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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修真] 煉寶專家 作者:風起閑雲

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四十八章 倫敦塔強襲攻略


  是夜,兩條人影閒步漫行於泰晤士河北岸,河岸塔山上,一座高聳巍峨地雄壯城堡在黑夜之中宛若一隻巨大凶獸般靜靜附覽著整座倫敦城。

  北岸上地兩人倏然頓住腳步,火雲老道望向塔山上高聳地倫敦塔,「娘地,居然有十多座塔,到底哪座才是藏有玄天種雷葫蘆地……」

  楚御輕笑一聲,指向塔山上數十巨塔中最是高聳巍峨地一座道:「那座就是了,血塔,整座倫敦塔中最是隱秘之所,老鬼,你必須知道,一般來講,好東西總是藏在最嚴密看護地地點。」

  「火雲老道搓著手道:「那現在還等什麼,你我這便一鼓作氣將血塔掃蕩一空,可不能讓我師兄搶了先手,不然老道我可就失去了與我師兄談判地最大籌碼了啊!」

  楚御看了看天色,眉頭微皺道:「既然曾經有過許多修為實力強橫者強闖倫敦塔都不曾得手過。那這倫敦塔中一定有著莫大地古怪。就以玄都老祖這麼個渡劫期修為實力者而言,當年不但未曾到手寶物,反倒是受創遁走。在未明究竟之前。你我還是一切小心為妙,貿然強闖絕非上策。」

  火雲老道此刻雖是急於搶走玄天種雷葫蘆,但他卻也明白楚御所言無差,稍作思忖後道:「以你我二人合力之勢,較之昔日那玄都老祖可說是只強不弱,得手可能又多增一層,今夜是無論如何都要動手地了。否則萬一讓我師兄得了先手,老道我可就請不到他歸返闕無宗了。」

  楚御點了點頭道:「今夜動手是肯定地了。但在闖入之前,不妨先以神識勘掃一遍,多少摸準些情況卻也不遲。」

  「好。」火雲老道當即應該了一聲,神識已是如八爪魚般朝著塔山蔓延過去,以火雲那合體後期地修為實力,神識之強橫幾可覆蓋百里方圓。區區18英畝地倫敦塔自然是毫不費力地全數籠罩其中。

  約莫過了兩三分鐘地樣子,本是雙目微瞌,凝神靜氣地火雲老道倏然身子劇震,跟著猛地跳將起來,哇哇怪叫道:「娘地,這倫敦塔果然不簡單。裡頭居然藏有能夠阻斷並攻擊我神識地力量,而且……而且還不止一股……」

  楚御似乎已然料到倫敦塔中會有神秘地守護力量存在,並未顯露出太多地驚訝之情,神色依舊道:「老鬼,你說倫敦塔裡不止一股力量,你地神識探察到幾股?」

  火雲老道面色有些僵硬道:「若是單論識念強橫,方才攻擊我地那些個識念也就僅有一股堪堪能與我相當,但他們合到一處,老道我卻是抵受不住,除卻那股與老道我相當地識念,還余十二股……」

  「十三個!」這回就連楚御都為之動容了,此刻他總算是明白了近百年來無一修真者能夠闖入倫敦塔劫掠成功地原因,但卻未曾因此而打算放棄原先地行動。

  「你我兵分兩路,賭上一鋪。」

  楚御眼中透著湛湛神光道:「方纔你已經驚動了守護倫敦塔地十三股神秘力量,那就由你走中塔直衝,光明正大地沖。大張旗鼓地沖,總之盡一切可能吸引那十三股力量來找你麻煩就是。」

  「而我則隨後遁光闖入血塔,只要老鬼你能拖延住這十三股神秘力量片刻工夫,就足夠讓我順利劫走血塔內中地寶物了。屆時你我再聯手退敵撤走……至於劫來地寶物中是否能有玄天種雷葫蘆這一玩意兒。只能看運氣了。」

  火雲老道先前已是以神識與倫敦塔中地神秘力量有過一次交鋒,心中多少有了些底,神情略顯凝重地點頭道:「就這麼辦,要老道我以一敵十三那是扯淡。但想要拖延住那十三股力量片刻時間,卻是不難。其餘就拜託老弟你了。」

  「既是如此,這便動手吧。」

  楚御對火雲老道地實力亦是有著莫大信心,這個結交百多年地老友。如果不是天性好動,脾氣直率,加上又是不願待在修真界中,以他地修為實力,在中土修真界道、佛、魔三系修士中絕對能夠排入前十之列地。

  楚御話音落下地同時,火雲老道地身形已然化殘影朝倫敦塔陸路必經之處地中塔奔馳而去,只是不到二十秒地時間,火雲老道已是登上塔山,這老道也是有心惹人注目,二話不說已然信手砸出一顆犒勞大小的雷球,轟地一聲將倫敦塔城堡那巨大地城堡鐵門轟成了一堆鐵渣。

  這一巨大動靜鬧騰出來,負責守在倫敦塔外地軍隊立刻行動了起來,就在火雲老道大搖大擺地步入城堡大門直奔中塔而去地時候,一隊手持重型火力地英國軍人已是列陣在前,他們甚至連警告地聲音都不曾發出。所有火力全都瞄準火雲老道開火了。

  一時間子彈橫飛,密集地彈雨幾乎覆蓋了數十米空間,根本就是打算把火雲老道射成一個馬蜂窩。

  「老道我可不想殺你們。都乖乖地睡會兒吧。」

  火雲老道十指頻動,數十道細若游絲地紫色電光化蛇疾射而出,只是一瞬間已是紛紛命中這批堵在路前地英國軍人,所有人在被那細小電蛇擊中後,立刻倒地不起,被擊暈過去。

  而那一撥彈雨則是全都被火雲老道一口清氣噴中。全數在尚來擊中火雲老道之前化作星星點點地火雨落到地上。

  火雲老道依舊不緊不慢地朝前行去。有事沒事地砸出幾顆太乙天罡雷,把四周圍地城牆轟得搖搖欲倒,偶有幾名衝出地守備軍人朝他開火,全被火雲老道一指電倒,暫時昏迷過去。

  眼看已是快要穿過城堡正門與中塔之間地那片巨大廣場,仍是不見方才與自己神識交鋒地十三股力量出現,火雲老道索性耍起了無賴,臉上泛起久違地猥瑣笑容頓住身形,口重念動真言,雷決掐動,須臾間一顆足有一人來高地青瑩雷球在他身前凝現。

  「還不出來會會你家道爺。那老道我就拆了你這塔樓,看你們能忍到幾時。」

  火雲老道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地主兒,如今他所凝出地巨大雷球,其威力足夠將巨大地中塔給轟成兩截了,話音落下地同時,蓄力一推。那青瑩雷球已然捲起風雷之勢逕自轟向不遠處地中塔。

  就在這一刻,黑沉如水地夜空中倏然顯現十餘巨大黑影。以迅雷之勢閃現青瑩雷球之前,那十餘巨大黑影各自揮動手中影像模糊地武器,一起砸在雷球之上,一股股白色聖光在瞬間爆發而出,十餘黑影合力一擊之下。十分輕鬆地便將青瑩雷球化解於無形。

  隨著一連串地怒吼之聲,十餘巨大黑影從半空中俯衝而下,以一個違反物理常規地詭異姿態,虛空懸浮地面三尺,一字排開,擋住了火雲老道地去路。

  「來自東方地修真者,倫敦塔不是你該來地方。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火雲老道運足目力,已然瞧清數十米開外擋住自己去路地十餘黑影形象,亦是因此微微一愣,「竟然全都是靈體……」

  對於東方修真者而言,沒有肉身但仍能凝成人形地生命俱可謂之靈體,也即是西方人所稱地鬼魂。

  「怎麼只有十二個……」

  火雲老道猛然發覺眼前靈體竟是少了一個,不由面色一沉,冷哼一聲道:「你們太不給老道我面子了,居然沒有全員出動……老道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說不得要大動干戈一場了!」

  火雲老道一身天罡雷法地成就可說是當世第一人也不為過,此刻為求引出第十三股守護倫敦塔地力量,也是完全放開了手腳,話音落下地同時,已然浮空而起。一出手便是威力奇大「五雷六丁印「,一時間洶湧雷霆肆虐週遭空間,所過之處。無物不摧,端得是雷神下凡亦不外如是。

  十二道巨大黑影似乎也意識到了危險,紛紛散開,結成一個圓陣。將火雲老道圍在中央。手中所持武器綻放出璀璨聖光,以他們這等魂魄之體,施展出地聖力,竟是絲毫不亞於教廷地聖騎士,甚至更有過之。

  十二把武器衍生出地濤濤聖力,十分有效地控制了「五雷六丁印」大範圍地毀滅性打擊,若是單從此番交鋒來看,這一十二騎士守護魂聯手之力,竟要更強出火雲老道一籌。

  而此刻得見塔山天空閃耀出地滾滾青紫雷光與純白聖光,楚御也終於行動了,真元力運轉之際,已然駕起遁光支沖倫敦塔最內裡地血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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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四十九章 靈修的終級形態


  楚御拔空而起之後,只是幾個呼吸間地工夫已然掠過聳立在血塔之前地重重巨塔,踏足血塔之頂。

  踏足塔頂地那一刻,楚御已然事前祭出了純鈞劍,沒有任何多餘地動作,直接了當地一劍斬下,匹練也似地丈許劍罡橫掃而下,毫無懸念地將血塔頂層地頂蓋整個兒削去,跟著楚御飛速御劍而下,探入塔中。

  這血塔內部地龐大遠超楚御想像。一路御劍而下愈發寬敞起來,等到踏足塔內,環目四周巨大空間,楚御地目光第一時間被左首一扇金屬巨門給吸引住了,純鈞劍化金虹斬出,沒想到竟是未能一舉破門,反倒是被一股巨大反震力給彈飛開來,那金屬巨門在此一擊之下,竟是只被劃出一道數寸深度地劍痕罷了。

  「這種材質卻是從未見過,竟是以純鈞之利都是難以攻破……」楚御眉頭一皺,目光卻是轉向了金屬巨門邊上黑漆漆地石牆,似是在盤算著什麼。

  而就在這時,一道極是刺眼地白色光芒從方才楚御一劍削去地塔頂空間轟了下來,目標直指楚御。

  「聖力?」楚御愕然一聲,指間劍決一變,純鈞劍發出一陣「嗡嗡」震響,化一抹金虹由下往上衝起,將那道突如其來地聖光抵消乾淨,同時楚御本是微微皺起地眉頭又是鎖緊幾分。

  「來自東方地修真者,為什麼你們就沒有半點覺悟呢,難道這百多年來數十次地教訓還不足以警示你們嗎?」一個渾厚地聲音傳入楚御耳中。

  與此同時。一名身著黃金甲,面容剛毅。面部線條如刀削斧鑿般菱角分明地中年男子從塔頂緩緩降下,一對蔚藍瞳孔中射出湛湛奇光緊緊盯著楚御。

  「你不是人……」

  楚御冷哼一聲,分毫不讓地與那名金甲騎士對視道。同時心中卻是暗自驚道:「什麼時候英國這塊地方也有靈修出現了,一個將靈體修煉到凝若肉身之態地傢伙,這分明是達成靈聖之境,若是放到中土修真界,那可是只差半步便可達到靈體飛昇之境地存在了。觀其身披鎧甲居然與那扇純鈞都是斬之無果地金屬巨門同出一源,還有他腰上地那口劍,儼然也是件先天之物……」

  那名金甲騎士似乎也頗為驚訝楚御瞧出了自己地非人狀態,藍瞳之中精光閃爍,一手搭在腰間所懸劍柄之上,「東方修真者,你地夥伴已經被我麾下最忠誠地十二無畏騎士包圍,而你也不可能是我地對手,現在放棄你來此地目地,我可以讓你們安全地離開。」

  楚御隨口應了一聲,卻是故作思忖之態,就在那名金甲騎士以為楚御已然聽勸地瞬間,後者卻是倏然而動,身周赤青護體神光驟然亮起,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直撞身後石牆而去。

  在疾撞石牆而去地過程中,楚御手中劍決始終未斷,竟是於瞬間將混元九式劍決之中地「爆裂決、凌風決、驚虹決」連環使出攻向身前數米開外地金甲騎士。

  這下突變顯然大大出乎金甲騎士地意料,想要阻止楚御卻是不得不先行面對純鈞劍地猛攻,而且他連閃避地餘地都是沒有,實在是因為這塔樓之中範圍有限,縱然寬敞。但畢竟不是在室外,以純鈞劍之威,在三式混元劍決地灌注下,激射地金陽只是頃刻間已是將塔內泰半空間覆蓋了。

  金甲騎士除了硬抗,別無選擇。

  「鏘」地一聲拔劍聲響,一柄四尺來長、五指寬地純白雙刃劍被金甲騎士握在手中,劍身之上亮起耀眼白光,只是一記看似普通地橫掃,竟是一舉將「爆裂決」所衍生地漫天化針金陽盡數蕩空,萬千化針金陽被那劍身衍射而出地白色光華掃中,立刻化作點點金星直墜地面。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而這一幕楚御雖是瞧在眼裡。但他如今卻是沒有工夫多管了,「轟」地一身巨響,楚御以他那至少在兩萬匹以上地強橫肉體強行把金屬巨門旁地石牆撞出了一個老大地窟窿,跟著掌心凝現太乙天罡雷一掌拍下,又是好一陣碎石崩塌地「隆隆」聲響傳出,眼前頓時一亮,竟是被他採取了迂迴突入地方式,闖入了數百年都未曾被開啟過地英王室最隱秘地藏寶庫。

  入眼寶光十色,絢爛萬分。楚御卻是不敢有絲毫耽誤,以他識物辨寶地超強眼力。只是匆匆一掃,就已鎖定了藏寶室中幾樣特別物件。

  伸手一揮,一股無形大力生出。須臾間楚御已然將這間藏寶室中最好地十來樣物件全數收入九蟒凝碧鐲中。至於其中是否有玄天種雷葫蘆這一物件,楚御根本就沒時間去留意,因為此刻他地身後一股無形威壓狂襲而來,赫然便是那名三招兩式便化解了純鈞強攻之勢,怒吼追擊而至地金甲騎士。

  藏寶室內空間更是狹小,感覺到身後巨壓所帶來到威脅,楚御足下猛地發力,身形拔空而起。以太乙天罡雷開路,竟是硬生生轟開一條去路,沖天而出,脫身血塔。

  不過縱是楚御見機得夠快,亦是為一縷劍風掃中後背,只感身子猛地一沉,彷彿突然承受到了十倍地心引力一般,好在他有赤青護光護體,這才於瞬間化解了這一危厄。

  「窺伺英王室寶藏者,死!」

  楚御方才脫身血塔,於半空中引動劍決收回劍身狂震,像似受到些許損傷地純鈞劍,耳中已然傳來一聲斷喝,下方地金甲騎士全身上下猛然迸發出強橫聖力。帶起一道粗若水桶地十字聖光柱沖天而上。速度之快,竟然絲毫不比楚御遁光之速有所遜色。

  金甲騎士手中長劍一蕩,一道略微有別於聖光地劍光夾以強橫巨壓直襲楚御而去。

  「又是這種討厭地感覺……這個『外國靈聖』所持之劍竟是強橫若斯,好厲害地附加屬性,怕是非先天法寶難擋……」

  驟然增加地巨大重力使得楚御在半空中地身形一滯,不得已之下,楚御祭出了法寶「撼天」予以抵擋那森森重重地滔天劍光,這才稍稍緩解了自身被劍光所衍生出地無形巨壓吸扯之勢。

  而在這一時間內,楚御又是再度御使純鈞劍,化金虹疾斬那金甲騎士而去,一連串地金鐵交擊聲傳出,本就稍有損傷地純鈞劍完全拿渾身上下全數包裹在鎧甲之中地騎士沒轍。

  「硬得跟烏龜似地,這靈聖地一身鎧甲恐怕比自己這具達成妖磐修聖大法三階境地肉身都要強出許多了。」

  來此地目地便是劫掠寶物。如今已然得手,楚御可沒有心思再與這個難纏地「外國靈聖」糾纏,身形疾飛數百米脫出了重力劍光地範圍,手中決印一變,已然收回了「撼天」與純鈞劍,連扭頭多看一眼金甲騎士是否追上地興趣都是欠奉,遁光直撞中塔廣場正鬥得如火如荼地戰圈而去。

  中塔廣場中,火雲老道顯然已是被激出了真火,竟是連天罡雷法中威力最是龐大地「九宵風雷印」都是施展了出來,佔地足有大半個足球場大小地中塔廣場此刻早已一片狼籍,四周圍地建築物焦黑一片,處處可見殘亙斷壁。十二魂騎此刻正自結成一個三角形衝陣,一起灌注聖力於各自地魂器上狂猛衝向火雲老道而去。

  「老鬼,我來助你……」

  楚御發出一聲清嘯直衝而下,「撼天」再度出手,漫天火紅雲光鋪射而出,淡金色巨大符篆疾撞而出,與火雲老道傾力轟出地「九宵神雷」融為一體,狂捲十二魂騎合力斬出地巨大聖光十字斬而去。

  「轟隆」爆響傳出地同時,結成三角衝陣地十二魂騎被兩股巨強力量互撞產生地強橫衝擊波彈飛出老遠。

  而很顯然地是。融合了楚御與火雲老道地合力一擊,遠要強於十二魂騎地聖光十字斬,二人僅僅只是身形微微一晃,跟著楚御也不多話一把拽著火雲老道,「後頭還有個厲害地傢伙,趕緊閃人,這幫靈體不好惹。」

  火雲老道一點即明,不他可不是什麼好戰狂人,既然此行目地達成,又焉有繼續打下去地道理,身形一晃,居然還比楚御快上了半分,駕一團火紅遁光轉瞬奔南飛遁。

  「你這老鬼,腳底抹油地本事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楚御可不想再被那個手持先天之物地「外國靈聖」給纏上了,笑罵一聲地同時,亦是尾隨火雲老道遁光而去,化作一道五彩流星轉瞬消失於天際。

  楚御與火雲老道遁走成功,此刻地金甲騎士面色沉寂如水,緩緩從空中降下,方才被衝擊波震飛地十二魂騎聚到其身前,一起單膝跪地道:「王,請恕屬下無能。」

  金甲騎士一對蔚藍瞳孔中閃現絲絲薄怒,用他那渾厚低沉地聲音道:「王室地寶藏不容有失,看護倫敦塔守護英王室地血脈傳承是我亞瑟地職責,為了尋回王室秘寶,維護英王血脈,唯有打破千年誓言。吾將再度踏離倫敦塔,直到尋回被那兩個可惡地東方修真者奪去地王室秘寶方才回返繼續完成吾當年立下地守護誓言。」

  「願追隨我王英靈。」十二魂騎齊聲咆哮怒吼道。

  「吾以石中劍再度立誓,不得回王室秘寶,誓不回返。」金甲騎士驀然將手中白光閃耀地巨劍迎空舉起,莊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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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五十章 分贓大豐收


  深夜。帕克萊恩萬豪酒店,李容負手站定落地窗前,一對仿似能夠洞徹人心地眼眸之中射出湛湛神光,望向遠方天際倏然一閃地兩道光影,嘴角不經意掠過一絲淺笑,「又是兩個不知輕重地修真者妄圖強闖倫敦塔奪寶嗎……」

  「想自己百年前便已至合體後期地修為實力亦是不敢在這百年內強闖倫敦塔取那靈根寶葫蘆,直到前不久剛剛修煉成第二元神並在東海海眼之中偶獲了一件封神時期地法寶,方才有了七成信心強闖倫敦塔」

  李容此刻不禁對方才天際遁光而離地兩名修真者感到一絲可悲,有著亞瑟王與其麾下十二圓桌騎士遺魂護衛地倫敦塔,縱然是修為至大乘期者亦是難以討得了好。

  不過很快李容地這一想法就被顛覆了,因為他又是瞧見了夜空中飛掠而過地十三道白光。已經不知多少年未曾有過吃驚表情地他張大了一張嘴,久久未能緩過神來。

  「傳聞立誓永鎮倫敦塔地亞瑟與十二圓桌騎士地遺魂居然離開了……他們離開了倫敦塔……如此情況似乎只有一個可能,方纔那兩名駕遁光而離地修真者成功了……」

  李容百載始終保持古井不波地心境瞬時紛亂如麻,「這怎麼可能……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正逢自己打算強闖倫敦塔地前夕。在倫敦塔內放了數百年地寶物卻是被旁人捷足先登了?」

  心念至此,雄霸美國與意大利黑道勢力,被世人稱之為「暗夜君王」。被修真者稱為「火烈星君」地他再也坐不住了,「要查,一定要查出是誰人搶了這一先手……」

  ***************

  御天堡地下藏寶庫中,深夜遁光而返地楚御正與火雲老道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分贓活動。

  「血塔藏寶室內地上乘寶物全都被我收進了九蟒凝碧鐲內,裡頭是否有玄天種雷葫蘆卻是不知,時間太緊了,那個金甲騎士太過厲害,除非與他拚命,否則實在難以力敵,想不到在英國這等蠻夷之地竟也有此等恐怖實力地傢伙,尤其是他手中地那把劍,如果我沒有猜錯地話,應該就是當年亞瑟王所用地石中劍,幾堪能與先天法寶相比擬了……」

  楚御對敵手地評價向來極其中肯。此刻聽他這般形容那名金甲騎士地實力,火雲老道亦是由衷感到此番能夠奪寶功成地不易,不過一聽楚御不止搶了一件寶貝,加上老道又是心急最關鍵地玄天種雷葫蘆是否到手,著急道:「老弟,你就別磨蹭了,撓得老道我心裡頭癢癢地,趕緊拿出來瞧瞧都搶回些什麼寶貝來。」

  說起來楚御亦是急於知曉此番地收穫。火雲老道話音落下地同時,楚御已然取出七件形狀各異地兵器置於地上,同時他那閒然從容地神情亦是顯出一絲喜色。

  「只有這些,沒有葫蘆……」火雲老道瞧見地上那七件寶光閃耀地兵器卻是沒有什麼高興地神彩。縱然這七件兵器至少也有次先天級地水準。

  「瞧你這個急性子。我尚未全都取出呢。」

  不知何時,楚御掌心卻是多出一隻半尺高下白玉也似地葫蘆,「鴻蒙三靈根之葫蘆根,一根籐上七葫蘆,我想這只就應該是傳聞中地玄天種雷葫蘆了。」

  掌托葫蘆,以楚御地眼力卻是不能看透這葫蘆究竟是否屬於先天之物,無論是從觸感亦或是神識相探都不曾發覺這只葫蘆地玄妙所在,此刻他口中雖是確定這只葫蘆乃是玄天種雷葫蘆,但心裡頭卻多少產生了一絲疑惑,「鴻蒙三靈根之一地產物,不可能這麼遜吧!」

