞大師慷慨解囊!”

    手一晃,粗大的黃金杠子就此消失。趙鹿抬起頭,笑吟吟的朝著高空中的那些臉色難看的天廟所屬笑道:“妙聞大師,你是準備收兵呢,還是繼續派人教訓老奴啊?”

    輕輕的晃了晃手指,趙鹿眯起了眼睛,三角眼裡透出了一股子危險的猙獰寒光:“老奴醜話說在前面!現在您要是收兵呢,還能不傷和氣。再等一會兒呢,那可就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了!”

    妙聞也眯起了眼睛,他看了趙鹿一眼,輕聲嘆道:“贏晸何在?”

    趙鹿背起雙手,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他慢慢的說道:“陛下啊?陛下剛才丟出了一座大殿不是?本來想砸破幾個禿頭不是?可是沒想到妙聞大師神通廣大,那麼大一座大殿居然被你一袖子給兜了起來。陛下覺得,就如今手上這點力量,還不足以和妙聞大師你作對,所以。。。”

    妙聞笑了:“血秦帝國的長老們,可堪我天廟上院傾力一擊?”

    妙聞很自信的笑著:“趙鹿,論年齡,你可是我們的前輩了,但是你心知肚明,這血秦帝國的長老團,裡面有幾個皇室成員?那些長老,九成九都是宮裡的太監吧?他們畢竟不是皇室成員!”

    趙鹿幽幽嘆息了一聲,輕輕的擺了擺手:“你們這些人啊,怎麼會懂我們這些身有殘缺的奴才,對自家主子的忠心呢?那些皇室的子孫還會造反叛亂,但是我們這些身體不全的奴才,對自家主子的忠心,是怎麼樣都不會變的!我血秦帝國的長老團是否是天廟上院的對手,試試不就知道了麼?”

    一道狂雷轟下,四周的高塔頂部、高樓屋頂上,影影綽綽的出現了上千名身穿蟒袍的白麵無鬚的老人。他們一個個佝僂著腰身,畢恭畢敬的站在那兒,雙手揣在袖子裡,好似正站在自家主子的面前,傾聽自家主子的教訓。

    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冉冉響起:“老祖宗說得再對不過了。我們這些斷子絶孫的殘缺之人,也只有這點對主子的忠心了。我們效忠的是血秦,不論誰想要在血秦做什麼,也得看看我們這群閹人答應不答應呢?”

    數道閃電掠過虛空,強光中一條又一條身穿蟒袍的太監宛如箭矢一樣穿破夜空,凌空飛掠趕來這裡。

    血秦帝國皇室成員專修鐵血帝皇訣,鐵血十八重關,一關一地獄,一步一死劫,故而皇室成員極少有得享高壽者,皇室成員當中,也極少有那種修為極其驚人者。所以血秦帝國的長老團,實則絶大部分由那些宮內的老太監組成!

    這些老太監,只要修為達到一定的層次,或者他們在宮內達到了一定的年限,就會被長老團吸納進去,在嬴政的靈位前舉行大典,加入血秦帝國的長老團,成為暗中庇護偌大一個帝國的中堅力量。

    血秦帝國開國萬餘年,如今長老團中的皇室成員不過兩百多人,其中修為突破聖境的不過十人。其他的長老清一色的都是退位的大太監,一如趙鹿所言,這些身體殘缺的太監對血秦帝國有著‘忠犬’一樣的異樣忠心,他們是最可靠的守護者。

    尤其血秦帝國的太監們修煉的都是一脈相承的‘太陰功法’,太陰法門陰柔綿長,最是符合這些太監的身體條件,而且太陰功法最擅長續命延壽,趙鹿這樣的開國老太監都還活得好好的,就不要說他之後的那些太監了。

    一個有一個身穿蟒袍的老太監撕開雨幕趕來這裡,他們都是接到了長老團的令信,急匆匆的從自己閉關潛修的地方趕來的皇室長老。他們當中最弱的,都是聖士下階的修為,年齡最小的,都在三百歲開外。所有太監都是渾身陰氣衝天,數千太監絡繹趕來,這一塊兒城區立刻變得比寒冬更加陰寒數倍。

    看著那些陰氣衝天的老太監端端正正的,循著一個一模一樣的姿勢站在屋頂,林齊只覺渾身一陣陣的毛骨悚然。這就是萬年帝國的底蘊?這就是一個延續了萬年的古老帝國暗藏的實力?

    當西方大陸還處於黑暗歷士氣,當教會的懲戒騎士團手持火把攻破一個個城邦大肆燒殺搶掠時,東方大陸已經出現了一個統一的帝國,而且一直延續至今!

    驢子在一旁不屑的冷哼著,這數千名聖境及其以上修為的老太監同時出現,實在是輝煌壯觀。

    但是驢子見過比這更誇張的陣勢,和那種大場面比起來,眼前這一幕也算不上什麼了。

    妙聞冷眼看著電閃雷鳴中那些宛如木樁子一樣紋絲不動的老太監,他突然笑了起來。

    “血秦帝國居然連你們這些卑賤的奴婢都出動了?那麼,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殺光他們!”

    眼光一轉,妙聞隨手向林齊等人指了指:“將他們,一併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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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 天廟神術

    妙聞的話,讓林齊不由得一愣。

    他純粹是來看熱鬧的,他只是想要看看,剛才丟出大殿的那人和天廟的高手動手是何等場景,但是林齊根本沒想著把自己給捲進這一池子渾水。

    皺了皺眉,林齊大聲喝道:“老禿子,我可不攪和你們的事情,你們要打要殺,請自便吧!”

    大喝了一聲,林齊帶著人轉身就走。但是不等林齊招出黃沙風暴帶人離開,高空一道凌厲的氣勁已經當頭抓了下來。一個冷冰冰的女子聲音當頭傳來:“奉法旨,誅殺爾等!”

    林齊抬頭,正好看到一個生得面容清麗、身形頎長的光頭女子凌空撲下,她雙手十指上帶著長有一尺的銀色爪套,尖鋭的爪套上雕刻了無數惡鬼圖案,帶起幾道寒光就朝林齊當頭抓了下來。

    這光頭女子出手的時候,高空烏雲中突然有數百直徑超過二十米的中型魔輪筆直的落下,這些魔輪上站著大群身披黑袍的天廟所屬,一行人口誦經文,帶著‘嗡嗡’聲浪向趙鹿以及那些老太監殺了過去。

    這些天廟的神職人員足足有數萬之眾,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大部分只是天位乃至地位的實力。但是隨著他們不斷的唸誦經文,虛空中有淡淡的金色光影閃爍,不時有一些奇形怪狀的虛影注入他們的身體,令得他們體內散發出的氣息越來越強大。

    這些中型魔輪剛剛衝破雲層降落的時候,這些神職人員看上去還是人形,散發出的氣息也是普普通通。但是等得這些魔輪迫近地面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們的氣息也迅速突破到了聖徒高階乃至聖士下階的水準。

    數萬聖境,林齊感受著那些魔輪上的神職人員散發出的宏大氣息,只覺渾身一陣陣的僵硬。

    “無上天龍震怒,滿世血海滔滔!”

    伴隨著天廟所屬宏大的吟誦聲,這些魔輪上的黑袍男子皮膚下生出了鐵青色的龍鱗。額頭更是鼓起了宛如鹿角的短角,雙眸更是宛如蜥蜴一樣,變成了古怪的黃銅色,散發出毫無人性的冷酷寒光。

    ‘哢哢’聲不絶於耳,數萬天廟所屬原本普普通通的身形驟然拔高了一倍,數萬名三米多高渾身披掛著鐵青色龍鱗的壯漢大聲怒吼著從魔輪上跳了下來,悍不畏死的向那些老太監撲了過去。

    就在這些天廟所屬發生異變的同時,向林齊飛撲而下的那女子已經發出一聲鷹啼。林齊剛才見過的,金棺中那個身高百米開外的大鵬鳥頭的男子虛影冉冉從高空落下,融入了女子的身體。

    本來生得姿容昳麗的女子衣衫炸開,渾身突然生出了無數金色羽毛,一對碩大的羽翼從她背後張開,好生生的一個美女生出了一個碩大的鷹頭,雙眸金光四射,發出一聲聲尖鋭的啼叫向林齊急速撲下。

    原本這女子只是聖徒下階的修為,林齊彈指就能誅殺。但是被那金色的怪人虛影融入身體後,這女子的實力突然暴漲數階。直接飆升到了聖師下階的水準。一股令人窒息的龐大壓力當頭落下,錯非林齊的靈魂強度遠超同階。他當真要被這靈魂層面的壓力壓碎靈魂。

    “好古怪的神術!”

