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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想 】不敗戰神〈連載中〉

第三百一十六節 可憐的芽芽

面前的光芒驟然全都消失,唐天的視野彷彿驟然被扯進一片黑暗。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唐天目瞪口呆。

呼!

黑暗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間,它就像幻影般消失。

芽芽的小拳頭,停在距離唐天鼻子前的兩釐米處。

唐天目瞪口呆。

芽芽顯然對唐天的表情得意無比,但是它忘了自己在空中,啪地一下掉在地上,就像一塊果凍被攤平。轉眼間,它充滿彈性的身體,又恢復原狀,從地上彈了起來。

唐天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吞光鐵拳……”

芽芽得意地彎起手臂,作大力士狀。

忽然天旋地轉,它被唐天一把抄了起來。然後它的身體一會被扯成一片薄膜,一會又被揉成一團,唐天嘀咕着:“除了黑一點,沒什麼變化啊,難道那黑煙的用法就是吞掉?要不要解剖?看看裡面有沒有吞光鐵拳的魂將卡?”

芽芽的身體一下子僵住,肉臉滿是驚恐。

“那可是無雙武技啊,居然被一個芽魂將吞掉,太暴殄天物了!好多錢!”

唐天越想越氣,越想越是肉痛,他神情不善地盯着手中的芽芽。芽芽連忙臉上堆起討好諂媚的笑容,偏偏它現在一張煤臉,除了眼睛,什麼都看不清楚。

它心中後悔死了,不炫耀不作死啊!

“現在有一個給它將功贖罪的機會。”兵的聲音,忽然從唐天聲後傳出來。

唐天一臉狐疑地轉過臉:“什麼將功贖罪?”

“你的實力,如今已經突破了新兵營的上限。新兵營無法再給予你新的幫助,我們需要一個真正的兵營。”兵解釋道,他對唐天那天一戰,只言未提。

“真正的兵營?”唐天立即被兵的話題吸引,他好奇地問:“你不是說真正的兵營,都在南十字座嗎?”

“確實是這樣的。”兵接着道:“但是,在新兵營附近,其實還有一個曾經被廢棄的兵營。”

“被廢棄的兵營?”唐天一愣。

“沒錯。”兵回憶道:“那裡以前是前線,有一個兵團駐紮,但是後來,我們的防線不斷往外擴張,兵團駐地也在不斷地地往外挪,那處兵營也就逐漸廢棄了。”

“這樣啊。”唐天恍然大悟,旋即有些疑惑道:“廢棄的兵營有什麼用?”

“之所以把它廢棄,並不是因為它的功能有什麼問題。”兵耐心地解釋道:“而且,那一處兵營我同樣可以接管,所以可以把它開啟。它的許多功能,能夠給你更多的幫助。南十字兵團的兵營,功能都非常完善。而且,它能夠生出尉階以上的魂武將。”

“那豈不是有人找到兵營,就能生出魂武將?”唐天問。

兵終於忍不住露出嘲諷的嘴臉:“你以為隨便一個人就要可以開啟嗎?只有我這樣有權限的人,才能開啟。兵團的等階可比你想像的要森嚴得多,菜鳥。”

看到兵那一副“我是大人物”的嘴臉,唐天冷笑:“喂,長官,那你去開啟啊。”

兵頓時醒悟過來,立即換了副嘴臉,如沐春風:“有了兵營,對你修煉武技大有幫助啊,你想想,你現在修煉的【藏風】和【空氣盾擊術】都有資格成為無雙武技。只要有兵營,你突破的機率,可是大大增加啊。兵營的很多修煉項目,都是為了追求極限而存在的。”

“真的假的?”唐天一臉不信。

“當然。”兵知道到了關鍵時候,打起十二分精神吹噓:“你知道在我們那個時代,風氣還是相當自由的。尤其是對武技的修煉,沒有現在的這些條條框框,追求極限是一種風氣。比如最快的劍,最大的力量,最好強的防禦,最強的感知,最靈活的步伐。誰如果能夠達到其中一點,立即名揚兵營。那幫混蛋個個精力無處發洩,每天都在折騰這些。三大兵團裡面,我們南十字兵團的風氣,那可是絶對最好!”

唐天大為意動:“那個廢棄的兵團在哪?”

兵沿著唐天的左側方向指着:“在那個方向,不過我們要從時鐘之砂裡面開闢出一條路。芽芽的吞光鐵拳,相當合適。”

芽芽也連忙挺胸抬頭,作出一副“我可是相當值得信賴”的表情。

“好吧。”唐天隨手把芽芽塞給兵,隨口問了句:“大概有多遠?”

兵眉開眼笑地接過來,道:“沒多遠,穿過陶土高原就到了。”

“陶……陶土高原?”唐天結結巴巴地問。

“是啊,我記得以前我們用輕功趕路的話,大概兩個月吧。”兵回憶道:“陶土高原,非常遼闊啊,那裡生活了着陶部落,我們以前兵團,有不少人就是陶部落的。”

唐天同情地看了一眼芽芽,鑿出一條橫跨整個高原的路徑……

芽芽已經直接嚇昏過去了。

唐天充滿憐憫地離開新兵營來到三魂城,迎接他的是枇杷,枇杷帶他前往費老頭實驗室。

“條件不錯啊。”唐天四下打量,這裡的空間開闊,各種秘寶,一字排開,那光芒簡直閃瞎了唐天的眼。花了十五億的秘寶,產生的效果是極其驚人的,若是其他的血脈專家看到眼前這一幕,一定會眼紅得當場吐血而亡。

費老頭樂呵呵地傻笑,他對這裡的條件滿意極了。一開始他還擔心三魂城,這個完全沒有聽說過的地方,不知是什麼鄉下地方。

沒想到當他跟着叮鐺來到三魂城,看到這個在建的龐大基地裡,整個人徹底傻掉了。

一個如此規模如此龐大的青銅基地!

費老頭暗自猜測大人一定是出自哪個古老的世家,只有那些世家,才有可能有如此大的手筆。青銅基地已經讓他十分震驚了,而賽雷的機關實驗室再度讓他震驚。他對機關的瞭解並不多,但是他依然能夠看得出來,這裡的配置,足以讓絶大多數機關師眼紅得跳樓。

賽雷直接劃分了一個大得驚人的區域給他,他敢肯定如果永安城的那些血脈專家看到他現在的條件,只怕連一個星幣都不要,都會哭着喊着跑過來。

唐天看著周圍空蕩蕩的,道:“如果需要助手,你去招一些人。”

“可以嗎?”費老頭有些驚喜,他認識不少懷才不遇的血脈專家。他看到這裡豪奢至極的實驗室,就想到了自己那些還咽糠啃菜的老夥伴們。

“可以啊。”唐天道:“有合適的人,直接招過來就是。”

唐天看到枇杷,眼前一亮:“枇杷,你有什麼建議?”

是啊,自己不懂,也不夠聰明,這有聰明的人嘛。

枇杷沉吟片刻問:“大人,您對實驗室的要求是什麼?”

“要求?”唐天愣了愣:“能夠破解我的血脈。”

“要求盈利嗎?”枇杷繼續問。

“不要求。”唐天搖頭,賺錢的辦法多得很,他不希望因為賺錢,而拖累了血脈破解的進度:“我希望能夠越快越好。實驗室的唯一目標,就是破解我的血脈。”

“明白了。”枇杷沉靜道:“我會根據這一點,制定相關的計劃。”

“枇杷真是能幹!交給你了!”唐天高興道。

費老頭沒有反對,這些天的接觸,枇杷的學識和能力,已經折服了他。他現在遇到問題的第一個找的就是枇杷,枇杷顯然比隨時會失蹤的賽雷要靠譜得多。

“好了,老費,最近有什麼成果?”唐天問。

“有一些成果。”費老頭精神一振,這些天他沒日沒夜地研究,廢寢忘食。就是他很清楚,老闆花了十五億,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無以倫比,越早出成果,老闆就會越重視,對自己的信心也會越足。

唐天只不過隨口一問,沒想到費老頭還真的有成果,連忙道:“說說。”

“大人請跟我來。”費老頭在前面領路,穿過層層機關門,來到護衛森嚴的實驗室深處。

唐天一進裡,就被玻璃罩子裡飄浮的一縷黑炎吸引。

“大人的血脈裡面所蘊含的黑炎,經過分離分板,最終確定,是虛空暗炎。”費老頭一談到自己的專業領域,頓時精神充沛:“虛空暗炎存在於虛空之中,到目前為止,只有三種血脈,有可能擁有虛空暗炎。但是經過排除,三種都不是。而且,我發現,大人血脈中的虛空暗炎,並不是天生的。”

“不是天生的?什麼意思?”唐天一愣。

“是指不是由於父母遺傳而繼承的。”費老頭解釋道。

“也就是說,是後來加進去的?”唐天問。

“大人的理解很正確。”費老頭的面色也很凝重:“這種虛空暗炎,是通過人力,而被徹底打散混入大人血液之中。另外,我還發現了另一種和虛空暗炎類似的物質。”

費老頭的手,指向另一個玻璃罩。

唐天剛才沒有注意,此時細看,才發現玻璃罩裡飄浮着一個針尖大小的藍色冰晶。它實在太小,以至於唐天剛才沒注意。

唐天心中一動,難道……

“這種藍色冰晶,是一種可怕的劇毒,名叫冰藍心,因為它直接作用於人的心神。以前的時候,有人用它來修煉一些魅惑心神的武技。它和虛空暗炎一樣,也是人力混入其中。而且它與虛空暗火混和,卻恰好形成微妙的平衡,沒有毒性,如此神奇的方法,聞所未聞。”

費老頭沉聲道:“當我把虛空暗炎和冰藍心分離出來,大人的血液發生了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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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節 收穫的季節

“什麼變化?”唐天急聲問。

“大人請看。”費老頭打開青銅冷藏箱,取出一根試管。

試管裡的宛如水銀,帶著強烈的銀白金屬光澤,質感黏稠,共中夾雜着星星點點的黑砂,充滿神秘。

“這是我的血?”唐天目瞪口呆,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費老頭有些狂熱道:“屬下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妙的血液,而且,這絶對不是它的原貌。這銀液和黑砂的成份還沒有搞明白,但是屬下敢肯定,它們其實和虛空暗炎冰藍心一樣,相當於第二把鎖。”

“第二把鎖?”唐天怔然。

“大人的血液,定然非同尋常。”費老頭精神振奮道:“虛空暗炎和冰藍心,是大人血液最外層的鎖,兩種性質截然相反的物質,卻達到巧妙的平衡,像鎖,也像保護層。銀液和黑砂,又是一種全新的平衡。如果大人想激發自己的血脈之力,必需要把所有的鎖,全都打開。”

“為什麼我的血液會有這些東西?”唐天下意識地問。

費老頭瞥了一眼唐天,有些猶豫。

唐天瞪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費老頭訕訕道:“這個事情,誰能說得準?不過小老兒倒是有幾個猜測。”

“幾個?”唐天一愣,自己一個猜測都沒有,費老頭竟然還能想出來幾個,不由好奇地問:“哪幾個?”

“那我們就要從這些鎖上面追尋了。在小老兒看來,這鎖的作用,最大的作用,是保護。有一種可能是保護大人的血脈,不被外人利用。大人的血脈,別人就算得到,也沒有用。除非他們能破解這些鎖,但是這個難度極高。也有可能是保護大人不受血脈的反噬。”

“血脈會反噬?”唐天第一次聽說,滿臉訝然。

“會。”費老頭解釋道:“為什麼那些強大的遠古種族,如今都大多湮滅。因此他們純粹的血脈,蘊含的力量太強,一旦它的力量爆發,而其身體又無法承受的時候,就會爆體而亡。尤其是在幻年期,這樣的爆體常有發生。如今這些戰鬥種族如今的血脈不純,反而沒有爆體的危險。其實也是一種進化,能夠讓種族更好地延續。”

“難道我的血脈很厲害?”唐天精神一振。

“現在還不知道。”費老頭搖頭,謹慎道:“這需要完全解鎖才能知道。或許大人的血脈未必強大,卻有可能很特殊很敏感,為了逃避仇家之類,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是反正只要徹底解鎖,就能弄明白?”唐天被費老頭一個個可能,徹底地繞暈了。

“是的。”費老頭怕唐天一拍腦袋就要他明白搞出來,連忙道:“這是一個長期的工作,會要延續很久。每一層鎖的物質和力量都是未知的,想弄清楚,都不容易。冰心藍和虛空暗炎,是恰巧我見過,所以進度比較快一些。”

唐天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是急不來,便安慰道:“你儘快就是了。”

費老頭心中一鬆,笑道:“這些天我也在研究虛空暗炎和冰藍心,這種平衡的方式非常精妙啊,出手的人不僅實力高超,對血脈也有着非常深刻的造詣。在這兩個上面,倒是有些收穫。”

“什麼收穫?”

“我在想,為什麼他會用虛空暗炎和冰藍心?而不是其他?除了兩者性質截然相反之外,一定還有深層的原因。冰藍心能使人冷靜而且敏鋭,而虛空暗炎的作用恰好相反,它能使人狂暴從而激發身體的力量……”

費老頭喋喋不休,說了一大堆唐天聽不懂的東西,把唐天說得暈頭轉向。

唐天整整被折磨了十五分鐘,不得不強撐快閉上的眼睛,一本正經地拍了拍老費的肩膀:“幹得實在棒極了!好,那就全交給你了!”

費老頭激動道:“大人放心,屬下一定全力以赴!”

唐天打着哈欠離開。

剛走出房門,啪,一隻雪白的胳膊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賽雷就像女流氓一樣架在唐天肩膀上,看上去親密無間,實際幾乎是強拖着唐天走。

“哎呀呀,小唐唐,這麼多天沒見面,姐姐可是想你了。”

甜得膩人的聲音鑽入唐天耳中,唐天卻不由主地打了個寒顫:“喂喂,有話直說。”

這女人什麼德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啊,毒如蛇蝎,那簡直是侮辱蛇蝎。一看賽雷擺開的姿態,唐天就暗呼不妙。

“哎喲,姐姐就不能想你麼?”雪白的手指挑逗地支起唐天的下巴,吐氣如蘭,迷人的臉龐令人遐思,幽幽道:“十五億的實驗室啊,真是大手筆呢。姐姐和那個撲克臉,才分三十億,他還占大頭。姐姐好可憐,現在的實驗室又小又破又陰暗,小唐唐,你說,你該不該拯救一下姐姐?”

塗成紅色的指甲,在唐天的下巴摩挲,唐天渾身雞皮疙瘩一下子起來,這女人不會劃開自己的喉嚨吧……

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被一個女人嚇唬到?

唐天強自鎮定,打着哈哈:“你不要告訴你又缺錢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小唐唐越來越厲害了喲!”依然是甜得發膩的聲音,指尖磨啊磨,就像鋒利的刀尖一樣讓唐天小心肝一陣發顫:“我可是聽說了,你在永安城賺了十五億呢,你看,是不是支援姐姐一點?你要有什麼條件,姐姐都可以滿足你哦!”

充滿挑逗的聲音,帶著溫香濕潤的吐氣鑽入唐天的耳中。

我信你,我就傻了!

唐天一激,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個……那個過一段時間,墨未天會到這裡來一趟,他可是帶了一筆大生意。”唐天本來是想禍水東引,但是說著說著,越發覺得自己的主意絶妙:“我們上次賣給墨未天的烏鴉金,他全都賣給了永安城主。賺了大概一百六十億。”

嘶!

唐天只覺得下巴一痛,倒抽一口冷氣,便聽到賽雷咬牙切齒道:“這個奸商!”

唐天顧不得痛,連忙道:“不過,他打算把一百六十億全都付給我們,當然,是有條件的,我們要幫他們訓練一批學員。按理說,這件事呢,和你沒什麼關係。但是你想想,基礎你建造,出了功勞吧。什麼訓練設施,也要找你建,你也出了功勞吧。重點是,訓練用的機關魂甲,也需要你來製作吧。我覺得吧,這一百六十億,你起碼要拿到一半!”

唐天一副信誓旦旦。

“沒錯!我要分一半!”賽雷殺氣騰騰:“不能讓那個撲克臉全都私吞了!”

她轉過臉,笑靨如花,在唐天臉上摸了一把:“小唐唐真乖,不枉姐姐疼你,墨未天什麼時候到?”

“這兩天肯定就會來!”唐天笑容僵在臉上。

但是對墨未天三魂城之行,他卻篤定得很。如果說自己敗了,那自然另說,但自己既然贏了,墨未天絶對坐不住。

“看來老娘要好好準備準備!”賽雷挽着袖子,滿臉殺氣騰騰,儼然要狠狠宰墨未天一頓的模樣。

唐天提醒他:“你記得準備一兩件新機關魂甲設計,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放心,老娘做生意的手段,比起你這個菜鳥,可強得多。”賽雷趾高氣揚轉身離去。

果然都是過河拆橋的貨色啊……

唐天暗自腹誹。

不過這次他的收穫頗大,雖然沒有弄清楚血脈的真正謎團,但是總算有了實質性的進步。倒是要讓叮鐺去打聽一下劍聖巫王海的事情,鶴說,自己從虛空抽出來的那把劍,叫做獄海。

當唐天看到叮鐺時,叮鐺一臉喜色。

“你這是遇到什麼好事?”唐天好奇地問。

叮鐺得意無比:“永安城不是有人開盤口賭誰贏嗎?反正我想,要是大人輸了,經費也沒什麼意義了。我就把大人給我所有的經費,全都押大人贏。可是狠狠賺了一筆!”

唐天頓時來勁:“賺了多少?”

叮鐺伸出五根手指:“五億!”

“哎,自己現在這麼有錢,可怎麼辦啊?”唐天自顧自搖頭,一副小人暴富的嘴臉,語氣裡儘是炫耀。

“是啊是啊,怎麼辦啊?花都花不完!”叮鐺笑嘻嘻配合。

唐天猛地一拍腦門:“我竟然忘了檢查戰利品!”

說罷,他撒腿就跑。

他如同一陣風,穿過三魂城,又如一陣風,出現在新兵營。

咚咚咚!

密集的震動聲,讓唐天愣住一會。當他看清楚,頓時欣慰無比。

芽芽飛快地揮舞着小拳頭,就像一個小型鑿牆機,突突突地前進,速度飛快。沒多久,就前進了十多米,果然不愧是吞光鐵拳啊!

但是唐天一想到……高原……阿哈,今天天氣真好!

芽芽察覺到唐天,嗖地出現在唐天腳邊,小手拽着唐天的褲腿,扁着小嘴,揚起肉乎乎的漆黑小臉,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唐天裝模作樣地輕咳一聲:“男子漢,就應該迎接艱鉅的挑戰!更要學會和兄弟同甘共苦,你看,你還有你的小夥伴啊。”

唐天的手刷地一指一旁站着的三具迷你機關獸。

三具迷你機關獸瞬間滿臉驚恐,轉身就跑,而芽芽一臉恍然大悟,嗖地消失。

看到芽芽拖着三小,滿臉堅毅地走向剛才突突突的地方繼續開始突突突,唐天充滿欣慰。

真好!

他心滿意足地施施然準備回到豺狼部落,到了收穫的季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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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節 決定

當唐天回到部落,卻發現,大家的氣氛有些壓抑。鶴、凌旭,還有阿莫里幾人圍坐在那裡,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他心中相當奇怪,不禁嚷道:“喂喂喂,你們這是怎麼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敗了呢。”

眾人默不作聲。

阿莫里猶豫了一下,道:“基礎唐,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

“什麼事?”唐天一臉奇怪:“喂,蒼蠅牛,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樣吞吞吐吐了?”

阿莫里的眼中有些憤怒,硬梆梆道:“長老希望你把安好劍交給武會。”

“為什麼?”唐天愣住了。

梁秋此時站了起來,輕嘆一聲道:“鯨魚座來施壓了,他們認為我們針對鯨魚座的行為非常不合適。他們認為希望把安好劍收繳,然後毀滅。長老說,如果你願意,武會願意給予相應的補償。”

唐天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關鯨魚座什麼回事!”

阿莫里憤怒道:“哼,長老太軟弱了!如果井豪師兄在這,絶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梁秋對唐天的性格相當瞭解,他們畢竟都出自一個地方,以唐天如此桀驁不馴的性格,怎麼可能屈服。光明武會高層,只怕也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打壓一下風頭正勁的唐天。光明武會的等階森嚴,上面對下面的人,十分嚴厲。

別看唐天如此風頭正勁,但是青銅武者的身份,在武會內毫無地位可言。

但梁秋最失望的,卻無疑是長老。難怪他們這一脈在中立派中也不夠強大,長老明知唐天和井豪的關係,當年亦許諾關照,竟然如此輕易退縮,委實令人心寒。

而且,他們這次遭遇埋伏,必然是有人與外人勾結。

“鯨魚座的意思,若是我們拒絶,他們將關閉鯨魚座通往豺狼座的星門。”梁秋還是堅持把話說完。

唐天目光變得冰冷,臉色鐵青。

鯨魚座,鶴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看到唐天那番模樣,便沉聲道:“唐天,這把劍屬於你,你可以作任何決定。”

“沒錯!”凌旭冷哼:“一條破魚,一槍扎死!”

忽然,韓冰凝開口:“我不回武會了。”

阿莫里興奮得跳起來:“冰妹子也不回去啊!太好了!我也不回去,氣死我了!這樣不講義氣的破武會,憋屈死了!破破破破破武會!”

梁秋溫和笑道:“大家當然要在一起。”

司馬香山冷不丁道:“那就等着武會的追殺吧。”

阿莫里漲紅了臉:“追殺就追殺!男人要是那樣憋屈的活着,不如死了拉倒!姓司馬的,你要怕死直接說。”

“我本來就怕死。”司馬香山鬼氣森森:“幸虧我在我們的光明武牌裡全都做過手腳,要不然現在就被你這樣蠢貨拖累。”

“你說誰是蠢貨?”阿莫里睜大銅鈴般的大眼睛,怒氣衝衝。

梁秋連忙把兩個人給攔住。

唐天心中感動,無論如何,大家的信任還是讓他感到溫暖。他沉聲道:“大道理我不懂,但是我是絶不會把劍交給他們。我也不會委屈求全,顧全大局什麼的。我只懂一句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們尊重我,我就尊重他們。誰想欺負我,我就用拳頭回敬他。喂,小旭旭,你真的不怕?”

凌旭勃然大怒:“滾!”

大家轟然大笑。

“鯨魚座他們關閉星門,我們也關閉星門。”唐天咬牙切齒道:“沒錯,我們現在還是很弱小,但是我們一個星座一個星座的走下去,我們一定會變強!我們可以被打敗,被殺死,但是絶不會被嚇死!如果這裡退縮了,那還有多少危險和困難,在前面等着我退縮呢?”

“總有一天,我會用拳頭轟開鯨魚座的大門!”

唐天的話斬釘截鐵。

“說得好!”

“乾死他們!”

“大不了打一架!誰怕誰!”

“一槍扎死!”

鶴看著這些嗷嗷直叫,儼然一副恨不得再打一場的問題少年們,有些頭痛地揉了揉腦門。真是一幫衝動粗魯的傢伙,沒有半點策略,他只好道:“那光明武會怎麼辦?”

