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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夢無痕]七界傳說{續篇} (連載中)

第二十章 一路逃亡

蹲下身體,天麟伸手探了探林帆的額頭,只覺火熱滾燙,不由驚呼道:“不好,他真的病了。”說完一把翻過林帆的身子,正打算背著他離去,卻見他左手死死捏著一株植物。

    仔細一看,天麟皺眉道:“這是什么,為何只剩下葉子了?難道是人參?算了,先回去再說。”話落彎腰背起林帆,順著來路悄然而返。

    途中,天麟緊記那神祕孩子善慈的話,盡量遠離右邊,這樣很快就來到了洞口。

    由于背上的林帆身體越來越熱,天麟不敢耽誤,出了洞口便直射谷口,也忘了掩飾,使得身影落入了谷里的雪狼眼中。

    是時,群狼咆哮,震懾山谷。

    那神祕的洞中飛出一道青影,一邊咆哮一邊朝谷口的天麟追去。

    一聞狼嚎,天麟便心知不妙,除了暗自責怪自己大意外,也只能加速離開。

    然后就在這時候,一股凶殘的氣息從后方傳來,引起了天麟注意,讓他忍不住回頭。

    半空中,一頭青狼快如風,疾如箭,眨眼就臨近身后。

    天麟見此驚呼一聲,前行的速度猛增一倍,呼嘯一聲便急射而出。

    此時此刻,天麟在察覺到危險之際,也顧不得掩藏什么。因而他的速度之快,那是極其驚人的。

    只是那青狼乃修煉已久的妖物,御風追蹤之朮快捷無比,天麟想要輕易擺脫,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此,兩者一前一后,一逃一逐,在烈日下展開了持久的比拼。

    最終,天麟與青狼,誰將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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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龍谷口,玲花、黑小猴、陶任賢都一臉失落,正等候著薛軍,看他有無結果。

    誰想這個小胖一向迷糊,在聽了天麟的吩咐后,竟然由北往南轉了一圈,卻不想正好與玲花三人錯過。

    這一來,待他回來谷口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

    見面,玲花就抱怨道:“死胖子,你死哪去了,現在才回來?”

    薛軍無辜的道:“我去找你們去了,誰想你們卻先回來了。”

    黑小猴問道:“你不找師兄,找我們干嘛?”

    薛軍道:“這還不是天麟吩咐的,他說北邊由他去找,讓我回來幫你們找,我就……”

    玲花不樂道:“你就傻乎乎的跑了一圈,這時候才回來,對不?”

    薛軍不好意思的笑笑,低頭不敢反駁。

    陶任賢道:“好了,別責怪他了。現在師兄沒找到,天麟又沒回來,我們該怎么辦啊?”

    黑小猴沒好氣的道:“能怎么辦,繼續等啊。”

    玲花不同意,嬌聲道:“光這樣等,煩死人了,我們還是去找吧。”

    黑小猴問道:“找?去哪找啊?”

    玲花道:“自然去北邊找天麟哥。”

    薛軍一聽,抬頭道:“不用心急,天麟說了,要是兩個時辰他都沒有回來,就讓我們一起去找師父,然后同師父一起,到正北方向去找他。”

    玲花質疑道:“天麟哥真有這樣說?”

    薛軍道:“我騙你們干嘛,他當時神情很嚴肅,好像,好像……”

    黑小猴皺眉道:“兩個時辰,現在應該也差不多了。以天麟的速度早該回來了,難道……啊,不好,快去找師父。”

    驚呼一聲,黑小猴也顧不得解釋,轉身就跑。

    身后,玲花三人都感覺不對,連忙跟去了。

    ......

    “師父,師父……”焦急的呼喚聲,引起了丁云岩的注意。

    看著四個徒兒朝這邊跑來,丁云岩與四位師兄說了兩句,便抽身迎了上去。“怎么了,一個個驚慌失措的樣子?”

    黑小猴急聲道:“師父,師兄與天麟出事了。”

    丁云岩一愣,輕笑道:“他們打起來了?”

    黑小猴急道:“不是,不是打起來了。哎呀,胖子,你來說。”

    丁云岩眉頭微皺,喝道:“別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說。”

    薛軍有些膽怯,低聲道:“下午天麟找我們玩,不見師兄蹤影我們就去找……后來……天麟說,若是兩個時辰他都沒有回來,就讓我們告訴師父,然而到正北方向去找他……”

    丁云岩自語道:“正北方向?那里……啊,不好,快走。”說完大袖一揮,一把卷起四個徒弟,口中輕喝一聲,一把飛劍憑空而現,托著五人的身體飛射而出。

    置身云端,玲花小心翼翼的問:“師父,師兄與天麟哥是不是出事了?”

    丁云岩臉色嚴肅,瞪了四個徒弟一眼,罵道:“如此重要之事,你們竟然瞞著我。等此事過后,看我如何處置你們。”

    玲花委屈道:“師父,我們沒有要瞞著你,我們也不知道師兄跑哪去了。”

    陶任賢道:“是啊,天麟說的正北方,到底是哪我們都不清楚。”

    丁云岩怒道:“那是雪狼谷!他們要是真的跑進去,就別想活著回來了!”

    “啊!雪狼……”四人驚呼半聲,都立馬閉嘴,臉上滿是擔憂。

    丁云岩怒上心頭,這几個不成器的徒弟整天就會沒事找事,豈能不讓他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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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原上,天麟背著林帆直奔騰龍谷。

    他心里清楚,只要回到騰龍谷,身后的青狼便不敢貿然進入,那時候危險就會解除。

    只是這一點不止是他,身后青狼也清楚,因而一再的提速,打算在半途將他攔住。

    回頭,天麟看了一眼身后,只見青狼已經把距離縮短到十五丈,這預示著再過不久,自己就將被攔獲。

    本來,僅以速度來說,天麟并不遜色青狼,可由于背了一個林帆,二人體型增大,阻力加強,這就大大減緩了前行的速度。

    看著前方,天麟默默的計算路程,眼下已離開雪狼谷兩百里,只要再堅持一會,自己就能成功。

    想到這里,天麟臉上露出堅毅之色,口中輕嘯一聲,體內真元加速,一晃便消失在遠處。

    青狼眼中極其憤怒,一個小毛孩自己都追不上,這對它來說,那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想到這,青狼仰天嘶吼,修長的身體瞬間拉長,宛如光化一般,一閃、一跳,便出現在了天麟前頭。

    前行中,天麟心神一動,在青狼出現的剎那,身體一分為九,朝四方散開,在迷惑對方視線的同時,抓住那瞬間的時機,帶著林帆出現在一里外,再次進入高速逃亡的狀態。

    似乎沒想到天麟這般狡猾,青狼在扑空之后立馬狂追,其刺耳的狼嚎回蕩在半空中。

    追逐,追逐,再追逐,天麟直射騰龍谷;青狼狂嘯怒震天,一只飛劍解恩仇。

    一路逃亡,一路追逐。

    當天麟二次被青狼逼近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聲長嘯,隨即長劍破空,丁云岩適時的攔在了青狼前......

    頭。

    怒吼一聲,青狼停止追逐,目光鎖定在丁云岩身上,冷酷道:“你是騰龍谷的?”

    丁云岩臉色嚴肅,點頭道:“我乃騰龍谷主之徒。剛才那兩個小孩有一個是我徒兒,若有得罪之處,我代他們向你賠罪,還望看在家師份上,不予追究。日后,我定當嚴加管束,再不冒犯雪狼谷。”

    青狼掃了天麟一眼,口中微微低吼:“既是騰龍谷門下,這一次就算他們運氣好。若有下回,就別怪我無情。”

    丁云岩拱手道:“狼使寬宏大量,在下感激不盡。以后定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

    青狼不滿的哼了一聲,恨恨的瞪了天麟一眼,這才轉身回谷。

    見天麟平安回來,玲花四人頓時一窩蜂圍了上去,嘰嘰喳喳的問這問那。

    天麟喘著氣,顧不得回答這些小伙伴,目光依舊警惕的看著青狼,直到它離開,這才松懈下來。

    放下林帆,天麟累得坐在地上,喘息道:“還好你們來了,要不然累也得把我累趴下。”

    黑小猴稱贊道:“天麟好厲害,背著師兄都跑在那青狼前頭。”

    玲花見林帆雙眼緊閉一臉通紅,忍不住問道:“天麟哥,師兄他怎么啦,臉好燙手啊。”

    天麟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這個樣子啦。”

    丁云岩一個箭步來到林帆身旁,一邊檢查他的身體,一邊問道:“天麟,你是在雪狼谷中發現他的?”

    天麟道:“是的,我在正對著谷口的那座冰山半腰的一個山洞中見到他,當時他就昏迷不醒。我背著他離開,打算早點趕回來把他交給你,看能不能救醒。卻不想暴露了行蹤,被那青狼一口氣追了兩百多里,差點沒把我累死。”

    薛軍驚呼道:“啊,兩百多里,天麟好厲害。”

    丁云岩喝道:“閉嘴。你們整天不好好練功,這次換了是你們,早就死在那青狼手中了。好在天麟修為深厚,這才僥幸逃脫。以后,你們都給我好好練功,誰敢不用心,我就嚴厲懲處。”薛軍、玲花四人立時閉口,誰也不敢吭聲了。

    天麟見此,忙岔開話題道:“丁叔叔,剛才你為何稱呼那青狼為狼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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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巧服人參

丁云岩見他問起,臉色稍后,輕聲道:“這青狼几年前出現于雪狼谷,當時騰龍谷門下無意涉足那里,被青狼所傷。

首發后來谷主出面化解了彼此的恩怨,說好互不侵犯,這才相安無事。

從那以后,青狼就成了雪狼谷的守護使者,所以我們都尊稱它狼使,以安撫它。”

   明白了這些,天麟笑了笑,隨即翻身而起,目光移到林帆身上,輕吟道:“他的左手一直緊握著一株植物,我猜想那與他的昏迷有關系。”

   丁云岩聞言一動,目光移到林帆左手,只見些許葉子露在外頭。仔細一看,丁云岩驚訝道:“這是人參……”   黑小猴啊了一下,興奮道:“師兄挖到千年人參了。”

   丁云岩喝道:“休要激動,此事在沒有弄清楚之前,不可胡說。現在我們先回去,等林帆醒來再問一問經過。”

話落抱起林帆,帶著四個徒弟與天麟,趕回騰龍谷。  

半晌后,丁云岩將林帆抱進了自己的帳篷,在安置好了一切后,留下天麟五人看守,自己則取出林帆左手之物,匆匆離去了。

   見師父一走,薛軍當即開口:“天麟,雪狼谷好玩不,是不是有許多雪狼啊?”

   天麟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好玩個屁,几千頭雪狼看得都讓人雙腳發軟,我是不想再去了。”

   失望的哦了一聲,薛軍道:“我還以為很好玩了。”

   黑小猴道:“不說這個,你們猜師兄是不是真的捉到千年人參,或是血參了?”

  玲花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輕聲道:“別提血參,不然師父知道了一定會追問,那時候我們就……”

   黑小猴道:“好,不提那過,還是說人參吧,我猜師兄一定是捉住千年人參,并把它吃了,才會昏迷的。”

   陶任賢搖頭道:“人參又沒有毒,哪有吃了之后就昏迷的,我看不像。”

  天麟見他們亂猜一通,喝道:“好了,別猜來猜去了,等會你們師父回來就知道了。”

   一會,丁云岩回來了,臉上有几分喜色。

玲花見了,笑嘻嘻的上前道:“師父,師兄是不是挖到千年人參了?”

   丁云岩搖頭笑道:“還差一點,不過也很不錯。好了,我先把他弄醒,然后再說。”

   徑直走到林帆身邊,丁云岩右手輕輕放在他的頭頂,一股極寒之氣夾著白霧,從他頭頂一路蔓延而下,直至全身各處。

  片刻,丁云陽收回右手,林帆臉上的紅色已然無蹤,正慢慢張開眼睛,眼神茫然的看著四周。

  “啊,師兄醒了,師兄醒了。”

歡呼聲從玲花四人口中傳出,立時拉回了林帆的意識,只聽他驚異道:“師父!我怎么會在這?”

   丁云岩笑罵道:“還好意思問我,你說你今天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帆一愣,隨即低下了頭。“對不起師父,我不該瞞著大家,一個人跑去找千年人參。”

  丁云岩道:“事情已經發生,你既然知錯為師也不責怪你。

現在你就說一說當時的經過,為什么會跑去雪狼谷?”

   抬頭,林帆看了大家一眼,輕聲道:“早上我離開騰龍谷,本想在附近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人參。

誰想人參沒有找到,卻發現一團白絨絨的東西在地上移動。  

當時我很好奇,想把那東西抓住。誰想那家伙可精了,我追了几百里,最終追進了一個狼谷。

我不知道那是哪兒,我只是跟著那團白絨絨的東西進入了一個山洞。

  那里面洞穴好多,很像我們騰龍谷。我在里面一直追,一直追,最后在一個洞中把那東西堵住。

當時那家伙想溜,可我堵住洞口,它就從我身邊飛過,不想被我抓住。

  那一刻,那白絨......   絨的東西變成了一只人參,在我手中不住的掙扎。

我生怕被它跑了,也顧不得許多,兩口就把它吃下,心想這回你跑不掉了。

可不知為什么,全身突然發熱,隨后頭發昏,后面就不記得了。”

   “哇,一定是千年人參,錯不了。”似乎為了証明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黑小猴顯得興奮極了。

  丁云岩輕喝道:“不許大吼大叫,也不許將此事拿出去胡說。”

  玲花問道:“師父,師兄吃下的是不是千年人參啊?”

  丁云岩笑了笑,搖頭道:“我剛問了你們師祖,經他辨認確定,林帆所服食的人參還不足千年,大致時間在六七百年左右。

另外就林帆所言,那人參雖有幻化之能,卻還未成人形,這也証明不足千年。

不然以他目前的實力,根本就捉不住。”

   薛軍有些惋惜的道:“好可惜啊,為什么就不是千年人參呢?”