    林齊握緊雙拳,乾脆的一拳向女子的雙爪迎了上去。

    果然是好古怪的神術,西方大陸教會的神職人員動用各種神術,林齊也是見過許多,但是從沒有一種教會的神術能夠讓人的外形發生這樣巨大的變化。東方大陸的天廟,不愧是東方億萬子民的精神領袖,他們供奉的神靈。果然神妙莫測!

    甚至林齊隱隱覺得,這天廟供奉的神靈,比西方大陸那邊的神靈更加的強橫、霸道。

    ‘噹啷’一聲巨響。林齊的拳頭重重的和那女子的雙爪硬碰了一擊。女子的銀色爪套轟然粉碎,露出了兩個金光四射的鳥爪來。林齊的手背被撕開了兩條深可見骨的傷痕,點點鮮血溢出。但是林齊立刻運轉命輪,全身氣血都被命輪掌控,鮮血迅速被吸回體內,手背上傷口附近的血管盡數封閉,一點兒血跡都沒流出。

    女子身後的羽翼一振,她的身體驟然拔高數十米,然後一個翻騰,宛如旋風一樣向林齊身邊的驢子撲了下去。她隨意的一爪子劈向了驢子的腦門,而另外一爪則是全力劈向了站在驢子身邊的嗶哩嗶哩,很顯然——在這個女子的眼裡,驢子只是一個搭頭!

    “孫子,渾身長毛的孫子!”驢子嘰裡咕嚕的罵罵咧咧著,腦袋一歪輕鬆避開了女子的撲擊。

    嗶哩嗶哩身形突然炸開,變成了一道道黑煙飄散,然後迅速從那女子身後重新凝聚了身形。兩柄鋒利的魔法短刀在嗶哩嗶哩的手上散發出奪目寒光,無比陰損的向那女子密佈著金色羽毛的雙臀刺了下去。

    ‘嗤嗤’兩聲響,數十根羽毛飛起,嗶哩嗶哩的短刀突然被一團金色的火焰包圍。嗶哩嗶哩嚇得怪叫了一聲將瞬間變得極其燙手的短刀丟開,身形再次化為黑煙逃竄。

    女子臀部上的羽毛被斬落了數十根,但是所有的羽毛都變成了金色的火焰向下飛射。高溫火焰距離林齊等人還有數米遠,就已經將他們身邊的所有雨水化為水氣升騰而起。

    林齊的眉心一根青筋急速跳動,這火焰讓他的身體本能的顫慄著,和林齊徹底融為一體的神性在發出警告——這看似火焰的金色能量有著極大的殺傷力,對如今的林齊有著致命的威脅。

    “退,不能碰!”林齊低沉的呵斥了一聲,一腳將正在準備靈魂秘法的阿爾達踹飛了出去。

    白天、黑天兄弟倆卻是不退反進,他們狂熱的看著女子身上噴射出的金色火焰,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一擊落空,正要重新騰空飛起的女子雙腿。兄弟倆猛的一用力,拽著女子的雙腿就朝兩側一分。

    這女子那兩條纖長有力的雙腿發出可怕的撕裂聲,白天、黑天兄弟倆到底有多大力氣,這是林齊都弄不清楚的。兄弟倆聯手一扯,就算是一座山都被撕開了,這女子的身體眼看就要被撕成兩半。

    吃痛的女子發出淒厲的叫聲,她的頭頂突然有半透明的金色大鵬虛影一閃而過,一道淡淡的香氣從女子的體內擴散開來,一股可怖的神力波動席捲而出,白天、黑天悶哼一聲,他們的雙手驟然鬆開,踉蹌著向後倒退了十幾步,差點沒一頭栽下高塔。

    那女子發出了低沉的冷笑聲:“卑微的存在,螻蟻一樣的生命,也敢冒犯我的寄靈神體!”

    金光四射的巨大羽翼張開,滾滾烈焰從羽翼中席捲而出,已經被某個強大的意志控制的女子雙手逐漸的蠕動,宛如融化的金屬汁液一樣,迅速的凝成了兩柄長有三尺的金色利劍。

    “你們的血脈,擁有不可饒恕的罪愆,你們身懷原罪,所以,你們勢必被全部淨化!”

    女子張開嘴,發出尖鋭的啼叫聲。她身形如風向林齊飛射而來,渾身纏繞著金色火焰的她舉起幻化為利劍的雙手,筆直的刺向了林齊的心臟。

    這一擊快若閃電,這一擊蘊藏著絶強的威勢,這一擊。。。

    酒桶終結了這一擊——巨大的戰錘揮起,酒桶竭盡全力的狠狠一鎚子當頭悶在了向前急衝的女子頭頂。‘轟’的一聲巨響,女子半截身體扎進了酒桶的戰錘,酒桶將戰錘連同女子的身體一起砸進了高塔,殺意大盛的酒桶發出低沉的怒吼聲,他將半截高塔一鎚子打得粉碎,然後帶著那女子跳到了地上,舉起大鎚就在地上一通亂砸。

    饒是這女子被某個不可思議的存在的一絲分靈附體,酒桶的蠻力依舊是超出了某個極限。

    激活了太古巨人血統的酒桶身形膨脹到五十米上下,他舉起同樣增大的戰錘對著四周地面亂砸,就聽得‘喀喀喀’的骨節爆裂聲不絶於耳,一道金色的虛影冉冉飛起,那女子硬生生被砸成了肉醬。

    阿爾達和嗶哩嗶哩同時笑了,兩個惡魔異口同聲的讚歎道:“酒桶,你真是偉大的主人身邊最強大的戰士!”恭維話這種東西對惡魔而言是最不值錢的,順口溜鬚拍馬,這本來就是惡魔的本能啊!

    酒桶聽到兩個惡魔的恭維聲,他胸中豪氣大盛,當即舉起大鎚子向著四周蜂擁而來的天廟所屬殺了過去。那些身高三米開外的龍形怪人在身高五十米開外的酒桶面前,真的就和地老鼠一樣可憐。酒桶瘋狂的揮動著戰錘,一片片的將這些怪人砸成肉餅。

    一道道淡淡的金光冉冉升起,被殺死的龍形怪人的靈魂和血氣都被金光吞噬,慢慢的飄上了高空。

    盤坐在魔輪上的妙聞終於發現了這邊的騷亂,數量龐大的天廟所屬正依靠人數上的優勢圍攻趙鹿為首的眾多老太監,天廟隱隱控制著這裡的局勢,但是酒桶巨大的身軀以及龐大的戰錘在混戰的人群中是那樣的醒目。

    妙聞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向酒桶指了一指,淡淡的說道:“多聞尊者,殺了他們!”

    坐在妙聞身邊的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緩緩站起,緩緩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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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可怕的天廟秘術

    在天廟,各種稱謂都有獨特的含義。

    博覽群書、博聞強記的,稱之為賢。

    道德高隆、為人尊崇的,稱之為聖。

    修為強大、武力蓋世的,稱之為尊。

    尊者多聞,就是天廟上院有數的強者,和剛才被趙鹿殺死的海剛一樣,他曾經也是蓮座護法的身份,只是後來資歷深了,修為強了,門人弟子眾多了,就卸掉了護法的職司,成為了天廟上院的護教尊者。說白了,多聞尊者就是天廟上院的首席打手!