“我退出光明武會。”唐天毅然道:“這樣的組織,沒有什麼意思。”

鶴沒有反對,而是沉靜道:“你現在風頭正勁,公然脫離光明武會,光明武會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第一,我們要首先關閉通往鯨魚座的星門,切斷鯨魚座的進攻路線,以免腹背受敵。第二,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掃平豺狼座的其他勢力,穩定自己的大本營。第三,作好準備,等待光明武會前來。”

鶴的闡述條理清晰,幾乎所有人都連連點頭。

“所以,我們首先要做的,是拖。”鶴黑色的眸子冷靜睿智:“關於劍的事情,我們要儘量表現得猶豫,就說我們在思考。然後假裝和武會談條件,要給武會一種錯覺,我們是勉強願意交的,但是要條件合適。而這段時間,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掃平豺狼座。”

一想到,要與光明武會這樣的龐然大物公然為敵,鶴不僅沒有半點畏懼,反而覺得異常興奮。

忽然兵的聲音響起::“火瑪爾和唐一帶著兵團去就夠了,先控制星門。嗯,那些已經投降的豺狼座本土武者可以從中招納一部分,康德他們都死了,這些還是比較可靠的。火瑪爾,豺狼座有幾個星門?”

“四個。”火瑪爾連忙道:“一個通往鯨魚座,一個通往烏鴉座,另一個通行海豚座,還有一個是通魂區的名叫鎮海城的地方。”

兵點點頭:“你們大張旗鼓,聲勢儘量大,我們剛剛打敗黑魂,拉起聲勢,反抗的人會少很多。火瑪爾,唐一,去戰俘營挑選俘虜。”

“是!”唐一沉聲應命。

火瑪爾連忙跟着去跑。

指揮戰鬥的事情,沒有人插嘴,上次的戰將,兵已經展示出他身為武將的強大實力。

直到兵安排完了,鶴才繼續道:“等我們差不多掃平豺狼座,再突然關閉通往鯨魚座的星門。這個時候,武會和鯨魚座,也就醒悟過來。但是,武會想對付我們,起碼需要從北天十九洲調集武者前來。這同樣需要時間,我們要爭取在這段時間內,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

凌旭提醒道:“修煉真力的衣服,挺好用。”

“這個沒問題!”唐天對那些戰略什麼的完全不懂,但是對於提高實力,他卻相當有經驗:“我們這次的戰利品,有不少合用的秘寶,大家看有沒有合用,自己挑。然後大家想想,有什麼東西,能夠短時間提升自己實力的。魂將卡、星辰石、秘寶什麼的,都可以。全都告訴我,我來想辦法。”

“土豪的氣魄,我喜歡。”司馬煙鬼笑一聲。

梁秋提醒:“對付大光明門的東西最重要,應該有這類秘寶。”

“好!”唐天應下來。

“你這些天不要出現。”鶴沉吟道:“只要你不出現,唐一他們的行動,不會太引人注意。豺狼座這樣的小地方,上面的人是看不上的。”

唐天點點頭,示意明白。

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又是興奮,又有些許恐懼。與屠門六衛的戰鬥,屠如海只不過是一個北天級長老,而這次與光明武會撕破臉皮,等待大家的,必然是一場惡戰。光明武會對於叛逃者的處罰極其嚴厲,可以想像,一旦得知真相,光明武會的高層,一定會大為震怒。

但是在場眾人個個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當下各自散場,修煉起來。

唐天和兵一起進入光門後,忽然注意到一條小徑,已經開鑿出去很遠。他猛然想起來,這裡的時間,和外面可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芽芽多了三小幫助,突突突的速度陡然大為提升,已經向前推進了十多里路。

唐天忽然想到一個辦法:“喂,大叔,讓賽雷多做一些機關獸的話,是不是可以更快一些?”

“這個是好辦法。”兵眼前一亮:“我去找賽雷。”

唐天沉默片刻,忽然抬起頭:“大叔。”

“嗯?”兵有些意外,停了下來。

“那筆錢能不能借我?”唐天有些不意思道:“墨未天的那筆錢。”

“你是說?”兵若有所思。

唐天象是對自己說:“這場戰鬥,我們一定要贏!我知道,大家都是為了我,才捲入這場戰鬥!無論如何,也不能失敗!”

說到最後,唐天的語氣,兇狠得就像一頭狼。

“我要把這一百六十億,全都砸在大家身上,我要讓大家變得更強!”

唐天抬起頭,滿臉期待地看著兵。

“大叔,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兵靜靜地看著唐天,恍然間,他彷彿回到過去。當年的那個少年,就像唐天現在一樣,眼睛中充滿渴望充滿期盼鬥志昂揚,帶著一絲天真問團長:“團長,您一定有讓我很快變強的辦法,對不對?”

“哈哈,小兵兵,確實有哦,不過,很辛苦的哦!”雄偉的團長嘴裡叼着雪茄,摸着少年的頭,哈哈大笑。

鬼使神差,兵脫口而出:“確實有,不過,很辛苦的哦。”

“太好了!我不怕辛苦!”唐天高興得一躍而起,語氣肯定無比:“我們都不怕!”

兵怔然,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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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節 戰爭紅利

唐一和火瑪爾挑了俘虜出發,鄔鐵羽麾下的精鋭,全都歸降。這些人唐一和火瑪爾優先挑選的人員,他們的實力出色,又是本土武者,而且彼此默契。而對於他們來說,如今的豺狼座局勢已經明朗,唐天問鼎豺狼座,已經勢不可擋。

再加上他們親眼見過唐天恐怖的實力,早就對唐天心悅誠服。

有了他們帶路,唐一和火瑪爾的推進非常順利。再愚蠢的人,也能看得明白眼前的局勢,這個時候負隅頑抗,絶對是死路一條。

只不過有許多人嫉妒沙漠部落這些土鱉們的好運氣,但是更多的人,則是毫不猶豫倒向唐天。在這個抱大腿的時候,誰晚了,以後的地位自然會受影響。

唐一和火瑪爾剛剛出征,收到消息的豺狼座各大勢力,則紛紛表示了歸降。在第一天,四個星門就有三個表示了歸降,到第二天,最後一個星門駐紮的勢力,也表示歸降。

與光明武會扯皮拖延的事情,便交給了司馬香山,這個腹黑陰險的傢伙,演技一向出眾。

經過盤點,唐天才知道,這次他們的收穫到底豐厚得有多麼驚人。

豺狼座前三大巨頭身上物品,除了康德,其他兩人的物品,全都落在唐天手上。而被唐一斬殺的天榜強者安白,物品也落到唐天手中。再加上屠門六衛的隨身物品,可想而知。

這十人,皆是天榜強者,一場戰鬥導致十位天榜強者的殞落,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

在很多人看來,這已經是一場戰爭。

便是天榜強者,在戰爭中性命亦如草芥,普通的武者,就更不值錢。

同樣,戰爭的紅利,亦極其驚人。

收穫中,最出色的秘寶,無疑蒙薇的那把【安好劍】,赤道級星座暗寶。這個級別的寶器,幾乎在市面上無法看到。倘若拿出去賣,幾十億輕易可到手,稍稍炒作一下,一百億也絶對有人買。

而稍次一點的,是兩件極地級白銀寶器,小熊座的【地濤熊】,和天龍座的【天龍吟】。前者是從鄔鐵羽手中繳獲,而後者是從懷白華手中繳獲。這兩件的市場價格,都在五億左右。

北天級白銀秘寶就更多,多達六十四件。

而其中寶器,則有十件。北天級白銀寶器的價格,往往需要三千萬星幣以上。而普通的北天白銀秘寶,則要便宜得多,但也要兩百萬星幣。但是這些天榜強者收藏的北天白銀秘寶,幾乎都是精品,估價都在五百萬星幣一件。

光這六十四件秘寶,就能給唐天帶來六億左右的星幣

連是唐天,也有些被震撼,這才僅僅是秘寶。

另一個大項,是魂將卡。

天榜強者隨着攜帶的魂將卡,自然不會是普通貨色。總共二十八張,全都是八階以上的黃金卡,最讓唐天驚訝的,卻是三張紫金卡。

紫金卡,可都是有資格問鼎無雙武技的魂將卡,沒想到竟然有三張之多。

唐天的【藏風】和【空氣盾擊術】都是花了大價錢,這些魂將卡的價值,唐天已經不好判斷。

各階的星辰石成堆,唐天甚至看到一顆十階星辰石,那光芒和濃郁和幾乎噴勃的能量,幾乎閃瞎了唐天的眼。

而錢卡大約有十億星幣,最多的還是鄔鐵羽和懷白華,兩人畢竟是一方豪強,比起其他人,身家還是豐厚不少。

唐天他們都是一群土鱉,哪裡見過這麼多錢?

一下子被砸暈了!

“乖乖!”阿莫里目瞪口呆地扳着十根粗得像鐵棍的手指,算不過來:“太賺了!這麼多錢,要是在武會,我們得出多少次任務啊?”

“賣苦力是你的宿命。”司馬香山幽幽地在一旁補刀。

梁秋也大受衝擊,喃喃自語:“這些錢,夠把武安星買下來吧。”

司馬香山繼續補刀:“你太高估武安星了。”

“我們好像發財了。”唐天象踩在棉花堆裡,腳下輕飄飄不着力,他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發飄。聽墨未天說一百六十億時,唐天還沒有多少感覺,那時一百六十億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數字。

可是,當價值一百多億的戰利品擺放在他面前,他就像被人捶了一拳,暈暈乎乎。

星幣堆積如山,散發的能量波動,濃郁得像陳年老酒。

秘寶白銀的光芒,簡直比太陽還耀眼。

魂將卡排列成行,明滅閃爍不定。

這簡直……太爽了!

“分臓!”唐天脫口而出。

凌旭和鶴,對秘寶沒有半點興趣。

凌旭的火烈鳥,將進行再一次升級,如現在他們的身家,完全可以用最好的材料。

鶴無慾無求,他掃了一眼,便挑了幾張修煉劍法的魂將卡。

【地濤熊】給了阿莫里,阿莫里天生神力,這段時間的修煉,蠻力變得更強,有【地濤熊】相助,會變得更加恐怖。

【天龍吟】是一把劍,給了韓冰凝。這把通體有如白銀所鑄,銀光閃閃,劍柄宛如龍首,配上韓冰凝清冷的氣質,更是鋭氣逼人。唐天本來是想把安好劍給韓冰凝,但是不知為何,安好劍非常抗拒,它只有在唐天手中才安份。

梁秋修煉的是散手,三張紫金卡,恰巧有一張散手類,名叫【陰陽散手】。

而司馬香山則要去了一張輕功類的的紫金卡,【鬼步】。

剩下的一張紫金卡,是拳法,【柔拳】。這些人之中修煉拳法的只有唐天一個人,但是他一看這名字,便皺起了眉頭。在他看來,拳法就應該霸道剛猛,這柔拳算哪門子拳法?

但是看在紫金卡的份上,唐天還是勉為其難地收了下來。至於秘寶,唐天沒有什麼太需要的。這裡面沒有具裝,否則的話,他倒是有幾分興趣。

他現在最期待的是兵所謂的特訓。

兩天後,他忽然把凌旭鶴他們全都召集到自己的住處。

當唐天得意洋洋把地板掀開,露出一個黝黑的洞口時,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哇!基礎唐!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打洞?誒,打得挺圓的!”阿莫里瞪大眼睛,非常驚訝。

唐天表情僵在臉上。混蛋,每次炫耀得意的美好時光,都會被這頭蠢牛毀掉!

“都下來吧。”唐天面無表情,第一個跳了下去。

其他人跟着跳下去,當落地之後,所有人無不大吃一驚。

下面的空間竟然出奇的大,只怕有好幾畝大小。一件件陌生的修煉器械讓大家看得眼花繚亂,這裡竟然是一個地下基地。

“青銅?”鶴低頭仔細摸了摸地面,嚇一跳。

其他人聞言,連忙摸了起來,個個都被徹底震撼到了。

“基礎唐,這個基地不會全都是由青銅所鑄吧。”梁秋忍不住。

看到大家的表情,唐天剛剛不爽的心情,頓時又大爽起來,得意洋洋:“是啊!全都是青銅啊,我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弄完啊,累死了!”

兩天……

若是置身其中,其他人肯定要罵唐天神經病。一個青銅地下基地,兩天的時間能弄成?真當我們是傻子嗎?

鶴和凌旭對視一眼,他們眼中同樣充滿震撼。他們早就知道唐天背後有機關師,否則凌旭哪會有什麼火烈鳥?但是,他們現在才明白,唐天背後的機關師,絶對不是普通的機關師!

擁有如此驚人能量的機關師……

那也太強了吧!

什麼樣的機關師,能夠在兩天的時間,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地下建一個小型青銅基地?

凌旭的眼睛亮了起來,看來那位神秘的機關師,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厲害呢,那自己的火烈鳥一定會變得更厲害!對於唐天背後擁有什麼力量之類的問題,他完全不在意。

唐天心中得意無比,能夠在兩天,完成這個地下基地,他可是差點累死。

賽雷的效率驚人,一大批的機關獸被送進光門,跟着芽芽瘋狂地突突突,開鑿速度大增。唐天大受啟發,讓賽雷又造了十幾具挖沙機關獸。從沙丘柔軟,挖起來容易得很,十多具機關獸一夜之間,便挖出巨大的空間。而那些青銅部件,全都從三魂城的青銅基地上直接拆卸下來,然後利用銀寶瓶,把它運來組裝。

饒是唐天力氣驚人,搬運和組裝這些青銅部件,他也累得半死。

堪稱奇蹟的效率,帶來的震撼性,頓時讓唐天覺得這些苦沒有白受。

“咳。”唐天裝模作樣地打斷大家,一本正經道:“之所以建造這個地基地,是為了我們接下的特訓。”

“特訓?”

這兩個字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沒錯。”兵的聲音從基地的陰影中飄了出來,他也緩緩飄到眾人面前:“接下來的一戰,將會非常的艱難。你們都知道光明武會的行事風格,他們一定會派人前來剿滅你們。所以,你們需要在這段時間,完成死亡特訓。”

“死亡特訓?”阿莫里一臉好奇:“那是什麼啊?”

“所謂死亡特訓,就是指,如果沒有完成便會死亡的特訓。”兵的撲克臉,一臉淡然。

“沒有完成……就會死亡……”阿莫里表情僵在臉上,結結巴巴。

“沒錯。”兵淡淡道:“如果說,什麼最能激發人的潛能,排在第一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死亡。當你直面死亡時,你就會發現,你世界裡所有的一切,都會發生變化。包括你的心態,你的意志,你的武技等等,它會讓你迅速成長,蛻變或者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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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節 兵的安排

“這也太極端了吧。”梁秋皺起眉頭沉聲道。

“如果你們不能通過死亡特訓,你們也會死在光明武會手中。”兵冷冷道:“以你們現在的水平,完成死亡特訓,只不過才有三成的勝算。你們的運氣也不錯,光明武會最近的狀況並不是太好,他們和獅子王雷昂之間的矛盾開始明朗化。沒有人會把目光放在你們這些小屁屁身上,要不然,你們的情況會糟糕。”

其他人都不吭聲,他們都知道,兵沒說錯。光明武會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龐大了。北天十九洲任何一個負責人,能夠調動的力量,都足以讓徹底毀滅他們。

“我不是武者。”兵掃了一眼眾人:“我追求的不是強大,而是勝利,至於如何勝利,是用計謀還是用實力,在我眼中,沒有任何區別。我無法教導你們如何成為一位強大的武者,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勝利並不和強大有必然的關係。或者說,我眼中的強大,和你們理解的強大,有着本質的區別。”

兵散發着強大的氣場,鎮住所有人。

經歷戰火磨礪之後的從容和鎮定,讓此時的兵,看上去擁有異乎尋常的力量,就連聲音都彷彿帶著硝煙的味道。

“武者的強大源於專精,人的時間精力有限,專精一項,成就才能更高。”兵的語氣忽然一轉:“理論上,完全正確。但是,有個前提,你得一直活着。”

所有人都被兵的話所吸引。

“這是我要給你們上的第一個課。活着,才有可能!我看了一下,最年輕的聖域,是二十八歲,也就是說,你至少需要二十八歲的壽命,才有可能實現這個目標。而絶大多數聖域,往往都在四十歲以後。也就說,你需要四十歲的壽命,可能性才會稍大一些。”

“而在這四十年裡,你會遇到數不盡的危險和困難。你需要資源,星辰石、魂將卡等等,同樣,其他的武者也需要這些。於是,你們就有了利益衝突。能夠得到資源的人,只是少數,競爭會很激烈。相信這一點,你們深有體會。這就是一場戰爭,大家都很好,那是相當可笑的。好吧,哪怕你隱居在深山老林,苦練二十年,但你還需要實戰。這同樣充滿危險,你無法預料,你實戰的對手是什麼類型的武者。一劍破萬法是所有劍客的夢想,很美好,但是在實現它之前,你起碼得能夠活到那一天。”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兵的話說得一點都沒錯,他們每個人都是深有體會。而且,兵闡述的角度,和他們有着本質的差別。

“武者之路是一條危險而艱難的路,因為它是由一場場不可預知的戰爭組成。”兵自顧自道:“在我看來,它最危險的地方,在於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危險。你們有天賦有勇氣有毅力,並不一定能讓你們在這一連串的戰爭中獲勝,而只是讓你們獲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當然,武者的戰爭與兵團的戰爭,是不一樣的。武者的戰爭,餘地更大一些,你們可以選擇戰與不戰。而兵團的戰爭,卻沒有這樣的餘地,因為選擇權不在你手上。”

唐天嘀咕:“逃兵!為什麼不戰?神一樣的少年什麼戰爭都不怕!”

阿莫里頓時眼前一亮,連連點頭:“活潑武男子也是這樣也是這樣!”

凌旭冷哼:“一槍扎死。”

對於這三個二貨,兵語氣一滯,他黑着臉:“那你們三個殺到光明武會去啊!”

三個人齊齊露出“你是白痴啊”的神情。

“我有那麼蠢嗎?”凌旭一臉鄙視地看著兵。

唐天和阿莫里異口同聲道:“有!”

“幹得好!”

“噢耶!”

兩人一躍而起,半空中擊掌慶祝,陰人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凌旭眼角抽搐,雙目直欲噴火,槍刷地指着兩人,咬牙切齒:“來吧,痛痛快快打一場吧!”

鶴目不斜視,一副“我早就預料”的表情,充滿感慨:“這就是人生的折磨啊。”

司馬香山幽幽陰笑:“嗬嗬,聰明人各有各的聰明,蠢貨卻總是相似的。”

韓冰凝如冰雕端坐不動。

老成持重的梁秋只好站了出來:“喂喂,不要搗亂,他還沒講完。”

兵差點喜極而泣,這幫混蛋裡面終於出現一個正常的傢伙!

梁秋就像哄小孩一樣:“雖然廢話有點多,大家再忍忍啊,再忍忍!”

兵的表情僵在臉上。

廢……話……有……點……多!

一股殺意直衝腦門,兵的心中一片冰寒,他居高臨下地漠視俯視這些張牙舞爪的傢伙。

愚蠢的人類啊!

你們很快就知道,得罪了兵大人,會是什麼下場。

我忘了告訴你們,排在激發潛能第一名的是死亡,但是還有更可怕的存在,便是生不如死啊!

你們會在我的魔爪中呻吟哀嚎,你們會淚流滿面,哭哭哀求偉大的兵大人放你們一條生路。

呵,真是一場悲劇啊!

這世界,每天發生的悲劇,實在太多了。兵大人是如此心懷憐憫……卻也不會放過你們!

撲克臉不動聲色,目光幽深。

唐天忽然停了下來,四下張望,一臉奇怪:“我剛剛怎麼好像感覺到很危險的氣息?”

“咦,又消失了,難道是我的錯覺?”唐天找了半天,才重新坐了下來,抬起頭:“大叔,你可以繼續講了。”

撲克臉不動聲色,淡淡道。

“在我看來,武者應該具備兩種能力,一種便是能夠解決絶大多數戰鬥的能力,另一種便是遇到危險能夠逃離的能力。”

“死亡特訓,便是針對這兩點。但是在那之前,我需要給你們打下更好的基礎,我們用到的第一個方法,就是吸收血脈。”

“血脈?”除了唐天,所有人愣住了。

“沒錯。你們不需要太在意,這些血脈,只是為了改善你們的身體條件。你們不需要改變心法,改變武技,來走黑魂的路子。”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鬆一口氣。

“血脈也不是你們想吸收就吸收,越是高級的血脈,需要越是出色的身體。你們的身很普通,只能適應很普通的血脈。”

兵瞥了一眼繼續道:“雖然這些血脈很普通,但是對於你們的提升,卻會很大的幫助。你們平時,過度地依賴真力。你們會發現,良好的身體,會讓你們對真力的運用,更進一步。”

他取出一堆試管。

“阿莫里是力量型,你修煉的是大地狂刀,你的身體很強壯,這些人之中,除了唐天,你最適合激活血脈。給你準備的,是遠古血脈,也是他們之中,等階最高的血脈。完成度只有50%的遠古熊族血脈。遠古熊族分裂成小熊座和大熊座,也就是現在小熊族和大熊族。完成度50%,對你來說,應該可以吸收。而且熊族血脈也是土行。”

“韓冰凝主修的水行劍法,以寒氣為主。給你的南極座的白銀血脈,【南極之心】,它是南天星座,和你屬性相合,完成度80%。”

“梁秋,給你的是半人馬座的白銀血脈【半人馬之血】,完成度80%。半人馬座的血脈,很多人都把重點放在如提高速度上,其實它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耐力非常出色。你修煉的武技,往往需要纏鬥,綿長的耐力,對你的幫助很大。”

“司馬香山,給你準備的是水蛇座的【夜蛇血】,白銀階,完成度80%,它能夠讓你變得更加敏鋭,尤其是在黑暗之中。你的身體也會變得更柔軟,可以讓你做出更多的非常規動作。”

“你們四人,都需要吸收血脈,而你們訓練的重點,則是完全吸收,並且把它們融入到你們的技之中。殘酷的特訓,能夠加快你們吸收的速度。”

兵轉過臉。

“凌旭,你沒有辦法使用血脈,所以,給你另外準備了特訓。”

“鶴,你只要激活你體內的血脈……”

鶴忽然打斷兵:“我不想激活體內的血脈。”

所有人都非常驚訝,他們沒想到,鶴的血脈,竟然也不同尋常,更讓他們驚訝的是,鶴竟然拒絶激活自己的血脈。

兵若有所思,沒有多問,想了想道:“好,那就換一個。我雖然不懂古東方流派的武技,卻恰巧知道一個一個古東方劍法修煉的方法。”

鶴目露精光,失聲驚呼:“您知道古東方劍法修煉的方法?”

兵點點頭:“嗯,我當年的一位戰友,就是修煉的古東方劍法,雖然和你修煉的劍法不同,但是我想,一一定有可能借鑒的地方。”

鶴激動無比,鶴派武技源於古東方,和天路的武技,有着極大的區別。

傳說在天路極其遙遠的東方,有一條像天路一樣的存在,師祖鶴真人就是從那裡遠涉而來。鶴派武技獨樹一幟,但是因為它實在太另類,導致後輩們想復原,都找不到借鑒的對象。

唐天早就等着不耐煩,湊了上去:“我呢我呢?”

