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復生(一)
這是一片蒼茫虛無之地,墨言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待了多久。明明火山爆發之後,她們四姐妹都會死的,可為什麼只有她一人?
她找了許久,卻始終找不見她們。哭過,叫過。最後,一切都歸于平淡!
時間多了,想的便也多了。于是便想起很久以前,師傅曾說過的。知曉天機的人,命不好。她曉天機,所以要承受更多。泄露太多,摻和太多。所以……她應的劫也會多。
也因此,她們選擇小島,避世而居。所以,她是四姐妹里,唯一不被要求出任務。就算要出任務,也是有姐妹一路相陪的……不想她接觸外人,不想她看的太多,知的太多,說的太多……想起小時候,師傅還封印過她一段時間。因為她那時太弱,無法控制自己。
可現在……她又忍不住算起來。姐姐們各有機緣,會找到她們的幸福。師傅……師傅的命她總是算不到的,但她知道,師傅不會死。
至于她自己……術者不能算自身……又沒有師傅幫忙,她算不了。但她隱隱知道,自己會在這里,是前世的債……在她去來世之前,先還清了再說。
“你到是通透。”突兀的聲音響起。
言兒立刻驚醒,“師傅?”
“你的時間到了,去吧。還記得師傅教你的嗎?”
“記得;任何世界都憑實力說話;任何時候都不能吃虧!千好萬好不如自己好,天塌下來有師傅替言兒撐腰!”
“很好,去吧!!”
………………
疼!頭疼,背疼,渾身都疼!好像全身都被碾壓一遍,拆開又重組般的疼。
墨言被生生的疼醒。一醒來,先小聲叫了聲︰“師傅?”
只是不管她如何期待,都未能再聽到師傅的聲音。
失落是自然的,卻並沒有失落太久。能再見師傅已是意外的驚喜,她怎會再奢求太多?
收回種種心思,她才想起她重新活了回來,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處境了。畢竟,不再有師傅姐姐們在身邊處處愛護著她,現在只她一人。
人清醒了,那種渾身都痛的感覺也不再,轉而是兩個比較明顯的疼痛處。一是腦袋,一是後背。
“言兒?你可算是醒了!!我可憐的女兒!!”
一聽到聲音,言兒立刻轉頭看去。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就躺在她身邊。滿臉新舊淚痕,雙眼無神,形容枯槁,赫然已離死不遠。言兒看著,無端的心酸,淚流滿面!!
心知是這身體的本能……他們是父女,這個女兒,芳魂還未遠去!!
“言兒,你聽為父說,為父命不久矣。付家若再來退親,便應了吧。那付水流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連自己親族都殺,非你良配。只你以後你孤苦伶仃,一切需自強。院子里的桃樹下,爹埋了些銀兩地契。你節儉些,足夠你度日……現在,爹將杜家家傳功法教與你,只望能讓你將來活得好一些。”
說完,男人伸出手來,抓了言兒的小手。言兒尚在震驚那弱小到詭異的小手,便覺一陣暖暖從大手上傳來,順著她的周身經脈緩緩流動,最後停在丹田處。
言兒覺得很舒服,那種舒服讓她昏昏欲睡,幾乎失了心神。而在大腦深處,一個屬于身體前任主人的記憶,正在緩緩復舒,欲趁著她昏睡的片刻,重新找回主動權!!可惜,哪怕言兒此時全無意識,她強大的精神力也不是這小小的記憶體能抗衡的。
不過片刻,那記憶便被吸收,而言兒,也徹底昏睡過去。實在太舒服了!!
第2章:節哀(二)
“謹言,你節哀!”
“謹言,以後若有困難,來找叔叔,叔叔會幫你的。”
“謹言……”
言兒,謹言,杜謹言。她靜坐在院子的桃花樹下,冷然的對著這些親戚。
那男人,她的父親的喪事已經辦完。本來僅算殷實的家里,因為這些熱心幫忙的親戚,如今已家徒四壁。
言兒並不在意,過了七日,她已然將那點記憶融合。
杜謹言是她的名,今年七歲。父杜仲安,原是個二等侍兵。在某一次任務中,受了重傷,久治不愈,便退了下來。
母親在杜謹言三歲時離世,那是個大家小姐。是杜仲安某一次受雇保護的對像,兩人日久生情,可母親家里看不上杜仲安。兩人經過多方磨難,終于走到一起。卻依舊遠離了外祖家……過著只是殷實的生活。
父母恩愛,只是生老病死無法避免。母親死後,父親便沒了生氣。如今一死,到也不算突兀。只是不舍這小女兒,才讓言兒看到那份傷心,那些淚痕。
至于那訂親,卻因杜謹言的母親。她本有個閨蜜,嫁于付家。那閨蜜嫁時,兩人便約定。將來若得一男一女,便結為兒女親家……可杜謹言的母親嫁的晚,以至于,那付水流已經十五,而杜謹言才七歲。
而那付家是個豪門大家,杜仲安只是個退休了的二等侍兵。付家自然不願……在十日前,付家派人找上杜仲安,要退親。本來杜仲安是不願違了亡妻之願,杜謹言也早聽了付家的榮華,兩人都不願退親。奈何付家勢強,爭執之下,父女兩全都受了一身的傷。杜謹言大概那時便死了,才讓言兒借體還生。
這個世界殺人未必會嘗命。杜仲安更是過過那刀口舔血的日子,自然知道……他自己不懼死,可哪里放得下女兒……再想女兒若是嫁了付家,榮華富貴有了,可哪里會有幸福?到是想通了……
只是舊傷復發,他又思妻心切,早無生機。便干脆將一身內力全都傳給言兒,自己斷了心脈,追妻下黃泉去了!!
至于付水流,杜謹言的記憶里只知道這是她的未婚夫。沒有半點其他記憶……如今到是多了一些,但這是屬于言兒的。據說這人雖然只有十五歲,但心狠手辣,是個十分難侍候的人。據說他身邊的人時常受傷,但凡有一點不順他心意的,動則殺人,輕則廢了對方。不只是外人,他的家人他也毫不手軟。
據說,他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一個被他殺了,一個被他打成了廢人。另有他父親的小妾,懷著身孕卻被他生生折磨死。他的父親欲懲罰他,也被他打的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如今,他已是付家說一不二的人。氣勢更長……也是他自己作主,來退這門親事!
原來的杜謹言或許不願退親,但現在的言兒萬般願意。所以,只等著他們再來……
原來的杜謹言或許不願退親,但現在的言兒萬般願意。所以,只等著他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