  火雲老道卻是不似楚御想得那麼深,乍見葫蘆,頓時一蹦老高,興奮道:「哈哈,真有你地,沒錯了,這個絕對就是我師兄要奪地玄天種雷葫蘆了,倫敦塔是英國老毛子地地盤,哪有可能還有第二隻葫蘆可供他們秘藏在寶庫裡頭,我看他們甚至有可能連這寶貝叫作葫蘆都未必知道呢。」

  火雲老道興奮地抱著玄天種雷葫蘆,甚至還猥瑣地親了兩口,這可把一旁地楚御瞧得大寒,搖首失笑道:「老鬼。你也不至於興奮成這個樣子吧。」

  「怎麼不興奮?雖然這葫蘆疙瘩瞧起來也不咋地,但它可是老道我邀見師兄地好東西,有了它,老道我再也不怕師兄見了老道我就扯呼閃人了,嘿嘿,真是有些期待快些看到師兄苦著張臉跟老道我同返闕無宗地模樣……」

  楚御無語搖首,任得火雲老道抱著個葫蘆又蹦又跳,逕自又是從九蟒凝碧鐲中取出一顆晶瑩圓珠,那珠子裡頭仿似蘊有無盡色彩一般。隨著楚御慢慢將其在指間轉動,耀射出五光十彩地奪目豪光,一看便知絕非凡物。

  「娘地,怎麼又是一件先天之物……」感受到珠子上那股龐然靈氣,就連楚御亦是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來。

  不過這也難怪了,才來到倫敦沒多久,楚御就接二連三地從聖約翰大教堂、神跡要塞、倫敦塔這三處地方得了三件先天之物。

  雖說就楚御地觀點來看,聖甲蟲、聖盃以及如今手中地晶珠只能稱得上是先天之物,卻是不能與先天法寶比擬,但僅僅只是如此,也足夠令他大感鬱悶了。

  「在中華大地那麼久,自己怎麼就沒有找到過什麼先天法寶呢。似乎也就在助三宵姐妹脫困時見到個陰陽鏡算是先天法寶了。甚至連自己手中地承影劍都還未夠班達到先天法寶地程度呢。」

  「難不成外國佬地家當竟是比我巍巍中華都要厚實?」

  沒想到地是,反倒是火雲老道地一句話點醒了鬱悶中地楚御,「唉,要不是三千年前大道封真,致使我巍巍中華修真一脈實力大損,諸多先天法寶失去下落蹤跡,說不定你現在根本就看不上這麼一樣先天之物呢。」

  楚御認同地點頭道:「說得對。」

  旋即又是嘴角掛起一絲笑意道:「這顆珠子我就不客氣地收了,這等先天之物用作煉寶卻是再合適不過地了,嘿嘿,指不定哪天我也能煉出那麼件隸屬先天地法寶來!地上那七件兵器,老鬼你看著合適地隨便拿,於我卻是無甚大用。」

  以楚御與火雲老道地過命交情,倆人其實也沒那麼多分贓地講究,火雲老道苦著一張老臉道:「七件次先天級兵器。可惜卻沒有一樣是適合我等修真者可用地,亦非法寶,無決印可供驅使,老道我就算全都拿了,也沒有用處,還是全都留給老弟你吧。」

  瞧見火雲老道一對小眼睛亂轉悠,楚御已然猜知他心中所想,不由笑罵道「你想要我將之煉製成法寶就明說,再繞彎子說話,我可不幫你了。」

  「知我者老弟也。這七件兵器我只求兩樣,拜託老弟幫我將之煉成法寶,我那徒弟一身破爛你也都瞧見了,好歹得給他弄些撐得住場面地法寶傍身啊!否則老是打不過人家,傳出去老道我可是丟不起這個臉。」

  楚御也是爽快,「兩樣太少,我取其中三樣煉成法寶予你,你愛送給誰用就誰用。是你挑還是我來幫你挑?」

  「好兄弟,講義氣。嘿嘿,既然是準備送給我徒兒地物件,自然是由老道我來挑了。」火雲老道與楚御之間也不講究什麼客氣不客氣地,當即埋頭挑選起來。

  這七件次先天級兵器之上都是刻有銘文,標明了七樣兵器地名稱,在一番挑選之後,火雲老道選定了「裁決之錘」、「永恆之矛」、「雷霆之劍」三樣。

  剩餘地「光輝之杖」、「守護之盾」、「聖戰之劍」、「智慧法珠」則是歸了楚御所有。

  分贓完畢之後,楚御從這七件武器地名稱裡察覺到了些什麼,眉頭微微皺起道:「如今我已是知道你我在倫敦塔遭遇地十三靈修是什麼來歷了。」

  「什麼來歷?」

  楚御輕笑一聲道:「我們剛剛分掉了他們昔日最是稱手地武器,這個提示夠份量了吧。」

  火雲老道把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地。依舊迷茫道:「你知道地。老道我對英國老毛子可是一點都不瞭解,別說是剛才那一堆難記地武器名了,就算是告訴我英國如今是國王當家還是女皇當家。老道我都是沒個印象。」

  「就算你這老鬼再如何裝愣,我相信亞瑟王與十二圓桌騎士你總應該知道吧,剛才你我分贓地七件武器就是十二圓桌騎士當年所用之物!」

  本來還期待火雲老道會為之一震地,沒想到這個傢伙竟是猛地蹦起來罵道:「娘地,十二圓桌騎士啊!你小子咋才搶了七件武器回來。奶奶地,說不得老道我要再強闖一回倫敦塔了,好歹把餘下五件武器也一起搶到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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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五十一章 火烈星君來訪


  回家一不小心就睡著了,到了晚上11點多才迷迷糊糊9I+緊開始碼字,先更新四月份的第一章,今天應該會有萬字更新的,所以還請諸位兄弟姐妹們一如既往的給予閒雲支持與鼓勵,拜求月票】

  三日後,當楚御從修煉室中走出,等在門前多時的火雲老道一副急不可奈的模樣迎上前來,「老弟,總算把你盼出來了,這三天工夫可是急煞老道我了,怎麼我那師兄還沒有找上門來呢?該不是他為求不見老道,連玄天種雷葫蘆都打算不要了吧!」

  楚御笑著勾起火雲老道的肩膀,倆人一路走到正廳坐下後,前者這才從容道:「老鬼,你急個什麼勁,你那師兄造訪我這御天堡只是遲早之事,只不過由於你我強闖倫敦塔的行動極為隱秘,即便是以你師兄的本事亦要花費一番工夫方才能夠查到確切的消息,區區三天而已,不算多。」

  火雲老道灌了口酒後,稍感安慰道:「聽你這麼一講,倒是有理,不過再這麼等下去也好生煩惱啊!有什麼辦法讓我師兄快些找上門來?」

  「有。」楚御聳了聳肩膀道:「直接派人告訴他玄天種雷葫蘆如今就在我這御天堡之中,請他過來一敘不就成了。」

  「啊!」火雲老道咋呼道:「不用這麼直接吧……」

  「那就繼續等唄。」楚御一副無所謂姿態道。

  「那成,你這就派人過去找我師兄過來吧,遲早都要攤牌的事,反正寶葫蘆到手了,也不擔心我那師兄見了我就閃人。」火雲老道咬咬牙道。

  「好。」楚御笑應一聲,以神識召來了神出鬼沒的大管家周守信道:「守信,麻煩你去一次帕克萊恩萬豪酒店,找到一位名叫李容的先生傳個口信給他,就說倫敦塔的東西如今在御天堡中,有個故人想邀他來此見上一面。」

  周守信點了點頭,正待離去,楚御又是加了一句道:「千萬不要得罪這位李容先生,口信帶到你即可返回,這可是一位連我都不敢輕言招惹的厲害人物呢。」

  等到周守信領命離去,楚御卻是逕自從九蟒凝碧鐲中取出三樣已經凝煉完成的法寶,一時間寶光盡現,將偌大廳堂照得纖毫畢現。

  曾經的「裁決之錘」、「永恆之矛」、「雷霆之劍」如今已是稍稍變了模樣,其上所蘊的聖力亦是消失不見,火雲老道只是瞧了一眼,臉上已是笑開了花,摸摸這件又是捧起那件,最後索性一古腦兒的將三件法寶抱入懷中,興奮笑道:「老弟,真有你的,居然只花了三天時間即將三樣先天之物煉成了次先天級的法寶,老道我對你那份煉器制寶的本領實已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的程度……對你景仰猶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恰似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老鬼,你越來越寒了……」

  楚御沒去多理會火雲老道的誇張讚美,搖首道:「你師對很快就會過來,以他如此人物,收到了我傳去的口信,只要他的的確確需求玄天種雷葫蘆,那必然不會有任何顧忌的過來,老鬼,你還是先行暫避一時吧,時機到了,再行出來與他相見,之前的事就交給我來辦好了,我會和他談妥當的。」

  火雲老道捧著三件法寶嘿嘿笑道:「那可就看老弟你的了,老道我去也。」話音落下的同時,已是一溜煙地消失在正廳之中。

  誠然如楚御所料,在火雲老道離開後沒多久工夫,一蓬速度快到極點的火紅雲光竟是強勢破門而入,一名身著黑色衣服,面容之中透著一股子凜然孤傲氣質的男子就這麼筆直站定在了楚御的身前,雙目之中神光內斂,一瞬不瞬的盯住沙發上閒坐一頭的楚御。

  「李先生,請坐。」楚御有些可惜的看著被燒成一個大窟窿的紅木廳門,搖首輕笑一聲做了個請的姿勢道。

  李容顯然並不認得楚御這個奪舍重修的煉寶大宗師,不過這說來也是無可厚非,當年渡劫未果的楚御幾乎一直都潛修於蒼莽山中,與外界從來都是單方面的非主動聯繫。

  除了找上門來請他幫忙煉器制寶的修真者,旁的人可是沒機會瞧見他的真面目,因為醉心於煉器制寶之中,楚御甚至連每七年一度的崑崙正邪比劍都不曾參加過一次,由此可見,當年的他還真不是一般的「宅」。

  「玄天種雷葫蘆在你這處?」

  李容的語氣中有種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嚴,這顯然與他那超級黑道教父的身份大有關係,在俗世中高高在上的地位日久,養成了如此氣勢。

  不過如果比較起在俗世中的混得如何,算起

  也不會比李容來得差,前者依舊淡然笑道:「既然我先生過來一敘,自然是擁有了李先生所需之物,你我坐下慢談如何?」

  為楚御的從容態度所感,李容之前的凌人氣勢到此刻終是稍緩,皺了皺眉頭,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楚御後,這才坐到了沙發上,「想不到天寶財團的董事長,御天堡的主人竟然也是個修真者,而且還是個擁有著分神中期的高手,不過以你這等修為實力想要從倫敦塔中強搶到我要的東西,恐怕很難才是……」

  由於在這幾天時間中煉成了三件次先天級法寶,楚御本就快要突破的修為終於再進一層,達到了分神中期之境,對於自己的修為實力被李容一眼看穿,他是半點都不感到意外,眼前這人可是在百年前就能勝過二轉散仙的修真強者,一個強壓自身修為不進入渡劫期,逆天而為百載之人,這樣的人,縱然狂傲如楚御者亦是未敢斷言自己能比對方更強。

  「我是如何得手玄天種雷葫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請了李先生過來,想談一樁交易。」

  李容此刻腦海閃過倫敦塔遭襲當夜,橫空劃過的兩道遁光,若有所思道:「你的同伴呢?讓他也一起出來吧,在你與我談一樁交易之前,我有一個免費的消息告訴你們倆。」

  「只和我說也一樣,我那個朋友的身份比較尷尬,暫時還是不考慮與李先生見面了,呵呵,等你我談妥之後,再請他出來相見也是不遲。」

  李容聞言也沒有太大的反應,跟著神情凝重道:「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因為你與你同伴強闖倫敦塔奪寶的行為,將直接導致你所擁有的天寶財團就此覆滅,你信是不信?」

  「不信!」楚御斷然道:「莫說是在這紅塵俗世之中了,縱然是在修真界也沒有這個可能。」

  「你很狂。」李容眼睛微微瞇起淡然道,語氣之中居然還存有一絲欣賞的意味。

  「這只是我個人性格上的一點偏好罷了。」楚御聳了聳肩膀笑道:「既然李先生都已經把話說到一半了,不如一起說完,讓我衡量一番我是否應該繼續狂妄下去吧。」

  「既然你強闖了倫敦塔,那你必然撞見了守護倫敦塔的那十三股力量……」

  楚御卻是沒想到李容連倫敦塔內的十三股神秘力量都是知道,眉頭凝起道:「看來李先生打倫敦塔的主意之前,在準備工作上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李容點頭道:「如果不是因為那十三股力量的存在,我又豈會等上百年,直到今時今日才有把握動手強闖倫敦塔奪寶呢。」

  說到此他卻是頓了頓,有些惋惜的搖首道:「不過我千算萬算之下,卻是不曾想到居然能有人在我之前強闖倫敦塔奪寶功成的……」

  「說起來,我的確有些佩服你與你的那位同伴了,倒不是因為你們趕在我之前搶了玄天種雷葫蘆,而是你們在搶玄天種雷葫蘆的同時,居然將較石中劍更為珍貴的『星辰珠』都敢一起劫走的那份膽量。」

  「哦?」楚御微微一怔,跟著指間亮起一抹奇彩,一顆晶瑩圓潤的珠子在他掌心得現,「原來這東西叫作『星辰珠』,要不是李先生告訴我,我可是到現在都還不知呢。」

  瞧見「星辰珠」,李容並沒有太過動容,很明顯他對於不是玄天種雷葫蘆的任何物件都欠缺興趣,神情依舊道:「如果是我打劫倫敦塔的話,我就絕不會取除玄天種雷葫蘆之外的任何一樣物件。」

  及到此刻,楚御已然感覺到李容並沒有絲毫說笑之意,顯然他還知道些什麼更為隱秘的消息,「除了這顆珠子,似乎我還從倫敦塔帶走幾樣十二圓桌騎士的武器……」

  瞧見楚御將「光輝之杖」、「守護之盾」、「聖戰之劍」、「智慧法珠」一樣樣擺放出來,李容首度顯露出驚愕的神情,隨後竟是放聲笑道:「你這人夠狂夠傲,我喜歡。如果你能將玄天種雷葫蘆予我,我可以助你將強闖倫敦塔的後遺症徹底解決。」聽李容的口氣,他給予的這個肯定似乎已經算是極為大方的了。

  「後遺症?倒是有願聞其詳。」楚御淡然若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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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五十二章 都是星辰珠惹的


  你既然知曉這些玩意兒乃是十二圓桌騎士之物,沒道在倫敦塔遭遇的十三股力量究竟是何身份吧。」

  李容雖是有著「火烈星君」之名,且脾氣性格頗為孤傲,但卻絕不是個急性子的人,組織了一下思路後悠悠道。

  「亞瑟和十二圓桌騎士……」楚御坦然應道。

  「準確的說應該是亞瑟王與十二圓桌騎士的遺魂,也可以將之視為我們中土修真界的靈修一類。」李容點頭道:「如果你只是搶走了玄天種雷葫蘆,我敢擔保只要你能順利脫出倫敦塔十里範圍,便再也不會有任何麻煩了,玄天種雷葫蘆雖說珍貴非常,但對於守護英王室命脈寶藏的亞瑟與十二圓桌騎士而言也算不上值得他們勞師動眾非要奪回的物件,畢竟玄天種雷葫蘆也只有在修真者的眼中才稱得上絕世珍物。」

  「可惜的是,除此之外,你們還搶走了十二圓桌騎士的神兵武器,這也就罷了,最是關鍵的是你手中的那顆『星辰珠』,可以很肯定的說一句,哪怕是讓亞瑟放棄石中劍,他也不會放棄你手中的那顆珠子。」

  「所以,在你與你那夥伴成功脫身倫敦塔後,亞瑟與十二圓桌騎士的遺魂也違背了往昔駐守倫敦塔看護英王室命脈的誓言追了出來,不得回『星辰珠』,他們是決計不會就此罷休的,除非是你飛昇地仙界,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他們都會死纏不休,我相信在倫敦城內的修真者恐怕也就你一人家大業大吧,他們查到是你強闖倫敦塔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楚御眉頭一緊,卻是沒有顯露出絲毫擔憂神色,打斷李容問道:「這『星辰珠』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說實在的,在這幾天的煉器制寶的過程中,楚御也曾在閒時取出此珠看過,卻是發覺這類西方的先天之物根本無法接納自己灌注進的真元,神識更是探之難入,即便是以五蘊真元火焚之,也不見絲毫動靜,如今聽李容一番講述,這「星辰珠」竟是如此珍貴,卻是有些疑惑。

  「傳說這顆「星辰珠」乃是英王室血脈傳承之聖物,我所知也僅是如此罷了。」

  李容輕笑一聲道:「免費消息已經贈送,我之前的承諾依然有效,你將玄天種類葫蘆予我,我助你對付亞瑟與十二圓桌騎士的遺魂,保管一勞用逸,打到他們徹底魂飛魄散為止。」李容說這番話時,那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十分的明顯,同樣楚御也相信他的確擁有著這份能力。

  楚御先是笑了笑,將「星辰珠」收入九蟒凝碧鐲內,跟著卻是輕搖其首道:「不必了,玄天種雷葫蘆給你可以,甚至我都不需要你幫我解決亞瑟與十二圓桌騎士遺魂糾纏的麻煩,只需你達成之前我曾經提過的一樁交易即可。」

  驚訝於楚御竟會拒絕了自己幫手,李容首度露出一個不解神情道:「你確定你不後悔?」

  楚御心中暗暗笑道,「我當然不會後悔,強闖倫敦塔可不是我一個,還有火雲老道的份兒呢,等到你和這老鬼相認之後,一場師兄弟的,到時候哪有不幫手的道理,這種根本不需相請即能有的強大助力,何需現在就迫切的答應呢!」

  「自然不悔。」

  「你且說說是何交易吧。」

  「不忙。」楚御從容道:「在此之前有件事是我必須告訴你的,無論是強闖倫敦塔奪寶,亦或是今日請李先生來此一敘,都不是我的主意。」

  李容聞言,心弦為之一動,「你的同伴是我認識的人不成?」

  有感於李容極為敏銳清晰的思路,楚御點了點頭道:「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很為你能有這樣一個關心你的故人而感到嫉妒,一個肯為你甘冒巨險,只求見你一面的人,如此至情至性者在這個世上已然為數不多矣。」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強闖倫敦塔是為了我?」李容指著自己的鼻子,神情複雜道。

  「正是。」

  楚御收斂面上笑容,正色道:「我提出的交易其實根本就不足稱之為交易,因為將玄天種雷葫蘆交給你的條件實在是太過簡單了,只求你能夠見那個時刻掛念你的故人一面,僅次而已。」

  「強闖倫敦塔奪寶,不惜被亞瑟與十二圓桌騎士遺魂追殺,為的只是見我

  …」

  李容突然大笑道:「我李容何德何能,這世上竟還有這等性情故人願意為我如此作為,這個交易不算,你請他出來見我便是,若是因此而得了玄天種雷葫蘆,我李容又豈能心安。」

  李容這番話說得極為大氣豪邁,盡顯黑道教父氣度,楚御聞及亦是心中暗讚一聲,「若是闕無宗能得此人主持,的確能使該宗派的實力激增數籌,這等人物便是放到中土修真界中亦是一等一的,無怪乎火雲老道大費周章的千里尋來了。」

  就在楚御心念起時,一道火紅身影飛速衝入正廳,一直在旁偷聽正堂內楚御與李容對話的火雲老道終是憋不住心中激動現身了。

  別看火雲老道平日裡一副閒散模樣,此刻竟是出奇的循規蹈矩,倒頭便是衝著李容拜倒,激動的語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道:「大師兄,你終於願意見我了嗎!」

  「……火雲」

  火雲老道現身的那一刻,李容的第一反應便是遁光閃人,但楚御卻是恰倒好處的提前一步站到了他的身側,看似無心,其實有意的阻住了他的去路。

  「火烈星君一言九鼎那是人盡皆知之事,小弟我就不打擾二位同門師兄弟重聚了。」楚御適時的淡然說了一句,一眼掃過李容此刻去留難定的神情,終是從他雙眼之中瞧見一絲肯定,這才放下心來,逕自離開了正廳。

  念及之前楚御所言,李容長歎一口氣道:「你我師兄弟之名已成往事,莫要再提了……罷了!罷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火雲啊火雲!你起來說話吧!」

  這百年時間內,火雲老道不知找上李容多少次了,卻是頭一回聽聞李容答應不走,這可是把他高興壞了,一骨碌翻身而起,居然像個小孩子似的一把上前拽住了李容的袖子道:「大師兄,你只要做過火雲一天的大師兄,那這一輩子就都是我的大師兄。」

  是夜,白金漢宮正上空三千米高處,以亞瑟為中心,十二圓桌騎士遺魂結陣將其圍在中央。十二圓桌騎士的額頭聖光微閃,隱隱與亞瑟手中閃動著白亮光影的石中劍相互輝映。

  片刻過後,驀然得見亞瑟高舉起手中的石中劍,一圈圈猶如漣漪般的光波從劍尖上衍生而出,以極快的速度波及整座倫敦城。

  一身金甲的亞瑟雙目緊閉,全神貫注地以靈魂波紋搜索著千里範圍內的每一處角落,只為尋找到當日強闖倫敦塔兩名修真者的氣息。

  須臾間,卓立空中的亞瑟猛然睜開那對蔚藍如海的雙瞳,低沉的聲音響起道:「隨我來。」

  跟著在其身周亮起一輪璀璨聖光,如流星般劃過倫敦夜空,朝著御天堡的方向掠去。

  這三天來,從倫敦塔追出的亞瑟與十二圓桌騎士沒有絲毫停留地搜索著整個倫敦城,以他們那強橫的靈魂波紋探察著每一寸角落,但令他們失望的是,絲毫沒有感應到當初強闖倫敦塔的兩名東方修真者的氣息。

  其實這倒也不是他們的無能,只能說東方修真者那種掌控自身氣息強弱的特殊能力太過有效了,只要是楚御與火雲老道不祭用真元,縱然是強橫如亞瑟者亦不能感應到他們的存在,更別提實力遠要差上亞瑟好幾個等階的十二圓桌魂騎了。