“你到時就知道了。”

兵森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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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節 死亡特訓(1)

阿莫里被帶到一個封閉的修煉室,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圍。室內架着無數機械臂,這些機械臂上面連接的東西千奇百怪。有佈滿尖鋭鋼刺的鐵釘鎚,也有粗重厚實的撞木,還有一張床上面架着一個佈滿齒輪的碾子,千奇百怪,而且都透着一股兇殘之氣,就連阿莫里這樣的猛人,也感到有點心裡發虛。

“遠古熊族,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瞭解他們了。”兵再次恍惚了一下,他旋即自嘲一笑:“但是在古遠,他們是一個強大的種族,百獸懾服,獅虎諸族不敢與之爭鋒。遠古熊族,是毋庸置疑的霸主之一,他們的領地觀念極強,不喜歡擴張。他們的正面作戰能力極強,力大無窮,身形魁梧,卻絲毫都不笨拙,是最出色的戰鬥種族之一。”

“百分之五十的遠古熊族血脈,除了能夠增強你的身體素質,最重要的一點,是【銅皮鐵骨】。”

“銅皮鐵骨?”阿莫里的目光從周圍收了回來,一臉好奇。

“沒錯,就是銅皮鐵骨,這是遠古熊族的天賦。無古熊族的皮毛,本來就防禦力極其驚人,刀劍難傷。而一旦練成【銅皮鐵骨】,防禦力更加驚人。最低階的銅皮鐵骨,都能夠抵擋普通的六階武技。在以前的遠古熊族,這是最基本的東西。完成度百分之五十的血脈,就有可能練成。”

“哇,那麼厲害?”阿莫里滿臉驚喜。

“沒錯,這是非常實用的天賦,但是現在卻沒有多少人領悟。哪怕小熊族和大熊族,都少有人練成。”兵淡淡道。

“為什麼?這麼厲害的天賦啊!”阿莫里詫異無比。

兵淡淡道:“遠古熊族從小就必須要用鐵砂磨礪身體,血脈中的力量,才能被激活,流入皮膚,鑽入骨骼,方能成銅皮鐵骨。這個過程極其痛苦,需要反覆不斷地擊打着身體。在反覆不斷的擊打之下,遠古熊族血脈中的力量,一點點打散,才有可能融入你的血肉之中。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遠古熊族往往從五六歲開始,需要花費兩三年的時間,才能夠鑄就一身銅皮鐵骨。銅皮鐵骨初時色如黃銅,而隨着境界漸深,膚色顏色轉深開始泛紅,猶如赤銅。而到大成之境,全身膚色反而消去,和常人無異,但是此時,便是十階武技也難傷。”

“十階武技也難傷!”阿莫里流着口水,他腦海浮現着自己仗着銅皮鐵骨,大殺四方的場景,頓時充滿了憧憬。他旋即一臉奇怪:“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很少人練成?”

“因為痛。”兵道。

“痛?”阿莫里哈哈大笑:“我不相信!再痛能有多痛?我覺得大家都不怕痛啊!”

“那只是普通的痛。”兵不動聲色:“血脈中的力量,需要被打消,才能融入血肉之中,就必需把血肉摧毀重建,血脈之力才能完美地融入其中。”

阿莫里聽得心裡一顫,但是想到十階武技也傷不了,他連忙搖頭:“我不怕!”

“你會更痛。普通的修煉方法,需要兩三年才能略有小成,我們顯然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我們的時間只有一個月。想要在一個月的時間裡,略有小成,你需要完全把你的身體摧毀。你的身體打得越散,血脈之力才能更好的融合。你看到的這些撞木、鐵鎚、碾床都是為你準備的,它們由機關控制,力量非常強大。你的身體,需要這裡不斷地被捶爛,然後復原,然後再捶爛,再復原,需要一百次以上,你才有可能練成銅皮鐵骨。”

“難怪有這麼多東西啊!”阿莫里恍然大悟,他旋即大大咧咧道:“來吧來吧!活潑武男子永遠無所畏懼!痛算什麼,哈哈,活潑武男子,永遠是視痛苦為樂趣的強悍人物啊!”

“如果你不能熬過這一關,你就會化作一灘肉泥,放心,一定會很均勻。”

兵面無表情地地激活了修煉室,所有機械臂轟然運轉。

阿莫里的慘叫聲刺破天際。

韓冰凝靜坐在一坐冰室內,她的眉毛、頭髮,全都是厚厚的冰霜,身上的衣服,凍得像硬板。漸漸,她臉上也開始凝結冰霜,轉眼間,她就變成一座冰雕。

她的真力在體內緩緩流動,維持着生機,兵的話還在她耳邊迴蕩。

“這座青銅冰室,本來是用來血脈提煉所用。核心是南極座的白銀秘寶,【極地凍庫】。這裡面的溫度,將達到零下七十度。這樣的環境,能夠幫助你融合【南極之心】。對你的劍法,也有着極大的幫助。但是,在這樣嚴苛的環境下,生存一個月的時間,你必需保持你的真力絲毫不停。只要你的真力中間出現超過十分鐘的真空,你就會因為體溫地消逝而死亡。如果你無法激活南極之心,你必然會因為真力不繼,而凍死。一個月的時間,不吃不喝,領悟以什麼才是極地冰寒的真諦,活下來。”

她的呼吸漸漸放緩,悄然入定。

梁秋手腳都鎖着超過五十斤的鐵球,緊貼在水底拚命地掙扎,水流湍急無比,他感覺自己就像急流中的枯枝,根無法穩住身形。而且該死的是,他的體力在迅速的消耗。

更要命的是,水裡混着無數鐵球、樹幹沖刷而下。不斷地擊中梁秋,每一記梁秋都像挨了一記重鎚,身體一顫。

“你需要在這個水室頑強的生存一個月。你需要躲開這些鐵球和樹幹,而且水中,對你領悟【陰陽散手】,有着很大的幫助。當然,前提是你能活下來。這裡的水流速度,超過20米每秒,每過五天,它會提升10米每秒。如果你無法激活半人馬血脈,而且武技也沒有突破的話,你就長眠水底吧。哦放心,每五天你會有半個時辰的喘息之機,給你用來和光明武會拖延時間。”

兵的話絶對不是在開玩笑。

短短的兩分鐘,梁秋身上就全是淤傷。

司馬香山警惕地掃視着周圍,他被關在一個極度黑暗的空間內,沒有聲音,也沒有一絲光。

忽然,他的喉嚨感覺到一絲寒意,他渾身的汗毛陡然根根豎立起來。

想也不想,他的身體猛地後仰,一抹寒芒緊貼著他的鼻子掠過。

竟然來真的!

司馬香山臉色鐵青,第一次,死亡離他如此之近,近到挨着他的鼻子!

“想要開啟【夜蛇血】,你必需習慣黑暗,瞭解黑暗。只有你真正的理解,什麼是黑暗,才有可能開啟【夜蛇血】。這片虛無暗夜,是船底座的秘寶【船底陰影】。你需要時刻保持注意力高度緊張,這裡的攻擊連我都無法預料。同樣,這間暗室,也不受我控制,它一個月後才會重新打開。祝你好運,希望我下個月它開啟的時候,我不是拖出來一具千瘡百孔的屍體。哦,如果死的話,千萬別挨太多刀,那樣屍體會很醜的。”

這個混蛋!

司馬香山咬牙切齒,等我出來了,一定會把你銼骨揚灰。

凌旭立在一個面積約三畝大小的平台上,平台周圍都是霧氣,霧氣中暴戾的殺意,就像會隨時沸騰一般。

忽然,他右側的霧氣翻滾不休,轉眼間,幻化成一名騎士,立馬持槍,怒吼一聲,朝他殺來!騎士的裝束和模樣,就和他在夢境裡見到的銀霜騎一模一樣。更讓他覺得駭然的是,它用的槍法,赫然是夢境中銀霜騎的槍法。

凌旭壓抑心中的恐懼,怒吼一聲,不退反進,挺槍便刺。

一股驚人的力量,從對方槍尖傳來,凌旭腳下連退數步,方穩住身形。火烈鳥被拿去升級改造去了,他沒有座騎,竟然落入下風。

灰霧銀霜騎頓時灑下一片槍尖海,凌旭無處可逃。

雙方槍芒再交!

凌旭節節敗退。

真是像啊……這真的是夢境麼?

“凌旭,知道束約你進步的是什麼嗎?是心魔!你的心魔太重!它就像影子一樣,始終跟着你,你無法擺脫。我對白羊星辰槍的瞭解不多,但是它被稱為信念之槍,它不應該搖擺不定,它不應該受其他人的影響。無論它本來是什麼樣子,但是,你應該找回到屬於你的槍尖海。”

“武仙座的黃金秘寶,【武仙魔魘】,花費不小哦,它會讓把你扯進夢境。在這個夢境裡,你所有的心魔都會變成實物,你只有擊敗他們,才能夠從裡在脫離。不要以為它們是假的,如果,你在裡面死亡,你就會變成一個瘋子。最可怕的是,你將永遠沉睡在夢境之中,無法走出來。這比死亡更可怕1”

回想起來,兵的聲音透着一股凝重。

這就是心魔麼?

凌旭看著面前的灰霧銀霜騎,忽然一縷火焰從橘瞳飄搖而起,既然是心魔,無論是什麼,全都被打它們狠狠擊碎!

銀霜騎?那就讓我來見識一下,所謂銀霜騎最純正的白羊星辰槍吧!

槍尖直指灰霧騎士,凌旭的心中殺意沸天,跨步出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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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節 死亡特訓(2)

“我對劍的瞭解不多。”兵看著面前安靜的鶴:“但是我聽過當年我的戰友說過,東方武技最核心的思想,便是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鶴黑亮如星辰的眸子,露出深思之色,他細細咀嚼。沉思中的鶴,原本就安靜的氣質,變得更加寧靜。

“是的。”兵搖頭道:“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是我見過他是如何修煉武技。”

鶴抬起頭,看著兵,滿臉期待。

兵露出回憶之色:“他天賦普通,學武極晚。花了三年的時間,餐風飲露,走遍群山,與星魂獸為伴。此時他的實力,在兵團不過中下等。他又花了三年,觀察水流風向,樹木枯榮。三年後,他的實力,已經躍至中上。他又花了三年的時間,深入汪洋大海,與風暴相搏,踏足雪域冰原,又進入萬里沙漠,深入地心熔岩,我們都以為他死了。那次他回來,一身實力,已經躋身於兵團前十之列。恰逢大戰將至,他就沒有再出去。那場戰役打了整整五年,他殺人無數,戰功輝煌。局勢平靜下來,他便從前線退到後方。整整五年,他每天就是曬太陽,看月亮升起,看浩瀚的星空。五年後,他成為兵團的第三號人物。”

鶴聳然動容。

“你的天賦比他更出色,他在你這個年齡,實力連你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到。他得到的傳承,殘缺不全,而你有着完整的傳承。你各方面都有着絶對的優勢。但是我不確定,你能做到比他更出色。我一直覺得,他很特殊。我把他的經歷說給你聽,希望能對你有啟發。”兵坦誠對鶴道。

鶴由衷道:“謝謝!”

“或許你臨死前,就不會這麼想。”兵渾不在意道:“我想了想他的經歷,簡而言之,便是從自然中汲取力量,尋找規則,他把這種方法叫做師法自然。如果有時間,我會建議你走一走當年他的路,從大自然中汲取力量。但是我們沒有時間,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所以我們需要找到一個明確的目標。”

鶴還在咀嚼“師法自然”,他覺得今天受益匪淺,此時聽到兵說明確的目標,不由抬起頭:“什麼是明確的目標?”

“自然包羅萬象,是一個很籠統的對象,既然時間短,我們就把目標縮小,選擇其中之一,比如風。”兵解釋道。

“風?”鶴若有所思。

“沒錯。”兵道:“我覺得風是很適合劍法的,所以我給你準備一個風洞。”

兵遞給鶴一張地圖。

“這上面標註的位置,便是沙漠環境最嚴苛的地方,叫沙音谷,那是一個由沙子堆成的山谷,山谷通往地底,風穿過沙子,會發出嗡嗡的聲音。山谷的風像刀子一樣,哦,這不是誇張,如果你去那裡,你就會明白了。一個月的時間,你呆夠了,就可以回來。好了,你的乾糧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可以走了。”

鶴沒有猶豫,接過乾糧,鄭重向兵行禮:“謝謝!”

真是一個有禮貌的好孩子……

兵滿懷欣慰地揮手告別:“放心,如果死在那裡,屍體也不會腐爛的。”

鶴灑然一笑,轉身離去。

一個個搞定的兵,便來到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唐天面前:“神少年,你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唐天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我們進光門。”兵道。

當兩人進入光門,兵便直接朝那條開鑿出來的小徑走去。筆直的小徑,一眼望不到盡頭,唐天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芽芽他們鑿穿了?”

“按照時間來算,應該差不多。機關獸的數目已經增加到兩百具,速度加快很多。”

兵拿出天空虎,鑽了進去:“走吧。”

天空虎像一道流光,嗖地向前直衝。

唐天嚇一跳,好快!天空虎的速度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兇猛了?

他不知道這段時間,賽雷為了從兵這裡榨出錢出來,特意把天空虎改造升級,才有如此驚人的效果。天空虎如今鳥槍換炮,威力大增。

唐天連忙催動真力,身形便消失在空中。

藏風步!

唐天的藏風步,如今已經日漸嫻熟,速度比起以前,不知要強多少。他彷彿在空中穿行,身形忽然消失,緊接着從前方十幾丈遠處的虛空突然鑽出來。

眨眼間,小徑中儘是他的殘影。

狂奔,全力的狂奔,唐天才能讓自己沒有跟丟。小徑像永遠沒有盡頭一般,唐天連續飛奔了三天,都沒有半點到盡頭的感覺。

唐天第一次這樣不惜真力的狂奔,饒是他真力比以前不知雄厚多少,也感到有些吃不消。

他這才回想起兵所說的陶土高原,這傢伙沒有開玩笑!

唐天不由苦笑,當時自己還幸災樂禍,芽芽要吃大苦頭了,沒想到,這回輪到自己了。兵沒有半點停下來等他的意思,只要唐天速度稍慢,天空虎就變成一個小黑點。

唐天不得不把所有的精神,全都放在藏風步上,如何才能節省真力,如何才能讓藏風步變得更有效率,如何才能飛出更遠的距離。

整整三十天,除了打坐恢復真力,唐天所有的時間,全都是在狂奔。

一座廢墟映入他的視野。

唐天沒有半點感覺,他心中充滿憤怒,兵這個混蛋簡直是瘋了!哪怕這裡面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差是一比五,這裡面的三十天,外面已經度過整整六天。

這麼寶貴的一個月時間,自己竟然浪費了六天的時間在趕路上。

這傢伙的腦袋被門夾了嗎?

難道這傢伙的死亡特訓裡面的死亡指的是累死?

唐天扶着膝蓋,喘着粗氣。過了一會,他才平息體內翻騰的真力,這三十天也沒白跑,他的藏風步進步神速,這也算唯一的收穫吧。

他抬起頭,不禁一怔,到嘴邊的話縮了回去。

兵不知什麼時候從天空虎中出來,他默默地看著面前的廢墟。高大的天空虎矗立在他身後,一如那萬年前,當年的兵營,卻只剩下斷壁殘垣,滿眼黃土。

往事諸般,浮上心頭,雖然兵一再告訴自己,觸景傷情實在太可笑,會被神經病少年嘲笑云云,但是當他親眼看到眼前的這片廢墟,眼淚還是差點掉下來。

他強抑心中的悲傷,嘲笑自己,睡了一萬年,還是沒有長進,什麼時候自己能學得會堅強呢?

要是團長在,一定會說什麼“哎呀哎呀,隨便就好啦”“順其自然啊”“我覺得小兵兵挺好的嘛”這類話來麻痹自己吧,然後就把一堆雜事丟給自己,團長就逍遙無比地開始牌局。然後那幫混蛋打牌爭得面紅耳赤,自己還要給他們送飯,幫他們倒煙灰,被呼來喚去……

現在想想,真是沒面子啊……不過,自己為什麼那麼懷念呢……

他漫步其間,那些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東西,映入他的視野,總會讓他停下片刻。

早期的時候,兵團還很弱小,這裡曾經是前線。許多地方,還能看到戰鬥留下的痕跡。

不知不覺,走到盡頭,兵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廢墟,揚起臉龐,注視着面前這片曾經戰鬥過的地方,眼中悲傷一點點散去,眸子裡,堅定在一點點地凝聚。

若是這裡,還有你們的英靈守護,請你們一定安息啊。

請不要擔心呢,兵團沒有消散,還有我呀,雖然我沒有你們那麼堅強,也沒你們那麼能幹,但是我一定會努力地戰鬥下去,守護這裡,守護着兵團。

未來還是那麼迷茫,歲月已經湮滅一切。

可是,我還在這裡。

請交給我吧,大家。

兵認認真真地向廢墟行禮。

唐天看著兵,他沒有開口,他能夠感覺到,兵身上透出的那股氣息。唐天很熟悉,那就是信念的味道,兵大叔,一定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願吧。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到他。

“唐天。”

唐天被打斷思緒,他抬起頭朝兵望去。

“到這來。”兵的聲音相當嚴肅。

“哦。”唐天幾個起落,便跳到兵的身邊。

兵腳下用力,拂開塵土,露出一個青銅的井蓋,井蓋上面寫着“07兵營駐地,關閉於薔薇緋紅之季,兵戈亂土,重歸寧靜,唯安”。

“把你的血,滴在上面。”

兵滿臉嚴肅,透着一絲虔誠。

唐天嚇一跳,但是還是老老實實把手指割破,擠出一滴血。

血珠滴落在青銅井蓋上,就如同滴落在沙子裡,迅速地滲進井蓋,消失不見。

忽然,地面一顫。

在角落沉睡的芽芽茫然地睜開眼睛,它可不是機關獸,這麼長的時間下來,早就累得半死,所以一打通,便倒頭呼呼大睡。此時被地底的動靜驚醒,神情茫然地轉動脖子。

忽然,它發現唐天,茫然目光一下子清醒過來,咿呀歡叫一聲,便飛撲入唐天的懷裡。

就在此時,腳下的地面彷彿地震一般,地動山搖,唐天幾乎站不穩身體。

轟隆轟隆,沉悶的響聲,從地底深處傳來。不知沉睡多少年的塵土,瀰漫開來。

好似遠古的怪物,從萬年的沉睡中被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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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節 射手座的態度

自殺房,光這個名字,就聽得唐天有些毛骨悚然。他腦海中浮現,漆黑陰暗的房間,吊著一個個索套,鏽跡斑斑的桌子上,丟着各種各樣的利器,上面還沾着鮮血。

好可怕!

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天心裡也直打鼓。

“自殺房的創始人,哦,是團長大人。他曾經在一段時間,受限於瓶頸,他整天就在思考,該如何突破瓶頸,於是就有了自殺房。團長是個驕傲自大,目空一切的瘋子!他苦思冥想,終於想明白。他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

“只有他自己才配得上作他的敵人。這是他的原話。”兵撇了撇嘴:“瘋子和一般人總是不一樣的,你不要和他學。”

“可是,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啊。”唐天一臉理所當然。

“我就知道。”兵微不可察地輕聲嘀咕,他搖了搖頭,道:“所以,他創出了自殺房。所謂自殺房,它能把你完美地投影,來作為你的敵人,而你必需要殺死他,才能夠從裡面走出來。殺死自己,所以團長就叫它自殺房。”

“原來是這樣啊。”唐天恍然大悟,他想了想:“我想起來了,光門剛剛開啟的時候,我就遇到過和我一模一樣的灰人,我的第一個殺招,還是從它身上領悟的呢。”

“沒錯,不過那個太簡單。”兵點頭,神情嚴肅:“自殺房會遠比那更加完整,你的投影,會和你一模一樣,他會擁有你所有的智慧,包括你的意志,你的頑強,你的悟性。你能殺死他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這些天,比他的進步更大。”

“聽上去有點意思啊!”唐天躍躍欲試。

兵看著唐天,有些沉默,片刻才開口:“一個月時間,我們路上來回需要花費十二天的時間,也就是說,你只有十八天的時間。如果十八天的時間,你無法戰勝自己,你就會錯過這場戰鬥。叮鐺已經打聽到了,光明武會這次負責人的兒子是葉朝歌。光明武會中年輕人最著名的十人,被稱為十君子。這十人的實力,深不可測,是光明武會培養出來的真正天才。你覺得井豪的實力如何?”

“井豪大哥很強!”唐天毫不猶豫道,如今他的實力日深,愈發明白井豪大哥的實力,何等強悍。

“井豪沒能夠進入這十人。”兵神色嚴肅道:“葉朝歌在這十人之中,排名第六。你可以想像,他有多強大吧。如果你錯過了這場戰鬥,凌旭會死,鶴會死,阿莫里會死,韓冰凝會死,梁秋會死,司馬香山會死,火瑪爾會死,整個豺狼部落會被夷為平地,沒有人會活下來,所有人都會死。沒有人能擋得住葉朝歌!一旦光明武會派出葉朝歌,就是他們的態度。葉朝歌冷酷無情,他是光明武會最冷酷的劍。”

唐天的神情一點點變得嚴肅:“葉朝歌真的這麼強?”

“比你想像得更強!”兵沉聲道。

唐天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青銅大門,大門上沒有任何花紋,只有一行觸目驚心的血字。

“殺死他!”

“這裡死了很多人。”兵沒有絲毫避諱:“進入自殺房,都需要在兵團報備。很多很有天賦的人,都死在裡面。你要想清楚,進去了,出來就沒有那麼容易。”

唐天沒好氣道:“喂,大叔,明明是你帶我過來的好吧。”

“是的,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兵點頭:“但是,如果你死了,我也會消散。其實如果從戰略上來說,這個時候,你應該撤退。”

“撤退?”唐天的相當平靜,他看著兵:“撤到哪裡去?武安星嗎?放棄大家,像一隻喪家之犬,在星球間流浪逃命?或者把劍交出去?這樣的苟活,又有什麼意義?”

唐天低着頭注視着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語。

“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振奮了呢。能夠遇到大家,是多麼幸運啊。能夠與大家並肩作戰,多麼幸福。哪怕生命重新來過,遇不上了,我會覺得非常非常可惜。我很魯莽很傻,大家都依然幫我,大家都在為我戰鬥,我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放棄?大家對我的情義,已經超出了我自己生命的價值呢。我懂的道理不多,但是我知道,戰鬥我也許會死,但是我是昂着頭死去。這個時候逃跑只會讓我一輩子生活在後悔和內疚之中。”

“這個世界殘酷無情,這個世界每天都有很多人失去生命。我不管別人是怎麼樣,但是唐天之所以是唐天,那就是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啊。”

“有什麼可以畏懼呢?有什麼可以恐懼呢?起碼還有戰鬥的機會啊!起碼我是在捍衛我的信念啊!”

“已經足夠了。”

唐天抬起頭,他的眼睛就像一團火,散發着光和熱。

他推開門,頭也不回地走進去。

門外的兵神色怔然,他眼前浮現一個雄偉的背影,真像啊……

落星台位於射手座最高的山峰聖山山頂。

巍峨的聖山,整個山頂被剷平,落星台便建在這上面。打磨得光可鑒人的白玉,砌成的九千九百九十九階台階,拾階而上,眼前頓時大為開闊。聖山地勢極高,周圍白雪皚皚,但是落星台上卻是四季如春,鮮花盛開。

落星台上的面積約有六百多平方公里,栽滿天路各個星球的名貴花卉,宛如一個巨大的花園。

群花簇擁之中,一座宮殿隱約可見。

這大概和本代宮主是女子的關係。在十二宮之中,射手座的宮殿,尤其華麗,繁複精美的雕花隨處可見,美不勝收。本代宮主後亦天,雖然有着一個霸氣無比的名字,但是生為女性,審美的挑剔,讓她親自主持了宮殿的修建。

後亦天雖然年過四十,但是看上去,卻有如二十餘歲,衣着莊重,容貌絶美,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細長高挑的鳳眼。塗得鮮紅的指甲輕輕端起茶杯,慢啜了一口。

“奴婢覺得,鶴少爺似乎變化很大,好像變得更加溫和,他還和奴婢打了個招呼,態度很和藹。他問奴婢,鄔鐵羽在哪裡,也不知道為什麼,被鶴少爺的眼睛一掃,奴婢便不敢生出違逆之心……”

小朵恭聲彙報。

後亦天點點頭:“境界提升,心境自然不同。鶴派武技源於東方,還是有幾分妙處。”

雖然語氣淡然,但是小朵還是聽得出宮主的欣喜,她心中也高興。雖然不知道當年到底是因為什麼事,但是這麼多年,鶴少爺和這邊的關係,一直都很僵。如今鶴少爺似乎想通了,那就太好了。

小朵有些擔憂道:“要不要派人保護鶴少爺?這次負責的是葉久,他兒子就是葉朝歌。”

“不用。”後亦天眼皮也不抬一下:“擁有聖劍獄海的人,沒那麼簡單。不過,光明武會要敲打一下,哼,得罪那頭獅子,還敢如此囂張。這邊的光明武會負責人是誰?”

