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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怨】武道乾坤 ( 已完結 )

第一百零二章 集會風波(下)

    劉長老只能苦笑著解釋,聽完這些解釋,秦逸凡也忍不住苦笑起來。

  靈器自然很珍貴,這點大家都知道,誰都想要一柄靈器法寶,不過,想要煉制靈器,除了修為高深之外,還需要更多的條件。且不說適合的器靈,就是煉制手法,也是各派不大相同,而且還要考慮在煉制過程當中的許多因素。至少也要考慮運氣,這麼多的條件說下來,誰也不敢說自己就能一定煉制成功一柄靈器。

  而直接得到旁人煉制好的靈器,也是一個辦法,但這種經手他人的靈器,卻還需要進行長時間的煉制才能夠正常使用。需要的時間視靈器品級的高低和主人的修為而定,從十數年到數十年不等。這等辛苦下來,卻也只能維持靈器的原有品級,想要提升,還是難上加難。

  但是,秦逸凡手中這等器靈已經被毀壞但法寶還能正常使用,只是沒有器靈降低品級的情況,卻是最難得的情形。這樣的法寶,只要短短的幾年之內,基本上這些高修為之人就可以完全煉化。

  這些法寶有一個好處,之前因為是靈器。所以已經成功的煉制過,而且器靈和法寶已經結合過,再強行融入器靈的話,比起那些新煉制的法寶,更加的容易。

  這是其一,另有一點,這些法寶的內部,無疑會留下前一個高手煉制靈器時的痕跡,根據這些痕跡,高手基本上可以推敲出來到底用的是哪種辦法。這種經驗對于這些修真人士來說,才是真正的寶貝。

  是以,即便是那些不用鏡子法寶的人,也對那個失去了器靈的迦葉分光鏡產生了興趣,出手搶奪。而且,拿出來用于交換的東西更加的珍貴。

  秦逸凡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般的情形。想想倒也在理,別人的東西再好,也終歸是別人的,哪比得上自己用心煉制的好東西,不但圓轉如意,而且終歸是自己的辛苦,從心理上來說,就要勝出一籌的。

  眼看眾位神仙前輩,個個都打破頭一般非要此物納入囊中,旁邊的劉長老也是一臉的無奈。不說別人,就連劉長老自己,都有些心動不已。還好還念著自己是主人的身份,沒有上前和眾位賓客們搶上一番。

  現時還好,眾位前輩一來要顧及自己的身份輩分,二來這是蜀山的地盤。多少也要擔待點蜀山的面子,大家還只是拿著些寶物搶著和秦逸凡換。不知道換個地方,荒郊野外的,會不會直接就一言不合大殺四方啊!

  眼看這麼多人好像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樣子,秦逸凡看了看劉長老的苦相。也只能搖搖頭,隨後對眾人又是一個羅圈揖:“諸位前輩,不用如此心焦。”眾人聽他說話,也都停下了爭執,等著看他說什麼。

  隨手拿起那柄已然還是靈器的三光杵,秦逸凡拿在身前:“除了這柄器靈未曾損壞之外,其他這些,盡皆是器靈有損之物。大家也不用壞了和氣。”

  此言一出,就連劉長老都坐不住了。不管那些人如何分派秦逸凡已經擺出來的東西,這在蜀山的低頭之上,無論如何,有這等機會,也要給蜀山爭取一二的。

  看眾人這架勢,秦逸凡也知道不好一一滿足。只能將禍水東引:“承感蜀山劍會贈劍之德,這些許物件,秦某便全權交與地主,請蜀山高人代為照看一二。”說完話,趕忙逃跑,原以為只是將這些燙手之物出手,卻不料會引來如此眾多的人追捧,這等麻煩,可實在不小。

  劉長老沒想到秦逸凡居然如此的推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感謝還是氣憤。不過,既然秦逸凡已經說了這話,蜀山身為地主,卻也要代為處理的。

  一個長老在這廂和眾人商議,劉長老則匆匆追上了秦逸凡,不管怎麼樣,也要從秦逸凡手中拿幾樣好東西。他可是說了,只要能叫出名字的,手上有貨色,絕不會敝帚自珍的。

  只是秦逸凡卻有些奇怪,蜀山本是劍派,而秦逸凡早已有言在先,飛劍沒有,怎的劉長老還是如此的熱心?可畢竟劉長老是主人,人家也是一番好意,秦逸凡也不能置之不理。

  “不知道秦宗主想要換些什麼物件?”這個卻是探聽秦逸凡的喜好,不然換來一堆無用之物,還不是浪費。

  被劉長老這麼一提醒,秦逸凡也覺得應該有些針對性。不過,想來想去,自己還真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轉頭一看,看到了許飛飛背著的那張古琴,登時計上心來。

  “勞煩劉長老,幫忙換一張好點的古琴。”秦逸凡趕忙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另外,如果有什麼奇怪氣息的東西,盡管收下,其他的,劉長老看著斟酌就可以。”

  劉長老一聽古琴,馬上想到了許飛飛。點點頭沒有言語,對秦逸凡要的那些古怪氣息的東西也沒有做什麼評論,東西是秦逸凡的,要換什麼不是他做主,蜀山也只是代勞而已。只不過,有這個身份,可以用蜀山弟子們的一些東西,換取幾件需要的好貨色而已。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許飛飛卻不是這般心思。秦逸凡的話一出,許飛飛便有些驚呆。天音門弟子,沒有不喜好琴的。不過,畢竟是意修之人,日日夜夜還可在法寶上淬煉,自己的琴雖好,但也不過能隨自己數十年光陰,好一點的上百年。秦逸凡張口就是要好琴,顯然是為她考慮的。

  更讓許飛飛感動的是,這可不是一般的琴。在蜀山劍會上出面的,可都是器修之人當中的翹楚,隨隨便便出手,也不可小視。更何況,秦逸凡可是拿著那些靈寶來換的,能用這些東西換的琴,該是什麼樣的法寶,誰都心里有數。

  不是說意修之人便弄不到幾張法寶好琴,只不過,法寶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天音門當中也有幾張好琴,卻也只是少數的幾個前輩使用,許飛飛這樣的弟子,是斷然沒有這種機會的。

  和秦逸凡相處已經有一段時間。許飛飛已經深知秦逸凡的性格。對自己人,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人吃虧的。這個謝字,許飛飛也沒有說出扣,只不過,在無聲心曲的彈奏中,卻多了一絲別樣的情緒。

  單單幾件法寶,肯定是不夠這許多人分的,秦逸凡早已有心把那些燙手之物脫手,有了蜀山做後盾,秦逸凡也沒有了什麼顧忌,讓秦小玲將那些收藏好的東西盡數拿了出來。

  這次一出手,雖然不似剛剛那幾件,個個都是靈寶,但也都是在修真界有名有姓的法寶。盡管那次煉獄之災大家名聲上都有些過不去,但留下的可都是好東西。

  更加讓人驚喜的,這次拿出來的,還有不少魔道中人的法寶。當然,妖族的東西也不少。雖說魔道中人和妖族的名聲不怎麼好,但東西可都是好東西。

  很多法寶,都是有損陰德的。但主人已死,卻是便宜了這一眾高人。這些法寶雖然陰損,但卻是威力極大的,想要這樣的法寶,如果不是下死力除魔衛道,要麼就是有秦逸凡那般的機會。眼下只要用一些不用之物,就可以換過來,自然大家個個都興高采烈。

  蜀山的長老,自然是識貨之人,什麼東西大概是什麼品級。一清二楚。能換些什麼東西,大家也都心中有數,拿不出手的,自然也不用考慮那些好東西。原本秦逸凡自己交換,不識修真之物,也許大家還有機可乘,換了蜀山長老,自然是法眼如炬,再無這種可能。

  而且蜀山長老頂著替秦逸凡處理物件,自然要不偏不倚。有些爭搶的凶的,還要負責調停,不能因為一兩件死物,就壞了彼此之間的和氣。爭執不下的,那邊秦小玲也拿出了不少另外的好東西,見多識廣的長老也會依著賓客的修為和特點,負責推薦一兩件退而求其次的東西,也不會讓眾人感覺入寶山而空回。

  不過,讓秦逸凡有些失望的是,眾多之人當中,卻沒有一個人有一張煉制過的好琴。倒是劉長老看到了秦逸凡的失望之色,微微的笑了笑:“蜀山的弟子手中,有幾張不錯的琴,集會後有暇,秦宗主可以親自挑選。”

  如此一來,許飛飛不免喜出望外,蜀山弟子,可是修真界富得流油的主,他們收藏的東西,豈有不好一說。這一張好琴,還是煉制過的好琴,已經是盡在囊中。

  更讓秦逸凡有些驚喜的是,不久之後劉長老就拿來一堆的物件。遠遠的就能感覺到上面散發出的各種氣息。其中一種,正是秦逸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凶煞之氣,仔細看時,立刻發現,里面居然又有一團古怪的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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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前輩解惑(上)

  盡管秦逸凡後來出面的時候比較少,但有一個環節還是出面不可。這也是秦逸凡自己堅持的。

每個前來換取法寶的人,秦逸凡都會當著他的面,將法寶使用一遍,告訴人家,這並不是什麼弄虛作假的東西。事實上,有蜀山出面擔保,而且各個來此的人也都不是那些不識貨的人,這個舉動很是有些畫蛇添足之嫌。

不過,按照秦逸凡的意思,那是要童叟無欺,什麼東西就是什麼東西。決不能讓人以後有什麼話說。是以,在一干人等瞠目結舌的目光中,秦逸凡隨手拿起法寶,隨手使用的手法,就毫不保留的展現在眾人面前。

蜀山長老們已經知道秦逸凡的這個本事,而且秦逸凡已經言明,只要武宗之人,藝成之日,都有這樣的本事,原也沒覺得多稀奇。不過,看在其他的人的眼中,卻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大家都是器修之人,想要隨時使用一件法寶,除了自己花費經年功夫煉制的,就是得了別人的法寶來煉化。只是這煉化一說,卻也需要差不多的時日,辛苦不說,卻斷無這等隨手拈來探囊取物一般的輕松。

到的後來,秦逸凡給別人看的法寶真假已經不足為奇,眾人的所有精力也都集中到了秦逸凡的這一手功夫上。即便是高人,也不乏有好奇之人,當下有人便出言詢問。

秦逸凡也不隱瞞,自然聲稱這是武宗的看家本領。武宗一說已經在煉獄一事之前隱約的傳來,此時在這些高人心中更是清晰起來。

習武之人,雖然無法修習眾多的仙家功法,也沒有什麼陸地飛騰禦劍飛行之術。甚至還無法使用最簡單的遁術和袖里乾坤之術,但這法寶信手拈來就能運轉自如的本領,卻是一干器修之人拍馬也趕不上的。

只有少數的幾個蜀山弟子,心中的感歎更加深刻。從秦逸凡上到蜀山山門的方法就知道,恐怕,這禦劍飛行一術,在武宗也是不足為奇的。

秦逸凡有心將這本領暴露在大家面前。一來,為武宗增加些聲望,二來,也為以後的辦事提前做好准備。至少,這名聲傳言開來,以後有什麼事情突然發生,大家也不會太過驚訝。

不是秦逸凡小心,實在是太多的教訓告訴秦逸凡,一旦某些東西不被認同,立時就會有人處心積慮,將之打入邪魔外道。這等控制法寶的手法,如果不提前宣揚出去,以後武宗之人,可能就會被口誅筆伐,無敵容身。

畢竟和其他修真之人相比,什麼法寶都能控制,實在是太過讓人無法心理平衡。習武之人本來就不被修真之人所接受,一旦沒有提前鋪墊,鐵定是被某些高人借題發揮,然後徹底封殺。至少,秦逸凡自己,就已經領教過幾次被人當作邪魔外道要鏟除的時候。

在這些前輩高人的眼前將這一手露出,而且還是在蜀山的jihui之上。打著童叟無欺的招牌,也通過有人的發問解釋了這武宗獨特的手法,再有人想要扣帽子,可就要掂量一下,是不是和蜀山以及在場眾多高手對著干了。

更何況,秦逸凡還當場就說出了這一手的缺點,只要離開身體,法寶就無法使用。這一點也讓眾人的嫉妒或者不平衡的心理緩解了一大部分。飛劍飛劍,自然是要飛的,只能握在手中的,卻是沒有多大的影響。只要消除了這部分不平衡心理,想必也沒有人會冒著和蜀山翻臉的風險來針對秦逸凡,針對武宗了。

雖然知道了武宗也的確是有些能耐,而且看起來還是站在蜀山這邊。在場諸人也開始動起了腦筋。不是說要攀龍附鳳,而是,自己門派也有些外山門弟子生活的不如意。加入武宗的話,雖然不能得窺無上天道,但總歸也是個出路。只看秦逸凡現在風生水起,就能看出端倪。

一時間,眾人心下里除了得到法寶的驚喜之外,就是琢磨著讓秦逸凡的武宗發展壯大了。盡管秦逸凡只是稍稍的亮相了一下,卻已經讓武宗有了眾多的後盾。而且,這後盾還是在逐步的增加。

這也是秦逸凡刻意為之,大家只是驚訝了一會便琢磨過味道來,不過,這種好事,卻是沒有人會說些什麼。

倒是秦逸凡因為眾人的表現,突地想到一些事情,轉身請教劉長老:“劉長老,不知道這袖里乾坤的法術,能不能煉制在物件上?”眾武宗弟子,也算是要擠進這個***的,無法修行袖里乾坤這等法術,卻可以借著法寶來實現。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這種煉器之法,所以才向劉長老請教。

“這有何難!”劉長老微微一笑,“雕蟲小技耳!”在座的可都是器修大家,這等小伎倆實在是拿出手都不值方家一笑的。

只不過,以前誰也沒有想過,這習武之人也能使用法寶,所以沒有向這邊想而已。現在既然武宗之人可以隨意使用法寶,自然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想來各個門派,也都會有類似的東西交到外山門弟子手上。

忙完這一切,等著眾人又散開慢慢挑選需要換取的物件。秦逸凡才在劉長老的帶領下,領著三女到劉長老所說的弟子那邊選琴。

蜀山是劍派,自然主修的是飛劍。不過,陶冶性情方面,眾多的弟子方法也是不一而足。總之,琴棋書畫倒是沒有少涉獵。雖然比不上意修琴棋書畫四門,但也是少有的高手了。

為自己煉制一柄合適的好琴,這些蜀山門下卻沒少下功夫。尤其有幾個聞名于外的好琴。卻是連天音門的弟子都耳熟能詳的。雷鳴琴,天孫琴,無音琴都是絕世好琴,只不過,只能聞其名而無法見其行。今日里,卻有幸一睹真顏,讓許飛飛興奮異常。

還好,天音門弟子畢竟是以音律入道,平日里和人爭斗之事本就不多,所以,她自己手上的琴也很少彈奏音殺之調,還能一直保持用到現在。有了秦逸凡之後,更是大多數情況下都在練習無聲心曲,一來雙修之下,修為增長迅速,二來,卻也是不再磨損自己的古琴。

此刻真的見到了這幾張好琴,許飛飛興奮之下,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看看這張,看看那張,個個都愛不釋手。

劉長老本來有心將幾張琴全數交給許飛飛,但大家也都知道,琴之一物,更是要合乎心意,而且貴在專一,是以也沒有做出這等大方之舉,只是任由許飛飛挑選一張。

這些親可都是煉制過的法寶,想要奏響,也不得不耗費靈力于其上,比起許飛飛的古琴,卻不知道好上多少倍。而且對于靈力的修煉,也大有好處。

許飛飛挑選再三,而且還在每張上都試了試音色,最終卻出乎眾人意料,選了那張無音琴。這琴在煉制之時,精選的材料實在是太過,居然琴弦超硬,非有大修為不能彈奏出聲。許飛飛勉強能彈響數十音,之後就靈力耗盡,無法繼續。劉長老十分的納悶,什麼時候,天音門的弟子不求音色,反倒要鍛煉靈力了?

秦逸凡和林秋露也能略微猜到許飛飛想法。自從跟著秦逸凡之後,許飛飛已經很少彈奏出聲,幾乎時刻都在彈響無聲心曲以求和秦逸凡雙修。音色好壞,對她來說,反而已經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

這無音琴,平日里可以鍛煉指法而不必擔心驚擾他人,而且在修煉無聲心曲的時候,也不會放下手中的技藝,實在是最合適不過的法寶。

況且,這等法寶,本來就不是為了什麼戰斗之用,只要一次煉制成功,以後彈奏也憑的是手上的技巧,而不是和法寶心意相通讓靈琴自鳴,所以,十分合適許飛飛這個意修之人使用。平日里許飛飛也只是交游不夠廣闊。面子不夠大,能讓這些高人為她煉琴。此刻卻在秦逸凡的幫助下得償所願。

抱著那新得的無音琴,許飛飛仿佛愛不釋手,一直將其抱在懷中。一只手已經不自覺的在琴弦上撥弄,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只有秦逸凡,能從心底聽到許飛飛的那種溢于言表的興奮之情和濃濃的感激之意。

接下來,秦逸凡卻開始處理那一批古怪氣息的東西。自然,那個肉團先是要高度注意的,但卻不能馬上收好,先拿著另外那些東西琢磨不休。

說實話,在修真界,秦逸凡的年紀,也最多就是個小輩,不說其他人,就是林秋露,也都比他見多識廣。這些東西的來曆,大概也能說上一二。劉長老也不時的會插嘴幫忙解釋一些更加詳細的東西。

有意無意間,秦逸凡拿起那個古怪的肉團,向劉長老請教道:“劉長老,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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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前輩解惑(下)

  其實,秦逸凡清楚,應劫前輩肯定知道湖中老兄到底是什麼。就算之前不清楚,但是,後來拿著那些肉團融合的時候,應劫前輩也一定知道了些端倪。

不過,應劫前輩的乾天大雷劫就是毀在湖中老兄的手上,自然對湖中老兄也是有一定的記恨。當然,高人就是高人,也不會因為這個就讓秦逸凡將湖中老兄如何。只是無論如何,不吐露有關湖中老兄的任何使事情。讓秦逸凡也始終無法得知,到底湖中老兄是什麼東西。

現在突然在這些交換的物品當中看到了這古怪的肉團,也感受到了其中包含的那些凶煞之氣。肯定就是湖中老兄的殘軀不錯。如果不借著這個機會,找蜀山這些見多識廣的老家伙們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可就不是秦逸凡了。

“咝!”劉長老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東西古怪,上面的氣息也煩人的緊,少見!”雙目上方眉頭皺成了一個結,好像真的沒有見識過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啊!”秦逸凡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這東西,居然連蜀山的劉長老都不知道是什麼,這可就真的有些古怪了。

想來也是因為秦逸凡請教的時候自己居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劉長老有些臉上掛不住,登時找了另外的一個長老。不過,一起看過之後,卻已然還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東西上面的氣息古怪,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建議秦逸凡還是盡早扔掉的好。

三女當然知道秦逸凡問這個是為什麼,也一直沒有插嘴。她們也十分好奇,到底湖中老兄是什麼,盡管湖中老兄從來沒有因為秦逸凡和她們親近就網開一面。甚至連秦逸凡都沒有享受到這些好處。不過,秦逸凡靠著湖中老兄搏下一個煉獄之主的威名,倒是真真切切的事情。

拿這個來換取法寶的那位前輩也被請了過來,秦逸凡恭恭敬敬的向人請教,這到底是何物,從哪里得來的。

對這個莫名其妙的東西能夠換取秦逸凡的法寶,那位前輩也很意外,對秦逸凡的請教,他倒也絕不隱瞞。事實上,這個東西他是在偶然的機會當中,為一個晚輩觀風水的時候發現的,因為其中的氣息凶惡,所以才特意收了來,以免小輩被其氣息影響。

但這東西是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這個東西周身散發一股凶戾的氣息,即便放在袖里乾坤之中,也能透體而出,散發的氣息不但在平日里會影響到自己,而且練功的時候,更加是雜念叢生,讓這前輩也苦不堪言。此等行徑,簡直就是與魔物無異。

這位前輩得到這古怪東西的時間也不長。身上帶了幾天,好在修為精深。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本打算找個合適的地方將之煉化。不再發出凶戾氣息害人。聞聽這些古怪氣息的東西可以換取法寶,當然是第一個拿出來,修真界有些人修煉某些古怪的東西,確實是需要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這個倒是沒有陰氣任何人的疑心。

既然連問了三個人都不知道,秦逸凡也不再拿它吸引旁人注意,吩咐秦小玲收了起來,轉而詢問其他東西。劉長老倒是不疑有他,只要知道的,都一一講解。誨人不倦的勁頭,讓秦逸凡和三女也大長見識。果然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居然還有名有姓有來曆,委實是開演。

蜀山的jihui,這次基本上是秦逸凡一個人唱主角。那些本待拿東西出來交換的,也全部把東西交給了秦逸凡換取自己心儀的法寶。每個人都有收獲,大家都是盡興而歸。

幾件損壞的靈器,蜀山留了兩件,其他的部分分給了幾個輩分最長的前輩。這樣的安排,其他人倒也無話可說,因為是蜀山的長老負責分配的,所以,對秦逸凡也沒有什麼壞印象。倒是眾人對秦逸凡隨手使用法寶的那一手十分的印象深刻。說不得,以後有這樣無法判定真偽的法寶,只要拿到秦逸凡面前,幾乎就是無所遁形,這卻是秦逸凡始料不及的事情。

這屆的蜀山jihui,也是交換法寶數量最多,法寶質量最高的一屆,深得來賓們一致好評。最重要的是,這些交換的法寶,以後絕不會有什麼苦主上門的發滿,大家都知道這些東西是哪里來的,放心的很。

而相對的,秦逸凡也獲得了無數的好處。首先,那些從尸體身上撿來的東西,都在蜀山jihui上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換了不少有用沒用的家伙,以後有人想要用這個來攻擊秦逸凡,就再也沒有了借口。至少,要攻擊秦逸凡就意味著連同蜀山在內的來參加蜀山jihui的這眾多貴賓們,也會成為敵人,沒有人會冒這個險。

其次,那些東西的出手,自然也對應著無數好東西的入手。這些可都是修真高手尤其是器修高手們搜集的好東西,以後說不得什麼東西就會用得上。

再有,和蜀山以及一堆名門正派搭上了極好的關系,再也不會有人隨隨便便指認秦逸凡為邪魔外道然後占據大義的名分來除魔衛道。至少,這話一出口,首先要經過蜀山的同意,估計,手里拿著紫青雙劍的秦逸凡。是決不可能成為邪魔了。

另外,就是從蜀山帶走了紫青雙劍。雖然其中的兩位老前輩不是習武之人,對秦逸凡可能沒有什麼指點。但對林秋露三女來說,只要他們隨便的出口點撥幾句,可就是三女無上的機緣了。

當然,武宗的名頭也很順利的推了出去,而且看那些第一次見秦逸凡施展手法的前輩們離開的眼神,估計很快秦逸凡就可以在拳印湖等候更多的人來加入。這也算是為習武之人在修真界另辟蹊徑開辟出一個嶄新的切入點,雖然還沒有被修真界的人全盤接受,但至少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以後再出幾個秦逸凡一般的人物,想來被各派承認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這麼多的好處,秦逸凡卻基本上沒有付出什麼,實在是很讓秦逸凡開心。最重要的是,除了這些,還拿到湖中老兄的一塊殘軀。唯一遺憾的就是,依舊不知道湖中老兄到底是什麼東西。可連蜀山的長老和其他的幾位他派前輩都不清楚,想來也只有應劫前輩這等高人才能知曉了。

離開了蜀山,回去的路途之上,秦逸凡才再次拿出紫青雙劍,本來打算讓兩位前輩指點一下三女,但卻鬼使神差的想到了湖中老兄的殘軀。于是,拿著那塊古怪的肉團,向兩位前輩請教起來。

“這不祥之物,你還是不要隨身攜帶,找個無人之地,將他掩埋了吧~!”讓秦逸凡有些驚喜的是,青云前輩幾乎一看見那塊肉團,就說出了這番話。想必對此還是有一定的認識的。

“不祥之物?”秦逸凡壓抑住心中的興奮,繼續請教道:“這是什麼不祥之物,前輩可否賜告?”說它是不祥之物,似乎也沒有說錯。應劫前輩第一次見到,就被雷劫所化。秦逸凡全身功力被廢,而元慶老道也是因為這個身死,至于後來煉獄死亡的那些眾多的修真之士,連命都沒了,自然是不詳到了極點。

青云前輩說話的時候,應劫前輩依然是一句話沒有開口。秦逸凡知道他能聽到。但估計還是對湖中老兄有記恨。不過,他並沒有阻止青云前輩的話,想來也只是不想從自己口中說出來而已。

紫霞青云兩位前輩,對于跟著秦逸凡卻是沒有什麼意見,要麼是因為這次不用禍害蜀山有緣弟子而開心,要麼是真的看的開,對秦逸凡,也是十分的客氣,絲毫沒有擺前輩的架子。

“小友可曾聽說過太歲?”青云前輩一句話出口,秦逸凡立時感覺如同撥云見日一般,心中一陣釋然。

古怪的肉團,凶戾的氣息,人見人倒黴的情景登時湧上秦逸凡的心頭。怪不得,應劫前輩在渡天劫的時候會如此的倒黴,人們常言,太歲頭上動土,這是不要命的表現。那在太歲頭上渡劫,會是什麼下場?