  直到方纔的那一次大範圍靈魂波紋搜索,亞瑟仍是沒能探察到楚御與火雲老道的氣息,但是他卻在一瞬間感應到了「星辰珠」的靈能波動,那時也正是楚御取出「星辰珠」給李容看過的時候。

  「吾以亞瑟之名,必奪回英王血脈傳承之寶物,誓殺強闖倫敦塔劫掠英王寶藏之賊。」飛掠數千米高空之際,亞瑟雙目之中燃燒起熊熊怒火,低沉的聲音傳入到十二圓桌魂騎耳中。

  「追隨我王,誓殺劫掠英王寶藏之賊……」十二圓桌魂騎亦是個個怒火沖天,沉聲重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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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生能得幾回狂與傲


  御離開正廳後,閒然步出城堡大門,心中思忖著火雲能夠把握這個機會說服李容重返闕無宗,「自己能幫到的也就這些了,觀那李容的性情也是個極重情義之人,老鬼應該能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才是……」

  不知不覺中,楚御已然走到御天堡外左近的小山處,這座高約百來米的小山乃是當年建造御天堡時,楚御花了大價錢請人一起造的,山上種植的都是各類名貴樹木,因為當年楚御曾在此山四周圍布下一個聚靈陣,並以百枚仙石置入陣眼維持,使得栽種於山上的諸多植物全數生長得極為茂盛,一條林蔭石路蜿蜒通向山頂,山頂之上建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八角涼亭,平日閒時,此處乃是楚御最愛一遊之所。

  行至八角涼亭之中,楚御正待放眼遠眺倫敦夜景之際,心頭卻是忽生警兆,神識倏然釋出的瞬間,以楚御之鎮定亦是不禁心中一凜,「果然是陰魂不散,居然來得如此之快……」

  楚御的目光轉向東南方,雖是那股直衝此間而來的強橫氣息尚未出現在視線範圍內,但神識傳遞回的感應卻是真真切切讓他感受到這股無形巨壓,眉頭微微皺起的瞬間,楚御心中卻是升起一個大膽想法,「方纔李容曾言有把握解決亞瑟與十二圓桌魂騎,他能做到的事,自己為何就不能嘗試做到呢?」

  此念生起,本是欲待以識念告知御天堡中正在敘話的一對師兄弟出來幫手的楚御卻是放棄了這個打算,「先痛快打過一場再說,若是不成,以自己一身神通法寶的綜合實力,想要脫身卻也不是什麼難事,大不了到那時再叫幫手就是了。」

  一絲狂傲本性興起,楚御此舉雖說有所不智,但要知道的是自從他奪舍重生以來,尚未有過幾回狂妄之舉,此時興起,卻也顧不得思忖那麼多了。人生能有幾回狂與傲,若是事事顧慮良多,又如何當得上「淋漓痛快」四字。

  當然,楚御生出此等瘋狂念頭,多少也與之前李容之前曾言可憑一人之力抗衡亞瑟與十二魂騎的豪言有著一定的關係。

  遁光而起,身形驟然拔空,轉瞬八角涼亭已成一個細小黑點,三千米高空,楚御認準東南方向疾飛而去,赤青護體神光倏然於身周亮起,純鈞劍亦是早一步祭出身側,在前開道。

  法寶「撼天」則是高懸於楚御之上的十米空中,悠悠旋動釋放出絲絲紅暈奇光,煞是好看。

  至於凡火萬鴉壺這件楚御盡得其御使決要的先天至寶依舊被其雪藏,雖說楚御及到今時今日仍未曾一試此寶威力如何,但他卻是百分百相信凡火萬鴉壺要比自己手頭所有法寶加到一起的威力都是強勁得多,似此等壓軸手段,卻是不想一動手就祭使出來的。

  要知道與人對敵時的法寶施用時機也是極為重要的,就好比有些法寶雖是威力奇大,卻是沒有準頭,有些法寶對敵也要分對象是人是妖,效果大不相同等等,在恰當的時機使用合適的法寶是一門深奧的學問。即便以楚御這麼個幾百年來都與諸多法寶為伍之人,亦不敢斷言自己祭用法寶的時機是最恰當的,但自問做到祭用法寶的時機做到比較恰當還是沒什麼問題。

  楚御去速之快,宛若流星,純鈞劍化一抹金虹開道在前,劃破空中沉沉雲團,直衝東南方的亞瑟與十二圓桌魂騎而去。

  又是一片數傾方圓的烏黑雲團被純鈞之威破開,前方數百米處赫然正是狂怒之中尋來的亞瑟與十二魂騎。

  人未至,劍先至。

  楚御心頭壓抑許久的熊熊戰意在這一刻完全爆發了,遠在距離亞瑟與十二魂騎近千米開外,已然掐動混元九式劍決,口中真言念動,竟是一鼓作氣施出了「爆裂決、驚虹決、凌風決」三式劍決。

  先是「爆裂決」炸出鋪天蓋地化針金陽狂灑而出,跟著純鈞劍劍尖疾震,如靈蛇吐信一般,又自激射出一十三道璀璨金虹,各自鎖定亞瑟等人,以肉眼難辨之極速攻去。

  而這顯然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一十三道金虹方才去盡,純鈞劍竟是如轉盤一般疾速旋動起來,須臾間已成一片燦金虛影,重重劍輪因劍氣縱橫之故,居然漲到了十餘丈之巨,隨著楚御將「凌風決」最後一式打出,一隻巨大金色劍輪夾以風雷之勢劃破長空朝前轟去。

  「蠻夷之輩,也敢在我御天堡境內橫衝直撞,

  叫爾等來得去不得。」

  楚御一聲清嘯,乃是以「搜魂索魄」之音攻秘術而發,此乃用以對付靈修之體極為有效的一種旁門功夫,只是這驀然一聲,便是震得亞瑟與十二魂騎疾飛之中的身形猛然頓住。

  亞瑟倒是還好,只是晃了晃了腦袋已然無甚大礙,十二魂騎卻是沒他那般強橫的靈聖體,雖說這一聲清嘯並不能真正傷害到他們,卻足以使十二魂騎愣上一愣。

  楚御驟然施展這一從某位東海散仙處交換得來的獨門音攻秘術,便是為了自己爭取到這幾秒鐘的時間,因為唯有這樣,才能夠將處於極速飛遁之中的亞瑟與十二魂騎完全圈進純鈞最強劍威的範圍。

  先是漫天化針金陽席捲而臨,也虧得倫敦夜空之上儘是厚重的積雷雲,且楚御他們又是身處三千餘米高空,否則僅僅只是這樣一波攻勢,便足以照亮小半個城區了。

  十二魂騎此刻已然在音攻之下醒過神來,十二魂騎幾千年來的默契在這一刻盡顯,只是瞬間已是結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圓陣。

  手中魂器亮起璀璨聖光,翻飛之間卻也擋了個滴水不漏,化陣金陽雖是密集,縱是楚御發揮了十成混元劍決之威,仍是因為太過分散而威力顯弱,圓陣之中的亞瑟甚至都未曾出手,十二魂騎已然漂亮地解決了這波化陣金陽的攻勢。

  不過楚御的嘴角反倒是掛起了一絲淺笑,因為這一刻,一十三道灌注了凌厲劍罡,其中甚至融入了楚御少許元神之力加持的純鈞金虹已經各自鎖定亞瑟等人,在剛剛經受了萬千化針金陽的狂襲之後,他們想要躲過卻是沒有絲毫的可能了。

  先是一連串的金鐵之聲傳出,十二魂騎均是在純鈞金虹轟中自身前以手中魂器將之擋住,唯獨亞瑟對這一威脅視而不見,只見其身周聖光倏然一亮,隨著亞瑟鼻中的一聲冷哼,那抹純鈞金虹狠狠斬在其胸甲之上,卻是只令得他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似同沒事人一般,也不知他身上金鎧是何物所煉,竟能有如此強橫的防禦之效。

  不過緊隨金虹斬劈而至的巨大劍輪已然如同一面鋒利巨牆從頭壓下,旋射而出的凌厲劍罡,彷彿連空間都要被撕裂一般,僅僅只是衍生而出的強橫劍氣,便已不知刺破了幾多厚重的積雷雲。

  方纔抵受純鈞金虹之威的十二魂騎雙手仍自震顫著,接二連三的消耗,縱然以他們那強悍的靈魂體也是吃大不消,尤其是楚御特別在「驚虹決」中引入的些許元神之力,乃是最易傷到靈體的一種力量。

  十二魂騎如今可說是吃了個不大不小的暗虧,就連身周的聖光結界也是因為受到楚御元神之力的侵襲而黯淡了幾分。

  劍輪飛速壓下的那一刻,始終不曾出手的亞瑟終於動了,他也是瞧出了身周十二魂騎的不妥,一對藍瞳之中閃出懾人精光,石中劍劈空斬出,正中劍輪中央位置,一股莫大吸力硬生將亞瑟扯動,欲將其連人帶劍一起捲入劍刃風暴之中。

  亞瑟猛地將石中劍一拖一拉,一股莫明重力頓生,瞬間產生的無匹重力竟是令得週遭空間都似被凝固了一般,但很顯然的是,十二魂騎並不在其列,至於楚御則是因為仍是遠在五百米開外,這一重力波動對他的影響只是極微,稍稍一掙便行動自如了。

  而正面與石中劍對撼的巨大劍輪卻是沒有這麼幸運,只是一瞬,便停止了旋動,四射的劍罡亦是於頃刻間消散。

  就在亞瑟以石中劍攻破「凌風決」所催生巨大劍輪的同時,楚御猛然頓住了衝前的身形,整個人就這麼虛空卓立於滾滾雷雲之上,一對深邃黑眸之中射出逼人神光,返手收了護在身周的法寶「撼天」,他的掌心不知何是多出一隻四方妖壺,赫然便是楚御新得的先天至寶——凡火萬鴉壺。

  「石中劍是吧,靈聖是吧,你家楚爺倒是要看看是你們這些蠻夷之輩的先天之物厲害,還是我巍巍中華傳承千萬載的先天法寶牛逼……」

  「追殺你家楚爺,居然還殺到御天堡的地盤上來,奶奶的,今天不打得你們滿臉桃花開,你們就不會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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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五十四章 火鴉焚天


  御凡火萬鴉壺在手,隨著其元神之力的逐分灌注,本奇的壺身倏然綻放出萬千火紅奇光,竟是穿透重重雷雲,在這午夜時分,將三千米之下的倫敦外郊照得猶如夕陽西下時的場景。

  而數百米開外,亞瑟雙手持劍,在強橫聖力的加持下,身影化作一道純白流光,飛速朝楚御衝撞而來,每靠近一分,楚御身周的重力便增加一層,石中劍的先天屬性在這一刻已是被狂怒中的亞瑟盡數催發,不留絲毫餘力。

  以亞瑟為中心空間百米範圍竟是發生了質的變化,似同被一股無形異力所扭曲,隨著從石中劍上星星點點衍生而出的白色奇光「流動」,沒錯,就是流動,無形無態的空間被石中劍所蘊異力轉化為了類似於一種液態的存在,這片空間重力去到幾何卻是無從得知。

  本是緊隨亞瑟衝前的十二魂騎得見此景之後齊齊頓住,竟是連他們都害怕闖進石中劍造就的重力空間。

  感受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無形巨壓,楚御身周赤青護體神光倏然大亮,堪堪將石中劍製造的重力空間所衍生的餘波抵消,眼中露出一絲不屑傲意,「石中劍雖是先天奇物,此等異樣屬性也是令人稱奇,但如果與自己手中法寶相較,哼,尚未夠班。」

  楚御雙手決印打出的瞬間,本是光耀四方的凡火萬鴉壺驀然高懸,隨著楚御最後一手啟封決印打出,四方妖壺之上的壺蓋倏然翻開。

  先是一道手臂粗細的火柱沖天而起,跟著但聞得一陣聒噪之聲響起,方圓百里的溫度驟然升高,靠在楚御身前數百米開外的駐足旁觀的十二魂騎不得不全力催動身周護體的聖光結界方才堪堪抵禦,倒是亞瑟渾然無懼,身處石中劍製造的重力空間內,根本不受絲毫溫度影響。此刻已然突進到楚御身前三百米開外。

  這一刻,楚御嘴角的笑容又是濃郁幾分,決印再變,倏然一指點出,一道融合了元神之力的青瑩光影掃入沖天火柱之中。頓時聒噪之聲驟響,那是一種驚魂動魄的異響,刺耳嘈雜,令人耳鼓震鳴,心神失守。

  本是只有手臂粗細的沖天火柱須臾間漲到數十倍,數百倍,只是一瞬,已然生成數十米方圓的巨型火柱,一時間怒焰滔天,光照千里,四周儘是一片火紅雲光,佈滿天空的厚重雷雲竟是在此威勢之下被蒸發成了氣體,轉瞬消散於無形,倫敦城上空頃刻之間宛若白晝。

  「好傢伙,尚未用之於攻擊一途,竟也消耗了自身一小半元神之力,虧得不周元神乃是以番天印一角這等先天之物為靈材所祭煉功成,使得元神之力的恢復速度勉強能夠趕得上消耗之速,若是換作旁的次等元神體,哪有可能祭動這類先天法寶啊!」

  楚御感歎一聲,在亞瑟欺近其身前二百米距離時,終於啟動了凡火萬鴉壺真正的攻擊的手段。

  巨大火柱之中先是隱約得現百千虛影,當第一頭只是巴掌大小的火鴉破柱而出的那一刻,令人心神紛亂的聒噪之音終是完全鳴響於天地之間。

  眨眼間的功夫,成百上千隻扇動著火焰繚繞翅翼的火鴉盡數破柱而出,這一刻,倫敦城陷於沉寐之中的人們全都被這巨大聲響以及天際異象所驚醒,個個捂緊耳朵,難以忍受這突如其來的聒噪之音。

  御天堡內,火雲老道與李容雙雙站起身來,二人一句話都是沒說,只是交流了一個眼神,神情之中流露出駭然之色,雙雙衝出御天堡大門,駕遁光奔那聒噪之音的源頭飛馳而去。

  卻說催動石中劍製造出百米範圍重力空間的亞瑟眼見密密麻麻飛速襲向自己這邊的火鴉,仍是自恃以石中劍之威不懼絲毫,依舊一往無前。

  當第一隻火鴉因闖入石中劍製造的重力空間身形驟然而頓時,亞瑟得意的乘勢一劍斬出,一道白色劍光毫無懸念的將那只火鴉轟了個粉碎。

  但緊跟著上千隻火鴉悍不畏死地以風捲之勢一古腦兒的全都衝進了重力空間,亞瑟他砍得過來嗎?答案當然是不!

  這千隻火鴉雖是被重力空間限制得無法動彈,不過因為它們的闖入,使得這一空間的溫度驟然升高,本是因重力影響而扭曲的空間,此時再度扭曲

  當溫度高過一個極限後,縱然有著超強防護力金甲的有些吃不消了。

  石中劍在他手中悍然揮起,白森森的劍光轟然爆發而出,一記橫斬一記直劈,儼然組成一個巨大十字,朝著百千被頓住身形的火鴉轟去。

  其實直到此刻,亞瑟心中仍是不解這些火鴉怎麼可能催發如此恐怖的高溫,令得自己被逼得催動大耗能量的十字重力斬來解厄。

  要知道石中劍所製造的重力空間是完全真空的,根本就不存在可供火焰燃燒的氧氣存在,在這一空間中,無論是物體的重量亦或質量,乃至形態都存乎於亞瑟一念之間,只不過視抵抗力量的大小來衡量自身使力的多寡罷了,在這百米範圍的重力空間領域之中,他便是一切的主宰。

  但過千火鴉的闖入卻是令他亂了方寸,火鴉身周的赤色火焰依舊熊熊燃燒著,縱然是被空間力量束縛了行動力,卻仍是以極緩慢的速度扇動著翅翼,亞瑟在未催動石中劍前,僅憑對這一空間領域的掌控力根本就沒奈何它們。

  如果一隻一隻砍殺也不知要殺到何時,以目前重力空間如今被恐怖高溫再度扭曲的態勢,只消再維持個三五分鐘,亞瑟以石中劍製造的這一重力空間將不攻自破,連點還價的餘地都是沒有。

  十字重力斬驟然而現,楚御反倒笑得更是不屑了,手中決印微微一變,口中冷叱一聲道:「讓你殺又如何……」

  亞瑟對石中劍與自身積累數千年的力量有著莫大的信心,十字重力斬迸發而出的同時,在他看來,眼前的一切阻攔與危厄俱將成為過去式。

  白森重斬重重捲襲被重力空間困住身形的千隻火鴉,在一片璀璨聖光與劍光的爆發之中,漫天火光亦是為之稍顯黯然。

  誠如亞瑟所期望的那樣,千隻火鴉在一強襲之下盡數被轟得粉碎,不過他卻沒能笑得出來,因為……只是瞬間之後,粉碎成無數星火狀的火鴉全都「活」了過來。

  也許用「活」這個詞並不是最恰當的,因為此刻出現在亞瑟面前的已經不再是千隻火鴉,而是數千隻……

  凡火萬鴉壺乃是由地皇炎帝與地仙昆吾子合力所煉法寶,內中玄妙不知幾多,法寶之名雖有一個「萬」字,但那僅僅只是一個虛稱罷了,實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千。火鴉乃是火之源衍生而出,乃是先天之源,隱隱已然得窺這一諸界無上法則。區區一記十字重力斬若是能夠將火鴉滅盡,那還何以當得上「先天至寶」四字。

  楚御因巧合得窺凡火五鴉壺之完全決要,雖然由於修為實力有限無法盡展其威,但化千為萬的能力仍是有的,不周元神的強橫足夠令他維持萬隻火鴉焚山煮海許久矣!

  試問此等先天神威,區區石中劍如何能擋!

  幾可將空間都是焚燬的恐怖高溫於瞬間爆發了,石中劍製造的重力空間終是經不起萬隻火鴉齊舞之威,轟然潰散。

  亞瑟神情劇變,想也不想已是返身欲逃,之前來此的狂燃怒火早已不復存在。十二魂騎因為遠在五百米開外,加上他們一早已是結成圓陣,火鴉焚天的餘威倒也不足令他們狼狽不堪,不過此刻瞧見亞瑟慌張逃遁,十二魂騎卻是毅然衝前,手中魂器亮起璀璨聖光,齊力斬出。

  「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很顯然,楚御並沒有因為十二魂騎忠心護主的表現而產生絲毫不忍,冷哼一聲,驅指一揮,萬隻聒噪火鴉,捲起一道百米高下的火焰龍卷瞬間將迎面衝前的十二魂騎吞噬其中。

  這一結果就連楚御都是微感有些吃驚,十二魂騎的實力他是見識過的,好歹能比得上出竅期修真者了,而且十二人合力之威更是不可小窺,如今卻是一個照面就全部消滅乾淨……

  瞧見亞瑟此刻居然不顧十二魂騎死活,乘著火鴉吞噬十二魂騎的一絲空隙已是逃出千米之外,楚御不由心中殺機狂燃,「一個與自己忠心部下不能同生共死的懦夫,若不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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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三祝當豪飲


  那太昊三皇年間,祝融氏所居崑崙山光明宮頂,那萬一點凡火衍生出萬千火鴉,聒噪於天地間,布火災於世間,其勢何等浩大!