  丁云岩道:“不要談貪心不足,此人參雖不足千年,但就你們師祖所言,服食之人只要用心修煉,也能增加一甲子的修為,這也是天大的福緣了。”

   黑小猴驚呼道:“真的,太好了。只是真正的千年人參,服下之后會增加多少修為呢?”此話一出,包括天麟在內,無不露出好奇之色。  

丁云岩笑道:“就你們師祖所言,千年人參能增加修道之人兩甲子修為,非福緣深厚之人不可得。

現在,林帆雖然服下人參,可他并不能馬上增加修為,這要伴隨他以后的修行而逐漸顯露。

因而,從今天開始,我要對他嚴加訓練,你們四個也得認真學。”

   林帆心頭暗樂,忙道:“師父放心,弟子一定全力以赴。”

  丁云岩欣慰一笑,對林帆道:“此次是天麟救了你一命,你日后一定記得報答,稍后為師設宴感謝他,你們就先聊一聊吧。”

轉身,丁云岩出了帳篷。   六個孩子頓時鬧作一團,一邊慶賀一邊嘰嘰喳喳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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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晚飯,天麟離開了五個小伙伴,返回天女峰。

  路上,天麟神情有些低落。

對于林帆的奇遇,他并不羨慕,他所想的是關于那血參的傳說。  

就冰雪老人所說,血參第一次出現的地方是雪狼谷。

   那里現在有雪狼守護,又有青狼把守,想狼口拔牙顯然是行不通。

  這一來,就只能從第二個地方下手,那就是天刀峰。

   只是天刀峰真有血參嗎?  

這一點天麟始終存著疑惑。

   織夢洞口,蝶夢一直在等候。

   當天麟出現在視線中,她的臉上這才卸下了擔憂。

   片刻,天麟回洞,蝶夢問道:“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天麟頑皮一笑,興沖沖的道:“娘,你不知道,今晚玲花他們師父設宴請我。嘿嘿,了不起吧?”

   蝶夢秀眉微皺,質疑道:“請你吃飯?你下午是不是干了什么?”

   拉著蝶夢的手,天麟一邊朝內走去,一邊道:“下午去找玲花他們玩……就因為這個,所以他感激我啊。”

   蝶夢臉色微沉,擔憂道:“雪狼谷雖然算不得什么,可你目前年紀還小,不宜與那里結仇。

以后在家好好修煉,不許再去那地方了。”

  天麟笑道:“娘不用擔憂,那里全是雪狼,叫我去我還不去呢。

對了,娘聽過天刀峰這個名字沒有?”

  蝶夢警惕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天麟一臉無辜的模樣,嬌聲道:“沒什么啊,我只是聽說那里就像刀一樣,與我們天女峰有些類似,所以問問。”

   蝶夢聞言臉露笑容,輕聲道:“天刀峰位于騰龍谷西北兩百里外,是一處極寒之地,沒什么好玩的。”

   天麟暗自記在心中,嘴上卻道:“那一定沒有我們天女峰好玩,叫我去,我都懶得去。”

   蝶夢笑了笑,也沒在意,又說了几句便吩咐他去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天麟依舊如往日一樣,在峰頂修煉浩然正氣。

  待午時練功完畢后,給蝶夢打了個招呼,就說去找林帆他們玩,隨即離開了天女峰。  

這一次,天麟沒去騰龍谷,而是悄悄一個人跑去找那天刀峰,想應証一下有關血參的傳說。  

由于從未去過天刀峰,天麟一路上放慢了速度。   

待未時三刻,前方出現一座筆直的冰山,狀似一柄長刀插在雪地中。

  停身,天麟看著數里外的那座冰山,自語道:“走了這么久,應該就是這里了。

嘿嘿,看這模樣還真不愧天刀峰。”

   飄落于地,天麟踏著未曾完全溶化的積雪,一搖一晃的向前走。

  緩步雪地之上,天麟的速度宛如蝸牛,不時東張西望,可根本就沒見到什么異樣的事務。  

前行了一會,天麟停下腳步,自語道:“難不成冰雪老人的故事是假的?還是我來得不是時候?”

話落彈身而起,在半空凌空滾動,人物雪球一般,呼嘯一聲便直射天刀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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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驚奇發現

對于天麟來說,此行好奇居多,能否找到血參他并不在意,因而這會玩性大發,一個人在半空獨自玩了。

    快速的移動,容易引起氣流的波動。

    在空曠的區域,這樣并不會發生什么。

    可在冰原之上,在靠近雪山的位置,就很容易出現雪崩的現象。

    這一點天麟并不太懂,他常年穿梭于冰山之間,也未曾遇見過雪崩,是以毫無顧忌,隨心所欲的在天刀峰下來回彈射。

    大約過了一刻,天麟玩倦了,身體停在距離天刀峰五十丈左右的位置,一雙眼睛打量著四周。

    天刀峰與天女峰不同,此峰十分突兀,就像是從天而落,硬生生的插在了這兒。

    抬頭,天麟看了一眼頂峰,發現此峰自下而上,大約有五百丈,這在冰原上之極其罕見的。

    收起目光,天麟身體倒轉而上,就像孫悟空的筋斗云,一下子就射入云霄,隨后又突然墜落,正好停在最高峰。

    極目天遠,只見四周景色怡人,青青的草原,巍巍的雪山,彼此間隔交錯,組成了一副完整的景色。

    這一刻,天麟忘記了所有,完全被這美景給陶醉了,一個人呆呆的沉默。

    直到一陣狂風吹過,天麟猛然清醒,當即仰天長嘯,借此向天地萬物傳達著自己心中的喜悅。

    那一刻,清脆的童聲滿含跳動的音符,在天麟不凡修為的驅使下,一浪接著一浪,漸行漸遠,且回蕩四周。

    這一幕持續了一會,待嘯聲接近尾聲時,天刀峰原本堅固的冰雪,因受到炎熱氣溫的影響有所溶化,再加上天麟的嘯聲所撼動,這時候出現了裂縫。

    很快,那些裂縫迅速變大變長,導致原本整體的冰雪開始分裂,不一會就出現脫落、下滑、雪崩的跡象。

    天麟察覺到了這一幕,心里絲毫不驚,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那些冰塊碎裂,積雪下滑,臉上露出新奇的笑容。

    持續的雪崩現象出現在了天刀峰。當飛舞的雪花受氣流影響倒旋而上,被狂風吹散時,那一幕的景色簡直美極了!

    天麟臉上挂著興奮的笑容,瘦小的身體從峰頂直射而下,穿梭于雪霧之內,宛如一頭蛟龍。

    半晌,雪崩的現象逐漸轉弱。

    天麟在最后一次戲雪后,身體緊貼山峰飛射而上,眨眼就到了頂峰。

    低頭,天麟難掩臉上的興奮之色,自語道:“這天刀峰還真是好玩,可惜玲花他們不在,不然就更有意思了。呵呵…咦…這兒好怪,像是…”說話間,天麟身體一旋,人如游龍盤旋而下,繞著整座天刀峰轉動。

    很快,天麟來到地面,驚嘆道:“啊,好神奇,這天刀峰竟是一個完整的石頭,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說完又飛旋而上,卻在山腰處發現一個隱祕的洞口。

    那個洞口之所以隱祕,是因為它并非垂直山峰,而是位于一塊稍稍突出的岩石底部,下面不足一丈處,又是一塊突出的岩石,正好擋住了洞口。

    輕咦了一聲,天麟迅速來到那洞口,發現入口處不到三尺大,成人還不容易進入。

    探頭看了看洞中,天麟發現洞很深,臉上不由露出遲疑之色,自語道:“這個洞中會不會有什么怪獸?要是藏著一條大蛇,那時候可就不好玩了。要是沒有大蛇,倒是可以去瞧瞧。只是……”

    沉吟了片刻,天麟最終還是被好奇心所打動,進入了洞中。

    一路前行,天麟發現這隧洞有些奇怪,先是往上爬坡,待到達一定位置又蜿蜒而下,中途沒有任何岔口。

    并且,越是往下隧道越寬敞,氣溫越熱,逐漸會有一些分岔口。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天麟估算自己下行了數百丈,心頭很是震驚。

    究竟這下面通往何處,為什么如此炎熱,外面卻又冰雪覆蓋呢?

    一邊下行,天麟一邊想著,不知不覺間又走了一炷香功夫,來到了一處大洞中。

    眼前,驚人的景象讓天麟大驚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在這座冰山之下,竟然藏著一個大火爐。

    原來此時天麟所在的大洞足有數百丈大小,中間是一個口徑數十丈,深有數百丈的火洞。其熊熊烈焰即便相隔几百丈,也烤的人難以承受。

    這個火洞乃天然的地底岩漿洞,其熱氣源于地心,是世上最為猛烈、最為純正的一種至陽至剛之氣。

    這些,天麟年紀尚小根本不懂。

    他只是看了几眼,便移開目光看著他處。

    整個洞府,除了岩漿洞,還有三個地方有其獨到之處。

    第一是一個丈大的水池,池水血紅稠密,感覺像是鮮血一般,表面籠罩著一層血霧。這個血池臨近岩漿洞,可它卻不曾被烈火烘干,反而隱約透出一股涼意。

    第二處是一條長約十丈的玉帶,位于血池的對面,中間隔著岩漿洞。

    那玉帶是一塊紫紅玉石,鑲嵌在岩漿洞口一側,隨時受到烈火的焚燒,但卻毫不褪色。

    另外,玉石上分布著大小斑點無數,其中最大的一個呈現為深紅色,竟是一株通體血紅的人參,就長在那玉石之中。

    第三個奇異之處位于血池左側,正對著天麟所在之處。那是一面光滑如鏡的石壁,上面龍飛鳳舞的刻著十六個字,是這樣寫著:“天刀峰底,三血一爐,緣孽由心,禍福與共。”

    收回目光,天麟滿臉驚愕,自語道:“原來血參藏在這,無怪騰龍谷門下找了几百年都沒有察覺。只是這火洞與血池又是什么,那石壁上的話,又是什么意思呢?”

    思索中,天麟好奇的朝右側走去,打算先見識一下傳說中的血參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很快,天麟繞過岩漿洞,來到那紫紅玉石附近,小臉被火熏得通紅發熱,但他卻強忍住。

    作為天麟來說,他修煉浩然正氣并不怕熱,加上冰神訣的緣故,耐熱的能耐比一般修道之人強很多。

    看著三丈外的紫紅玉石,天麟驚訝極了,他想不到這玉石之上,大大小小長了數十只血參,真是太讓人振奮了。

    片刻,天麟自喜悅中恢復了冷靜,思索著如何靠近,如何采摘血參。

    就眼前的情況來說,除了硬來之外別無他法,只是這火焰的威脅要如何減低到最小呢?

    關于這個問題,天麟心中有兩個對策。

    第一施展冰神訣,以驅散烈火。

    第二施展浩然正氣,吸納這股熱氣,使其轉化為自身之力,以抵御烈火的侵襲。

    片刻,天麟深思熟慮之后,選擇了第二種方法。

    只見他全身紅光一閃,微弱的浩然之氣迅速吸納附近的烈焰之力,使得自身逐漸發亮,全身洋溢著勇猛之前的氣魄。

    這過程持續了一會,天麟在適應了這里的熱度之后,開始緩步朝前移動。

    起初,天麟還不覺得有什么,可后來在臨近那紫紅玉石之際,一股罡風突然傳來,震得天麟身體一晃,仿佛喝醉了一般,搖晃著退到了原處。

    天麟對此有些疑惑,輕哼一聲繼續上前,可這一次情況一樣,那稟烈的罡風夾著灼熱之氣,仿佛被人操縱一般,集中實力對付天麟。

    二次退下,天麟一邊調息一邊思索,心道:“奇怪,那股怪風就像是有意識一般,老是針對我。難道它是為了保護血參,還是……啊,我知道了,一定是血參在作怪,它一定修煉了不少歲月,知道我想吃掉它,所以借助這怪風對付我。......

    只是它為何不現身呢?”

    天麟的猜測其實不錯,只是他并不知道,血參雖然生長在地心岩漿洞旁,靠吸納烈火的靈氣而增加修為。

    可它們不敢在烈火旁顯露靈體,因為它們怕自己的靈體被烈火卷走。

    這個道理與水鳥怕被浪花卷入水里是一樣的。

    知道了原因,天麟心頭微怒,哼道:“你有防御朮,我有進攻策,我就不信還收拾不了你啦。”說話間,天麟第三次上前。

    這一回,天麟早有准備,在臨近之際故意保留了大半實力,待那股罡風襲來,他便猛然退后,等風勢減弱之際,身體急射而出,目標直取那最大的血參。

    是時,天麟急速靠攏。而血參似乎察覺到了上當,再次鼓動罡風來襲,但這一起一落間,一絲空隙就被天麟趁虛而入。

    如此,天麟頂著強風扑到紫紅玉石旁,眼明手快一把抓住那株血參,用力那么一拔,誰想竟然沒有拔出。

    而就在這時候,稟烈的罡風襲來,天麟身體被吹得飄了起來,但他卻死死不松手。

    如此,一場持久戰在他與血參之間拉開了序幕。雙方誰也不肯罷手,就那樣僵持著。

    時間,慢慢的溜走。

    在罡風與烈火的熏烤下,天麟漸漸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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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萬年血參

對此,天麟心頭大怒,體內法訣一轉,突然施展出“玄天無極大法”,周身五彩突現,一股夾雜著無數氣息的力量順著右手傳入血參身上,使其大受驚嚇,出現了剎那的失神。

    這一來,天麟趁機而動,一舉拔出血參,身體被罡風狠狠的彈開,落在了數丈之外。

    咒罵一聲,天麟惱怒的看著手中極力掙扎的血參,吼道:“你再扭來扭去,我就把你吃到肚子里頭。”

    原本無心的氣話,誰想卻收到了震懾效果,那扭動的血參頓時乖乖不動了。

    天麟有些驚訝,問道:“你能聽懂我的話?”

    血參微微點頭,算是回答。

    見此,天麟高興極了,呵呵笑道:“太好玩了,它竟能聽懂我的話,真是太有意思了。對了,聽說一些千年人參都會幻化人形,還會說話,你呢,也能嗎?”

    血參沒有答復,顯然有所顧忌,只是天麟根本不太懂。

    見它沒有反應,天麟有些失落,生氣道:“看你個頭不小,原來什么都不會,還是吃了算了。”

    血參一聽,立時驚慌失措,一邊掙扎一邊開口道:“不要吃我,我會說話,我知道很多。”

    天麟愣了一下,隨即罵道:“你個不老實的血參,還敢在我面前裝糊涂。快說,你都知道些什么,這里是哪?你活了多久了?”