    不修道德,不識詩書,一心一意熬煉肉身、元氣,修得一身強悍無比的個人武力,這就是天廟的尊者。多聞尊者更是天廟所有尊者當中的極品人物——他甚至一個大字都不認識,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文盲,但是他一身強橫的神術秘法,在天廟內地位極高,權勢極重,除開妙聞,他根本不買任何人的賬。

    不過五尺高下的多聞慢悠悠的一步走下魔輪,宛如一片樹葉隨著狂風飄落,恰好落在了正在瘋狂錘殺天廟所屬的酒桶面前。酒桶看到多聞攔在了自己身前,他滿不在乎的隨意揮動戰錘向多聞砸了下去。

    一聲冷笑,多聞不屑的搖了搖頭,雙手合十護在胸前,低沉的唸了一聲咒語。

    ‘嗡’的一聲,多聞身邊憑空出現了一尊高有百米的青銅色半透明盤坐神像。這尊神像面目猙獰,赤條條的身軀上一塊塊肌肉虯結,渾身上下裝飾著無數的蓮花紋印,雙手平攤開,左手托著一顆斷裂的人頭,右手則是托著一具無頭的屍體。

    “天廟供奉的蓮花彌陀真神,這是彌陀的殺戮相,地位等同於西方大陸教會供奉的戰神!”看到這尊怪異的神像,得到青老人傳承的林齊當即認出了這尊神靈的身份來歷。

    天廟內有這麼多流派,供奉的神靈也是極其的複雜多樣。僅僅從神靈的數量上來說。天廟供奉的主神就有九百多位,各色副神數以千計,除了天廟自身,誰也弄不清他們到底供奉了多少神靈。西方大陸的教會雖然也是多神教派,但是他們的神靈數量卻是遠不如天廟的。

    蓮花彌陀真神就是天廟供奉的主神之一,平日裡出現在信徒面前的神像,是九朵蓮花簇擁著的一團紅日光芒,並無人身神像。而眼前這尊手托屍體的神像。就是蓮花彌陀真神的殺戮相。是他的一大化身——當然,也有天廟的神職人員宣稱這殺戮相實則是蓮花彌陀真神下屬的一尊副神!

    不管天廟的教義如何說,蓮花彌陀真神的殺戮相地位等同西方教會的戰神。是一位性喜殺戮、喜歡挑起戰爭的凶悍神靈。

    多聞尊者身邊湧現了這麼巨大的一尊神像虛影,酒桶的戰錘根本收不住力道,重重的一錘砸在了那尊神像的頭頂。就聽得一聲巨響。酒桶的戰錘炸成了無數的碎片,細碎的金屬片漫天亂飛,打得附近的多棟建築崩塌粉碎,也不知道有多少倒霉蛋慘死在橫飛的金屬碎片下。

    酒桶也是渾身一震,他雙手虎口裂開,鮮血大片大片的灑了下來。高有五十米開外的酒桶踉蹌著向後退去,兩條手臂軟綿綿的垂在身體兩側,剛才一擊,他被那神像上傳來的可怕反震力量震得雙臂脫臼。再也用不上一點兒力氣。

    身形急速縮小到了兩米高下,酒桶狼狽的逃回了林齊身邊。

    “主人,這小老頭太厲害了!比黑淵神獄的那些老傢伙還要厲害!”酒桶驚恐的看著多聞尊者,一旁的阿爾達和嗶哩嗶哩很努力的為他接上了手臂關節。

    林齊看著多問尊者,低聲咕噥道:“很厲害的老傢伙,準備逃命。我們只是看熱鬧,沒必要和他們拚命!”

    多問尊者兩隻招風耳晃了晃。他低沉的笑了起來:“想要逃走?不行,不行!主持法旨,要我殺了你們呢,怎麼能逃呢?”

    幾個天廟化身為龍人的壯漢嗷嗷叫著向這邊衝殺了過來,但是他們還沒靠近林齊等人。多聞已經手指一彈一揮——他的指頭宛如花瓣一樣輕柔的彈在了幾顆雨滴上,輕盈的雨滴突然化身為金剛石一樣堅固。帶起刺耳的破空聲激射而出。

    那幾個壯漢的頭顱被雨珠貫穿,‘轟’的一下炸成了粉碎。

    多聞尊者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說道:“這幾個小娃娃,本座要親手斬殺!誰再過來礙手礙腳的,本座就讓他的靈魂永遠在神前被不滅明燈焚燒,受那永世不得超生的痛苦。”

    四下里那些化身為龍的天廟所屬紛紛散開,裹挾著那些老太監向四周翻滾著遠去。多聞尊者很是興奮的搓了搓手掌,笑吟吟的看向了酒桶:“一個有著巨人血統的矮人!很罕見的珍稀貨色!”

    貪婪的舔了舔嘴唇,多聞尊者笑道:“本座這一輩子,殺了無數的人,殺得多了,就殺得膩味了。所以現在本座喜歡殺那些有趣的人,比如說很罕見的血脈,很英俊的小白臉,以及。。。”

    多聞尊者狠狠的一拳向斜刺裡打了過去,他這一拳洞穿了空氣,在空氣中打出了一團刺目的火光。一聲驚呼傳來,借助神術藏身在一旁的沙心月狼狽的從那團火光中栽了出來。多問尊者眯著眼貪婪的看了沙心月一眼,無比興奮的說道:“還有,殺這樣俊俏的小妞。。。本座也會很享受!”

    ‘桀桀’怪笑聲中,多聞尊者扯下了身上的長袍,露出了黑漆漆皮包骨的身體。他僅僅在胯下纏了一條發黃的白布,除此以外身上再也沒有其他的衣物。他死死的盯著面色難看的沙心月低聲笑道:“先擒下你這小妞,好好的玩幾天,然後。。。你這樣的絶色,怎麼也要殺你半年,慢慢的殺死你,才對得起你這張妖孽一樣的面孔啊!”

    沙心月深吸了一口氣,她看著多聞尊者冷笑道:“你這老傢伙,腦子有毛病?”

    多聞尊者‘嗤嗤’的笑著,突然身形一閃向沙心月彈射了過去:“有沒有毛病,你試試!”

    宛如枯樹枝一樣的手指張開。多聞尊者一把抓向了沙心月的脖子。林齊冷哼一聲,他也縱身衝了出去,狠狠的一拳轟向了多聞尊者的軟肋。

    沙心月修煉的是沙家的功法,專門注重靈智方面的修養,戰鬥力方面實在是乏善可陳。她甚至還沒看清多聞尊者的身形,就被多聞尊者一把抓住了脖子。感受著多聞尊者鐵塊一樣僵硬冰冷的手掌,沙心月發出一聲驚呼,雙手宛如穿花蝴蝶一樣拍出。每一掌都帶起一根淡綠色的毒針射向了多聞尊者的周身氣穴。

    林齊結結實實的一拳轟在了多聞尊者的軟肋上。以林齊如今的力量,就算是一塊鐵錠,也會被他一拳轟穿。但是林齊這一拳打在多聞尊者的身上。卻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多聞尊者矮小乾癟的身體晃都沒晃一下,反而是林齊痛呼一聲。踉蹌著向後連連倒退。

    右拳五指的骨頭全部碎裂,林齊的拳頭迅速腫大,眨眼間就腫得和一個注水的豬蹄一樣。

    深深的吸著氣,林齊咬牙切齒的調動體內氣血迅速的滋養傷口,將斷裂的骨骼附近的淤血迅速化開。宛如魔獸一樣強大的肉體發揮了極強的功效,林齊的拳頭迅速消腫,短短兩三個呼吸的時間,他的拳頭僅僅看外表已經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是畢竟骨頭都碎裂了。短時間內不可能派上用場。

    “這傢伙,好硬!”向來倚仗強橫的肉體欺負人,但是今天林齊終於碰到了肉體更加恐怖,簡直有如傳說中的巨龍一樣恐怖的怪胎。林齊一邊迅速的治療拳頭上的傷勢,一邊低聲警告道:“不要和他硬碰。。。”

    林齊說話的時候,沙心月起碼已經揮出了上百根淡綠色的毒針。

    但是所有毒針刺在多聞尊者的皮膚上,都好像刺在了鐵塊上一樣濺起了點點火星。所有毒針碎裂,沒有一根能侵入多聞尊者體內哪怕一絲半點兒。

    多聞尊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獰笑:“你刺了本座一百零八下,本座稍後要刺你十萬八千下,少一次,本座都不會殺死你。嘿嘿,小丫頭。你很快就會明白,什麼才叫做刺人!”

    沙心月纖長的脖子被多聞尊者死死的抓在手中,再聽得多聞尊者這般淫褻的威脅,沙心月一張俏臉已經嚇得猶如死人一樣慘白。

    林齊的眼珠子一寒,他冷笑道:“老不修的老不死,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

    多聞尊者笑著向林齊看了一眼,他獰聲道:“本座可不僅僅欺負女人,等會還會慢慢的一個個的將你們撕碎!嘿,這有巨人血統的矮人,本座會留著慢慢殺!但是你們麼,小子,你的拳頭很有勁,本座在你這麼點年齡的時候,實力可遠不如你!你這樣的天才,還是早點死的好!”