自己見面就功力被廢,其他人的那些慘象,立時有了合理的解釋。太歲這個東西,不是鴻運當頭氣貫長虹的人物,還真沒聽說過有遇上不倒黴的。自己這麼多年來,雖說也算是突飛猛進,但不也是一直在承受著痛苦當中成長的嗎?

原來是太歲!秦逸凡不知道該感歎自己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居然能在太歲旁邊練功數年,居然還沒有事情。如此說來,自己也應該算是衰到底了,居然和太歲稱兄道弟。

只是秦逸凡還是很奇怪,怎麼那些山民和來往的驛卒,看起來也不算是什麼有大運道的人物,怎的在拳印湖幾年的時間卻毫發無損?難道是因為沒有在太歲頭上動土,也沒有在太歲身邊練功的緣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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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五行融合(上)

  有一點很奇怪,太歲的傳說,在民間早已有之,不過很少有人得見而已,為什麼蜀山兩位長老和一個修真高手前輩居然都不知道那肉團是太歲呢?

秦逸凡無法解釋,倒是兩位前輩略微了解一些。說實話,太歲傳說,也是數千年之前才漸漸興起,起因還是因為當時真的出現了一個太歲。不過,因為太歲的不祥本色,導致人人喊打,尤其是修真之人,無法容忍,終于有頂尖高手出馬,將太歲碎尸于半空之中。

隨後,就再也沒有了這太歲的影蹤,偶爾也會有人們傳言見過太歲,但都是些小打小鬧,不成氣候。而且,修真之人當時也死傷狼藉,最後不得不fengsuo消息。當時參與的人們,現在不是飛升就是已經作古,哪里還有人知道曾經有過這種不祥之物。

恰好,紫霞青云兩位老前輩,卻是參與過當年事件之人,自然十分清楚。一見面,光憑氣息就已經判斷出是太歲。不過,這太歲卻有些顯得太過弱小,在兩位老前輩眼中不值一哂。

只不過,他們還是勸說秦逸凡,不要將這不祥之物帶在身邊。太歲雖小,但也天生帶有那種凶戾氣息,極易導致練功走火。

對于這一點,秦逸凡的親身經曆,絕對比兩位老前輩要多上許多。不用問也知道該如何處理。不過,秦逸凡依舊讓秦小玲收起太歲,兩位老前輩還是發出一陣歎息。

可能秦小玲收取物件的動作引起了兩位老前輩的注意,一先一後發出了一聲驚咦,和當初應劫前輩的表現一模一樣:“那是什麼?”

“你居然如此傷天害理?”話音還沒有落,估計青云前輩就已經發現了秦小玲身上的精湛佛力。連聲音都有些變調了:“這,這怎麼可能?”

雖然蜀山是器修,佛門弟子算是意修,觀念不同並不意味著他們會視對方為邪魔外道。尤其佛門眾人,在什麼地方都有良好的口碑,偶爾有幾個敗類也不成氣候。不過,一具千年陰尸居然一身佛力,羅漢金身,這委實是太過于玄奇。即便親眼看到,也有些不敢相信了。

這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的,特別是看到秦小玲宛如常人一般的行事,以及對秦逸凡百依百順的神態,即便是覺得有些不妥,兩位老前輩也迅速閉嘴。再也不提這件事情。前輩高人就是前輩高人,雖然上來有些誤解,但馬上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像那些半吊子,動不動就要除魔衛道,沒意思的緊。

“兩個老家伙,看來還算是知道些好歹!”應劫前輩的聲音驟然間在秦逸凡的腦海中響起,同樣的,紫霞和青云兩位前輩也聽到了這個聲音。

“誰?”看不到周圍有任何新人出現的痕跡。紫霞和青云大驚。雖然他們身在劍中,但是只要有了靈力供應,他們的耳目敏感度不下于肉身之時。突然聽到這聲音卻看不到人影,自然驚懼。

“想不到兩個老家伙居然這麼健忘,既然想不起來,那麼就慢慢想吧!”應劫前輩好像不讓蜀山之人不痛快自己就不舒服一般:“哈哈,就算你紫青雙劍藏的再好,還不是被我找到。兩個老家伙,被不是蜀山弟子的人握在手中,感覺如何啊?”

紫霞和青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而且死活想不起到底應劫前輩是何方神聖。雖然已經敏感的想到,可能就是在蜀山劍塚逼迫他們現身的力量,但這股力量的主人到底是誰,還未可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和秦逸凡一定有關系,但知道歸知道,卻無法奈何秦逸凡,沒有秦逸凡的內力支撐,他們兩個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的。

“靈器?”紫霞前輩還是比較敏感,立時想到了和自身狀態差不多的靈器上。

“有見地!不過可惜,到現在為之,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會淪落至此。悲哀啊!”應劫前輩一直在不遺余力的打擊兩位蜀山前輩。還好其他人都聽不到他們三人的說話,否則的話,還不知道該如何向林凡交代。

一時之間,仿佛兩劍一刀內的三位老前輩的語氣都有些變化,秦逸凡眼見馬上就要紅臉。索性全部都撤開了內力。沒有了支持,也沒有了爭執。落得個清淨。如此一來,秦逸凡想要兩位前輩指點三女修行的願望也落空。

拳印湖已然是那般模樣,不過,客棧卻多了幾個武林人士。這些人和已經留下的那些人多少還有點交情。見到秦逸凡,卻是十分客氣的上前請求能拜入武宗。

秦逸凡暫時沒有說什麼,只是問清楚他們的來曆後讓他們留下。他們的舉動也讓原來留在此地的外山門弟子有些詫異,什麼時候,多了個武宗出來?

等到那些新來的武林人士加上林凡將秦逸凡此行的那些出彩之處一一描述之後,就連早已跟著秦逸凡修行多日的那些老人們也都個個興奮不已。

蜀山的承認,一堆參加蜀山劍會的貴賓的承認,一堆參加蜀山jihui的貴賓的承認,這也意味著,習武之人終于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踏入修真***的道路,也終于有了一個被修真界承認的出身。

武宗,這個名字不錯,所有的人都贊同。在秦逸凡還沒有出聲答應的情況下,就已經名至實歸的被眾人冠以宗主的稱謂。習武之人,尤其是眾多的各門派外山門弟子,太需要一個踏入修真***,被所有人承認的機會了。

既然這個名號已經叫響,那就順理成章,將傳言變成事實。一種習武的外山門弟子登時忙碌起來,開始向自己原來的師門發送消息。爭取舉行一個盛大的武宗成立大典。

秦逸凡此刻卻顧不上許多,湖中老兄又有了一塊太歲殘軀。這才是他急匆匆趕回來的原因。到了地頭,湖中老兄卻早已感受到了殘軀的存在,整個拳印湖翻騰不已。如果不是秦逸凡早已讓湖中老兄收斂氣息,外面那些鬧騰的外山門弟子,估計沒有一個成承受得住這般的氣息。

現在湖中老兄已經不是原來的弱小氣息,而且秦逸凡不敢保證,再融合一塊殘軀的話,湖中老兄的氣息會凶悍到什麼地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客棧周圍的那些外山門弟子盡量的離開。這樣的安排也正中那些人的下懷,登時借著這個機會,分別趕往自己原來的師門報信。

老樹妖也被要求挪遠,直到山頂上才罷休。三女則嚴禁她們下到拳印湖周圍二十丈的范圍之內。做好了一切准備,甚至秦逸凡也將自己的狀態調到最佳,這才將那塊殘軀扔進了拳印湖。武道乾坤貼吧crazyma手打

熟悉的氣息又一次籠罩上秦逸凡的身軀,這次,秦逸凡在下到拳印湖之時,還特別帶上了紫青雙劍和自己的匕首。三件都是貼身收藏,只要秦逸凡運功,就能激活三人。

“天,這是太歲?”努力抵抗壓力的同時,馬上就聽到紫霞前輩的驚呼,連帶青云前輩也吃驚不小。

“少見多怪,這還號稱紫青雙劍的劍靈,真是丟人!”有打擊蜀山的機會,應劫前輩一點都不願意放過,登時又是一句調侃。

但秦逸凡卻已經顧不上聽他們之間的言語。就算是湖中老兄再強悍,也不會危及靈器的器靈,最多也是讓他們的精神上吃些苦頭。想來三位前輩都是高手,自然不會在意這點小小的磨難。

這次融合沒有秦逸凡意料的那種掙紮,可能是湖中老兄已經足夠強大,容不得這些殘軀不配合。融合的過程異常的順利,但同樣的,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越來越強悍。

全力運功的狀態下,秦逸凡也只能堪堪敵住這種無孔不入的攻擊。比以前還要集中的氣息盡數作用在秦逸凡的身上,即便調動了全身的內力,已然擋不住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只不過,這次稍有不同,除了經脈當中習慣性的阻塞和真元爆裂之外,內腑當中相對卻是平靜許多。正當秦逸凡有些不解的時刻,卻十分敏感的發現,原本自己一直無法調動的五行之力,卻在這種恐怖的壓力之下,開始爆發出一陣陣強勢的力道,保護內腑。

內腑本來就距離不遠,而且排列順序完全是依照五行相生的順序,開始的時候,五行力量還相對弱小,但壓力之下,這些散布的力量也不得不開始逐漸的增強。

純正的五行力量,讓秦逸凡的內腑一遍又一遍的享受那種春風化雨一般的滋潤,這些力量帶來的感覺,如果不算上外面經脈當中的痛楚的話,簡直可以說身在天堂。

可惜,經脈當中的真元爆裂,劇烈的痛苦卻如同地獄一般提醒秦逸凡。自己已然在對抗湖中老兄的氣息之中,這種一半天堂一半地獄的感覺,讓秦逸凡終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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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五行融合(下)

  體內的五行真元,仿佛沒有壓力,就一直沒有動力,讓秦逸凡始終無法真正的調用。知道它們存在,也能感覺的到,但卻只是可望而不可即。

五行真元爆裂的那種威力,是秦逸凡親身見識過的,瞬間就讓一個修真高手挫骨揚灰。對于秦逸凡這個好戰分子來說,這是最犀利也是最期待的武器。

到了這個地步,法寶上的力量雖然也能借重,但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修為,這是實打實的,不用借助任何外力就能使用的力量,比起任何法寶都要重要。

在湖中老兄的融合壓力下,內腑終于無法承受這樣的壓力,其中蘊含的五行真元仿佛被觸發一般,開始自發的抵抗這種恐怖的壓力。

很好笑。明明知道那古怪的肉團就是太歲,也明明知道湖中老兄也就是太歲,但秦逸凡還是願意稱呼他湖中老兄。這幾年相處的時光下來,這種稱呼已經成了習慣,再也不好改變。

湖中老兄恐怖的壓力讓內腑不得不自發的做出反應。瞬時間,相生的力量就開始保護住了秦逸凡的五髒六腑,而且開始用那些純正的力量緩慢的改造起內腑。

秦逸凡習武已經多年,經脈早被他錘煉的堅韌無比,不過,雖然在普通人看來已經無法想象,但相對的開發時間較短的內腑還沒有到這種程度,這種相對的不平衡也是秦逸凡隱藏的一個弱點,一旦在戰斗之中這種不均衡之勢被打破,秦逸凡很可能就會吃大虧。

五髒六腑本身就是相對孱弱的器官,自然不能和堅韌的經脈相比。現在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必要擔心。秦逸凡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內腑被那股合在一起的龐大的五行之力在錘煉著。在慢慢的強忍起來。

很奇怪,這種改造居然沒有任何的痛苦。不過一想也就釋然,如果內腑都要經曆那種恐怖的破而後立的改造的話,至少秦逸凡自己是無法保證自己在改造完之前還能保住性命。

不過,最讓秦逸凡注意的是,如何使用這股五行之力,真元雖然在拼命的抵抗湖中老兄的壓力,但腦子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那些痛楚上,完全的沉浸在琢磨和感受這股五行之力上。

細微的感官讓他終于弄清楚,如何排列五行力量才能讓五種力量合在一起還不用擔心它們造反。按照相生的順序,五種力量居然繞成了一個圓圈,仿佛緊密無間的結合在一起,但期間還是有小小的空隙,只不過這空隙實在是太小,如果不是秦逸凡對內的感覺敏銳,決不可能發現。

想來,如果要讓五行力量爆裂的話,只要按照相克的順序排列一下釋放出去就可以。當然,這也只是秦逸凡的猜想,還沒有經過實踐。

之前想象過體內的五行真元的強大,但沒有想到會強大到這樣的地步。本以為只是吸收了一點五行天劫的力量,大部分的力量都已經被那位粉身碎骨的老兄承受了,沒有想到,更多的力量還是隱藏在秦逸凡的內腑當中。

無法控制的那些五行力量,現在想想,最多也就是純正的五行力量當中的雜質。或者說夾雜了雜質的五行力量。內腑早已將最精華的部分吸收,只不過,到目前為止,也一直沒有給秦逸凡使用的機會而已。

龐大的力量從內腑產生,隨後就以一股燎原之勢將五髒六腑盡數席卷其中,說來也怪,只要被這股融合的力量包裹的地方,秦逸凡就再也不會感覺到痛苦,只會覺得舒暢。

這是秦逸凡和湖中老兄接觸以來,從來沒有過的現象。難道說,之前受的那些苦頭已經到頭,苦盡甘來了嗎?但不管如何,都要感謝湖中老兄,很多的時候,如果不是湖中老兄的刺激,秦逸凡也不可能有這樣的進境。

五行力量先開始在五髒當中繞行一圈,行成一個精干的周天循環,隨後,就開始沿著這個周天循環開始一次次的流轉,沒流轉一圈,就壯大一分。

隨後,五髒六腑盡數被籠罩其中。再次行成一個稍大一點的周天循環。已然還是那種永不停歇的循環。一圈一圈的流轉,一點一點的滋潤這秦逸凡的身體。

真元不受影響的進入內腑。依照原本的循環流轉,仿佛和五行力量是兩套不相干的系統,互不干涉。秦逸凡努力的想要控制五行之力,卻還是力有未逮,始終抓不到關鍵。

不知道是湖中老兄已經到了融合的關鍵時刻,還是刻意成全秦逸凡,猛然間,周遭的壓力大增。就連遠在山頂的老樹妖和三女,也感覺到了那種毀天滅地的一般的壓力。不由得,都為湖中的秦逸凡開始擔心。

秦逸凡卻好似渾然不知一般,腦子里盡管雜念叢生,但他根本就不在意。真元五行力量在自發流轉,根本不會出現那種一不小心偏差經脈的說法,兩套循環仿佛都是自發的產生,即便秦逸凡不用自己控制,也能依照原本的路線各自循環,這也讓秦逸凡潛心分析有了可能。

壓力劇增,也讓反抗的力量更加的強大,五行之力仿佛突然之間有些略處下風。無法抵擋突然的壓力,猛然間縮小了周天循環,只在五髒六腑之間來回循環。

但緊接著,讓秦逸凡有些驚訝的是,真元再次流經五髒的時候,仿佛被內腑自動的截留,隨後,流轉出來的真元,瞬間弱小了幾分。

不過,真元的弱小換取的卻是五行力量大增,仿佛那些失去的真元已經完全的轉化成了五行之力。得到了增援的五行力量,又一次籠罩了所有的內髒。

不僅如此,在五髒六腑盡數被籠罩之後,五行之力開始沿著原本真元流經的方向,開始慢慢的滲入經脈。早已習慣了痛楚的經脈,一接觸到這股龐大的力量,即使已經堅韌到無以複加的經脈,已然還是爆發出一股秦逸凡從來沒有感覺道的溫暖。

仿佛在這股力量經過的時候,那些原本因為受傷,恢複,又受傷,又恢複如是循環而變得異常堅韌的經脈,突然之間一股生機勃勃的感覺,然後馬上開始修複所經之處的經脈。這次的恢複,和原本的真元溫養完全的不同,簡直好像重新生長出來的一樣。

經過五行之力修補的經脈,好像痛苦也減輕許多,在秦逸凡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有這一切都是兩股力量自發的完成,秦逸凡此刻好像一個旁觀者一般,冷眼看著自己的體內兩股力量分別的轉換,修補自己的身體內部。

真元一點點轉換成五行之力,但丹田卻在源源不斷的產生真元,這真是一個奇怪的轉換。還好,暫時來說,秦逸凡十數年的苦修,真元強悍到無以複加,短時間內還能承受這種力量的轉換,但常此以往,秦逸凡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一身真元是不是又一次面臨被廢的危險。

還好,除了轉換自己身上的真元,五行力量還能相生,很快,這種轉換就停止下來。但即便停止下來,卻也行程了一個真元當中夾雜五行,五行當中夾雜真元的奇怪場面。

身體的經脈一點一點的被這股夾雜著真元的五行力量重新蕩滌了一遍,全身舒爽無比,痛苦都減小了七分。剛剛突然激增的壓力,此刻也穩定在這個水平不再變化,卻再也對秦逸凡早不成任何損害。

從對抗湖中老兄以來,以這個時候最為輕松,輕松到秦逸凡可以完全無視湖中老兄的壓力,再也不是憑著自己的意志來硬抗。

更讓秦逸凡開心的是,當秦逸凡試圖指揮真元的時候,那些五行力量也毫不違逆的跟著真元,隨便秦逸凡流轉到什麼地方,仿佛兩者已經合二為一,再也不分彼此。

原本五行力量之間那些細微的空隙當中,此刻也充滿了真元。五行相生的力量,似乎已經影響到了秦逸凡的全身。那股生機勃勃的感覺,傳遍周身,秦逸凡仿佛新生一般,即便已然還在湖中老兄的恐怖壓力之下,但全身上下,卻是說不出的神清氣爽。

“啊!”一聲舒暢的長嘶,從秦逸凡口中發出,直沖天際,汩汩蕩蕩,連綿不絕。混雜著那種暢快感覺的聲音讓山頂的三女也不由得開心起來。

身體輕盈的好像不存在一樣,秦逸凡只是動念之間,就輕松的站在了湖面之上,和之前需要運功才能做到這樣的效果相比,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也不知道湖中老兄現在到底有沒有融合完畢,但不管他再大的壓力,都已經無法影響到秦逸凡。忍不住,秦逸凡對著湖中又是一聲大喊:“多謝!”

湖水輕微的蕩漾了幾下,秦逸凡也不管結果如何,抬腳就向岸邊走去。

剛剛踏上岸邊的徒弟,就聽到一聲驚呼:“你,你居然用太歲刺激來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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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命犯太歲(上)

  聽聲音,是青云前輩的。對于他這種驚訝,秦逸凡也早有心理准備,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吃驚。

秦逸凡還沒有說話,應劫前輩的打擊話語已經跟著過來:“少見多怪,這點見識都沒有,還號稱蜀山前輩,真是笑死人了!”

湖中老兄的融合顯然還沒有完成,拳印湖的水面依然翻騰不已,但他的壓力已經不再對秦逸凡有任何影響。這是秦逸凡自從應劫前輩渡劫那天開始一直到方才從來沒有享受過的輕松。以往雖然秦逸凡同樣的不在乎,只是習慣而已,今日里,卻是再無影響。

“這湖中太歲,氣候已成,你還要為他尋找殘軀,這不是助紂為虐嗎?”紫霞前輩看起來比較嫉惡如仇,當場開始訓斥秦逸凡:“你就不怕天譴?”

“天譴?”秦逸凡笑了笑:“老天為何要遣我?”

“你助紂為虐,危害天下蒼生,如此傷天害理,這還不值得天譴嗎?”說歸說,想動手卻沒有什麼能力,只能過過嘴癮。

“幫助朋友找回殘軀就是助紂為虐,就是危害天下蒼生。就是傷天害理?”秦逸凡可不服:“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傷天害理了?”

“哼!太歲一出,天下大亂,無數修真之士被他影響,爆體而亡,就連你們習武之人,也一樣難逃浩劫。在他名下,已有怨魂千千萬萬,這不算傷天害理,什麼才叫傷天害理?”紫霞前輩畢竟有前輩的威嚴,說話的口氣,一股義正言辭的味道。

“被湖中老兄影響就是傷天害理?修真人士,習武之人都被影響?怎麼不見我被他影響?怎麼不見我身邊的那些女子被他迫害呢致死?怎不見周遭那麼多外山門弟子被他影響?”秦逸凡才不會人云亦云,當場反擊回去。

“你與他……”紫霞前輩剛想說秦逸凡和太歲關系莫逆,所以太歲不會害他。但剛剛那種恐怖的壓力臨身,可不假的,至今還有些心驚膽戰。如果秦逸凡不受影響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會被影響到。也就是說,秦逸凡承擔了那種壓力的大半,這句話卻再沒有理由說出口。

秦依法既然沒有死,而且還是靠著意志生生的撐了過來,並且還拿太歲刺激作為修煉的手段,那其他人說太歲害人,除了說明他們心智不夠強硬,意志不夠堅強之外,還能說什麼?