    本命之體被天麟握住,血參雖滿心不甘卻也只得乖乖聽話,回答道:“這里是一處地心岩漿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烈火噴發而出,形成你們口中所說的火山。至于我,在這里修煉已經上萬年了,原本就快要得道飛升,誰想你卻突然出現了。”

    天麟臉色驚愕,楞楞道:“上萬年?那它們那些呢,有多少時間了?”

    血參輕嘆道:“他們尚小,最大的也不足八百年。”

    天麟奇怪道:“你都上萬年了,它們為何相差這么多?難道這里除了你之外,就沒有時間稍長一點的血參了?”

    血參道:“以前這里的條件很惡劣,不適合我們修煉,很多都死去了。直到近千年來,這里的環境才有所好轉,因而多了它們的存在。另外,當初也有一株修煉約兩千年的血參與我為伴,可大約一千一百年前,它離去之后就再沒有回來了。”

    天麟驚訝道:“一千一百年前?那不正好與冰雪老人的故事吻合?”

    想到這,天麟嘿嘿一笑,不懷好意的看著血參,道:“你都修煉上萬年了,我要是服下你,到時候豈不實力大增?”

    血參微微顫抖,求饒道:“放過我吧,我一生不曾為惡,就快圓滿得道,你就發發慈悲吧。”

    天麟眼珠一轉,笑道:“不吃你也行,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血參急切道:“什么條件,你說。”

    天麟收起笑容,嚴肅道:“從今以后,你……

    就跟著我,以我為主,聽從我的吩咐,完成我交付的任務。”

    血參沉默了,這個要求顯然出乎它的意外,讓它一時間很難接受。

    注意著血參的變化,天麟感受出它的不樂意,于是話鋒一轉,笑得道:“你若覺得很難接受,就當我沒有說。反正我也從來沒有吃過血參,正想品嘗一下味道呢。”

    知道天麟是在威脅自己,可血參沒有選擇,只得無奈的道:“好,我答應你。但要做到你所說的那些條件,我們就必須心靈相通。并且,我的本體要不受傷害,因而只得寄存于你體內。”

    想了想,天麟問道:“你說的那些,要怎么才能完成,我又如何信得過你?”

    血參道:“要完成這些,就必須借助對面那個血池的力量。只有我們同時進入其中,才能在那里融合。至于信譽的問題,那你就只能賭一賭。”

    天麟心道:“到時候只要我不放手,你也別想逃走。”

    有此想法,天麟爽快的道:“那好,我們就這樣說定了。”話落邁步而出,不一會就來到那血池旁。

    看著鮮紅濃密的血水,天麟有些反感,但卻隱約覺得其中隱藏著某股力量,正試圖與自己溝通。

    血參見他不動,催促道:“不要猶豫,這是唯一之法,不然你就還是吃了我算了。只是實話對你說,你吃了我所獲得的效果,遠不及與我融合后所得到的效果。因為你吃掉我之后,我的力量潛藏在你的經脈中,你要完全吸收是需要很長時間的。而這期間,我的力量將隨時間而慢慢流失,到最后你所得就只是一部分了。”

    天麟問道:“那融合又有什么好處?”

    血參道:“融合的好處很多,第一,你能得到我全部的力量,并且我們各自保留著意識,可以交流。第二,你能獲得我所擁有的技能,這是很有用的。第三,我可以加速你的修來,對你起到促進最用。”

    天麟懷疑道:“好處都被我占了,對你有什么好處?若是沒有,你干嘛要那樣便宜我?”

    血參苦澀道:“我唯一的好處就是保留了意識,還存活在天地間。”

    天麟有些不懂,但沒有顯露,目光移到血池上,詢問道:“這池水為何不干枯,為何還帶著淡淡的清涼之氣?”

    血參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就我所知,這本是一處地脈靈泉,與地心烈火相生相隨,有著震懾烈火的功用,因而除非人為破壞,不然永遠不會干枯。”

    天麟訝異道:“這么神奇,那它對修道之人有什么好處嗎?”

    血參遲疑道:“這個我說不太准,應該對修為有所益處。”

    這一刻,血參的話中隱藏了什么,只可惜天麟對這些不懂。

    一聽對修煉有益,天麟臉上立時露出几分笑容,高興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始吧。”

    血參沒有開口,它選擇了沉默,是在為自己悲傷,還是在謀算什么。

    走近血池,天麟遲疑起來。

    但一想也就是顏色不同,本質都是水,因而也就沒想太多,一個箭步便跳入池中。

    入池的那一刻,天麟身體一抖,緊接著便沉入了池中。

    對于天麟來說,這個血池的感覺怪異極了,最初是驚悚,全身都在顫抖,仿佛被死亡籠罩著。

    那時候,他手中的血參奮力掙扎,几次都差點掙脫。

    這讓他立時警覺,隱約有被騙的感覺。

    后來沉入池中,天麟全身被血水包圍,一股淡淡而清涼的氣息正迅速參透他的肌膚,轉化為一股莫名的力量,不受他控制,自行在他體內運轉著。

    那感覺怪極了,就仿佛自己的身體被人奪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無法擺脫。

    這一幕一直持續著,天麟在適應之后,心思轉動間,意外發現自己的靈魂(元神)竟然漂浮在血水中,與自己的身體相隔數尺,就那樣默默的看著。

    透過靈魂的觀測,天麟很快發覺視線與平日所見的不同。

    他能清晰的看到自己身體內部的結構,包括經脈的分布,以及體內不同真元的分布情況,力量大小及運行線路。

    同時,池水中的靈力在他眼中是一種淺綠色的光波,正匯聚在他身外,源源不斷的進入他的肌膚,轉化為一股綠色的能量,巧妙的與體內的其他力量融合一體,囤積在經脈中。

    看到這,天麟興奮極了。

    目光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右手緊握的血參,發現它的內部純紅透亮,有一顆玉珠一樣的東西,一直在高速運轉,以控制它的力量,極力想要掙脫天麟右手的束縛。

    至此,天麟已經完全明白,血參讓自己進入血池是一個陰謀,它想趁著自己分心之際逃走。

    只是天麟有一點沒有猜到,那就是他的身體與這血池力量的融合,那是出乎血參意外的。

    原來,天麟在之前采摘血參時,施展的浩然正氣讓血參誤以為天麟修煉的法訣屬于陽剛一脈,因而想到借助血池的地脈靈氣,以克制天麟,約束他的實力,自己好趁機逃走。

    只是血參萬萬沒有想到,天麟來歷特殊,不但有浩然正氣在身,還修煉了至強的“冰神訣”以及“玄天無極”與另一門神祕法訣。

    這一來,當天麟掉入血池,非但沒有受其害,反而因禍得福。

    本來,以天麟的性格,他是絕然不會自覺、主動的進入血池。

    其原因有二。

    第一,他不知道血池預示著什么。

    第二,血池之水濃密沾稠,以他七歲孩子的天性,對于這些類似于鮮血的東西,一般比較排斥與反感,若非被逼,是絕然不會輕易涉足。

    因此,血參的狡計實際上對天麟有很大的幫助,只是這一點天麟并不清楚。

    察覺了血參的企圖,天麟心頭暗怒,當即決定一有機會就把它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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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神奇變化

而就在這時候,血池開始有了變化。

    當初,地脈靈泉其實并不是血紅色,而是乳白色。

    可隨著千萬年烈火的熏烤,乳白色的靈泉不但變成了血色,還吸收了大量“烈火真陰”在里頭。

    此時,地脈靈泉在壓制了地心烈火數千年后,靈氣已然消耗許多,再經過天麟這一吸收,很快便消耗殆盡。

    于是,池中的“烈火真陰”便彌補了這個空缺,主動的涌向天麟的身體。

    究其原因,其實是天麟身體特殊,因為他同時修煉至陽至剛與至陰至寒的法訣。

    烈火真陰是一種罕見之極的力量,它的形成有太多的巧合性,非特殊環境,特殊條件而不可得。

    這種力量有極強的意識,不同于世上任何其他類型的烈火靈氣,可算得上是烈火一族中最罕見,最神奇,最尊貴的一種。

    它出自烈火一脈,但卻可以克制烈火,并能與多種力量融合。

    此刻,烈火真元正迅速與天麟體內的其他力量(冰神訣除外)融合,很快就被他所吸收。

    當烈火真陰完全從池中轉移到天麟體中,血紅的池水開始逐漸轉淡,不一會就變成了粉紅色。

    這時候,天麟右手中的血參開始躁動。

    它在掙扎許久都不曾擺脫的情況下,開始顯得浮躁不安,似乎感應到了危險。

    天麟留意著它的情況,起初滿心疑惑。

    可不久之后,天麟就看出了一絲端倪,只見緊握血參的右手內部,一絲血線自肩部而下,迅速貫通手心,牢牢的將血參粘住。

    起初,那血線很細,只是微微波動。

    可后來血線逐漸變粗,能清楚的看到一個個血團自手心逆流而上,分散與全身各處。

    是時,血參全身顫抖,體內那玉珠正全速運轉,試圖擺脫那股吸取之力與束縛,可結果卻越陷越深,走投無路。

    看到這,天麟驚喜交加,心道:“好,繼續吸,一直把它吸光最好。”

    心中所想,不一定就是最終的結果。

    當血參無力掙扎的時候,它突然放棄的反抗,整個化為一股血光,融入了天麟體中。

    那一刻,原本元神出竅,置身事外的天麟突然心神一顫,還沒有搞明白發生了什么,自己的意識(元神)就已經回到了身體當中。

    是時,腦海中響起血參祈求的聲音:“求求你,不要吞噬我,讓我保留最后的一點意識吧。”

    天麟微微楞了一下,當即心道:“一開始你要是不騙我,我也不會傷害你的,是你先不對的。”

    小孩子的世界里,對錯是很分明的。

    血參討饒道:“我知道錯了,我真的是不忍萬年修為付之一炬,所以才冒險一試,誰想——”

    天麟哼道:“事已至此,你后悔也晚了,你就認命吧。”

    血參極力哀求道:“放過我,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并且我還知道一個天大的祕密,對你會有很大的幫助。”

    天麟質疑道:“祕密?什么祕密,你說說看。”

    血池討價道:“我告訴你可以,但你要答應留我一條活路。”

    天麟冷哼道:“那要看你說的祕密是否有價值了。”

    血參聞言遲疑了甚久,最終道:“在這天刀峰下,除了我與血池之外,還隱藏這一個絕密,那就是洞中石壁上所說的三血一爐。所謂的三血,第一是我,第二是血池,第三是血洞,也就是岩漿洞中的烈焰之火。只要這三者融合一爐,就會產生巨變,其結果是福是禍,我也猜不透。”

    天麟聽了一臉冷漠,哼道:“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猜得到,因此根本不算什么祕密。而你卻以此想要挾我,這樣的家伙留在我腦海中只會添亂,我留你何用?再者,你貪生怕死,為了活命不惜低三下四,這樣沒骨氣的家伙,我也是不會要的。”

    血參一聽連連哀求:“不要,不……”

    短暫的一聲之后,天麟的腦海中立時清淨了。

    那一刻,天麟其實自己也搞不太懂,反正他就不喜歡血參,心里想到把它滅了,結果身體內部的力量便自動幫他完成了。

    收拾了血參,天麟無心逗留,一躍便出了血池,全身衣服此刻早已被染紅。

    扭頭,天麟看看四周,又看了眼血池,發現它比之前清澈許多,仿佛少了些什么。

    對此,天麟沒有多想,他在考慮著血參之前的話,到底這岩漿洞中,還隱藏著什么呢?

    想了想,沒有結果。

    天麟緩緩飛到洞口正中,發現原先炙熱的火焰,此刻對他竟然沒什么感覺。

    輕呼一聲,天麟興奮道:“好奇怪,我竟然不怕熱了。”說時身子凌空一翻,宛如鷂子翻身,呼嘯一聲便下落三十丈,置身于烈火之中。

    這一刻,天麟的身體因為血池之中兩股靈氣的緣故,加上剛融合了血參之力,雖然還沒有明顯的變化,可本質上已經有所轉變,對于烈火的適應性提高到了驚人的地步。

    第一次試探,下降三十丈距離,對天麟的影響几乎沒有。

    察覺到這一點,天麟心頭稍安,頑皮的他就像一個驕傲的精靈,在烈火中翻滾飛舞,玩得不亦樂乎。

    不知不覺中,天麟的身體逐漸下降,在降至距離洞口兩百丈時,天麟感受到了炎熱。

    這時候,他腳下不足百丈處便是翻滾的岩漿,其焚毀萬物之力顯露出它的威嚴與殘酷。

    天麟小臉通紅,置身烈焰中的他,體內浩然正氣與玄天無極自動運轉,正進入了一個高速提升的階段。

    這一刻,天麟臉上早沒了笑容,他警惕的看著腳下,眼神中帶著几分好奇與疑惑。

    這樣的一個絕地,會隱藏著什么呢?