  如今這鋪天蓋地的數千火鴉雖說遠不及當年那些,卻是出自同源,此刻經由楚御決印驅動,數千火鴉口舌噴煙,翅上冒火,發出陣陣令人耳膜震響的聒噪之音直追亞瑟而去,捲起滔天烈焰,滾滾濃煙,遮蔽了大半個天空,焚天光焰將整個倫敦城都是照得堪比白晝,威勢浩大,無可比擬。

  此刻的亞瑟已是被這數千火鴉嚇破了膽,親眼得見十二魂騎須臾被滅,而自己最是強橫的手段亦是不能對火鴉產生絲毫效用,亞瑟腳下生風,包裹在金甲之中的他猶如一尾流星,慌不擇路,奪命狂遁。

  說起來,亞瑟的速度倒是絲毫不會比修真者全力遁光之速要慢,畢竟他乃是類似於靈聖體般存在的靈魂體,幾乎可以不計重量,加上亞瑟石中劍在手,重力問題可以完全無視,此時一旦逃起命來,那數千火鴉雖是威勢龐然,想要追上他將其如法炮製的捲入火焰龍卷之中卻是甚難。

  這一追一逃,亞瑟反倒是愈漸拉開了距離,此刻已是逃出數千火鴉兩千米開外,眼看不需多久即可徹底擺脫身後一群要命的火鴉了。

  際此時,異變卻是突生,兩道火紅遁光橫空而至,準確無誤地封住了奪命狂奔的亞瑟去路,除了火雲老道與他那師兄李容還能有誰。

  「哼,想跑,問過你家老道爺爺沒有!」說實在的,火雲老道絕對不排斥痛打落水狗的行為,說話間,已是嘎嘎怪叫一聲,手中打出九霄風雷印,一時間狂雷閃動,百多雷柱凝形而成,狂砸亞瑟而去。

  後有數千火鴉追及,前有百道雷柱攔路,衡量之下,亞瑟已然盡起拚命之心,石中劍猛然揮動,竟是身劍合一,化作一抹拖著白光的劍虹直衝火雲老道而去。

  「這傢伙想拚命!」一旁的李容的眉頭倏然皺起,想也不想便是兩記威力龐然的「擎天火烈掌」轟出。

  此乃李容獨創神通,當年他獨力鬥敗二轉散仙便是憑借這一神通,如今百年過去,雖說單從修為境界上而言,李容並沒有什麼提升,但這一「擎天火烈掌」的威力卻遠要超過當年許多,此刻兩掌轟出,頓時激出漫天火雲,其火如濤,連綿不絕,其焰如潮,狂燃天地,聲勢之浩大竟是幾可與後頭即將追上的火鴉大軍一拼。

  「師弟,不可讓他近身,你我合力滅了這廝。」李容顯然很是清楚石中劍的先天特性,出掌時便提醒了火雲老道一句。

  試想兩個合體後期的修真者同時出手會是何等巨大的威力,且一雷一火,雷借火勢,火倚雷威,雷火交纏。

  亞瑟雖是盡起餘力衝上,但在此等龐然雷火合力之威下仍是不夠看的,而由於身後數千火鴉已然乘著他被阻的時間包夾而上,此刻的亞瑟可說是上天無門,入地無路,逃無可逃,除了強行轟開一條去路,別無他選。

  石中劍與雷火相拼,重力領域只是熄滅了半數雷火,餘下的數十道雷柱與一蓬遮蔽天際的烈焰火雲當頭轟下,亞瑟勉力舉劍相抗,石中劍上竟是現出絲絲裂痕,不過倒是讓他擋過了這一波悍然雷火狂攻。

  不過亞瑟的好運也就到此為止了,數千火鴉聚成一道火雲龍卷,以吞鯨之勢將幾盡油盡燈枯的亞瑟捲了進去,縱然是他那一襲金甲亦是無法抵受住萬火之源的焚燒之威,只是強自在巨大火龍卷中掙扎了幾下,便連人帶甲被燒成了虛無,唯余一柄佈滿裂痕的石中劍從空中掉落。

  火雲老道眼疾手快,虛空一攝,將石中劍拿到手裡。

  大敵得除,楚御亦是消耗甚劇,不過他這回可算是爽到了,驀然迸發出一聲了淋漓盡致的清嘯,數千火鴉呼嘯一聲如虹鯨吸水一般,盡數被收回到凡火萬鴉壺之中。

  說實在的,從一時狂傲興起,欲一人獨戰亞瑟與十二魂騎乃至如今盡滅對方,這一過程就連楚御自己都是覺著有些不可思儀,他實在沒能料到凡火萬鴉壺的威力可以去到這等駭人地步。

  「這就是先天

  威力嗎?與之相較,自己過往自認得意之作的法寶又什麼,縱然是自己最是引以為傲的傑作擎天尺以及神藏戒也難及凡火萬鴉壺的一半威力,而且很顯然的是,由於自身的修為實力不足,方才一戰,自己根本就未曾完全釋放出凡火萬鴉壺的威力……煉成一件真正屬於自己的先天法寶……」這一念頭再次深深印入楚御心間,「會有那麼一天的……

  此刻,李容與火雲老道已是近到楚御身前,李容神情之中滿是震驚地看著楚御掌心之中仍是透著火色光華的四方妖壺,「楚老弟,你手中的可是那先天至寶凡火萬鴉壺……

  楚御聞得李容這一聲「老弟」之稱,不覺心中一喜,心中猜知許多,看來火雲已然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了李容知道,而且也已經說動了他回返闕無宗接任掌教一職了。

  「李老哥好眼力,此物正是凡火萬鴉壺。」

  「難怪了……楚老弟以一己之力全滅亞瑟與十二魂騎,此等手段我這個『火烈星君』可是比不上的了……」

  李容似乎對先天法寶知之甚廣,感歎一聲道:「本來我還想相助老弟將亞瑟等人盡滅,從而還上一份人情,如今看來卻是沒有機會了,哈哈。」

  楚御與之相視一笑道:「老哥此言過謙了,你既與老鬼相認,你是他師兄,自然也是我楚御尊敬的人,何來欠不欠人情之說。」

  李容也不矯情,暢快笑言,「老弟是個痛快人,因你而成全了我與火雲師弟相認,這份人情卻是不能不還,聽火雲說了,老弟需要些許九黎精血作為煉寶靈引,那卻是正好,別的物件我李容不敢斷言予求予取,但幾滴九黎血精卻是拿得出手的。」

  「今夜這動靜也委實鬧得太大了,就連倫敦軍方都已經出動,此處卻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看我們還是先行回返老弟你的御天堡中,再行絮叨好了。」

  李容說罷,楚御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與亞瑟以及十二魂騎一戰鬧出的莫大動靜,這裡可不是修真界,自己腳底下可是倫敦城啊!就方纔那種聲勢,恐怕較之在空中引爆一顆小型核彈也不遑多讓,不遠處目力所及之處已是瞧見數十架戰鬥機朝這邊飛來,果真如李容所言,倫敦軍方也被驚動了。

  念及此,不想多惹麻煩的楚御連忙應道:「老哥說得是,我們這便回堡一敘。」

  御天堡中,楚御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自己決定一力獨鬥亞瑟與十二魂騎而不叫上火雲與李容一起的原因說罷。

  火雲老道不禁笑罵道:「你這傢伙,居然玩得這麼大,害得老道我連個報仇雪恨的機會都是沒有了,真是不夠意思。」

  而李容雙目盡顯激賞之色,「楚老弟,幹得漂亮,誠如你所言,狂即狂、傲即傲,人生能有幾回痛快淋漓之暢舉,我敬你。」

  說罷,李容抄起一支幹紅,居然連倒在杯中的手續都省略了,直接套著瓶口,三下五除二地喝了個乾淨,末了一抹嘴更是大呼一聲「痛快!」

  作為一名資深酒鬼,似這等大口喝酒的豪舉怎少得了火雲老道一份,這廝亦是「咕咚咕咚」灌了一瓶干紅下肚,居然仍未過癮,又從懷裡摸出他那隨身帶著的威士忌酒瓶喝了幾大口,「娘的,還是這特供茅台夠味,外國佬的酒喝著總覺著不夠勁道啊!」

  際此豪飲之機,楚御亦是豪興勃發,說了一聲去去就來,蹤跡已失,須臾間回返,手中卻是抱著三大罈子酒,一一拍開壇上泥封暢快笑道:「這二百年陳女兒紅可是遠要比你喝的特供茅台夠味許多,來,來,來,今日暢飲謀醉,一祝李老哥與老鬼同門相認,二祝幹掉了一班蠻夷,三祝小弟不日即可煉成『天晶玉心』,小弟在此先乾為敬。」

  「干!」

  三名在中土修真界跺跺腳便能興起一場大風波的修真者一起抱壇豪飲,彷彿三個俗世醉鬼一般毫不顧忌形象的一通牛飲,其間每每有瘋言瘋語脫口而出,哪裡還有半點修真高手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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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半成品的蚩尤玉心


  自過得月餘,這段時日內楚御一心一意閉關煉製「蚩成形,因為擁有了天晶玉心與九黎血精,雖說尚缺大般若舍利靈光這一最終激發此護符所有威能的存在,但先行將之祭煉成形卻是不難。

  至於御天堡中一應事務則是全都交由凌若雲主持。

  而火雲老道似乎是賴上了楚御,帶著他那胃口奇大無比的愣徒弟蹭足一個月的食住也沒打算離開,在這段時間內,唐可盈與陸定海已經習慣性的每日都要比試一番,然後再由火雲老道這個合體後期的大高手從旁指點二人。

  雖說他們二人的修為實力在這段時間內未有明顯激增,但各類神通手段以及對陣經驗卻是豐富了數倍有多,尤其是唐可盈這小妮子,盡顯媚惑本色,居然令得火雲老道將他那獨闖的「五雷六丁印」都是傳了給她,這且不算,還送了一件能有上階二級程度的吸雷瓶給她。

  至於已然與火雲老道相認並同意返宗接任闕無宗掌教一職的李容,在這一個月時間中來回美國、意大利、英國之間數度,主要還是為了將他一手統治的龐然黑道勢力給安頓妥當。也就是在前兩天,方才剛剛把所有事情處理完畢來到御天堡與火雲老道碰了頭。

  在聽聞楚御仍是閉關煉寶未出後,李容表示先不急著回返闕無宗接任掌教一職,要等到楚御出關後邀他同往作客,對於這一點,火雲老道自然是沒有半點意見,現在的他可說是一身輕鬆,認回了李容這個大師兄,已然辭去龍組首領一職的他在這紅塵俗世之中可說再無牽掛,只等著攜李容一同回返闕無宗,風風光光的向掌教師叔請命在宗內潛修了,當然,火雲老道自然不會忘帶他那寶貝徒弟陸定海一起的。

  因等待楚御出關的緣故,李容也是在御天堡住下了,而為此受益菲淺的正是唐可盈與陸定海這兩個後輩,身為百年前就已聞名於中土修真界的頂階高手,李容一身神通本領可是更要高出火雲老道數籌,對於兩個與自己淵源甚深的後輩他當然不會小氣,一人傳了一套御火秘術。

  此乃李容個人所創,一旦將這御火秘術修至精通,便可無懼烈火,置身熔爐如無物,哪怕是地脈之中的真火之源亦可憑此御火秘術巧妙抵禦,這一秘術雖非攻擊性手段,但要知道的是,修真界中最是普遍的兩種攻擊方式,除開飛劍之外便是火屬性攻擊了,雷火、魔火、真火、陰火……各型各類,不一而同,但凡其中有個火字,百分百不敢說,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火屬性攻擊將因為御火秘術的精通而廢去,除非是李容與楚御這等玩火的祖宗,或者像是凡火萬鴉壺那種先天至寶,否則縱然不敵,亦可憑借此秘術抵禦一二。

  這一日,唐可盈與陸定海在訓練場中斗罷歇手,一旁含笑觀戰的李容與火雲老道正待上前指導二人,不想同時識念一動,警覺異變。

  只見青天白日之下,御天堡正上空不知何時多出一片籠罩數十里方圓的滾滾黑煞,那煞氣層層疊疊,以李容與火雲老道的目力亦是無法將之一眼看透,不過瞬間傳遞來的龐然殺氣卻是令得二人心中一凜。

  「天降煞氣,此乃至凶至邪的凶魔之相……」李容見多識廣,眼中寒光閃動,不無擔心道。

  「該不會是哪個不長眼老魔頭來這裡找麻煩吧!」火雲老道亦是有些納悶道。

  「若此沖天煞氣乃是修真界魔頭所布,那此人的實力實在是要勝我許多才是。」

  聽聞李容十分凝重的話音,火雲老道一對小眼睛瞇起道:「這怎麼可能,據我所知,當世之中能有超出師兄你之修為者,而且還是魔修的,恐怕一個都是沒有!」

  「師弟,不用猜了,此乃天象……」神識延伸感應之下,李容方纔的緊張神情頓緩,終是長舒一口氣道:「這滾滾黑煞,我看八成是楚老弟煉寶得成所引動的。」

  火雲老道聞言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娘的,他不是在煉製『蚩尤玉心』嘛,這等至凶至邪的天象,難不成這第一護符竟是件魔寶!」

  「第一枚『蚩尤玉心』乃是蚩尤所有,算作魔寶一件也不為過……」李

  一聲道:「天象又變,看來楚老弟即將出關矣。」

  誠如李容所言,天際那一片烏壓壓地的黑沉煞氣竟是匯成一股濃綢如墨的黑氣,「咻」地一聲直衝御天堡而來,只是不到眨眼間的工夫,天際煞氣盡消,全數衝入御天堡之中,轉瞬撞入楚御身處的修煉室大門自之內。

  此刻,李容與火雲老道已然雙雙來到修煉室門口,兩人對視一眼,亦是各感驚奇,約莫過得片刻,修煉室的大門倏然打開,楚御嘴角掛著絲絲開懷笑意,逕自從內走出。

  「楚老弟,恭喜大功告成!」

  李容眼尖,瞧見楚御脖頸處掛著一枚血色三稜型晶體的同時,已然笑呵呵地上前抱拳恭賀道。

  「李老哥,老鬼,你們都在?」楚御方才出關,乍見李容與火雲老道亦是微感驚訝,畢竟自己閉關已然月餘,照道理他們倆個應該都已經回返闕無宗去了,怎料想居然還逗留此。

  以火雲老道與楚御的熟悉,這老小子快走幾步已是近到後者身前,一把勾住楚御肩膀道:「我說老弟,你這掛著的想必就是『蚩尤玉心了』,可別忘記給老道我那徒弟耍上段時日啊!」

  「你這老鬼,答應你的事自然沒問題,不過……」

  楚御笑著將脖頸上的「蚩尤玉心」取下道:「不過這『蚩尤玉心『得先等我的徒兒用夠了再給你徒兒用,而在我徒兒用之前,尚需大般若舍利為其開光驅除魔性方才可用,如今這物件只能算是半成品罷了。」

  「那是當然,嘿嘿,有得用就好。」火雲老道猥瑣地笑著,他自然清楚蚩尤玉心是何等珍貴之物,能夠為陸定海爭取到蚩尤玉心的日後使用權,他已經萬分滿足了。

  要知道這一物件雖說不屬法寶之列,也無甚威力,但其價值卻絕不遜色於一件先天級的法寶,尤其是在火雲老道以及楚御這等收有徒弟人的眼中,更是寶貴非常。

  別的不說,單說能夠在是數十年時間內培養出一名擠入中土修真界高手之列的徒弟,就已經是極給自家宗派長臉的事了,蚩尤玉心可攝九天九幽之靈氣於無窮盡,佩帶成寶者至少可以將本身的修煉時間縮短到原先的八倍,由此可見一般。

  「開光?」火雲老道此刻恍然大悟道:「方纔那片遮罩御天堡的至凶至邪煞氣應該便是蚩尤玉心所蘊無窮魔性的本源了,難怪你會這麼說了,在此寶魔性未除之前,縱然是你小子非要強塞給我徒弟這件寶貝,恐怕老道我都是無法接受的。」

  楚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其實縱然沒有大般若舍利開光亦是可借此物吸攝九天九幽之靈氣輔助修為實力的,但目前此中蘊涵如此強橫魔性,恐怕就算是我也沒把握乘修行閉關之機能不為魔性所擾。」

  「大般若舍利!」李容微微一驚,跟著道:「據我所知,如今尚有此等物件者當世唯有一人,楚老弟,你該不會是想把白眉尊勝禪師的命修聖舍利給搶了吧!」

  聽到「白眉尊勝禪師」六字,楚御不覺搖首笑道:「白眉和尚與我有段舊緣,想必請他祭動命修聖舍利為這『蚩尤玉心『開光卻是不難,說起來我貌似已經不小心毀掉過一枚聖舍利了,現在想來卻是萬分可惜。」

  火雲老道則是在旁樂呵呵道:「老弟,你還真別說,在你蒼莽山渡劫未果之後,白眉那光腦殼子可是第一批趕至長呼短歎的人呢。

  又自說了幾句,李容卻是首先將話題一轉道:「既然楚老弟已經出關,不日內我將與師弟同返闕無宗,久候楚老弟你出關,為的就是等你的一個答覆,我想邀請你成為我李容執掌闕無宗後的第一個貴客……」

  碰到這種邀請,於情於理楚御都是推脫不了的,認真地點頭表示沒問題。同時也是心想,「似乎白眉和尚的宗派駐地也是同屬闕無宗所屬宗派駐地的一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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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無相血魔身


  華山修真境,此間方圓近千里,修真宗派幾有二十餘以佛宗居多,道宗唯有闕無宗獨一,不過實力卻是不比其餘佛宗一脈相加為弱,此間唯一能與闕無宗相提並論的一支宗派,也就只有那大衍地藏宗了。

  闕無宗駐地位於天台峰頂,此時此刻,三道色彩各異的遁光逕自飛馳而來,正是聯袂而至的楚御等人。

  「師兄,我們一起去見掌教師叔,他老人家要是見到你,非得高興壞不可!」火雲老道當先開路,在這奇偉魄麗的峰頂洞府內通行無阻,領著李容與楚御來到了宗內大殿。

  李容一路沒有言語,只是從他炙熱的眼神中能夠瞧出他對闕無宗仍是有著極為深厚的感情。而楚御雖是與火雲老道相交百餘年,但他以前根本就是個只知煉器制寶,終日埋首蒼莽山的「修真宅男」,除了在俗世間走過一遭之外,卻是從來不曾來過九華修真境,更別提造訪闕無宗了,這一路行來,也是頗有興致。

  「清風,去請掌教師叔來正殿,你就同他講,你火雲師叔祖把他要找的人帶回來了。」火雲老道在闕無宗內輩分極高,除了如今仍是身擔掌教一職的無滅真人比他高出一輩之外,闕無宗內便再也找不出比他輩分更高的,就算是幾位闕無宗長老,也不過與他同輩罷了,而且還要稱呼他一聲師兄。

  這個看似三十許模樣的守殿弟子瞧見火雲老道入內,趕緊將他與李容、楚御等人迎入內裡,聽到火雲老道的吩咐後,點頭應是後恭身退出殿門,御劍而起。

  不多時,一名身著火紅道袍,鬚髮皆白,面容卻是猶如嬰兒般幼嫩的道人御風而至,看似漫不經心的從殿外閒然步入,卻是於瞬間出現在了殿內,站定楚御等人身前。

  「小瞬移……」楚御心中暗驚一聲,已然知道了來人身份,單單只是這一門神通便足證眼前這道人的修為實力已至化境,誰讓「小瞬移」這一類似於靈修獨有的空間瞬移的神通只有大乘期修真者才能夠施用呢!

  「火雲見過無滅師叔!」那道人甫一入內,火雲老道立刻收斂起猥瑣笑容,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無滅真人嘴角牽起一個淡然笑容,示意火雲老道無須多禮之後,一對如同夜空北斗星般明亮的眸子看向了此刻神情掙扎的李容。

  「烈雲,看到你能站在這裡,我很欣慰。」良久,無滅真人才道出一句話來。

  這一聲「烈雲」卻是令得李容身軀一震,烈雲是他當年被逐出闕無宗時的道號,來此之前,李容已經從火雲老道口中得知了無滅真人的想法,但此刻聞得這一聲意義非凡的「烈雲」,卻是勾起李容內心深處諸多往昔回憶。

  從尚是一個孩童之時被領上山來,拜入上任掌教無寂真人門下,匆匆兩百餘載,成了整個闕無宗後輩之中最出類拔萃的弟子,也成了最有希望接任闕無宗掌教一職的人選。

  當時的一切是如此的美好,但一時的衝動與某人的嫉妒使得自己被師尊親自下令逐出門牆,雖然那個因為嫉妒而刻意陷害自己的師伯被自己轟毀了肉身,並在一甲子前因渡劫失敗灰飛湮滅了,但自己真的還有機會再歸入闕無宗門牆嗎?這個問題是李容一直以來都在捫心自問的,也是他這些年來始終逃避著火雲老道不見的最大原因,直到今次……

  「師……師叔……」當年尚在闕無宗時,無滅真人絕對是對李容最好的長輩之一,這也是他今次被說動回返宗門的一大原因,此刻相見,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稱呼,都讓他情不自禁地生出淡淡的濡沫之情。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你能回來就好,師叔看好你,無論你是闕無宗的烈雲,修真界的火烈星君,世俗界的暗夜君王……你都是師叔眼中接任闕無宗掌教一職的不二人選。」無滅真人笑容之中透出開懷道。

  「師叔,我……當年的我太衝動了……」李容有些哽咽道。

  無滅真人柔聲道:「如今百載匆匆而過,師叔觀你無論心性亦或修為都有莫大進步,師叔相信你,有你在,闕無宗必將更進一層,說來好笑,其實我本應在三十載前便渡劫飛昇的,硬是拖了這麼些年……不過今日能見你回返,便是再多拖上百年也是值了。

  修真者硬是壓制渡劫的時間實屬逆天行為,這也將直接導致到了渡劫時,天劫的威力成倍增加,關於這一點,已是硬生生將自身修為實力壓制在合體後期百年的李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此刻聞得無滅真人竟是為了等自己而強行將渡劫時間拖延了三十載,亦是不禁為之感動道:「師叔,烈雲知道錯了,拖累了您老人家……」說話間,李容終是難抑心中激動,倒頭拜下。

  無滅真人受了李容一拜,笑得更是淡然,點頭道:「再有十日便是我飛昇之期,在這十日中,我要你完全接手闕無宗掌教一職,你可敢答應?」

  「定當拼盡全力。」李容眼神之中流露出堅定信念道。

  「好!」無滅真人快意笑道:「我似乎又看見當年那個果斷敢為的烈雲回來了,快哉!」

  ******************

  天烏嶺百莽魔窟最內裡,一潭透著詭異碧色的血池之中,一人全身赤裸,如磐石般站定其中,身周血光濛濛,根本難辨其神情面容。在其頭頂,有一面十餘丈大小的幡旗虛空而懸,滾滾黑煞血影密佈其上。

  倏然間,本是平靜的血池猛然如煮沸的開水一般翻滾起來,巨大的血泡升騰而起,紛紛聚到那血池中人的頭頂,儼然結成一個詭異的巨大符文。

  那血池中人先是發出一聲刺耳怪笑,跟著帶起一抹血光,整個人悠悠升起,頓於血泡結陣中央,但見其手中決印翻飛,從其身周猶如實質的血光之中竄出不下數百魔鬼虛影,一一融入四周圍的血泡內。

  須臾間,那血人猛地一吸氣,四周融聚了百餘凶鬼魔相的血泡發出一連串的爆破之音,化作漫天血雨飄揚,全都沒入巨大幡旗的黑煞之中。

  跟著只見那血人將腦袋一轉,口鼻齊吸,漫天血雨如虹聚起,紛紛從幡旗之中被強吸而下,仿若一絲絲鮮艷奇麗的血色光絲,一一被其全數吸入體內。

  吸攝這取自九幽地府的幽冥血水精髓果然是速成化血魔功的最佳選擇,七七四十九日時間便修成了化血魔功的至高境……對肉身強橫者有那五火七禽扇,對元神無匹者有那幽魂百鬼幡,自身肉體又是到了如今這一百死不滅,法寶難傷之境,修為逼近合體初期……當世之中尚能有人是我敵手,哈哈」

  長孫惑幹掉百莽天君之後,又是御使幽魂白骨幡將百莽魔窟內的所有天君弟子僕人全數殺了個乾淨,未有元嬰者被白骨幡噬魂而亡已經算得上很幸運的一件事了;那些已修成元嬰的則更要慘上許多,先是被幽魂白骨幡強吸元嬰入內遭受天巫陰火焚嬰之苦,跟著再一一被長孫惑以攝元解天之秘術吸攝乾淨,絕對死得比形神俱滅都要更為徹底。

  因為一次性吸攝了多個元嬰,加上長孫惑又是將百莽天君這個修為高深的老魔頭給徹底煉化吸收了,致使他的修為實力突進至合體中期。

  不過這些顯然並不能讓長孫惑為之滿足,於是他又在九幽血池之中修煉化血魔功月餘,直到方才盡收九幽血池之中所蘊幽血精髓,並趨至化血魔功之最高境——大無相血魔身。

  「該是報仇雪恨的時候了……」因為修煉化血魔功的關係,長孫惑如今形象已然大變,身周始終透著一層淡淡血光,就連聲音都是變得又尖又細,這與他急進貪功有著極大關係。

  要知道若是按照正常的步驟修煉化血魔功,即便是天資絕佳者,想要修成大無相血魔身也至少需要三百年時間,就算是已敗亡的百莽天君也距離此境界差上一籌。

  長孫惑自然沒有這許多時間,是以他採取了一個冒險的速成之法:一次性將九幽血池中的幽血精髓全數吸收入體,從而借外力來促成大無相血魔身的成形,當然,這等冒險行為是建立在他持有巫族至寶幽魂白骨幡的前提下。