“難道死在太歲影響下的那些人便都該死不成?”雖然還是詰問,但語氣卻已經大為不同,比起剛剛就差暴起傷人來說,已經好了很多。

“那為何那些普通人就沒有任何是事情?”秦逸凡沒有回答,卻只是反問了一個問題。

“他們又沒有招惹太歲,自然那些無緣得見之人不受影響。”紫霞上人雖然年高德勳嫉惡如仇,但並不傻。之前也只是因為討厭太歲的氣息,因而大動肝火。剛剛秦逸凡以身作則,身犯太歲已然無恙,已經讓他內心有些動搖,此刻,更加開動腦筋,細細的思索根源。

“何為有緣,何為無緣?”秦逸凡又問了一句。

“運中多劫,命犯太歲,是為有緣!”紫霞上人也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前輩,都已經命犯太歲了,還怪太歲不成?”秦逸凡最見不得的就是以自己為中心,忤逆自己意見的全部都是邪魔外道傷天害理之輩,當場反擊了回去。

“……”秦逸凡的回答,也讓紫青兩位前輩久久的不能回答,沉默了半天,才聽到青云前輩悻悻的說了一句:“那些修真之人何辜?習武之人何辜?”終究是覺得有些理虧,說話也不是那麼的理直氣壯了。

“太歲頭上,焉敢動土?動土都不行,更何況是修行?”秦逸凡有些苦笑道:“前輩,幾位前輩。什麼名山大川洞天福地不好修行,非要跑到太歲身邊修行?犯太歲,犯太歲,這不叫犯太歲,什麼叫犯太歲?還不是自找的?”這話,卻是連應劫前輩一起說在里面了。千馬文學手打

“包括幾位前輩在內,太歲之說,大家都以太歲為不祥之物,卻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太歲會給人帶來災厄?關鍵就在一個‘犯’字上。”秦逸凡不知道怎的突然之間話如泉湧,不吐不快:“你不犯太歲,太歲怎會找到你頭上?這也算傷天害理?那豈不要人到自己腦袋上拉屎,也不能有任何反抗,否則就是傷天害理?”

說的雖然有些粗俗,但話粗理不粗。旁人也從來沒有想過,犯太歲,犯太歲,是人先冒犯了人家太歲,太歲才會降下災厄的。這樣說來,不祥之說,卻是有失偏頗了。

說話的當口,拳印湖已經整個的安靜下來,平靜的湖水映照著周圍的景色,異常的清亮。三女也從山頂急奔而下,瞬間出現在秦逸凡的身邊。

如同習慣的動作一樣,秦小玲什麼話都沒有,自然而然的為秦逸凡整理衣裳。對此,眾人早已見怪不怪,誰也沒有什麼話說。秦逸凡安然無恙,顯然湖中老兄融合成功。大家自然要開心的。

“莫非,是我等這些逆天之人錯了不成?”一聲蒼老的聲音在秦逸凡腦海中響起,卻有些心灰意懶但又心存不甘的情緒。

“紫霞前輩,既然你自己都承認自己是逆天之人,這逆天之舉,可比殺幾個人越幾點貨要傷天害理的多吧!”秦逸凡依舊絲毫不口軟,直接頂了回去:“逆天之舉,你不敢太歲,誰犯太歲?上天既然讓太歲存在,自由上天的道理,說不得,就是給某些逆天之人降下的天譴。”這個回答,卻是將之前紫霞上人的問題也一並回答在內,說來說去,卻是紫霞上人無言以對。

“難道,當年我等都錯了不成?”紫霞上人無語,青云上人卻跳了出來。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秦逸凡不解,也不接這話茬。說完這話,紫青兩位前輩全數沒有了聲息,就連應劫前輩都不知道為什麼難得的沒有跳出來奚落兩位蜀山前輩。

每次湖中老兄融合之後,都會有一次天劫降臨,秦逸凡和三女都在等待,能看到旁人的天劫,可是可與而不可求的事情,長見識的同時,也為自己的日後積累一些經驗教訓,所以,大家都在默默的等著。

說也奇怪,往日里都是片刻之後就來臨的天劫,今日里也不知道犯了什麼太歲,居然硬是讓大家等了半天也沒有一點消息。當然,號稱太歲的湖中老兄就躺在湖底,想來也不會有人主動招惹他。

等了半晌,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不會再有天劫降臨。秦逸凡忍不住有些好奇,向應劫前輩請教到:“應劫前輩,這回為什麼沒有天劫降臨?”因為前輩太多,只能指名道姓的叫應劫前輩才能分清楚是問哪一個。

“小子,天劫得自身修為大幅度提升,過了某個階段才會降臨,怎麼可能隨便提升一點就有天劫降臨。”應劫前輩一副呵斥的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天劫也太不值錢了。”後面純粹開始開玩笑。

“這位道友,請問到底是誰?”青云上人始終沒有想出來,應劫前輩到底是誰,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又一次問了出來。

“不知道?”應劫前輩聽起來很開心:“不知道就好,慢慢猜吧!最好一直才不出來一口氣憋死!”對青云上人,應劫前輩才沒有那麼好的態度,恨不能面對面的調侃奚落。

沒有了天劫,大家也都不用那麼緊張,估計這次湖中老兄吸收了殘軀並沒有讓修為突飛猛進,或者還不夠天劫的標准,總之,天劫不用等待了。

倒是秦逸凡想起來,紫青兩位前輩曾說過,太歲當年是被碎尸的,難道這些散落在各地的古怪肉球,就是當年太歲的殘尸?或者說,當年太歲也只是被粉身碎骨,卻並沒有死去,額是在各地蟄伏下來,等待時機恢複?

剛剛紫青兩位前輩說的當年之事做錯,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很是讓秦逸凡好奇。看起來,吊人胃口一不僅僅是應劫前輩的專利,連蜀山的兩位老前輩也用的是爐火純青,端的是熟練無比。

那些外山門弟子都已經遣出,估計還有幾天才能回來,這里又一次恢複了甯靜,只有那些山民和秦逸凡幾人的安靜生活,難得的享受,大家也都很珍惜。

“你讓太歲恢複身軀,豈不在這里造成一個巨大的凶戾之氣盤踞之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陷入安靜當中的紫霞上人突的開口詢問:“這等凶戾之氣,連我等身在劍中都不免要被影響,那些修為稍低的道友,豈不被影響更甚?你這里還不被修真之士拒之門外?”

秦逸凡還以為紫霞上人相詢,會有什麼大事,聞聽後苦笑不得:“前輩,多大的事情啊,看來你們二老在劍中太久,還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蒙前輩關心,這里方圓數十里,就是最新的修真絕地,號稱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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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命犯太歲(下)

  沒有其他人煩擾,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秦逸凡悠閑的躺在拳印湖邊,享受著垂釣的樂趣。不過,三女卻已經無法忍受湖邊的那種戾氣,只能遠遠的呆著,就連秦小玲都不例外。

熟悉這種程度的凶煞之氣,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這不是修為高低能夠決定的,還要看個人的意志。山頂已經是三女能承受的極限。

聽著連綿不斷的音符,秦逸凡身上的五行之氣隨著真氣緩慢的環繞著身體流轉,全身上下,通體舒泰。

距離湖中老兄融合殘軀已經過了兩日,好像紫青兩老終于想明白了些什麼,沉默了兩天之後,終于又一次開口。

“小兄弟!”紫霞上人的話一開口,被秦逸凡一聲:“稍等,噤聲!”憑空打斷,紫霞上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呆了好一會。

秦逸凡正在聆聽許飛飛一段十分歡快的琴音。仿佛自己也沉浸在那種快樂的情緒當中,久久不能自拔。一曲終了,山頂的許飛飛耳邊卻聽到秦逸凡輕聲的贊揚:“好曲,你近日來心情開朗許多啊!”

盡管聽到秦逸凡的贊揚許飛飛十分的開心,但明明看到秦逸凡遠在山下的湖邊,自己在山頂居然能夠聽到他的聲音,忍不住還是有些微微的驚訝。

“呀,許飛飛,東家誇你了!”卻是旁邊的秦小玲也聽到了這句,忍不住打趣許飛飛。三女之中,排來排去,論年紀秦小玲也是當之無愧的老大。雖然她的內心已然不過只是一個二八少女,但這個大姐的身份卻是跑不了的。

“小玲,你也要勤修行!”秦逸凡倒是一點都不偏私,也同樣的給了秦小玲一句。隨後,林秋露的耳邊就響起秦逸凡的聲音:“你也該讓劍女透透氣了!”

乾坤劍女卻是唯一一個不受湖中老兄壓力的女子,她的本體距離拳印湖有一段距離,根本不怕這凶戾之氣。在林秋露的用心之下,在拳印湖邊。乾坤劍女飛速出現,暫時代替了秦小玲幫忙伺候著秦逸凡。

“前輩,有什麼事情?”秦逸凡忙完這一切,才愜意的尋找一個姿勢躺好,開口詢問。

“那又是什麼?”乾坤劍女還是第一次在雙劍面前出現,登時引起了兩位前輩的注意,連自己要說什麼也顧不得,先驚呼出聲。

“少見多怪!唉,蜀山前輩,真是笑死人了!”應劫前輩絕對和蜀山有隙,否則不會如此的見縫插針貶低兩位雙劍的劍靈。

秦逸凡此時內力圓轉如意,心意到處,雙劍立時勃發出一陣劍光,將乾坤劍女籠罩其中。大家都是劍靈,溝通起來也更加的容易。

“這,這,難道這女子是被汝等生生的煉化成器靈的?”一發現乾坤劍女也是器靈,紫霞上人嫉惡如仇的本性立時又開始爆發。

對這個語氣,秦逸凡最是不耐煩:“拜托,前輩,你也是器靈,有器靈不是自願的還能保持神智嗎?”言語之中,可一點都沒有對前輩的尊敬。

“嗯,自以為是,蜀山前輩也不過如此啊!”旁邊的應劫前輩聲音立時發出,如同和秦逸凡湊趣一般。

可能這個時候也發現了乾坤劍女的異常表現。紫霞青云兩老都有些震驚。青云上人更是開口詢問:“我二人在劍中數千年,出世也不過幾次。不知道如今的形勢。敢問,這人之魂魄元神充作器靈,可是已有慣例?”

“沒有!”這次秦逸凡回答的斬釘截鐵:“不過,應劫前輩已然知曉這煉器至高境界之關鍵,也許,可以解開蜀山弟子反噬之苦,兩位前輩有暇,可以和應劫前輩一敘。”

雖然秦逸凡也知道些大概,但秦逸凡絕對會配合應劫前輩。在他眼中,至少現在應劫前輩是自己人,而蜀山兩位前輩,再怎麼說,也是外人,斷無幫助外人之理。至于什麼時候應劫前輩開心了,也許什麼時候能讓蜀山這兩位前輩再也不用為蜀山弟子遭雙劍反噬而難過吧!

只是不知道,兩位蜀山的老前輩,會不會為了蜀山,為了以後蜀山的弟子,放下身段,向應劫前輩請教。在秦逸凡看來,如果是換了自己,別說只是被奚落一番,哪怕就是被結結實實的打上一頓,也無關大雅,只要自己所求之事能成,便是被侮辱,也心甘。蜀山的面子,到底有沒有蜀山弟子的生命重要,這個還要看紫青兩位老前輩自己的意思。

“前輩,剛剛……”秦逸凡只是這麼略微的提醒一下,兩位老前輩立刻想起了自己的正事,不再在這個事情上糾纏,反正日後有的是時間,也好過在這個時候削面皮。

“唉,此事說來話長,卻與你湖中這位太歲老兄有關!”紫霞前輩說話口氣太沖,換了青云前輩出來。

秦逸凡卻是有些不解。怎麼莫名其妙的就說起和湖中老兄的關系了。但兩位蜀山前輩想來也不是信口開河之輩,自然不會是虛言,當下洗耳恭聽。

蜀山的兩位前輩,原本只是蜀山的兩位長老,數千年之前,也是兩位意氣風發的正義之士,只要事關天下大義,鏟除一些傷天害理之輩,從來都是急公好義的。

“哼!虛偽!”旁邊的應劫前輩,總是一找著空檔,就想著擠兌兩位前輩。秦逸凡已經習慣了。

當年太歲之災,也是無端生事,有些修真之人感受到了太歲的凶戾之氣,是以本著除魔衛道的決心,殺向當時的太歲。不料,當年的太歲卻是強大無匹,數百人盡皆被太歲凶煞之氣所惑,走火入魔而死,一時間,天下大嘩。

蜀山的紫青二位長老,自然義不容辭的擔負起這等除奸鏟惡的領頭之人。不料,准備未足,貿然行事,突然害了許多性命,卻不曾傷得太歲分毫。

二位長老大怒,親自帶著自己的法寶雙劍,單獨的殺上了太歲棲身之所,一番苦斗下來,有所准備的二人已然不敵太歲神威。未免在有人被太歲荼毒,二人當機立斷,拼著重傷之身,和自己手中的紫青雙劍融合,將太歲當場碎尸萬段,這才了結了這一場禍患。

不過,從此二人也不得不藏身于雙劍之中,保存在蜀山曆代的劍塚。一旦天下有了什麼禍患,自然需要兩位傑出蜀山弟子,犧牲自我,手持雙劍,將擾亂天下的禍患消滅。自此,雙劍合璧天下無敵的威名也聲傳四方。

秦逸凡聽得卻目瞪口呆。說來說去,原來湖中老兄被人碎尸,卻是這兩位老前輩的功勞,只不過,他們也沒有落著什麼好。被困劍中,數千年無法同外界溝通,即便蜀山的有緣弟子,也要忍著不敢說話。這份苦楚,可比當年應劫前輩幾年的苦要更加難以忍受。

湖中老兄以往被碎尸,殘軀分布天下各處,秦逸凡卻試圖一一將之找回。卻在這個當口,又拿了蜀山雙劍,偏巧雙劍劍靈,蜀山的兩位長老就是當年殘殺湖中老兄的元凶。這天下的事情,難道真的就這般的微妙,巧到連數千年後仇敵的相遇,也要落在一個人身上嗎?

“你前日的話語,卻是我們誰都沒有想過的。”青云前輩此時卻自己承認當年的些許誤會:“你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我們當年親自去犯太歲,太歲本身又不能移不能走,哪來的害人之說?當年,我等也實在是有些自以為是了,怪不得師尊就曾說過,如果我二人還看不開這許多,說不定終生飛升無望。小兄弟,如果不是你,到如今我們兩個老頭子也一直還在懵憧中。此刻身在劍中無法參拜,但也只能表達一下我等的感激之心。”

秦逸凡自然連番推脫,倒是應劫前輩卻對此頗有些贊賞:“嗯,這還有著像點蜀山前輩的樣子!”

此刻的幾位前輩都有些感慨,紫霞上人也開口說道:“唉,犯太歲,犯太歲,卻是我等主動去冒犯太歲,才落得今日的下場。虧我等還為此放不下數千年,今日里才明白,原來我們以前都錯了!名犯太歲,這卻是自找的啊!”

“你們兩個算什麼?我老人家才冤枉。好端端渡劫,卻被這厮影響,無端的身化飛灰。”應劫前輩居然也難道的接上了話,也許是同病相憐:“要說犯太歲,我才是犯的最冤的一個!”他這話一出,另外兩位前輩對他的經曆登時了然,發出了幾聲會心的笑容。一時間,氣氛居然融洽不少。

“不過!”青云前輩還是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出聲言道:“我等做夢也沒有想到,以前人們畏之如虎的太歲,小兄弟你居然用來磨練意志。可見這命犯太歲,也不見得就非是厄運,只看各人本心,好運厄運,只在一念之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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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指點迷津(上)

  人與人的際遇也許就是如此的不同,三位前輩犯了太歲,都成了器靈,而秦逸凡卻算是比他們犯的還要多,太歲卻是陪他練功之友。這孰是孰非,誰又能說的清楚。

不過,秦逸凡卻沒有插口,剛剛應劫前輩居然也難得的和兩位蜀山長老有了同病相憐之心。說不得,這又是一個解開他們之間恩怨的紐帶。這個時候開口,徒然壞事,還不如看他們自己處理。

撇開應劫前輩和紫青二位前輩的恩怨不談,秦逸凡倒是又多了一個煩惱之事。湖中的太歲老兄,說來說去,居然還是蜀山兩位前輩的世仇,雖然知道湖中老兄不一定能聽到兩位蜀山前輩的話,但要是他一直記恨,卻也說不得要秦逸凡選擇該幫哪邊了。

還好,暫時這個問題還只是壓在秦逸凡的心里,不會太讓秦逸凡為難。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三位前輩的話雖然多了起來,但還是應劫前輩擠兌兩位蜀山前輩居多。紫青二位前輩久不在塵世行走,自然不知道很多的事情,難免被應劫前輩在揶揄的同時,一點一點的灌輸給他們。

很多事情,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連秦逸凡都不想多聽,不過紫青二位前輩卻聽的津津有味。隨他們高興,秦逸凡也不打擾,自己一個人享受著聆聽無聲心曲,旁邊還有乾坤劍女在側的垂釣生活。

湖中老兄也很安靜,除了在某個時候靜靜的在湖面上蕩出幾個漣漪之外,沒有任何的活動。三女在山頂上開始努力的適應湖中太歲老兄的氣息,老樹妖則已經安然的回到了秦小玲原來布置的老窩那邊紮根。

那些回師門的外山門弟子也開始陸續返回。不過,他們即便回來也職能遠遠的向秦逸凡參拜一下,這讓秦逸凡很是奇怪。回到客棧當中,細問究竟,卻從這些人口中得到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自從秦逸凡在蜀山傳出武宗之名之後,各個門派的外山門掌門也陸續收到了內山門掌教的傳訊,幾個大門派合計一下之後,都覺得武宗大有可為。連蜀山都已經站在他們那一邊,想來,踏進這個***也不是太久遠的事情。更何況秦逸凡已經做出了表率,法寶飛劍在他手中隨意使用,據傳還能禦劍飛行,這不就是外山門弟子求來求去一直沒有辦到的事情嗎?

商量的最終結果,就是在江湖中,已然保持各派各自為政的局面,但是,在內里卻開始大力的培養起那些有希望的弟子。而修為達到一定地步的弟子則自動晉升為長老,悉數閉關。

當然,閉關是假,來拳印湖修行是真。所有前來的外山門弟子,還是依照原本的輩分互相稱呼。至于秦逸凡,大家全部都是恭恭敬敬的稱呼為宗主,前來的弟子,個個以師視之。

聽完這一切,秦逸凡倒是有些頭疼,怎麼突然之間,自己杜撰的這個武宗就如此的深入人心了?不過,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來的這些人,都是一些名門大派的弟子,暫時來說,還不會有什麼沖突。但秦逸凡在軍中多年,深知再小的團體也會有紛爭,必要的時候,一定要有規矩。

一直冷眼看著大家慢慢的搭起這個武宗的架子。隨後秦逸凡才和眾弟子約法三章:第一,不論正邪,不論江湖上有什麼紛爭,進了武宗,便算是同門,不得再將江湖上的那一套帶入宗門。第二,在沒有達到功行百脈的境界之前,不得離開此地。第三,武宗弟子,不得未有實據便隨意定人罪過。

這些並不是什麼很麻煩的規矩,除了第一條有些難度之外,後面兩條大家全部同意。但秦逸凡堅持,所以在眾人無法接受第一條的時候,不得對外稱武宗弟子。

反正武宗對外也只是一個名頭,各人修行的武功各有千秋,秦逸凡也不可能將自己這些傳給他人。倒不是他敝帚自珍,實在他的功法太過匪夷所思,而且連續幾次都是吸收天劫的力量才能成功,這叫他如何教給那些人。就算他說了,也不一定有人會信。千馬文學crazyma手打

這些事情具體秦逸凡是不會管的,他只是根據那些外山門弟子的功法特性,專門為他們指證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可以突破的方法。現在秦逸凡已經到了周身經脈全無的境界,模擬一下別家的功法,自然毫不費力。

那些外山門弟子也不疑秦逸凡會盜學他們門派功法。在秦逸凡面前時,和盤托出,連帶自己的修為進境也一並提出。秦逸凡不愧是武者之巔峰,有自己的經驗在前,稍一琢磨,便能找出合適的方法,而且,還順帶指證了不少原本那些功法當中的疏漏之處。每個向秦逸凡請教的弟子,都是欣喜若狂,滿意而歸。

連續的差不多一個多月,秦逸凡都在指點這些人的武功。其中幾個最先來的,已經有隱約突破的架勢。據說是離開此地之後,修為有一段時間的突飛猛進,就差臨門一腳。得窺門徑。所以,還是特地在此修行,只要功夫日深,自然有突破的一天。

林凡的功底著實不凡,蜀山的外山門功夫也有不少獨到之處。經過秦逸凡點撥,聰明的林凡立刻掌握到了某些精要。不過,從來沒有在此生活過的他,至少要經曆很長時間的適應才能習慣這里彌漫的凶戾之氣。

這一個月的時間,好像三位器靈老前輩也多了不少話題,但大部分時間,都在聽秦逸凡指點那些人的武功。雖然這些東西他們不懂,但不排除三個老家伙見多識廣,也能慢慢聽出一些竅門。尤其是秦逸凡指點林凡的時候,兩位蜀山前輩還時不時要跳出來請教,絲毫沒有前輩高人的架子,很是讓人心折。

“小子,如此賣力的指點武功,連拜師都不用,就不怕他們學了以後翻臉不認人嗎?”應劫前輩很是有些神秘的問了一句,居然得到了紫青兩位前輩的應和。

“做人師父?晚輩志不在此,越多人能進入這個***,也能給越多的武修之人多一個希望,也許,江湖上的那些紛爭會少很多。”雖然秦逸凡並不是什麼悲天憫人之輩,但這話卻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絲毫沒有一點的勉強,就連秦逸凡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

“難得你有這般的心思,以後但有差遣,我們兩個老頭子也沒有二話。不過,只是不能現身助你一臂。”紫霞青云好像最近也想通很多事情。立時表態,應劫前輩卻一直沒有出聲,想來他和秦逸凡的關系,早已不是這樣話語上的情分了。

“差遣不敢,不過,眼前就有一樁事情,需要幾位前輩指點。”秦逸凡看著不遠處的三女,笑著說道:“我這幾位同伴,也是陪我出生入死的,不知道前輩能夠不看門戶之見,稍稍點撥一下?”

三女聽到這話,登時喜出望外。秦逸凡這麼說,想來是蜀山的兩位前輩應承了他什麼,如果能得到幾位前輩的指點,三女估計都是終生受用的。

大家都小心的站在秦逸凡面前,等著秦逸凡替她們傳話。可惜,秦逸凡此刻卻有些哭笑不得。

“要能指點,老頭子我早就指點了,還輪得到他們兩個?”應劫前輩的聲音這次響起的比誰都快:“老頭子我可沒有什麼門戶之見,看誰順眼便指點誰。”應劫前輩話一出口,紫青兩位前輩居然也出聲贊同。

“不過,非是我等藏拙,實在是力有未逮。”這話出口,秦逸凡差點驚呆。應劫前輩,蜀山紫青雙老,這三個人還沒辦法指點他人,三女到底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人物?修煉了什麼驚天動地的神功?