    思索中,天麟的身體開始顫抖。

    浩然正氣與玄天無極境界的提升,由于來得過于猛烈,而使得他的身體,一時間難以承受。

    好在天麟得天獨厚,體內的地脈靈泉之力牢牢護住周身經脈,烈火真陰自動引導進入身體的陽剛之氣,冰神訣堅守心脈,萬年血參滋補氣血。

    如此,各方面綜合一體,很快就消除了他身上的不適。

    修為的增進,使得天麟抗熱的能力再次提升。

    聰明的他在察覺到這一情況后,立時抓住機會,身體繼續下降,想試探一下自己身體的承受極限,同時也想找出隱藏在地心烈焰中的奧妙。

    很快,天麟又下降了五十丈,距離地心岩漿不足四十丈,那個位置的氣溫之炎熱,几乎要把他融化。

    感覺到身體的承受力到達了極限,天麟高度警惕卻又有不免望,似乎未能靠近最終目標,這是讓他遺憾的。

    然而天麟并不知道,他眼下的修為能到達這一位置,那已經是駭人聽聞的。

    若是換在十年之后,當天麟的修為達到不滅境界,那時候別說靠近地心,就是進入岩漿也不是難事。

    可眼下,他還辦不到。

    極地的高溫持續升高,天麟頑皮慧黠的本性中,還隱藏他不曾在意的執著與堅強。

    這一刻,雖說他的感覺難受極了,但他沒有轉身就逃,而是選擇了全力對抗,運用一切可用之力,與這人世間最可怕的毀滅之力一較高下。

    當然,天麟的力量還比不上地心烈焰的強大,我看可他的意志與決心,卻在時間上展現出了他的不屈與膽量。

    時間,慢慢過去了。

    天麟身體雖然還能承受,可他身上的衣服卻開始燃燒,

    不一會就化為了灰燼。

    這樣,赤裸的天麟位于烈火之中,肌膚表面起伏的經脈都清晰可見,此時正逐漸變化。

    上古流傳,高溫煉器,烈火煉金。

    只要有可煉之物,在高溫烈火中就能加快其變化周期,從而產生異變,煉出具有某種特效的寶器。

    眼下,天麟置身岩漿洞中,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火爐,體內匯聚了大量靈氣,包括烈火真陰、萬年血參、玄冰之氣。

    這些力量雖是無形但卻真實存在,且未能融合,這就具備了煉器的基礎。

    再者,他身懷諸多法訣,又處于岩漿洞穴這樣的一個天然大火爐中,形成了爐中有爐,雙重煉化,正好暗合了石壁上的三血一爐之說。

    是時,天麟體內的靈氣在烈火的催化下,開始逐漸外露。

    其中又以血參之力與烈火真陰最為顯著。

    這二者,前者乃吸納烈火靈氣而萬年有成,可謂烈火之精華所集。

    后者孕育于地脈靈泉之中,融合了烈火之剛與地脈之陰,絲毫不遜色前者。

   它們滲出天麟體表之后,血參之力分布于外,色紅而艷,高速運動。

    烈火真陰分布于內,色青而微藍,依照一定的頻率波動。

    雙方各司其職,卻又巧妙配合,很快就在天麟的身外形成一朵烈火蓮花,將他包裹在花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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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心印蓮花

這一幕持續時間甚久,四周的火焰瘋狂的圍著天麟轉動,仿佛他就是一個寶貝,引得火焰爭先恐后。

    那時候,天麟的意識進入了一種奇妙功境,腦海中呈現出四周一切的情況,但他的思緒卻絲毫不動。

    如此,大量烈火真元涌入他的身體之中,在沒有主動意識的控制下,自發的累計、壓縮、分流、輸出,井然有序的工作。

    當體內外的烈火真元濃度達到一致的時候,天麟身外的烈火蓮花開始自發的轉動。

    這個過程中,天麟的身體數次顫動,肌膚也几次變色,最終當旋轉的烈火蓮花速度到達極限時,一個真空突然出現,將天麟與烈焰相隔。

    那時候,高速轉動的蓮花急劇收縮,最終變成一朵三寸大小,血紅透亮的火焰,呼嘯一聲刺穿天麟身外真空結界,直接印在了他的心口。

    那一刻,靜立不動的天麟全身顫抖,心口的火焰就像是一朵有生命力的蓮花,不時的閃爍著紅光,吸納附近的靈氣,以填補自己所損耗的真元。

    同一時候,雙眼緊閉的天麟睜開了雙目,那血紅的眼睛閃現著妖魅的光芒,給人一種霸氣而又邪魅的感覺。

    這一幕僅出現了一刻,稍后天麟的眼中便露出迷茫與掙扎之色。

    在一番努力之后,他的眼睛雖然還是血紅,但卻純真而威嚴,再也看不到一絲邪異與妖魅了。

    低頭,天麟看了看腳下,感覺似乎少了點什么,可他卻無法形容。

    為此,他沉吟了片刻,最終沒有答案,于是飛身而上,打算回家了。

    然而這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只見之前那石壁上的十六個字體正漸漸淡化,左側的血池也突然射出一股水柱,隨即池水回落,慢慢干枯。

    天麟有些疑惑,七歲的他還有很多事情不懂。

    只是他心里隱約有種不安,于是不敢逗留,連忙沿著來路快速離去,身后傳來陣陣碎石倒塌的聲音。

    感覺到山搖地動,天麟心頭大驚,知道山要塌了,連忙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這樣,片刻之后,天麟就逃出了天刀峰。

    結果山峰沒有倒,卻齊腰而斷,下面半截全部沉陷,只剩上面的一截還聳立在原處。

    噓了口氣,天麟忍不住拍拍胸口,驚呼道:“還好我跑得快,不然就慘了。”說完看了一眼附近,卻意外發現,此時已然明月當頭。

    “糟了,娘一定等我等得心急了,快走。”飛身而起,天麟直奔天女峰。

    然后就在天麟飛出數里之后,他的身體突然從半空墜落,整個人神色愕然,隨即虛弱的道:“啊,頭好昏,怎么會這樣?”

    搖晃著起身,天麟再次飛起,不一會又從空中跌落。

    頑強的爬起來,天麟看著遠方,臉上露出堅定之色。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只是大致猜測與血參有關。

    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倒下,一定要回去,不然娘會擔心,而且自己也有危險。

    于是,在堅強意志的驅使下,天麟就那樣短距離的飛行,累了又停,停了又走,一個人穿行于冰原之上,穿行于月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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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下的天女峰,景色清幽。

    蝶夢站在洞口,等待著兒子的歸來,眼中流露出一絲復雜之色。

    對此天麟,無論天資、人品、修為......

    、性格,她都十分滿意。

    只是那隱藏其后的辛酸,七歲的兒子還不曾懂得。

    當然,她也不希望他懂。

    時光流逝,歲月如夢,一晃便是七個年頭。

    回想這七年間的點點滴滴,蝶夢臉上笑容多過失落。

    擁有這樣一個聰明伶俐,乖巧懂事的兒子,這無疑是一種幸福。

    抬頭,蝶夢看著夜空,一絲淺笑浮上眉頭。

    曾經的無數個夜晚,自己也是這樣度過。

    每當寂寞的時候,除了身旁酣睡的兒子,便只有思念陪她走過。

    如今,天麟已經七歲,正慢慢的長大。

    自己的希望也逐漸成長,等有一天兒子名揚天下,那時候,自己的心情會是怎樣?

    他,又會怎樣……

    飄飛的思緒在月光下遙想。

    蝶夢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洞口,陷入了往日的時光。

    曾經的回憶伴隨著月光涌上胸膛,那些歡歌笑語,苦悶憂傷,像是一道道抹不去的痕跡,交錯分布在她的心上,構成了一張記憶的網。

    那是她永遠的過往,揮之不去,也忘之不了……

    風,帶著寒氣走到她身旁,喚醒沉醉的她,帶來清新的月光。

    低頭,蝶夢笑了笑,輕吟道:“多少年了,我還是忘不掉……”

    淡淡的清愁徘徊身旁,像是一道影子,籠罩在她身上。

    片刻,蝶夢收起了憂傷,移目看了一眼遠處,皺眉道:“以往這個時候,麟兒早該回家了,怎么今晚還不曾回來?”

    自語聲中,蝶夢又輕聲安慰道:“想來他又玩得興起,舍不得回家了。真是孩子氣,不知道何時才能長大啊。”

    感觸一嘆,蝶夢又恢復了沉靜,默默的守望。

    然而這一晚情況很反常,蝶夢一直等到深夜子時,天麟都不見蹤跡,這讓她感到有些不妙。

    以她對兒子的了解,沒有自己的允許是絕對不敢在外過夜不回家的。

    可為何這時……

    難道他出現意外了?

    很快,蝶夢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在騰龍谷附近,天麟是絕對不會有意外的。

    只是這樣的話,天麟又為何不回家?

    靜靜思考,蝶夢想不出答案,最終還是決定親自去找。

    首先,她直奔騰龍谷方向,其速度之快如光箭一般,八十里路眨眼即到,這是極其駭人的。

    只是讓蝶夢意外的是,這里沒有天麟的氣息,說明他目前不在這,那他會去哪呢?

    想了想,蝶夢突然想起一事,不由皺眉道:“他會背著我跑去那天刀峰嗎?”

    自問聲中,蝶夢飄然而起,朝天刀峰方向去了。

    路上,蝶夢為了搜尋天麟的下落,刻意放緩了速度。

    如此,一路前往,在距離騰龍谷一百五十里外的冰原上,她看到了一個搖晃的身影正吃力的朝這邊趕來,心里頓時驚訝起來。

    一晃而至,蝶夢來到天麟身旁,見他全身赤裸便立時感到不妙,再見他一臉通紅,精神恍惚,不由一把抱住他,心疼的問道:“麟兒,你到底遇上什么了,為什么這樣?”

    天麟一聽那熟悉的聲音,當即楞了一下,隨后無力的道:“娘,麟兒…麟兒…回…來…了…”說完便昏過去了。

    “麟兒,你別怕,有娘在你身邊,你不會有事的。”語氣哽咽,蝶夢秀麗的臉上,生平第一次露出了驚慌。

    這是她一生的希望,也是她一生的驕傲,此刻突發意外,她如何能不緊張。

    片刻,蝶夢情緒稍好,開始對兒子的身體進行檢查。

    結果令蝶夢很意外,天麟體內有股強大得驚人的力量,正自發的與他的身體融合。

    其過程就像是酒糟發酵,使得天麟在毫無心理准備的情況下,整個人全身發......

    燙,頭腦發昏,處于一種不能自控的狀態。

    心知其中有古怪,蝶夢不再多呆,抱著兒子的身體,周身五彩光華一閃,瞬間就消失了。

    下一刻,蝶夢回到織夢洞中,將兒子放在石床上,仔細的再檢查了一遍,結果在他心口上,發現了那道火焰圖案。

    對此,蝶夢悲喜交加,知道兒子遇上了某種奇遇,卻又很是擔心他。

    稍后,蝶夢略微思考,坐到了天麟身旁,右手輕輕的放在他的心口上,掌心閃耀著一團火花,慢慢的將其輸入天麟身上。

    這一夜,蝶夢以自身的修為幫助天麟消化體內的力量。

    直到天明,蝶夢才撤回了自己的力量,靜靜坐在一旁,含笑的看著他。

    上午巳時,天麟緩緩醒來,見母親正關心的看著自己,不由吶吶的道:“娘,麟兒不好,不該瞞著你一個人跑到那天刀峰去玩。”

    蝶夢沒有責罵他,淡然道:“這次的事情,娘就算了,以后可不許再犯。現在你告訴娘,為什么跑到天刀峰去,你在那里遇上了什么?”

    天麟見母親沒有生氣,不由翻身而起。

    誰想由于力量把握不好,一下子撞在了洞頂的岩石上,痛得他直咬牙。

    蝶夢忍不住笑了笑,玉手一招將他隔空拉下,輕撫著他的頭,罵道:“整天就愛亂蹦,現在吃到苦頭了?”

    天麟訕訕道:“這個純屬意外,下次絕不會了。”

    蝶夢白了他一眼,催道:“好了,說正題吧。”

    天麟立馬坐好,老實的道:“我去天刀峰,是因為冰雪老人說那里曾經出現血參,所以我就想去找一找。”

    蝶夢哼道:“傳說的事情,你也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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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時隔三年

天麟辯駁道:“我本來也是不太相信的。可林帆都找到人參了,所以我就……”

    蝶夢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問道:“后來呢?”

    天麟見她問起后面,立時興奮起來,眉飛色舞的道:“我到了天刀峰……后來那血參騙我……最后我就跑出來了,誰想突然頭腦發昏,就……”

    聽完兒子的敘述,蝶夢滿臉驚訝,沉聲道:“此事除了娘之外,不許告訴任何人。目前,你身體狀態你自己都不太清楚,因此娘要認真觀察。另外從今天開始,你專心在洞里給我練功,沒有我的准許不許亂跑。”

    天麟不敢違抗,點頭應道:“是,麟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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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夏來,時光飛逝,一轉眼便三年過去了。

    這三年中,天麟很少再去騰龍谷玩,而丁云岩也加緊了對五個徒弟的管教。

    于是六個兒時的小伙伴,除了每年融雪節能見上几面之外,其他時候几乎再沒有見過了。

    如今,天麟九歲了,個頭已超過蝶夢的肩膀,看上去就像個十二三歲的大孩子了。

    三年的時光,很多東西都會變化。

    而天麟最大的變化,不是他的修為從“聚靈”境界提升到了“還虛”境界,而是頑皮慧黠的他,變得理智,變得沉靜,變得讓人看不透了。

    這是蝶夢最引以自豪的事。

    作為母親,她不奢求九歲的兒子有好高的成就,但她要求自己的兒子要有過人的智慧與冷靜,要有睿智的眼光與果斷的處事能力。

    這就是她從小全力培養天麟,所最終期望的。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這期間,天麟的父親天遠回來過三次,每次都只逗留一個月,便匆匆離去了。

    而每次天麟問起父親為何而忙,蝶夢都總是避而不答,說他年紀尚小,這讓天麟有些失望。

    蝶夢知道兒子所想,但不想提及太多,以免讓他分心,于是便答應傳授他劍訣。

    這樣,年僅九歲的天麟,修煉劍訣便已有近兩年時光,其成就真是令人驚訝。

    兩年來,蝶夢傳授了天麟三種劍訣,第一是鳳舞蒼穹,共計九招,變化多達上萬種。

    第二是裂天劍訣,雖僅三招卻威力驚人。

    第三種名為虛無飄渺劍訣,僅僅一招,玄奧而精妙。

    這三種劍訣,無不深奧繁雜,尋常修煉之人,沒有十年是難以入門,可天麟僅僅兩年不到,便已然領悟了大半,這連蝶夢自己也感到震驚極了。

    一早,天女峰下,蝶夢將天麟叫到身旁,叮囑道:“三年時間,你沒有讓娘失望。明天就是騰龍谷每十年一次的冰雪大會,到時候會有很多其他門派的高手參加,娘打算讓你去見識一下,但事前有几點你要先答應娘。第一,不許顯露自己的實力,除非生死關頭,不然不准在外人面前施展娘傳授你的劍法。第二,不許張揚,不許耍小聰明,不許在人多的時候表現自己,要盡力隱藏。第三,注意安全,除了熟悉的人之外,不能輕易跟別人走近,更不許跟人離開。”

    天麟微微點頭,平靜的道:“娘放心,麟兒知道。”

    蝶夢道:“如此,你去吧,記得早點回來。”

    輕輕應了一聲是,天麟轉身施展飄雪身法,人如一朵白云,不急不緩的離開。

    蝶夢看著遠去的身影,......