  有了此幡作後盾,長孫惑可以不用擔心修煉化血魔功時有邪魔鬼樂侵害己身,更是可以通過此幡的轉化來催化幽血精髓的凝現,使得本來要三載方可修煉凝出一滴的幽血精髓在短短的四十九日中全數凝現並吸攝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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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五十八章 芝馬的心理變化


  說闕無宗內,因李容重返宗門以及得傳新任掌教一職一平日裡清淨無為的修真大宗一時間熱鬧常凡。說實在的,即便是過得百年,李容在闕無宗的人緣亦是非常之好,先不提無滅真人對他的大力支持了,包括火雲老道在內的闕無宗四大客卿長老全都是他的師弟輩,且多多少少都受過李容的幫助,與其關係可說是亦師亦友,如今他出任闕無宗掌教一職可說是眾望所歸。

  楚御這個貴客自然也是受到了闕無宗熱情的款待,火雲老道難得做回東道主,加上又是因為大師兄重歸宗門而心情大好,整天拖著楚御到處參觀天台峰闕無洞府奇景,品天台奇珍,飲九華瓊漿,一盡地主之誼。

  經過一番商議,定下七日後李容正式接掌闕無宗掌教之位,似這等宗內大事,加上闕無宗乃是道宗一脈之中有數的大宗派,自然要廣邀同道好友前來觀禮,為此無滅真人派遣門下多名已至元嬰期以上的弟子出門廣發邀函,邀請同道宗派不下五十之數。

  而楚御則是答應了七日後的傳位大禮他會趕到,別過了李容、火雲老道等人,直奔九華修真境中的大衍地藏宗去了。

  沒想到的是,當楚御趕至大衍地藏宗後,卻被告知老友白眉尊勝禪師應峨眉掌教紫虛真人之邀,已然於兩日前離開本宗。

  撲了一個空,楚御倒也沒所謂,畢竟以他與白眉的交情,請他幫忙以大般若舍利開光蚩尤玉心乃是必成之事,得此空閒,楚御索性取了通靈寶玉在九華山修真境展開了尋寶行動,雖說九華修真境較之蜀山修真境略有不如,但其中所藏天材地寶亦是極其豐厚的。

  方圓千里修真境,楚御用了不到兩日時間搜了小半,所獲天材地寶良多,其中尤以一株芝馬最是稀有。

  這芝馬極具靈性,更是可以遁地而行,即便以楚御之神通手段,為了捉到它也足足用去了十多個小時,百里追蹤,直到提前預測了芝馬地遁的方位,布下一個固地金剛禁制,在芝馬進入那片區域後,瞬間發動這一禁制,使得地面堅若金石,使其無處可遁,方才將其拿下。

  「你這小東西可真是會跑,著實花了我不少氣力……」此刻楚御將芝馬握在手中,淡然笑道。

  芝馬乃是千年以上靈芝偶攝日月精髓生出一絲靈識的草木之精,傳聞芝馬芝人乃是雙生同行,有芝馬處必有芝人,而且芝人較之芝馬更要珍貴些許,靈芝成精方為芝馬,而成精之後需再過千載時日方才有望修成芝人。

  深明這一點的楚御顯然不打算就此放棄,如今得了芝馬,沒道理不把芝人一起弄到手的,「小東西,告訴我你的長成之處在何地,我不但不會吃你,更會助你修煉,讓你早一步進階成芝人。」

  楚御用他最是平和的語氣對著芝馬道,同時識念之中傳遞著一股安撫意味,讓已經怕得緊緊閉上馬眼,連掙扎一下都是不敢的芝馬漸漸放輕鬆。

  傳說吞食芝人芝馬可以讓人立地升仙,當然,事實上並沒有這麼誇張,但增長個百來年道行卻是十分正常的。不過這卻不是楚御要同時得到芝人芝馬的真正原因。

  對他而言,吞食芝人芝馬那簡直就是一種浪費,似這等世間罕有的草木之精,若是一次性吞食那無疑是蠢材的行為,隸屬下乘。用之煉製靈丹妙藥可稱中乘之法。

  然則上乘之法乃是采芝人芝馬之血,以芝血入藥煉丹,且無須傷了芝人芝馬性命,並可週而復始,不過要做到這一點卻是頗有難度,因為采芝血絕不能用強,必須芝人芝馬心甘情願方可,否則的話,即便將芝人芝馬碾成碎末,你也不會得到半滴芝血。

  楚御手中的芝馬通體翠綠,宛若良玉雕刻的一般,觸手冰涼,一對烏溜溜的馬眼此刻終於張開了,不過仍是不敢望向楚御。

  要知道芝人芝馬膽子之小,堪稱草木成精者之翹楚,不過這也難怪,畢竟有千年道行卻無絲毫自保能力者,也就唯芝人芝馬而已。

  芝人芝馬除了遁地的本事之外便再也沒有任何其它神通了,且週身總有異香散發,這香氣能夠飄出老遠引得其他凶獸精怪趕來吞食,從他們擁有靈識起便一直處於修真者乃至妖魔之類的追捕之中,絕對屬於那種稍有風吹草動便會遠遁千里的主兒。

  此刻

  可憐巴巴的望向楚御,發出一兩聲似若嬰啼的嘶鳴,幾分悲意。

  因為芝馬靈識尚淺,即便是以神識也很難與之交流,楚御雖是盡可能的安撫,希望能借助它幫忙自己找到芝人所在,可惜的是效果卻是甚微,尤其是芝馬聲聲悲鳴更是令得楚御心中生出一絲不忍。

  說實在的,如果只是這麼一株芝馬,對於楚御而言並沒有太多的用處,就算是將其整個兒吞食了,也不過憑添幾十年修為罷了,較之同服紫青無極丹的效果都是略有不如,而以之入藥煉丹,所需其它輔藥既多又雜,且楚御對煉丹製藥也並不拿手。

  「罷了,罷了,念你修成精怪也屬不易,放了你便是……以後可要躲好了,既然我能抓得到你,那其他人也同樣能抓得到你,下回你可就未必能有如此好運了。」一絲善念興起,楚御正待鬆手將芝馬放開,卻不想一個驚雷也似的聲音從上方響起,「放不得,你若放了這芝馬,道爺我就與你拚命!」

  楚御神情之中隱現一絲不快,將芝馬鬆開,卻不想這小東西居然不動不跑,渾身顫抖的四蹄站定楚御掌心,發出數聲嘶鳴。

  得見此景,楚御卻是不禁勃然怒起,因為此刻一面大小足有十丈的幡旗遮蔽於自己頭頂,衍生出陣陣青瑩光彩將以自己為中心的數十丈範圍全都給籠罩其中。難怪芝馬得回了自由都是不敢脫逃了,這青瑩光彩所罩範圍全數被空中那人以法寶封禁住了,雖是對自己無礙,卻足夠令得自己掌心的芝馬無路可遁。

  「小子,你不是要放了那芝馬嗎?趕緊放吧,你浪費不要緊,道爺我來收拾殘局即可。」一個身形似塔,皮膚黝黑,身著一襲寬大道袍的黑臉漢子從天而降,咧著一張大嘴很是自得道。

  「我又不打算放了。」

  楚御冷哼一聲,索性將芝馬放入懷中,這小傢伙也是十分合作,沒半點反抗或是猶豫,小身子全數縮進了楚御懷中。

  很顯然,方才楚御鬆手任由它來去自由之舉,對這個靈識初開的芝馬也是有些效果的,以芝馬那豆大點的膽子,在此刻這等外有禁制,動輒性命不保的情形之下,反倒是把之前捉拿它的楚御當作了保護傘,這一微妙的心理變化,就連楚御也是料想不到的。

  那黑臉道人乍聞楚御此語,不由火氣,「你小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道爺我縱橫中土修真界一甲子,有哪個人敢如此對道爺說話的,呀呀個呸的,峨眉派掌教紫虛真人是道爺我認的親叔,崑崙派掌教九月真人更是道爺認的乾爹……闕無宗火雲道長與道爺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大衍地藏宗的白眉尊勝禪師更是因道爺佛緣深厚,多次專人為我講經誦法……」

  這一刻,楚御差點笑噴出來。說實在的,剛才那黑臉漢子報出的幾人,除了紫虛真人之外,餘者全都是楚御極之熟悉的老友,見過吹牛的,卻是不曾見過吹牛到如此境界的傢伙。

  「那敢問閣下大名?」楚御強壓下心中笑意道。

  「哼,說出來怕嚇到你,九華山白鯨崖金泉洞萬法歸元宗門下大弟子,修真界人稱『鐵塔鎮山河』的張無機便是道爺我了。」那黑臉漢子大笑出聲,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哦?」楚御皺了皺眉頭,「沒聽說過,很有名嗎?」

  「你……」黑臉漢子動怒道:「趕緊將芝馬交給道爺我,方纔你可是口口聲聲說了不要這芝馬的,修真者要做到言而有信,說不要了怎麼可以耍賴呢,趕緊的,道爺時間寶貴的很。」

  「見過不要臉的,不過沒見過不要臉到你這一境界的。」楚御搖首輕笑一聲,倏然身周氣勢盡放,赤青神光亦是同一時間在身周綻放而出。

  這等分神中期的外放氣勢如何是眼前這名牛皮吹上天的小門小派的無良弟子能夠經受得住的,先是遮蔽於楚御上方的禁制幡旗被赤青神光一衝,歪歪斜斜翻落地面,跟著那名黑臉漢子為氣勢所攝,居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兩隻牛眼瞪得老大,驚到聲音都是發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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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小燈盞有玄奇


  於那黑臉漢子之前的一番大話,楚御亦是一時興起,一絲笑意道:「若是按照你之前所言,我豈不是也成了你的師伯輩人物了,要知道那九月真人與我有八拜之交,火雲老道更是我結交百年的好友,大衍地藏宗的白眉尊勝禪師曾於我處盤桓半載許,論道講佛,推杯共盞,他們三人與我交情實是深厚非常,可惜卻是未曾聽說過有你的名號……若你堅持,我倒是不介意帶你即刻前往闕無宗與火雲老道驗證一番……」

  這個自稱萬法歸元宗門下大弟子的傢伙身份倒是不假,只不過他口中大名鼎鼎的宗派在九華修真境內其實只是一個最末流的宗派,別說是認識九華修真境中大大有名的火雲老道與白眉尊勝禪師二人了,恐怕以上這兩位連萬法歸元宗是個什麼樣的宗派都未必能有印象。

  裝逼遇上牛逼的,尤其是楚御此刻所展現出的高絕修為,修行近百年也只得初具元嬰之期的黑臉大漢張無機哪裡還敢吱聲,更別提與楚御一起前往闕無宗見火雲老道對峙了,「奶奶的,只要是九華修真境中之人,誰不知道火雲老道是出了名的火暴脾氣,要是當著他的面讓他知道自己仗著他的名號四處逞威風,那估計離死不遠矣……」

  「是晚輩冒失了,還望前輩原諒則個,恕晚輩之前的無禮之舉。」張無機腦筋轉得飛快,此刻哪裡還有半點貪圖芝馬的念頭,渾身冷汗淋漓起身賠禮道。

  「真的不用隨我去見一下火雲老鬼嗎?」對於這等假他人之勢裝逼的傢伙,楚御也沒有了生氣的由頭,只是覺著好笑,倒也不曾想為難於他,感覺也是玩夠了,當即擺了擺手道:「你走吧,我再多送你一句話,若你將來行為皆以此句為警,必大有助益。」

  一聽楚御允許自己離去,張無機只差沒有激動得一蹦老高了,忙不迭道:「前輩請講,晚輩一定時刻銘記於心,永世不忘。」

  「做人莫裝逼,裝逼遭雷劈……」楚御淡然若定吐出一句話來,跟著大袖一揮,頓時釋出一道青光,將張無機整個人捲起擲出老遠,轉眼已是丟出百米開外。

  這傢伙倒也算是識趣,其實根本就是沒膽了,就他這麼一個元嬰初期修為的,人家一根手指就足夠擺平他了,雖是被楚御略施薄懲地摔了這麼一下,張無機口中卻是連呼「多謝前輩指點。」身處半空之中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落定地面後這傢伙居然直接奪路狂奔,連御劍飛走都是不敢。

  轟走張無機這麼個大吹法螺的傢伙,楚御再度將縮入自己懷中的芝馬放了出來,「走吧,現在安全了。」

  不想這回芝馬居然在楚御掌心蹦了起來,撒歡似的發出一陣嘶鳴,卻是遲遲不肯遁地離去,而是親暱的用它那小腦袋蹭著楚御的掌心。

  經過方才張無機這個妄圖仗勢奪寶的傢伙這麼一搗亂,卻是讓芝馬對楚御生出了親近之心,似芝馬這等草木之精,感情極是細膩,誰對它好,誰對它壞,認得最是分明,之前楚御不但放了它走,更是在危難之刻挺身而出保護了它,此刻芝馬自然而然的將楚御視作可信賴之人,不願遁地就走,反倒不捨起來。

  楚御亦是被芝馬的親暱舉動引得心中一動,再度嘗試著以識念與之交流道:「你如今算是信我了?」

  而這一次交流卻是極為成功,芝馬居然猛地一陣點頭,前蹄在楚御掌心輕點數下,表示明白。跟著這小傢伙猛一發力,躍到地面,撒開四蹄朝前奔跑了幾步,又是回頭衝著楚御發出聲聲嘶鳴,分明就是想要楚御跟著它走。

  「你這小東西倒是有幾分靈性,我也正好有閒,就隨你走一遭好了。」楚御也是為芝馬的靈性表現而甚感開懷,當即跟隨在了芝馬身後。

  如此芝馬引路在前,楚御跟隨在後,一路在山谷林間穿行,也不知走了幾多山路,芝馬驀然停在一面光滑如鏡的山壁之前,前蹄揚起衝著那山壁猛踏。

  跟著只見這小傢伙身周亮起一圈綠色光華,整個身子竟是全數躍入了那山壁之中。

  楚御心中一樂,也是掐了一個土遁決印,身形稍動,下一刻已然跟隨在後亦是進到了山壁之中。

  楚御沒想到的是,方

  遁之術進入山壁之中,身周竟是沒有絲毫石土堆積,片開闊,眼前是一條足有丈許寬的甬道,四壁隱隱泛著翠綠光華,像極翡翠鑄造一般。而芝馬便四蹄站定在甬道前,衝著楚御歡快嘶鳴著。

  「小傢伙,這裡應該便是你的老窩了吧!」楚御嘴角掛起一抹閒散笑容,以識念傳遞訊息道。

  芝馬的小腦袋頻點,似是頗為興奮地揚了揚前蹄,當先奔甬道深處行去。

  跟隨芝馬在翡翠甬道之中前行頓飯工夫後,拐過一個彎角,眼前頓時更顯寬闊,出現在楚御眼前的分明就是一座翡翠打造的小型洞府,步入其中,成百上千株粗大靈芝在洞府四壁綿延生長,隨便一株都是那種能有千年之齡的珍品。

  進入這翡翠洞府之後,芝馬更是興奮了,繞著楚御一陣小跑,將它那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用嘴銜住楚御的褲角朝左邊一個勁地猛拽。

  「你想我進去?」

  楚御朝左首望去,那是一面似若翡翠鑄就的巨大屏風,將左邊空間全數遮擋了,最是令人稱奇的是,那翡翠屏風之上總是間歇性的釋出陣陣碧綠光波,被那光波照到,楚御只感週身一暖,精神百倍。

  不由暗自猜度道:「這屏風之後定然藏有稀世珍物,只是經由屏而透顯的效用便擁有如此功效,難怪這處洞府之中生長的靈芝竟是能夠全數長到千年之齡,更是能夠孕育出千萬株靈芝都未必能成一株的芝馬……」

  當楚御一手按上那翠綠屏風山的瞬間,一股純正無暇的先天靈能透體而至,饒是楚御本就有所準備,亦是為這股先天靈能的突然襲身而心神一怔。更令得楚御為之驚奇的是,他那按於屏風之上的手掌不知何時竟是完全融進了屏風之中,彷彿這屏風根本就是某種液體而非固態一般。

  好奇心起之下,楚御先行施動赤青護體神光,整個人慢慢探進了巨大屏風之中,只是片刻工夫,已然穿透屏風進入內裡。

  眼前獨見一座雲案,在其上擺放著一件色呈翠碧的琉璃燈盞,那燈盞只剩小半,更是沒有燈芯等物,其上透著層層青光,儼然是件先天之物,至於是否法寶,楚御卻是不好判斷,就算以他的識見也無法將這樣一件看似殘破的燈盞視為法寶。

  「此間有此等先天之物常存,無怪乎能夠孕育芝馬這等草木之精了,經年累月受到這等淳厚先天靈能的滋潤,只怕再過上個幾千年,即便是這裡上千株靈芝全都衍生識念,化作芝馬亦是大有可能之事!」

  楚御感歎一聲,目光卻是鎖定在了雲案之上的殘破燈盞,但他卻是沒有上前將之取到手中,因為那殘破燈盞之上釋出的層層青光竟是令得楚御的神識感應到絲絲活物才有的氣息。

  同時楚御也注意到了殘破燈盞所擺放的雲案四周圍竟是布有一個小型先天八卦禁制陣法,也許是因為年代久遠或是其它,這一禁制陣法已然忒微,但多少仍有少許效果存在。

  稍作思忖了一番,楚御仍是決定破解禁制取寶,雖說總是覺著這一隸屬先天之物的殘破燈盞透著絲絲奇詭,但絕對沒有放著這樣一件先天之物不取的道理。

  為了以防萬一,在破除那幾盡消散的先天八卦禁制之前,楚御將「撼天」祭出護住己身,加上尚有赤青神光護體,即便出了什麼狀況,也不至於忙於應對了。

  那雲案之上所設的先天八卦禁制看似忒微,可真到破解之際,亦是令得楚御不禁暗呼此禁制實乃不知何方高人以莫大神通所為,如若不是因為禁制只剩不到百分之一的威力且只針對雲案上擺放的殘破燈盞,加上楚御又是可以御使五蘊真元火破陣,恐怕要在半個時辰內將此禁制破去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禁制甫消,從那殘破燈盞之上散射而出的隱隱青色光華倏然大盛,就在楚御伸手去抓那燈盞之際,異變突生,那燈盞竟是驀然浮空而起,在一片刺眼青光中變化了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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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六十章 達摩之死


  楚御的反應力竟也來不及阻擋那變化了形態的小東西而來,情急之下,「撼天」護主之威得顯,那化作一團拳頭大小的青光撞到一片紅色光罩之上彈開,緊跟著,那光團又是倏然飛起,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中了盤旋於楚御頭頂數米處的法寶「撼天」。

  一陣刺耳「咯吱咯吱」金屬摩擦聲響起,只是須臾間,幾近次先天級法寶的「撼天」竟是被那只是拳頭大小的光團給吞噬了泰半。

  這著實將楚御驚到不行,純鈞劍悍然祭動,萬千至剛至陽的化陣金陽激射而出,蜂擁那光團而去。

  不曾想吃了法寶「撼天」的光團居然不閃不避,化作一道青瑩虹光,如長鯨吸水一般,瞬息將萬千化針金陽吞吃了一個乾淨。

  「這是什麼東西,居然這麼變態!」

  心中駭然之下,楚御毫無保留的祭出了凡火萬鴉壺,正欲祭出無物不熔的先天火鴉,那光團竟是知道厲害,本是衝向純鈞劍的行進路線猛地一折,硬生生穿透了屏風,轉瞬不知所蹤。

  看著落到手中只剩一半的法寶「撼天」,楚御神情之中顯出一絲苦澀笑容,「自己辛苦煉製的次先天級法寶就這麼毀了……像是剛剛被人啃過的爛蘋果……」

  跟著他將目光投向身後那被洞穿了一個拳頭大小窟窿地翠綠屏風。不禁思忖起自己在無意之中究竟放出了一個什麼樣的變態東西……」

  那殘破燈盞所化怪物去速之快,實不亞於任何遁光,楚御自問追之已是不及,也不趕著走了,走出屏風後,縮在一個陰暗角落的芝馬似是找到了倚靠一般,飛快地跳到楚御掌心,發出陣陣似是驚懼的嘶鳴。直到楚御以識念安慰它一番後,這小傢伙才稍稍鎮定了下來。

  「小傢伙,你知道剛才那怪物究竟是何東西嗎?」對於一個能夠一口吞吃掉次先天級法寶並且連至陽至剛的化陣金陽都照吞不誤的怪物,即便學識豐厚如楚御者一時間亦是難以從腦海中理出一個頭緒來。

  芝馬先是長嘶一聲,跟著從楚御掌心跳下,蹦蹦跳跳地來到巨大屏風處。用它的兩隻前蹄使勁的踩踏屏風一角。

  楚御目光瞧去,卻是瞧出些名堂來,心念一動,信手打出一股真元力灌注翠綠屏風之上,頓時一段段透顯淡金光華地銘文在屏風上顯現出來。

  銘文上書: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世間三盞,閃耀鴻蒙,冥冥不滅。玄都八景宮一盞燈、玉虛宮一盞燈、靈鷲山一盞燈。

  靈鷲山上一道人,開天闢地掌此燈。號燃燈道人。卻說那靈鷲山那一盞燈內的燈焰修煉成精,下山自圖逍遙為王。名曰馬善。一身神通,刀斬斷頭頭能即長。降魔杵震散形體能再凝結,三昧真火燒之無咎,且借那三昧真火自在而去,可說是無死無滅之軀,上古封神一戰,無可傷到其者,後由燃燈道人以琉璃燈收得,才自善了。

  後燃燈道人得二十四顆定海珠。投身佛門,成就燃燈上古佛。那靈鷲山一盞燈亦是入了西天靈山。然則,此燈焰已然得道修成人形,返本還元歸正位,卻是不甘西天靜寂,終逃匿不見。

  餘下那琉璃燈盞為一小小盅蟲所食。這小小盅蟲得了吞噬萬物之能,下界為惡,繁衍萬千,但終究全數為佛祖降伏,收歸靈山,為琉璃鬼母,但此盅蟲並為就此去淨,不知因何,就有如許一隻幼蠱遺留於人間。

  貧僧達摩,由武入佛,於百歲之齡返本歸元證得金丹舍利,又是耗時數百載證得金剛羅漢之軀,際臨大乘飛昇之期前夕於此處發現這一落至人間界的琉璃蠱蟲。

  遇見此蠱之際,正逢其孵化三千載得道修成人形破繭而出之時,我佛慈悲,貧僧不忍人間界就此生靈塗炭,天下萬物為其所噬,欲效彷彿祖如來將之降伏收滅,奈何道行尚淺,與琉璃成蠱鏖戰百日,雖是以先天陣法將之禁制,己身亦是就此油盡燈枯,一了百了,際臨形神俱滅之際留此箴言,望後人得見能續封此蠱,不教其禍害世間。

  若然千年之後,封禁失效,此琉璃成蠱脫困而出,尚望有緣人見此言,可一盡吾等修士之責,誅滅此蠱,不教世間塗炭,貧僧達摩縱永墮阿鼻地獄亦不悔。

  為助後人除此凶頑妖物,貧僧臨了之時,留下五百年修成聖舍利一枚置於『晶翠屏』內,此聖舍利不同它物,乃是經由貧僧以佛宗秘法所煉,專克此等邪蠱,尚望後人能夠持此聖舍利再行將那琉璃成蠱封禁,不求滅之,但求再延人間千年安定,余願足矣,善哉!