三女見秦逸凡面有異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靜靜的站在原地,等著秦逸凡說話。

“許小姑娘天音門出身,老頭子我一聽什麼音律就頭疼,自然是沒有辦法指點了。”這話一出,秦逸凡倒是不覺得奇怪,許飛飛天音門是意修,器修的應劫前輩要能指點,才真的奇怪了呢。

“小玲天真爛漫,心地善良。此刻她的修行,即便把那幾個老禿驢叫來估計也沒有什麼指點的,誰能想到一具千年陰尸居然也能修成羅漢金身。”這話,就很是有些苦笑的味道在里面。而且,佛門也算是意修,還是指點不上。

“唯有林小姑娘是器修出身,但她已經得窺煉器之大道,只要勤加修習,總會成正果。無非就是多吸納一點天子之氣而已。你身上有如朕親臨玉佩,足夠她吸納天子之氣,最多也就是將老頭子從你那里悟道的心得說上一說,這也算我等指點的話,豈不笑掉大牙?”說到底,應劫前輩還是不想占秦逸凡的功勞。

這卻是秦逸凡始料不及的事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給三女解釋。不過,馬上想起一事,沉聲問道:“我與小玲有約,合籍雙修,不知道前輩有什麼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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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指點迷津(下)

  這話雖然說的是實情,但在三女面前說出來,不管是當事人秦小玲,還是其他兩位,都是臉色飛紅,轉過頭去不敢多聽。

秦逸凡之所以要請教這個問題,還是緣于雙劍合壁,天下無敵這幾個字。不管如何,雙劍合壁,想必不是一個人能夠做到的,當然,秦逸凡自己例外。

既然是要雙人配合的,不管是不是秦逸凡理解的那種合籍雙修,但至少需要兩個人的配合到了一定的默契程度。更何況,以往曆代的蜀山紫青雙劍的有緣弟子,基本上都是一男一女,很容易讓人理解到雙修的那個方面。

而且,即便他們不是雙修,但以幾位老前輩的見識,想必也能為秦逸凡和秦小玲想出一條適合他們倆的雙修之路。

這個問題不但讓三女集體失聲,就連三位老前輩,也一言不發,足足有大半個時辰。秦逸凡自己也知道,不但自己的情況特殊,而且秦小玲也是極其特殊之人,想要兩人雙修,還真不是一時半刻之間就能夠決定的。

三位前輩自己思索的當口,林秋露卻有些詫異的問秦小玲:“為什麼會想起來要雙修?”盡管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林秋露也是滿臉緋紅,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心里有些不滿,覺得秦小玲和秦逸凡隱瞞了她什麼。

“都是她了,非要和東家雙修,東家答應了,所以我也要。”秦小玲更加羞不可耐,捂著通紅的臉龐撒嬌。

天音門的雙修之道,林秋露還是印月聽說過的。而且據說還是十分之高雅。但具體是如何的雙修,她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請道秦逸凡已經答應了和許飛飛雙修,林秋露不知道怎的,內心當中還是一陣的失落。腦子里跳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自己穿著薄紗受傷,從秦逸凡手上吃藥的那個場景。

仿佛本能的有些臉紅,再一個跳出來的場景是秦小玲對她說,自己是秦逸凡的人那個情景。當時好像是在消滅了和尚道士,搶到了乾坤劍匣之後,秦小玲轉換為羅漢金身。卻在那個時候紅著臉,說秦逸凡看到了她的身子,從此就是秦逸凡的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畫面一直在林秋露腦子里不停的回蕩。盡管她知道,修道之人不用太在乎那許多的世俗之禮。可是,內心當中卻不由自主的會琢磨,會矛盾。

最讓林秋露震撼的是,秦逸凡已經開始和許飛飛雙修了!這顯然是發生在林秋露離開之後。雖然師門的召喚林秋露不得不遵從,但還是心中隱約有些抵觸的。那麼一段時間,不但讓林秋露飽受折磨,而且錯過了許多精彩的事情。小羅天,煉獄,甚至還有許飛飛和秦逸凡的雙修。

拉著秦小玲和許飛飛,林秋露離開了這邊,她要仔細的問清楚,到底許飛飛和秦逸凡是怎樣的雙修。秦小玲到底是怎麼和秦逸凡說的。

“你們這個事情,可是有些難度啊!”開口的,還是應劫前輩,其他兩位估計還在思索之中。

“前輩,要是簡單的話,還用你們出馬嗎?我自己解決不就行了?”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秦逸凡也有點沒好氣的回答。

“問題是,你很可能不止和小玲雙修啊。剛剛我看林小姑娘的架勢,也有點不對啊!”應劫前輩可不是秦逸凡這般不仔細,出聲提醒秦逸凡。

林秋露的面色,秦逸凡早已看到。不過,他只是裝糊塗,心里明鏡一般。這事情,秦逸凡還從來沒有真正的面對過,只有秦小玲,一直跟在他身邊,沒有什麼心理負擔。林秋露卻不一般,她是皇上禦賜的護衛,如果仗勢強求的話,反而不美,任其自然吧!

“要是普通的道侶,合籍雙修,倒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紫霞上人也開口:“雙修的功法雖然繁多,但蜀山自問不弱于人。小兄弟想要,自當奉上,只是……”千文學手打

“只是我二人情形特殊,這點我自己也知道,否則也不會請教幾位前輩了。”秦逸凡接過他的話頭。

“蜀山的雙修功法,你盡可抄錄一份,不過……”青云前輩後面這話終究沒有說出來,但大家都已經知道他的意思。

“如果是林姑娘呢?”秦逸凡頓了頓,再次問道。

“侍天門自有其獨特的雙修功法,這個你倒不必介懷。”應劫前輩反倒知道的多一點:“不過,想來林小姑娘並不一定知道。還需要你跑一趟侍天門,找她們的門主了。”

既然林秋露的事情好解決,秦逸凡也松了一口氣。不管林秋露什麼心思,反正,秦逸凡不會主動去要求。想必林秋露已經從兩女口中得知了原委,她要什麼,秦逸凡給她什麼就是。

“小玲的事情比較複雜,而且,你本身習武之人,也從沒有修行過修真法訣,想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應劫前輩再次開口,這次估計有什麼東西要說,所以秦逸凡老實的聽著,沒有打斷。

“要不,你帶著小玲去找找那些禿驢們,看看他們是不是清楚小玲目前的情況。以前沒有小玲的先例,下一步該當如何?我們都沒有和修佛的探討過這些,不懂。”應劫前輩很坦然的承認自己不懂,倒也算的上是前輩風范:“而且,小玲這樣的狀態,到底是好是壞,也需要那些禿驢們認真的診斷一番,畢竟,千年陰尸和羅漢金身,分明就是水火不容的東西,一旦有什麼好歹……”

後面的話沒說,秦逸凡自然也知道其中的意思。好笑的是,應劫前輩一方面叫秦逸凡去請教一些高僧,另一方面卻毫不客氣的稱呼人家為禿驢。

雖然沒有明確的方法,但畢竟也算是一個方向。而且,最後那句提醒也讓秦逸凡很是警惕,如果秦小玲因此出了什麼意外,那才是欲哭無淚呢。

恰好今日拳印湖這邊安頓的也差不多,常人決不可能騷擾到湖中老兄,正好帶著秦小玲她們出去,拜訪一下那些高僧。求得一個穩妥的指點。

見到三女的時候,三女的臉上已然還是一片嫣紅,誰都不敢主動的看他。就連許飛飛無意識的彈奏聲中,也包含了一股羞意。

把前輩的建議一說,當然,隱瞞了小玲可能有什麼問題的話語。性喜游曆的許飛飛自然第一個跳起來同意的。林秋露當然是看秦逸凡的行動,他到哪里,林秋露就到哪里。至于秦小玲,這本就和她有關,當然不會不同意。只不過,盡管是點頭,也已然還是嬌羞無比。

秦逸凡還是有些奇怪,怎麼一說到雙修的話題,不管是三位前輩,還是三女,居然都是吞吞吐吐的樣子,難道這種合籍雙修在修真界不是很常見的事情嗎?

“這雙修之法,並不是在修真初期就能雙修的,至少要有一定的修為。只是,有了這樣的修為之後,男男女女,情情愛愛早已看淡,誰又會費心費力的去找那些雙修道侶。除非本就是夫妻同修的。”應劫前輩循循善誘,給秦逸凡解釋。

“況且,這尋找道侶之事,也極是困難。需要心心相印不說,還很容易讓人誤會成為好色登徒子,即便有心,也不敢當面表露,是以,這雙修之法日漸凋零。”畢竟還是整個民族的文化基礎所在,對于這種事情,即便修道之人也不能免俗:“意修高人,更加不屑一顧,你不覺得,天音門的所謂雙修,實在是有些勉強嗎?”

這話秦逸凡倒是有些相信。這種雙修,和他聽過的那些合籍雙修還是差的很遠。琴棋書畫這等高雅之事,怎可混跡于閨房之樂中,想來,其他門派的高人,也說不定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真正雙修的,估計也就是應劫前輩所言,夫妻同修了。

不過聽前輩說秦小玲很有可能身有隱患之後,秦逸凡就把這些事情暫時先拋在腦後,重要的是,先解決秦小玲身上可能的隱患,至于雙修之術,只是一個借口,卻不是主要的目的了。

林秋露好像一直表現的有些不快。隱約有些心事。秦逸凡知道她煩心什麼,卻也不主動煩擾。收拾行裝之時,秦逸凡被林秋露一個人攔在了自己的屋中。

“東家。”林秋露很是認真的看著秦逸凡:“我考慮過了,我這一輩子,因為皇命所差,和東家已經不可能分離,所以,我想……我想……”終歸還是女兒家,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吞吐起來。

“你可曾想明白了?”秦逸凡卻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希望,你不是因為被迫和我在一起,才起的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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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佛門弟子(上)

  林秋露問過自己,是因為不得不在秦逸凡有生之年和他在一起,所以才會產生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的嗎?還是說只是因為自己從他的手中吃過一次藥才變成這樣的?

好像這些原因都站不住腳,連林秋露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對秦小玲和許飛飛兩女要和秦逸凡雙修這麼的重視,或者是失落。

難道是自己喜歡上他了?一個年輕小伙子,林秋露盡管埋頭修煉數十年,但自問容顏不改,難道真的喜歡上他了?

思前想後,還是無法擺脫這種心情。而且,這種心情就好像心魔一般,讓林秋露再無心其他。練功都無法集中精神。

最終,林秋露還是決定向秦逸凡坦白。說出扣的那一刹那,連林秋露都能感覺到自己那種無法言喻的輕松暢快,仿佛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困擾自己。剩下的,就是秦逸凡的態度了。當然,林秋露還是有些忐忑,生怕秦逸凡說出個不來。

秦逸凡的話一說完,林秋露也再次的問了一遍自己,確認自己並不是因為非要在一起才有這樣的想法,才重重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眼見林秋露如此,秦逸凡也不再多說其他的什麼,只是叮囑了一句:“據應劫前輩說,你的師門應該有雙修的心法,最適合你的修行。等我們路過的時候,向他們求取一下吧!”

說也奇怪,林秋露自問並不是什麼扭扭捏捏的人,在皇宮大內,也不是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但秦逸凡這樣的回答之後,林秋露還是感覺一陣羞澀。無法形容的少女的感覺,居然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

三女都要和秦逸凡雙修,對秦逸凡來說並不是一件十分輕松的事情。也許放在其他人身上,這絕對是豔福不淺,桃花運滿天。但秦逸凡卻只是感到一陣壓力擔上了肩頭。這不僅僅是簡單的雙修,對秦逸凡來說,還意味著更多的責任。

以前還沒有發現,但應劫前輩一提起,秦逸凡立時覺得,秦小玲的問題好像已經到了無法拖延的地步,雖然表面上看秦小玲沒有任何的異常,但前輩說的話卻在理,兩種水火不容的屬性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肯定有問題的。秦逸凡一刻都不想在拳印湖浪費時間,恨不能馬上就能離開,尋找那些應劫前輩口中的禿驢們。

不過,暫時還有個問題,蜀山兩位前輩不用指望,數千年的人,和現在的那些佛門高人也沒有什麼交集。根本不可能指點秦逸凡找哪位高僧。應劫前輩好像在渡劫之前,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前輩高人,況且還是器修的高人,本就不怎麼看得起那些禿驢們。還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求助高僧。

想來想去,也只有通過秦逸凡自己想辦法,林秋露和許飛飛也能提供一些參考,但最多能提供一些資料,真正要找到人,卻不一定奏效。

不得已,秦逸凡只好去找原先給自己療傷的悟明大師。悟明大師雖然現在看來,還不是那種佛門的高手,但在世俗之人眼中,也是一個有數的高僧了。

大師已然還在行醫濟世,見到秦逸凡也很是開心。只不過,已然還是有些擔心秦逸凡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秦逸凡久在拳印湖邊修養,凶煞之氣仿佛已經深入內腑,也許在旁的地方,大家習慣了也不會感覺有什麼特別,但在這佛門清淨地,卻是如同鶴立雞群一般。以悟明大師的眼里,也是一覽無余的。

“施主還是落入殺道,想來老衲當初的勸誡,卻是沒有什麼作用了。”大師看著秦逸凡,既沒有什麼失望,也沒有什麼期待,只是很平靜的說道,如同和老友話家常。讓人聽著十分的心曠神怡。

“大師,倒不是晚輩不遵從您的教誨,實在是那些並不適合我的道!”救命之恩,秦逸凡可是一直放在心上的。盡管大師當初點撥秦逸凡,用佛門弟子那套普度眾生的觀念給他灌輸,也讓秦逸凡走了不少的彎路,但大師當時的心態並不是害秦逸凡,反而是想要讓秦逸凡脫胎換骨,只是他並不深入的了解秦逸凡的性格和經曆,簡單的導人向善而已,並不什麼錯事。

“看起來施主已經超凡入聖,可喜可賀!”盡管悟明大師依然沒有得窺門徑,但卻有一雙慧眼,一眼就看出秦逸凡早已不是吳下阿蒙。

“多謝大師關照,此次冒昧拜訪,卻是有一事相求。”秦逸凡依然保持著對大師的禮數。盡管很多比悟明大師輩分要高的人現在也要尊稱秦逸凡一聲宗主,但秦逸凡卻並沒有得意忘形。

秦小玲被秦逸凡拉到近前:“大師請看。”

悟明大師以為秦逸凡只是讓他幫忙治病。所以並沒有太大的驚奇,只略微的掃了秦小玲一眼,就點頭道:“女施主請坐!”騰出地方,讓秦小玲將腕脈露出。

手指一搭上秦小玲的脈門,就覺得有些不對。手指緊了一緊,已然還是找不到秦小玲的脈搏,換了換地方,已然如此。這才覺得奇怪,忍不住細看秦小玲的面相。

這一看不要緊,實實的將悟明大師嚇了一跳。生機已絕,怎的還能若無其事的坐在面前?手上傳來的感覺,秦小玲的血肉還是溫的,可不管他如何換位置,卻總是找不到秦小玲的脈搏。

更讓他驚訝的是,秦小玲雖然看起來毫無生機,但是,身上卻傳來一股澎湃浩瀚的佛力,佛力之精純,就連悟明大師自己都不敢望其項背,難道,此女已經做到了佛門金剛不壞之境?

再向秦逸凡帶來的兩女看去,全部都是飄逸出塵,不似凡間人物,眼中登時有了明悟。轉向秦逸凡,苦笑道:“貧僧肉眼凡胎,卻不能得窺諸位高人真容,適才多有得罪!”想來秦逸凡也是有了自己的際遇,估計此刻的秦逸凡,早已不是自己能夠看透的人物了。言語之間,已經不再自稱老衲,改為貧僧,想來也是明白,在這幾位面前,自己還不敢當這個老字。

“大師不必介懷!”秦逸凡笑道:“這次還要拜托大師,如果大師力有未逮,不知可否引見一下其他的高人,我等確實有些疑問,想要請教佛門高人指點。”

剛剛秦小玲的狀態,悟明大師已經有所了解,這不是自己可以解決的事情,但一個至少是金剛不壞的高人,居然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子,卻也讓大師有些不解:“不敢,容貧僧收拾一下,回廣元寺去拜會貧僧的師尊。”

老和尚也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一個經簍,一根竹杖,起身就走。倒是秦小玲看著他有些寒酸,隨手將自己也不怎麼使用的九環錫杖和青玉佛拿了出來。金剛經估計悟明大師暫時還消受不起,至于那串骷髏佛珠,秦小玲還想留著做個紀念。

純正的佛門至寶。讓悟明大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越發的堅定秦小玲一定是哪位金剛降世,執禮甚恭:“長者賜,不敢辭,多謝尊長!”倒也沒有什麼繁瑣的推諉,直接拿了過來。只不過,拿著兩件佛寶的手,還是有些顫抖不已。

廣元寺有一段距離,悟明大師盡管看起來年紀不小,但精神卻十分的矍鑠,走起路來也和正常人一般。幾人一直趕路,一路上都沒有浪費時間,很快就到達了廣元寺。

以悟明大師的輩分,進入寺廟之時,前院基本上都是晚輩向他行禮。到了後院,卻基本上就是悟明大師向其他人執晚輩禮。這里的和尚,看起來個個年紀都不是很大,但卻自由一股非凡的氣勢,走進這里,就忍不住讓人會屏息靜氣,生怕攪擾了這里的清淨。

倒是有幾個原本盤膝坐著的和尚,發現了秦小玲的異常,也發現了悟明大師手上的錫杖的不平凡,都有些驚訝出聲。悟明大師不敢怠慢,直接向其中一位廊下打坐的和尚行禮,口稱師尊。

簡單的敘述了一下秦小玲的狀況,實際上,悟明大師到此刻還是沒有明白,到底秦小玲是怎樣的一回事。大師的師尊看起來五十多歲,但法眼如炬,只掃了一眼,立時驚訝出聲:“羅漢金身?”

這一聲,不但讓悟明大師吃驚不小,就連周圍的那些和尚們,也都將目光聚攏了過來。悟明大師的師尊智善大師,向著秦小玲就是一個稽首佛禮:“不知哪位高人駕臨,有失遠迎!”

秦逸凡卻不敢怠慢,趕忙上前解釋,不過當著秦小玲的面卻有些不好說。只是含糊的說了一下請大師診斷。智善大師也不客氣,當著幾位師兄弟,伸出手去,開始把脈。

半晌,如同悟明大師一般的疑惑。上上下下的打量秦小玲半天,眉頭皺的如同打結一般,終于好像確定了什麼,又有些懷疑:“僵尸之身?羅漢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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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佛門弟子(下)

  這種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水火不容的屬性,居然就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如果不是眼前看到一個活生生的秦小玲,在座的各位大師們,差點就以為這是哪里傳出來的無稽之談了。

要說養氣的功夫,還真沒有什麼人能比得上這些佛修的高僧們,只是略微的一個驚訝的語氣,隨後就恢複了正常。再看秦小玲的時候,已然還是那般的淡定。

只不過,見識並不是能靠養氣上的修為來決定的。智善大師看了看周圍的幾個是兄弟,大家都是很為難的搖頭。誰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更加不會知道,秦逸凡要讓他們診斷什麼。

“如此,我去稟報師尊。悟明,你招呼貴客到禪房暫歇。”智善大師立時吩咐悟明,在這里,悟明可不敢自稱大師。乖乖的如同一個小沙彌一般領著秦逸凡和三女歇息。

智善大師的師尊,也就是悟明大師的師祖,已經云游天下,普度眾生,並不在寺廟當中。智善大師也只是通過特殊的傳訊說法,讓遠在天邊的師尊能夠得到這里的消息,至于什麼時候回來,卻要等師尊的回話。

在此期間,秦小玲則像一個十分勤奮的好學生,很是殷勤的向幾位大師請教佛法。本身秦小玲就是修煉佛家武功,對于佛法的領悟雖然不敢說專業,但也是有一定的基礎。而且,從秦小玲單純善良的角度出發,對佛法的解釋還是別有一番看法,有時候也能讓智善大師和其他的幾位頻頻點頭。

秦逸凡有些低估了羅漢金身對于佛門弟子的誘惑,本以為這次會耽擱十幾天甚至一兩個月的時間,沒想到,第三天,就有幾個看起來精神十分健旺的老和尚聯袂返回了廣元寺。

見到秦逸凡和三女,幾個眉毛胡子一片白的老和尚,居然是以晚輩之禮拜見,讓秦小玲很是不安。不過,秦逸凡顧不上這些俗世的規矩,直截了當的向幾位老和尚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當然,主要的問題還是秦小玲這樣的狀態是否有恙,其次才是雙修的問題。幾位老和尚聽到秦逸凡說雙修,卻沒有一個人表現出有什麼特別奇怪的表情,想想他們的弟子輩都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幾個老和尚更加不在話下。只是有些奇怪,他們的徒孫悟明大師已經是一個耄耋(maodie)老者,不知道他們幾位到底有多大的年紀。

幾位大師,自然要仔細研究一番秦小玲為何變成這樣的狀態,當聽到秦小玲為度化那許多的怨魂,居然忍受那種陰尸被佛光烘烤的痛苦,個個都低頭一聲洪亮的佛號,阿彌陀佛。

想來,秦小玲這一番得證羅漢金身,完全是因為她的善行善舉,金身證果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畢竟,上千萬的怨魂,不知道那原本佛珠的主人,到底造了多大的業,才拘禁了那許多的怨魂,被秦小玲一一度化,此等功德,就算是羅漢金身,也還顯得有些低了。

對秦逸凡的擔憂,幾位大師商討一番之後,又挨個上前仔細的診斷了一下秦小玲的症狀。說實話,秦小玲的身體,沒有絲毫的問題,僅僅是秦逸凡在應劫前輩的提醒下有一些擔憂,擔心冰炭不同爐,怕出問題才出來請教。實際上,即便是幾位高僧當面的查看,也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來。千馬文學手打

仔細的詢問秦小玲對身體的控制,其他方面有沒有異常等。最後,幾位高僧還是含笑得出了結論:“女施主身體並無不妥,幾位施主不必擔心。”

這話多少讓秦逸凡和三女都有些心安,不過,畢竟還是心中有些擔憂。不是這一兩句話就能夠抹殺的。幾位大師也注意到了他們的臉色,為消減他們的擔心,開始慢慢的為他們解釋。

“佛門修行之要,也在平日行善積德。一念至善,便能得證菩提。所以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說。”大師解釋起來,淺顯易懂,大家聽的很是明白。

“心中持有閃念,便是十惡不赦之輩,只要能幡然悔悟,從此不再作惡,也能脫離苦海。女施主並不是自己要作惡,心中從來沒有過惡念,而且積下天大的功德,自然佛祖也會感念。羅漢金身,名副其實。”大師還是盡量的打消眾人的疑慮。

“只是,大師,小玲雖然心地善良,從未作惡,但是卻從來沒有吃齋念佛,持戒修身,會不會……?”畢竟事關秦小玲的安危,秦逸凡也不介意自己變得啰嗦一點,還是把很多的疑點問清楚為好。

“施主怎的也落入俗套?”大師看了一眼秦逸凡,顯然有些責怪:“吃齋念佛,持戒修身,不過是普通小修行之人約束自己的手段。只是,真要如此這般之人,想來也不是大乘之人。一念之善,比得上空念百萬佛號,及的過持戒萬年。施主何必執迷不悟?”