    輕嘆道:“不要怨娘,十年之后,娘讓你名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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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盛會乃騰龍谷一個特殊的節日,源于五百年前。

    當時,冰原三大門派來往甚少,又恰逢離恨天宮與天邪宗兩派,因門下之事而鬧矛盾。

    于是騰龍谷主趙玉清出面勸解,可最終沒有成功,這就鬧得后來大大出手,趙玉清以一敵二,以驚人的實力震懾住了兩派。

    事后,騰龍谷專門舉行了一個宴會,請來兩派高手,當面化解了彼此的恩怨。

    從此,這一天就成了三派聚會的日子,每十年舉辦一次,相互敘敘舊、談談天。

    后來,隨著時間的推演,聚會的性質逐漸轉變,慢慢就成了三派門下弟子較勁的一次比試,一直延續了下來。

    明天就是盛會舉行的日子了,早在兩天前,騰龍谷全體門下便開始籌備。

    雖說這只是一個常規的聚會,可在冰原之上,這也算是最大的盛會了,故而騰龍谷一直比較重視。

    另外,經過几百年的延續,冰雪盛會不僅僅只限定于三派之人,其他時常走動在冰原附近的人,如果愿意也是可以參加的。

    來到騰龍谷外,天麟老遠就聽到熱鬧的喧嘩之聲,臉上不由露出微笑。

    稍后,在騰龍谷口旁,他見到數十百姓正在搭建一座高台,已基本完工,心知是為了明天的大會而准備的。

    看了一會,天麟飛身而下,只見騰龍谷中人影浮動,數十道身影來回穿梭,這等景象是他以前多不曾見過的。

    駐足,天麟觀看了一下,這些飛來飛去的騰龍谷弟子,他竟然一個也不認得。

    以往,他還只當騰龍谷一脈弟子較少,可現在他突然察覺,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錯誤的。

    雖說谷主趙玉清只收了六個徒弟,但谷主難道就沒有師兄弟嗎?

    那些人難道就不收徒嗎?

    想到這,天麟豁然開朗,折身趙林帆他們去了。

    對于天麟來說,騰龍谷他熟悉無比,東南西三面他都去玩過,唯獨北面的騰龍洞天,那是騰龍谷的要地,林帆五個從來不曾帶他去玩。

    現在,天麟直奔西面,不一會便來到林帆五人練功之處,發現他們此時都還在練功。

    輕笑一聲,天麟故意露出行蹤,在驚醒五人之后,笑呵呵的道:“真是勤奮啊,今天都還在加緊修煉。”

    林帆沖他笑了笑,還不及開口,玲花便搶先道:“天麟哥你不知道,近來師父把我們管得可嚴了。其他那些師兄都幫忙准備大會的事情,唯有我們還在這里受苦。”

    天麟笑道:“這不是受苦,這是你師父對你們的愛護。”

    胖子薛軍道:“天麟,你今天來,是不是你娘同意讓你參加冰雪盛會啊?”

    含笑點頭,天麟道:“是啊,十年一次,我自然要來瞧瞧。現在,我們出去外面看看吧。”

    林帆搖頭道:“你們去吧,師父讓我明天出戰表演,我還想再練會。”

    黑小猴道:“對啊,師兄可厲害了,我們之中就他一人入選,可以與五位師伯的門下一起慘叫明天的表演大會。”

    陶任賢嚷道:“好了,我們出去再說吧,這里都悶了几個月了,早該換地方了。”話落拉著薛軍,當先離開。

    天麟走在最后面,離開前,他看了林帆几眼,淡然道:“......

    明天的表演,你記得不要去奪第一。”

    林帆不解道:“為什么?”

    天麟笑道:“你要把這個第一,留在十年之后,你二十歲的時候奪取,那才最好。”

    林帆一呆,再抬頭,天麟已然不再。

    站在臨淵的洞口前,天麟看著那些飛來飛去的高手,淡然問道:“為何這些人以前我們都不曾見過呢?”

    黑小猴解釋道:“聽師父說,這些師兄平時深藏不露,只有在出現大事的時候,他們才會顯現出來。”

    薛軍補充道:“還有,我問過師父,他說騰龍谷一脈,目前總人數在八十左右,僅我們最小的這一批就有二十多個。”

    劍眉微揚,天麟問道:“這么多門下弟子,其中杰出的弟子應該有不少吧?”

    玲花搶先道:“這個我知道。聽師父說,騰龍谷最杰出的一輩是在師祖那一代,到如今師父他們一代,六人都天資有限,雖然收徒數十人,可真正有潛力的還是最小的一批。眼前我們所見到的這些的師兄,都只是平庸之輩,反而不如林師兄。”

    陶任賢道:“是啊,聽師父說,最小的一批中弟子中,大師伯門下徐靖,二師伯門下雪春,三師伯門下玄雨,四師伯門下飛俠,五師伯門下新月,與林師兄是最有前途的。而他們六人中,又以徐靖師兄,新月師姐與林師兄最為杰出。”

    天麟笑了笑,有些淡漠的道:“徐靖?呵呵,他應該還在記恨當年那件事情吧。新月呢?當初見她時,一張臉冷得像冰一樣,不知道現在她臉上的冰塊有沒有融化啊。”

    黑小猴道:“這個要問玲花,她有見過的。”

    天麟有些意外,目光移到了玲花身上。

    玲花想了想,嬌聲道:“新月師姐我也就前几天見過一下,感覺她完全變了個人,好美、好美,而且好有氣質,就像是冰原上的一朵雪蓮花,讓人看上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薛軍怪叫道:“沒有那么夸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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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念之差

玲花叫道:“真的,你們不信明天看了就知道了。”

天麟有些驚訝,但卻沒有表露出來,換個話題問道:“我來時谷口在搭建高台,明天是在那里召開大會嗎?”

黑小猴道:“是啊,就在那里舉行,明天你早點來。另外中午是在騰龍洞府內吃飯,那里你還沒有去過,可大了。”

微微點頭,天麟道:“放心,我會一早過來。現在我們四處逛逛,順便去瞧瞧那冰雪老人,問他明天參加不。”

玲花四人沒有意見,于是一行五人便玩去了。

中午,天麟五人悄悄來到冰雪老人住的地方,在找尋了一會之后,冰雪老人才出來。

見面,冰雪老人看了天麟几眼,有些驚訝的道:“一年不見,你又變多了。今天怎么想到跑我這來了?”

天麟文靜一笑,輕聲道:“我們過來看看你,并想問一問,明天的盛會你參加嗎?”

冰雪老人搖頭道:“我已經很久不參加那些活動了。”

玲花道:“去嗎,可好玩,可熱鬧了。明天林師兄還要上台表演呢。”

冰雪老人呵呵笑道:“我已經一把年紀,對熱鬧不感興趣。”

玲花聞言有些失落,薛軍、黑小猴、陶任賢紛紛勸說,但依舊無效。

天麟見此,輕聲道:“既然他無心熱鬧,就不必勸了。現在還是問一問他,以前的冰雪盛會有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吧。”

聽天麟這么一說,玲花四人立時轉移目標,圍著冰雪老人好奇的問這問那。

“好、好、好,我給你們講,別急,慢慢來。”

安撫好了几個孩子,冰雪老人想了想道:“其實以前的冰雪盛會,大家只是談談天,說說話,并沒有什么比試之類的。

后來,大約是三百多年前吧,當時天邪宗第三代宗主馬宇濤身邊帶了一個小徒弟馮云,為人十分聰明,在三派主腦談天之際便主動提出表演點小節目助興,結果受到了谷主的贊揚。

誰想就因為這一點小事,當時那一任的離恨天尊便銘記于心,在十年后的盛會上,專門帶了兩個弟子,與天邪宗暗中較勁。

至此,比試一事由此拉開,最終越演越烈,反而成了三派實力的較量。”

薛軍問道:“那三派比試之下,是不是我們騰龍谷第一啊?”

冰雪老人搖頭道:“恰恰相反,每一次的比試都是騰龍谷最后,他們兩邊時而這邊贏,時而那邊勝,從未輪到我們這來。”

玲花不悅道:“每次都輸,好丟人啊。”

黑小猴附和道:“是啊,真是沒面子。”

陶任賢道:“這一回我們會贏的,因為有師兄出馬,他一定會贏。”

天麟沒有在意這些,冷靜的問道:“每次的比試怎樣算贏呢?是彼此對戰嗎?”

冰雪老人道:“不是對戰,是指定項目,由三派門下參加,三派主事裁判。其實簡單而言,大部分是我們騰龍谷當裁判,看他們雙方比賽。”

天麟疑惑道:“指定的項目,似乎不能完全展現一個人的實力吧?”

冰雪老人笑道:“對啊,就是因為這樣,才有意思啊。”

薛軍不解道:“為什么呢?”

冰雪老人解釋道:“當初的這種比試,其實是天邪宗與離恨天宮之間的一種恩怨的延續。谷主對此心知肚明,為了緩和他們的矛盾,才故意定下這樣的規定,讓兩邊今天你贏,明天他勝,既可以促進兩邊門下弟子用心修煉,又不至于發生大的矛盾,一起和平共處啊。”

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天麟笑道:“谷主真是用心良苦,只是兩邊似乎不領情啊。”

冰雪老人無奈道:“糾纏的結,即便解開,也是會留下印......

記的。他們雙方之間能否看透這個道理,那就是各自的造化了。好了,故事講完了,你們也該回去吃飯了。”話到最后語氣一轉,冰雪老人臉上又布滿了微笑。

“好,冰雪老人,我們走了,下次又來看你啊。”揮手道別,几個小孩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下午,天麟正與几個小伙伴玩耍時,丁云岩突然出現,臉上神情古怪。

玲花四人一見師父回來,紛紛上前請安,隱約有些不自在。

丁云岩勉強一笑,看了看天麟,招呼道:“你也在啊,先玩吧,我去找林帆。”說完就離開。

天麟輕聲問道:“丁叔叔,你在擔憂明天的比試嗎?”

丁云岩腳步一頓,沉吟了片刻隨即轉身,看著天麟問道:“你有什么看法?”

天麟避開他的目光,語氣清幽的道:“我的看法,丁叔叔可能接受不了。”

丁云岩道:“你有什么看法,但說無妨。”

天麟嘴角微揚,輕吟道:“明天,林帆應該是騰龍谷年紀最小的一位參賽者,以他的年紀而論,即便得個最后一名,也應該屬于正常。”

丁云岩搖頭道:“不行,他絕不能落在別人身后,我還指望他明天得第一。”

天麟笑了,笑得有些神祕。“如此,無怪丁叔叔會擔憂了。聽說每一次的比試,天邪宗與離恨天宮都比我們騰龍谷強。這一次你要林帆戰勝所有對手,自然是壓力很大。”

丁云岩憂心忡忡的道:“十年一次的盛會,我是希望他出人頭地,為我們騰龍谷爭光。”

天麟輕吟道:“無數個十年都過去了,何必急在這一回上。”

丁云岩不甚明了,嘆道:“哪能不急啊。我剛從四師兄那里得到消息,明天那參會的兩派,據說都出了杰出之人,以林帆現在的情況,想獲勝是很難啊。”

見他如此看重這次比賽,天麟不由眉頭一皺,反問道:“林帆如果這次得了第一,他會怎么樣?”

丁云岩脫口道:“他要得了第一,自然就會成為騰龍谷的驕傲,得到谷主的重視,前途不可限量。”

明白了原因,天麟沉默了。

照丁云岩的話,林帆這個第一還真的是值得去拼一下。

只是僅以天麟的個人看法,換了他是林帆,他是不會去搶奪那第一的,因為他覺得一個十歲大的孩子,得到第一又怎樣?

見他不說話,丁云岩問道:“想什么?”

天麟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不覺得十年之后再奪第一會更有意義嗎?”

丁云陽一愣,沉吟道:“你是說讓林帆這次隱藏實力,留待下一次再一鳴驚人。你為什么有這樣的想法?”

天麟平靜的笑了笑,反問道:“一個十歲大的孩子,與一些十六七歲,甚至更大年紀的少年去搶一樣東西,這中間的差距你考慮過嗎?”

丁云岩沉默了,讓十歲的林帆與十七歲的徐靖比,那不可跨越的年紀差異,注定了許多事情。

以往,丁云岩只是想到了修為上的差異,而忽略的年紀上的差異。

此時經天麟這一提醒,他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為此,他我看馬上轉變了心意,對天麟道:“謝謝你的建議,我知道該怎么做了。現在我就去找林帆,你們繼續玩。”

目送師父離去,玲花疑惑道:“天麟哥,師父他怎么了?”

天麟笑道:“他變了,他不會再逼著林帆明天去搶奪第一了。”

黑小猴叫道:“那多可惜啊。”

天麟搖頭道:“不可惜。以林帆現在的情況,明天絕對搶不到第一。與其無功而返,不如隱藏實力,把希望留到下一次機會上。”

薛軍贊同道:“天麟說得對,師兄畢竟才十歲,哪斗得過十七歲的徐靖師兄啊。這一次先學點經驗,下一次卷土重來,必能一舉奪魁的。”

玲花輕聲道:“真的好想知道,明天究竟誰能搶到第一啊。”

陶任賢道:“想那么多干嘛,明天不就知道了。走吧,我們出去玩啦。”說完拉起胖子薛軍,帶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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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騰龍谷口寒風刺骨,陣陣風沙夾著細細的雪花,遮住了遠方的景物。

站在谷口新搭建的高台之上,丁云岩周身衣衫不擺,正遙望著遠處。

他身旁,一個四十左右的貂皮中年相貌稍差,正是他的四師兄李風,兩人今天負責接待的工作,故而一早便頂著風雪在這里守著。

照說接待的工作一個人就夠了,為何騰龍谷會派兩人呢?

關于這個,主要還是因為天邪宗與離恨天宮的緣故。他們兩派關系不和,但都與騰龍谷交好。

因而谷主為了不得罪任何一方,便每次都派兩個徒弟,分別接待他們,以示公平,避免鬧別扭。

辰時初,谷口的風雪逐漸停了,露出遠處的冰山與雪谷,景色美極了。

這時候,一道身影自西而來,宛如一朵浮云,片刻就到了眼前,正是那天麟。

人未落,天麟的招呼聲便傳入丁云岩與李風耳中。

“兩位叔叔這么早就在這里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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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玉女青鸞

丁云岩笑道:“你個頑皮鬼,又來取笑我們了。今天是我們兩人負責接待,不然誰有心情看雪啊。”

    李風為人穩重,淡然道:“天麟早,你爹娘沒來嗎?”

    天麟回道:“我娘喜歡清淨,我爹有事外出,所以就我一個人來了。怎么樣,今天有多少人參加啊?”說完落在二人身旁,淡定的看著四周。

    李風道:“這個不太好說,大概除了天邪宗與離恨天宮外,還有一兩位訪客。”

    天麟淡淡點頭,又問:“那大會什么時候開始,林帆他們什么時候出谷啊?”