一直替鶴少年擔心的小朵聞言鬆一口氣,連忙道:“是於長老。”

後亦天放下茶杯,語氣淡然道:“告訴他,光明武會的人,除了葉朝歌,其他人一個也不得踏入豺狼座。”

小朵猶豫了一下,咬牙道:“他們未必願意呢。”

小朵的心思,後亦天很清楚,也不生氣:“放心,他們雖然實力最強,但和那頭瘋獅子正鬧得不可開交,再得罪了我,我不介意和瘋獅子一起把他們滅了。”

“可是葉朝歌……”

後亦天擺了擺手,語氣冰冷:“讓那個小子吃點苦頭也好。不吃一點苦頭,以為他們鶴派的東西天下無敵。我那妹妹被一個蠢男人拖累,生個兒子還這麼執拗,哼!”

見宮主臉若冰霜,顯然又動怒,小朵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多嘴。

光明武會。

葉久臉色凝重,他在光明武會手掌實權,因為是葉朝歌父親的緣故,大家都覺得他前途光明。但是面前的左長老,他卻不敢有絲毫不敬。

“上面的意思是?”葉久小心地問。

左長老道:“按她說的來。”

“可是……”葉久急聲道。

左長老打斷他:“沒什麼可是,我們和獅子座之間的摩擦在不斷升溫,如果再多了一個射手座,我們必敗無疑。這個節骨眼上,不要節外生枝。唐天那邊什麼意思?”

葉久心情糟糕:“他們說是說願意交,但是要價很高。”

“願意交就行。”左長老鬆一口氣:“這件事盯着點,不要出紕漏,不管什麼條件,答應他們。”

“可是……”葉久心裡憋屈無比。

“沒什麼可是。”左長老眯起眼睛:“你事後怎麼收拾他們,我不管,但是這件事,你必需做得漂亮。我相信你知道輕重。”

葉久強忍着心中憋屈,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是。”

左長老滿意地站起來:“很好,我有事,先走了。”

說罷,理也不理葉久,揚長而去。

葉久的臉色鐵青。

正在此時,手下臉色難看地前來報告:“他們又提高了報價。”

“答應他們!”葉久從牙縫中擠出四個字。

手下愣了一下,但看葉長老臉色鐵青,連忙應是。

砰!

茶杯砸碎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他一個激靈,腳下速度又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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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節 墨未天的震撼

時間悄然流逝。

對於長久的扯皮,終於讓葉久失去信心,他現在覺得唐天他們根本沒有誠意。這讓他充滿憂慮,他這次發動的原因,就是衝著井豪師父那一脈而去。他深諳派系鬥爭的要訣,永遠不要想一棍打翻對方,而需要抓住一切機會,零敲碎打不斷削弱對方的力量。

鯨魚座的施壓,不過給他一個介入的藉口,鯨魚座完全不被他放在眼中。

但是射手天后的警告,卻令他如芒在背,不敢半點輕視。

“和唐天的談判進展很不順利,我們需要做另一手的準備。”葉久沉聲道。

在他面前,葉朝歌相貌並不出眾,頭髮亂蓬蓬,像一團纏在一起的鋼絲,鬍鬚濃密,目光鋭利如劍,臉龐稜角極其分明,給刀削斧斫之感。

“井豪去了豺狼座。”

葉朝歌的聲音低沉嘶啞,卻有一股懾人的威勢。他隨意地盤腿坐著,一把滿是傷痕的破劍放在他的腿邊,明明看似愜意放鬆,卻仿若一隻蹲立的猛虎,隨時會擇人而噬。

葉久注視着面前自己無比驕傲的兒子,迎面撲來的那股鋒芒便是身主父親的他,也有如劍鋒直逼眉間。

他的心神不由放鬆下來,不由笑道:“難道你在擔心井豪?井豪之流,不是從來不被你看在眼裡麼?”

“我從來沒有小看井豪。”葉朝歌毫不避諱父親的目光,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房間迴蕩:“他天性堅毅,磊落有原則,這是強者之心。只有擁有強者之心的武者,才有可能成為強者,我一直在等他。如今他練成無雙,可堪與我一戰,我很期待。”

“井豪練成無雙?”葉久臉色微變,他心生警惕,被唐天他們拖着,自己竟然連井豪練成無雙都不知道。他大為懊惱道:“早知道,當年就把井豪除掉,這真是養虎為患啊!”

葉朝歌對於父親這話不置可否。

他起身,丟下一句話便揚長而去。

“我去豺狼座了。”

葉久來不及阻止,葉朝歌的身影便已經消失不見。葉久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忽然發現,局面變得對他越來越不利。

忽然,一個瘋狂的念頭從他腦海中跳出來。

難道唐天他們真的打算叛出光明武會?

他下意識地否定這種可能。叛出光明武會,那就意味着要受到光明武會的追殺通緝,相信唐天還沒有蠢到那個地步。為了一把劍,連命都不要?

他不相信唐天會作出這樣的選擇,所以唐天那邊不斷的加價,在他看來只是貪婪。

可如果唐天真的不打算交出來呢?

葉久忽然想到射手天后的警告,光明武會只准葉朝歌一個人進入豺狼座,難道天后已經預料到唐天不會交出安好劍?

葉久終於意識到,自己需要做其他的準備。

只准朝歌一人進入豺狼座?葉久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亮,既然光明武會不能進入豺狼座,那就找別人就是了!

他安心下來。

雖然唐天他們表現得很強勢,又是兵團,又是聖劍,但是在葉久這個級別,卻就那麼回事。豺狼座的強者,是無法理解那些強大星座的強者是何等強大。至於兵團,放在見識過真正兵團的葉久眼中,更是一個笑話。

如果你們真的這麼愚蠢,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兵團的威力吧。

葉久滿臉冷笑。

三魂城的基地,已經大致完工。雖然唐天拆走了很多部件,但是對於手頭資金充裕的賽雷來說,只要有錢,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通過墨家,她僱傭了一批有實力卻聲名不顯的機關師。如今的三魂城,在機關圈子,可是小有名氣。

看到兵前來,賽雷放下手上的工作,兵在這個時候前來,必然是要緊的事,:“情況怎麼樣?”

兵沒有和賽雷講死亡特訓的事,如果賽雷知道自己讓唐天進入死亡特訓,肯定會毫不猶豫拎起腳邊那把用來鍛造青銅的大鎚,把自己砸成肉餅。

“還不錯。”兵表現得很鎮定。

賽雷微鬆一口氣:“那就好,對了,墨未天等你好幾天了。”

兵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他要這一戰之後才會來。”

“可能他比較看好你們。”賽雷不以為然。

“我去見見他。”兵把手中的圖紙扔給賽雷:“這個幫看看,有哪些能修好。”

“這是什麼?”賽雷手忙腳亂地接過圖紙,好奇地問。

兵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你看了就知道。我去找墨家主了。”

墨未天這些天每天都站在場外,觀看場內機關武者的訓練,絶大部分時間裡,他的目光都落在墨子魚和墨無畏兩人身上。他不由暗自頷首,他雖然自身實力一般,但是畢竟和機關武甲打了那麼多年的交道,可以看得出來,兩人進步之大,可謂脫胎換骨。

六億雖然花得肉痛,但也確實是一分錢一分貨。

而且賽雷給他們量知定製了新的機關魂甲,比起墨家的機關武甲要厲害得多。今天枇杷有時間,她便來陪同墨未天,見墨未天神情頗有幾分欣慰,便開口道:“子魚和無畏兩人的實力,超出其他人很多。普通的機關魂甲已經無法適用他倆,賽雷大人便專門為他們定製了兩架機關魂甲。子魚的名為【刀鋒火】,無畏的名為【無畏冰】。兵大人為他們專門制訂相應的配合戰法,大人曾說,他們如今聯手,可以抵擋天榜百戰區的強者。”

“兵大人真的這麼說?”墨未天一怔之下,卻是狂喜。

“是。”枇杷淺笑道:“他們兩人曾與盲弦前輩交手,不分勝負。”

“可是盲弦老人?”墨未天大驚失色。

“正是。”枇杷點頭。

墨未天又是喜又是驚,喜的是墨家終於有自己的強者,驚的是唐天竟然還隱藏着不為人知的力量!他想起昨夜子魚和無畏的話。

子魚和無畏白天的修煉量極大,根本沒有半點時間,而且教官大人素來嚴苛,兩人可不敢修煉的時候分心。但是晚上的時間,他們卻可以隨便支配。墨未天在和兩人的交談之中,得知不少信息,比如那些還很稚嫩實力很弱的少年,進步之快,連兩人都感覺到壓力。這些少年個個在機關魂甲方面的天賦都極為出色,而教官大人對他們傾注的心血也極多,如今再加上血脈專家,少年們的實力幾乎可以說一天一個水平。

唐天所圖非小啊!

墨未天每每想及,都會生出這樣的感慨。如此龐大的青銅基地,當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整個人也震驚住了。如此大的手筆,所圖怎麼可能小?

他去賽雷的實驗室看過賽雷新設計的幾款機關魂甲。那幾款機關魂甲的性能,比起【刀烽火】和【無畏冰】要差很多,但是性價比之高,超過自己賣給【墨雪】。他知道,這是賽雷為墨家準備的。

賽雷的機關術究竟達到什麼水平,他如今已經猜不透。

三魂城的一切,蓬勃而有生機,有條不紊。

按照這樣的速度,只要給唐天時間,這裡的一切,將變成一股可怕的力量!

“墨家主。”

墨未天轉過身子,映入視野的,是一具藍色的機關魂甲。他敏鋭地注意到,【天空虎】有好幾處地方,顯然經過改動。

他神色不動,笑道:“兵大人好久不見,不知唐公子可來?”

“他正在閉關。”兵的聲音從天空虎內傳出。

墨未天理解地點點頭:“獄海聖劍一出,天下震驚啊,唐公子此時閉關求精進,心志果然非我們這些普通人可比。在下來之前,唐公子曾說兵團的事情,兵大人可以全權負責,不知……”

“是由我全權負責。”兵很乾脆地回答。

墨未天聞言也開門見山道:“那不知關於墨家弟子進訓練營之事,兵大人怎麼看?”

兵不答反問:“墨家主這是想建立兵團麼?”

墨未天淡淡道:“亂世將至,墨家至少也需要一點自保手段。”

“墨家主說得是。”兵的語氣相當贊同,但他的語氣一轉:“不過,墨家可有武將?沒有武將,兵團也無從談起。”

墨未天人老成精,自然聽得出來兵的話裡有話,便道:“還請兵大人賜教!”

“賜教不敢當,不過確實有些想法。”兵語出驚人:“墨家沒有武將,我們有。”

“莫非兵大人打算親自統率這支兵團?或者是唐一?”墨未天有些好奇地問。

出乎墨未天意料的是,兵很乾脆道:“不是。我暫時沒有統率兵團的想法,唐一會統率豺狼兵團。”

墨未天一愣,驀地目光暴漲:“莫非你們還有第三位武將?”

“有點眉目。”兵把話說得很含糊。

雖然兵說得很含糊,但是墨未天卻完全震驚得呆在原地。無數個勢力空有星幣,也無法組建兵團,胖子李是如此,墨家亦是如何。

一將難求,這個四個字絶沒有半點誇張。無論是在南天四十二宿,還是在北天十九洲,武將都是珍稀無比的人才!

而唐天手上,竟然還有第三位武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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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節 壞消息

墨未天震撼良久,方回過神來,道:“那兵大人有什麼建議?”

“我覺得我們雙方可以合作。”兵平靜道:“墨家弟子眾多,想來挑選一部分人成立一支兵團不難。哪怕最低級的兵團,對墨家也是益處巨大。如果合作順利,這支兵團,我打算交給墨家用來向外拓展。墨家不可能永遠居住在魂區。”

墨未天渾身一震,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他的呼吸驟然停止。

走出魂區!

墨家多少代家主的心願,這個古老的機關世家,始終希望有一塊容身之地。魂區雖然有着諸多便利,但也同樣有許多的弊端,比如能量濃度,比如資源,它並不適合一個家族的發展。

墨未天深吸一口氣,強忍心中的激動:“豺狼座?”

“不是。”兵搖頭:“像墨家這樣的大家族,沒有一個星球,甚至一個星座,想必是無法容納的。哪怕現在豺狼座在我們的控制之下,我們也不可能拿出一個星球交給墨家。”

墨未天沒有奇怪,如果對方真的是如此打算,他反而會認真考慮和這夥人的合作是不是正確。在豺狼座劃一塊地給墨家,問題不大,但如果給一個星球給墨家,絶對會遭到豺狼座本土勢力的強烈反對,這無異於自掘墳墓。

“兵大人瞧中了哪裡?”墨未天反問。

“墨家的棲身之地,需要墨家的鮮血來開墾。”兵說得很直接:“我們可以提供武將,但是我們不會參與其中,我相信墨家的能力。一支合格的機關兵團,未必占得下一個星座,但是在北天十九洲裡占取一個星球,應該不是難題。”

“我們需要付出什麼?”墨未天冷靜地問。

“墨家將是我們在機關領域的代言人。”兵平靜道:“我們需要一個這樣的代言人。一旦墨家的機關兵團露面,我相信,很快,機關術會重新進入大家的視野。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優勢,就沒有那麼多。”

墨未天聽到“墨家的機關兵團”,心臟猛地一跳,但是兵後面的話,讓他清醒冷靜下來。兵的說法和他不謀而合,別看墨家在機關領域是世家,那只不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而已。機關術沒落多年,巨頭們自然不會向它投入力量。可一旦他們意識到機關術的強大,他們就會開始投入。

巨頭的潛力和能量,可怕得令人絶望。

天路的絶大部分資源都掌握在他們手上,任何技術差距,在他們面前,根本構不成障礙。

“兵大人此言極是。”墨未天嘆道:“我們能占個先機就不錯。”

“我們要的就是這個先機。”兵老謀深算道:“墨家行動成功,必然轟動機關領域。墨家的機關魂甲可以大量向外流動,而人才會向墨家流動。我們要別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把這先機占住。我們和巨頭們拼資源,是不可能拼過的,唯一可能勝過他們的,就是人。”

墨未天恍然大悟,忽然又覺得妙極,唯一需要疑慮的就是這需要有極強的眼力。兵是不是有這樣的眼力,墨未天心中也沒有多大的把握,但是很顯然,兵大概是當下最懂機關兵團的人吧。

“這個辦法不錯。”墨未天點頭。

“我會給墨家主一套很簡單的考核方法,只要通過考核的,可以全都帶過來。”兵也沒有多少廢話:“兵團特訓大概需要五個月左右,當然,其中涉及到所需要的魂將卡和機關魂甲需要墨家支付。另外,在必要的時候,我們有權動用這支兵團。”

墨未天略一斟酌,便答應下來。以墨家現在的實力,也不會有巨頭看得上。如果墨家能夠從魂區遷徙出來,比這更大的代價,他也願意。

兵對於這樣的進展很滿意,墨家在他眼中最有價值的,便是墨家在機關領域的名聲和機關魂甲的銷售渠道,至於其他的,他卻並不在意。墨家的那支兵團,同樣是支炮灰兵團,對墨家來說意義重大,對兵來說卻沒有任何意義。

在精鋭兵團面前,炮灰兵團就像渣一樣的存在。

不過,精鋭兵團的組建,同樣沒有那麼容易,兵也只能徐徐圖之。

雙方達成協議,墨未天就沒有再逗留,而是急匆匆地趕回墨家。如果他知道,唐天他們和光明武會直接發生衝斷,他是斷然不敢答應下來。

沒有人想到,唐天會拒絶交出安好劍。在很多人眼中,現在的豺狼座局勢已經平定下來。甚至很多人認為,唐天面對黑魂如此強勢,應該會引起光明武會高層的注意,前途無量。

送走墨未天,急匆匆趕過來的賽雷劈頭就問:“圖紙是從哪弄來的?”

兵掃了一眼周圍,見沒有人,低聲道:“我找到了一個以前廢棄的兵營。”

賽雷眼睛倏地睜圓,滿臉不可思議之色,帶著幾分顫音:“南十字兵團?”

“嗯。”兵點頭,沒有隱瞞。

“我要去!”賽雷斷然道。

“你去不了。”兵耐心解釋:“我們是通過特殊的途徑進去的,只有唐天能夠進入,連我都是順帶。他只能帶魂將進入。”

賽雷滿臉不甘心:“沒有其他辦法?”

“我想不到其他辦法。”兵坦然道。

賽雷不由頽然,臉上儘是遺憾,無精打采道:“圖紙我還得研究一下,已經有幾處可以修了。哼,去不了就去不了,廢墟一樣的地方,誰稀罕?等我吃透了,到時把三魂城基地升級,絶對比那破廢墟,要更好!”

說罷她氣鼓鼓地揚長而去。

兵鬆一口氣,看來07號兵營想修繕,也不是短期的事情。不過他這次來,最重要的便是把圖紙交給賽雷,既然完成,他便準備回新兵營。

然而,在他離開之前,叮鐺風塵僕仆地回來,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燕尾營?”兵神色凝重。

“是,他們是活動在北天十九洲之一后髮座的一股勢力。”叮鐺解釋道:“要不是他們在暗中打聽我們的情報,我也不知道他們竟然也在覬覦豺狼座。然後我得到一個不確定的消息。”

“不確定的消息?”兵和枇杷都被叮鐺這個說法吸引。

“嗯,聽說,射手座宮主後弈天只允許葉朝歌進入豺狼座。”叮鐺的面色肅然:“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不確定。我覺得很有可能是真的,一般人肯定不知道葉朝歌。如果是真的,她為什麼插手這件事,還不確定。”

枇杷沉吟:“如果是真的,那就能解釋得通。後宮主指名只許葉朝歌進入豺狼座,而葉久雖然迫於壓力,無法公然派人,借助光明武會之外的力量,是他唯一的選擇。那麼說來,葉久很有可能察覺出不對勁,所以現在在做兩手準備。”

“燕尾營的實力怎麼樣?”兵不由問。

“雖然大家都說北天十九洲沒有真正的兵團,但還是有幾個類似的勢力。燕尾營便是其中之一,為首武將名為章正,實力八階,沒有進入天榜。燕尾營總共五百人,成員實力都在七階以上,小頭目是八階。章正年輕曾在赤道十殿之一的獵戶座求學,然而修煉卻沒有成功,反倒在武將上,表現出不俗的天賦。后髮座在他入主之前,幾乎快失去北天的資格,但是他根據正規兵團的要求,打造出燕尾營,后髮座才踏入北天中等的星座之列。”

“燕尾營成立多少年?”兵忽然問。

“七年。”叮鐺的情報很詳細。

“看來我們遇到大麻煩了。”兵道,成立了七年的兵團,顯然已經成熟。哪怕武將的實力有限,但是配合一定相當默契。豺狼兵團這樣剛剛成立的兵團,最怕的就是這樣的敵人。

“嗯,葉久很有可能還會找其他的幫手。”枇杷冷靜地分析:“燕尾營顯然是為了豺狼兵團準備的。但是還有凌旭、鶴和其他人,葉朝歌的實力很強,但是對葉久這樣的老權棍而言,一定還會有其他的後着,以防萬一。而且,如果一旦雙方談崩,以葉久的地位,他只怕無法接受僵持或者苦戰,他需要摧枯拉朽的解決麻煩,否則的話,他的壓力會很大。”

“我暫時還沒有得到其他的風聲。”叮鐺臉色不是太好,但她知道,枇杷的分析十有九中。

“看來要抓緊了。”兵喃喃自語,雖然已經作好了與對方戰鬥的準備,但是此時依然發現,自己的力量不足。

強烈的緊迫感讓兵沒有作逗留,第一時間回到新兵營。

除了風醜,唐一也在。

“進度怎麼樣?”兵問唐一。

“報告大人。”唐一絲不苟地向兵稟報:“已經全部解決。”

“走吧。”兵沒有廢話。

他帶著唐一和風醜,前往07兵營。當抵達07兵營,唐一和風醜完全被眼前壯觀的青銅叢林給震撼住,兩人皆是一臉激動。

兵忽然停下腳步,朝遠處望去。芽芽領着一群機關獸,在繼續向前突突突。芽芽似乎找到突突突的樂趣,指揮着他的機關獸大軍,向外開拓。

兵收回目光,帶著唐一和風醜來到一處青銅門外。

“你們想好了麼?”兵注視着兩人。

“沒什麼可想的。”風醜乾脆道。

唐一認真道:“大人,屬下希望能夠一直統率豺狼兵團。”

兵有些意外,深深看了一眼唐一:“你確定?”

“是!”

“好。”兵答應下來:“祝你們好運。”

他打開青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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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節 發動

魂殿生成魂將,有一種相當罕見的情況,叫做補卡。

所謂的補卡,就是指前面的卡片,需要重新補齊,這種情況十分罕見。門上的魂將卡湮滅,大多會在魂將最終完成的時候,同時湮滅,因為這是新魂將切斷以前所有的聯繫,完成新生的標誌。

但是總有例外,比如眼前,第八層的第一張黃金卡突然湮滅,這說明魂將吞噬武魂的速度突然猛增。

這個時候需要補卡。

兵毫不猶豫同時在第一格和第三格各擺上一張八階黃金卡。

兩張黃金卡同時亮起金光,耀眼無比。

兵心中充滿期待,補卡是一種極罕見的情況,也會讓生成的魂將擁有某些特殊之處。兵以前也遇到過補卡,卻沒有這麼低階的魂將身上遇到過。而且唐一本身就是是黃金上士,這同樣是非常罕見的。

兩張卡片的金光十分穩定,整整持續了十五個小時,金光才逐漸黯淡下來。

忽然,所有的卡片,砰地齊齊湮滅,化作煙霧,消失不見。

青銅門緩緩打開,兵猛地睜大眼睛。

一個魁梧的身形,帶著強大的威勢,緩緩走出來。

“準尉唐一,前來報導!”

低沉的聲音,懾人心魄,兵這才看清楚唐一的模樣,唐一的變化不大,除了身體變得更魁梧一些,最引人注目的變化,便是他的斬馬刀。

以前灰色的刀身,如今變得漆黑如墨,質地似乎變得更加沉重,如墨刀身,金色的南十字座印記,清晰可見。

以虛化實!

那是……無雙武將!

兵身軀不禁一振。

無雙這個詞,卻是由來以久,在仙武命名無雙武技之前,很少有人知道曾經的三大兵團進期,卻也同樣用過這個詞,只不過,他們用以命名武將。在那個時代,是武將輩出的年代,幾乎所有的強者,都是武將,但是總有些武將,是如此特殊,他們在某個領域,有着別人無法超越的造詣,這類武將,被稱為無雙武將!