“素來我佛門教誨,都是三歲小兒識得。八十老翁行不得,女施主早已得證金身,難道還執著于此嗎?只要心存善念,行善積德,陰尸又如何。便是地獄惡鬼,也能修一個羅漢大道,也能證一個金身菩提。”

“多謝大師教誨!”只要秦小玲沒事,秦逸凡就不會在乎任何的指責,何況大師只是說他落入俗套。莫說只是落入俗套,便是讓秦逸凡殺入抵禦,估計秦逸凡也是心甘情願的。

“不知道女施主可有意皈依佛門,成就金身菩薩?”大師的下一句話,卻陡然的讓秦逸凡緊張起來。心中也是有些腹誹,之前才說了,要請教一些雙修之法,怎的老和尚上來就是讓秦小玲皈依佛門?如果小玲真的皈依了佛門,那還有什麼雙修可言?

“大師厚愛,小女子愧不敢當。”秦小玲卻是有些落落大方的施禮:“小女子在紅塵中已經習慣,皈依佛門,可能受不得清規戒律之苦,還望大師海涵。”這已經是變相的拒絕。

“女菩薩不必如此。”大師畢竟有大師的胸襟:“即便女菩薩皈依佛門,也一樣可以不用吃齋念佛,持戒修身,只要堅持女菩薩此前的修行,足矣!”看起來,好像大師並不是想要秦小玲剃度,只不過,這般的皈依之法,卻是有些聞所未聞。

“施主不必緊張,女菩薩皈依佛門,施主未嘗不可同樣皈依,雙修之法,雖然我等並未曾修行,但想來向密宗弟子討要一些並不是什麼難事。如此,也能消弭施主身上的煞氣,保一方黎民百姓平安。”大師的本意,還是以秦小玲來影響秦逸凡,誰都可以看出來,秦逸凡身上的煞氣,仿佛已經深入骨髓,能度化一個此等的惡人,自然是莫大的功德。

秦小玲安然無恙,秦逸凡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小的誤解:“大師說笑了,秦某自問還不算是禍害一方之輩,承蒙大師關照,這里謝過了!”

“施主想必就是今日風傳的煉獄之主,老衲有禮。”大師一個稽首。

秦逸凡也是拱手為禮:“不敢,大師有禮,在下秦逸凡,忝為煉獄之主,另外,也勉強執掌武宗門戶。”按道理,知道他是煉獄之主,也應該知道他就是武宗的宗主。不過秦逸凡還是提了一下,至少,這樣不至于讓人有什麼誤會,在這里來上一出除魔衛道的演出,可就有些得罪人了。

可能大師是在外云游,沒有聽說過近期的事情,什麼時候冒出一個武宗?等到秦逸凡給他解釋一番,這才明白:“原來如此,秦施主居然另辟蹊徑,以武入道,也算是造福習武之人,堅定他們向道之心。也間接減少了無數的殺戮,此番功德,卻是讓老衲汗顏。”

大師就是大師,一聽自己有所誤會,立時道歉。秦逸凡怎肯接受他的歉意,又是一番推脫。末了,大師還是向秦逸凡請教這一身煞氣,秦逸凡不得不將湖中的太歲老兄搬了出來,自然,給幾位前輩的那番名犯太歲的說辭,又說了一遍,引得大師唏噓不已。

“施主高見,一念之下,天壤之別。用之善則善,用之惡則惡,如此的因緣果報,卻是天理昭然。如此,老衲倒是著想了。”大師再一次的向秦逸凡表示了歉意,對秦逸凡的豁達,卻是更加的佩服。

“大師,我等此來,一是為小玲的身體,二來是求一個雙修之法,不知大師可有見教?”秦逸凡終于再次提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見教不敢,不過,我密宗的雙修之法,卻需要同時修佛之人,這也是老衲苦勸施主皈依的本意。不知道施主可願意皈依?”大師依舊是原本的態度,再次問秦逸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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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重溫紅塵(上)

  皈依?秦逸凡可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從悟明大師給自己治傷之後指點自己,按照大師的要求,清心寡欲,但效果並不是很好。而且,這種無欲無求的境界和秦逸凡的個性相差太遠,秦逸凡自問自己不是那種高人,也沒有想要混入高人的隊伍,所以,這詭異還是暫時不用考慮的。

難道不詭異就無法雙修嗎?秦逸凡帶著這個問題,再次請教了大師。大師的回答讓秦逸凡有些詫異,或者說有些失望。佛門的雙修,主要還是精神高度契合的兩人在靈肉交流的時刻,更加能夠清楚的感悟佛門至理,不說其中根本沒有什麼情色的成分,就連悟出的道理,都是佛性,這對秦小玲可能是好事。但對秦逸凡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無論如何,秦逸凡還是耐著性子向幾位大師請教了一番關于雙修的事情。幾位大師也看出來秦逸凡並不是適合佛門心法的弟子,也沒有再強求。不過,秦小玲可是難得一見的佛學天才,這般曆經千年已然還能保持心境純良的女子,沒有誰會不喜歡。幾位大師著實的在佛學上給予秦小玲周到的指點。包括連秦小玲自己感覺都有些無法啟齒的雙修內容在內。

秦小玲雖然有時候害羞,但還是咬牙聽了下來。畢竟,她的身體特殊,而且秦逸凡也不是佛門中人,想來,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麼容易。但能知道多少就知道多少,畢竟這事關她今後的生活。

對于雙修的心法,幾位大師沒有保留,秦逸凡也聽的很認真,不過,這並不適合他。但令他開心的是,終于可以肯定,秦小玲這樣的狀況不會有什麼問題,這才是讓他最放心的事。

“我我們弟子對于雙修一事,並不是十分的擅長。”臨了大師還是好心的指點:“倒是道門的一些流派,十分專精,如果幾位施主有暇,老衲可以推薦幾位道友。”

這種熱心的推薦,秦逸凡不會嫌多。而且,老和尚說的很是在理。佛門的弟子,畢竟還是不如道門這般重視雙修的。合籍雙修這種說法,原本就是從道門當中傳出來的。

秦逸凡再次感謝了幾位大師。不過,幾位大師卻沒有接受,反而向他提出了一個請求。

這請求對秦逸凡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請他在適當的時候,能指點一下佛門的外山門弟子。雖然佛門中人對于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並不是很熱衷。但是,很多的時候,也還是需要一些護法金剛。對于佛理理解的不夠深刻,導致很多習武的外山門弟子還是終生與佛無緣。

倒是秦逸凡的武宗,讓很多習武之人看到了希望。盡管佛門當中習武之人不多,大部分還是念經參禪修行,但這些人畢竟也是佛門弟子。

對這點,秦逸凡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的答應下來。本來秦逸凡對此不會藏私,而且這種指點切磋,對于秦逸凡來說,也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辭別眾位大師,秦逸凡帶著三女再次踏上了旅途。盡管大師推薦了幾位道門高人,但秦逸凡還是暫時不想馬上去拜訪。感覺當中,他們幾個離開紅塵俗世已經很長時間,秦逸凡想帶著三女好好的在紅塵中轉轉。

對這個建議,林秋露首先支持。許飛飛喜歡游曆,更加不會反對。秦小玲當然是隨秦逸凡的心意。什麼話都不說。從廣元寺出來,找了個最近的城市,趕了過去。

西京城是一座大城,數十萬的人口,熱鬧繁華的程度,已經接近京師。從城門口巨大的門洞進入,站在寬敞的大街上,看了看周圍的商鋪和來往的人群,秦逸凡有些感慨一般:“你們有多長時間,沒有進入這種塵世的生活了?”

許飛飛是感慨最深的。盡管紅塵曆練的時候,她也曾經在各地游曆,不過,那已經是多年以前的事情。最近出來的頻繁,也不過是帶著秦逸凡在僻靜的地方趕路,沒有機會見識到人間的這種繁華。

林秋露和秦小玲上次還是跟著秦逸凡進了一次京師,然後游曆天下。說起來,林秋露應該是接觸紅塵最久的,跟著秦逸凡時間長了,好像也忘記了自己原本應該是在皇上身邊的人,此時的繁華,倒也讓她很是有些享受。

秦小玲更不用說,千年的時光,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陰冷的地面之下,盡管以她的千年陰尸之體不會覺得有什麼不舒服。但和人世間已經是分離太久,只有在秦逸凡的身邊,她才能感覺到那種人間的溫暖。

三女都是貌美如花,春蘭秋菊,各有奇特。站在街上,很是吸引人們的目光。不過,看秦逸凡背後背著雙劍,腰上還插著匕首,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惹之人,所以才沒有人上前搭訕。

連秦逸凡自己,都覺得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站在城中,卻好像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不知道是不是修道中人離開塵世許久之後都是這樣的感覺,但長久的修煉卻很是讓人有些不再適應。

“那麼,我們,應該……”想了好一會,不知道該干什麼,左顧右盼之後,終于想到了應該做些什麼:“好,我們去吃飯。”

三女好像也能理解他剛剛的行為,什麼話也沒有說,老老實實的跟著秦逸凡,找了一個看起來最大的飯莊,走了進去。

店小二十分的眼尖,盡管秦逸凡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大富大貴的模樣。不過,舉手投足之間,還是有一股威嚴,何況,身後跟著的三女,個個都是不凡的模樣,想來秦逸凡也是一個大人物。秦逸凡一踏進門,就殷勤的迎了上來:“客觀,打尖還是住店?”

“吃飯!”秦逸凡簡單的回答,小二一伸手,做出個請的動作:“四位貴客樓上請!”

除了在客棧當中吃一些野味,秦逸凡對于飯食的要求並不高,三女更加如此,小玲根本就不吃東西,林秋露和許飛飛也吃的很少。只是間隔幾天,才吃一些山民們采摘的山里的新鮮瓜果,基本不吃肉食。

“入鄉隨俗,既然來了塵世,就好好享受一些塵世的快樂。”秦依法越俎代庖,直接做主,點了一桌豐盛的大餐。看起來雞鴨魚肉齊全,不過卻也更像是一個鄉下進城的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飯菜上的很快,幾人也沒有客氣,一邊欣賞窗外的景色,一邊慢慢的品嘗。說實話,飯菜什麼味道實在是次要,但這種重溫人間生活的感覺,卻很是讓秦逸凡流連。

“幾位小姐,晚生冒昧,不知可否邀小姐小酌片刻?”正在安靜的吃飯,旁邊卻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秦逸凡定睛一看,卻是一個書生打扮的貴公子,正向三女之中的許飛飛拱手行禮。

“不敢有勞公子,我等自便。”許飛飛想來以前也應付過不少這樣的情景,回答起來甚是熟悉。

“這位兄台好福氣!”那個貴公子看許飛飛拒絕,絲毫不以為意,反而轉向了秦逸凡:“幾位內眷個個貌若天仙,實在是羨煞我等紅塵中人。”

“兄台客氣。”秦逸凡也很客氣的回禮,絲毫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許飛飛和林秋露好像都在偷偷看他,見他一點都沒有忿怒的模樣,都松了一口氣。

秦逸凡也看到了兩女的輕松,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旁人誇獎自己身邊的女子漂亮,那是應該開心的事情,有什麼值得生氣的?不過,剛剛這個貴公子說的是內眷,自己好像也沒有否認,想來她們也是為此有些緊張吧!但說來說去,要生氣的也應該是三女才對,她們都不在乎,秦逸凡自然樂得清靜。

“不知兄台攜帶家眷,打算在此有何貴干?”看起來貴公子言談舉止,不像是一個紈绔子弟,也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家伙,不知道為什麼,卻對秦逸凡如此的上心。

“我們游曆天下,正好來此地歇息!”秦逸凡不怕任何的魑魅魍魎,自然也回答的很是從容。

但秦逸凡卻不知道,他們這一行有多紮眼。男女地位不一般,而且秦逸凡一直走在前面。三女如此的美若天仙,跟在一個人後面。一個背著瑤琴,一個英姿颯爽,一個卻和秦逸凡親密異常。落在人眼中,自然多了很多的猜測。

想來,秦逸凡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貴公子,帶著一個奏琴的丫鬟,帶著一個貼身的婢女,還帶著一個很像是女護衛的女子,這般的陣容,三女如此的美貌,秦逸凡如此的從容,絲毫沒有什麼不自然之處,自然他的身份就被猜來猜去。

“想來兄台也是好琴之人,恰好今日晚間,萬花坊重金邀請惜芳大家彈奏幾曲,不知兄台是否有意?”貴公子本來以為秦逸凡是追惜芳大家的,不過仔細看清三女的美貌之後,果斷的改變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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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重溫紅塵(下)

  秦逸凡的本意,只是偶爾突然起意,想要重溫一下塵世繁華,免得自己埋頭苦修,閉門造車。不料,居然被人誤會是來追那個什麼大家的琴藝。

琴藝?凡俗之人,琴藝再如何的出色,還能比得上天音門的弟子?秦逸凡可是每天沒事就聽許飛飛彈琴的人,還用的著追一個所謂的什麼大家?

林秋露在那邊是憋著不敢笑,秦小玲也露出了些許笑意,至于許飛飛,面無表情,仿佛說的這一切都和她無關。秦逸凡還沒有答話,三女的表情已經好像說明了很多的問題。

貴公子卻好像是那個什麼惜芳大家的瘋狂擁躉,一看三女這樣的表情,加上秦逸凡不置可否的神情,很是有些慍色。不過,看起來這個貴公子的修養很不錯,稍稍有點變臉馬上就變了回來:“想來這位兄台是不知道惜芳大家的名聲吧!”

不知道惜芳大家,自然也不會知道她的琴藝有多高,這樣的解釋,看起來還是合情合理的。至少秦逸凡和三女絲毫沒有那種驚訝甚至驚喜的表情。只能夠用這個理由來解釋,也能讓人接受。

“我等孤陋寡聞,的確沒有聽說過這位大家的美名。”秦逸凡也不希望多事,只不過這個人上來就搭訕,好像自來熟一般,還是很有意思的。反正是要重溫紅塵,有一個這樣的人解悶,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很奇怪的感覺,修行多年後重新進入城市,居然有種置身事外的超然,仿佛這城里的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們,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們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就如同在自己眼前表演一般。自己只是一個處身事外的觀眾,不必參與到其中的任何一個細節當中。

總算是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修真之人,尤其是修真的高手,在閉關修煉多年之後,渾然不把普通人的生死攸關放在心上,就連秦逸凡自己不過修行短短的幾年而已,現在都是這樣的感覺,不用說那些出世數十年上百年的修真之人了。

“兄台居然不知道惜芳大家?幾位小姐也沒有聽說過?”貴公子仿佛看著什麼珍稀物事一般看著秦逸凡和三女,然後開始滔滔不絕的開始講述惜芳大家如何在家鄉一曲名震天下,讓身居才名的某某人傾倒不已,又如何折服另一個所謂的著名才子,如何碾轉各地,想要一親芳澤的人如何如何。零零總總,看這貴公子的架勢,恨不能說到明天早上都不見的能夠說完。

“好了好了!”真要面的這麼一個喋喋不休的人,還真不如讓秦逸凡面對一個絕世高手來的舒坦:“我等現在歇息,晚上一定要到那個,那個萬花坊去領教惜芳大家的琴藝。”

“如此,兄台,那我等晚間碰頭。”貴公子說完,便要告辭,但突然好像想起來什麼。轉身過來叮囑道:“忘了提醒一句,今日萬花坊入門之資要千兩白銀,兄台要早些准備好為妙。”說完,告辭離去。

“這個家伙有古怪。”林秋露看著那個貴公子遠去的背影,很是隨意的說了一句。秦逸凡點點頭,莫名其妙上來搭訕,然後莫名其妙的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不古怪才見鬼了。只不過,那人身上沒有一點仙靈之氣,甚至高看一點,連魔氣妖氣都沒有,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即便他有什麼安排,秦逸凡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不過,這個念頭一起,秦逸凡就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任何時刻都不能放松警惕。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不也是抱著同樣的心態面對自己,最後飲恨收場的嗎?這種就發生在自己眼前的而且自己還是當事人的教訓,怎麼可能忘記。

或者,大部分修真之人的紅塵曆練,除了感悟人生,享受自己超然物外之外,剩下的就是逐漸把自己高高的抬起。完全凌駕于普通人之上。只是,這樣的感覺,真的就是那些高人們要求的紅塵曆練的本意嗎?

心中已經有了警惕,加上手上的功夫,肩上的紫青雙劍,自然不怕什麼魑魅魍魎的手段。就算有什麼暗算,也權當是紅塵曆練要經曆的一個小劫難好了。qianma手打

心底突地響起幾聲有些促狹的琴音,秦逸凡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那個萬花坊,好像不是我等女子應該去的地方吧!”許飛飛笑著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剛剛她已經意識到,只是一直沒有說而已,存心想看看秦逸凡的笑話。這話一出口,連秦小玲都明白了她指的是什麼,登時臉一紅,隨後看著秦逸凡笑成一片。

秦逸凡剛剛答應的急,倒是沒有細想這其中的關鍵,許飛飛這一提醒,馬上醒悟了過來。聽這個名字,萬花坊,就不是什麼正經所在,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妓院,那個惜芳大家在妓院中表演,莫非也是個風塵女子?

“你們天音門下紅塵曆練的時候,是在什麼地方?”秦逸凡問這個問題,卻是怕許飛飛她們曆練的時候也在這種地方,那豈不焚琴煮鶴,大煞風景。

“放心,我們紅塵曆練,是遍訪天下高人,坐而論道,完全不理會音律的。”許飛飛的回答卻讓秦逸凡有些詫異,怎的天音門弟子曆練的時候,居然不談音律?

“想要心中有音,自然要手中無音。這就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一個道理,想要在音律的理解上更進一步,已經不是單純的音律的技巧所能夠帶來的,而是需要更多的對人對事的理解,所以,我們在紅塵曆練之時,是放下一切音律之念,全心沉浸在山水和那些高人的交往當中的。”許飛飛很是耐心的給秦逸凡解釋。

果然是高人,意修中人,就算是紅塵曆練,也比器修的那些人要高雅許多。不是寄情山水,就是結交一二高人,坐而論道,如此的陽春白雪。反倒是如林秋露這般的閱盡世間百態,更加貼合秦逸凡的胃口。

“東家,帶我們到,到那個萬花坊開開眼界吧!”跟著秦逸凡久了,自然知道他的性格,林秋露毫不猶豫的提出了要求。不過說到妓院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急切間改成了萬花坊。

說實話,就連秦逸凡自己,都沒有這種逛妓院的經曆。在這上面,他和三女一樣是個初哥。不過,既然林秋露有意,而且看其他兩女也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也不會違拗三女的意願,反正不是什麼大事。權當領教一下這個惜芳大家的琴藝和許飛飛有多大的詫異。

“東家,今日晚間,進萬花坊可是要一千兩白銀呢!”林秋露“善意”的提醒秦逸凡:“說不定我們四個人要四千兩,到哪里找那麼多的銀兩?”

說起錢財,秦逸凡可以說得上是一個大財主,甚至稱他富可敵國也不為過。煉獄成名之時,那些人留下的東西雖然已經被秦逸凡在蜀山集會上大部分出手,但也換回不少。那可都是修真之人夢寐以求的好東西,如果用銀子可以換取的話,那些修真之人還不用銀海將秦逸凡淹沒?

只是,可惜的是,沒有人會用金銀和秦逸凡換這些東西。秦逸凡也沒有想過要用這些東西換取金銀。除了大將軍那次臨走之時給秦逸凡留下些銀子讓秦逸凡基本都給了山民,現在秦逸凡手上的銀兩,加起來也就是幾兩的樣子,應付今天的飯錢還行,四千兩白銀,好像還差的很遠。

一文錢逼倒英雄漢?秦逸凡還沒有淒慘到這種地步,他也不是那種手里拿著萬貫家資卻舍不得花的人,只是在修煉之時,很少有這種一擲千金的機會而已。

對于從哪里能夠找到銀子,秦逸凡有的是套路。黑道上,劫富濟貧,或偷或搶,反正有的是門路。只是秦逸凡不想這麼下作而已,而且傳出去對自己的名聲也不好,堂堂一個武宗宗主,打家劫舍,好像也實在是兒戲了些。

白道的,做生意好像太慢了,今晚就要用,不行。只能用一個辦法,當鋪,或者那些銀樓用自己手頭上的東西換取一些周轉的銀兩。

當鋪實在是太黑,秦逸凡直接選擇了銀樓。結賬的時候,秦逸凡就向小二請教了這里最著名的銀樓所在,吃過飯,秦逸凡就帶著三女,一邊在街上玩賞,一邊慢慢向小二指明的銀樓而去。

聚寶齋,這個名號倒是很大氣,門面也很闊綽,站在門口鑒賞了一下門口招牌上的幾個大字,秦逸凡打頭,一馬當先的進了銀樓。

秦逸凡本就氣勢不凡,加上三女個個出色,登時有朝奉迎上前來,將秦逸凡帶到內堂,奉上香茶,這才請教秦逸凡的來意。

“鄙人聽說聚寶齋是這里最大的銀樓,不知道幾千兩的買賣,這里做不做?”秦逸凡享受著茶水,好整以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出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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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高坐看戲(上)

  “客官說笑了,我聚寶齋忝為此地最大的銀樓,如果我們做不了這樣的生意,這西京城里,就在沒有第二家能做了。”老朝奉說話的語氣很是謙恭,但言語當中透露出來的驕傲和自信,卻是一點沒有隱瞞的。

“那就好,小玲,把東西給掌櫃的看看。”秦逸凡也不多話,反正就是那點東西換些銀兩,也沒必要那麼多的廢話。

秦小玲乖巧的拿了三件精巧的飾品出來,一一擺放在桌上。東西一入眼,老朝奉的目光就是一亮。走過去圍著桌子轉了兩圈,卻沒敢伸手。

連著看了兩圈,目光當中的亮色越發的濃重。不過,老朝奉還是從外面叫了個伙計打了盆水過來,仔仔細細的將手洗滌了一遍,這才在秦逸凡面前,輕輕的伸手拿起其中的一件。

只是一個滿翠的手鐲,通體翠綠,只是在手鐲的內側有一絲白線,戴上之後,也看不出來。不知道哪個家伙倒黴,留在秦逸凡那邊的,一起留下的東西還有不少,這只手鐲是其中水色最差的,所以才拿了出來。

就著窗戶上透進來的陽光,老朝奉將這鐲子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幾遍,嘴里不停的發出一些類似呢喃的模糊聲音。都不用等著他宣布鑒定的結果,就可以知道是不是真品。

終于等老朝奉放下手鐲的時候,他連手都有些發抖。遠遠看著的伙計都為他擔心。生怕他會不會將手鐲一把摔在地上。不過,看秦逸凡和三女的臉色,竟然連絲毫的驚懼都沒有,仿佛那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摔了也就摔了,絲毫沒當回事。

旁邊是一串紫玉佛珠,通體三十六顆珠子。一般的大小,就連顏色都是異常的均勻。看來佛珠被人很是長久的在手上把玩過,入手感覺,如同捏著一顆溫玉,手指上傳來的滑膩,忍不住讓人流連忘返。更甚者,佛珠一沾身,就帶來一股氤氳之氣,直沖肺腑。如同整個人都被這股氤氳之氣滌蕩的清淨除塵。說不出的神清氣爽,直讓人飄飄欲仙,身入云端。

此等異寶,莫說是親手在手中把玩,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老朝奉恨不能立時就將這佛珠買下,拿在手中,這輩子再也不放下。

可惜,身為朝奉,還是謹記著自己的職責,戀戀不舍的將佛珠放下,伸手拿起了最後一件。

最後一件,是一支鳳釵,通體發白,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打造。整支鳳釵,巧奪天工,上面的花紋栩栩如生。讓人根本就看不出有雕琢的痕跡。當然,看不出是正常的,因為這本就是那些無聊的家伙在修煉的時候煉制出來的。鳳嘴上叼著一顆鴿蛋大小的明珠,下面墜著一串晶瑩的小珠串,淡雅又不誇張。

不過,拿在手中就是一股清涼之氣,可想而知,這鳳釵插在頭上是什麼效果。這樣的東西,真的是人間應有的嗎?