    身形一閃,多聞尊者鬆開了沙心月,驟然竄到了林齊面前,當胸一拳轟下。

    分明用的是拳頭,但是多聞尊者的拳頭卻給林齊一種神兵利器的錯覺。

    林齊瞪大了眼睛看著多聞尊者的拳頭,他的身體突然向後倒下。多聞尊者的拳頭擦著林齊的鼻頭掠過,帶起的拳風在林齊的臉上撕開了一條深可及骨的傷口,鮮血‘唰’的一下噴了出來。

    林齊身體倒下,他的右腿順勢向上狠狠的挑了過去,竭盡全力的一腳踹在了多聞尊者的胯下。

    ‘哢嚓’一聲,林齊痛得慘嚎了一聲。他的右腿就好像踹在了一塊金剛石上面,右腿小腿骨整個碎成了無數碎片。

    一旁的阿爾達和嗶哩嗶哩猛的打了個寒戰,無比驚懼的相互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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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桂花樹帶來的逆轉

    暴風雨瘋狂的鞭撻著大地,四周除了風雨聲再無其他聲響。高空的魔輪都已經飛得不知去向,天廟和皇室長老團的爭鬥,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結局。

    但是在這靠近外城城牆的宅院內,林齊等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身穿一裘白裙的沙心月,也歪歪扭扭的躺在積水中,她的雙手雙腿都被多聞尊者打脫臼,額頭上更被貼上了一張一尺長的淡黃色定神符,將她的靈魂波動都鎮壓鎖死。

    酒桶雙手雙腿被打斷了骨頭,阿爾達和嗶哩嗶哩更是被打得脊椎骨都穿透了身體露了出來。只不過惡魔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兩人雖然脊椎骨被打成了十八段,可是對他們而言也不算致命的傷害。

    兩個惡魔趴在地上,眼珠子嘰裡咕嚕的亂轉,準備瞅準一個空子帶著林齊逃之夭夭。

    驢子更是很主動的扭斷了自己的脖子,正翻著白眼躺在地上,渾身冰冷氣息全無的驢子看上去就是一條徹頭徹尾的死驢子,雨水將他的黑毛皮都泡得有點發白了。

    只有白天、黑天兄弟倆肩並肩的站在林齊面前,面無表情的看著略微有點詫異的多聞。

    兄弟倆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震成了碎片,強壯的身體完全暴露了出來。在他們身上,有著十幾個清晰可見的金色拳印,最重的一拳已經深陷內腑,起碼打進他們身體有一尺深。但是兄弟倆依舊穩穩的站在那裡,他們身上的拳印正隨著呼吸慢慢的消散。

    太古遺蹟利用山谷秘法製造出的神靈之軀,實在是超出了人類想像極限的強悍。這些拳印放在林齊身上,足夠將他打死十幾次了,但是對兄弟倆而言,這點傷勢真算不上什麼。

    多聞眯著眼,邁著小步繞著兄弟倆轉悠著。他低聲咕噥道:“好強的肉體,本座用盡全力才能擊傷他們,但是就算擊中了他們的心脈要害,甚至連本座自己都能擊殺的重拳。居然要不了他們的性命!”

    “本座可是半神之身,本座又得到蓮花彌陀殺戮相本命神力加持,周身固若金剛,舉手投足能開山斷流,能殺人盈野,本座就是殺戮彌陀在人間的化身!怎麼就殺不了你們呢?”

    白天、黑天兄弟倆的一隻手已經握在了一起,他們體內的神力正進行著緩慢的融合。一旦神力融合,他們就將釋放出那毀滅一切的寂滅神力。傾盡全力撲殺多聞。

    但是他們如今畢竟實力太弱。面對多聞這樣的半神存在,他們的寂滅神力是否能夠真的將他殺死,兄弟倆也沒有把握。只不過。他們的神魂幾乎是空白一片,他們現在只是本能的想要保護林齊,除此之外他們也沒什麼多餘的念頭。

    能殺死多聞。他們要這麼做。不能殺死多聞,他們也要這麼做。

    一絲絲詭異的灰色霧氣在兄弟兩的掌心凝聚,兄弟兩死死的盯著多聞尊者,默默的判斷著等下要如何發動,才能將多聞尊者一擊致命。

    多聞尊者好奇的打量著兄弟倆,林齊等人已經被他三下五除二的全部放翻在地,尤其是林齊,他的雙腿雙手都被多聞打斷,他根本不用操心林齊等人的反擊。倒是白天、黑天兄弟倆。讓他很有興趣——如此孱弱的鬥氣,如此強橫的肉體,真不知道他們的肉身是如何得來的。

    “如果本座能吞噬你們的血肉,會不會本座也擁有你們這麼強橫的身軀呢?”多聞尊者貪婪的看著兄弟兩:“殺戮彌陀以殺而成神,他的肉身,就號稱金剛穩固不可摧毀,本座如果能擁有你們這麼強大的肉體。距離成為真正的殺戮彌陀,也只差一步了吧?”

    ‘桀桀’怪笑了一聲,多聞尊者抬頭看了看天空,欣然道:“那些貪心的老傢伙都跑遠了,這裡只剩下我們。很好。本座就將你們全部生擒活捉,然後慢慢的拷問你們這一對兒兄弟的秘密!”

    青銅色半透明的殺戮彌陀神像從多聞尊者體內浮起。一股怪異的充滿殺戮氣息的神力籠罩四方,將方圓數里的空間徹底封鎖。一根蓮花杖被多聞尊者祭起,無數巴掌大小的青色蓮花從蓮花杖內飛出,繞著神像慢慢的盤旋起來,化為一座龐大的神陣籠罩四方。

    “現在好了,你們逃不了了,而且外面也沒人來礙手礙腳和本座爭奪你們這一對兒寶貝了!”

    貪婪的搓了搓手,多聞尊者厲聲喝道:“現在,都給我躺下吧!”

    漫天拳影呼嘯而出,拳影上帶著赤紅色的血焰,可怕的殺氣宛如實質四散,多聞尊者每轟出一拳都大吼一聲殺,宛如瘋癲一樣向白天、黑天兄弟殺了過去。

    ‘咚咚咚咚’一連串密集的爆鳴聲響起,兄弟倆的身體在暴風驟雨一樣的拳頭中亂顫,他們的身上不時出現深深的拳印,一個拳印還沒恢復,新的拳印又重重的印了上去。

    兄弟倆穩穩的站在原地,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看著近乎瘋狂的多聞尊者,他們的身體被打得慘不忍睹,但是他們的身體依舊維持著大致的形狀,而且一滴血都沒有濺出來。

    多聞尊者已經近乎發狂,他瘋狂的攻擊著兄弟倆,完全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一道沉肅的殺意在多聞尊者的頭頂凝現,漸漸的有一絲絲的血色氣息從高空落下,從那尊青銅色的巨大半透明神像中飄落,逐漸的融入了多聞尊者的身體。多聞尊者的雙眸漸漸變成了血色,他的腳下分別出現了一朵血色火焰組成的蓮台,他的身後更有十二柄若隱若現的神兵懸浮,他的每一拳轟出時,都發出了可怕的爆鳴聲,以及無數亡靈的痛苦慘嚎。

    猛不丁的,多聞尊者身後血焰一閃,一柄血色火焰凝聚而成的鬼頭長槍帶起一聲淒厲的長嘯,隨著多聞尊者的重拳向前激射。‘噗嗤’一聲,白天的身體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被多聞尊者攻破了防禦,那柄血色長槍刺進了白天的胸口半寸。

    這是多聞尊者匯聚了殺戮彌陀的神力,招來了殺戮彌陀本命神器的分身投影。雖然是神器的投影,但是殺戮彌陀秉承殺戮之道而生,就算是神器的投影。那威力也極其可怕。

    白天、黑天畢竟還沒有成為真正的神靈,他們的身體承受不住這些神器投影的攻擊,終於被刺傷了。

    多聞尊者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本座今日,大有收穫!大有收穫!”