任何一名無雙武將,都是與從不同的。

魂武將中的無雙武將,極其少見。他們的特徵很明顯,那就由虛化實。魂將終是虛體,比如唐一,以前無論他的身體,還是他的那把斬馬刀,其實都是虛體。但是如今他手中的斬馬刀,卻是由虛化實,變成實體。

若是唐一死了,這把斬馬刀也不會隨他消散,而會留在這個世界上。

同階武將,無雙武將遠比普通的武將要強大。

以前的南十字兵團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兵團擁有的無雙武將比另外兩家更多。但是魂殿裡竟然生成一名無雙魂武將,這樣的事情他聽說過,但自己親身遇到還是第一次。

不過,這大概是兵團有史以來軍階最低的無雙武將了,準尉的無雙武將。

兵隨即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這麼罕見的無雙魂武將也被自己遇到了,自己竟然還嫌軍階太低。

唐一能升到準尉,兵已經相當高興。

況且還是無雙武將。

“你的統率多少?”兵問唐一,他摸不太準準尉的無雙武將統率多少。

“500。”唐一肅然回答。

“500?”兵愣了一下,旋即點點頭,這還真是出乎他的預計。一般的準尉統率是200,而唐一竟然有500,果然不愧是無雙武將,準尉的統率已經和中尉持平。不過,兵此時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無雙武將是厲害,不過再厲害,唐一也只是準尉,不能寄期望太高。

“你想繼續帶豺狼兵團?”兵隨口問了一句。

“是!”唐一乾脆俐落地回答。

“嗯,很好,那從今天起,你就是豺狼兵團的主將。”兵沉聲道,他轉過臉對唐醜道:“唐醜準尉,現在公佈你的任命。”

溫和的唐醜臉色嚴肅起來:“請大人賜下!”

“你的駐地是三魂城訓練營,你的任務有兩個。其一是幫助枇杷,組建參謀處。不過現在沒什麼可參謀的,所以你的第二個任務是負責訓練營的日常訓練。明白了麼?”兵看著唐醜。

“是!”唐醜肅然道。

“好,你可以前往三魂城。”

“是!”唐醜轉身便朝三魂城的方向飛掠。

兵看了一眼自殺房,自殺房沒有半點動靜。

唐天,加油啊!

兵在心中輕輕喊了一聲,便毫不猶豫轉身:“走,我們回豺狼部落。”

當兵和唐一回到豺狼部落時,又得到一個不好的消息。葉久發來最後通牒,只給他們最後五天的時間,如果再不交出安好劍,後果自負。

最後通牒,兵隨手把它丟入垃圾桶裡。

他心中卻充滿擔憂,到現在為止,已經過去了二十天,但是大家沒有半點動靜。

只剩下最後五天……

兵看向遠方的沙丘,紅彤彤的落日把沙丘染成一片火紅,真是大戰前的徵兆啊。

唐少年,一定要加油啊!

兵在心中默默地念,等他反應過來,卻不由啞然失笑。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把那個不靠譜的傢伙視作最值得信任的傢伙。

這麼一回味,兵愕然發現,自己心中始終認為取勝最關鍵的因子是唐天。

那個蠢二神經病一樣時不時抽風的少年?

好吧,比聰明的話,那個傢伙唯一能勝過的大概就只有阿莫里吧。

好吧,那傢伙的實力其實不錯,但是時靈時不靈,深刻地詮釋着抽風這兩個字的真諦啊。

好吧,沉睡太久,自己的水平退步太大,竟然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喂,兵,你早就失去給你支撐一片天空的團長。

喂,兵,你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自己啊!

兵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他在沙丘坐了下來,在他身邊,天空虎陪着他,看著太陽一點點墜落。

第四天,最後通牒的最後一晚。

兵從坐了四天四夜的沙丘上站了起來,走到火瑪爾面前:“關閉通往鯨魚座的星門。”

火瑪爾心中一顫,她沒有廢話,迅速地飛奔出去,把早就約定好的命令下達。

十分鐘,她飛掠回來:“大人,星門已經關閉。”

“幹得好!”兵點點頭,他取出早就準備好多時的秘寶。

一件通體金燦燦的黃金三角,北天星座三角座的黃金秘寶,【三角金渦】!這是兵花費十億從市面上高價買來的黃金秘寶,它能夠產生無形的能量渦流,從而擾亂能量。

它是光明武會的【光明門】這樣定點傳送的剋星。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黃金三角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二十分鐘之後,鯨魚座通往豺狼座的星門被關閉的消息,迅速傳開。

鯨魚座高層,無不震怒。

同樣震怒的,還有剛剛得到消息的葉久,他的臉色鐵青。自己果然還是被唐天耍了,這傢伙根本就沒有打算上交安好劍。

“既然你們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葉久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他雙目充血,神色猙獰,守在一旁的手下,個個噤若寒蟬。

“告訴他們,出動!”

手下連忙下達進攻的命令。

葉久怒氣稍息,目光卻依然一片森寒:“哼,這次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手段。”

夕陽如血,灑滿沙漠。

一道身影飄浮出現在豺狼部落上空,竟然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井豪,我知道你來了,出來吧。”

葉朝歌沙啞低沉的聲音,如同爆裂的颶風,轟然向四周橫掃。

這聲音來得如此突然,如此沒有預兆,豺狼部落的人們下意識地停下手中的活,抬頭看向天空。

兵心往一沉!他沒有想到,對方來得如此之快。這邊剛剛關閉星門,對方就殺到這裡,很明顯,對方早有準備。

等等,井豪!

一道身影如箭般直衝上天空,赫然正是井豪。

“葉兄。”井豪神色平靜,他沒有太多的意外,以他和唐天的關係,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別人眼中,猜到他來豺狼座並不奇怪

“換地方吧。”葉朝歌神色漠然:“我等你很久了。”

井豪有些意外,葉朝歌的這句話頗有幾分深意。

不過,葉朝歌的提議正中他下懷,這裡是豺狼部落,一旦開戰,豺狼部落定然被毀,他點頭道:“好!”

說罷,他率先朝遠方飛去。

葉朝歌毫不猶豫地跟着消失在天邊。

兵聽到“葉兄”兩個字,便不由大驚,葉朝歌!但是看井豪引走葉朝歌,兵不由鬆一口氣,葉朝歌顯然是葉久最中最強大的倚仗,他被引走,無疑少了最大的威脅。

忽然,幾名探哨神色倉皇。

“大人,東方出現一支兵團,數目約兩百!”

“大人,西方出現一支兵團,數目約五百!”

“大人,北方兩人正在朝這邊逼近,來意不善,速度極快!”

兵終於色變,自己太小看葉久了!葉久的後手,竟然如此之多!

“喂,大叔,被嚇到了吧?哇哈哈,只有活潑武男子,才能夠來拯救你哇!”阿莫里得意洋洋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同時撲來的,還有一股徹骨的冰寒。

兵猛地回頭。

得意洋洋的阿莫里身邊,韓冰凝低眉扶劍徐行。

“終於能趕上這次熱鬧了。”幽靈般的聲音彷彿在漸濃的夜色中化開,誰也沒有注意到,司馬香山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

“呼,沒遲到。”梁秋氣喘吁吁,渾身濕透,赤着腳,手上和腳上的鐵鏈球都沒有來得及扯斷。

“喂,大叔,我的火烈鳥呢?”

凌旭肅殺的聲音,從兵身後響起。

兵剛想回答,忽然司馬香山咦了一聲,他轉過臉,目光投遠處一座沙丘,眾人的目光也不由順着他的目光望去。

兩秒後,一個渾身衣衫破碎的劍客,出現在沙丘上,唯獨那眸子,清澈如水。

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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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節 我要勝利!

唐一面無表情。

燕尾營,他沒有聽說過,也不在意。大人的命令是希望他能夠爭取到一個小時,唐一能夠讀懂這份命令的意思。

兵大人並不看好豺狼兵團。

唐一其實很清楚,兵大人一直都不重視豺狼兵團。這沒有半點奇怪,唐一因南十字兵團而生,兵團的情況他很清楚。更何況當年兵大人掌管着新兵營,這些豺狼兵連以前那些附庸的預備役都相差甚遠,兵大人看不上絲毫不奇怪。

從一開始,負責豺狼兵團的便是唐一。

和這些吃苦耐營的豺狼兵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唐一慢慢地改變自己對他們的看法。這些豺狼兵的實力很弱,沒有任何戰術素養可言,但是他們的吃苦耐勞,卻讓唐一為之動容。

這些生存在沙漠豺狼人,嚴苛的環境,讓他們頑強得就像沙漠裡的那些植物。

卑微無言,頑強堅韌。

這支注定成為炮灰的兵團,沒有一個人不努力,沒有一個人偷懶,悍不畏死。看著他們一點點成長,看著他們揮灑汗水,看著他們拼卻性命,親手建立他們的唐一自願成為他們的主將。

因為唐一對他們有感情,更因為唐一不甘心。

他不甘心,這樣頑強的兵團,被視作炮灰兵團。

但他同樣清楚,在兵團裡面,你的價值大小,永遠和你的能力大小相關。想要得到兵大人的認可,那豺狼兵團就必需表現出足夠的戰力,就需要足夠的勝利!

精鋭之所以為精鋭,就是因為他們的戰力強悍,就是因為他們的戰績輝煌。

大人要求他爭取一個小時,但是唐一想要的,卻是一場勝利!

燕尾營也發現了豺狼兵團,他們停在距離豺狼兵團約一公里遠的地方。

章正約四十上下,長相粗豪,他凝神打量着正前方的豺狼兵團。當他看清最前方的那名魂武將,冷笑道:“此戰必勝!”

葉久為了請動他,開出他無法拒絶的價格。他雖然貪婪,卻極其謹慎,反覆研究了豺狼座之戰的每個細節。他本身實力不強,但是戰術素營卻是相當不錯,他最為忌憚的,便是那名控芒能力驚人的魂武將。

哪怕在獵戶座的時候,他也沒有見過控芒如此強悍的武將!

實在太強悍了!

至於豺狼兵團,他完全沒有放在眼裡,在他看來,這樣生疏的菜鳥也算兵團的話,簡直是個笑話。比起他的燕尾營,雙方的實力差太遠。

為首的那個提着斬馬刀的魂將武,章正一眼便認出來,是當日那位衝陣的魂武將。這樣的魂武將,作一把尖刀很合適,統率兵團完全不合適。

章正放心下來,看來葉久的安排讓唐天他們措手不及,竟然犯下來如此嚴重的錯誤!

真是白白便宜自己!

若是能打敗聲名鵲起的豺狼兵團,那自己的燕尾營,也水漲船高,聲名更盛吧!

忽然,前方的豺狼兵團,竟然主動進攻,朝他們衝來。

“不知死活!”章正神色一冷,猛地沉聲喝道:“圓陣!”

只見燕尾營忽然陣勢為之一變,迅速向中間收縮,渾圓一體,戰陣森然。

對方的衝擊,正合章正心意,燕尾營守強於攻,他本來還擔心對方龜縮不出,沒想到對方全軍發動,頓時心中大喜過望。

真是不知死活。

雙方距離迅速拉近。

不知為何,章正始終覺得有幾分不對勁,哪個細節自己漏掉了麼?

忽然,他猛地心中一跳,統率!

沒錯!就是統率!

迎面衝來的豺狼兵團兩百人,隊形絲毫不亂,是一個標準的鋒矢陣!

像這樣的高速衝鋒,最是考驗統率,若是統率不夠,隊形必然會混亂不堪。可是……眼前對方的陣形,沒有半點混亂。

不好!這名魂武將上次隱藏實力!

生性多疑的章正腦海中不自主地跳出這個想法,臉色不禁微變。

就這麼一恍惚,豺狼兵團已經衝到距離他們不到五十米遠的地方。

“殺!”

恍如平地起驚雷,風雲色變。

唐一手中如門板般的斬馬刀,挾着駭人的風聲,呼嘯斬出。在他身後,豺狼兵齊齊揮出手中的彎刀。

兩百記刀芒,合而為一,直撲而至!

凜冽的殺意,讓燕尾營士兵心中皆是一顫,好在章正到底經驗豐富,暴喝一聲:“盾!”

兵團中的盾兵位於圓陣的最外圍,他們同時架起手中的盾牌,瘋狂注入真力。

五十道盾芒同時亮起,彙整合一個光罩,把整個兵團護入其中。

巨大的刀芒狠狠斬在光罩上。

光罩瞬間破碎,所有盾兵如同胸口中了一記重鎚,身形向後跌。後面的同伴連忙架住他們,往他們體內注入真力。

豺狼兵團衝勢卻也為之一遏,巨大的反衝力也讓他們胸口一悶,好在人數上的優勢讓他們沒有受傷。

但是,他們速度降下來!

對於一支在衝鋒的兵團來說,失去速度的優勢,威脅會直線下降。

關鍵是,此時他們已經來不及掉頭。

章正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開!”

圓陣裂開一個口子,衝勢未絶的豺狼兵團呼嘯衝入其中。

章正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他心中充滿自信,戰鬥到現在,已經落入他的節奏之中,雖然犧牲了五十名盾兵的戰力,但是無疑的是極其划算的。

接下來,便是他最擅長的戰術,陣地絞殺!

“絞殺!”

士兵們組成一個個小陣,猶如一把把飛快轉動的剪刀,滴溜溜轉動。

燕尾如刀!

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看上去沒有半點殺意的名字,卻別有玄機。這一招,是章正最熟悉的戰術,在這一招上倒下的敵人,不計其數。

一旦陣地絞殺開始,就意味着勝利不遠。

看著豺狼兵團外層的士兵手忙腳亂,左支右擋,狼狽不堪的模樣,章正心中得意無比。

忽然,他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下意識地望去,入目的是一雙冰寒的眸子。

那雙淡漠的眸子裡,儘是殺意!

馬背上的唐一忽然弓起身體。

等等!這傢伙想幹嘛……

一個不妙的想法,從章正的腦海中跳了出來。

唐一猛地騰空一躍而起,漆黑如墨的斬馬刀高舉過頂,身體舒展反曲,唯有那臉龐,古拙無波。

濃郁的殺機牢牢鎖定章正!

火烈鳥在沙漠中狂奔,高速奔跑中的火烈鳥渾身濃郁鮮紅的火焰被扯成一條水平的火線。凌旭很高興,火烈鳥的速度,比以前更快。更重要的是,火烈鳥的武魂,似乎也比以前更強大!

自己也比以前更強大了啊!

凌旭的手掌在火烈鳥輕輕摩挲,火烈鳥親昵地用腦袋在他的手掌裡蹭蹭。

很興奮吧,迫不及待吧,我們的歸宿,就在戰場啊!

凌旭的默默地想著,忽然,他抬起臉龐,遠處出兩個黑點,神色一冷,毫不猶豫迎上去。

後面的鶴看到突然加速的凌旭,臉上不由露出無奈的神情,這個傢伙一向如此。

真是個沒有團隊精神的傢伙!

心裡默默腹誹完,鶴張開的手臂輕柔如羽拍動,速度陡然增加。

永仙中約二十五六,華衣錦服,風度若仙,不染半點塵俗之氣,一邊飛一邊輕笑道:“葉先生真是個梟雄一樣的人物,沒想到能請到廣老這樣的前輩,晚輩可是相當吃驚呢。”

廣吾被稱為血刀客,成名已有三十餘載,但因為過於嗜血殘暴,境界一直難有提升。但是他本身的實力,亦是極強,天榜排名第8315名。

廣吾容顏蒼老,滿臉皺紋,滿頭白髮如雪,但是目光卻異常凌厲,背上背着一把大刀,他眯着眼睛:“老朽也沒有想到,我和結伴的,竟然是永賢侄!邊師可安好?”

永仙中可是大有來歷之輩,他的老師邊無衡,十年前踏入聖域,轟動天下。

邊無衡有三個弟子,永仙中排名最末,實力也最弱,但是天榜的排名,亦在8228。

永仙中上半身微躬以示謝意:“家師身體倒還硬朗,只是不喜外事,深居簡出,就連晚輩一年也難見得幾回。”

廣吾頷首:“世俗繁華對邊師而言,自是無趣。”

忽然兩人齊齊收聲,目光投向遠處,一紅一黑兩道身影正朝兩人電射而至。

“倒是省卻我們尋找的功夫。”永仙中語氣隨意。

“哼,老朽當年欠葉久一個人情,今天一併還了!”廣吾舔了舔嘴唇,目泛殺意:“今天要好好殺個痛快!”

永仙中臉上淡然如常,心中卻不喜,他出身名門,對這樣類似邪魔這類的武者,自然不喜。

他的目光,投向敵人,頗有幾分興趣。這些天關於唐天的傳聞,他聽過不說,對唐天這些人的頗有興趣。永仙中是邊無衡的關門弟子世人皆知,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他亦是葉久的女婿。葉久的女兒,便他的妻子。

葉久是他的岳父,葉朝歌是他的小舅子,他如何推辭得了?

不過,倒是有趣得緊。

廣吾早就按捺不住心中殺性,率先朝那道紅色的身影撲去。半空中廣吾抽刀出鞘,嘿然一聲,如雄鷹撲兔,凌空殺至!

刀芒如血染。

好暴戾的一刀!

永仙中心中凜然,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名騎鳥的武者悍勇驚人,藉著衝勢,迎着血紅刀芒,騰空而起。

一點銀色寒芒,在他的視野中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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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節 出人意料鶴

無以倫比的絢爛銀光,猶如蒼穹倒懸的星河在眼前爆開。

那一瞬間,永仙中神情恍惚,這世上竟然還有槍芒絢爛若斯!

猝不及防的廣吾,只覺眼前儘是銀光,不過他亦狠厲之人,不僅沒有絲毫懼意,反而被激起凶性,長嘯一聲,刀光血芒更盛。

轟!

廣吾只覺得一股驚人的力量從刀身傳來,手掌一熱,大刀幾欲脫手而飛,他悶哼一聲,死死握住刀柄,身形藉著力量突然拔高。

凌旭也不好受,對方凌空一擊,藉著墜勢,本身就占不少便宜。

他和火烈鳥就像被一把重鎚向下擊飛的皮球,一頭紮進沙丘,強大的衝勢衝擊之下,半座沙丘直接炸開,揚起的環形沙幕衝上半空。

廣吾穩住身形,從空中飄落着地。凌空撲擊雖然可借助下墜的力量,但這是以強凌弱的打法,面對勁敵這樣可不行。人在半空,沒有借力之地,高手交手,往往電光火石間的極小變化。

他眯着眼睛,看著半截沙丘上的凌旭,冷哼道:“小子,報上名來!老夫不殺無名之輩!”

眼前的銀槍少年,讓他有幾分忌憚。

凌旭的橘瞳已經被剛才廣吾那一刀撩得興起,此時胸中戰意如沸,懶得廢話,冷哼道:“我殺。”

話音未落,胯下火烈鳥如同離弦之箭,朝廣吾殺去。

廣吾被凌旭的“我殺”說得愣了下,旋即氣得七竅生煙,對面混蛋的意思,豈不是指自己是無名之輩?廣吾成名三十載,來往不知多少星座,身經百戰,血流成河。有人害怕他,有人巴結他,有人欲殺他後快,但是從來沒有人,把視作無名之輩。

無名之輩!

廣吾被激起火氣,咬牙切齒:“小子,你死定了!今天我要把你大卸八塊!”

狂奔中的凌旭身體微伏,帶起的呼嘯狂風中,飄出兩個冷冰冰的字:“白痴!”

話音未落,身下的火烈鳥猛地重重一踏地面,速度陡然再增。

那抹火紅流焰之中,金線白袍獵獵,銀髮如絲飛舞。

槍尖在廣吾眼中急劇放大。

廣吾怒極反笑,暴喝一聲:“死!”

手中大刀自下而上揮出!

他這一刀,看似極緩,那刀身彷彿有萬斤之重,但是刀身包裹的血芒濃郁得幾乎有如實質。血芒吞吐不定,如妖異蠕動的鮮活血漿,嗆鼻的血腥味撲面而至。

銀光再次爆綻!

銀紅兩種光芒交織,無數碎芒迸濺,煞是好看。

兩人不約而同悶哼一聲。

廣吾實戰經驗豐富無比,此時對方舊力剛消新力未生,卻是極佳的機會。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但是少有人有夠利用。因為像這樣旗鼓相當的硬碰硬,雙方的處境完全相同。然而廣吾卻是極少數能夠利用此類機會的武者,因為他有一招逆運心法的秘技。

劇烈的碰撞,會讓原本高速運行的真力,驟然停住,這就是僵直的原因。而廣吾的這招逆運心法,卻反其道而行之,既然無法前進,那就倒退。

逆運只能保持在極小的幅度,因此產生的力量也極小,但是對於此時來說,卻已經足夠。

這也是為什麼廣吾喜歡硬掽硬。

只見廣吾忽然身形詭異地一僵,他臉上驟然浮起一抹血色,原本僵直的身體突然猱身而上,手中血刀輕飄如紙,直取凌旭的咽喉。

凌旭臉色驟變,悶哼一聲,身形向後狂掠。

冰冷的刀鋒緊貼著他的喉嚨擦過,凌旭渾身汗毛根根直豎。

廣吾勢在必得的一刀落空,讓他大感意外,不過他警覺得很,一擊落空,便毫不猶豫拉開距離,臉上的血暈消失,恢復如常。

當他看到唐天身下的火烈鳥,一下子明白過來,對方之所以能躲過,是因為身下的機關獸。

他的心安定下來,機關獸再機敏,和武者還是無法相比的。

“下次,你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廣吾咧嘴一笑,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鶴和永仙中卻是另一番光景。

“我是鶴,來自天鶴座。”

永仙中打量着面前的鶴,眼中不由流露出欣賞之色。眼前的黑衣少年,雖然渾身衣衫破碎,但是風度禮貌,無可挑剔,一看就是世家弟子。

永仙中有些意外,天鶴座他聽說過,那是一個極小的星座,在南天四十二宿中也算是弱小的星座,竟然能培養出如此出色的人才?

但他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輕視之色,客氣地回禮:“我是永仙中,來自小犬座。”

“赤道十殿之一的小犬座?”鶴有些意外,他若有所思:“不知邊師與閣下是?”

“邊師是家師。”永仙中坦然道,對方的風範和氣質讓他感覺舒服至極。

鶴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永仙中心中一突,連忙問:“莫非鶴也認識家師?”

鶴老老實實道:“據說我小的時候,邊師有抱過我,但我沒有印象。”

永仙中失聲驚呼:“家師抱過你?”

“據說是,我太小,沒有什麼印象。”鶴搖頭。

永仙中覺得自己有些熱,老師那麼不喜歡和小孩打交道的人,會抱小孩?不會是故意誆我的?但他不敢肯定,萬一要是真的呢?萬一呢?

這個萬一也是很可怕的啊!

他抹了抹汗,定神問道:“不知是什麼時候?”

鶴歪頭想了想:“我三歲的時候吧。”

“閣下今年……”

“哦,我今年十八歲。”

永仙中心中大定,那就是十五年前。等等,十五年前!永仙中像被閃電劈中,一個恐怖絶倫的猜測從他腦海中跳了出來。

就這麼一會功夫,他汗流浹背。

他結結巴巴地問:“莫非射手天后與鶴可有什麼淵源?”

“哦,她是我姨母。”鶴老實地承認。

永仙中連一頭撞死的心都有,自己早該想到,要不然天后沒事怎麼會搞一個那個限令。十五年前,老師只出門過一次,就是應邀去射手座參加宮主後亦天的生日。

老師和天后的關係極深,老師曾不止一次囑咐他們,若是遇到天后手下的人遇到麻煩,一定要伸以援手。

要是老師知道自己要去砍他親手抱過的射手天后侄子,好吧,這種假設會讓人連生存下去的勇氣也失去啊!

渾身被汗水濕透的永仙中,身上每一塊肌肉都是僵硬的,這是被嚇的。

他現在開始恐慌了,這事如果傳到老師耳中,自己也會被關到深山裡幾十年吧。

還是自己低估了年限?

鶴輕咳一聲:“如此良辰美景,又有勇士激戰,豈能無酒?”

永仙中呆呆地看著鶴那人畜無害的笑容,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對對對!酒,沒錯,就是酒!”

他語無倫次了一會,慢慢鎮定下來,對啊,自己什麼都沒做啊。他毫不猶豫把自己的岳父和小舅子拋之腦後,滿臉堆笑地銀寶瓶中取出一條長木案,然後取出一堆美酒,小心地替鶴斟滿。

“如此美景,能遇到鶴這樣的英傑,此生無憾啊……”

永仙中舉起酒杯,胸中已經醞釀好說辭。

鶴把他話頭打斷,一臉無害地看著永仙中:“永兄,有吃的麼?”