三件東西放下,老朝奉簡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手,剛剛真的是自己親眼看到,親手摸過這等價值連城的寶貝嗎?

有些顫顫巍巍的擦了擦因為興奮而流出來的汗水,老朝奉再次細細的看了看桌上的三件奇珍,搖了搖頭道:“客觀的東西太過珍貴,不是小老兒可以做主的,請稍坐片刻,我去請東家過來。”

秦逸凡示意不妨,看著老朝奉急急忙忙的奔向後堂,旁邊的林秋露還是皺眉道:“有古怪!”

“不妨!看看他們玩的是哪一出。”秦逸凡不動聲色,後堂當中幾個人的竊竊私語隱約都能傳過來,其中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內。

不一會,一個圓圓的胖子就一溜小跑過來,可能是聽老朝奉說了那些東西的特異之處,進門就嚷嚷:“在哪里?在哪里?”千ma文xue手da

和秦逸凡拱手打了個招呼,告罪一聲,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桌子邊上,細細的看著三件飾品。如同老朝奉一般,先是招呼伙計端水過來淨手,這才一臉小心的拿起來一個個細細的觀察。

半晌,終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原來,還真的有這般的寶物。”滿臉的迷醉,一看就是個識貨之人。

身子已經坐到了主位,但目光卻還在三件飾品上打轉。旁邊的老朝奉咳嗽一聲,這才將胖子的目光召回,看著秦逸凡一個勁的告罪。

“不知道貴客是何方人士啊?”胖子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好像不經意的生意客套一般。

“鄉下地方,說了掌櫃的也不一定會知道,免得汙了掌櫃的耳朵。”秦逸凡也同樣的客套,不過,對方聽在耳中,卻是目光一陣閃爍。

“這東西要出手,不知道掌櫃的開價幾何啊?”秦逸凡也懶得太多的客氣,反正只是公平交易,一手拿錢一手交貨。沒有那許多的客套來客套去,還是直截了當比較好。

一時間可能對秦逸凡的身份還是覺得有些搖擺不定,畢竟跟著的三女個個出色,不像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人。掌櫃的沉吟片刻道:“東西是好東西,不過,敝號卻有點不敢收啊!”

看著秦逸凡投過來的詢問的目光,掌櫃的苦笑一聲道:“這等寶物,豈是尋常人配擁有的,怕是就算敝號能盤下來,也無法出手啊!”

“這又算的上什麼寶物了。”秦逸凡微微的一笑:“粗鄙之物,只是用來換取些銀錢,掌櫃的不用在意。”

胖胖的掌櫃和旁邊的老朝奉卻是眼睛都瞪得銅鈴般大小。這些還不算是寶物?粗鄙之物?這天下間,哪里還有什麼東西擺在面前,能讓人說這幾件東西是粗鄙之物的嗎?

目光中的貪婪一閃而逝,卻逃不過秦逸凡和三女的眼睛。胖子強行忍住想要流口水的願望,咬著後槽牙出聲拒絕道:“敝號本小利薄,怕是盤不起這三件奇珍啊。不是我等不想要,實在是囊中羞澀啊!”

居然開始在秦逸凡面前哭窮,讓秦逸凡也有些意外,難道,這些東西真的就那麼價值連城?不應該啊,秦逸凡記得吩咐過秦小玲,撿一些看起來不怎麼值錢的東西出來的啊!

“貴客可是銀錢上有些不太方便?”看著秦小玲將三件東西收起,胖掌櫃的如同心頭肉被剜走了一大塊一般,但還是出聲詢問。

“確實是有些不太方便,否則也不會來掌櫃的你這里來周轉了。”這點倒是不用瞞人,秦逸凡也大方的承認。

“貴客方便的話,其他的東西倒是可以考慮。”掌櫃的話說了一半,然後忍住,等著秦逸凡自投羅網。

秦逸凡仿佛湊趣一般,有些好奇的問道:“哦,難不成是掌櫃的看上了我身上的其他東西?”低頭看了看,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紮眼的,抬頭問道:“可是這劍?”隨手一指肩頭的紫青雙劍。心中暗自思量,如果掌櫃的居然看上了紫青雙劍的話,倒也是個識貨之人。

胖掌櫃卻搖頭。秦逸凡又指著自己的匕首:“可是這匕首?”胖掌櫃還是搖頭。

這一來,秦逸凡就不知道他看上了什麼。難道是自己身上的這件衣裳?這可是秦小玲親手做的,珍貴是珍貴,但在這些人眼中,能換到四千兩白銀?

“非也,非也。”掌櫃的搖頭道,看秦逸凡還在自己身上琢磨,不得不出手指點:“是那位姑娘肩上的古琴。”

說來說去,居然是看上了許飛飛的無聲琴。聯想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秦逸凡隱約猜到了些什麼,臉上不露聲色,卻笑著問道:“這琴,可是掌櫃的看著有什麼古怪?”

旁邊的許飛飛也知情知趣,立時將無聲琴放到了秦逸凡面前。秦逸凡伸出手指,輕輕的在琴弦上一勾,內力到處,登時發出一聲清越的琴聲。

“好琴!”後堂登時傳來一聲叫好的聲音。接著,人也現身出來。卻是飯莊的那位貴公子。

“兄台可是早有打算?”秦逸凡也不管對面是什麼人,當頭問了出來。

“不敢!”貴公子拱手抱拳:“在酒樓上就發現兄台這琴非同凡響,果然是傾國傾城之音啊!”似乎貴公子的目光,一直就沒離開過桌上的無聲琴,眼中冒出的欣賞,絕不是假裝出來的。

“這琴兄台可肯割愛?”目光欣賞了片刻,一直等到琴音消失,貴公子才抬頭向秦逸凡問道。

“我有其他東西換取銀兩,何須要出讓這琴呢?”秦逸凡笑了笑,示意許飛飛將琴收起,這才看著貴公子,慢慢的說道。

“兄台可是指的是剛剛的異寶?”貴公子想必也是從老朝奉口中聽說了描述,現在看到胖掌櫃的表情,自然也知道肯定是什麼了不得的物事。不過,他還是哈哈一笑道:“公子我看上了你的琴,你開個價錢吧!”

看秦逸凡好像不想理會,抬腿要走,貴公子伸手虛攔:“且慢,兄台,不是我誇口,你在這里賣不出你的東西,到西京任何一家店里,你都賣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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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高坐看戲(下)

  不能不說,秦逸凡是很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的。之所以要換取些銀兩,是因為這個貴公子邀請他們去那個萬花坊看什麼所謂的大家,並不是秦逸凡自己要去的。這貴公子卻有些想當然的以為,秦逸凡一定會拿自己的東西來換取銀兩。

“那我就不賣了。”秦逸凡笑道,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陪著一個普通人如此的玩耍很是有一種讓自己忍不住要笑出來的感覺。

“你,你怎麼能不賣?”貴公子有些驚訝:“你難道晚間就不去萬花坊了?那可是惜芳大家的僅有的一次出演啊!”

“不去了,估計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思。”秦逸凡搖頭,打算起身。碰上這麼一個活寶,還真是有點意思。

對方也沒想到,這麼一威逼之下,秦逸凡居然立時改變了主意。原本准備的後招,一個也用不上。如此一來,之前的那些准備,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如果這放在平日里,這貴公子也不會如此的放肆,只是,今日實在不同,惜芳大家的琴藝,可是尋常人能得見的?更何況,惜芳大家一直輕紗覆面。但有傳言卻是國色天香。就連京師,為惜芳大家爭風吃醋的也不少見。盡管誰都沒有見過惜芳大家的真面目,但從他曼妙的身形上看,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而且,惜芳大家尤好古琴。那些貴胄子弟無不以獻上一支好琴博得大家一笑為榮。只可惜,惜芳大家只在公眾場合露面三次,每次雖然有人攜琴相送,卻也沒有得到惜芳大家一絲好感。很顯然,他們拿出手的東西,都入不得惜芳大家的法眼。

原本以為靠著好琴博得個進身之資,說不定也能當一個入幕之賓。而且,聽說惜芳大家一直還沒有婚配,說不定也能將這個名滿天下,嬌滴滴的美人娶進家中。只可惜,手上卻沒有一支拿得出手的好琴。無法一償所願。但當他今日午間,在酒樓上吃飯之時,卻猛的發現了許飛飛背上的無聲琴。

蜀山高人煉制的法寶,自然不是那些凡塵之人所能望其項背的。說起來,這個家伙倒是個識貨之人,連聲音都沒有聽過,光是看樣子,就發現無聲琴實在是一襲好琴。剛剛聽到秦逸凡隨手彈撥,仙音嫋嫋,余音繞梁,更加堅信這一定是一襲寶琴。

“你,兄台你怎可出爾反爾?”貴公子一時有些氣憤,卻無法反駁秦逸凡,只能伸著一只手,有些氣急敗壞的指責。

“那兄台你怎可強買強賣?”秦逸凡看著都有些好笑,不過還是繃著面皮,同樣的指責對方。

“強買強賣?”貴公子被他的這四個字提醒,登時有了主意。大喝一聲:“來人!”

隨著他的大喝,後堂呼啦啦出來一群膀大腰圓的家丁,也不知道是這聚寶齋的護院還是貴公子的親隨,個個都是手里拿著棍棒,凶神惡煞的將四人圍上。

來硬的?秦逸凡面對數百紅了眼的江湖人,都沒有退縮過,幾個一看就是虛架子的家伙,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只是,以他現在的修為,轉過頭來再看世間百態,實在是別有一番體悟。

怪不得修道之人總是要紅塵曆練。原來,也能在不經意之間,重新領略一下這種被人欺凌的味道。只不過,是純粹抱著一種看戲的心態,完全和真正的那種被欺凌是兩回事了。

也許,大部分修道之人領略紅塵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心態。秦逸凡也不例外,但還是有一個問題很是讓秦逸凡困惑。

雖然修行之路遙遙無期,自己也在一天天的進步。不過,終歸不可能除了修行,什麼事情也不干。那麼,自己將以什麼樣的心態來看待這些普通人呢?畢竟,那些外山門弟子,即便是資質好進了武宗的,也已然還是個普通人。在小天劫之前,還跳不脫這個***。

不知道其他人曆練的時候是什麼心態,但至少三女是沒辦法給他幫助了。許飛飛只是游曆天下,結交高人,通過完善自己的學識來提高自己的琴藝。林秋露則是窩在皇帝身邊,觀察官場黑暗,人心扭曲來修行。

而秦小玲則不用說,從來沒有紅塵曆練過。也時時刻刻都在紅塵曆練,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什麼高高在上的人,一直還是普通人的心態。就連對待秦逸凡的態度也依然是這樣,只是在度化他人,或者秦逸凡被傷害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的超凡能力。

這些,秦逸凡都沒辦法學習,借鑒可以,但卻沒辦法直接照做。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合適的方式,合適的心態,只有他自己才能從和這些芸芸眾生的接觸當中自己體悟,別人卻是幫不上一點忙的。

這貴公子不知道是什麼人,只是為著一張琴,如此的大張旗鼓。而且居然能將向全城的銀樓放話,不接受秦逸凡出賣的那些珍玩,可見至少是官宦子弟。不過,直到現在才拿出這幅嘴臉,顯然還不是那種紈绔,這樣的人倒也有趣,只是一張琴而已,值得他這般的自甘墮落嗎?

“入托你能開出個合理的價錢,這張琴賣你也不算是什麼難事。”秦逸凡邊說,一邊給那邊許飛飛一個眼色,免得她心中有什麼不甘。不過他卻低估了自己在許飛飛心目中的地位。莫說這琴本就是秦逸凡為她換來的,就算她原先手上的那把,秦逸凡要,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拿出來。

“五千兩!”貴公子眼睛一亮,張口就報出來。旁邊的胖掌櫃顯然是在貴公子說話後才注意到這琴的,此刻正在細細的打量,聽到這個價錢,卻忍不住一個白眼,這等稀世珍寶,五千兩就想拿到手嗎?

秦逸凡自顧自的端著茶碗慢慢的飲茶,頭也沒有抬。三女更是愛理不理的神情,連胖掌櫃都覺得不妥,何況秦逸凡四人。

“一萬兩!”貴公子咬牙報了出來,這可是他全部的私房錢,若是眼前之人再不答應,可就只有強搶一途了。

“十萬兩!”終于旁邊的胖掌櫃忍不住,開口說道。如果照貴公子這般的價錢,把人逼走了也說不定。一旦他聚寶齋爆出強買強賣的話題,以後想要做生意,可就再沒有這般的順利了。

“行!”秦逸凡也沒有太過追究,“不過,我這琴可有個妙處,須得說在前面。”

“先生請講!”不但胖掌櫃,就連貴公子也都豎起了耳朵。

“我這琴,無緣之人可是彈不響的!”一語說出,包括後面的老朝奉和一堆打手,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彈不響的琴,要來何用?

貴公子和胖掌櫃可是親耳聽到秦逸凡輕輕一勾琴弦,余音嫋嫋的,當下貴公子有些不信邪的上前,伸出手指,如同秦逸凡那般一勾,卻沒有辦點聲音發出,登時有些驚呆。胖掌櫃也上前來彈撥了兩下,卻是沒有絲毫的聲音。顯然,他們兩人,肯定就是秦逸凡口中的無緣之人了。

“這!”貴公子腦袋一片眩暈。如果這琴獻給惜芳大家,一曲奏響,又明言了這琴的妙處,自然能博得極大的好感。可如是彈奏不響的,那又該當如何?琴是好琴,卻看不上惜芳大家,這可就有點讓人下不來台了。十萬兩銀子,可不是什麼小數目,這風險,值得一冒嗎?

“如果沒人能彈響,那可就對不住,琴,我要收回。”秦逸凡說了這許多,依然還是存著一種看戲的念頭。

“那這銀兩?”胖掌櫃不愧是生意人,立刻聞弦歌而知雅意。

“先寄放在你處。”秦逸凡絲毫不害怕他們將這無聲琴貪墨:“反正到時候,要麼拿錢走,要麼拿琴走。這可使得?”

“使得使得!”胖掌櫃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了下來。貴公子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反正要麼是惜芳大家開懷,自己抱得美人歸,花費十萬兩銀子,要麼就是沒有半點損失,這生意做得。

“晚間的萬花坊,我還真想去見識一番。”秦逸凡緊接著,又提出了要求。

旁掌櫃趕忙點頭應承下來:“自然,我聚寶齋會為公子安排好一切。”

“行,那我們晚間再來!”說完,帶著三女緩步的離開,無聲琴就放在那邊,看都沒有看一眼。

“相公著呢沒會把琴放下,留給那些人?”秦小玲一臉的不開心,但卻自然而然的叫出了相公兩個字。自從秦逸凡後來答應和她雙修之後,她就再也不肯稱呼秦逸凡為東家。

秦逸凡此刻,卻有點若有所思,走在路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許飛飛看在眼里,攔阻了秦小玲再說話干擾:“東家應該在悟些什麼,讓他自己清淨的想想吧!”

抬頭看著天空,秦逸凡腦子里翻騰不休,到底這紅塵曆練,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態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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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下里巴人(上)

  晚間的萬花坊,***通明,人來人往。今日里,尤其的熱鬧,惜芳大家來這里獻藝,吸引了無數達官貴人前來。往常那些常客們,沒有點身家,根本連門都不得而入。

龜奴們也分外的熱情,一個個公子老爺的吆喝著,殷勤的伺候著。大家都知道,今日來的可都是豪客,隨便哪個客人伸手打賞一點,都足夠以往小半年的收入了,怎能不殷勤?熱情的招呼聲幾乎震耳欲聾。

就連沒資格進去的那些人,都有不少慕名而來,圍在萬花坊外面。熙熙攘攘,亂成一片。一千兩白銀的入門資費,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起的。

秦逸凡在聚寶齋老板的帶領下,領著三女,施施然的踏入了萬花坊。他的氣質本就不凡,再加上身後三女的絕色,登時引起一陣注視。秦逸凡也早已習慣這樣的目光。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局促,在眾人的注視喜愛,胖老板點頭哈腰的帶領下,將秦逸凡帶到了他早已預定好的位置。

今日里惜芳大家獻藝,帶著女眷來的並不少。不過,像秦逸凡這般,帶著三個國色天香的美女,卻不多見。來這里的男人們都很意外,大家大部分可都是沖著美女來的,真正來欣賞琴藝可不多,帶著三個美女算怎麼一回事。

看三女的容顏,就算惜芳大家是傳說中的美女,也不見得就比秦逸凡身後的三女更漂亮。難道,秦逸凡是真的來欣賞琴藝的?

通過胖老板,秦逸凡也知道,白日里那個貴公子,居然是西京城太守的公子。從他的身份上說,讓西京城所有的商鋪都不做秦逸凡的買賣,還是能夠做到的。那句話也不算是誇大其詞。

不過,一向以來,這位太守還算是恪盡職守,對兒子的教育也相對到位,那個陳公子才沒有變成一個徹底的紈绔。這點從他那點不專業的威逼利誘手法上就能看出來。

只是,這陳公子卻是有幾個弱點,一是音律,二是美女。尤其是合二為一的美女,更加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所以,惜芳大家,琴藝出眾,同時也是傳說中的美女。正是陳公子無法抵禦的誘惑,做出那等事情,也情有可原。

胖老板這麼不遺余力的給秦逸凡解惑,給那個陳公子說好話,自然是忌憚秦逸凡的身份。能輕易的拿出來那三件飾品的,可不是什麼普通人。陳公子被美色迷了雙眼,胖老板可不傻,所以,一口價十萬兩白銀,他替陳公子先墊付下來。也是為了交好秦逸凡的手段。

秦逸凡的身份,可能不會對陳公子如何,但要對付小小的聚寶齋,估計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胖老板可不敢把前途和生意全部都放在陳公子手上。一路之上,對于秦逸凡的照顧,如同這是他的頂頭上司一般。

這樣的表現,落在外人眼中,更加讓人猜測秦逸凡的身份。只不過,這里是妓院,誰也沒有上前來攀交情的打算。這也讓秦逸凡難得的享受一下清淨。

那個陳公子,也一早就到了萬花坊,隨身帶著的長條形包裹。一看就是無聲琴。此刻他正在那邊的輕紗隔開的包廂坐著,不過卻是左顧右盼,十分的不安,仿佛已經等不及的樣子。

連秦逸凡都有些詫異,為什麼會突發奇想,把無聲琴給留下。事實上,如果換成其他的武林人物,秦逸凡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舉動,最大的可能,就是當頭一刀。不過,陳公子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對這種人動武,秦逸凡還沒有過先例。

或者引申開來,對于普通人,秦逸凡雖然不怕他耍什麼手段,但是,也沒有那種如同對敵一般的殘忍。畢竟,他們能夠威脅到秦逸凡的手段有限,可能性實在是太小。

下午秦逸凡也請教過應劫前輩和兩位蜀山前輩,他們對于普通人的看法,很有意思。基本上,蜀山兩位前輩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人世,還保留著自己在成為靈器之前的認知。對于天下人來說,兩個前輩已經是視若無物。應劫前輩稍微特殊一點,在天劫之前,他也如同兩位前輩一般,視若無物,不過,後來經曆的一系列事情,也讓他有了一些體悟,但現在到底是什麼看法,還沒有定型。

況且,應劫前輩已經身為器靈,再也不可能有和普通人接觸的機會。所以,根本就沒有在這方面多考慮。只是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肯定有所偏激和錯誤,但具體要如何改,卻已經不怎麼放在心上了。至于秦逸凡的請教,直接給出一句,自己的態度自己體悟,然後又不知道干什麼去了。

這回答也讓秦逸凡哭笑不得,但也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應劫前輩的最後那句話,自己的態度還是要靠自己體悟,旁人是幫不了你的。自己的事情,終歸還是要自己來做。

眾生平等?秦逸凡自問自己凡俗之人一個,做不到菩薩這般的心腸和感念,還無法消除那些喜惡之念。而且,秦逸凡也不想做到這些,打心眼里抵觸這種濫好人的感覺。從內心當中出發,怎麼也要做到親疏有別。

從午間開始,秦逸凡就時不時的陷入這種沉思的境地當中。三女都知道他有所領悟,也都不敢打擾,靜靜的護在他周身左右。看來,秦逸凡一不小心落入紅塵曆練的迷瘴當中,對此,許飛飛有些經驗,這需要秦逸凡花費時間慢慢的想通。別人是幫不上忙的,甚至她連無聲心曲都沒有彈奏,生怕影響了秦逸凡。

正在沉思間,一陣清越的琴聲悠然響起,秦逸凡睜開了眼睛,仔細的觀察。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惜芳大家已經出場,開始彈奏。至于之前那些亂糟糟的場面,神秘人說了什麼話,有沒有介紹什麼特別的來賓這些,秦逸凡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

自己居然如此的放松了警惕?秦逸凡陡然心中一緊,是因為覺得紅塵中人無法傷害到自己,還是因為放心三女在身邊?無論如何,這困擾也不應該成為自己失神的理由,秦逸凡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自然清楚,沒有警惕心,也意味著死亡。

反正這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解決的事情,索性坐下來好好的聽一聽所謂的惜芳大家,傳說中的音律高人,到底有什麼出眾之處。也許,能對許飛飛有所幫助也說不定。

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昏暗下來,不過這難不倒秦逸凡。雖然蒙著面紗,但秦逸凡眼中看來,那個惜芳大家的身條還是不錯的。一舉一動,也別有風情,沒有絲毫的那種煙視媚行,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只見她雙手飛揚,如一對穿花蝴蝶,在古琴上來回的飛舞。琴音纏綿不絕,忽而悠揚婉轉,忽而幽怨嗚咽,琴音反反複複,曲折變化,如同讓人置身于煙雨江南,小橋流水,古道西風,小樓夜雨,深巷杏花,一道俏生生的人影撐傘而立,美目流轉,使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一曲終了,余音繞梁不絕,在場所有人都是屏息靜氣,生怕驚擾了那一絲殘存的意境。良久之後,萬花坊才爆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和掌聲。

“好曲,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

“能聆聽此一曲佳音,此生無憾也!”