    帶著那等燦爛的笑容,多聞尊者越發狂暴的向白天、黑天發動了攻擊。

    林齊躺在地上,皺著眉頭苦思著對策。如果白天、黑天敗亡,他們這一行人可就真的完蛋了。多聞尊者這個老怪物完全就是一個心理失衡的老變態,落到他的手中。估計真的想死都難。

    但是。林齊現在真沒什麼應對的好辦法,面對多聞這個老怪物壓倒性的力量,一切機變詭計都是空的。而林齊手上掌握的力量。如果他能將第五深淵的那些老鬼弄來這裡,倒是有機會殺死多聞。

    畢竟那群老惡鬼也突破了聖境,數人聯手。就算不能殺死多聞,起碼也能重創他。

    問題就在於,這裡是雙陽赤龍城,一群深淵世界的老惡鬼突然蹦躂了出來,怕是血秦帝國和天廟都會聯手絞殺!到時候估計會比眼下的局面更加危險。

    ‘噗嗤’一聲,一柄通體雕刻著骷髏頭的神劍投影撕開了黑天的面孔,在他臉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血印。黑天悶哼了一聲,他的身體一晃,驟然向後退了一步。

    林齊的臉色驟然一寒。就在他咬咬牙想要孤注一擲拚命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桂花樹的聲音。

    “任務完成,林齊所知的所有的功法,黑虎家族、雲龍一族,以及你蒐集的所有法訣,我已經將它們全部融合歸納。還請林齊為新的修煉功法命名,同時。。。”

    桂花樹的聲音突然一滯。一道道清涼的生機突然從桂花樹中湧出,急速流轉林齊全身。

    “寄主身體受創,治療中。寄主面臨強敵,多聞尊者身體狀況分析中。”

    不過是一彈指的功夫,桂花樹已經悠悠說道:“多聞尊者。肉體強度中下,體內能量層次極低。特殊鍛體功法修煉者,特殊靈魂功法修煉者,身體唯一弱點,顱骨正中百匯穴,防禦力極弱,寄主可以輕鬆攻破。”

    林齊呆住了,他被打斷的骨骼已經完全修復,就和沒受傷一樣,而且林齊甚至覺得,他重新癒合的骨骼,比受傷前更加強了一點。

    但是這不算什麼,畢竟桂花樹的主要功能就是治療不是?

    桂花樹後面對多聞尊者的身體分析,才讓林齊感到了震驚——他居然找到了多聞尊者身體唯一的弱點?以林齊如今擁有的力量,都能輕鬆攻破的弱點?

    慢慢的扭過頭,林齊看著正暴風驟雨一樣向著白天、黑天兄弟倆發動攻擊的多聞尊者,宛如撲食的猛虎一樣一躍而起。一聲虎嘯,林齊大聲吼道:“白天、黑天,竭盡全力抱住他!”

    白天、黑天毫不猶豫的鬆開手,迎著多聞尊者衝了上去,他們伸開兩條粗大的胳膊,狠狠的一把抱住了多聞尊者。以兄弟倆的神力,饒是多聞尊者肉體強悍無匹,一時間哪裡掙扎得動?

    林齊已經一步衝了過去,按照桂花樹的指點,伸出了右手最長的中指,狠狠的一指頭戳-進了多聞尊者的天靈蓋正中的百匯穴。

    ‘啪’的一下,林齊的指骨碎成了無數片,但是他的指頭,卻是順利的扎進了多聞尊者的頭骨內。

    一根細長的青色長針從林齊指尖刺出,無數細細的青色光絲從長針上噴射出來,籠罩了多聞尊者的整個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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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大補

    多聞尊者的身體突然一僵,宛如雕像一樣僵硬當場。

    一絲絲淡金色的鮮血從他的七竅中淌下,這些血液宛如水銀一樣粘稠,電光撕裂長空,金色的血液居然和金屬一樣反射出森森寒光。但是很快這些血液又被吸回了七竅,就好像多聞的體內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在瘋狂的吞噬他的一切。

    一條細細的根莖從林齊的指尖探出,精準的順著多聞大腦的一根大血管,飛快的刺進了他的心臟。多聞的靈魂發出淒厲的慘嚎聲,在青色的光芒中化為一道比林齊的靈魂本源力量強大十倍的精純靈魂之力,迅速流入了林齊的靈海,被林齊的靈魂吸收。

    瞬間注入的靈魂力量讓林齊雙眼內紫光大盛,宛如被雷劈一樣渾身麻酥酥的動彈不得。

    靈魂在急速的增強,林齊有一種吃撐了的感覺,他的精神念力化為無形的游絲迅速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眨眼間就覆蓋了以他為圓心,半徑超過二十里的這麼大一塊兒空間。林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能引發四周天地元素能量的騷動,林齊能清晰的感受到它們的存在,五顏六色的元素能量在林齊的身邊歡呼雀躍,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林齊融為一體。

    桂花樹的聲音幽幽響起。

    “收穫豐富,《蓮花彌陀殺生救世經》,《蓮花彌陀不壞根本經》,《蓮花彌陀大智光明經》,可以融入我新規劃總結出的修煉法門中,對寄主有極大的好處。”

    “靈魂力量對我無用,歸寄主所有。”

    “他的氣血精氣對我無用,歸寄主所有。”

    “他的鬥氣,建議由我吸納,補充能量。”

    林齊的靈魂而飄飄渺渺的,天空的雷霆聲好似就在他耳邊炸響,他正處於一種玄而又玄的境界。多聞尊者。啟迪者境界半神強者,這樣的一個強者的靈魂本源力量融入了林齊的靈魂,林齊在靈魂層面上已經達到了半神的水準。

    突然得到如此強大的靈魂力量,林齊就好像一個三歲的小孩子突然得到了屠軍斧,很有點不堪重負。他的靈魂正在適應暴漲的靈魂之力,聽到桂花樹的自言自語,他當即隨口回了一句。

    桂花樹的建議得到了林齊的同意,他立刻開始將多聞尊者抽筋扒皮。將他身上的最後一絲利用價值都壓榨了出來。青色根莖在多聞的體內以可怕的頻率震盪著。所過之處多聞尊者的身軀被攪得粉碎,一絲絲強大的精氣血氣被強行抽出,不斷的注入了林齊的身體。

    滾滾熱浪湧入林齊的身體。林齊的身體發出‘哢哢’巨響,他的肉體在急速的增強。

    而桂花樹則是貪婪的吞噬著多聞尊者的鬥氣,多聞尊者苦修數千年得到的強橫鬥氣被桂花樹迅速吸收。桂花樹的能量正在一分分的增強。隨著多聞尊者鬥氣的輸入,林齊氣海中那一株小小的不過尺許高的桂花樹慢慢的長大,逐漸變成了兩尺高下,散逸出的青光也濃郁了不少。

    多聞尊者淡金色的身軀迅速乾癟萎縮,本來就矮小枯瘦的多聞尊者很快就縮小成了尺許高的一具殭屍。最終伴隨著‘哢哢’一聲響,多聞尊者的身體瞬間坍塌,變成了一片金色的沙塵慢慢飄落。

    在金色的沙塵中,更混雜了一些五彩的水晶琉璃一樣的骨粉,這是多聞尊者體內最堅固的幾根骨骼的殘留物。這些骨骼從強度上而言。距離真正的神靈也只是差了一步而已,所以現在的桂花樹都無法將其消化,只能將它們粉碎後化為粉塵排斥一空。

    ‘哢嚓’聲中,脖子呈九十度直角彎曲的驢子神氣活現的跳了起來,他晃了晃脖子,趾高氣揚的走到了林齊身邊:“我就說過,這光頭是個孫子。既然是孫子,就要被好好的教訓一頓!只不過,很奇怪,林齊,你的傷是怎麼恢復的?”

    驢子瞪大水汪汪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著林齊。剛才林齊受到的傷可是實實在在的,他的四肢骨頭都被打碎了。就算林齊有著不亞於魔獸的生命力,他的身體也不可能恢復得這麼快。

    林齊看了驢子一眼,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用拳頭輕輕的鑿了鑿驢子的腦袋。

    驢子的眼珠一轉,會意的點了點頭。每個人都會有一點屬於自己的小秘密,比如說他驢子大爺,不也有一些不願意說出來的東西麼?林齊如此神異的迅速恢復,顯然就是林齊的小秘密,如果他不願意說出來,通情達理的驢子大爺是不會多做計較的!