吃的……

永仙中舉着酒杯手僵在半空中,他整個人感覺不是那麼好了。但是鶴的目光實在太期盼太渴望,永仙中勉強笑道:“是愚兄的疏忽,豈能沒有佐酒之食?且有些熟食……”

他剛從銀寶瓶取出來剛放在桌上,就被鶴撥到面前,勁氣如刀,轉眼間,所有的熟食變成整齊的小塊。鶴神色專注地把醬汁倒在上面,然後心滿意足地伸出筷子。

永仙中整個人傻眼了。

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狀況。

鶴實在太餓了,他已經餓了整整五天。他在沙音谷裡掙扎,遇險無數次,乾糧早就消耗殆盡。

不過,哪怕伸箸如風,鶴也依然始終保持着風度。他似乎注意到永仙中尷尬的表情,一臉郝然解釋道:“實在抱歉,小弟已有五天沒有進食。”

永仙中嚇得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尼瑪,要是老師知道自己差點把餓了五天的鶴給宰了……

那可怕的後果,讓永仙中的武魂都在顫慄。

驚魂甫定的永仙中臉色煞白,他一臉諂媚道:“賢弟別急,我還有很多生食,我且替你烤。”

“有勞永兄了。”鶴一臉感謝,隨即道:“我們且在這裡享受,還能觀戰,多有趣。”

忽然,他像是意識到什麼:“永兄和這老頭,不是一夥的吧?”

永仙中嚇得心肝都在痛,他拚命地搖頭:“不是!絶對不是!愚兄只是碰巧路過,啊哈,碰巧!鶴弟看這老頭不順眼?要不我去把他剁了?”

永仙中二話不說,就把廣吾給賣了。

“我就說嘛。”鶴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還好遇到永兄,要不然我還要餓肚子,永兄救小弟於水火之中啊。”

永仙中鬆一口氣,連忙道:“能遇到賢弟,也是愚兄的幸運。”

他心中差點哭了。

若是他知道會遇到鶴,打死他也不踏過豺狼座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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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節 皇甫宏

除了鶴和永仙中的節奏充滿了詭異,其他戰場激烈異常。

兵打量着面前的兵團,這是他到目前為止,見過最強大的兵團。對方的戰陣森嚴,五百人肅穆而立,沒有半點雜音。

他們每個人都身披重甲,這些重甲非常獨特。說它像鎧甲,卻要比一般的鎧甲要更加厚實,而且有許多支撐的輔助機關,看上去就像簡陋的機關武甲,卻要比機關武甲要輕便得多。

兵對機關武甲的理解無人可及,他看第一眼,就明白對方的想法。

輕量化機關武甲麼?

比起普通機關武甲,要輕便得多,而且可以提供不錯的防禦力。看得出來,對方的機關師頗有幾分想法,但是在機關術上的造詣,比起賽雷要差不少。

對方陣形非常森嚴,可以看得出來訓練有素而且實戰經驗豐富。

“阿莫里,你力氣大,這最重要箭頭位置,非你莫屬啊!少年,靠你了!”

兵循循善誘,儼然一副誘拐小孩的語氣。

對於阿莫里的智商,兵早就不抱希望,但是既然阿莫里最擅長的是破壞,那就讓他去破壞好了。再嚴整的隊形,被這樣蠻不講理的傢伙橫衝直撞,總會露出破綻。

阿莫里臉上露出亢奮之色,嘭嘭嘭把胸脯拍得震天響:“大叔,果然還是你眼光好!放心!活潑武男子一定把他們殺得血流成河!”

他提着刀殺氣騰騰便走在眾人最前方,刷地刀指兵團:“不要心存僥倖了!活潑武男子一定會把你們統統幹掉!”

鴉雀無聲,沒人理他。

“蒼蠅牛,他們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司馬香山冷不丁冒出一句:“上!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阿莫里眼睛瞬間充血,嗷嗷直叫,大步流星朝面前的兵團衝過去。

幾乎同時,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皇甫宏注視着面前的這些人,他佈滿風霜的臉龐,看不出喜怒。重裝兵團,隷屬於北天十九洲的牧夫座,他軍伍已經有四十年,從一個小兵爬到今天的地位。

他是老資歷。

這次的行動,他其實是不贊同的,他隱約感覺到這裡面的水很深。重裝兵團花費了他無數心力,才打造而成,別看在十九洲也排得上號,但他還是知道自己的斤兩。

但是大人不知怎麼給葉久說動,非要摻和。

牧夫座在北天十九洲裡,並不算什麼強大的星座,唯一能夠拿得出的,便是這支花銷巨大的重裝兵團。這支兵團源於熱衷於機關術的大人一個奇思妙想,大人興緻盎然雄心勃勃地建立了一支機關兵團。但是隨後這支兵團慘不忍睹的處境讓大人迅速失去興趣,戰力低下、各種層出不窮的毛病,一團糟。

直到皇甫宏接手之手,他找來機關師解決這些細小的毛病,然後為他們制定專門的戰術,重裝兵團開始煥發生機。

皇甫宏隨後率領重裝兵團,打了幾個勝仗,重裝兵團的名聲轟動北天。

他之所以反對,便是對方有一名極厲害的魂武將。那驚艷絶倫的控芒,看得皇甫宏倒吸一口氣冷氣。皇甫宏一向對自己充滿信心,但是看到那一手恐怖的控芒,他自忖絶對做不到。重裝兵團對上那名魂武鈄,皇甫宏心中沒有底得很。

重裝兵團花費巨大,但是在他眼中,還遠沒有達到出色的地步。後期大人已經不願意再往兵團投入,牧夫座也平靜得很,兵團的情況遠沒有外人想的那麼樂觀。

不過,見到對方只有五人,皇甫宏放下心來。

牧夫座局勢平靜,重裝兵團最多的任務就是剿滅流匪,對付這樣十人左右的隊伍,皇甫宏經驗十足。

看到對方亂糟糟地朝兵團衝過來,沒有半點陣形,皇甫宏眸子裡掠過一抹寒光。

他沒有動作,神色沉着,士兵知道該怎麼辦。

只見陣列最前方的武者往內收縮。

阿莫里夷然無懼,他才不管什麼變化,他此時就像一頭狂奔的野獸,一頭紮進戰陣!

兩面盾牌如同一堵牆,出現在他面前,三支長槍從盾牌中縫隙中扎出!

瞬間一個陷阱成形,沒有死角!

阿莫里怒吼一聲,手中籠罩黃芒的大刀驀地向上一撩,三支長槍如同被重鎚擊中,高高揚起,而阿莫里趁勢整個人直接撞上面前的兩面盾牌。

咔嚓!

兩名武者只覺手腕劇痛,凶蠻無比的力量傳來,就像被狂奔中的星魂獸迎面撞上,身體直接倒飛起來。兩人身後的武者,猝不及防,一下子撞翻好四五人。

阿莫里正要往前衝,七八點槍芒,如同幽靈般直取他胸肋等下害。

叮叮叮,一把銀劍突然出現在他右側,輕輕一抖,劍芒暴綻,接下幾點槍芒,每一劍都寒氣綻放。

呼,一枚鐵球挾着低沉的嘯音,砸在幾點槍芒上,槍芒頓時潰不成軍。

阿莫里精神大振,怒吼咆哮:“呀呀呀,看刀!”

他驀地向前一個跨步,半步中擰腰揮刀!

狂亂的黃色刀芒猶如同寫意的濃筆塗抹,連阿莫里魁梧的身形,都籠罩在刀芒之中。

阿莫里面前的武者無不駭然,紛紛舉起兵器護在胸前。

轟!

阿莫里面前的三名武者,蹬蹬蹬齊齊後退五六步方停住,然而詭異的是,他們猶如木偶般一動不動。咔咔咔,三人身上的鎧甲浮現蛛網般的裂紋,血跡蜿蜒而下,把裂紋染成紅色。

三人氣息全無。

阿莫里神色猙獰,全身肌肉賁起。

力量!他的力量是以前的三倍,血脈的力量,百分之五十完成度的遠古熊族血脈,讓他的力量突飛猛進。他本來就天生神力,力量提高三倍,是何等恐怖。大地狂刀在他手中,威力駭人至極。

阿莫里殺得興起,直接扯掉上半身的衣服,人們才看清楚他的身體猶如銅澆鐵鑄,泛着一層金屬光澤。

他咧嘴森然一笑,徑直朝陣內衝去!

面對迎面而來的刀芒槍尖,他竟然毫不閃躲,任憑它們打在他身上。

然而那些可以洞察鋼板的刀芒槍芒,只在阿莫里身上留下一道道白痕,阿莫里毫髮無傷,而趁機斬下兩人!

【銅皮鐵骨】!

皇甫宏目光一縮,對方的凶悍超乎他的預計,一個碰面,自己就損失好幾人。

好強悍的體魄,好凶悍的人物!

皇甫宏垂下雙掌忽然輕輕一拉。

忽然,阿莫里他們周圍的武者如同潮水後退,形成一個空白圈。

兵心中一跳,他立即明白對方的意圖,急聲道:“衝到人群中!”

就在此時,無數槍芒和刀芒如雨點般,從四面八方朝他們疾射而來。

“我來。”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寒意,韓冰凝手腕一翻,銀龍劍一圈,一道圓形劍芒倏地爆開。

韓冰凝的劍芒極其獨特,猶如無數細小冰砂構成的霧氣。

吸收【南極之心】之後,她舉手投足間,都是寒氣四溢,而她的劍法中恰是【冰川原】,可以把體內寒意發揮到極致。而且隨着她對“寒”的理解更深刻,她對【冰川原】的理解也愈深。

碎冰霧般的劍芒轟然炸開,一股奇寒無比的氣浪,轟然向四周擴散。

但是被寒霧掃過的刀芒槍芒,都如染上一層白霜,飛出沒多遠,便如同冰一般融化。

眾人趁機重新拉近與對方的距離。

司馬香山像幽靈一樣跟在大家身後,阿莫里和韓冰凝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他感到十分驚訝。

忽然,兵的聲音鑽入他耳朵。

“注意有沒有異常的傢伙,我們要找到對方的主將。他藏在人群裡,只要能找到,我們就贏了。”

兵到現在還沒找到對方主將的蹤影。很多主將喜歡把自己隱藏在隊伍之中,尤其是那些個人實力不夠出色的武將,為了避免被敵人中的強者盯上,把自己混在人群之中,是個不錯的辦法。

兵沒有用眼睛,他在仔細地觀察那些刀芒槍芒的軌跡。

武將控制芒的方法有很多,但是都必然有跡可循。只是高明的武將,會把自己的痕跡掩藏起來。掩藏也只是掩藏,武將是兵團控芒的核心,他才是所有戰鬥的發起點。

但是這兩波攻擊,兵還沒找到對方的痕跡。

一個高明的傢伙。

那個傢伙到底在哪?

兵腦子轉得飛快。

這類武將最討厭什麼樣的狀況?

他幾乎脫口而出,混亂!

沒錯,這類武將最討厭混亂的局面!每多一個混亂區域,他想在暗中控制的難度就會大增,只要讓有幾個混亂的區域,心分幾用,對方控芒的效率,就會大減。

而一旦對方控芒的效率下降,那主將的痕跡,也會暴露出來。

自己就可以找到對方主將!

只要找到主將,勝利就觸手可及。對方的主將個人武力不強,而這方面,卻偏偏是他們的優點。

沒錯!就是這樣!

“大家分散攻擊!”

兵的聲音從天空虎內傳出來,天空虎猶如一道藍色閃電,朝對方隊伍疾衝而去。

其他幾人會意過來,轟然四散。

視野中那一架架簡陋的重甲急劇地拉近,兵的心緒一下拉遠。

他恍然置身萬年前那硝煙瀰漫的戰場,天空虎的羽翼張開,飛掠中,它龐大的身體弓起,兵幾乎本能地控制着天空虎。

“呵,南十字兵團,衝鋒!”

輕聲呢喃之上,眸子寒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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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節 勝利的理由

那時風如歌,那時戰旗揚,那時硝煙染。

思緒飛揚,戰意如燃。

駕駛着天空虎的兵,視野兩側的景色拉成無數斑斕彩絲,天空虎的速度已經攀升到極致。背後的翎翼掠過空氣,急劇地顫動。

兵的撲克臉波瀾不驚,沉靜如常,半弓身體的天空虎,雙臂忽然如同翅膀張開。

嘶嘶嘶!

空氣摩擦聲響亮起來,強烈的高溫,讓天空虎的虎爪開始通紅,像剛剛從爐火中取出來。通紅和高溫以驚人的速度,沿著天空虎的雙臂蔓延。

天空虎的身體徹底舒展,如同一道筆直的槍。

高速前進的天空虎身體驟然模糊,化作一道青紅相交的十字,一頭紮入敵人之中!

【青紅十字鐮】!

就在青紅十字鐮亮起的瞬間,皇甫宏的臉色就變了。這架藍色的機關武甲,是他關注的重點。重裝兵團是一支半機關兵團,身為主將,皇甫宏對機關術的瞭解遠非普通武者可比,他一眼就看出這架藍色機關武甲的不凡。

然而,當青紅十字鐮出現時,還是把他嚇一跳。

驚駭之餘,他的反應亦是極快。

最前方的武者架起大盾,層層佈防,轉眼間,光芒以驚人的速度向盾面彙集,化作一面光盾牆。

青紅十字鐮狠狠撞上光盾牆!

乒!

清脆得像玻璃破碎,光盾牆當場炸得粉碎,無數細小的碎芒如雪花般四下飛揚。

青紅十字狠狠扎入隊伍之中。

重裝兵團身上的鎧甲就像紙糊一般,被切割得四分五裂,斷肢和鮮血橫飛。

嚴整的隊形,被犁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皇甫宏的眼睛剎那充血,這些士兵每一位跟着他都有很長時間,轉眼間就倒下十多人。大小戰這麼多次,重裝兵團還沒有一次損失如此慘重。

其他士兵也紅了眼,近戰類的武者,爭先恐後地撲上去。而那些遠戰的武者,完全顧忌真力的消耗,攻擊如雨點般撲向天空虎。

天空虎陷入重圍。

自殺房。

唐天渾身是傷,喘着粗氣,他手持聖劍獄海。

他面前的“唐天”,同樣渾身是傷,同樣喘着粗氣,同樣手持聖劍獄海、

唐天已經記不得,自己和對方交戰過多少次,每場戰鬥,都是勢均力敵,每一場戰鬥都像沼澤一般,艱難得令人窒息。

他到現在,還沒有想到,怎麼才能勝利。他嘗試了各種辦法,比如他成功地激活了紅眼睛,召喚出聖劍逛游。但是對方竟然同樣激活紅眼睛,同樣召喚出聖劍獄海。

唐天用盡一切力氣,想讓自己變得更強,他的進步驚人。他甚至找到控制虛空暗炎,召喚聖劍獄海的辦法。

然而,擁有他同樣意志,同樣信念的“唐天”,進步同樣驚人,“唐天”竟然也召喚出聖劍獄海。

怎麼樣才能勝利?

唐天從一開始的信心十足,到現在的迷茫。他想盡了一切辦法,但是無論他想到什麼辦法,對方也能想到。

唐天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面顯示,他到這裡已經過了九十天。

等等!

九十天!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這裡面的九十天,相當於外面的十八天!

十八天!

唐天就像被閃電劈中,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手足冰冷。按照兵的預計,他最多只有十八天的時間。

“……如果你錯過了這場戰鬥,凌旭會死,鶴會死,阿莫里會死,韓冰凝會死,梁秋會死,司馬香山會死,火瑪爾會死,整個豺狼部落會被夷為平地,沒有人會活下來,所有人都會死……”

兵的話在他腦海中迴蕩,唐天的眼睛失去焦距。

所有人都會死……大家都會死……

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絶望湧上他的心頭,他的臉色蒼白如紙,身體顫抖着。

不,兵一定是誇大其辭……

凌旭那麼強……

鶴也很厲害……

還有兵,總是有那麼多辦法,他是戰術大師啊……

還有阿莫里他們……

可是……可是,為什麼我會這麼難過?

為什麼……

大家都會死……不……

渾身顫抖的唐天本能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握著手中的聖劍獄海,就好像這是他救命的稻草。

凌旭雖然脾氣暴躁,但是遇到戰鬥總是第一個衝上去。鶴永遠那麼好說話,做什麼都願意,大家的瑣事都是他一手包辦。兵大叔雖然喜歡吹牛,但是辦法多多。阿莫里有點蠢,最好騙。韓冰凝不喜歡說話,但是人很善良。梁秋是和事佬,又穩重,什麼事交給他都很放心。司馬香山把自己搞得陰陽怪氣,其實就是嘴毒了點。

還有唐一,火瑪爾……

好不容易,大家走到這裡……好不容易……大家都那麼好,都那麼值得信賴,大家都在拚命,大家都在戰鬥,大家都是因為他,才戰鬥的啊,都是為了他……

說好的並肩作戰……

說好的大家一起到南十字座……

說好的大家一起變強……

說好的……

唐天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他哇地一聲嚎啕大哭。

對面的“唐天”呆呆地看著他。

“大家那麼好……大家那麼好……說好的……我們說好的……”

唐天抬起頭,他狠狠地抹了把眼睛,住止哭泣。

他的眼睛裡,像有什麼東西在綻放。

“不要,我不要大家死,不要,絶對不要。”

“無論如何!”

唐天一邊對自己說,一邊用左手取出安好劍,右手握著聖劍獄海,目光緊緊盯着對面的“唐天”。“唐天”感受到他的氣勢,露出戒備的神情。

唐天右腿後撤,沉腰立馬,身體微伏。

“我一直找不到戰勝你的理由,現在我找到了。”

唐天咬牙切齒,面目猙獰。

“你確實和我很像,但是,你沒有可以為他們去死的夥伴。”

“而我有!”

唐天一字一頓,他毅然將體內孔雀明王眼的冰藍心和紅眼睛的虛空暗炎,轟然對撞!

“我在想?為什麼他會用虛空暗炎和冰藍心?而不是其他?除了兩者性質截然相反之外,一定還有深層的原因……”

費老頭說過話,唐天一直記在心中。

轟!

唐天身上驟然爆發出無比耀眼的光芒,光芒如此熾烈,就連自殺房的空間都在顫抖。

唐天彷彿被扯進一個黑暗的虛空,瞬間失去意識。

忽然,他的嘴角詭異地彎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唐天自言自語,卻是一個冰冷陌生的聲音。

“呵,你是如此渴望勝利麼?連死都不怕?”

“為了別人犧牲性命,真是愚蠢的想法。這個世界就是自私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為了他們去死,你能得到什麼呢?”

“真是無奈啊。你死了可不符合我的利益,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那就來吧……那就來吧……

空中迴蕩着回音。

唐天身體一顫,全身突然冰冷刺骨,他一個激靈,陡然清醒過來。

好像……剛才打了個盹?

周圍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

他感覺自己的腦海中多了一些東西。

無比強大的力量,刺激着他的身體,他的丹田池,變成藍黑交加的火池。一藍一黑兩道火焰從丹田池噴起,鑽入他的經脈。

他的左手安好劍無聲升起藍色冰焰,右手獄海同時升着黑色火焰。

幾乎本能一般,唐天雙劍交叉。

藍黑十字,轟然暴綻!

井豪和葉朝歌戰況激烈無比,兩人如同兩道虛影,在空中一觸即分,但每一次碰撞,都會產生驚人的空氣波紋,如刀般鋒利的氣流席捲周圍一切。

“哈哈哈哈哈!井豪,你就這點實力?”

葉朝歌狀若瘋顛,手中的鐵劍,重逾千鈞,偏偏奇快無比。

“你就這點實力?”葉朝歌面目猙獰,怒聲咆哮:“我等了你這麼久,你竟然就這點實力?你太讓我失望了!沒用的廢物,就應該死!”

憤怒的葉朝歌一劍揮了,人和劍驟然消失在空中。

井豪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橫劍擋在胸前。

一團虛影撞在劍上,井豪喉嚨一甜,如同被木捧抽飛的皮球,直接橫飛出去。

“死死死死!”

怒吼聲從頭頂響起,身體失去控制的井豪咬牙揚起手中的劍。

鐺!

恐怖無比的力量從劍身上湧來,井豪倒飛的身體在空中一折,被狠狠抽進地面。

轟!

下面的沙丘炸開。

葉朝歌飄浮在半空中,臉上儘是怒意。

“廢物都該死!”

他驀地揚起手中佈滿傷痕的鐵劍,朝下方井豪墜落的位置,遙遙一劍划去!

嗡!

鐵劍划過空氣,帶起令人頭皮發麻的低沉嘯音。

沒有任何光芒,地面的沙丘,轟然炸開。

沙幕揚起數十丈高,聲勢駭人至極。

忽然,一抹銀色光芒在漫天沙幕中亮起,若有若無的劍鳴,縈繞在空中。

葉朝歌周圍的空氣,都在劇烈的顫動。

葉朝歌不驚反喜,臉龐愈發顯得猙獰,他肆意狂笑:“哈哈哈哈!井豪,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你的無雙武技呢?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他的雙目佈滿血絲,他舔了舔嘴唇,瘋狂而冷酷。

“井豪,我不會殺你,我會把這個星球屠得乾乾淨淨。很生氣吧,生氣吧!憤怒吧!仇恨讓你脫胎換骨,哈哈哈哈,那樣的話,你會強大到讓我興奮吧!”

下方的銀光越來越高,空氣的低鳴,一個渾身籠罩在銀光的身影,出現在葉朝歌的眼中。

銀光籠罩的井豪,嘴角溢出鮮血,他的表情卻莊嚴肅穆,揚起手中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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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節 恐怖葉朝歌

一顆顆米粒大小的銀色光團,從井豪周身的銀光中緩緩升空。一粒粒銀芒,猶如一顆顆星辰,懸浮在井豪的頭頂。

井豪溢着鮮血的嘴角,輕輕揚起。

他頭頂上方的銀芒,如同磁鐵般被他手中的長劍吸引,拖曳出一道道明亮銀芒光痕,向他手中的長劍飛去。

手中長劍輕輕一劍刺去。

“劍光尺束。”

輕吟微不可察,無數銀芒沒入劍身。

葉朝歌的瞳孔驀地圓睜,他心頭升起強烈的危險感。

一點銀芒,在井豪的劍尖綻放,一道筆直的銀色光束,激射而出。

不好!

葉朝歌駭然色變,本能向右一閃,但光束比他想像更快,噗,血花在他的胸膛綻放,飛濺起的血滴在空中翻滾,時間好像變得緩慢。

葉朝歌睜大眼睛,滿臉不能置信。

不可能……

銀色光束貫穿他的胸膛,留下一個拇指粗的洞口。

自己竟然沒有躲開……自己的速度,怎麼可能沒有躲開?

簡直像光一樣快啊!

果然不愧是無雙武技,太讓人興奮了!

“哈哈哈哈哈哈!”

葉朝歌仰天狂笑,他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把他衣服浸透他卻狀若未覺,蓬亂卻硬如鋼絲的頭髮在空中顫動,他像遇到極開心的事。

他止住長笑,兩眼放光地看著下面的井豪。

“井豪,你果然沒有讓我白等!”

銀芒籠罩中的井豪,神色肅穆,面對狀若瘋狂的葉朝歌,他沒有半點畏懼。他不是一個喜歡放大話的人,他也不是一個喜歡說出自己的想法的人,但他會默默地磨礪自己的劍技,他會默默堅持自己的信念。

哪怕在以前,面對光芒萬丈的葉朝歌,他亦從來沒有畏懼和敬仰過,他就像山中的磐石,沉默無言,卻自有他的天地。

他再強亦只是他,我再弱亦是我。

有自己的目標,那就去實現它,語言總蒼白無力。

我走的永遠只是我自己的路。

井豪沉靜的眸子裡,翻騰着他的豪邁和驕傲,他揚起手中長劍,周身銀光忽然飛出無數細若髮絲的銀痕,撲向他手中的劍。

葉朝歌揚起手中那把佈滿傷痕的鐵劍,高舉頭頂。

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一劍斬下!