……

不知道哪里出來的一群酸儒,搖頭晃腦的開始誇獎。不過,誇來誇去,也就是那些陳詞濫調,連秦逸凡聽的都有些肉麻。

只是,畢竟還是個凡俗之人,和天音門弟子,還是無法相比。雖然剛剛的一曲,不管是技巧還是琴曲本身,都已經無懈可擊,但是,卻沒有太多自身的感悟。或者說,那個惜芳大家,還是沒能將自己的情緒包容在琴曲之中。想來,這種公開獻藝,也不是她內心期盼的吧!只不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忍不住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和許飛飛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那點遺憾。說實話,琴曲和技巧,都已經是接近大成,如果能得遇名師,說不定能在上層樓,只是可惜了,身在妓家,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好曲!”一聲高呼如同特意引起旁人注意一般響起:“可惜,惜芳大家手中之琴略有差池。否則此曲更是精彩絕倫。”秦逸凡一聽聲音就有些微笑,這聲音很熟悉,正是那個太守的陳公子。不用說,他肯定是要借著這個機會,將無聲琴獻給那個惜芳大家了。

果然,在眾人的皺眉不滿甚至有些喝罵聲中,陳公子洋洋得意的捧著那張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無聲琴,向著惜芳大家走去,邊走邊道:“在下偶然的機會當中,尋得一張好琴,特來獻給惜芳大家。”

“且,本公子也尋得一張好琴,特地獻上,還請惜芳大家一觀!”陳公子的話音剛落,旁邊就接連響起幾個聲音,內容大同小異,居然都是向惜芳獻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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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下里巴人(下)

  抱著陳公子同樣念頭的,可不止他一個。惜芳大家名聲在外,她的喜好愛惡自然已經被有心人打聽的一清二楚。覬覦這個美貌而且琴藝高超名滿天下女子的,在哪個城市都不會少。

仿佛就是在瞬間,就多出了六個人,每個人手上,都捧著一張遮蓋著的古琴。當然,這不是他們的琴見不得人,而是用這種辦法來增加自己手上古琴的神秘,好吸引佳人的注意。

萬花坊的坊主,可是個手眼通天的人,否則也請不到惜芳大家的芳駕。一看眼前的這個形勢,立時命令下人們在中央的空地上擺出幾張桌子,下面的那些獻琴的公子們,每人一張。至于惜芳小姐喜歡哪個人的古琴,這當然要惜芳小姐自己來決定。

惜芳大家的獻藝,居然臨時變成了賽琴會。不過,在場的觀眾們可不會覺得這些煞風景,本來琴之一物,就是雅事,再怎麼添亂,也是給惜芳大家的表演上增加一點小插曲。有熱鬧可看,說不定還能一睹惜芳大家的芳容,這樣的機會,誰也不會放過。

七張桌子,七張古琴,都蓋的嚴嚴實實,每張琴好像都有些特異的地方。每張琴看起來都有些不一樣。七位神態各異的公子,坐在桌子後面,卻放佛在待價而沽的商賈。

這七個人,在場的除了秦逸凡和三女,估計沒有不認識的。不是太守的公子,就是本地官員或者豪紳的公子,因為惜芳大家,在這里拈酸吃醋,這可算得上是大場面。

大家都認識,也知道彼此的身份,而且身在惜芳大家面前,誰也不會做出無禮的舉動。自然,誰的禮物能入惜芳小姐的法眼,誰能勝出,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如此一來,還免傷和氣,日後還好相見。

不過,眾人期盼的惜芳大家親自下來,站在各人面前將他們的琴品評一番,近距離一親芳澤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只是惜芳大家借著萬花坊坊主的口,要幾位公子各自彈奏一下自己面前的古琴,只憑聲音來決定,是不是她喜歡的禮物。

在場諸人都有些愕然。這七位公子,個個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想必他們費盡心思搜集的古琴也不是什麼俗物。這麼大的手筆,到現在,居然連聽惜芳大家開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這個惜芳大家,未免也太過高傲了吧?

但越是這樣,大家的興趣卻是越發的濃厚,好像人們都有這樣的好奇天性,越是高高在上無法得到的東西,對自己的吸引力越是致命。惜芳大家越是這樣的做派,幾個貴公子卻個個都如同更加的威猛一般。互相較上了勁。

品琴,自然要一個一個來,所有人都要爭先恐後的討好惜芳大家,唯恐落後,卻只有陳公子端坐不動。不是他不想爭這個先,而是,他根本就無法彈響面前的無聲琴。

但這也是他的一個法寶,至少,惜芳大家會因為這張琴,而來到他面前。試著彈奏一聲。比起其他人,憑空多了一個接近惜芳大家的機會。

在場的幾個貴公子當中,現在看起來,也只有陳公子穩坐釣魚台,一副篤定的模樣。其他幾個貴公子也注意到了這邊,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也安坐下來。

“請劉公子奏琴!”萬花坊的管事,也很上道,眾人准備好之後,就按照桌子的順序,一位一位的請各位貴公子展現自己面前的古琴。

“嗡”。一聲琴音,在劉公子輕輕一勾之下,悠長的響起。秦逸凡不懂的這些,只能望著許飛飛。秦小玲和林秋露也是同樣的目光,在這里,還只有許飛飛有這個資格。

許飛飛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有說。但秦逸凡卻已經明白。這不是什麼好東西。當然,在他們幾人眼中的次品,在那些樓下的風雅之人眼中,卻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頌揚之聲四起,但所有人都期待著惜芳大家的品評。讓人遺憾的是,惜芳大家還是通過萬花坊的坊主來表達自己的意見。

“劉公子這琴,韻味悠長,不過,琴聲略有瑕疵。不夠包滿,這里,惜芳大家謝過劉公子了。”這麼一說,顯然是沒有看上劉公子的琴,劉公子一臉的黯然,仿佛瞬間就委頓了三分。

第一個出師不利,後面的幾位卻更加興趣高漲。這個很容易理解,如果第一個就看中了,也就意味著後面他們沒有機會。

“張公子!”管事的自然識相,馬上請第二位公子亮琴。

蓋琴的布一掀開,登時露出琴的全貌,看到的人,無不一陣驚呼。秦逸凡在樓上看的真切,整張琴,卻是一頭鳳凰的模樣,從頭到尾,幾乎看不出雕琢的痕跡。

管事的也是識貨之人,驚呼一聲後,立刻帶著有些顫抖的聲音道:“這,這莫非就是傳言當中的鳳落琴?”

張公子一臉的得色:“正是!”周圍之人議論紛紛,都在互相請教這鳳落琴到底是什麼名頭,知道的,則得意洋洋的開始解釋。

這鳳落琴,傳言是用一段吸引鳳凰落駕的梧桐木,經過當年手藝最高的巧手匠人雕琢而成,曆經千年,流傳幾個世家。後來不知所蹤,沒想到卻被這張公子搜羅,獻在惜芳大家面前。

還沒有發聲,光憑著名號就先聲奪人,張公子自然得意,還特意讓管事打水過來,淨手之後,才在琴弦上輕輕一撥。“嗡”,一道讓人聽著舒服之至的聲音,馬上響徹全場,登時將眾人的聲音盡數掩蓋。

“好琴!”難得開口的許飛飛,也不由得脫口贊道。許飛飛都說好,自然不是俗物。秦逸凡也多看了幾眼。當然,鳳落琴雖好,卻絕不是無聲琴的對手。

“公子厚賜,委實讓人感激不盡,但這鳳落琴實在是太過珍貴,惜芳不敢奪人之美。”惜芳大家終于開口,嬌聲如出谷黃鶯,珠落玉盤,讓人一聽之下,不由得會有一種愛惜呵護的心情。雖然一副推脫的口吻,但誰也知道,她是看上這琴了。

惜芳大家親口推脫,張公子怎會當真,他帶此琴來,為的就是能獻于惜芳大家面前,俘獲美女芳心,又怎會吝惜這一張古琴。

“古琴贈佳人,也是一段佳話!只要惜芳大家喜歡,別說是一張琴,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為大家摘下來!”張公子一時喜形于色,忘形之話脫口而出。

後面級人,也是震懾于鳳落琴的美名,看看自己眼前的古琴,在鳳落琴面前,實在拿不出手,只能黯然攜琴,離開桌子。個個都心中不忿,卻沒有絲毫的辦法,手中的古琴不如人,自然也沒有什麼機會。

只有陳公子,已然端坐在桌後,管事一眼看到,登時來了興趣:“陳公子這琴,可是能與鳳落琴一較高下?”眾人此時才發現,陳公子臉上居然連一點沮喪的表情都沒有。

伸手揭開琴上的東西,無聲琴整個的顯露出來。古樸的造型,流暢的設計,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琴絲毫不在鳳落琴之下。

張公子有些色變,但還是極有風度道:“樣子尚可,不知道有什麼名號,琴音如何?”

“這琴的名號,本公子也不知道。但這琴卻有個妙處,無緣之人,無法彈響,在下特地尋來,懇請惜芳大家一試。”這樣的說辭,立時讓大家的好奇心四起,紛紛鼓噪起來。

“不是找了個彈不響的琴,來這里糊弄大家吧?”張公子走過來,一臉的不耐煩,伸手在琴弦上一撥,卻沒有絲毫的聲音發出,登時愣在原地。

眾人也立時發現,更加鼓噪要惜芳大家一試。面對好琴,美女也不能抵抗誘惑,娉娉婷婷走下樓來,站在無聲琴之旁。

素手伸出,琴弦上一撥,眾人的心陡然的懸起,隨著手指的輕輕撥弄,無聲琴卻仿佛一塊石頭,絲毫沒有聲音。

嗡,一陣惋惜的聲音,就連惜芳大家輕紗覆面,也能看出她表露出來的遺憾。張公子卻一臉的興奮,面對有些面無人色的陳公子,揶揄道:“陳公子,不會找了一張樣子好看,根本就彈不響的琴來敷衍了事吧!”

本來心情就因為惜芳大家彈奏不響而有些失落的陳公子,怎能忍受這般的口氣。而且,周圍人這樣說法的人越來越多,陳公子的面子怎能放的下,仔細看看,立時發現了秦逸凡的所在,不顧自己太守公子的身份,跑上來沖著秦逸凡倒頭便拜:“先生,請您彈奏一曲,讓這些人知道,他們都是無緣之人。”

眾人的目光隨著陳公子來到了樓上,連惜芳大家也同樣如此,看到秦逸凡,心中也是微微的一驚,剛剛她一曲彈完,只有秦逸凡一個人搖頭,莫非,這是個音律大家?

秦逸凡看看陳公子,扭頭向許飛飛說道:“如你覺得此女還堪造就,不妨用一曲點撥于她!”此言一出,樓下眾人大嘩。

許飛飛卻想都沒想,結果無聲琴放在面前:“你想聽什麼?”

秦逸凡神識大開,將周圍數百丈方圓盡數籠罩在內。因為惜芳的名聲,連外面都積聚了不少的百姓。密密麻麻,心中一動,秦逸凡微微笑笑:“聽慣了陽春白雪,不妨來一段下里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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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貢物事端

    下里巴人,許飛飛的腦子里好像有點驚訝,又有點哭笑不得。讓一個天音門弟子彈奏下里巴人,好像也只有秦逸凡干的出來。

    盡管從來沒有彈奏過,但這下里巴人也難不倒許飛飛。閉上眼楮,先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許飛飛這才將自己面前的無聲琴擺正,雙手搭上了琴弦。

    聞听居然有人敢在惜芳大家面前彈奏古琴,這滿萬花坊的人,個個都是面露不齒之色。哪里來的家伙,居然敢口氣如此之大。如果不是太守公子在秦逸凡面前低頭的樣子,喝罵聲恐怕早已出口。待到听說秦逸凡要人彈奏下里巴人,一干文人雅士,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樣的場合,還有人敢用下里巴人這樣的粗鄙的樂曲,顯然是不將這里所有人瞧在眼中。大家誰也沒有開口,靜靜的等著許飛飛開始彈琴,這點修養,都還是有的。但大家也都憋足了勁,只待許飛飛一曲完畢,好將她的琴曲批駁一個體無完膚,狗血淋頭。

    不過,幾個斗琴失敗的貴公子,卻對此佩服的五體投地。秦逸凡先是讓太守公子出馬,造出一個大大的聲勢,然後再居高臨下,將惜芳大家的琴藝貶低到還堪造就,這一手,立刻將惜芳大家的注意力牢牢的集中在身上,這可比他們費盡心機的討好要強上百倍。

    這不,惜芳大家的所有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了秦逸凡這邊,目不轉楮的樣子,如同期待什麼一般。以後,自己一定要學著一點。這等抬高自己獲得美女青睞的法門,乃是真正的高人啊!

    “東家,這下里巴人我可從來沒有彈奏過,彈的不好,你可不要見怪。”開口許飛飛來了這麼一句,登時讓萬花坊中一眾客人又是一陣大嘩。連琴曲都沒有練習過,就敢出來獻丑,還說的這麼大言不慚,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無妨,只要讓自己開心就行,彈什麼曲子不一樣?曲高和寡,你也不希望出現這樣的情景吧?”秦逸凡的話又一次傳來,看似在安慰許飛飛,卻隱約間將今日這萬花坊中之人,個個都說成了不懂裝懂的花架子。

    許飛飛自然知道他什麼意思。微微的一笑,不再說話,伸指一撥,琴音立時在無聲琴上流淌開來。

    琴音一出,不光是惜芳大家,就連其他人都立時听出來。許飛飛手下這無聲琴,的的確確是一張比那鳳落琴還要強上太多的好琴。只可惜,惜芳大家不是有緣之人,根本無從彈響,卻平白失去了這一個大好的機會。

    陳公子一臉得色,頭也昂的高高的,仿佛對之前眾人譏笑他拿一張無法出聲的廢琴充數的回敬。而且,讓他更驚訝的是,秦逸凡居然真的如此給面子,還當場讓那個侍女彈琴,這個人情,少不得要還的。不過眼下,還是仔細欣賞一下許飛飛的音律才對。

    下里巴人,原指戰國時期楚國民間流行的樂曲。現在通常指的是那些通俗之作。一般的高雅之士,是絕不會欣賞這樣的曲調的,只有那些平頭百姓,才會流傳這樣的曲子。在這萬花坊彈奏這樣的曲子,根本就是對眾多雅士的侮辱。

    雖然許飛飛從來沒有彈奏這種類型的曲子。但並不意味著她對這樣的樂曲毫不注意。任何曲子,只要讓她听過一遍,基本上也能彈奏個八九不離十。

    歡快的樂曲,如同穿越空間的魔音,飄揚在這西京城的上空。許飛飛近日里一直開心不斷,有知音相伴,游歷天下,這樣的日子,快活逍遙,這種開心的情緒,也在不知不覺當中,融入了琴曲,听到琴曲的人,都是忍不住從心底產生一種所有壓力盡情釋放的輕松。千馬文學

    輕快的曲調,讓幾乎大半個西京城的人都陷入了輕快的享受當中。距離近的,知道這樂曲是從萬花坊當中傳出,想當然的以為這是惜芳大家的表演。距離遠的,也不知道聲音的來源,但這種親近開心的曲調,誰又會拒絕。

    輕快熟悉的旋律,無數人都听過,而且自己沒事的時候,也會傳唱,自然知道歌詞。但即便自己唱過無數次,也不及這一次听到的,不自覺的就從心底升起一種由衷的開心。先開始,大家只是隨著這開心的曲調打著拍子,晃動著腦袋,到的後來,就開始跟著曲調,唱了出來。

    先是在萬花坊外面的一個人開口,帶動了周圍聚在萬花坊外差不多數千人跟著哼唱,然後,這歌聲又傳到了更遠的地方,听到歌聲的人,都是情不自禁的加入了歌唱的隊伍,大家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嘴里唱著開心的曲調,休息的,從自己休息的地方出來,忙活的,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大街上的人,瞬間多了起來。

    隨著快樂的曲調,***在人群中閃亮起來,歡樂的人們載歌載舞。好像因為一首曲子,整個西京城就變成了歡快的海洋。熱鬧之處,比之那些盛大的節日還要強上幾分。數十萬人同唱一支歌的盛況,歡樂的聲音聚成一片,直沖雲霄。

    外面巨大的聲音,早已傳到了萬花坊中來。原本這些有資格進來的富貴豪客文人雅士還裝模作樣的不齒這種鄉間俚調,但這種簡單的快樂,卻是極易感染人的。終于,有人開始忍不住在心中和起這曲調,漸漸的,幾個原本就是假斯文的豪紳也放開了歌喉。

    不管歌喉的優美,唱的好壞,這一刻,就是單純的釋放自己的心情,感受別人的幸福,分享無數人的快樂。很快,那些還在裝腔作勢的高雅之士,也無法保持自己那種高雅的形態,一個個放聲高歌起來。

    許飛飛難得的沉浸在調動數萬人情緒的彈奏之中,說實話,這般的景象,也是許飛飛從來沒有感受過的。下里巴人的樂曲,在天音門,也少有人彈及,本身琴棋書畫四派,就是以這等文雅之事入道,精益求精。連紅塵歷練,都是結交天下名人,開闊心胸,但又何嘗有過和底層的平民百姓交往的機會。

    可是,這種數萬人因為一首樂曲開心放歌的場景,卻深深的震撼了許飛飛。原本只是為秦逸凡彈奏的簡單心情,也因為萬眾一心的這種氣氛而轉變過來。從來沒有一刻,讓許飛飛覺得彈琴是如此快樂,如此美好的事情,能讓眾生齊開顏,瞬間的開心沖擊,甚至比得上找到秦逸凡這個無聲心曲的知音。

    獨樂樂,與眾樂樂,孰樂?這個簡單的問題,好像許飛飛剛剛才從琴曲中明白。如果不是秦逸凡的堅持,非要她彈奏下里巴人,如果不是她為了秦逸凡爭面子,聲震全城,也絕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城民們快樂的情緒反過來感染了許飛飛,全城放聲高歌片刻,許飛飛就如同和全城人的情緒擰在了一起,滿心充斥的快樂,越升越高。陡然間,許飛飛一絲明悟,手下的樂曲,再也不是遵循那種固定的樂譜,暢快的跟隨自己的心情,隨意而發。如同給秦逸凡傳遞自己的心情一般,只是,這一次,她將所有人都視為知音,盡心的彈奏。心中再也沒有那種爭強好勝,只剩下單純的音律。

    秦逸凡也感覺到了許飛飛的這種轉變,自己快樂之余,也由衷的為許飛飛感到開心。原來就隱約覺得,許飛飛彈奏的無聲心曲也好,有聲旋律也罷,總是有那麼一股清高出世的味道。出生市井的秦逸凡雖然能明白她的心情,但也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這次借著這個機會,也特意有些為難一下許飛飛,沒想到許飛飛居然這麼快就從萬民的歌喉中悟道,自然開心。秦小玲和林秋露也都發現了許飛飛氣質的轉變,都為她感到高興。

    一曲終了,無聲琴已經不再發出聲音,但是,全城的快樂情緒卻還是沒有一點減少。不管是萬花坊內,還是萬花坊外,都是一片歌聲,一片快樂,持續良久。

    差不多有半個時辰,許飛飛端坐不動,雙眼也沒有睜開,仿佛還在品味這種持續的快意。終于,歌聲笑聲歡叫聲,慢慢的弱了下來,樓里眾人,也開始安靜下來。

    許飛飛猛的睜開雙眼,卻是一片清明。秦逸凡和兩女都是抱拳笑道︰“恭喜恭喜!”許飛飛也不矯情,同樣的微笑回敬︰“同喜同喜。”

    剛剛的放浪形骸,坊中的文人雅士,自然少不得整理一番。此時此景,已經不用再有什麼人出來點評,整個萬花坊,好像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惜芳大家更是听的如醉如痴,等到清醒過來,再也顧不得什麼大家風範,急急忙忙的來到秦逸凡和許飛飛面前,一把跪倒在地,“惜芳資質魯鈍,還請大師垂憐,不吝指點,惜芳終生以師事之。”

    只是彈奏了一首曲子,證明無聲琴真是可可以彈響,居然就出來一個拜師的。對于這一點,秦逸凡倒是一點都不意外,畢竟許飛飛也是天音門中的弟子,論琴藝,什麼惜芳大家小家,在許飛飛面前都可以完全忽略。況且,本來秦逸凡的原話就是覺得惜芳大家還堪造就的話,就點撥一曲。

    惜芳看來也十分上道,果然是為了追求音律的進步,而不是為了塵世繁華。對此,許飛飛也沒有什麼要說的,只是囑咐她,勤練琴藝,一年半之後,到某個地方去拜會某人,為他彈奏一首,如果能博得那人的青睞,或許能得以拜入師門。

    這已經是變相的承認惜芳的實力。但是,還有一定的欠缺。不過,秦逸凡知道,只要這惜芳能夠在這一曲中有所明悟,短時間內必可技藝更上層樓。拜入師門,也就是時間的問題。

    惜芳不住的拜謝之後,這才退回。萬花坊眾人,此刻可算是不虛此行,不但欣賞了惜芳大家的琴藝,而且還看到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斗琴大會,更重要的是,許飛飛的天籟之音,萬民齊唱,這才是最讓人記憶猶新的事情。

    許飛飛也將無聲琴重新背在了身上。這里已經沒有什麼旁的事情,秦逸凡拍了拍已然沉浸在驚喜之中的陳公子,留下一句好自為之,隨後,帶著三女,在眾人的矚目之下,離開了萬花坊。

    聚寶齋的胖老板,早就給秦逸凡安排好了客棧,秦逸凡也沒有客氣,很大方的住了進去。許飛飛剛剛接受了那種萬人齊唱的洗禮,正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來仔細體悟。

    大家都知道這是許飛飛突破的關鍵時刻,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發出太大的聲音,打擾了許飛飛。所以,客棧外面的那些鬼鬼祟祟的聲音,只要他們不在這個時候闖進來,秦逸凡也不怎麼理會。天大的事情,等到過了這一段再說。

    仿佛注定秦逸凡不會擁有一個平靜的夜晚,客棧前前後後,一直都有一些雜亂的腳步聲,而且,似乎外面聚集了不少人,但都以為自己還沒有被發現,靜悄悄的站著誰也沒有動手。

    許飛飛在悟,秦逸凡也在悟,他至今還沒有想通,自己面對紅塵,應該是個什麼樣的心態。街上那些魑魅魍魎,一來不想打擾許飛飛的清淨,二來,自己也需要仔細的理清自己的思路。

    還好,許飛飛並沒有讓秦逸凡和兩女等待多長的時間,很快就再次出現在秦逸凡面前。可能是終有所突破,臉上的神色看起來都好像和平常有些不一樣。

    “彈奏一曲!”秦逸凡笑著說了一句。許飛飛同樣笑著答應。隨後,秦逸凡的心底就響起一陣輕快的樂曲。感覺許飛飛的心思,如同一個正在跳舞的仙子,輕靈婉轉,自由自在,到了最後,已經在樂曲中听不出有什麼明顯的情緒,好像陷入一片明空之中。

    這不是最開始的那種根本不知道將自己的情緒注入樂曲表達自己意願的狀態。而是明悟之後的那種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自在。如同經歷了一個簡單的輪回,又回到了起點。但這次的起點,卻已經完全的不同。雖然不怎麼懂天音門修行上的境界,但秦逸凡還是由衷的恭喜了許飛飛。

    “都是東家點撥,如果不是東家要我彈奏下里巴人,我還真不知道,大俗即是大雅的道理。”許飛飛卻同樣發自肺腑的感謝秦逸凡,心中也一陣開心,怪不得無聲心曲雙修之道被門內如此的看重,原來,有一個能明白自己的優點和缺陷的人,是如此的開心。

    “相公,外面那些人怎麼處置?”秦小玲在秦逸凡身後,輕輕的按摩著他的雙肩,柔聲問道。

    “先看看他們要做什麼?”有人圍困,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秦逸凡不慌不忙,端坐原地︰“我們開門迎客。”

    客棧當中,早已沒有了旁人。就連掌櫃的和小二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秦逸凡看著微微一笑︰“這可不是什麼讓人安心的客棧,哪像我們拳印湖的客棧,出了天大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如此。”

    “大膽!”門開之後外面的人看到了秦逸凡大馬金刀的坐在客棧當中,登時一陣不爽,借著自己的官府身份大聲的呵斥道︰“見了官差膽敢不跪,難道你想造反不成?”