    當然嘍,很久以前的驢子大爺是沒有這麼通情達理的,他曾經是一個無比好奇、無比八卦的驢子,但是在虎族的長輩們用赤裸裸的暴力調教了驢子大爺一千多年後,驢子大爺已經變成了一個非常通情達理的人——當然,僅僅是在面對虎族的族人時,他很通情達理。

    晃了晃脖子,林齊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他的腦袋輕飄飄的,但是同時又沉甸甸的。他的靈魂本源驟然暴漲十倍,突飛猛進到了啟迪者的水準,這對林齊而言是一個不小的麻煩——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林齊都要努力的學習如何掌控這暴漲的靈魂力量,一不小心他身邊就可能爆發能量潮汐,引發某些不可測的危險。

    而他的身體,林齊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好像一座大山一樣沉重!

    該死的桂花樹,他將多聞尊者的所有血氣精華都輸給了林齊!一個半神強者全部的血氣精華,每一滴鮮血的密度都堪比水銀,如此龐大的血氣精華林齊根本無法及時的消化,現在只是胡亂的堆積在林齊的體內。

    這就導致林齊就好像扛上了一座山,在他將這些血氣精華全部轉化為自身血肉之前,他同樣會有不小的麻煩。

    步履沉重的走到了沙心月的身邊,林齊蹲下去想要為沙心月接上脫臼的手腳。但是他一把抓在了沙心月的左肩,就聽得‘哢嚓’一聲脆響,沙心月慘嚎一聲,她的左肩胛骨被林齊一把捏得粉碎。

    沙心月眼看林齊猛不丁的絶地反擊,居然順利的擊殺了多聞尊者,正用見鬼的眼神看著林齊。等得林齊來到自己身邊,她正想拷問林齊剛才他到底是怎麼找到多聞尊者的弱點一擊必殺的,沒想到林齊居然就一巴掌捏碎了自己的骨頭。

    痛得眼前髮黑的沙心月憤怒的咆哮起來:“林齊,你在故意報復姑奶奶我麼?”

    林齊苦笑著攤開了雙手,暴漲的血氣,讓林齊的力量突然增強了許多,他一時半會真的無法控制好自己的身體。無比抱歉的看著沙心月,林齊手忙腳亂的掏出了一瓶專門治療骨骼傷勢的出自眾神之啟的秘藥,想要灌進沙心月嘴裡。

    但是堅硬的水晶藥瓶剛剛拿出來,林齊手指還沒用力,就聽得‘哢嚓’一下,拳頭大小的水晶藥瓶被林齊捏得粉碎,淡藍色的藥劑和藥瓶碎片灑了沙心月滿臉都是。

    沙心月氣急敗壞的叫嚷了一聲,她的眸子裡噴出一道紅色的火焰,身體宛如靈蛇一樣輕輕一扭一彈,她脫臼的四肢骨頭‘哢哢’幾聲自動接上,然後她惱怒的看著林齊,齜牙咧嘴的掏出了一瓶秘藥灌了下去。

    “林齊,你得給姐姐我一個解釋!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殺的那老禿子?你。。。你吞噬了他的全部血氣?所以導致你現在血氣太過旺盛,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好奇的看著林齊,沙心月‘嘖嘖’讚歎道:“沒想到,真沒想到,虎族怎麼會有這麼邪惡的功法流傳下來?虎族的族人不是都習慣將人剁成肉餡麼?怎麼你就學會了這種掠奪人血氣的邪門秘法?林齊,你確定你是純粹的虎族血統?你父親不是和某個吸精女妖一起生下的你?”

    林齊狠狠的瞪著沙心月,低沉的喝道:“少胡說八道,什麼吸精女妖?”

    狠狠的瞪了沙心月一眼,林齊站起身,大步走向了躺在地上的阿爾達和嗶哩嗶哩。

    兩個惡魔手忙腳亂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他們大叫道:“偉大而恐怖的主人,無敵的主人,我們一點點小傷,沒什麼大事,您。。。千萬不要靠近我們!”

    兩個傢伙大聲叫嚷著,他們身體扭動了幾下,體內傳來骨頭對接的‘哢哢’脆響,濃郁的黑氣裹住了他們的身體,以惡魔強大的生命力和詭異的秘法,他們身上的傷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修復如初。

    林齊向阿爾達、嗶哩嗶哩還有驢子斜睨了一眼,這三個傢伙,感情都躺在地上裝死?

    再看看白天和黑天兄弟倆,林齊不由得嘆息了一聲——還是這兩個靈魂純潔得和白紙一樣的大傢伙可靠,看看他們和多聞尊者正面硬扛,他們硬是半步不退,這才是真正可靠的屬下啊!

    給重傷的酒桶喂下了幾瓶保命的藥劑,林齊一把抓起酒桶,招呼了驢子等人一句,迅速向遠處傳來廝殺聲的地方衝了過去。

    天廟既然要將林齊等人一網打盡,那麼就怪不得林齊要好好的報復回來。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是黑淵神獄的鐵律啊!

    向前狂奔之時,林齊的手稍微用力大了一點,‘哢嚓’一聲酒桶的一條胳膊被他夾成了兩段。

    林齊很不好意思的向酒桶道歉了一聲——一名半神境界的天廟尊者,補得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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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 地宮,大軍

    林齊借助桂花樹的指點,借助白天、黑天的神體偉力擊殺多聞尊者時,嬴政正慢悠悠的行走在一條一塵不染的地下甬道中。

    身穿一裘血色長袍,嬴政眯著眼,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怪異。

    剛剛為了震懾天廟上院的眾多神職人員,嬴政直接掀起了皇城內的一座大殿砸出了雙陽赤龍城。但是沒想到的是,妙聞居然有那樣的手段,一袖子就將大殿兜了進去,而且還隱隱有了親自出手的趨勢。

    無奈何,嬴政只能讓趙鹿帶著那些忠心耿耿的老太監出城迎戰,起碼暫時不能讓天廟的人直接插手城內的戰事。至於城內的叛軍,嬴政反而不怎麼擔心——他吞噬了贏晸的靈魂,從他的記憶中,他知曉了贏勝的那些手段,不過如此而已。

    而血秦帝國當今的太尉靈贔軍,是贏晸一手提拔的得力幹將,無論實力還是征戰經驗乃至在軍中的聲望都壓過了贏勝一大截,有靈贔軍坐鎮,贏勝想要翻天可不是這麼容易的。

    只要天廟的那群禿子不摻和進來,靈贔軍定然能讓贏勝輸得難看。

    “哼,天廟!”嬴政背著手,慢悠悠的在這條盤旋向下的甬道中行走著。他看似步伐極慢,但是每一步都向前掠出數十丈遠,故而下行的速度極快。他低聲咕噥道:“天廟,遲早有一日,朕當提傾國之兵,將爾等斬盡殺絶!”

    眯了眯眼睛,嬴政低聲咒罵道:“朕的子孫,一個個都是蠢貨!天廟呵,天廟,就這麼當祖宗供在頭上?嘿,嘿嘿,居然還派兵協防彌羅神教的人!真是蠢到了極點,就應該敞開國門,讓彌羅神教進入血秦帝國才是!兩伙神棍鬥個死去活來,我血秦才能左右逢源。才能漁翁得利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嬴政冷聲笑道:“不過,朕的子孫雖然蠢了一些,但是朕回來了,天廟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彌羅神教?朕才不管你們信奉什麼神,只要你們是天廟的對頭,那就再好不過了。”

    對一個皇帝而言。境內擁有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佔據統治地位的宗教勢力,而且只有這麼一個龐大的宗教勢力,無疑是對皇權極其不利的。引入彌羅神教。讓他們和天廟鬥一個你死我活,這才合乎嬴政的心思呢。如果彌羅神教不是天廟的對手,那麼嬴政不介意將死靈大陸上的那群亡靈神棍也勾搭進來。

    如果亡靈神棍加入後。還不是天廟這群禿子的對手,那麼精靈大陸和地精大陸,尤其是精靈大陸的那些狂熱的精靈牧師,嬴政不介意和他們暗通款曲——宗教勢力打一個你死我活,打一個屍橫遍野,血秦帝國的皇權才能真正的千秋萬代,是一個鐵桶兒江山。

    順著這條盤旋向下的甬道行走了足足一個時辰,深入地下起碼有數十里了,甬道突然到了盡頭。前方是一扇巨大的金屬大門。高有百米的純金大門上一左一右雕刻了兩個碩大的鬼頭,十二尊純金戰士雕像矗立在門前,森森寒氣不斷的從門縫內透出,雕像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白冰。

    嬴政大步走到了門前,然後用足了力氣,慢慢的推開了這兩扇沉重的,被白冰包裹的大門。

    門後。是一片廣袤的空間。這是一座長寬都近乎百里的地宮,真不知道當年嬴政耗費了血秦帝國多少國力,才建成了這麼一座宏大得不可思議的地下宮殿。

    地宮高有裡許,上方用無數的夜明珠鑲嵌出了周天的星圖——不是現在地面上夜間所見的星圖,而是傳承自上古的。真正的上古的星圖。現在的夜空中,無數大大小小的隕石高懸。這些大小隕石固然在夜間瑰麗炫彩,但是現今的人已經看不到真正意義上的星辰了。

    所以這幅上古的星圖很是難得,真不知道嬴政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幅星圖。

    更讓人驚訝的是,在這星圖的正中,高懸著一輪明月!