    丁云岩道:“大會一般是上午巳時開始,到時候不止林帆他們,包括谷主以及兩位師叔都回出席。”

    天麟呵呵笑道:“那一定很熱鬧,不知兩派會有多少人參加呢?”

    丁云岩道:“就以往的情況推斷,一般是各來十人左右,由宗主與天尊親自帶著。這次……”

    正說著,一旁的李風突然開口道:“禁聲,天邪宗的人來了,你快速速迎接。”

    丁云岩臉色微變,連忙換上笑臉,飛身迎去。

    天麟的目光追逐的他的身影,只見東邊一群人御劍凌空,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飛來,眨眼就與丁云岩相遇。

    是時,雙方客套了几句,隨后便一同而來,很快出現在高台之上。

    收斂氣息,天麟打量著這些人。

    只見為首一人方臉虎目,外貌大約四十五六,周身流露出一股邪異。

    他身后,跟了三個六旬老者,五個十六七歲到二十三四歲的青少年,個個眼神凌厲,一看就知道修為不凡。

    這些人當眾,最讓天麟注目的是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他生得唇紅齒白,絲毫沒有冰原男子那種粗狂之感,反而像是江南的才子書生,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印象。

    這男子神情淡漠,嘴角挂著一絲淺笑,隱約有几分自信,手持一把銀白色短戈,不時會閃過一縷光芒。

    一臉微笑,李風上前兩步,客套道:“宗主遠道而來,招呼不周還望見諒。這几位人品出眾,修為高強,真是難得一見的后起之秀。此次比試,看來勝利又是非貴派不可啊。”

    天邪宗主馬宇濤聞言大樂,略顯謙虛的道:“賢侄過獎了,都是些不成才的家伙。倒是你身邊這位弟子,天資可著實不凡啊。”說話間,目光停留在了天麟身上。

    李風呵呵笑道:“宗主誤會了,這孩子名叫天麟,是谷里的常客,并非晚輩之徒。”

    一旁,丁云岩聽出點眉目,忙道:“家師知道宗主一早會來,已經准備了上好龍井,正在谷中等候。現在,我們還是先下去,一邊品茶一邊談天吧。”

    收回目光,馬宇濤淡然道:“這孩子看來一定很討你們師父喜愛吧。”話落不待丁、李二人回答,帶著隨行之人便騰身而起,朝谷中飛落。

    丁云岩臉露苦澀,給天麟使了一個眼色,隨即便跟去了。

    收回目光,李風看著天麟,輕嘆道:“此非善地,你還是換個地方玩吧。”

    天麟知道他的擔憂,搖頭道:“無須擔憂,有谷主在,他們為難不了我。”

    李風有些驚訝,問道:“你知道我所指什么?”

    天麟不語,只是輕輕點頭。

    李風心頭震動,几次話到嘴邊,可最后還是忍住了。

    時間在等待中走過,不知不覺便到了辰時三刻。

    這時候,南方的天空出現了一道青影,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靠近。

    看著那身影,李風臉露喜色,低吟道:“想不到她會來這?”

    天麟聽出一絲端倪,不由打量著來人,發現對方御劍而來,身后留下一行淡青色的殘影,遠遠看去就像是一......

    頭鳳凰在天際飛過。

    如此御劍飛行之法,天麟還是第一次見到,忍不住輕呼道:“好嬌美的身姿,這人是誰啊?”

    李風笑道:“這可是中土大大有名的人物,外號玉女青鸞,名叫江清雪,是修真界內第一大派——易園的高手。”

    天麟茫然道:“江清雪,這名字不錯,只是什么第一大派,什么易園的沒聽過。”

    李風道:“你還小,以后就會知道了。”說完飛身而來,朝來人招呼道:“江姑娘真是貴客啊。”

    半空,人影一頓,劍影消散,一個青衣女子飄然而落。

    只見這女子體態婀娜,年約二十三四歲,長得玉雪肌膚,嬌美動人,一張亦喜亦嗔的臉龐,含著几分清麗與嫵媚之色。

    左手中,一柄云氣環繞的長劍顯示出它的與眾不同,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

    露齒一笑,江清雪謙虛道:“李前輩哪里話,清雪來得冒昧,您可要多多包容。”

    李風呵呵笑道:“江姑娘太謙虛了,你可是易園最有名的人物,能來我們騰龍谷,那是我們的光榮,歡迎都來不及啊。現在你一路辛苦,還是先下去坐會,我讓天麟給你帶路。”

    江清雪含笑點頭,目光掃了一旁的天麟一眼,頓時神情一呆,輕呼道:“好俊俏的小弟弟,真是太討人喜歡了。這是前輩收的徒弟嗎?”

    李風搖頭道:“他是谷中的常客,并非騰龍谷門下。現在,天麟先帶這位江姐姐下去坐坐,稍后再上來玩,知道嗎?”

    天麟看著江清雪,見她清秀動人,不由心生喜歡,點頭道:“好,我知道。姐姐跟我來吧。”說完身影一動,橫移五丈,停在了谷口上空。

    江清雪向李風道別,隨即來到天麟身旁,贊嘆道:“好玄妙的身法,真是看不出。”

    天麟輕笑道:“姐姐的身法氣勢如虹,那才夠威風。”

    江清雪隨他下落,嘴上笑盈盈的道:“姐姐像你這個年紀時,才剛剛入門修煉,那時候連飛都不會,哪有你現在威風。對了,你的法訣哪里學的,騰龍谷嗎?”

    天麟道:“有一部分是,但大部分不是。好了,我們到了。”說完身體凌空一折,出現在騰龍洞府的入口處。

    這里天麟是第一次來,當他看到那座神龍石像時,臉上神色一愣,心里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為什么這樣他說不清楚,他只是隱約覺得這石像古怪,可具體怪在何處,他又說不出來。

    一旁,江清雪也注視著那頭神龍石像,被它所吸引住。

    直到稍后天麟喚她,她才猛然清醒,跟在天麟身后。

    不一會,天麟帶著江清雪來到洞口,正好丁云岩走出。

    待天麟將事情說了一遍后,丁云岩便親自帶他二人進入洞中。

    看著寬敞的洞府,天麟驚訝極了,這樣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穴,那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形成啊?

    思索著,天麟感應到前方傳來几股探測波。

    對此,他收斂心神,平靜的看著前方,只見在場之人,除了丁云岩的四個師兄以及天邪宗高手外,還有坐在正中間的趙玉清與坐在左手第一、第二位置上的兩個五旬老者。

    這三人天麟是初次見到,他一眼就看出了趙玉清的身份,可那兩個老者是誰,他就猜不透。

    就天麟所見,這兩個老者神色沉默,一個瘦高如柴,著一身灰袍,渾身透出寒氣。

    一個矮胖如牛,穿一身紅袍,身上泛著淡淡的紅光。

    這兩人天麟不認得,可他們卻都是有名的人物。

    瘦高之人名叫寒鶴,是趙玉清的二師弟,修煉“玄寒陰煞”法訣,是一門極其霸道的絕學。

    矮胖之人名叫田磊,是趙玉清......

    的三師弟,修煉“烈陽真火”法訣,其性至剛,威猛如龍。

    這時候,丁云岩已停下腳步,恭聲對趙玉清道:“啟稟師父,中土易園門下江清雪特來祝賀。”

    是時,江清雪朝著趙玉清微微一禮,嬌聲道:“晚輩江清雪,此次代表易園祝賀冰雪盛會順利舉辦,預祝冰原一脈和睦相處。”

    趙玉清儒雅一笑,道:“江姑娘不遠千里來到冰原,這份濃情厚意我們不甚感激。回去之時,還請代為轉達,我們對貴派的感謝與祝福。現在,江姑娘請先坐下喝喝茶吧。”

    江清雪應了一聲,在丁云岩的指引下,坐到了天邪宗主下手第三個空位上。

    安頓好了江清雪,趙玉清發現兩位師弟與馬宇濤都留意著天麟,心頭不由微微一動,淡然道:“天麟,到我這邊來。”

    天麟心頭微感意外,臉上卻故意露出腼腆的笑容,急步跑到趙玉清身旁。

    輕輕拉著天麟的手,趙玉清將他抱在自己的腿上坐著,笑問道:“你爹娘近來好嗎?”

    天麟微疑,稍后便猜測几分話中的含義,回道:“他們一向很好,還說有空要來看望谷主。”

    趙玉清呵呵一笑,一邊心道這孩子聰慧,一邊應道:“真的嗎?我可老早就等著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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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故人相見

一旁,丁云岩几師兄都驚訝的看著師父,不太明白他為何初次見面,就如此寵愛天麟。

    剩下寒鶴、田磊與馬宇濤三人,卻聽出了趙玉清話中的隱意,知道天麟來頭不小,根本沒什么希望,因而都放棄了對天麟的念頭。

    留意著三人的神色,趙玉清見好就收,拍拍天麟的臉蛋,哄道:“好了,這里沒什么好玩的,你還是先出去找你的小伙伴玩吧。”

    天麟一臉天真的笑容,點頭道:“好,我出去找玲花他們玩去了。”說完彈身而起,故意在洞中露了一手絕妙的身法,隨即一晃便消失了。

    收回目光,趙玉清笑道:“這孩子頑皮得很,我們還是不去管他。此次大家難得一聚,我們還是談談心,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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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騰龍府,天麟在經過那神龍石像時不由停下了腳步。

    對于這兒,他始終有股很奇怪的感覺,每當靠近之際就忍不住想駐足。

    可他繞著神龍石像轉了兩周,結果卻沒看出什么,這讓他滿懷不解,卻找不到發泄之處。

    片刻,天麟收起了心中的迷惑,飛身出了洞穴,一晃便回到谷口的高台處。

    這之間,一直沒有人來過,李風就默默的守在那,繼續等候。

    天麟走到他身旁沖他笑了笑,什么也沒說。

    李風似乎明白他的含義,也并不開口,兩人就那樣站在一塊,遙望著遠處。

    一會,騰龍谷正北方向出現兩道身影,由于距離太遠還暫時看不清。

    李風對此有些疑惑,自語道:“打那個方向而來,會是誰呢?”

    天麟微楞,問道:“你都猜不出是誰?”

    李風搖搖頭,輕聲道:“算了,來者是客,稍后就知道了。”

    遠處,北方那兩道身影有些奇怪,他們看似飛行但卻速度不快,這讓李風與天麟可等了好一會。

    然而當那兩道身影臨近之際,李風與天麟一見其人,頓時都雙雙驚呼,這豈非怪事?

    來者外形獨特,分一老一少。

    老者看上去六旬左右,紅光滿面光著頭,竟是和尚一個,脖子上挂著一串佛珠,穿黃袍袈裟,體型肥胖,像個彌勒佛。

    小的一個年約十歲,清秀的臉龐有些蒼白,穿著一件狼皮制成的背心,雙臂與雙腿都赤裸在外,脖子上也挂著一串佛珠。

    只是這串佛珠與老和尚挂的佛珠不同,不但長度小了很多,更奇特的是,這串佛珠一直流動著一股淡淡的金芒,那是傳說中的聖佛光芒。

    四人朝面,老和尚一臉笑容,看了看李風,隨即饒有興趣的看著天麟。

    李風臉色激動,急步上前施禮道:“原來是聖僧前輩駕到,晚輩李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輕輕揮手,老和尚笑道:“世外之人,不講禮數,免了、免了。”

    一旁,天麟與那小孩彼此對望,兩人眼中都有意外與驚喜之色。

    天麟上前一步,問道:“你怎么來了,老和尚是你什么人啊?”

    原來,這孩子便是當年天麟在雪狼谷中所遇見的善慈。

    木納一笑,善慈有些生硬的道:“師父,他帶我來的。”

    天麟聞言看了老和尚兩眼,也沒過多在意,上前拉著善慈的手道:“這里我最熟悉,待會我帶你到處玩。”

    善慈看了老和尚一眼,隨即輕輕點頭,略有......

    喜色。“謝謝你,你比以前長高了。”

    天麟與他比了比個頭,咯咯笑道:“你也是,我們都長大了几歲了。”

    李風在招呼老和尚的時候也留意著兩個小孩的舉動,見他們竟然認識,心里驚訝極了,忍不住問道:“天麟,你們以前見過?”

    天麟沖李風頑皮一笑,回道:“這是我們的祕密,不能說。對不?”

    最后二字,問的是善慈。

    用力點頭,善慈微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李風尷尬一笑,無奈搖頭。

    老和尚卻提點道:“不知道的事情不會煩憂。現在你等的人來了,還不去招呼。”

    李風一愣,朝西方看了看,沒有人影啊。

    可就在眨眼之后,一串人影急射而至,其速快得讓人難以接受。

    李風心頭震動,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連忙上前笑臉相迎。可來人個個臉色陰沉,似乎發生了什么。

    天麟拉著善慈的手,注視著這批來客。只見來人共計十位,為首一人四十出頭,身材高達威猛,粗礦的臉龐配合凌厲的眼神,給人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他身旁,緊隨著一個三十六七歲中年美婦人,其秀麗的臉上神情微怒,隱約有几分嚴肅。

    那美婦人身后,是三個二十出頭的少女,個個姿色中等,都冷得像冰人似的。

    另一邊,五個十四五歲到二十三四歲的少年靜立如松,其中最為耀眼的一人大約十九歲,長得虎背熊腰,有種西北人特有的剛猛。

    此刻,為首的離恨天尊公羊天縱勉強一笑,沖李風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目光卻落在那老和尚身上,眼神略顯驚訝,主動上前招呼道:“原來雪山聖僧也來了,真是好久不見,聖僧身體看來很不錯啊。”

    老和尚笑道:“天尊身體也很強健,只是看樣子心情不大好啊。”

    公羊天縱氣憤道:“本來我今天出門的時候是高高興興的,誰想在途徑天刀峰時,遇上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人物,破壞了我的興致,還耽誤了我的時間。”

    老和尚輕咦了一聲,驚訝道:“以天尊的地位與實力,能令你煩憂之人,那可是不多。不知道這人什么模樣,來至何處?”