    外面的人也估計做了不少的功課,至少查明了秦逸凡不是任何記錄在冊的官員。一夜的時間,就有這等的效率,估計也是這些官府之人前所未有的高效吧!既然秦逸凡不是官員,那就是草民一個,官府之人,自然是為所欲為。

    “跪?”秦逸凡有些吃驚︰“讓我向你跪下,難道你不怕死嗎?”看著對面如臨大敵,躲在眾多兵丁的保護之下的官員,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真不知道是誰要造反!”

    “大膽賊子!”外面又是一聲喝斥︰“膽敢私藏貢物,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貢物?”秦逸凡有些吃驚,然後立時恍然,想來,自己昨日拿出來的那幾件東西,加上無聲琴已經落在有心人的眼中,這是借著這個由頭,巧取豪奪來了。

    林秋露沒有穿戴鳳衛的衣裳,也沒有佩戴鳳衛的寶劍,所以,還沒有人認出秦逸凡的來歷。林秋露剛想出頭,卻被秦逸凡阻攔︰“這次,我來解決。”

    或者,這種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對秦逸凡也是一個幫助。也不至于讓他在紅塵的心態上再度迷茫,所以,他出手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眼見秦逸凡帶著三女慢慢的走出了客棧,最後的一點可以掩護的地利也被他自動舍棄,外面的官員登時臉上露出了笑容,看著秦逸凡已經走進包圍圈,忍不住興奮的大叫道︰“來人,拿下。”

    之前已經做過周密的計劃,盡管是在一夜之間,但做的功課也少。為了防備幾人都是武林高手,特意調遣了幾個府中的高手埋伏在左右。加上眾多的兵丁圍困,這是一個萬無一失的局。

    一想到聚寶齋老板和自己兒子描述的那些東西的奇妙之處,陳太守就是一臉的迷醉。那個廢物兒子,真是個不識貨的東西,人家拿著那般的物件,還想著要人全城都賣不出去。想到可惱之處,恨不得打那個不肖子幾個耳光,除了知道風花雪月,還知道什麼,連紈褲都不會做,真是丟臉。

    幾道黑影從四周撲出,向著中間的秦逸凡沖去。這是府中養著的一批死士,武功高強,心智堅硬,動手的時候絕不會留情。腦子里還在幻想著秦逸凡被拿下之後,幾個美女和那些絕世珍寶盡收入囊中的快意。眼前的情形已經大變。

    秦逸凡雙肩之上背著的兩柄劍,秦逸凡隨手抓下一柄。劍一到手中,就閃現出一片耀眼的光華。手里拿著絕世無匹的紫青雙劍之一,卻絲毫沒有拿劍的覺悟,手下如同掄著一柄破爛的柴刀一般,向著幾個身影狂砍而去。

    動作實在是太快,劍光已經在周圍閃爍了幾下,甚至周圍的兵丁都好像隱約看到劍光在幾個黑影身上穿過,但秦逸凡的形勢卻一點都沒有變化,還是被幾個黑影撲向身邊。

    隨手將劍放回肩上,幾道黑影卻已經站在四周,凝立不動。秦逸凡左右看了看,似乎很是滿意剛剛劍光的鋒利,點了點頭,這才哼了一聲。

    這一聲,卻如同喚醒了周圍的黑衣人,幾個人一聲不吭,身上卻開始顯現出一道血線。緊接著,發出一陣液體從縫隙中漏出的嘶嘶聲,撲上來的十幾個人,齊刷刷的分成了兩片,漫天的血雨。里面的秦逸凡和三女卻沒有沾染上絲毫。

    外面圍困的人大駭。一干兵丁也抓緊了手上的武器。緊張的看著秦逸凡。這樣的武功,這樣的武器,真要大開殺戒的話,誰能阻攔?

    “弓箭手,放箭!”陳太守見勢不妙,立時大喝起來。早有埋伏的弓箭手現出身形,向著中央的秦逸凡和三女,拉開了弓箭。

    這次,秦逸凡卻換了一柄劍,人在原地,劍光飛舞,眾人只看到一片劍光在弓箭手周圍閃爍,隨後,響起了一陣弓弦崩斷的聲音。

    死里逃生的弓箭手們,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是如何在那些透體而過的劍光當中留下性命的。個個大汗淋灕,卻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還沒等陳太守再有什麼反應,秦逸凡身後的客棧,卻如同被利刃劃過的豆腐一般齊齊整整,四分五裂。化為一片塵埃,一劍之威,竟至于斯,卻沒有一個人殞命。

    現場鴉雀無聲,陳太守仿佛也被驚呆,一動不動。只不過,他不動的原因,確是因為脖子上陡然多了一絲涼意。秦逸凡一手執劍,劍刃壓在陳太守的頸項之旁。

    “我手上,倒是有一件東西更適合做貢物,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看看?”看著眼前面無人色的陳太守,秦逸凡笑吟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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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人不犯我(上)

  聽到秦逸凡並沒有馬上要下殺手的樣子,而且還是那種商量的口氣,陳太守的心終于定了定。不過,脖子里劍刃的鋒芒還是讓他感到一陣陣的發冷,讓他登時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我,我……”結結巴巴半天,陳太守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周圍的兵丁因為陳太守命懸一線,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拿著兵器戰戰兢兢的守在四周。看他們戰栗的模樣,估計就算是陳太守肯孤注一擲,用自己的命賭上秦逸凡的命,那些人也不一定敢上前出手。

剛剛秦逸凡的兩劍,著實讓圍著的人一陣心寒。誰都不是笨蛋傻子,人家站在原地不動,晃了幾晃手中的寶劍,一座那麼大的客棧就被完整的分尸,在場的自問誰都沒有那座客棧結實,肯沖上去的,除了是真的活膩了的,不會有其他人。

陳太守也明白,這次,可是結結實實的踢到一塊大鐵板上了。誰都能看的明白,能拿著那麼多珍貴物事的,絕不是什麼普通人,怎麼還是財迷心竅,做出了這等事情。眼下,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怎麼,陳太守不感興趣?”秦逸凡好整以暇的看著對面的陳太守,臉上的微笑從始至終沒有變過。不過,這笑容看在陳太守的眼中,卻比惡魔的微笑還要恐怖。

“劍下留人!”遠遠的一乘轎子那邊,發出了急迫的叫聲。本來秦逸凡也沒有打算馬上動手,劍還是壓在陳太守脖子上,人向著那邊看去。

轎子早就停在那邊,不是匆匆趕來的,至少在這里,還暫時沒有人能在秦逸凡和三女的神識之下無聲無息的進來。從轎子停放的位置看,和這陳太守不一定是一伙的。不過,早早的等在這里,此刻還叫出劍下留人,秦逸凡可不怎麼相信他。

轎中人在旁邊轎夫的攙扶下,慢慢的從轎子里走出。一個面色如玉的老者。身體很健旺,讓那轎夫攙扶,純粹是做派。不過陳太守看到那老者,卻是一臉的死灰。

“這位壯士,可否放開朝廷命官?”老者向前走了幾步,沖著秦逸凡拱拱手。那邊的兵士們早已讓開,讓出了老者和秦逸凡之間的空間。

“朝廷命官?”秦逸凡忍不住咀嚼了一下這個詞:“朝廷命官就可以胡亂指人入罪嗎?”

“壯士,你再這麼威逼下去,就算沒有罪,也變得有罪了。”老者好像還是很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況且,壯士你手上的劍,琴,還有你昨日在聚寶齋顯露的那些東西,絕不是普通百姓應該擁有的東西。陳太守懷疑是貢物,帶兵前來,此舉也不為過吧!”

“果然是官官相護,是非還不是都由你們說!”秦逸凡收回寶劍,隨後放回了肩後。距離這麼近,想要陳太守的命,用不用劍,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說吧,你是什麼身份,敢來管這件事情?”

“老夫乃是替天巡視的欽差大臣。”說著,伸手亮出一枚印璽。那邊的陳太守,已經哆哆嗦嗦的開始拜倒。他這一跪,周圍的人哪里還有敢站著的,除了秦逸凡和三女,也就剩下那個欽差大臣。

見秦逸凡直立不跪,欽差大臣好像有點不悅。不過暫時還是沒有追究。只是皺著眉頭道:“壯士,你身上的這些物事,可不是什麼普通的東西,老夫代天巡視,可否將那些呈給皇上,老夫保你一個富貴!”

“怎麼,你也想巧取豪奪?”秦逸凡忍不住有些沖動,因為這件事情,一直困惑秦逸凡的那個問題有了答案。心情不再迷惑,自然也恢複了往日的氣勢。這話一問出來,對面的欽差大臣也立時感覺一股壓力撲面而來。

“剛剛壯士曾經言道,你身上還有一件物事,更適合當貢品,不知道可否讓老夫一開眼界?”沒有回答秦逸凡的問題,欽差大臣換了一個話題。

“看可以,不過,這些作亂的官員,你要如何處理?”秦逸凡指了指那個陳太守和幾個追隨的官吏,逼問欽差大臣。

“作亂?”欽差大臣再次皺眉:“單憑壯士一語,就要判太守作亂,這個是不是有些太過兒戲了?”

“那你過來看吧!”秦逸凡已經實在懶得和這些人打交道:“趕快看完,該干什麼干什麼去,別來煩我!”說著,從胸口撇下掛在脖子上的九龍玉佩,遠遠的扔了過去。

欽差大臣手忙腳亂的接住,睜開眼睛一看,立時大驚失色,雙手也變得哆嗦起來。差點就拿不住手上的玉佩。

“如何?當的起一件貢品吧!”秦逸凡的聲音卻仿佛從耳邊傳來,欽差大臣剛忙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還沒等說話,手中一輕,九龍玉佩已經不在手中。眼前一晃,已經沒有了秦逸凡和三女的蹤影。

旁邊不遠處的陳太守,卻猛的捂著脖子,嘴唇一陣亂動。但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一股鮮血,從捂著脖子的雙手縫隙當中流下,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秦逸凡已經取了他的性命。

“兩位前輩,這還是第一次沾染普通人的鮮血吧!”因為想明白了自己的困惑,秦逸凡也顯得格外的開朗,邊走,還邊和紫青兩位前輩開玩笑。

“唉,幾千年的堅持,毀于一旦啊!”紫霞前輩終歸還是不怎麼接受秦逸凡的作為,不過,他在秦逸凡手上也沒有拒絕的余地,只能任由秦逸凡擺弄。所以,說出來的話,帶著一股不甘的味道。

“說你俗吧!”應劫前輩立刻不遺余力的見縫插針:“殺人便是殺人,難道非要大奸大惡方是殺。這些紅塵俗子就不是殺?老家伙,怎地到了劍中數千年,還沒有悟啊?”

青云沒有說話,不過並不表示他就同意應劫前輩的話。倒是秦逸凡,因為開心,不免話多了一些:“是啊,前輩,數千年的時光,還沒有明白,武器就是用來殺人的嗎?”

“靈器也好,法寶也罷,不也只是握在主人手中的一柄武器嗎?”秦逸凡侃侃而談,仿佛面對的不是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而是那些拜在武宗門下的外山門弟子一般,充滿了指點的味道。說到這里,秦逸凡倒是心中一動,隱約間又有了一絲明悟。

“兩位前輩,蜀山馳名數千年的紫青雙劍,毀了多少有緣弟子,可是,為什麼在我手上,卻沒有你們以往的靈器反噬?你們想過嗎?”想到了就說,這是秦逸凡的風格。

“難道你明白?”紫青兩位前輩豈止是想過,至少想了數千年,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聽秦逸凡的意思,居然好像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就算是前輩的修養再好,養氣功夫再佳,卻也盡數拋之腦後,急匆匆的問了出來。

“明白倒也不敢肯定,不過,兩位前輩可以仔細考慮一下。”秦逸凡倒是沒有敢打這個包票,數千年的蜀山子弟,哪個不是驚才絕豔,他們都沒能弄清楚,秦逸凡也不敢口氣如此之大。

“快說!”紫霞前輩依然是一副火氣很大的性格,急急忙忙的催促秦逸凡。

“武器就是武器,武器要怎麼使,要用來對付什麼人,還不是主人說了算?”從開始就在軍中殺人的秦逸凡,自然清楚武器的重要性,更加明白控制武器的必要。

“如果連武器的主人,都不能從心所欲的使用武器,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還要時不時被器靈替他們做出決定,眼前的人是不是該殺,是不是應該用靈器出手,瞻前顧後,顧此失彼。前輩,就算你握著紫青雙劍,劍靈一如你等這般心思,我想,你們兩位前輩也不免會被反噬的。”雖然秦逸凡不敢說自己的一定對,但是肯定有一定的道理。說到這里的時候,忍不住還是有些慨歎,那些被反噬的蜀山弟子,真是是有些冤枉啊!

秦逸凡不是蜀山之人,自然不會像蜀山弟子那般對蜀山的前輩畢恭畢敬,只是看著他們的年紀,給予應有的尊重而已。說起來,也算是旁觀者清。兩位蜀山前輩身陷局中,卻沒有想的這麼透徹,聽秦逸凡一言,卻恍如醍醐灌頂一般,豁然開朗。

蜀山祖訓,非到萬不得已,生靈塗炭之際,才能動用雙劍。而且,雙劍之誅首惡。其他不論。這奇怪的規矩,也就是從兩位前輩這里傳下的。換句話說,卻也是兩位前輩將動手的對象局限的死死的。蜀山曆代弟子莫不遵從祖訓,數次解救天下于為難之中。但動用雙劍的弟子,也不免落得靈器反噬,粉身碎骨的下場。

“難道,那許多的蜀山弟子,卻是死在了我倆的鬼迷心竅,故步自封之上的?”陡然間,紫霞前輩的話語冒了出來,充滿了負疚。雖然他沒有說秦逸凡這番道理是不是正確,卻已經開始從這個角度考慮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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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人不犯我(下)

  很顯然,就連應劫前輩都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想過問題,聽了這番話,也靜悄悄的不作聲很久。不過,一開口,就是很有些肯定的口吻:“兩個老鬼,老頭子我覺得,秦小子的這話有道理。反正都是殺,殺大魔頭,殺普通百姓,一般的殺,都是造了殺孽,有什麼區別。非要限定出手,修煉之時就已經新有掛礙,加上還要面對強敵,能撐到你們發威完畢,斬殺妖魔已經不錯了,還想要留得性命,這可真就是逆天而為了。”

兩位蜀山前輩都沒有開口,但心中仿佛已經認同此事。雖然蜀山門規也不是他們定下的,那個時候他們已經身為劍靈,而且還不想暴露什麼身份,也沒有親口傳下這些規矩,想來,那是後輩弟子因為尊師重道,所以才特意定下來的門規,誰又能想到,卻是這個害了無數的蜀山有為弟子。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這是最無奈的事情。還好,蜀山這一代的掌教,並不是那等背信棄義的小人,同意將雙劍讓秦逸凡帶走,否則的話,兩位前輩估計還是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已然躲在劍塚之中等待有緣弟子上門,或者等待天下大亂。

乘著兩位前輩都在悟道,應劫前輩問了秦逸凡一句:“你今日里興趣高漲,莫非困擾你的問題已經想明白了?”這也是應劫前輩一直很好奇的一件事,秦逸凡雖然道行不深,但每每提出的問題,卻都是從一個新鮮的角度,總是能給他帶來很多的驚喜。

“想明白了。”秦逸凡有點揚眉吐氣的感覺,仿佛積郁在胸口的那些郁悶都已經消失無蹤。

“說說看。”應劫前輩剛說了這句,好像突然的想起什麼:“叫林丫頭把她的器靈也放出來,聽一聽,對她也有好處。”可能是覺得林秋露也是自己人,有這等好機會,自然也不會放過。

秦逸凡當然不會拒絕,林秋露更加是又驚又喜,連帶乾坤劍女也激動萬分。三位老前輩是什麼人,輩分之高,地位之隆,無以倫比,肯提點一下乾坤劍女,就是天大的造化。如果年女能在其中領悟幾分,自然也是終生受益的事情。

因為之前在西京城,林秋露沒有將劍女喚出,而且,一直讓劍女如此的出現終歸不妥,所以,還是選擇讓劍女變成了一件十分合體但又很符合三女審美觀的衣裳將秦逸凡包裹起來。這樣一來,劍女也能近距離的接觸三位前輩,時時得到指點。而且,也讓林秋露更像是一個合格的護衛。雖然這並不是什麼特別必要的措施。

“我開始想的有些太複雜了。”秦逸凡等大家都准備好,這才開口:“我總是想著,既然現在已經久不在紅塵中走動,而且說實話,我現在的能力,在紅塵中,如果放開手腳的話,對誰都是一場災難。所以,我要考慮,我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紅塵中人。”

“突然間的超脫,仿佛讓我有了不是紅塵中人的感覺,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秦逸凡看著遠方,慢慢的說著自己的感悟曆程,三女也都在仔細的聽著,生怕漏過一點。雖然大家的道並不一定相同,但也有相通之處。可以互相借鑒。這等經驗,如果不是三女現在和秦逸凡的關系,斷然沒有機會聽到。

“江湖拼殺,我不拍。黑道尋釁,我不怕。就算他們搬出官府,動用軍隊,我有九龍玉佩在手,同樣不怕。這紅塵之中,還有什麼人恩那個夠約束到我嗎?”這不是秦逸凡自誇,實在是的的確確有這樣的實力:“有了這樣的感覺,感覺到自己的地位也有所變化,自然看待原來平常事物的眼光會有不同,所以也會有困惑。”千馬文學網

“不過,我還是太高看我了。”這麼一個轉折之後,秦逸凡好像有點自嘲:“我以為,我看待別人的目光不同,別人看待我的目光也會有所不同。但是我錯了,錯的很厲害,反倒是那個太守兒子陳公子給了我一個教訓。”

“他看上了飛飛的琴,所以就開始算計我。不管他用的什麼手段,成功與否,他終歸是從飯莊開始,就在算計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秦逸凡已經省略了許飛飛的姓,直接叫她的名字:“他並沒有因為我不在紅塵中走動就收手,說實話,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估計他也不想知道我是什麼人,他只當我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更加的困惑,到底人他會做到哪一步?不管他成功與否,但他的態度卻是讓我很是受打擊。”秦逸凡看了一眼三女,同時也是在問幾位前輩:“我以為,我已經出了紅塵,但別人卻從來沒有這般的想過。所有的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我把我自己看的太高了,總以為別人也同樣用這樣的目光和態度看待我,掩耳盜鈴,是不是很好笑?”

沒有人會笑秦逸凡,實際上,所有人都在跟著他的思路的動腦子,秦逸凡如此,那麼他們自己呢?是不是也有過這樣的想法?是不是也有過這樣的優越?是不是同樣看不起紅塵俗世之人?是不是同樣也有過這樣的困惑?

“陳公子,陳太守,他們為了對付我,最後還動用了軍隊。雖然他們傷害不了我,他們的目標始終無法得逞,但他們的態度還是讓我警醒。”說到這里的時候,秦逸凡已經沒有了那種困惑的語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我還是我,不管是以前在軍隊的我,還是之後在拳印湖的我,抑或在蜀山的我,不管在什麼地方,我還是我,不會有什麼變化。”

“我還是紅塵中的那個我,我沒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旁人看我的時候,還是一個普通的我。別人不喜歡我會算計我,絕不會因為我的什麼身份或者超然的地位而有所變化。別人喜歡我,絕不是因為我的地位或者修為,而是因為我付出了讓別人足以付出他們的愛意而交換的代價,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簡單。”這番話讓一干聽到的人都陷入了沉思,都在思索,秦逸凡這話,到底是對還是錯,是不是放在自己身上,也同樣的適合。

“我不應該因為自己的變化而強求別人對待我也發生變化,我也不應該因為自己的變化就改變對待別人的方式。”這次秦逸凡是真正的有所明悟,所以內心之中也不摻雜一絲的迷茫:“我還是原來的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管他是大羅金仙還是凡夫俗子,都是一樣的態度。”

一席話講完,又多了幾個站在原地沉思的人影。要說修道,秦逸凡應該是最遲開始的一個。但是,他卻經曆了很多旁人沒有經曆過的事情,看待問題的方式,也自然和從小修道,然後進入紅塵曆練的那些超然的修道中人不同。所以,他無法走那些別人走過的路,但是,他自己的路,旁人卻也無法效仿。

“原來如此!”應劫前輩的聲音和林秋露的聲音同時響起,而且,伴著他們的聲音,一絲空明的樂聲也在心底響起。只有秦小玲表現的與眾不同。卻是歡歡喜喜的笑著。十分開心:“相公你想開就好,我,我……”結結巴巴的我了兩聲,然後咬著牙說道:“我對你也不會變。”隨後,掩著臉飛遁入地,估計不知道去哪里平息羞意了。

“恭喜!”這是應劫前輩的聲音,聽起來卻是發自肺腑的祝賀:“你這番話,足以讓你進入本我的境界。看來,你是真的明白了。”應劫前輩遲疑了一下:“早知道你悟性這般的高超,我就是拼著不渡劫,當時也應該在拳印湖收你為弟子。”

“現在不也很好嗎?”秦逸凡笑著回答:“做你的弟子,哪里有做你的朋友好!”

“那倒是。”應劫前輩應承一聲:“做弟子,至少在我面前要規規矩矩,哪里像你這般放肆。雖然我老頭子不怎麼把那些俗禮看在眼中,但是放在我老頭子弟子身上,可也容不得他在我面前如此,呵呵,還是做朋友好。”

說了這許多,也讓三女小有收獲,自己也擺脫了困惑,想來應該是開心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麼,秦逸凡總是覺得有一股壓力在慢慢的積聚,而且很明顯是針對自己的。這讓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很是傷神。

應劫前輩是第一個感受到他這種情緒的人,隨即,很快許飛飛和林秋露都有些發現。秦逸凡自己也說不清楚,但那股壓力卻越來越明顯。

猛然間,這壓力仿佛突然的清晰起來,就在頭頂的不遠處。秦逸凡忍不住抬頭望天,隨後,看到一片黑乎乎的云層,正在慢慢的積聚,那種無形的壓力,就是從云層當中透出來的。

這樣的場景十分的熟悉,這是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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