    ‘月亮’這個詞,在現今世界上已經沒什麼人知曉了——能知道‘月亮’這個詞的人,無不是那些一門心思埋在故紙堆裡鑽研上古典籍的老學究,而他們研究出來的東西,現今世上還真沒人感興趣。

    但是在這座地宮的上空,一輪明月高懸,青白色的月光照得偌大的地宮亮如白晝,而且月光陰寒至極,肉眼可以看到一絲絲寒氣不斷的從那一輪明月中滲出。刺骨的寒氣四溢,這寒氣中卻蘊藏著極其龐大精純的能量,能夠直接被肉體吸收的能量。

    地宮的地面,是用珠玉和各種魔法寶石、魔法晶石堆積起來的江山社稷圖,長寬近百里的地宮,就是一座巨大的血秦帝國建國時的江山圖錄。這江山圖內藴玄機,和上空的星月圖一併,組成了一座巨大而玄奧的法陣。地宮中的這處法陣,才是整個雙陽赤龍城真正意義上的城防核心,所有的城防法陣,最終都聯通到了這裡。

    在平日裡城防法陣沒有開啟的時候,那些規模巨大覆蓋數百里方圓的法陣依舊在無聲無息的運轉,不斷的抽取著天地間的各種自然能量。所有的能量都通過法陣之間的能量節點,輸送到了這座地宮中,通過山川社稷圖和星月圖,最後全部匯聚在了那一輪明月內。

    複雜多變的天地元素能量,被那一輪明月轉化為青白色的月光,帶著刺骨的寒氣逐漸散發出來,將整個地宮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白冰——一如這地宮中的,那些矗立著的,宛如雕像的鐵甲戰士!

    偌大的地宮中,整整齊齊一百個萬人方陣帶著幾乎凝固的鐵血氣息矗立在那裡。一百萬名周身披掛著厚厚的鐵甲,眼部是兩塊透明的深色水晶,就連手指都戴著厚厚的鐵手套,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兒皮肉露在外面的鐵甲戰士,就這麼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裡。

    白色的冰塊覆蓋著他們的身體,森寒的氣息在他們的體內進進出出,一遍遍的淬煉著這些戰士的身體。他們不思不想、不動不搖,宛如雕像一樣靜靜的矗立著,他們的身體已經在月光寒氣的淬煉下,變得無比的強大。

    自血秦帝國建國後,跟隨嬴政征討四方的億萬雄兵中,精挑細選了一百萬人,穿上專門為他們量身定製的魔法甲冑,一百萬戰士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軍伍,進入了這座位於雙陽赤龍城地下的地宮。

    他們都是血秦帝國建國時最精鋭的士兵,進入地宮時,他們最弱的都有地位高階的實力。經過最少萬年的月光、寒氣的淬煉,他們的實力已經飆升到了驚人的水準。最弱小、最普通的士兵都擁有了天位巔峰的力量,而那些軍中的軍官和將領,他們當中甚至出現了大批量的聖境強者。

    在這一百個萬人方陣的正中位置,三千口玄冰製成的棺木靜靜的懸浮在空中。

    這三千口棺木的正上方,就是那一輪明月!整個地宮一半的寒氣和月華都傾瀉在了這三千口玄冰棺木上。龐大的氣息從那些棺木中不斷擴散開,凝成了一團淡淡的血色雲靄在空氣中載波載浮。

    昔日嬴政開闢偌大的血秦帝國的基業,他麾下有雄兵億萬,身邊更聚集了數萬名當時最頂尖的俊彥之才。頂尖的謀臣,無敵的悍將,這些頂尖的風流人物輔佐嬴政,終於開闢了東方大陸這萬年一統的皇朝。

    而那數萬頂尖的謀臣、悍將之中,嬴政通過苛刻的篩選,通過無數的考驗,終於挑出了三千名對自己死心塌地的鐵桿心腹!這三千人要麼智商高絶,精通各種玄法秘術;要麼武力蓋世,早在當年就踏入了啟迪者的境界。

    這三千忠心耿耿的臣子,在嬴政登基後的百年內,或者假託病亡,或者辭官隱居,或者拋妻棄子云游天下,總而言之,他們用各種藉口脫離了世人的視線,逐漸聚集在這座地宮中。

    這處地宮,就是嬴政當年找到的一個太古遺蹟改造而成,這一輪明月,就是嬴政從中發現的秘寶。

    借助這明月,借助這不可思議的陣法佈置,三千重臣,百萬雄兵,他們在這萬年歲月中沒有半分衰老,反而因為月華寒氣的淬煉,他們變得越來越強,比當年全盛時更強了無數。

    “朕,答應過你們!”

    “朕說過,朕會回來!”

    “朕不老不死,朕是不死秦皇!”

    “朕,嬴政,當帶領你們,攻取這個天下,將那所謂的神靈全部踏在腳底!”

    “朕,會帶領你們,登臨這世間最高的寶座,朕當為天下之皇,而你們,當和朕共享這天下!”

    高高的舉起雙手,嬴政無比狂熱的仰天狂呼道:“朕最忠誠的臣子,朕最英勇無敵的戰士,你們,都給朕醒來!”

    ‘醒來。。。’

    ‘醒來。。。’

    ‘醒來。。。’

    巨大的地宮中,嬴政的叫聲不斷迴蕩。

    一道鐵血氣息從嬴政的頭頂噴出,凝成一塊九龍纏繞的印璽,重重的砸在了那團明月上。

    ‘哢哢’聲中,那百萬雄兵身上的白冰突然崩開了無數的裂口,三千口玄冰製成的棺木,也轟然崩解。

    一刻鐘後,地宮內傳來了森冷、沙啞,卻透著無比的狂熱,帶著滔天殺意的歡呼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當一統八荒六合,為天下萬族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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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渾水摸魚的人

    宮城內一處占地極大的宅院,院子正中是三座呈品字形排列,高度卻都不相同的象牙白塔。在以血色為尊,以鐵黑色為貴的血秦帝國,象牙白色的高塔也就這座宅院獨一份兒了。

    而且血秦帝國的建築風格古樸、保守、講究極其嚴格的對稱,三座高塔呈品字形排列,三座高塔最高的一座將近一里,最低的一座只有百米左右,這樣高度嚴格不襯的建築風格,更是血秦帝國獨一無二的創舉。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三座高塔表面的裝飾物,大量白玉雕成了各色散花天女的雕像鑲嵌在了高塔表面,這種華美奢侈的外表,和血秦帝國講究古樸莊嚴的格調也大為不同。

    但是這一切都無人指責,因為這座宅院的主人,是當今血秦帝國的皇帝贏晸最寵愛的公主——十八歲的青黎公主是贏晸最年幼的小女兒,而且生得姿容絶美,更是天資聰穎,一歲能文,三歲而詩,五歲時一手古琴已經名動京城,更有過目不忘的天賦,如此妙人兒,由不得贏晸不歡喜。

    所以贏晸將青黎國封給了青黎公主,那青黎國在血秦帝國雖然名列一品行省之列,但是青黎國實則是血秦帝國東方領海中一座極大的島嶼——那個島嶼的面積,足足有普通的五個行省那般大,也就是說,青黎國的面積比高盧帝國還大出了一圈兒。

    而且那島嶼盛產各色珍珠寶玉,人煙稠密到了極點,是血秦帝國控制東方領海數萬大小島嶼的核心樞紐之地,青黎公主得到了青黎國,她得到的好處可想而知。

    尤其是青黎公主身為女子,雖然才學蓋世,但是她並無接掌皇位的可能,所以青黎公主不管做什麼,都不會被贏晸猜忌。也就是因為這樣,在贏芹這樣最受寵的皇子只敢帶著三五千護衛招搖過市的時候。青黎公主就堂而皇之的在府邸中蓄養了數萬甲兵,更招攬、收羅了無數的能人異士。