幾乎同時,井豪一劍刺出!

比剛才粗壯數倍的銀色光束從劍尖噴湧激射而出。

轟!

銀色光束比葉朝歌的無形劍氣要快得多,無形劍氣剛飛出數丈,就被銀色劍光直接撞上。

兩股力量無一不是極強,轟然對撞,激起的勁氣威力極其驚人。離得近的葉朝歌沒來得及閃躲,整個人直接被氣浪掀飛,飛出數十丈遠。

“過癮!”

傷口被撕裂的葉朝歌興奮無比,倒飛半途中,強轉身形,手中鐵劍再次揮出。

劍身以驚人的頻率劇烈顫抖,劍身周圍生出無數密集無比的空氣波紋,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裂紋從劍身上崩裂,它剛脫離劍身,便啪地崩成一蓬細小的粉塵。

嗡!

無形劍氣再次與井豪的劍光尺束撞上。

嘭!

銀色光束炸得粉碎,井豪悶哼一聲,身形猛退。砰砰砰,每一步都重若千鈞,腳下沙丘直接炸開,揚起漫天沙漠。

葉朝歌手中的鐵劍不堪重負,從中斷裂,他身上也被鋒利的氣流割得遍體鱗傷,鮮血直流。

他絲毫不在意,亢奮無比,猛地向下俯衝。

“哈哈哈哈!再來!”

藉著俯衝之勢,揚起手中的斷劍,一口氣揮出十劍!

井豪嘴角溢血,渾身衣衫破碎,怒喝一聲:“劍光尺幕!”

洶湧的銀光噴湧而出,從劍尖直衝天幕,井豪雙手握劍。

迎着俯衝的葉朝歌,一劍斬出!

咚咚咚!

劍光與無形劍氣每一次撞擊,井豪握劍的雙掌都是一顫,他怒目圓睜,用儘力氣,硬生生斬下!

堅斬的光劍化作一片浩瀚的銀色光幕,把葉朝歌籠罩其中!

光幕觸及地面。

轟!

井豪面前絢爛的銀光,揚起無數沙塵,遮天蔽日。

沙塵散盡,井豪面前出現在一條寬逾數丈的筆直深溝,通往遠方,望不到盡頭。

嗬……嗬……嗬……

井豪喘着粗氣,汗水從他身上蜿蜒而下,他握劍的雙掌不自主地顫抖,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真力被這一劍抽空,他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啪啪啪!

他身上驟然爆綻無數血花,剛才那十記無形劍氣的衝擊,他渾身血肉被震出上百道細小傷口。只是這一劍井豪用上全力,全身肌肉繃緊有如鋼鐵,血液留不出來。此時鬆了勁,這些傷痕立即被鮮血撐爆。

勝利了嗎……

井豪腦海中最後一個念頭,眼睛失去焦距。

他像一根木頭樁子一頭栽倒在沙丘上。

“呼……呼……呼……”

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從那道數公里長的深溝中掙扎出來,赫然是葉朝歌。他看上去亦是悽慘無比,渾身是血,沾滿沙子,最觸目驚人的傷口,是從左肩一直到右腹,幾乎開膛破肚,鮮血淋漓。

他手中的劍,只剩下一個劍柄。

“我……果然沒有白等……”

葉朝歌一步步朝井豪挪去,他臉上並沒有半傷痛楚,反而說不出的愉悅。

“可惜,還不夠,還不夠,你的仇恨不夠強,這樣你就能變得更強,這樣我才能有一個更強的對手!”

葉朝歌自言自語。

他身上的傷口,以驚人的速度恢復,等他走到井豪面前,身上已經完好如初,但是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他俯身提起昏迷的井豪,嘴角扯起一抹瘋狂而冷酷的笑容。

“我要讓你看到,他們是怎麼被我殺光!”

07兵營。

轟!

自殺房突然爆炸,揚起漫天煙塵,一個雙手持劍的人影緩緩從煙塵中走出。

唐天渾身籠罩着淡淡的透明火焰,他的眼睛,冰冷無情。

刷,唐天消失不見。

洶湧的力量,在唐天體奔騰不息,藏風步發揮到極致。

他的速度快逾閃電,連殘影都模糊不清,如同一團風。

快!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唐天咬牙,他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催動體內真力,青銅叢林中跳躍如飛。

大家,一定要堅持住!

他看到不遠處的通道,毫不猶豫一頭衝了進去。

遠處正在突突突的芽芽停了下來,它揮舞着小手,朝唐天的背影咿咿呀呀,但唐天此時哪裡顧及到它?不敢有一絲停頓,發力狂奔。

汗水沿著他的臉頰滑落,被甩在他身後,他顧不得擦。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芽芽氣得哇哇直跳,忽然他眼睛一亮,跳上青銅羊的背上,順手把青銅龜和青銅松鼠扯上來,青銅羊撒開蹄子狂奔。那些原本也在突突突的機關獸,也紛紛跟着,轉眼間,一支機關獸大軍,便這樣浩浩蕩蕩沿著通道向前進。

羊背上,芽芽叉着腰,一臉威武雄壯,頗有幾分指點江山氣勢。

章正的目光緊緊盯着高高躍起的唐一,忽然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他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強,很容易成為對方進攻地主要目標,所以他專門設計了幾個陷阱。

又一個上當的白痴。

章正猛地怒喝:“殺!”

數百道光芒升空,在他頭頂彙集,轉眼前,一個由數百道刀芒槍芒構成的漩渦形成。空氣不斷地被割裂、肢解,狂風大作。

唐一來勢奇快,面對突然出現的漩渦,根本來不及變化。

章正臉上難以遏制喜色,這招屢試不爽。

就在此時,忽然,一道耀眼的光芒,在漩渦中綻放。

章正的表情僵在臉上,這是……

“破!”

沉喝如雷,餘音滾滾。

章正只覺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他心中駭然。

想也不想,慌忙向後一滾。

轟!

飛濺的泥土打在他身上,勁道奇大無比,痛得他直哆嗦。

光芒散盡,滿臉是泥的章正看到自己面前那個直徑超過五丈的巨坑,他面色如土,渾身不自主地顫慄。

太……太可怕了!

唐一卻借這一刀的力量重新回到馬背,他面沉如水,卻驀地舉刀高呼:“戰!”

所有的豺狼兵都被唐一這狂暴無比的一刀震撼住,只覺全身熱血沸騰,仿若胸中有什麼東西不吐不快,情不自禁舉起手中的彎刀,嘶聲高呼:“戰!”

兩百人齊聲高呼,洶湧如怒濤。

燕尾營盡皆色變。

敵陣之中,唐一策馬徐行,如入無人之境,周圍的武者卻無一人敢上前,如潮水般向兩旁閃避。

唐一高舉手中的斬馬刀,漆黑如墨的斬馬刀,如高舉的戰旗,戰場最醒目的標誌。豺狼兵們迅速集結在唐一身後,他們個個興奮得顫慄,戰意沸騰。

“結陣!快結陣!”

章正驚惶的聲音從敵陣中傳出,敵陣不斷後退,重新拉開距離。

馬背上,唐一的身體筆直,他面沉如水地看著面前拚命結陣的敵人。

沉靜威嚴微闔的眸子裡,卻閃耀着深深的驕傲。

連爾等鼠輩也拿不下,豈不有負我無雙之名?

微闔的眸子猛地睜開,凜冽的寒光暴綻,一夾馬腹,口中暴喝:“殺!”

“殺!”

整齊劃一的怒吼,兩百名豺狼兵彷彿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動,不約而同發動。

每個人的彎刀亮起光芒,如果從天空俯瞰,便會發現,這些光芒匯合成一片,把衝鋒的豺狼兵團包裹起來,如同一個尖鋭的鍥子。

鍥形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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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節 烈火銀槍

廣吾帶著幾分驚懼地盯着火烈鳥背上的白衣少年。

雙方連續拼了二十多招,但是凌旭就像沒事人一般,沒有半點疲倦的跡象。一開始的時候,廣吾覺得凌旭實力不錯,但還是充滿信心,自忖能壓制他一頭。尤其是凌旭的真力遠不如他雄渾,更是被廣吾視作弱點。

面對真力比自己弱的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硬碰硬,摒棄那些花哨的招式,以力取勝。

經驗豐富的廣吾毫不猶豫開始硬拚。

然而二十多招過去,凌旭的氣脈沒有半點枯竭的跡象,反而愈戰愈勇,槍勢一槍比一槍重。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怪胎?

難怪廣吾驚疑不定,他的血刀上,幾道細若髮絲的銀痕,無論他如何催動真力,也無法把它化去。這是到底是什麼?

凌旭摩挲着手中的銀槍,那如火焰般的橘瞳,卻透着難言的堅定。

【武仙魔魘】中的夢境,恍如隔世。他的心魔之重,遠超常人,因此在【武仙魔魘】中的戰鬥,也異常慘烈。

銀霜騎,他的心魔,竟然是銀霜騎。

“銀槍爛雪,若雲不染。羊角鈴音,清風不傳。日照吾影,槍直不阿。浩然一心,衛吾星辰……”

悠揚的歌聲,在【武仙魔魘】中,便未曾停歇片刻。那灰色模糊的身影,浩然槍意,讓他心魂震顫。

長期刻苦的槍法修煉,他對銀霜騎的槍尖海,不,白羊星辰槍領悟得極快。漸漸,凌旭便感覺,白羊星辰槍的玄妙。

他的槍尖海,連綿不絶,以量取勝。而白羊星辰槍,卻截然不同,講究的是化繁為簡,槍芒點星辰,每一槍都奇重無比。藉著座騎的衝勢,槍勢更加驚人。一開始和銀霜騎戰鬥的時候,凌旭只要一觸及到銀霜騎的槍尖,整個人就會直接彈飛。

小小的槍尖,蘊含的力量卻極其恐怖。

凌旭懷疑,可能老師得到的傳承不完整,槍尖海和白羊星辰槍之間的差別,只是一些細節的細微變化,卻演化成兩種截然不同的槍法。

醉心於新槍法的凌旭,貪婪而瘋狂地吸收一切。

他不記得打過多少場,在那個夢境中,他不知疲倦地戰鬥,不知疲倦地模仿、學習着白羊星辰槍。

他其實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心魔會是銀霜騎。他本以為自己的心魔,會是那個叛徒。但是,武仙魔魘中,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他思考。

慘烈的戰鬥中,終於走出來。既是鬆一口氣,又是振奮。

凌旭注視着面前的廣吾,心中說不出舒暢,在武仙魔魘中始終被壓制,到最後他也沒戰勝銀霜騎,不知怎麼就從夢境中退了出來。

但是壓制了這麼多天,哪怕知道對方是傳奇的銀霜騎,凌旭心中也憋着一股邪火。他性子火爆桀,稍有不爽就大打出手,這股邪火憋在心中,奈何對方太強,只能憋在心中發酵。

廣吾意圖硬碰硬,正中他下懷。

而且,雖然在武仙魔魘中磨礪槍法,但畢竟那是類似夢境的存在,而非現實。凌旭摸上銀槍,雖然感覺熟悉,但是和夢境卻還是有差別。

一開始,他的槍法還是有些生澀。

偏偏廣吾打算以力取勝,反而給了他緩衝的時間,連續拼了二十多招,凌旭愈發感覺熟悉自如。白羊星辰槍的意境,也漸漸發揮出來,槍勢更是一槍重過一槍。

銀色長髮飄揚,凌旭臉上戰意沸騰,這樣的衝鋒是他最喜歡的進攻方式。在武仙魔魘中,他學到一個極其實用的技巧,那就是人騎合一!

銀霜騎向他展示了,什麼叫做人騎合一。

老師去世得早,凌旭的槍尖海很多都是自己的摸索,他喜歡坐著火烈鳥衝鋒酣暢淋漓的感覺,但是卻沒有琢磨裡面的玄妙。

而銀霜騎向他展示了人騎合一的境界,讓他大開眼界,恍然大悟,原來座騎是這樣用的。

這是凌旭第一次真正的運用。

剛才幾次都沒有成功,卻也讓他摸到一些眉目。火烈鳥是機關獸,但是機關獸消耗的也是星辰石的能量,和他體內的真力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人騎合一的關鍵,便是需要讓兩者的真力相互呼應。

連續幾次的嘗試,火烈鳥也逐漸弄明白凌旭的意圖,它體內的真力驟然加強。

轟!

火烈鳥冒出的紅色火焰突然躥上凌旭的身體,把凌旭徹底籠罩其中,一人一騎,化作一團火焰,威勢暴漲。

凌旭心中欣喜若狂,成功了!

火烈鳥的火焰,他沒有感覺半點炙熱,反而暖洋洋說不出的舒服。最重要的是,自己和火烈鳥的氣勢合而為一,渾然一體。

就是這樣!

火烈鳥也興奮至極,衝鋒之中,驀地一聲尖唳,速度更增!

坐在高速奔跑火烈鳥背上的凌旭,視野在不斷地抖動,但是周圍的一切,都又變得如此清晰,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凌旭很興奮,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

從生澀到熟悉,硬碰硬讓他心中憋了許久的邪火也得到渲泄,此時人騎合一也被他悟出,他整個人無論精氣神,無不攀升到前所未有的巔峰。

這一次的衝鋒,威勢亦前所未有。

廣吾臉色微變,他只覺得一團熾烈無比的熊熊烈焰,轟然奔騰殺至。面前的空氣,都變得灼熱滾燙,刺骨的殺氣充斥着每一縷灼熱得快要燃燒的空氣。

他彷彿置身在一片熔岩火海之中,竟然生出無處可躲之感。

心頭警兆前所未有的強烈,他知道已經到了拚命的時候,對方的氣勢太強,強到動搖他心神的地步!

此時若是心中有半點退縮之意,便只橫死當場的結果。迎面而上,死中求生,方有一線生機。他殺人無數,雖然懾於凌旭衝鋒的威勢,但是卻能在一瞬間,作出決斷。

廣吾厲聲長嘯,全身真力鼓蕩,披頭散髮,狀若瘋狂,渾身衣裳鼓脹,周身血芒驟然濃郁像暗紅的血漿。

手中血刀血芒更是驚人,猶如無數血漿包裹着刀身,他猶如剛從修羅場中出來,就連周圍的光芒,都被暗紅的血芒所吸引,變得黑暗如墨,更增幾分詭異冷。

他的眼睛閃動幽幽暗紅光芒,森冷可怖。他咬破牙尖,一團血漿含着嘴內,蓄勢待發。

恰在此時,凌旭殺至。

滾滾烈焰,勢若奔雷,洶湧紅焰之中,一點寒芒綻放。

烈火銀槍!

廣吾拋卻所有的雜念,驀地噴出口中那團鮮血,舌綻春雷:“斬!”

這是卻是他的救命絶招,【血雷音】!

凌旭只覺胸口一悶,魔音貫腦,渾身血液幾乎瞬間凍僵。他心中駭然,這是什麼武技!就在此時,忽然銀槍上拴着的羊角風鈴叮鈴一聲,這聲鈴音輕不可聞,落在凌旭耳中卻不啻驚雷,他只覺腦袋嗡地一下,周身一鬆,剛才那詭異的森冷禁錮,驟然消失。

廣吾猙獰的臉龐和那帶著濃鬱血刀在他眼間急劇放大。

凌旭本能地一槍刺出!

被銀液浸透的槍尖,精準地點中廣吾的血刀刀刃!

廣吾猙獰的臉龐,驟然變得驚恐和不能置信!

砰!

血刀在凌旭的視野中直接炸成碎片,凌旭想也未想,手腕一抖。

一團烈焰踏着沙面,在空中帶起一抹熾熱的紅色殘痕,如同風一般,從廣吾面前擦肩而過。

廣吾如同木偶般,保持着斬擊的姿勢,一動不動。

幾秒後,一滴血珠,從他的額頭沁出。

砰!

廣吾的腦袋毫無徵兆地直接炸成粉碎,無頭屍體如木樁般轟然倒下。

凌旭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子,心中儘是振奮還有一絲不能置信。

自己竟然……真的把這個老傢伙幹掉了!

這就是白羊星辰槍麼?

這就是銀霜騎戰法嗎?

真的……真的很強啊!這麼強大的戰法,竟然還會被打敗嗎?

老師,您看到了嗎,小旭已經變得比以前更強!

他心中激動無比,體內的真力點滴不剩,那一槍雖然威猛無儔,卻也把他身上所有力量都榨得乾乾淨淨,但是他卻沒有感覺半點疲倦,整個人沉浸在無以倫比的亢奮和驚喜之中。

悠閒觀戰的永仙中霍地起身,他滿臉不能置信地看著倒下的廣吾,他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剛才那一幕實在太具有衝擊性。

那是廣吾……

永仙中終是見慣大場面的人,雖然心中驚駭莫名,但是他臉上還是強自鎮定下來。

只是……

他轉過臉龐,看著那團停下來的烈火,怔然無語。

烈火漸漸黯淡,白衣少年的身影呈現在他面前,少年臉上露出疲態,就連持槍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很顯然剛才那一槍的消耗也相當驚人。

凌旭已經沒有再戰之力。

永仙中卻生不出半點輕視之心,他的排名和廣吾相差不大,廣吾擋不下這次衝鋒,自己能擋得住嗎?

永仙中心中沒有底。

這個傢伙是誰?那是什麼槍法?

鶴也極其吃驚,他自然相信凌旭,但是也沒有想到凌旭能夠解決廣吾,他甚至作好出手相助的準備。

沒想到,凌旭竟然已經如此強大!

鶴沉靜如水的眸子裡,卻閃過一絲興奮和戰意。

果然不愧銀霜騎的繼承者啊!

鶴不自主地握緊手中的鶴劍,也不禁心潮澎湃。

大家都在變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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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節 無雙衝鋒

章正的燕尾營受到之前打擊,士氣受挫,但是在章正喝斥下,重新開陣勢。

然而,衝鋒的豺狼兵團凌厲得超乎他們想像。

陣形最前方的唐一衝到對方的陣前,手中斬馬刀,轟然斬下,在他身後,所有豺狼兵整齊劃一揮刀!

只見籠罩兵團的光芒,急劇向陣前端彙集,化作八道高度超過三米的巨大刀芒。

八道巨刀芒挾着駭人的呼嘯,飛向敵陣,敵陣的光罩如脆弱的玻璃,瞬間粉碎。

餘勢未絶的刀芒,沒入敵陣之中。

燕尾營被犁出八道血路,沿途都是血肉橫飛,燕尾營的戰陣,竟然被犁了個通透!

章正完全嚇得傻住,這……這是……什麼武將啊……

這樣的攻擊方式他聞所未聞,他目光茫然,明明這只是一支炮灰兵團啊,怎麼可能如此強大?難道之前,他們是在偽裝嗎?

“殺!”

唐一率領兵團,如同鍥子,一頭紮進敵陣。

他身後的豺狼兵很多人喘着粗氣,露出氣力不繼的神情,剛才那一刀,竟然抽走他們一半以上的真力。但是他們每個人都紅着眼睛,覺得體內像有一團火焰的燃燒,雖然氣力消耗巨大,但是他們並沒有半點畏懼。

眾人轟然應諾:“殺!”

聲徹四野,天地色變。

燕尾營被剛才豺狼兵團這一刀,給嚇得肝膽欲裂,本來就低迷的士氣,終於崩潰。一些膽小的士兵尖叫着轉身便逃,這些失控的士兵,立即引起雪崩般的反應。

章正被親兵架着逃命,他滿臉木然。

忽然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賊子授首!”

巨大的刀芒,貼著地面飛掠,逃命的幾人,攔腰斬斷。

唐一策馬到章正的屍體前,他在狂熱亢奮的士兵中是如此顯眼,面色沉靜看不出半分喜色。

這樣的敵人,斬殺沒有什麼值得喜悅。

他已經開始思考,如何進一步提高豺狼兵團水平,這般水平的衝鋒,又有什麼值得高興?

吾之無雙,是為【衝鋒】!

空無一人的甬道,只有唐天飛奔的破空聲。

汗水沿著他的臉頰蜿蜒而下,他渾身是傷,自殺房裡的十八天,他沒有休息片刻。

風在耳畔呼嘯,他竭力狂奔。

快點!再快點!再快一點!

他從來沒有如此全神貫注地奔跑,如此不惜一切地奔跑,如此拼卻性命地奔跑!

他腳下的藏風步,漸漸發生變化。他的腳步越來越輕,破空的阻力也越來越小,但是他沒有半分欣喜,依然在拚命地嘗試能夠更快!

他多麼希望,時間在這個時候,能夠變得緩慢。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倔強的眼睛裡,燃燒着洶湧的火焰。

再快一點!

唐天,一定行的!一定一定一定行的!

轟!

他身體一輕,迎面來阻力,彷彿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腳下像踩着在一縷風中,速度陡然增加。

身形一晃,下一刻,他就出現在百丈開外!

無雙榜上,又一個名字亮起。

咬牙堅持的臉龐佈滿汗水,少年的心,無可阻擋。

梁秋的速度不快,他的身法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兩個沉重的鐵鏈球,如同兩柄重鎚,帶著低沉的呼嘯,砸到兵器上,非折即彎。

他手上的速度不快,但是力量極其驚人,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在水底苦練過之後,他舉手投足間,都蘊含驚人的力量。他的攻擊樸實無華,沒有任何光芒,但是鐵鏈球勁力,卻能夠透過厚厚的鎧甲,直接擊中裡面的武者。

【陰陽散手】可是有資格問鼎無雙的武技。

雖然梁秋還沒有得真正領悟【陰陽散手】的奧義,但是便是如此,依然讓他勢如猛虎,無人可擋。

忽然,耳邊風聲有異。

梁秋心中凜然,低喝一聲,手腕一抖,拴在手腕的鐵鏈一扯,鐵鏈球呼彈起,朝他身後激射而去。

砰!

低沉的撞擊聲從身後傳來,有人驚呼:“小心,他勁氣有古怪!”

幾乎同時,兩道風聲從梁秋兩側同時響起,從風聲梁秋就知道遇到兵團的精鋭!

梁秋卻瞬間陷入重圍,他深吸一口氣,不進反退,藉著鏈球的力道,身形猛地向後一靠。身後的精鋭還沒有從剛才梁秋那一擊中恢復過來,梁秋的應對也大人出人意料,他的臉色不禁驟變。但他亦知道此時若是閃避,那包圍圈不攻自破。

他咬牙一刀斬向倒退的梁秋。

梁秋彷彿背後長眼睛般,突然抬起手肘,呼,一枚鐵鏈球從他腋下冒出來,直擊他臉龐。身後這名武者大驚失色,下意識一刀劈向鐵球。

砰!

一股強悍的力量透刀鑽入他體內,他胸口劇痛,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梁秋還想補上一記,但是此時兩道刀芒,已經殺至他面前。無奈之下,他只有雙臂一振,兩道鐵連結呼地飛回來,與兩記刀芒毫無花巧顧碰上。

砰!

梁秋身體一震,腳下連退幾步。

當梁秋看清楚來人,果然是精鋭,三人的鎧甲和其他人有顯著的差別。他把鐵鏈球挽到手中,面沉如水,他知道,苦戰才剛剛開始。

任何一支兵團,都會有高手坐鎮。沒有高手坐鎮,是無法想像的。高手的作用不僅是能夠抗衡敵人的高手,還能夠在局勢僵持的時候上去打破僵局。

司馬香山身形飄忽詭異至極,重裝兵團武者們高大的身形給他極大的便利,他就像一條靈活至極的蛇,在陰影中來去如風,一旦發現破綻,便會露出獠牙。

倒在他手上的武者,身上往往只有極細小的傷痕。

一擊致命,一沾即走。

比起梁秋,司馬香山的攻擊方式,更讓人恐慌。

驀地,司馬香山背脊升起一股寒意,想也不想,他身體一伏,如同一條蛇般,貼著地面飛出去。

錚!