    公羊天縱哼道:“那人外表大約三十好几,長得還算勉強,但不像是西北冰原人種,很可能來自中土。他有一把很邪異的兵器,似劍非劍,似刀非刀,十分的厲害。另外,這人修為奇特,似乎已經到達歸仙的至強境界了。”

    老和尚臉上笑容一收,沉吟道:“如此人物,世間不多,想必他定有不凡來歷。”

    一旁,李風一直聽著,此刻見時機差不多,連忙上前笑道:“這里風雪大,天尊與聖僧還是先到谷中喝喝茶,歇歇氣,有什么我們下去慢慢談。”

    公羊天縱悶悶不樂,但卻不便將怒氣發泄在李風頭上,是故略微點頭,便招呼雪山聖僧一塊前往谷中。

    天麟與善慈走在最后,兩個小家伙這會已經很熟,正竊竊私語。

    片刻,李風帶著一行人來到騰龍洞天。

    離恨天尊與雪山聖僧直奔騰龍府,善慈與天麟卻在入口處那神龍石像前駐足。

    這一次,天麟拉著善慈的手,在靠近那神龍石像時,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覺更為洶涌。

    而善慈也明顯察覺到了那中怪異的感受,平靜的臉上神色疑惑,停在那里不肯走。

    直到半晌之后,李風出來招呼二人進去,他們才不舍的離開。

    騰龍府的大洞中,趙玉清正陪同天邪宗主馬宇濤、離恨天尊公羊天縱、雪山聖僧與易園江清雪談笑。

    當天麟拉著善慈進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二人,怪異中帶著几許羨......

    慕。

    趙玉清看著善慈,驚訝道:“聖僧,你那徒兒脖子上的那竄佛珠,可不是凡物。”

    雪山聖僧笑道:“谷主眼光獨到,此物的確有些來歷,但目前小徒年紀尚小,還不宜對他多說。”

    聽懂了聖僧的話,趙玉清笑道:“也是,不能給他們太多依賴了。好了,現在也不早了,我們就開始吧。”說完看了馬宇濤與公羊天縱二人一眼,語氣中帶著詢問之色。

    天邪宗主馬宇濤笑道:“一切依照谷主意思,我沒有意見。”

    公羊天縱大聲道:“我也沒有意見。”

    趙玉清起身道:“如此,我們就出去吧。”說完率眾離府。

    來到谷口,騰龍谷門下早已做好准備,在高台上放置了一排座椅,并將谷中的百姓召集至台下四周,讓他們一睹盛會的真容。

    如此,熱鬧的氣氛彌漫四周,一場冰原少見的盛會即將開幕。

    飛落高台,趙玉清看了一眼四周,隨即招呼眾人入座。

    這其中,天邪宗弟子坐在右側,離恨天宮門下位于左側,趙玉清坐在正中,左邊第一位是公羊天縱,接下去是兩位師弟,右邊第一位是馬宇濤,雪山聖僧與江清雪作為貴客,坐在馬宇濤下手。

    天麟與善慈就站在雪山聖僧與江清雪身后,不時的低聲交流。

    至于趙玉清的六個弟子,他們負責比賽的事宜,不時在台上台下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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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大會開幕

一會,趙玉清見時候差不多,起身走至高台中央,目視四方百姓,聲音洪亮的道:“很高興,今天騰龍谷又迎來了十年一度的冰雪盛會。在這里,我首先要感謝大家的關心與支持,感謝離恨天宮與天邪宗看得起我們騰龍谷。并且,還要歡迎雪山聖僧以及易園江姑娘的到來,有了他們,我們的盛將更加精彩。現在我宣布,這一屆的冰雪盛會正式開幕。”

    四周,歡聲鼓舞,數百位百姓以及騰龍谷門下鼓掌祝賀。

    停頓了片刻,趙玉清繼續道:“現在,就先為大家送上精彩的節目,有請我們騰龍谷的參賽選手上台表演一點小節目。”說完退回原位坐下。

    台下,李風作為此次盛會的總負責人,迅速飛身上台,在環顧了四周一眼后,右手凌空做了一個手勢,當即,台下便飛出六道身影,各自凌空翻轉,以快捷、華麗的身法出現在眾人眼中。

    這六人年歲相差懸殊,最大的十七八歲,最小的才十歲左右,正是徐靖、雪春、玄雨、飛俠、新月、李帆等六個。

    出場之初,最為耀眼的有兩個,第一是徐靖,十七歲的看上去身材高大,英俊的臉龐配合一雙滿漢智慧的眼睛,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同。

    第二個是新月,今年十五歲的她,身穿一襲雪貂皮衣,宛如冰原上的雪蓮花,渾身散發出聖潔、清冷之氣,給人一種驚艷、震撼的感覺。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們兩人身上。

    作為公羊天縱與馬宇濤來說,他們在意的是這兩個孩子未來的潛力,對冰原形勢的影響。

    作為雪山聖僧與江清雪而言,只是一種驚訝、新奇的感覺。

    作為天麟來說,徐靖的強弱,對他的未來有所影響,但他并不在意。

    反而是新月的清冷,讓他年僅十歲的心靈之中,印下了一種美的念頭。

    這一刻,他生平第一次對女人的美,有了一種朦朧的感覺。

    同門師兄,所學相同。

    六人施展飄雪身法,在高台上方穿插飛行,翻滾如龍。

    期間,時而徐靖位于正中,有如群龍之首,時而新月傲立正中,宛如百鳥朝鳳。

    各種花樣應有盡有,可謂是精華所集,引人注目。

    台上,天邪宗主馬宇濤笑著對趙玉清道:“谷主,此次看來這第一的頭銜,應該屬于你們騰龍谷啊。”

    趙玉清謙虛道:“宗主見笑了,他們那點小把戲,也就適合娛樂、娛樂。”

    左邊,公羊天縱道:“谷主莫要謙虛,你那六個門下中,有一半都是資質極高之人,特別是那個女娃,她可是難得的罕見之才,值得栽培啊。”

    馬宇濤微微一哼,針對道:“我看這六個騰龍谷門下,最有潛能的不是那女娃,而是最小那一個。”

    公羊天縱瞪了他一眼,冷聲道:“我說那女娃最有前途。”

    馬宇濤反駁道:“那個最小的男孩將來最有成就。”

    見兩人開始爭斗,趙玉清苦笑一聲,勸道:“二位不用為了此事大動干戈,他們成就如何,將來自有定數,范不著現在就爭論這個。”

    公羊天縱與馬宇濤聞言微哼一聲,各自別開頭,誰也不開口。

    雪山聖僧身后,天麟指著林帆對善慈說:“那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名叫林帆,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

    善慈輕聲道:“我記得,上次就是他,我們才認識的。現在,他似乎比那一次厲害了很多。”

    天麟笑道:“這三年他師父把他管得嚴,所以有很大進步。你呢,你都跟你師父學了些什么?”

    善慈遲疑了片刻,低聲道:“師父是一年以前找到我的……”

    天麟見他略......

    有顧忌,知道他有話不便說,于是換了個話題道:“你現在還生活在那嗎?”

    善慈搖頭道:“我跟著師父住在離那數十里外的柱雪峰。”

    場中,一連串的精彩表演此時結束。徐靖六人在李風的指引下,站到了高台左側最邊緣處。

    走到場中,李風看了離恨天宮與天邪宗的門下一眼,激情洋溢的道:“現在,我們有請兩派的參賽者上前與大家認識一下,大家鼓掌歡迎。”

    台下,數百之人掌聲如雷,熱情讓人激動。

    台上,兩派的參賽弟子依言走出。

    左邊天邪宗有五個弟子,右邊離恨天宮也是五個,雙方眼神冷漠,顯然內心之中,早就有先入為主的仇怨與抵觸。

    待兩派弟子走至正中,李風讓他們分立兩側,面朝台下,以便眾人能看清楚。

    稍后,李風道:“現在,就讓他們先自我介紹一下,大家歡迎。”掌聲再起,騰龍谷的百姓十分配合。

    伴隨著台下的掌聲,台上的十名參賽者開始自報姓名。

    其中,天邪宗門下最引人注目的少年名叫夏建國,今年十九歲,生得唇紅齒白,略顯文弱。

    離恨天宮這邊最顯眼之人叫做薛峰,今年也是十九歲,但卻身材魁梧,相貌粗礦,給人一種霸氣的感覺。

    聽完了十人了介紹,李風道:“冰雪盛會流傳至今已有三百多年,是我們冰原三派相互交流溝通,和睦共處的一個象征。為了慶祝這個節日,每一次我們都回舉辦一些趣味性的比試,以增進三方的友誼。現在,就讓我們共同見証這第一場的比試吧。”

    歡呼如雷,掌聲震耳,熱情的騰龍谷百姓將氣氛推到了最高處。

    待歡呼之聲漸弱,李風繼續道:“與往年一樣,今年的比賽還是分為身法、修為、綜合三個項目,由谷主、天尊、宗主共同裁定勝負。現在,我們就先舉行第一個比賽項目,有請所有參賽者上前抽取號牌,以確定先后順序。”話落,台下的丁云岩飛身上台,送來了一個木盒。

    一會,抽取號牌的活動結束。

    十六人中,飛俠第一,新月第三,玄雨第六、徐靖第七,雪春第九,林帆第十二,薛峰第十,夏建國第十五。

    將一行十六人依照順序排好,李風開始講述規則與要求。

    “身法的比試分為兩種,第一是速度,第二是運用。前者由我們指定,后者由你們自己選擇。現在,我們先進行速度的比試,每兩人為一組。誰先得到指定之物,誰就勝出。而后,勝出者進入下一輪,直到決出最后一人。當然,中途若有人出手阻攔或攻擊別人,就視為犯規,取消資格。現在,先給大家一點時間調整狀態,稍后我們便開始。”說完,李風便下台去了。留下十六位參賽者,各自緊張、激動,有些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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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龍谷口,十年舉辦一次的冰雪盛會,此刻正緊張有序的進行著。

    之前,李風留給了參賽者一點時間,實際上是去准備適當的搶奪之物。

    此刻,他站在場中,右手舉著一枚冰球,當眾道:“此時我手中之物是一枚空心的冰球,只要稍稍一捏就會碎裂。現在,我們在場中方一張小木桌,然后將此冰球放于木桌中央,參賽者對面而立,相隔同樣距離,由我發號......

    施令,誰能搶先一步奪得此球,并完整不裂就算獲勝。若搶先取得冰球,但卻使其碎裂,當次結果作廢,二次再來,以杜絕作弊之嫌。大家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十六個參賽者齊聲回答。

    李風微微點頭,走到場中的木桌旁,輕輕將冰球置于正中。

    稍后,李風后退一步,看了看台上眾人,嚴肅道:“比試現在馬上開始,不過事先還有一點申明,那就是我將站在此處,于冰球之外設立一個微薄的結界,不影響參賽者搶奪,但卻可以清楚的知道,搶奪瞬間雙方的表現。誰若想趁機取巧,身影未至而凌空取物,便視為作弊,取消這一輪的比試資格。現在,大家都知道了規矩,就請一二號參賽者入場,分別立于兩側的起始線,然后聽我口令。到時候,我會數一二三,然后右手揮下。那一刻,就是你們開始的時候。”

    聽完李風的話,眾人臉色嚴肅。誰也想不到,今年盛會的第一場比試就如此嚴格。看來,今年的比試應該與往年不同。

    走到李分左側,飛俠站在起始線外,神色鎮定自如。

    三年的歲月,他變化不多,依舊給人一種憨厚朴實之感,可他的身法卻已然精進很多。

    這時候,對面的二號也已經准備好了。

    于是李風不再猶豫,念道:“一…二…三,開始!”

    揮手的那一刻,只見兩道身影飛射場中,其速度之快,好比羽箭破空。

    這一輪,飛俠體現出了他驚人的稟賦,輕易奪取了冰球,為騰龍谷取得了一個開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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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身法比試

接過飛俠遞來的冰球,李風將其高舉過頂,待眾人看了一會后,開口道:“完好無損,飛俠順利進入下一輪。話落將冰球放回原處,隨即道:“第二組。”

緩步而出,一身雪白的新月就仿佛一位冰雪公主,淡定而坦然自若,靜靜的站在指定位置,冷漠的看著那桌上的冰球。

四號參賽者隸屬天邪宗,外表十七八歲,站在新月對面顯得有些緊張,不知道是怯場還是因為新月的緣故。

李風神情嚴肅,輕輕舉起右手,緩聲道:“一…二…三,開始!”始字才剛剛出口,一縷白影便眨眼而至,以絕對的優勢將冰球取到了手中。

結果,新月理所應當的進入了下一輪。

兩次獲勝皆出自騰龍谷,這讓台下觀看的百姓興奮極了,台上的公羊天縱與馬宇濤則略顯冷漠。

緊接著,第三組比試開始了。

這一次,又是騰龍谷門下的玄雨獲勝,這讓台下所有人都沸騰了。

隨后,第四組徐靖出場,自然是輕易獲勝。

第五組的雪春卻遭遇強敵,在全力以赴的情況下,最終敗于離恨天宮的薛峰之后。

第六組林帆出馬,他因當年敗于徐靖手下而苦練身法,是以這是他所專長,也沒有什么難度。

第七組比試的是離恨天宮與天邪宗門下,雙方初次相遇自然全力比拼,結果離恨天宮門下取勝了。

最后一場,由天邪宗門下夏建國對戰離恨天宮弟子,其結果自然在意料之中。

第一輪的比試耗時不多,緊接著便進入第二輪。

這時候,剩下的八人有五位出自騰龍谷,其中便無可避免要同門相斗。

只是他們五人中,誰勝誰敗出?

很快,排在前面的飛俠與新月開始了第一場比試,結果飛俠以一步之差,敗于新月之手。

對此,飛俠有些失落,看了李風一眼,苦笑著退出。

李風臉色不動,作為發號施令之人,對于徒弟飛俠的落敗,他雖有所感觸,但卻不能顯露。

第二場,玄雨對戰徐靖,這二人相對懸殊,因而結果明確,徐靖順利進入下一輪。

第三場,林帆對薛峰,這是一組奇怪的對手,不僅因為是騰龍谷與離恨天宮的較量,更讓人別扭的是,薛峰乃所有參賽者中最高大的一個,而林帆卻是所有參賽者中最小的一個。

他們之間的搶奪,給人一種不公平的感覺。

然而結果與大家的猜測完全吻合,薛峰毫無疑問的取得了冰球。

第四場,夏建國表現突出,輕易戰勝了對手。

如此,四強便產生了。

這時候,觀看的天麟對善慈說:“現在就剩四人了,你覺得誰最有肯能獲勝?”

善慈皺眉道:“速度的比試,不能全憑修為,這個不好猜測。你呢,怎么想的?”

天麟低聲道:“我猜啊,那新月會獲勝。”

善慈質疑道:“何以見得?”