    青黎公主麾下,甚至還招攬了兩個有著稀薄上古巨人血統的山嶺巨人。那兩個身高近百米的山嶺巨人平日裡在青黎公主出行的時候,就是她儀仗隊的先導,雙陽赤龍城的文武百官和黎民百姓只要遠遠的看到兩面巨大的旗幟行了過來,就知道是青黎公主到了。

    林齊前幾日剛到雙陽赤龍城的時候,青黎公主帶了人去城外山中圍獵,所以林齊沒能在瓊花宴上碰到她。而近日。雙陽赤龍城內外打得一團糟。本來應該在山中圍獵逍遙的青黎公主,卻已經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回到了自家府邸中。

    那座最高大塔頂樓,生得姿容絶美。容貌氣度不在沙心月之下,比沙心月更顯得青春幾分的青黎公主穿著一件寬敞的白色羽衣,懶洋洋的趴在一頭通體漆黑的雄獅身上。這頭雄獅體長將近十米。雄壯威武至極。它靜靜的趴在地上,只是偶爾眨巴一下金色的眼睛,身上黑漆漆的皮毛在燈光的照耀下,就好像一匹上好的黑色綢緞。

    青黎公主趴在雄獅背上懶洋洋的打著呵欠,她揉了揉粉紅色的小耳朵,慢條斯理的問道:“打得怎麼樣了?贏勝那傢伙還沒被弄死麼?靈贔軍也是徒有虛名嘛,還以為他這太尉多厲害呢,打了這麼久,都鬧騰了一個多時辰了。怎麼還沒把贏勝給砍成十八段呢?”

    一個光著頭赤著腳,身披一裘黑色長袍,有著驚人的美貌,陰柔宛如女子的俊美青年笑盈盈的站在窗邊,眺望著遠處內城方向騰空而起的火光,慢悠悠的說道:“贏勝畢竟調動了好些個行省的軍隊進城,就算那些總督的親兵都是一群豬。要殺死這麼多豬,揮刀也要好幾天的功夫。”

    ‘嗤嗤’笑了一聲,陰柔的青年抿著嘴笑了笑,然後慢悠悠的走到了雄獅身邊,輕輕的撫摸起青黎公主暴露在外的小腳。他小心翼翼的。宛如鑒賞一件稀世的藝術品一樣慢慢的撫摸著青黎公主的腳丫子,然後很溫柔的將臉湊了過去。在那白淨猶如極品細瓷的小腳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青黎公主笑了,她狠狠的一腳踹在了青年的臉上,踹得他鼻血長流,狼狽的一頭栽倒在地。

    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那趴在地上的青年,青黎公主懶洋洋的說道:“阿尤奢,怎麼著你也是毀滅神宮的滅世聖子,就不要在我這裡擺露你那張嘴臉了。我們,誰不知道誰呢?”

    陰柔青年阿尤奢慢慢的抬起頭,他的臉上乾乾淨淨一點兒血跡都沒有,好像青黎公主剛才踹得他鼻血直流的那一幕完全是幻像一般。他眯著眼,貪婪的看著青黎公主寬敞的羽衣下那玲瓏有致的身軀,‘嗤嗤’的陰笑起來:“我在想,如果我毀滅神宮的滅世聖子,強暴了你這個創始神宮的創造天女,彌羅神教會內亂分裂麼?”

    青黎公主的眼珠轉了一圈,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會!”

    阿尤奢伸出漆黑如墨的舌頭,輕輕的舔了舔紅潤的嘴唇:“那,如果是先強暴了你,然後再把你製成人偶,送去創始神宮的那幾個老不死的面前慢慢的撕成碎片,他們會不會出手打死我?”

    青黎公主沉吟了一陣,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那你可就真的死定了!你不會真的想這麼做吧?我知道你從六歲的時候就開始想方設法的殺死自己,但是你自殺了無數次,這都折騰了十幾年了,也沒見你真個死了!你要找死可以,但是別拉上我呀!”

    阿尤奢興奮得渾身都在哆嗦,他哆哆嗦嗦的湊到了青黎公主的身邊,雙手撫摸著她的小腳,順著她纖細柔美的小腿就一路摸了上去,他一邊用力的掐著青黎公主瑩白如玉的身體,一邊狂熱的說道:“可是,在我死之前,能夠毀掉你,這讓我想起來就。。。就。。。就。。。”

    阿尤奢的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他穿著一件薄薄的貼身長袍,他胯下那部分突然濕潤了一大塊。他翻著白眼抽著冷氣倒在了地上,身體劇烈的痙攣著,甚至好幾處關節都宛如斷掉一樣扭成了匪夷所思的角度。

    ‘嗤嗤’的抽氣聲中,阿尤奢的袍子濕掉了一大塊,一股難以形容的腥臊味開始在高塔內瀰漫開。

    青黎公主譏嘲的看著阿尤奢,淡淡的說道:“好了,這下你不會發瘋了吧?起來說點正經事兒。贏勝在領兵造反呢,本宮的那些兄長,一個個都蠢蠢欲動,嗤~我們是不是也要做點什麼?”

    阿尤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的眼球整個變成了黑夜一樣深邃的黑色,他冷漠無情的看著青黎公主,冷冷的說道:“終有一天,我要強暴你,然後。。。把你一塊塊的剁成碎片!創造天女,嘿,我是真的很想毀了你,所以,不要給我毀掉你的機會!”

    青黎公主滿不在乎的嘆了一口氣:“那,只要你有那能耐,我倒是不怎麼在乎!”

    低頭看了看自己絶美的身軀,青黎公主淡然道:“反正被你切碎了也沒關係,大不了到時候換一具身體好了。那個胡馨月,真有那麼美麗的話,下次本宮就要她的身子。”

    詭異的抿嘴一笑,青黎公主眯著眼輕輕的說道:“阿尤奢,你說,我們要不要出手了呢?靈贔軍雖然廢物了一些,但是贏勝更加廢物,估計那些叛軍是攻不進官城的,就不要說攻進宮城和皇城了。”

    慢慢的從黑色的雄獅背上滑下,青黎公主站在了阿尤奢的面前,將身體緊緊的貼在了阿尤奢的身上。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阿尤奢那張陰柔絶美的面孔,輕柔的說道:“本宮現在能調動精鋭甲士五萬人,加上這些年收羅的那些人,還有創始神宮和毀滅神宮潛伏在城內的人手,我們如果攻進皇城,把贏晸那老傢伙給宰了。。。”

    阿尤奢劇烈的喘息起來,他死死的盯著青黎公主獰聲道:“你在故意挑鬥我?你,去死!”

    猛的拔出一柄蛇形短劍,阿尤奢喘著粗氣向青黎公主的心口刺了過去。

    但是不等他出手,青黎公主的雙手已經滑進了他的長袍,用力抓住了他的要害部位。

    纖纖十指輕輕一捏,阿尤奢發出一聲低沉的嚎叫,宛如喪家犬一樣無力的跪倒在地,狼狽的趴在了青黎公主的面前。青黎公主眸子裡閃過一抹不屑的冷意,纖細的小腳重重的踏在了阿尤奢的腦袋上。

    “這一代的滅世聖子,真是讓本宮有點。。。嘻嘻,不過,今晚上,就由你領兵攻打皇城罷?”

    深吸了一口氣,輕盈的轉了一圈兒,寬大的羽衣飛起,露出了空蕩蕩的羽衣下面不著一縷的柔美身軀。青黎公主輕輕的笑道:“你帶人去殺贏晸,把皇城內的所有人都殺了。那個老妖婆太后生得還不錯哦,血秦帝國的太后,你應該也很有興趣吧?去殺了她,隨便你怎麼虐殺她,我做了她這麼多年的乖孫女,早就想殺死他了!”

    阿尤奢艱難的抬起頭,他氣喘吁吁的,怨毒無比的看了一眼青黎公主,然後‘嗤嗤’的陰笑了起來。

    “那,我去動手了,天女在這裡,可要自己保重!”

    青黎公主只是微微笑著,她慢條斯理的一掌按在了那頭黑色雄獅的身上,掌心有一縷五彩琉璃光芒散發出來。那頭雄獅的身體突然一僵,然後猶如水晶酒杯一樣轟然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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