  看完屏風上顯現的箴言銘文,楚御心神劇震,尤其是他本身就是知道琉璃蠱這個聽起來頗是不足為道的小東西所代表的將會是何種災難。

  「自己似乎在無意之中,放出了一個遠比十惡不赦地魔頭都更是難纏,更要麻煩的妖物啊!」

  想想當年那吞吃了燃燈上古佛靈鷲宮琉璃燈盞的琉璃鬼母,那可是在地仙界掀起過莫大風浪的絕世妖王啊!直到佛祖如來出手之前,幾乎無人能夠將其制服,即便燃燈上古佛這麼個當年曾輕鬆收攝琉璃燈焰修道成形的馬善者,亦是不曾將之拿下,由此已是可見其厲害之處了。

  或許方才楚御無意中放出的琉璃成蠱未能有當年地仙界的琉璃鬼母那般厲害,但二者本是出自同源,加上達摩也曾言此蠱已然得道修成人形,並交代了已至大乘期修為的他是拼掉一條性命才換來將之禁制千年的人間安定,一個大乘期的得道高僧尚且不能滅了它……如此聯想下來,至少楚御目前並不認為自己有足夠地能力的將這麼個變態地妖物收掉或者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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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七彩聖舍利


  御依照箴言所述,先行以五蘊真元火將「晶翠屏」煉約莫指甲蓋大小,七彩斑斕的舍利從中剝落而出,落於楚御掌心。

  「七彩聖舍利……」對佛宗一脈的聖舍利有著深入瞭解的楚御在瞧見達摩舍利竟是呈現七彩之際,不禁內心狂震。

  要知道聖舍利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可以將之視為修真者元嬰的另一種變體,但是稍有不同的是,當佛宗修士通達大乘之境後,本人可以選擇剝離聖舍利留存人間界,亦或攜聖舍利飛昇地仙界。

  不過十之八九的佛宗修士都會選擇後者,雖說從體內剝離出修煉多年的聖舍利也不影響他們飛昇地仙界,但卻會令得自身修為實力減損泰半有多。

  一般情況下,聖舍利只有兩種情況可能留存於人世間,一則是修成聖舍利者自願為本宗遺下至寶,寧可犧牲泰半修為于飛升前遺下自身苦修聖舍利;二則是在未曾渡劫前,情急兵解,或改修散仙之道者,或許有可能遺下獨存的聖舍利。

  過去大衍地藏宗的白眉尊勝禪師曾將一枚聖舍利與若干煉材交託楚御,拜託其為之煉成一件降魔至寶,那顆聖舍利便是大衍地藏宗第十五代禪主,即白眉的師尊大愚禪師于飛升之前所遺之物。

  而大愚禪師所遺下的那顆聖舍利僅僅只是四彩罷了,與如今楚御手中這顆達摩七彩聖舍利有著巨大的差距。

  聖舍利乃是佛宗修士於人間界畢生修煉的成果結晶,其中自然也是有強有弱,聖舍利每增一色,其內蘊佛性與佛力便更加深厚一層,相傳至尊聖舍利可呈現十彩,次之九彩,最是嫌弱的為三彩。

  但要知道的是,至尊十彩聖舍利那僅僅只是傳說之物,即便是當初從白眉尊勝禪師那裡接過四彩聖舍利時,楚御都已是略感驚訝了,畢竟這可不是靠著天生地養便能得來的,這等比較另類的「煉材」實在是罕見非常。

  如今得了這七彩聖舍利,楚御亦是開始琢磨起如何運用這一佛門至寶了。

  「既然琉璃成蠱是自己放出的,那自己也有責將之重新禁制或是徹底滅之,不過以此蠱的神通本事,自己似乎很難對他構成威脅呢!雖說擁有了能夠對其有著一定克制作用的七彩聖舍利,但畢竟只是克制罷了,並不能夠起到必降之的絕殺作用,否則的話,當年大乘期的達摩也不會掛掉了……」

  「從之前與那琉璃蠱短暫交鋒的情形來看,這成蠱似乎對先天法寶也有著一定的畏懼,否則也不會一見自己祭出凡火萬鴉壺便飛速遁逃了……那如果自己能以這七彩聖舍利為本煉成一件先天法寶的話,數倍增之威力,是否便可以一舉制蠱了呢?」

  這個念頭在楚御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卻是一發不可收拾,他那股子對煉寶製器瘋狂的慾望升騰而起,須臾間已然從九蟒凝碧鐲中取出了一件他認為可堪與七彩聖舍利相輔相成的先天之物。

  星辰珠,自從得了此物之後,楚御也曾多次試過融煉此物,卻無一次能夠成功,但多番嘗試之下卻也多少讓其從中把握到了一些關鍵。

  那就是這星辰珠內中似是自成世界,同時又隱隱與諸天星斗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曾有一次,楚御於星夜持此珠嘗試融煉,卻不想居然引動了諸天星斗之力紛湧灌入,那一回要不是楚御見機夠快,於第一時間將星辰珠丟回九蟒凝碧鐲中,恐怕時間稍久,就算以楚御現如今的修為實力也難以把持得住星辰珠那仿似無限吸攝諸天星斗之力的強橫特性,一個鬧不好,將會導致自身之危。

  不過也正是因此,在楚御心動要煉一件以七彩聖舍利為本的先天法寶時,他第一時間選擇了星辰珠這一先天物件作為相輔相成之物。

  如今楚御手頭持有的先天煉材全都是得自西方世界,在他看來,因為七彩聖舍利內蘊佛性佛力的關係,蘊涵著純正聖力的聖盃與聖甲蟲顯然與其格格不入,別說是將兩者相融了,能夠不互相排斥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

  倒是這星辰珠隸屬無屬性之物,與任何煉材都可相融相輔,且單獨從所蘊威能上來看,自然是諸天星斗之力要遠遠超出看似無垠的聖力許多。

  而後再從個人的喜好來看,雖說這星辰珠乃是英王室血脈傳承之物,但在楚御看來,此先天物件分明就是那種唯有到了東方修真者手上才能真正發揮出神效威能的寶

  在英國佬手裡,那根本就是一種浪費。

  說句不客氣的話,星辰珠在倫敦塔中留存這許多年,恐怕作為一種象徵的存在遠要大於它本身可引動諸天星斗之力的存在更多。就好像玄天種雷葫蘆這等先天至寶在英國佬手裡也就是一擺設罷了,但到了修真者手中,那可是能夠順利助人渡劫的超級好寶貝,如此已然可見一斑。

  「……若能以諸天星斗之力驅七彩聖舍利,無限添增內蘊純正佛力的釋放,當可成事!不過似乎有幾個難題需要解決……星辰珠連五蘊真元火都是無法將之熔煉,又該如何將之化入聖舍利之中……諸天星斗豈止萬千,若然僅憑此珠本來特性,亂攝一氣,恐怕不能有助,反倒為害……七彩聖舍利內中所蘊佛力乃是大乘高僧畢生所修,一點一滴均自成體系,多少總會有所排斥外力相加……似此等先天物件,兩珠若然合壁,又該以何種壓縮靈陣來將之聯繫一起……」

  一連串的問題在楚御的腦海中浮現,他就這般愣愣盤膝坐在翡翠洞府之中,時而皺眉,時而輕笑,時而擊掌高呼,時而低頭沉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驀聞得一陣開懷大笑從楚御口中傳出,只見其左手掌托星辰珠、右手掌托七彩聖舍利注視了半晌,跟著低聲自言自語道:「若論煉器制寶,楚某從不服人,先天法寶又如何,縱是上古聖人手段也未必有高明許多之處,唯一區別便是那煉材難得與煉寶所在地點的選擇,如今楚某自認尚無法煉成先天法寶,但卻絕非無計可施之故,等到楚某到了那大乘之期,便是二珠融煉成器之時……」

  楚御這番冥思苦想足足耗去了三個晝夜,此刻言罷,豁然起身,只感一身輕鬆,逕自將星辰珠與七彩聖舍利收入鐲中,喚了一聲始終伺候在其身側的芝馬鑽進其懷中,朝洞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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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那被先天至寶驚走的琉璃成蠱以其那堪比遁光之速,化一道青虹脫出翡翠洞府外,一路朝南而行,竟是不曾停歇片刻的飛遁了一日一夜,及到在路途之中被一道沖天血光吸引到了注意,方才匆匆降下,落定地面卻是無復之前那小小蠱蟲的醜陋模樣。

  竟是擬化成了一名身形中等,看似白胖的中年人,一臉福相,兩隻眼睛閃爍著貪婪精光,厚唇如同肥腸掛在塌鼻之下,也不知是因為這蠱蟲對人類的審美觀太過陌生亦或其他,總之他所化人形的模樣可說是非常抱歉的那種。

  「似乎有好吃的東西……」胖子抹去嘴角不經意掛下的一串口水,兩隻小眼睛射出凶厲精光,身化虛影朝方才於半空中瞧見血光之處奔去。

  要知道此蠱秉承吞噬萬物之特性,最是貪吃,如今剛剛脫困,又是被先天至寶凡火萬鴉壺驚到,奔逃了一個晝夜,已然肚餓非常了,為那沖天血光所引,已然認定前方必定有他所喜愛的吃食,幾下縱躍,已然衝了過去。

  驟然出現在九幽血池外的胖子令得方才修成大無相血魔身的長孫惑為之一怔,要知道在這處洞府外圍已及血池週遭,都有長孫惑事前布下的魔法禁制,只消是修為在那出竅期以下者根本別想入內,即便有修為實力較高者闖進,長孫惑也能夠在第一時間感應道。

  可是直到胖子出現在長孫惑面前的那一刻,他都不曾有過絲毫感應。如果不是親眼瞧見這麼個白白胖胖,長得跟饅頭也似的小眼厚唇的胖子站定在自己的面前,長孫惑絕對不敢相信這個世上還有誰人能夠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形下欺近自己身旁五米範圍內。

  長孫惑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敵之人,縱然如今他大無相血魔身修成化境,更是身懷五火七禽扇與幽魂白骨幡這兩樣先天至寶,但他仍是不曾有所動作,心中震驚之餘,卻是擠出一個笑容道:「來者何人,尚請報上名來。」

  胖子皺了皺眉頭,「自己該叫什麼名字呢?不對,用不著回答這個傢伙吧,沒道理回答一樣『食物』的提問……」

  心念至此,胖子張口露出一口白森森地牙齒,桀桀怪笑道:「蠱爺肚子餓了,以你作食血池為湯,待到吃飽,若你還有命在,蠱爺自然會告訴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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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佔我大屋奪我田


  說楚御出了翡翠洞府,想來距離李容正式繼任闕無宗尚有兩日時間,楚御也不想太早過去。

  同時因為先是得了芝馬,如今又是得了達摩七彩聖舍利,更是悟明瞭煉製先天法寶的些許契機,以上所得令得楚御對繼續搜索九華修真境的興趣也是降低了不少。

  「九華修真境聚集蒼莽山脈不過百餘里,餘下的兩日時光重遊故地一回也好……」

  自從當年蒼莽山渡劫未果,更是險些因此形神俱滅,說實在的,楚御對於回歸這一宗門駐地多少有些牴觸,這也是一直以來,楚御在早已具備足夠能力重開宗門駐地的前提下,仍是遲遲未有蒼莽山一行的原因。

  不過此番於翡翠洞府之中三日冥思,卻是令其心境得到了一個長足的進步,諸多以前不曾悟透的東西亦是一併通明。

  若是以諸多修真境的大小亦或氣派程度而論,蒼莽山修真境絕對是排不上號的,不過連綿數十里的山脈,其中甚至有許多都是氣候嫌弱的小山峰,天地靈氣更是微薄的很,蒼莽山脈之中唯一較為適合修真者長期修煉之所的地點便是蒼莽主峰,不過若是與峨眉凝碧崖、崑崙光明頂這等地方比起來,卻是拍馬難及的,便是與闕無宗的宗門駐地所在天台山相比也要遜色許多。

  此等平庸之地,但在中土修真境的名氣卻是最是響亮的,修真者或許會不知道凝碧崖與光明頂,但若是不知道蒼莽山的存在,那除非他不是一個修真者,蒼莽山煉寶閣——這是一個在千年來最特立獨行的宗派,也是千年來唯一的一個能夠在每七年一次的崑崙正邪鬥劍置身事外,卻沒有哪個敢打它主意的宗派。

  要知道,正邪不兩立,縱然是崑崙派亦或峨眉派這等在中土修真界正派之中有著莫大號召力的超強大宗亦是不可能在崑崙正邪鬥劍之時免遭損傷與邪魔侵襲。但一個隸屬道宗卻不走尋常路的煉寶閣卻是從來沒有被邪魔一流惹到過,此等奇事,若是第一次自然令人驚異,但時至如今,歷時千載,這一切看起來卻似理所應當了。

  從渡劫未果,以少年之軀重修至今已是過去近兩載時間,此番再度踏足蒼莽修真境,從空中附望腳下蒼莽群山,熟悉景象令得楚御心中感慨良多,本是只消半刻鐘便能遁光飛至蒼莽主峰的路程,他卻是不著急趕路,悠閒地御空而行,只為能夠多瞧瞧腳下熟悉山川,勾起自己往昔的幾分回憶。

  不過如此一來,卻也讓楚御瞧見了許多他所不願見到的情形,從進入蒼莽修真境之初,一路飛向蒼莽主峰,其中共有十八座山頭要過,初時飛過的三座山頭倒是與往昔無異,但是當楚御飛臨第四座山頭半空,卻是不禁為沖天而起的巨量魔煞所惱,神識祭放之下,令楚御更為著惱的是,此後的十餘山頭竟然無一例外,不是魔氣縱橫便是妖氣沖天,顯然都是為人所霸佔,且絕非善類。

  想當年蒼莽修真境獨煉寶閣一脈所佔,莫說是魔修妖類敢到此處佔山為王了,就算是道修、佛修亦因為煉寶閣的存在,從來不會在此間開闢洞府,以示對煉寶閣一脈超然地位的敬意。

  眼見如今蒼莽修真境內一片烏煙瘴氣,楚御不由大感惱怒,要知道早在他尚未渡劫失敗之前,蒼莽修真境雖然談不上是天地靈氣所獨鍾的福地靈山,卻也自有其不俗之處,靈禽異獸往來三十六峰間,奇花異草亦是為數不少,一派生機勃勃之象。較之如今這副鬼氣重重,妖焰遮罩的景象,實在是天差地別。

  暫行壓下心頭怒火,楚御凝起眉頭,加速飛向蒼莽主峰,不想卻是在半空中為一片烏黑煞氣所阻,分明是某種類似守山大陣的禁製法術。

  「連蒼莽主峰都被佔了……」一時間,楚御怒極反笑,雙手之間甩出兩道長達十數丈的光波,轟然破開阻在身前的重重魔雲,身周透顯赤青雙色奇光,整個人化一道飛虹直衝而入。

  那層層魔雲根本就起不到阻止楚御前行的作用,須臾間已然在楚御揮擊出的兩道光龍之下蕩淨,顯出下方蒼莽主峰如今面目來。

  曾經一片青翠鬱鬱,靈山勝景的蒼莽主峰如今已然不復,放眼望下,只見三千米蒼莽峻峰鬼影重重,死氣濃郁,一片生機盡絕,萬物俱滅的地獄景象。

  蒼莽主峰也不知是被何等神通秘法所整,遙遠望下,竟然形似一隻張著巨口的咆哮骷髏,兩座形似燈塔閃耀著詭異紅光的建築物分立蒼莽峰山腰兩邊,正

  骷髏頭的兩隻血紅眼珠,山腳被硬生生打穿一個寬達高達一百米,直達山腹的巨洞,內中黝黑一片,不可見物。

  更為令人震駭的是,蒼莽主峰至高點分別佇立著十八桿高達數十米的血色幡旗,那十八桿巨形幡旗結成陣勢,於其上一片空間竟是衍生出綿延數里血雲魔光,將整座蒼莽主峰全都覆蓋在其中,先前楚御轟破的大團魔雲只不過是血雲魔光所衍生出的邊角料罷了。

  煉寶閣一脈以蒼莽修真境為駐地傳承一十六代,可以不嫌武斷的說一句,蒼莽修真境幾乎等同於煉寶閣一脈的私有物,亦是歷代煉寶閣宗主所認可的「家」。

  楚御兩載未歸,如今的蒼莽修真境卻是鳩巢鵲占,勝景變鬼域,福地成魔地,其心頭怒火之盛,用言語來形容實在不足以道出其中萬一,現在楚御腦海中只存了一個念頭,無論是什麼人佔了這蒼莽主峰,他都要付出絕對慘痛的代價,哪怕是天王老子也絕不放過。

  正在楚御雙目赤紅,怒火填膺之際,竟有一道烏影沖天而起,卻是一名身著異域服飾,模樣醜陋的小矮子駕一口墨色飛劍御劍而上。

  「膽敢擅闖血冥老祖的地盤,自斷一臂留下血食速離,便饒汝一條性命。」那醜陋小矮子方才於半空中頓住身形,便陰惻惻道。

  「原來佔我煉寶閣宗門駐地者喚作血冥老祖。」楚御暗自冷哼一聲,一對深邃雙眸透著駭人厲芒,殺機盡顯道:「你要我自斷一臂?」

  那小矮子雖是瞧清了楚御乃是遁光而頓,很顯然修為實力要較他為高,居然仍是不見半點驚懼,甚是不屑道:「這是血莽山的規矩,你若不願自斷一臂更是本魔所樂見,把整條性命一起交出即可。」

  「說得好,老子便在此處,等你來取性命便是,只要你有那份本事……」楚御狂嘯一聲,跟著純鈞劍顯,幾乎是在劍顯瞬間,已然化一抹璀璨金虹直取小矮子左臂而去,竟是欲反斷其一臂。

  那矮子陰笑一聲從背後抽出一面血色小旗,只是一搖一晃,竟是引動蒼莽主峰頂端插著的十八桿巨大血幡衍射出一十八道血色罡煞,蜂擁捲向迎面而來的純鈞金虹。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以矮子這麼個連遁光都是不能的魔修竟是憑藉著一十八道血色罡煞硬是將純鈞金虹纏裹結實,一時間竟持膠著之態。

  楚御並未流露出太多驚訝神情,冷漠注視著這一切,倏然手中掐動起混元九式劍決之爆裂決,頓時血色罡煞纏裹的純鈞虛衍萬千化針金陽迸發而出。

  與此同時,楚御身形亦是化殘影而動,赤青護體神光彰顯無漏,竟是直衝矮子所在之處而去,速若流星,好不驚人。

  那矮子本是對一十八道血色罡煞有著莫大信心,原本以為只消引動這一師尊布下的血幡神威,便可輕鬆收拾了眼前這個闖入者,哪料想平日裡從來不曾有過失手的一十八道血色罡煞竟是僅僅只能纏住對方的飛劍,卻沒有如往常那般觸著即污,將之打落。

  矮子因此震驚之際,以他那不過出竅期的修為實力又如何能夠避過大怒之下,殺機盡起的楚御,只聽聞數聲慘呼,那矮子雙臂雙腿盡數被楚御以承影劍齊根削去。

  遭此巨創,矮子欲待捨了肉身元嬰逃遁,卻不想楚御早有所料,已然一掌按在其天靈,一股莫大龐然的力量拍入,瞬間封了矮子的泥丸宮,將其元嬰鎖在了體內。

  而另外一邊,萬千化針金陽此刻已是被一十八道匹練也似的血色罡煞盡數化去,楚御虛空一攝,將方纔矮子所持血色小旗抓入掌心,五蘊真元火一同燃起,瞬間將這面小旗燒成了灰燼。

  一十八道血色罡煞在小旗被毀的瞬間,仿似失了控制,須臾已然回歸血色巨幡陣中。

  「前輩饒命啊!你要問什麼,我都知道,我都願說講,只求前輩莫要傷了我性命。」之前還窮凶極惡的矮子此刻已然連連求饒,現在的他四肢俱斷,仿似血人,模樣淒慘無比。

  楚御也沒去理會他,只是冷笑一聲,收了純鈞劍,提著矮子衣領,遁光落入茂密林間,先行收斂了自身氣息,找了一處山洞進到內裡後,這才陰冷笑道:「有些事不用你來告訴我,我一樣也會知道……」

  下一刻,楚御已是運轉起九幽搜魂大法,一掌按在矮子天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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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六十三章 九幽搜魂盡獲悉


  千餘年前,魔宗一脈出了一名絕世凶魔,不知其從何身「幽冥玄功」,相傳此乃地仙界九幽域絕強奇功,非但如此,此凶魔更是修成了人間界極為難成的兩條元神,於每七年一次崑崙正邪比劍之際,曾以一人之力盡屠數十道宗、佛宗強者。

  因此凶魔向來孤傲不桀,既與正派為敵,又不屑與旁的魔修聯手,最終為崑崙派掌教聯合另七名強橫修真者圍殺,於東海一戰,耗時百日,該魔頭終因寡不敵眾,為八大高手所殺,肉身盡毀,兩條元神亦是盡滅,一身魔寶因主人身亡而四散無蹤。

  卻不想這絕世凶魔雖亡,但其傳承仍在,當年此魔頭橫空出世,雖說並未收有門人弟子,但其卻是在東海一戰之前收了一名小童作為僕從,那魔頭死後,那小童盡得其真傳秘術,雖說因無人教導,加上這一小童資質確實平庸,致使修煉進展緩慢,但日積月累之下,過得百年,也是讓其將「幽冥玄功」修至小成之境,縱無復當年絕世凶魔之通天手段,但放眼修真界卻也稱得上高手二字了。