一道劍光貼他的背,沒入地上。

刺骨的寒意上他身上汗毛根根豎起,他不敢作任何停留,拚命地向前鑽。然而背後的那點寒意,卻如附骨之蛆,怎麼也擺不脫。

三名矮小的黑衣劍客,提着一把刺劍,在他身後緊追不捨。

韓冰凝的對手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兩人雖然實力稍弱,但心有靈犀,配合默契,再加上週圍支援的二十多名武者,同樣穩住局面。

阿莫里的動靜更大,在他周圍,圍着三個小隊超過三十人。

只有兵比較從容,他很熟悉兵團作戰,所以始終沒有被咬住。但是此刻,他心中充滿驚訝,對方主將果然不是無能之輩啊。

對方洞悉兵的意圖,同樣也察覺到阿莫里他們沒有和兵團戰鬥的經驗這個弱點,用部下精鋭纏住四人,依然牢牢佔據着戰場的主動。

那麼,接下來,對方的主攻目標,便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

兵的撲克臉沒有半點表情,嘴角卻微微彎起。

早就在這等着你!

雖然對方主將用精鋭纏阿莫里四人,但是四人依然產生極大的影響。如果說對方主將控制的是一張大網,那般現在這張大網上,多了四個大窟窿。

一張清晰的圖,浮現在兵心頭。

別人或許還需要通過你的一輪攻擊才能確定你的位置,而我,卻已經鎖定了你的位置!

兵猛地抬頭,目光投向左前方三十丈遠的地方。

他的目光落在一群士兵中間,那群士兵看上去和其他人無異,但如果細看,卻可以發現,他們隱隱形成一個保護圈。

兵的目光落在那個滿臉風霜的中年人身上。

皇甫宏發現天空虎朝他看來,臉色驟變,對方竟然已經察覺到自己的存身之處!

天空虎擺開駕勢,正欲衝鋒。

忽然,兵察覺到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他驀地抬頭,赫然發現一道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頭頂上方。

葉朝歌!

當兵看到葉朝歌手中的井豪,臉色再度劇變。

“小心!”

兵的高呼,在整個戰場響起。

就在此時,天空響起葉朝歌的狂笑:“都去死吧!”

他手中拿着井豪的劍,猛地朝下方狂風暴雨般揮出數十劍!

嗡!

眾人頭頂的天空,被無數劍氣割裂得支離破碎,像被攪動的池水,葉朝歌的身影瞬間模糊起來。

無形劍氣象雨點般傾泄而下,毫無差別的攻擊。

注意力都在兵身上的皇甫宏根本來不及任何反應,無形劍氣落在戰場,頓時濺起無數血花。猝不及防之下,頓時損失嚴重。

皇甫宏目眥欲裂,他萬萬沒有想到,葉朝歌竟然會連盟友都不放過!

阿莫里下意識地用手中撿來的巨盾擋在面前。

轟!

阿莫里如同挨了一記重鎚,腦子懵了,他腳下的沙子砰地炸開,形成一個深約三丈,直徑超過五丈的巨大沙坑。

觸目驚心的鮮血沿著他舉盾的手臂蜿蜒而下。

一道藍色身影,從他身邊掠過,一把撈起臉白如紙的阿莫里,發足狂奔!

“撤!”

身經百戰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兵的反應是所有人之中最快。幾乎在一瞬間,他便判斷出,雙方實力上的巨大差距。撈起阿莫里的天空虎,下一刻出現在梁秋身邊。冷靜如亙的兵可沒有忘記,四人之中梁秋和阿莫里輕功最差。

除了阿莫里硬挨了一記,其他三人見機得快,都躲了過去。

韓冰凝和司馬香山二話不說,也緊跟着兵,發足狂奔。

天空中的葉朝歌停了下來,自言自語:“讓這些傢伙死在一起,場面會更壯觀一些吧。哈哈哈哈!”

他慢條斯理地提着井豪,向兵他們逃跑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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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節 圍攻

“剛才的烤肉味道不錯,好像有青雲木的香味,非常特別。”鶴一臉微笑。

他和永仙中在悠閒地前進,凌旭坐在火烈鳥背上,恢復體力。

永仙中的臉抽搐一下,心直淌血,沙漠裡一片無際的沙丘,哪裡找得來木頭,無奈之下,他只好把自己一張青雲木的小茶几給拆了。青雲木價格極其昂貴,這樣一張小茶几,花了他二十萬星幣。他又花了十萬星幣,請名師精心雕刻,端真華麗不心。

這可是他用來表現自己格調不凡的利器,花前月下,品茗賞月,和美人們談談人生理想,何等快意!

可是……

他強自扯出一抹笑容:“賢弟喜歡就好。”

他現在開始絞盡腦汁思考怎麼補救,老師和射手座的關係非同尋常。每次老師談起天后的那股子語氣,泡妞無數的永仙中一直懷疑,老師十有八九心裡暗自仰慕天后,只是限於自己的實力,沒勇氣開口。花叢老手的永仙中對這種神情語氣,實在再熟悉不過。

當然,他可不敢向老師證實,要是老頭惱羞成怒,打斷腿那都是輕的。

老頭子絶對不能惹。

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永仙中暗暗給自己打氣。

說實話,和鶴相處,其實非常愉快。鶴的修養性格,都無可挑剔,待人恭謙有禮,溫和好相處,永仙中暗暗稱奇。

唯一礙眼的,便是鶴身上殘破不堪的黑衣,證明他之前的經歷不同尋常。永仙中掌管着門派中的俗務,見多識廣,對鶴的評價更高。世家弟子資源本就雄厚無比,若是自己還能吃苦,那未來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而且……永仙中瞥了一眼下面鳥背上的凌旭,此人實力亦是深不可測。他不禁對這夥人產生幾分興趣,這群人之中,聲名最著的,並非背景深不可測的鶴,亦非眼前實力非凡的凌旭,而是唐天。

那唐天,又會強到什麼地步?

永仙中不由大為好奇。

他亦沉得住氣,一路和鶴談笑風聲,完全看不到一點之前的劍拔弩張。

當三人抵達豺狼部落時,卻發現唐一的豺狼兵團,早已經返回。

看到唐一的豺狼兵團完好無損,鶴和凌旭鬆一口氣,而永仙中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章正的燕尾營永仙中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但在北天十九洲,亦算得上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竟然如何就敗了?

忽然,鶴轉過臉龐,投向另一側,目光凝重。

轉眼間,遠處連綿的沙丘,出現幾個小黑點。

“準備戰鬥。”

鶴的清喝,讓眾人心中一凜。

就這一會功夫,眾人看清來者,天空虎提着阿莫里和梁秋,韓冰凝和司馬香山跟在身後飛快地奔跑,那模樣,絶對不像戰勝歸來,可是幾人身後,又沒有看到人影。

幾個起落間,兵他們便到了幾人身旁。

“葉朝歌來了。”

兵的話,讓鶴和凌旭臉色為之一變。

“井豪敗了?”凌旭沉聲問。

“嗯。”兵沒有廢話:“他就在後面,他在等我們匯合,然後把我們一起幹掉。”

大家的臉色立即變得奇差無比,在場的諸人哪一位不是眼高於頂、性子桀驁不馴的傢伙?

“真是好大的口氣!”凌旭忍不住冷哼。

出人意料,兵道:“他有這樣的實力。”

鶴和凌旭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兵的實力深不可測,眼光更是老辣,為話顯然不像是在開玩笑。

兵把手中的阿莫里丟了下來。

“阿莫里受傷了?”鶴連忙問。

“接了葉朝歌一劍,有點脫力。”阿莫里已經回過神來,垂頭喪氣。但是他雙掌被葉朝歌那一劍震裂,鮮血淋漓,看上去可怖,實際上傷勢卻不併重。但是想想這麼多人,就自己受傷,阿莫里頓時覺得面上無光。

鶴和凌旭對視一眼,葉朝歌一劍,竟然讓阿莫里脫力!

阿莫里天生神力,再加死亡特訓,那一生蠻力,何等驚人,硬接葉朝歌一劍竟然脫力。這葉朝歌的劍,竟然會重到什麼地步。

兵沒有看到唐天,心中有些失望,但是很快他便調整情緒,在戰場上各種意外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但戰鬥總是要繼續下去。

兵把阿莫里丟給趕過來的火瑪爾,讓他們回到寨子裡去。

兵注意到永仙中,沒有說話,只是朝唐一瞥了一眼。

唐一沒有靠近,而是率領豺狼兵團,停在距離眾人兩百米開外。

“永兄,還請在一旁觀戰。”鶴平靜卻又不容置疑道。

永仙中滿嘴苦澀,雖人不知道葉朝歌的脾氣,他還不知道嗎?葉朝歌一旦殺紅了眼,根本沒有人能攔得住,就是他老爹葉久也攔不住。可是如果坐視鶴被葉朝歌宰掉,那回去根本沒法交待。

葉朝歌的身影,終於映入大家的視野。

永仙中忽然飛上天空:“朝歌!且慢動手!”

提着井豪的葉朝歌停了下來,眯起眼睛:“何事?”

永仙中對於自己這位小舅子,一直相當發悚。被葉朝歌充滿殺意的目光一瞪,頓時心頭一顫,但是今天也只有硬着頭皮道:“鶴是老師故交,還請朝歌……”

葉朝歌對於鶴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淡淡道:“你帶他走。”

永仙中鬆一口氣:“多謝朝歌!”

就在此時,耳畔卻響起鶴平靜的聲音:“多謝永兄好意,不過,鶴雖然實力平平,卻不打算棄友逃命。”

永仙中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勸導,鶴的語氣平靜至極,亦堅決至極。

“哈哈,別人不領情!你滾一邊去,不要在這礙殺礙腳,小心我連你一起殺了,讓我那妹妹只能守寡了。”葉朝歌語氣森然,殺氣四溢。

永仙中知道,小舅子說的這話,不是在開玩笑。

無奈之下,他只好退到一旁,心中卻打定主意,待會想辦法從朝歌手中救下鶴。

鶴的手握上劍柄,神色肅穆。他知道面前的敵人,何等恐怖!

但是他沒有半點退縮,凌旭剛剛經歷一場大戰,唯一實力保存完整的,就只有他。主攻的任務,他責無旁貸。和唐天他們在一起,鶴從來沒有擔任過主攻的任務。唐天和凌旭都是好戰份子,更多的時候,他都是負責清理戰場。

他半點也不介意。

但是,當需要他挺身而出的時候,他亦不會有半點猶豫退縮。

腦海不同浮現遇到唐天他們之後的經歷,趕車、整理、記帳各種雜事,對於一位曾經立志光鶴派的少年來說,這是想也未曾想過。

不過,一切都是如此理所當然,一切都是如此不知不覺。

山中孤獨的生活,強勢的姨母,沒落的鶴派和父親的遺願,像沉甸甸的擔子,壓在他身上,養成鶴內向的性格。他從小沒有夥伴,他耀眼他出色,他努力地做着他能做到的一切,武技、禮儀各方面,他都完美無缺。那些羡慕的目光,無法讓他有半點快樂。

可是,現在很開心啊。

真的很開心。

他知道天原來這麼藍,陽光原來這麼美好,還有那麼多很蠢很二的事情可以做,夢想還可以這樣美好地去實現。

鶴的心,卻異常空靈,手中的鶴劍,彷彿也生命一般,在回應着他。

葉朝歌眼前一亮:“有點意思!”

他驀地揮出一道無形劍氣。

鶴眸子陡然寒芒一閃,身如驚鴻鶴影,手中的鶴劍,亦是不閃不避,一劍揮出。

一道白色劍芒瞬間出現葉朝歌面前,葉朝歌腦袋一偏,一抹血痕,出現在他臉頰。

“快劍!”

他鬆開手中的井豪,井豪像沙包般掉在沙丘上。葉朝歌伸手往自己的臉頰一摸,看到手指上的血跡,用舌頭舔了舔。

就這一會功夫,凌旭、兵、韓冰凝、梁秋、司馬香山已經站好位置。

“難怪你們不死心……”

葉朝歌臉上浮現狠戾的笑容。

就在此時,鶴動了,身隨劍走,猶如一隻撲擊的黑鶴,全身的精氣神,都彙集在這一劍!

劍尖陡然亮起耀眼的光芒,他驟然消失!

幾乎同時,所有人都動了。

一蓬火焰之中,一點寒芒猶如星辰,凌旭鼓起全身稍作真力,這一槍沒有半點保留!

天空虎如同一道藍色閃電,出現在葉朝歌身後。左右雙臂交叉,一個耀眼的十字,帶著驚人的氣勢,朝葉朝歌人後背印去。

一蓬透明的極細冰晶組成的劍芒,從韓冰凝劍上飛出,直取葉朝歌的雙腳。

梁秋一聲沉喝,全身真力鼓蕩,仿若極其吃力,緩緩推出雙拳。一黑一白兩團拳芒轟然飛出,朝葉朝歌飛去。

司馬香山如同一縷煙霧,出現在葉朝歌的腦後側,五指如爪,悄無聲息朝葉朝歌腦後抓去。

而遠處的唐一,轟然率領兵團開始衝鋒。

兩百米的距離,對於唐一來說,是衝鋒的最好距離。

剛才天空虎投過來的一眼,他就明白了兵的打算。所有人的攻擊,都是為了吸引葉朝歌注意力,而真正一擊致命的殺招,卻是唐一率領的豺狼兵團。

衝鋒無雙的唐一,最適合扮演最後絶殺!

唐一的精神無比的集中,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

這次出手,關係所有人的生死。

手中的斬馬刀,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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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節 唐天的火焰

唐天的身影,籠罩着一層若有若無的火焰,他的神情冰冷,讓人感到陌生。

他終於突破了自殺房麼?

兵鬆一口氣,再也支撐不住,天空虎轟然崩碎,他一個踉蹌,從碎片裡掙脫出來。葉朝歌的實力真是太恐怖,哪怕自己的實力不如以前很多,但是這樣的變態的傢伙,竟然才在光明武會年輕人裡面排第六位?

光明武會的實力有那麼強麼?

不過,兵的目光落在唐天身上,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

不光是他,凌旭也鬆了口氣。

好吧,在所有人眼中,若論起變態,神一樣的少年大概不遜色於任何人。變態對變態,這才是應該的好麼?你們倆早點打得要死要活,我們看看熱鬧,喝個彩,鼓個掌,才是應該的好麼……

好吧,雖然這傢伙來得晚了點,但好歹來了。

凌旭的神經鬆弛下來,他倒不怕死,但是鶴要是因為自己,而死在自己面前,大概自己連死都不會安心吧。

鶴……

面前的鶴,一動不動。

這傢伙傷不是太重吧……

凌旭心中感動、關切在不斷翻滾,然而到嘴邊脫口而出的卻是:“喂,裝腔作勢耍帥的傢伙,為什麼不拔劍?”

裝腔作勢耍帥……

鶴轉過腦袋,滿臉無辜:“劍有師祖的封印,實力不夠,拔不出來。”

凌旭恍然大悟,他一直以為鶴不拔劍是為了耍帥,原來是拔不出來。他身下的火烈鳥也精疲力盡,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憐惜地摸了摸火烈鳥的腦袋。

休息吧,那個變態來了。

沒錯,那個變態來了!

如果這群人之中,誰最有可能打敗葉朝歌,那只能是唐天,那個永遠無法用常理能夠衡量的傢伙。

不過,這傢伙好像不對勁……

凌旭面色凝重地看著唐天,鶴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上次與蒙薇的那一戰,唐天出現過的古怪狀態。唐天戰後對當時發生了什麼,沒有半點印象。

眼前的傢伙,如出一轍。這個傢伙,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你就是唐天?”葉朝歌的聲音從天空遙遙傳來。

唐天沒有回答。

如雨點般的沙子打在地面,劈啪作響。殘破的褲腿包裹不住傷痕纍纍的腳,沙雨也未曾阻擋無聲而堅定的腳步。

腳掌踩着柔軟的沙子,火焰融化沙子,留下焦黑的腳印,隨後迅速被落下的沙粒掩蓋。

他忘了自殺房裡不眠不休的戰鬥,他忘了突破自我後沒日沒夜的奔跑,他忘了他的身體疲倦到極致。他感覺自己的心在燃燒,身體在燃燒,然而熊熊燃燒的火焰,卻始終縈繞着一縷冰冷。

唐天的世界,很安靜,只有胸膛心臟跳動的轟鳴和如風箱般的呼吸。他在心裡自言自語,像在對自己說,又像在對那一縷冰冷呢喃。

為什麼我的心像火一樣啊。

因為我們要去南十字座,我們要一起變強,我們要踏遍天路。

因為我們的夢想,我們在星空下許下的諾言,大家都從未忘記啊!

別說痴心妄想,別說年少無知,別說結果已經注定。

別說,嘿,別做夢了!

我在和大家並肩戰鬥,我的心還在跳動,我的呼吸尚存,我還能摸到陽光聞到風的味道。

為什麼我的鮮血都要燃燒起來。

因為,南十字座還很遙遠,我又怎麼能倒在這裡?

因為,我還有那麼多的疑惑,我又怎麼能停在這裡?

因為,沒有那麼多的因為。

我只是渴望勝利!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是唐天!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一定會打敗你,踏着你的屍體前進!

唐天驀地抬頭,他目光中的戰意熾熱得讓人難以直視。轟,左手安好劍籠罩的藍色火焰,右手聖劍獄海黑炎暴漲,唐天的身形驟然消失。

葉朝歌心頭警兆忽生,極度危險的感覺,刺激得他渾身汗毛直豎。

第一次,他的臉色發生變化。

藍黑相交的十字劍光,倒映在他的瞳孔,葉朝歌本能地把劍擋在身前。

手中的長劍瞬間粉碎,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擊中他的胸膛。

葉朝歌如同被抽飛的皮球,化作一道筆直的黑影,沒入沙丘。

咚!

巨大的衝擊力,讓沙丘直接炸開。

唐天懸浮在空中,冷冷地注視着地面。

當紅藍相交的十字在空中亮起,兵整個人就像被閃電擊中,大腦一片空白,很久很久以前的回憶湧上心頭。

少年坐在地上哭泣,一隻寬厚的手掌,摸了摸他的腦袋。

“小子,不要着急。青紅十字鐮,學起來是有點難呢。”

少年止住哭泣,仰起滿是淚痕的臉,囁嚅地問:“團長大人也練了很久嗎?”

“啊哈,這種事我怎麼會記得。”團長打着哈哈,但是旋即一臉嚴肅:“但是這招,你一定要刻苦練習,它的終極絶招,可是很厲害的。”

“終極絶招?”少年立即被吸引,滿眼好奇。

“嗯,它叫做【天空和地獄的十字斬】。只有我一個人練成了,厲害吧!哇哈哈……”

“好奇怪的名字,為什麼它叫做天空和地獄的十字斬?”

“呃,因為它的橫斬是藍色,象徵天空,而豎斬是黑色,象徵地獄啊……”

天空和地獄的十字斬……

但是當發現唐天的十字斬,橫斬是黑色,豎斬是藍色,兵鬆一口氣,但是不知道為何,心底又有些失落。他免不了嘲笑一下自己,自己總是奢望團長大人能夠留下一點痕跡吧。

從震驚中恢復冷靜,兵的注意力立即敏鋭許多。

唐天果然的實力,真的很強啊……

不過劍法來得很蹊蹺,上次召喚出聖劍獄海已經讓兵生出許多猜測,如今的雙劍十字斬,更非一般武者能夠用得出來。唐天除了基礎劍法,根本沒有學習其他劍法。

莫非,劍法傳承是封存在唐天的體內?

或者是封存在聖劍獄海裡?

這兩種猜測,又要追溯到唐天那位神秘的父親,兵的心中很好奇,唯一有點遺憾的,大概就是剛才那記十字斬,不是天空和地獄的十字斬吧。

不過,葉朝歌可沒有這麼容易敗啊。

兵暗自搖頭,他打算到時候回去找費老頭問問,葉朝歌身上到底是什麼血脈,竟然能夠承受如此致命的打擊,還完好無損,儼然就是不死之身。

嘭!

沙丘炸開,葉朝歌重新飛上天空,他的模樣有些悽慘,胸口藍黑相交的十字印痕,十分駭人。

葉朝歌臉龐抽搐一下,胸口的十字印記,有兩股詭異的力量,在不斷地向他體內滲透。

果然不愧是這群人的首領,唐天比其他人更加強大。

而且……這群人,真是讓人期待啊。

除了唐天,還有三個人傷到他,井豪、鶴和兵。井豪的劍芒被他的身體吞噬得只剩下不到一成,但這剩下的一成,卻異常頑固,牽扯了他差不多三成的真力。鶴是眾人之中,唯一在他身上留下傷口,而無法痊癒。兵的十字和唐天的十字,似乎有點相似,但力量要弱不少。

傷害最大的是唐天的十字。

唐天並沒有繼續攻擊,剛才那記十字斬,也讓他的消耗有些大,他的身體太疲倦了。

虛空暗炎有這威力,葉朝歌並不奇怪,但是……

他的目光落在唐天左手的安好劍,這把劍竟然也有如此詭異的力量。

只可惜,比起劍法,你還差得遠!

葉朝歌咧嘴一笑,隨手從銀寶瓶中取出一把鐵劍,抖了抖劍身,驀地一劍朝唐天揮去。

唐天右手的聖劍獄海同樣一劍揮出,虛空暗炎構成的劍芒和葉朝歌的無形劍氣撞上,發出一聲如同爆炸般的悶哼。

咚!

空中氣勁四溢,黑炎亂飛。

葉朝歌不動聲色,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果然,唐天的劍法,有些生澀。普通人或許察覺不到,但是葉朝歌練劍多少年,一些細微不過的變化,都瞬間捕捉到。

“哈哈哈哈,去死!”

厲聲長笑,葉朝歌劍氣如雨。

無形劍氣如雨點般撲向唐天,唐天冷哼一聲,雙劍橫駢堅斬,藍色劍芒和黑色劍芒同樣如雨點般朝葉朝歌撲去。

咚咚咚!

雙方的劍芒在兩人中間,轟然炸開。

一波波崩碎的無形勁氣和黑炎藍芒,如煙花般炸開。

唐天隱隱感覺有點不對,他的心神始終縈繞着淡淡的冰冷,這一絲冰冷,讓他敏鋭異常。但是,燃燒的戰意充斥着他身體每個部分,這一縷冰冷,此時完全被像熔岩般火熱的瘋狂戰意佔據。

忽然,一道有些不同的無形劍氣,穿透藍黑劍芒,瞬間飛到唐天面前。

這道無形劍氣帶著淡淡的光芒。

原來陰謀在這裡!

唐天怒吼一聲,手中聖劍獄海,轟然黑炎暴漲,一劍橫斬!

雷炎劍芒和無形劍芒狠狠地撞擊一起,驚人的力量磁碰撞,耀眼的光芒瞬間讓唐天眼間白茫茫的一片。

一個揮劍的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唐天面前,葉朝歌!

唐天的嘴角浮起一抹筆得意的笑容,忽然怒吼:“安好!”

左手的安好劍,陡然亮起同樣耀眼的光芒,猛地一劍刺出。

這一劍,唐天蓄謀良久,安好劍的力量和他體內真力,洶湧而至。

耀眼的藍色光芒瞬間在安好劍的劍尖,壓縮到只有拳頭大小的藍色光團,毫無花巧地擊中葉朝歌的劍。

轟!

安好劍尖的藍色光團,驟然爆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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