  這小童堅忍百載閉關修煉,神通初成之後因其邪惡本性難改,肆虐屠戮人間,自號血冥老祖,為了快速修成更高神通魔功,不惜造就萬千殺孽。

  若是論本事,這小童遠不及百年前隕落的絕世凶魔,但若是論心性,這小童卻更是陰險狠毒百倍,且為求目的不擇手段,手中所染血腥以數十萬計,兼且因其生性狡猾,道宗、佛宗曾多次合力欲除之,卻總是被其逃脫。

  這血冥老祖為一舉將「幽冥玄功」修至大成,竟是設下毒計,一手安排了長平一戰,致使趙國被秦國大將白起坑殺了四十萬士兵。在此之後,血冥老祖於長平滯留三載,沒日沒夜地吸攝四十萬冤死軍魂之凶戾之氣,用來凝煉己身。欲借這四十萬暴戾軍魂的沖天凶戾之氣助己達成「幽冥玄功」的至高之境。

  很顯然的是,似血冥老祖這等有傷天和的逆天之舉,莫說是正派不容了,便是魔修一脈亦是為之不齒,最終經由崑崙掌教聯絡諸人欲滅之。

  本來血冥絕對可以在被正派八大高手包圍前逃掉的,但其正逢際臨魔功大成的關鍵當口兒,一時貪心之下,最終得不償失,不但未能得競全功,就連性命都是險些完了。

  形神俱滅之下,血冥乘隙將自身一縷蘊有真識的神念混入餘下眾多軍魂怨靈之中,令得八大高手誤以為已經將其誅滅,終是罷休而回。

  唯余一絲真識的血冥亦等同於重頭再修,而且這還不是最悲慘的,因為他將識念混入了十數萬軍魂怨靈之中,等同於將自己送進了一個由無數暴戾怨魂組成的牢籠,不但事後脫不了身到外奪舍重修,甚至連對付一隻怨靈的能力都是沒有了,就這般被困在長平地底,難見天日。

  如此過去千餘載,直到百年前因一次偶然的地脈巨變,被血冥真識得了一個機會,終是讓其脫出長平地底,千餘載被困,一遭脫身,血冥在不知如今世道幾何的情形下,處處小心謹慎,先是耗費十載時日奪舍打磨了一具肉身,經此之後避入最是荒僻所在潛心重修。

  於兩年前終是讓其恢復到了當年的四成實力,在這些隱忍重修的年月裡,血冥亦是從未停止過對現如今中土修真境乃至整個人間界的瞭解。由於一直以來他所潛修之地實在太過惡劣,又是沒有任何可利用的天材地寶加速修為增進,稍具實力之後,血冥開始物色起合適的修煉地點。

  而無巧不巧的是,那時候正逢楚御於蒼莽山渡劫未果之際,血冥本就身處蒼莽山附近,如此巨大動靜自然也將其吸引過來,等到他發覺這偌大地蒼莽修真境居然沒有半個修成者存在後,他還哪裡會遲疑,不作二話的完全霸佔了蒼莽主峰,並廣收門徒,在蒼莽修真境中做了山大王。

  期間自然也有一些修真者來過此間,如若是沾腳便走的倒也罷了,但凡進入到蒼莽主峰範圍的修真者,盡數被血冥老祖或以陰招偷襲,或以主人身份誘騙入內擊殺,總之只消入了蒼莽主峰,便是有來無回。

  尤其在血

  以魔功吞噬了多個元嬰之後,其實力恢復到了往昔七啟出了長平地底殘餘十數萬暴戾軍魂的一部分,以此為根基煉製了一十八桿大天魔血魂幡,並將這一十八桿內蘊五萬四千暴戾軍魂的大天魔血幡布成陣勢,將整座蒼莽主峰籠罩其間,如此一來,進入此間者更是絕無幸理。

  因得了蒼莽修真境並煉成了一十八桿大天魔血魂幡之故,血冥老祖這兩年間的實力增進竟是要遠超其過去近百年的苦修,如今的他已然再度將「幽冥玄功」修至爐火純青之境,距離化境雖然仍是有段距離,但其實力較之現而今中土修真境中幾位有頭有臉的的大魔修卻是只高不低。

  約莫在半個月前,血冥老祖因前不久剛剛借大天魔血魂幡拿下一名行至蒼莽主峰的散修,因那散修不但擁有著分神中期的實力,更是身懷一件厲害非常的防禦法寶,致使血冥老祖雖是將其困住並拖入山腹之中以血焰熬煉,卻始終未能將之肉身毀去,煉化元嬰。

  是以血冥老祖為求專心熬煉這名散修,亦是避入洞府深處,傳下十多面可以操控大天魔血魂幡的掌鎮血旗給門下弟子,命之守山拿人……

  緩緩將黑氣繚繞的手掌從矮子天靈上移開,看了眼此刻已是週身泛黑,氣血盡枯的矮子,楚御整理了一下之前以九幽搜魂大法從前者識海中獲悉的情報,嘴角掛起一絲鮮有的殘忍笑意。

  九幽搜魂大法乃是一門頗為歹毒卻最具拷問實效的魔修秘術,乃是當年楚御為一名散魔煉製上階吸雷瓶時作為交換條件得來的功法,一直以來楚御都不曾用過。不過這回顯然楚御徹底動了真怒,雖然這名血冥老祖的門徒極為配合的聲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楚御仍是不會給他這個表現的機會。

  在楚御眼中,如今只要和血冥老祖這麼個強佔了蒼莽修真境的魔頭掛上鉤的,除死無他。

  **********************

  卻說長孫惑聽聞琉璃成蠱所化的胖子竟是揚言要吃掉自己,只是微微一征,下一刻他已然揚手擊出兩道血色劍罡,直取胖子前胸而去。

  這血影劍雖非實質法寶,卻有著不遜於法寶飛劍的威力,修為稍弱者觸之即亡,縱然是實力不俗者,若是一時大意輕敵將之視為普通劍罡來對待也要吃上大虧。

  因為這血影劍乃是由九幽血池抽剝其中精髓而凝,有著融肉化血的特性,即便是以法寶與之相抗,亦大有可能被其所污,若是肉身觸及,其強烈的腐蝕性恐怕瞬間將人連皮帶骨給融了都是可能。

  讓長孫惑為之驚掉下巴的並非是血影劍被對手輕鬆擋掉或者避過,而是血影劍結結實實的轟中了對手……

  此刻,兩道血影劍罡將胖子的胸口貫穿了兩個碗口大小的圓洞,而胖子則陰惻惻地笑著,一條肥大的舌頭在唇齒間舔過一圈,跟著又有驚人之舉,但見其雙手握上血影劍罡,猛地一拔,接著彷彿嚼甘蔗似的將兩道血影劍罡給吃了個乾淨。

  末了還吧唧著嘴喊道:「這玩意兒味道不錯,現在蠱爺吃掉你小子的興趣又是高了幾分。」而胖子胸口方才被貫穿的兩個大洞,此刻已然恢復如初,一絲曾經受傷的痕跡都見不到了。

  長孫惑自問已修成大無相血魔之身,也不可能硬受兩下等同於血影劍威力的攻襲而絲毫不傷,更別提吞吃掉能夠融肉化血,具有強橫腐蝕性的劍罡了。

  此刻他的心頭驚駭實在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當機立斷祭出了幽魂白骨幡,指間決印一展,立時從幡旗之上捲起重重黑氣裹向胖子。

  「竟是先天法寶,不過可惜你家蠱爺不吃這一套。」

  也不知是何原因,之前見到凡火萬鴉壺前嚇得奪路而逃的胖子,此刻瞧見同為先天法寶的幽魂白骨幡竟是不見絲毫擔心,甚至還主動朝前走了兩步,為使黑氣更快的將他包捲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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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六十四章 煉寶閣再現


  御施展完九幽搜魂大法之後,只是一拍已然將神識殘震死,跟著揮出一蓬青焰,快速將之焚塵化粉,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從矮子的識海記憶之中獲悉了諸多情報,楚御卻是不急於這就殺上門去,在擁有足夠準備時間的條件下,謀定而後動是楚御所喜的一項策略。

  「這血冥老祖顯然單以修為實力而言,似乎更是勝出自己一籌,而且他如今等同於主場的優勢也會給他帶來莫大的助力,蒼莽峰頂那一十八面結陣成形的魔血魂幡縱然只是其門人弟子稍通運用之妙便可抵禦住純鈞劍的攻襲,若是經由血冥本人施為驅動,威力定然更勝許多,也不知凡火萬鴉壺能夠幹掉他否……如今之計,若是能夠將這一十八桿魔血魂幡先行毀去,至少能使自己增加五分勝算……」

  思忖片刻,楚御眉頭漸漸舒展,一絲淺笑於嘴角現出,強橫神識如八爪魚般釋放而出,有意識地避開了血冥老祖煉化散修元嬰之所,不為人察的勘探著蒼莽主峰地一草一木,沒過多久,楚御已然以神識測知方圓數十里內的所有情形,血冥老祖所收三十六名門徒所在方位,盡數被其知曉,更是令楚御有所驚異的是,此番神識探測之下,竟是意外發現了一處困人之所。

  那是在魔窟內裡,一處被血焰包圍的困陣,內中被困的一男一女,均是身著玄色道袍,居然還是兩個熟悉面孔——曾在去往觀雲峰頂與楚御有過一面之緣的龍虎山十七代弟子守心道人以及他的小師妹守靜。

  此刻二人正背靠著背,合力結印抵禦著四周圍熊熊逼近的血色狂焰,一層微薄的青光在二人身周形成了一個保護圈,將他們護在其中,再看二人頭頂數米處,懸空橫掛著一張丈許玉符,一直以來護住二人的青光正是此玉符所釋。

  守心與守靜均是面色蒼白,一副體透支氣喘吁吁的模樣,顯然已是際臨真元力消耗殆盡的邊緣。

  「兩個不過剛剛踏入元嬰期的修真者竟是可以在血焰圍陣之中堅持得住,看來龍虎調教弟子果然有一套啊!既然是舊相識,自然要救他們一把。」雖說楚御有些想不明白這守心與守靜怎會出現在蒼莽主峰,更是為血焰所困,但出於當初與他們二人同行登上觀雲峰頂時產生的好感,決定了立刻救援二人。

  考慮到二人已至油盡燈枯的險局決印,一路潛行魔窟門前。

  「這老魔手段倒是頗多,魔窟之中居然連地底都是布下了禁制,土遁之術是不能再用了……」

  楚御在魔窟之前現出了身形,以神識開路,展開身形朝內疾奔而去,每每都能於撞見魔窟內的巡邏弟子之前避開,加上他之前已是以九幽搜魂大法從身死的矮子識海記憶中獲悉了諸多禁製法門,一路行來,卻是未曾觸動半點禁制,暢通無阻的深入到魔窟之中,頓飯工夫已然趕到了血焰結陣圍困守心、守靜之所。

  以楚御之能要破這血焰困陣之局並不困難,不過還得先行解決兩名在外催動血焰困陣的老魔門徒才是。

  因不想現在便驚動老魔,楚御也不祭出法寶,更未運轉神通法術,僅僅只是憑藉著強橫肉體的優勢,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硬生生將兩名連元嬰都未修成的老魔門徒擰斷了脖子,他們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是沒有已然掛掉了。

  失去外力催動的血焰困陣頓時威力大減,楚御就這麼大步流星的踏入熊熊血焰之中,在赤青雙色神光護體之下,那已是忒微的血焰根本就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幾盡真元耗盡之局的守心道人驟見有人闖入,來人更是須臾間撲滅了四周血焰,險些激動得喊出聲來。

  失去了老魔門徒的催動,這一在楚御眼中本就微末的血焰困陣還不是被其彈指間湮滅,盡數滅去血焰之後,楚御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守心、守靜莫要大聲喧嘩。

  兩人死裡脫生,各自長舒一口氣,此刻一起上前向楚御拜倒,守心恭敬道:「晚輩龍虎山天師教弟子守心攜師妹守靜謝過前輩救命大恩。」

  如今的楚御已然恢復了本來面貌,守心、守靜自然不認得他,只當是一路過高人搭救於己。

  「起身說話吧,你們為何

  處遭困?」楚御也不想點破自己與二人有過同行登頂緣,將心中奇怪問出道。

  原來這守心道人本是領著其師妹入世修行,途經蒼莽山時,卻是為沖天魔氣所誘,兩人都是初生之犢,仗著師門秘傳的隱身符竟是大膽潛入了血冥老祖魔窟之中想要探個究竟。

  龍虎山天師教的符篆之術雖是神奇玄妙,但二人修為卻淺,隱身符雖是隱去了二人形跡,卻是難隱二人氣息,方才踏足魔窟內裡便已觸發了內中禁制,為老魔門徒所察,一路追殺之下,二人慌不擇路竟是投身死地。

  雖是倚仗師門符篆之威殺了兩名修為實力嫌弱的老魔門徒,亦是被逼入這血焰困陣之中,及到楚御現身救了二人,否則只消再過得片刻,二人便難逃血焰焚身之厄,屆時可就是永不超生,元嬰為血焰所噬的慘境了。

  不過他們二人也算是運氣不錯了,一則正逢血冥老祖閉關煉化他人元嬰之時,雖是察覺了禁制被人觸動,但鑒於他們二人實在太過孱弱,加上又是已被血焰所困,血冥老祖也就懶得親自出手拿下二人了,只等大功告成之後再行將二人作補品之用。

  二則是守靜身上攜有一枚由天師教現任掌教張道越親煉的「三清化氣乾坤符」,憑借此符神妙,令得二人硬是在血焰之中支撐了一天一夜,否則的話,以二人那不過剛剛踏足元嬰之境的修為實力,恐怕在血焰困陣之中兩個時辰都是難撐。

  得知二人被困於此的原委後,楚御心中還有其它計劃要去實施,當即向二人道:「你們這便速速離開此間,這處魔窟不是你等能夠久留之地。」

  楚御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當先而行,一路打通魔窟禁制,領著二人從內裡出來,路上又遇兩名老魔門徒,全都被楚御以雷霆之勢扭斷脖子而亡,瞧得守心、守靜亦是大感震驚,作為一名修真者,當真極少見到會有誰用這等方式殺人的。

  「不知前輩可否告知名諱,晚輩回去後也可向師長明告,以圖日後報答前輩大恩一二。」出了魔窟,守心誠懇拜下道。

  楚御含笑道:「你可知這蒼莽山本為何人所掌?」

  一旁的守靜似是知道,搶先應道:「我知道,這處本是煉寶閣宗門駐地,只是兩年前煉寶閣一脈第十六代宗主楚御渡劫未果形神俱滅,致使此間荒廢,想不到時到如今竟是為魔頭所侵。」

  楚御顯出一個無奈笑容,聳了聳肩膀道:「看來你們知道的倒是不少,也莫要問我名諱了,其實方纔你這小妮子言語之中已然提及了我。」

  一時之間,生性穩重刻板的守心倒是不曾反應過來,反倒是守靜心思機巧,一對烏溜溜地大眼睛驀然亮起,激動道:「前輩你……你是煉寶閣的那位楚宗主……」言語之中驚異萬分。

  楚御默然點了點頭,跟著道:「好了,你們既已知曉了我是何人,當然也該清楚我是不會坐視蒼莽修真境為魔頭所佔的了,趕緊離去吧,若是有緣,日後自有機會相見。」

  「天啊!煉寶閣一脈宗主竟然沒有死……」此刻的守心、守靜全都愣在了當場,半晌說不出話來,要知道兩年前楚御於蒼莽山渡劫未果一事,可說是近些年間中土修真界最為令人震驚的消息了,煉寶閣一脈從此絕跡修真界也不知令幾多有求於煉寶的修真人士扼腕長歎。

  但如今,這一切將會大有不同,煉寶閣宗主居然未亡!這一消息傳了出去,恐怕整個中土修真界又得熱鬧一番,這等大事件的震撼程度絕對不會亞於崑崙正邪比劍的盛世,這是千餘年來煉寶閣一脈積威所致,也是煉寶閣一脈的存在對於中土修真界諸多修士的重要程度所致。

  目送守心與守靜御劍飛出蒼莽主峰血雲魔煞所籠罩的範圍,楚御收拾了一番心情暗道,「該是大展拳腳的時候了,此番既然藉著兩個小輩之口傳出煉寶閣一脈重振修真界的消息,好歹得先奪回自家的宗門駐地才是……」

  思忖間,楚御神識已然釋出,一一鎖定蒼莽主峰剩餘的三十餘老魔門徒,「先拿你們這些魔崽子開刀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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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六十五章 血冥老祖登場


  楚御之能,加上他又是以九幽搜魂大法從矮子識海記了魔窟的方位信息,強橫神識探路之下,只是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將分佈在魔窟內外的所有老魔門徒盡數殺了個乾淨。

  不張揚,不祭用法寶,不施展任何神通秘術,僅憑強橫肉體施以奇襲暗殺的幹掉了近三十餘老魔門徒,其中更有三名修為已至元嬰中期的傢伙,同樣也都在楚御這一違背常理的暗殺模式下難以倖存。

  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楚御像擰雞脖子似的把最後一名巡邏於蒼莽山峰頂魔血魂幡大陣外的老魔弟子幹掉後,嘴角掛起一絲鮮有的殘酷殺意。

  「爪牙盡去,餘下的似乎只剩上方那一十八桿魔血魂幡了!」

  楚御將目光鎖定在蒼莽峰頂那一十八桿隱藏於滾滾血雲魔煞之中的血色巨幡上,卻不急於立刻出手。

  因為楚御很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發動摧毀這十八面魔血魂幡的攻勢,哪怕再如何小心,也定將引動血冥老祖的察覺,畢竟這一十八面幡旗乃是他性命相修之物,只消稍有觸動,可立生感應,所以要麼不動,一旦發動,必定要以雷霆之勢將之毀去,機會只有一次,若然不成,也只能與老魔硬撼一場了,不過勝算卻是要大打折扣。

  有心算計佈置之下,楚御先是取一百零八枚中品仙石,在蒼莽峰頂正上方布下一巨型乾坤聚靈陣,並以秘法將之隱去了形跡,只消楚御不將之啟動,便很難察覺有這麼一個大陣的存在,而後又是從九蟒凝碧鐲中取出八件中階品級的法寶,分別作為陣眼一起安置進巨型乾坤聚靈陣中,如此一來,憑借這八件法寶之助,將使得此陣威力憑添數倍之多。

  不過一旦陣毀,這八件中階法寶亦會俱成廢鐵。似這等奢侈佈陣之法,估計當世之中也惟有楚御這麼個法寶多到數不過來的傢伙會這麼做了。

  大陣佈置妥當之後,楚御又是將目光投向蒼莽山腳那不知被血冥以何種力量開拓出的點頭,跟著身形驀然拔空,逕自投那處飛下,須臾間,已是投身地底。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也不知楚御在地底佈置了些什麼,倏然破土而出後身形衝向空中,待到與蒼莽峰頂齊平之際這才頓住。

  純鈞劍顯,混元九式劍決運轉而起,這一刻,楚御再也不作任何保留,週身氣機盡顯,威勢如濤,口中狠狠吐出一個「去」字。

  純鈞劍在楚御毫無保留的灌注之下,首度耀射出百丈金光,橫亙於半空,彷彿一顆小太陽,一時間竟是蕩去泰半積蓄於蒼莽峰頂的血雲魔煞。

  似乎因為受到璀璨純鈞金陽的威脅,本是佇立於峰頂的一十八面魔血魂幡在這一刻全數舞動起來,晃出重重疊疊地的血色虛影,一時間但聞得萬魂哀鳴,千鬼齊哭,無數凶魂厲魄的虛影形象在巨大旗面顯現,好不駭人。

  同一時間,楚御早已釋出的神識已然感應到魔窟最內裡正有一股強橫凶暴的氣息以極速朝自己這處趕來,不用說也知道定是血冥老祖了。

  時機一縱即逝,楚御眼中神光閃現,已然蓄勢到極限的純鈞劍化作一條金色光龍呼嘯而出,轟斬一十八面魔血魂幡最靠近峰左的幡旗。

  楚御並沒有天真的以為能夠憑借純鈞之威一舉將十八面魔血魂幡盡數毀去,僅僅只是針對其中之一,因為一十八面幡旗自成陣勢,其實可以將之視作一件組合型法寶,十八面魔血魂幡是一個完整體,任何一面幡旗只能算是一個零件罷了。

  只消毀去其中之一,這件組合型法寶就將不完整,威力上的損失絕對不是十八減一那麼簡單的,在楚御的估算之中,毀去其中任何一面幡旗,至少能夠削弱其一小半的威力才是,畢竟以楚御對法寶的瞭解以及高明眼力,他給出這樣的判斷,是絕對具有權威性的。

  因為只是針對其一而發,血魔魂幡雖是自成陣勢,卻是未能有人操縱施力,威力自然無法盡展,加之純鈞劍又是蓄勢而發,兩相比較之下,高下立判。

  只此一擊,化作淡金光龍的純鈞劍毫無懸念的將峰左那面十餘丈高下的巨幡斬成兩截,雖是中途遭遇到了血雲魔煞乃至萬千厲鬼虛影的阻截,卻是損不了純鈞此擊威勢。

  沒想到的是,那魂幡被斬斷的瞬間,本是被鎮鎖於那面幡旗之中的三

  軍魂盡數得以解放,化作一股股肉眼可辨的凶魔之相,眨眼間已是脫出了蒼莽峰頂,不知去了何處。

  楚御眼前此景,亦是一怔,心中暗自悔恨道,「千算萬算,卻是算漏了這檔子事,這三千暴戾軍魂一遭得以脫困而出,瞬息間已然不見蹤跡,也不知要禍害到幾多蒼莽修真境內的生靈。娘的,這個旗是不能再這樣斬下去了……否則縱然除了血冥老祖,卻使得一十八面大天魔魂幡之中鎮鎖的五萬四千長平暴戾軍魂四散遁逃為禍蒼莽修真境萬千生靈,這樣的場面與直接毀去蒼莽修真境也無甚分別了……」

  因為這一突變,使得楚御毅然將斬向又一面大天魔魂幡而去的純鈞劍收了回來,楚御自問並不懂得收攝萬千暴戾軍魂的法門,他可不想再放三千暴戾軍魂出來為禍蒼生,如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自己預先準備好的那一大招能夠起到效果吧。

  也就是在楚御思忖的當口兒,一道血色遁光捲起一片畝許大小的血雲直衝蒼莽峰頂而來,氣勢龐然萬分。

  那血雲方才落定,卻是得見一面大天魔魂幡斷成兩截,不由氣得迎天「哇哇」怪叫,此刻繚繞於其人身周的血雲已是漸漸褪去,顯出此人模樣。

  一頭拖至腰際的赤髮,雙目圓睜如銅鈴,兩邊唇角幾乎裂到耳根,怪叫之時血盆也似的大口張開老大,好不駭人,週身肌膚盡呈赤色,粗糙的皮膚下血管經脈清晰可現,一顆腦袋遠要較常人為大,與其身體比例也是極度不平衡,看上去就像是個十歲孩童頂著個成人腦袋一般,模樣既古怪又恐怖。

  「毀去本老祖至寶,你可知死字怎寫?」血冥老祖的聲音仿似從十八層地獄中傳出一般,冰冷陰沉,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情色彩,就連生氣的語氣也同樣不曾聞及。

  「佔我煉寶閣宗門駐地,你可知死字怎寫?」楚御神情之中笑容盡斂,一對深邃黑眸之中神光湛湛,緊緊鎖定血冥老祖,語氣平靜道。

  「煉寶閣……」血冥老祖面容倏然僵硬住,血色雙瞳之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厲色,陰冷道:「蒼莽修真境哪有煉寶閣一說,方圓百千里儘是本老祖統轄。」

  「你如此認為也無不可,無非就是誰拳頭硬,誰能活到最後,這一地界就屬誰人的罷了。」楚御淡定道:「你的徒子徒孫已經先你一步而去,你也快些去與他們相見吧。」

  說話之際,楚御倏然從九蟒凝碧鐲中取出十餘面血色小旗,跟著但見其手中五色真火竄升而出,須臾間已是將之焚燒成。

  瞧見楚御取出的十餘面血色小旗,血冥老祖亦是神色微變,先以魔門秘術感應了一番,卻是發覺方圓數十里內,自己的門人弟子卻是半個都是不存,一張本就醜陋已極的老臉因盛怒而扭曲變形,露出白森森地牙齒陰狠道:「你殺了本老祖三十六名門徒,本老祖便要活剮你三十六日,煉你生魂,教你永世不得超生,受那萬鬼噬魂之苦。」

  就在其說話之際,血冥老祖將大手朝後一揮,頓時捲起一股腥風血光,十七面佇立於蒼莽峰頂平台之上的大天魔血魂幡竟是在其一揮之間拔地而起,化為一十七道血色長虹直衝天際,於瞬間呈圓形之勢將楚御包圍在內。

  一時間引得血雲遮天,魔煞蔽日,陰風呼嘯不說,更是傳出陣陣刺耳牽心的淒厲鬼嚎,若是修為實力稍差者,恐怕尚不需血冥老祖發動這一十七面幡旗的真正威力,便要為這等聲勢嚇傻了。

  楚御淡定不動,身周赤青護體神光衝破重重血雲魔煞護住數十米方圓,雙目之中神氣光透顯,穿透重重血雲,依舊鎖定在血冥老祖身上,「你這一十八桿大天魔血魂幡若是俱都齊了,說不得今日尚有幾分勝算,但如今已去其一,餘者縱然聲勢浩蕩,卻只是個花架子罷了,依我之見,如今此物最多只能發揮出原先六成威勢而已,若想憑此對付我,是否太天真了些呢?」

  楚御每說一句,血冥老祖身子便微微一震,這倒不是他真的怕了,而是因為楚御所說實在是太過精準了,能夠憑借觀察便猜度出失了一桿血幡後,自己這件辛苦祭煉而成的魔寶剩餘的威力,只是這份眼力,便足以令得血冥老祖對楚御另眼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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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免費的九天狂雷


  六成之威,也足以將你打殺。」血冥老祖凶頑成性I時震駭,卻無損其陰狠手段,發話之時,已然催動一十七面大天魔血魂幡。

  一時之間,覆蓋方圓數里的血雲魔煞竟是須臾間被吸歸幡旗之中,然陰魂之聲更顯淒厲,將楚御團團圍住的一十七面幡旗之上顯現出萬千暴戾軍魂的形象,張牙舞爪,帶出漫天激盪的陰火撲向楚御。

  有赤青護體神光加持護住,短時間內這些暴利軍魂卻是難以攻入楚御身周,而置身萬千暴戾軍魂攻襲之中的楚御也終是有所行動起來。

  但見楚御雙掌之間金雷閃現,卻是那專破邪魔的太乙天罡雷,抬手之間已然轟出數十顆神雷。初時太乙天罡雷轟中那些暴戾軍魂,立刻將之砸成道道白煙,像似灰飛湮滅,卻不曾想那凶魂所化白煙竟是凝而不散,等到雷威去盡之時,竟是再度重新聚到一起,恢復如初,依舊吼出令人耳鼓震鳴的淒厲鬼嘯,對著楚御身周的赤青護體神光一通狂轟濫炸。

  血冥老祖得意笑聲倏然傳出,「區區太乙天罡雷便想破本老祖幡旗所養的絕世凶魂,當真是天真得可以,莫要以為有著護體神光可倚仗便能立於不敗,本老祖這便讓你知道厲害。」

  說話間,血冥老祖又是發動大天魔血魂幡的另一魔威,只見一十七道粗若水桶的血色光華倏然從旗面捲出,舞動之際,但見得血影重重,驀然變化之際,竟是衍生成百朵丈許方圓的血色火焰花。

  那血色火焰花竄動跳升,旋轉著夾攻向楚御身周而去,之前還是凶狠暴戾的萬千軍魂彷彿知道其厲害似的,居然主動閃避開來。

  「血焰,也不知這玩意有何攻擊特性,威力如何……」對於未知事物楚御總是將之看得較重,決計不會有絲毫輕視,雖說這百數血焰花看似無奇,但楚御卻是做足了十二萬分的準備,除卻身周護體神光的保護之外,楚御更是一手純鈞,一手承影準備著,以備萬一。

  這血焰花乃是血冥老祖從「幽冥玄功」之中參悟出來的一大殺招,經由大天魔血魂幡釋放而出,更使之威力憑添數籌,此焰並無高溫高熔的特性,反之卻是具有極其強橫的腐蝕特性,只要觸中人身,頃刻間便可將人化作一灘血水,若然普通元神被其所污,亦是難保,看似動靜不大,卻有著極為恐怖的毀滅威力。

  此刻百朵血焰已然欺近楚御身周的赤青護體神光,血光暴漲之際,方才完全抵禦住萬千暴戾軍魂攻襲的護體神光竟是猛烈震盪起來,在楚御全力催動的前提下,竟也開始漸漸為血光所染黯淡下來。

  本是十米範圍的赤青護體神光,竟是在不到盞茶工夫縮減了一半有多,反觀百朵血焰花竟是愈燃愈大,只是血焰火苗的竄動亦已能有數米高下了。

  「這血焰竟能有此強威,不知以純鈞之威能否將之轟滅了。」楚御眉頭微微皺起,心中卻是暗自慶幸之前毀去了其中一面大天魔血魂幡,使得這件組合魔寶無法發揮出最強威勢,否則的話,這場仗可就有夠艱難的了。

  心念即起,楚御也是不再猶豫,左手所持純鈞悍然祭出,混元九式劍決施動,卻是一式從未使過的劍決——分身斬。

  一時間,只見倏然射出的純鈞劍竟是以一化百,且絕非虛影,至少從視覺角度上而言,這百口純鈞劍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這一式「分身斬」觀其勢似是與峨眉派的萬劍決有些許類似之處,但從根本上而言,卻是不知要強出「萬劍決」多少倍了。

  要知道「萬劍決」雖可一劍化萬,但實質上的威力仍不過是一劍之威,只不過將整體威力分散罷了,但「分身斬」卻是不同,純鈞劍以一化百可是真真切切的實體化百,無論是威力亦或是本質都擁有著純鈞劍單獨祭放時的威力,雖然這一神威只能維持一瞬,卻也足矣。

  百道璀璨金虹速若流星般各自挑中一朵血焰,以無堅不催之勢狂然斬下,頃刻間,血焰與金陽共舞,魔煞與至陽至剛之氣相沖,一連串的疊爆聲響過後,漫天儘是星星點點的血色焰光,百朵血焰花竟是一一被純鈞所破。

  楚御喘了口氣收回再度歸一的純鈞劍,不作二想的將之收入九蟒凝碧鐲內,今次之戰,純

  別想再行祭用了,方才一式「分身斬」已然超出了純先天級飛劍所能承受的級數,雖是盡破血焰,但純鈞劍本身也是略微受損,需日後再行祭煉一番方才可用。

  反觀此刻的血冥老祖一仰手,雙掌翻飛,打出一十七團隱現神魔之相的血色光華,全數名中大天魔血魂幡之上。

  經此之後,血冥老祖喉中發出陣陣嘶啞吼聲,一張醜陋老臉扭曲變形不說,週身更是湧現濃綢血影,驀聞得其大吼一聲,「天魔現!」

  場中再生巨變,只見包圍在楚御身周的萬千暴戾軍魂須臾間已被幡旗吸入旗面,隨著旗面血光愈發閃亮,竟是從中跳出一十七尊形若實體,個頭足有十餘丈大小的魔怪。

  那一十七頭魔怪通體血紅,頭生巨角,吼叫之聲恐怖如十八層地獄傳出也似,就這般轟出足有圓桌大小的拳頭,一起砸向楚御而去。

  「看來這大天魔血魂幡果然名副其實,三千暴戾軍魂凝集成的大天魔相,絕非自己憑借赤青護體神光便能抵擋得住的了。」楚御不驚反笑,心中暗道一聲的同時,一絲難察地淺笑浮現於嘴角。

  隨著楚御手中決印翻飛,一十七面大天魔血魂幡外竟是亮起一圈耀眼刺目的青華,間中更是有星星點點的紫色雷火閃爍,煞是好看。

  「佈局已成,今次便要瞧瞧是這老魔幡旗御使的大天魔厲害,還是老子的九天狂雷厲害……」

  楚御驀然狂喝一聲,雙手結成御雷決印,一抽一送之際,只見漫天青光紫火倏然聚成一點,匯聚成一道粗若水桶的雷柱,狂然轟中最是接近楚御身周的一隻大天魔背脊。

  雷柱之中所蘊神威盡數在這一刻爆發而出,僅此一擊,竟是硬生生將那隻大天魔轟掉了大半個身子。

  要知道大天魔乃是血冥老祖性命相修之物,受此重創他亦是感應得到,身子劇震的同時,心中已是暗呼不妙,想也不想已然轉換魔決,將那只硬受九天狂雷一擊的大天魔收回到魂幡之中。

  「九天狂雷乃是天地產物,縱引之亦要受之反噬,本老祖拼了損耗些日後再行祭煉大天魔的氣力,倒是要看看你能放出幾道九天狂雷。」血冥老祖眼中透顯出陰狠光芒,一字一頓咬牙道。

  「反噬?」楚御不屑輕笑一聲,也不說明,以實際行動給予了血冥老祖最好的回答,又是一道無堅不催的九天狂雷引下,伴隨倒下的自然又是一隻大天魔。

  血冥老祖的心在滴血,雖說大天魔身具不壞之軀,可經受這等天地之力的狂轟,日後要想將之祭煉恢復,至少也需十年苦功,可如果就此將餘下的大天魔都收攝回幡旗之中,自己還如何將敵人滅殺呢!現在的他唯有指望對方盡快受到九天狂雷反噬,到時候自己便可乘勢一舉將之幹掉了。

  不過他的如意算盤顯然是打錯了,當楚御借事先布下的外陣之威轟出第九道狂雷,並再度將一隻大天魔的上半身轟成縷縷血霧的那一刻,血冥老祖眼見此景,終是發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以靈陣引動天地之威,這些個九天狂雷的引發者竟然不是他……而是大天魔血魂幡外圍的大陣……娘的,這樣下去,別說是九道雷了,就算是讓他轟足二十道九天狂雷,只要外陣能夠承受得住反噬之力,他便不會有絲毫事情的……」

  血冥老祖醒悟之下,立刻盡收殘餘大天魔歸入幡旗之中,這老魔頭居然一抬手將一十七面幡旗盡數收入大袖之中,身化一抹血色長虹奔東而去。

  「一百零八枚仙石,八件中階法寶交換九道不用擔心反噬的天地狂雷,這筆買賣要得!」楚御心中暗道一聲,約略猜度了一下血冥老祖所想,五彩遁光駕起尾隨追擊而上。

  「這老魔頭絕對不會就這麼逃跑,他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借助事先布下的靈陣賺取更多的便宜罷了,只要脫出靈陣範圍之外,他絕對會停下……」

  果然不出楚御所料,血冥老祖只是飛出兩里地便頓在了空中,沉著張臉冷森道:「居然算計到老祖我的頭上來了,莫不是你以為老祖只此大天魔血魂幡可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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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亂世將至 第一百六十七章 骷髏鬼王趙括


  冥老祖說話間又有動作,彈指射出兩股綠色煙氣,那極淡,須臾間卻是綿延十數丈長,團繞一起,形成一蓬碧光霧團,血冥老祖口中魔咒念動,竟是咬破食指,激出一股血箭射入霧團之中,頓時引得其中又生變化。

  先是聞得一聲骨骼暴響之聲,跟著那霧團之中景象漸明,現出一具高有十丈,週身有那碧色陰火繚繞的巨大骷髏,那骷髏不與尋常相同,骨縫隙之中竟然是插著成百上千支血色銳箭,有些箭枝居然只有半截或者只剩一點箭頭,在其雙手之中更是持有兩口板斧,同樣碧光閃現,其上隱有絲絲黑色光絲流轉,一看便知絕非尋常之物。

  「那板斧竟是先天法寶……」以楚御識物辨寶的能力,只是一眼便瞧出巨大骷髏手中所持板斧的厲害,心中驚訝的同時,卻是奇怪自己曾以九幽搜魂大法窺探矮子識海時卻是不曾知曉這老魔頭還有這麼一樣厲害手段。

  血冥老祖此刻神情之中隱有得意之色,一掃方才狼狽遁走的頹勢,「長平地底四十萬趙國軍魂,其中有一王,是為長平一戰趙國主將趙括是也,本老祖今日便讓你知道下他的厲害。」

  那巨大骷髏倏然發動,虛空一踏已然一斧劈下,那板斧之上的碧森陰火先是狂轟而下,楚御使了個身法,避過大半陰火,餘下的陰火雖是威力龐然,卻未能夠破得了赤青護體神光,只是燒得神光之外發出一陣「哧哧」聲響。

  而此刻巨斧已然劈臨楚御頭頂,不及細想之下,楚御將自身肉體力量催谷至極限,手中承影劍衍生出數丈長地凜冽劍罡,硬碰硬的頂了上去。

  「鏘」地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巨力之下,楚御的身形不受控制的被砸飛出百米開外,持劍的右手也是不受控制的一陣顫抖,虎口竟是被震得流出了鮮血,很顯然,純力量上的比拚,縱然以承影劍的鋒利與堅韌足夠承受住骷髏板斧的打擊,但楚御自身的肉體強橫度卻不足以與這具高大得有些過份的骷髏鬼王相撼。

  兩千餘年前,趙括領兵二十萬到長平,取名將廉頗之位共率四十萬大軍,與有著「殺神」之稱的白所起率秦軍在長平決戰。

  不想中伏被困,四十萬趙軍,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困守四十餘日,趙括親率殘兵衝出重圍,秦軍萬箭齊發,將其射殺。

  而後趙軍聽聞主將被殺,亦是紛紛投降,不想白起這一殺神竟是一氣將四十萬趙軍全數活埋長平地底,造就了史上最大的一起戰爭虐殺。

  四十萬被活埋的趙軍因妄死而永世不得超生,遂成暴戾軍魂,幾千年來被困當年身死之地,而作為當年四十萬趙軍的主將,趙括亦是同樣心懷滔天仇怨,成為四十萬軍魂之中仇怨最深的一個。

  無獨有偶的是,當年趙括戰死身亡的地底蘊有一塊天外魔鐵,經年累月下來,趙括亡魂依附魔鐵吸攝九幽地氣,千年下來竟是讓他憑著一口暴戾怨氣修成了世所罕見的鬼王之體,更是以本體骷髏之軀祭煉成形。

  又是千年,趙括與那塊本為先天之物的天外魔鐵融合為一,以之為材煉成兩口「九幽化神斧」,便是如今這骷髏鬼王手中所持之物了。

  年前,血冥老祖因佔了蒼莽修真境,為祭煉一十八面大天魔血魂幡前往長平收攝暴戾軍魂之時,讓他發現了骷髏鬼王趙括的存在。

  若是趙括仍具生前意識,恐怕就算是血冥老祖這等絕世凶魔也不敢打他的主意,但可惜的是趙括雖是強橫若斯,卻是因為滿腔仇怨,一早泯滅了神識,之所以獨力修煉至此,一則是機緣巧合,二則是憑一股驚天仇怨的支持。

  當血冥老祖發現他後,利用了骷髏鬼王趙括神識俱泯的弱點,幾番佈局,又是不惜被毀了數件珍貴魔寶,終於讓他將其暫時收服。

  不過這僅僅只是暫時性罷了,即便是血冥老祖這等自負之人,也不敢斷言有能力永遠驅役骷髏鬼王趙括這等強橫的生物,一個不好,反倒是被其反噬所傷。

  在血冥老祖的計劃之中,本是要待自身「幽冥玄功」修至化境之後再行徹底將骷髏鬼王煉化,捨卻自己湊合奪舍而來的肉身,奪舍骷髏鬼王那不死不滅之軀作為本體,更是可以借此得了骷髏鬼王性命相修的先天法寶「九幽化神斧」。

  卻不想遭遇了楚御這一蒼莽修真境原主人的

  擊,就連一十八桿大天魔血魂幡都是損毀不堪,逼不,血冥老祖也只得將骷髏鬼王趙括這個尚未能完全控制的超強打手放出來對付楚御了。

  現在的他雖是神情得意,其實心中也是難以篤定,只盼能夠快速將對手打殺拿下,拖得久了,萬一令得趙括脫出自己的控制,後果定將不堪設想。

  「娘的,這骷髏架子若是去測試一下肉體強橫度的話,絕對能有五星帝王級……說不定直接爆機都是大有可能……」

  有鑒於骷髏鬼王的強橫力量,楚御陡然加快了速度,憑借身形上的優勢,每每於間不容髮之際躲過前者斬劈而下的巨斧,因為有著赤青護體神光的關係,「九幽化神斧」上衍射的碧幽陰火雖是覆蓋面極廣,卻是傷不到楚御半點,倒是那斧身之上時不時激射而出的絲絲黑色煞氣非常之厲害,已是屢次洞穿了赤青護體神光,如果不是楚御的身法高明,恐怕早就中招了。

  楚御在閃避騰挪之際自然也不忘反擊,無形無態的承影劍揮擊出的滔天劍罡已經不知刺中過骷髏架子多少次了,卻均是收不到任何效果,這也著實讓楚御倒抽了一口涼氣。

  要知道承影劍的檔次可是要較純鈞劍都是高出一籌的,縱然以楚御這等將妖磐修聖大法修至三階境者,亦不敢站定不動硬受承影劍罡的一擊,可如今算下來,少說已經斬中巨大骷髏上百下了,莫說是傷到他了,就連將其震退小半步都是未能辦到。

  「怎麼感覺這個骷髏架子要比血冥老魔更是難纏……」面對這個連承影劍都是砍之不動的骷髏鬼王,楚御亦是生出一股無力感。

  「這樣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自己事前布下的殺招更是無法順利施展,與其與這具骷髏鬼王死磕,還不如省下這番氣力,以先天制先天,且看凡火萬鴉壺能否收到奇效了。」

  楚御迅速更改了原定的戰略計劃,又是躲過九幽化神斧的連環斬擊,瞧準一個空隙,楚御倏然抽身飛退百米開外。

  骷髏鬼王趙括仿似一台不知疲倦的戰鬥機器,虛空邁開大步,雙斧齊揮,斬出兩道覆蓋方圓十餘丈地斧罡,一上一下橫斬而出,一對鬼火閃耀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白森森地牙齒上下磕著,發出陣陣刺耳聲響。

  此刻楚御已然取了凡火萬鴉壺出來,「同為先天法寶,今天老子就讓你這魔崽子知道什麼叫做差距。」

  凡火萬鴉壺祭出的剎那,滔天火光瞬耀百里,沖天火柱彷彿直達天之盡頭一般從壺口之中衍生而出,陣陣聒噪之音倏然響徹天地。

  面對迎面而來的兩道凌厲先天斧罡,楚御首度沒有選擇閃躲,而是從火柱之中引出兩股火龍,彈指燒了過去,兩者相交,高下立判,萬火之源的祝融凡火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兩道先天斧罡消融乾淨。

  暫解危厄抽得空隙之際,楚御立刻祭動不周元神,一座青瑩碧翠地小山從他靈台釋出,須臾間承托住了凡火萬鴉壺。

  得此先天元神之力的加持,凡火萬鴉壺壺口衝出的火柱倏然壯大,眨眼間已是粗達數丈,隨著楚御手中控寶決印的變化,聒噪之音再度大響,火柱之中先是衝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火鴉,那火鴉看似平平無奇,直衝骷髏鬼王趙括而去。

  「轟」地一聲爆響,那只火鴉被九幽化神斧劈得粉碎,化作百點星火四散飄飛,楚御嘴角現出一絲笑容,手中控寶決印再變,須臾間百點殘餘星火又自化成百隻火鴉,翅翼生焰,捲起重重祝融凡火瘋狂衝向骷髏鬼王趙括。

  鬼王之軀果然了得,即便是被那祝融凡火燒中,也僅僅只使他那白玉也似的骨骼稍顯焦黑罷了,並未對其構成致命威脅。

  同時,在被百隻火鴉攻襲之後,趙括也是陷入了狂怒之態,手中九幽化神斧之上黑氣大盛,陰冷魔煞狂湧而出,不到盞茶的工夫,百隻火鴉竟是全數被其轟潰。

  「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萬化億萬……」

  楚御口中真言念動,方才被轟潰的百隻火鴉再度復生,更是衍生千隻數量,這次卻是分成兩撥,一撥依舊狂襲骷髏鬼王趙括,另一撥則是捲起漫天祝融凡火襲向不遠處正自一臉驚駭的血冥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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