天麟慧黠一笑,低聲道:“新月的修為在四人中不算最強,但身法卻有獨到之處。”

善慈不語,靜靜沉默。

臨近的江清雪卻回頭看著天麟,笑問道:“何謂獨到之處?”

天麟頑皮道:“天機不可泄露,不然就不靈了。”

江清雪一愣,隨即笑罵道:“小鬼,連我也敢戲弄。我就看你這一次能否猜中。”

場中,第三輪比試正式開始了。

新月與徐靖對面站著,兩人都很嚴肅。

雖說是同門,可卻不是同一個師父,因而很多東西是必須要爭的。

正中,李風看了兩人片刻,沉聲道:“注意了,一…二…三,開始!”

那一刻,新月如仙子飄動,徐靖如云中飛龍,二人各展所學,全力以赴,瞬間......

就到達了場中。

只是不管如何,二人之間總有先后,即便一點點,也足以分出勝負。

結果,新月以分毫之差搶先一步取走冰球,徐靖只得帶著驚愕,默默退出。

第二場,薛峰對夏建國,那更是激烈。

因為雙方乃是宿仇,門戶之爭已經五百年之久。

這一場,薛峰與夏建國的速度不分先后,可薛峰的體型偏大,這無法改變的事實讓他最終懷恨心頭。

對此,天邪宗主馬宇濤得意一笑,氣得公羊天縱怒上心頭。

速度的比試,不代表什么。

可暗自較勁的兩派,任何一個可以打擊對方的機會,都不會錯過。

終于,最后的比試開始了。新月與夏建國彼此凝望,兩人眼中都露出了堅定之色。

不管為了什么,這一戰都必須全力拼搏,是以兩人集中精神,在不知不覺間,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于無形中相遇,從而產生了一絲奇妙的感覺。

那一刻,新月年紀尚小,十五歲的她一心只有練功,因而沒什么。

可十九歲的夏建國卻懂得很多,因而在這一刻,心靈出現了一絲波動,悄然將新月的身影,印在了腦海深處。

當李風的右手揮落,台上之人除了趙玉清與雪山聖僧臉色平淡之外,其余之人無不高度關注。

是時,新月一改之前的身法,整個人身體前傾,腳尖一點地面,身體飛旋而出,在半空形成一股旋風。

夏建國垂直平射,高速移動的身影,在前行時引發出刺耳的異嘯,可見其驚人的速度。

不同的方式,同樣驚人的速度,最終新月取得了勝利,勝在她的旋轉之風。

物體的移動,必然受空氣的阻礙。

新月選擇旋轉的方式,以最大限度的破開阻力,比起夏建國的垂直平射,那是超前了很多。

至此,第一輪速度的比賽就此結束,新月為騰龍谷取得了輝煌成就。

台下,騰龍谷的百姓高聲歡呼,為新月取得勝利而祝賀。

台上,馬宇濤與公羊天縱也在向趙玉清祝賀,只是兩人唇槍舌劍,完全是在借事爭斗。

在馬宇濤而言,夏建國雖然輸了,可至少得了個第二,說明他暫時取得上風。

可公羊天縱也不傻,大力稱贊新月有前途,從側面証明自己比馬宇濤更有眼光。

趙玉清夾在正中,他對雙方的爭斗早已見怪不怪,也就難得多說,只當聽不懂。

一旁,江清雪詫異的看著天麟,贊道:“有眼光啊,一猜即中。”

天麟呵呵笑道:“知己知彼,自然不會猜錯。”

江清雪不解,問道:“此話何解?”

天麟輕笑道:“我是這里的常客,對騰龍谷的事情自然比較熟。那新月學了多少東西,我自然是…嘿嘿…”

聽完此話,江清雪笑道:“你這個鬼機靈,真是聰明。”

這一刻,江清雪并不知道,天麟的那番話,其實全是瞎掰的,因為他不想太顯露。

速度比完,緊接著便是身法的運用。

由于這是隨意發揮,故而所謂的比試,其實與表演無疑,只是最終多了一個評價罷了。

首先,第一個出場的還是飛俠,他施展的身法乃騰龍谷絕技——飄雪身法,其變化多端,令人賞心悅目。

隨后,離恨天宮門下出場,施展出了他們的“離夢身法”,讓人看了有種憂悶的感覺。

當天邪宗門下上場的時候,其“天風翔云”身法飄逸靈動,那又是另一種不同的風格。

十六人的表演無一重復,其中值得一提的有四個,分別是新月、徐靖、薛峰、夏建國。

新月的表演最為生動,她選擇了劍舞,并配合寒冰法訣,使得自己在飛舞飄......

動之際,周身雪花散落,給人一種冰雪仙子下凡塵的感覺。

徐靖施展的是飄雪身法,只是變化繁雜,比同門的其他几人都要純熟許多,可惜少了新月的那分新意。

至于薛峰與夏建國,他們分別將離夢身法與天風翔云發揮到了極高的水平,但卻穩重有余創新不足。

最終,趙玉清、公羊天縱、馬宇濤都一致認同了新月的表演,覺得她在身法的運用上,有著絕佳的天賦。

這一來,新月在身法一項上,便獨得了兩個第一,從六個同門弟子中脫穎而出。

此時,天色已然正午。

李風在征得了師父趙玉清的同意下,宣布第一輪比試完畢,剩余兩項比試于飯后舉行。

如此,台上眾人起身離去,台下百姓則各自回洞。

騰龍府中,丰厚的午宴早已備妥。

待趙玉清、公羊天縱、馬宇濤、雪山聖僧、江清雪等人到達時,便正式開飯了。

其時,天麟陪同善慈與趙玉清五人一桌,大家邊吃邊談,不一會便把話題移到了雪山聖僧與江清雪身上。

“聖僧平時難得走動,這一次來,不知……”問話的是天邪宗主馬宇濤,語氣帶著几分疑惑。

雪山聖僧保持了習慣的笑容,回道:“此來只是隨意走走,順便帶我這徒兒見見世面,以后還望大家多多照顧。”

含笑點頭,馬宇濤與公羊天縱都表示會大力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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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凝冰比試

趙玉清微微頷首,目光卻移到江清雪身上,輕問道:“十年前那場浩劫牽動天下,不知如今中土形勢如何?”

江清雪不防趙玉清會問起這個,略顯意外的道:“當年的浩劫卷席神州,整個七界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無數門派毀滅,無數高手死去,一時間修真界人心惶恐。還好,當時有除魔聯盟支撐著,天下才算沒有大亂,爾后逐漸恢復。如今,除魔聯盟已經是天下第一聯盟,弟子遍布修真界每一個角落,實力雄厚。而我們易園在林云楓掌教的率領下,也迅速發展起來,現目前已經是修真界內第一大派,威名直追除魔聯盟。”

趙玉清點頭道:“易園與除魔聯盟是中土的兩大鼎柱,這個已然天下皆知。我剛才問那話的意思,是想了解一下其他方面的情形。”

江清雪沉吟道:“就我這几年所見所聞,當初的修真六院只剩下易園了,修真五派中,天魔教一直十分低調,魔神宗自十年前歸隱不出,萬佛宗人才凋零,無為道派不問世事,仙劍門沒有下落。鬼域、魔域當初就毀滅了,巫神也死了,剩下妖域現在閉門不出。因而就整體來說,比起十年前,現在的形勢算得上是天下太平了。”

聞言,趙玉清陷入了沉思,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公羊天縱道:“高潮之后便是低谷,短期之內,修真界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的變動。”

馬宇濤反駁道:“世事難料,誰說得清楚。”

公羊天縱冷哼一聲,根本不理他。

雪山聖僧笑道:“未來的事情不用擔憂,是福是禍源于自我,還是把握好人生的每一刻,那樣的一生才不會虛度。”

趙玉清自沉思中抬頭,贊同道:“聖僧所言甚是,我我看們還是莫想太多,好好享受人生的每一份快樂。來,吃飯吧,稍后還有精彩的比試在等著。”

見谷主開口,同桌之人都不再多說,專心的吃飯了。

下午未時三刻,我看第二輪修為的比試,繼續在谷口的高台之上進行。

其時,李風站在場中,對這十六位參賽者講述著比賽的規則。
“修為的比試也分兩種,第一是凝冰,第二是融冰。前者是限制發揮,誰凝結的冰塊體積大,誰就獲勝。后者是比速度,誰先將統一大小的冰塊融化完,誰就算贏了。大家有什么疑問嗎?”

十六位參賽者一致沉默,誰也沒有開口。

李風見此,點頭道:“既然大家都聽明白了,那么現在你們就上前站成兩排,彼此間隔六尺,靜立不動。”

十六人依言而行,按照順序而站,等候著他的吩咐。

一邊繞著參賽者走,李風一邊道:“稍后,當我發出開始的口令,你們就在原地凝結冰雪。這期間,在不影響與傷害別人的前提下,你們可以用任何方法加速冰雪的累積。我會以一炷香時間為限,到時候我叫停大家就停。最終誰的冰塊體積大,誰就勝出。現在,大家做好准備,我數一二三,然后就開始。一…二…三,開始。”

話落的時候,李風回到了原處,右手凌空一指,放置在木桌上的那炷香,便被他所發出的烈火真元點燃了。

場中,十六個參賽者開始凝神運氣,十六雙手很快就覆蓋上了一層冰霜,緊接著寒氣涌動,白茫茫的雪霧在十六雙手的控制下,形成六十個雪球,正逐漸的長大,逐漸的加厚。

天空,烈日刺目,可騰龍谷口的高台之上卻寒氣凝霧,十六人同時制冷,那股寒氣連成一片,眨眼就見雪花飛落。

凝冰,是冰原三大門派基礎的一種法訣,也是必修的一門功課。

這中間沒有任何取巧之處,全憑各自的實力,因而其觀賞性不高,沒什么看頭。

四周,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結果。

只是一炷香并非眨眼功夫,這讓人等得有些難受。

天麟看了一會,便瞧出了几分苗頭,與善慈討論起這一輪的結果。

“你說這一輪,誰會得第一個?”

善慈沉吟了一會,指著夏建國道:“這人比較出眾。”

天麟點頭道:“不錯,那個夏建國在寒冰法訣上的修為,的確有過人之處,比起薛峰要強上一籌,可與徐靖相比,還很難說。”

善慈搖頭道:“徐靖開始太猛,后勢必然萎縮,最終會輸。”

天麟看了場中一會,贊同道:“你眼光很厲害啊,這個都出來了。”

善慈笑了笑,低吟道:“因為我們與他們不同。”

為什么不同呢?

他沒有多說。

一會,限定的時間到了,李風叫停,十六位參賽者立馬收功。

此時,只見十六團冰塊立在高台中央,彼此大小略異,但卻相差不多。

李風上前走了一圈,淡然道:“大家相互看看,比較一下,也算是交流、交流。”

十六位參賽者臉色不同,有些覺得自負,有些卻感到臉紅。

片刻,李風待所有參賽者鑑定完畢之后,沉聲道:“現在,大家也算心中有數,自覺得不了第一的先退后,覺得有希望的,不妨站回原處。”話落,十六個弟子大部分退后,最終只剩下徐靖、薛峰、夏建國。

見此,李風不敢擅自做主,目光移到趙玉清等人身上,問道:“結果如何,請師父與兩位尊主給出。”

趙玉清偏頭看了一眼公羊天縱,問道:“天尊覺得如何?”

公羊天縱臉色冷漠,不悅道:“我沒什么好說的,一切谷主拿主意。”

回頭,趙玉清又問:“宗主呢?”

馬宇濤笑道:“我也沒什么說的,聽從谷主裁決。”

微微點頭,趙玉清一臉明了之色,目光回到李風身上,平靜的道:“此次凝冰比試,第一名當屬夏建國。”

薛峰聞言臉色淡漠,徐靖則有些驚愕,顯然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何輸了。

李風將趙玉清的話當眾轉述,待眾人冷靜之后,開口道:“凝冰的比試已經結束,現在我們就開始融冰的比試。這之前,我會先將你們面前的每一個冰團加大到相同程度。那期間你們可以趁機調息,待我完工之后,就是你們比試的時候。”說完,李風便開始對場中的十六個冰團加工。

大約一刻功夫,李風完工收手,對參賽者道:“這十六塊冰團大小一致,為了公平起見,大家可以不安順序自由選擇。稍后,我一聲令下便開始融冰,大家可以用純陽之氣將其熔化,也可以用寒冰法訣將其吸入體中。只要速度塊,不管什么方法都可用。現在,大家就先選擇,并准備一下吧。”

十六位參賽者聞言各自上前,最終誰也沒有挑剔,還是依照順序而站。

看著比試即將開始,天麟對善慈道:“其實這融冰的比賽是可以取巧的。”

善慈很平靜,淡淡的道:“我知道,但我們的方法不一定相同。”

天麟訝異的看了他一會,輕聲道:“是啊,因為我們也不同。”

這里的不同,指性格,指遭遇,還是指什么?

江清雪奇怪的看著他們,皺眉道:“你們兩個有些古怪,年紀小小說的話卻讓人迷惑。”

天麟笑道:“你不懂是因為你年紀比我們大的緣故。”

善慈道“還有就是,你看事物的角度,與我們不同。”

江清雪臉色愕然,看看兩人,又看看旁邊一臉笑容的雪山聖僧,不由苦笑道:“你們兩個,不......

是怪胎就是天才。搞讓人不懂。”

雪山聖僧呵呵笑道:“不懂者,不憂,這是好事。”

江清雪不解,欲問卻發現比試即將開始,于是沒有開口。

場中,李風待參賽者站定并准備好后,開口道:“注意了,一…二…三,開始。”

一聲令下,十六人頓時各展所學,花樣百出。

融冰的性質與凝冰有其相似之處,卻也大有不同。

十六人中,天邪宗門下五個弟子一致選擇了吸納的方式,將雙手貼在冰塊之上,全力吸收。

離恨天宮門下與騰龍谷門下是雙重選擇,既有施展寒冰法訣的,也有以至陽至剛法訣熔冰的。

這其中,騰龍谷門下徐靖、新月是用的正統的寒冰法訣,林帆則是施展的三陽神功。

離恨天宮門下薛峰,選擇的方式與林帆相同,但施展的卻是離恨天宮的“玄陽神訣”,其威力與層次都遠在“三陽神功”之上。

融冰的比試,從外觀上我看看去,比凝冰有趣很多。

這之中,最值得一看的要數林帆與薛峰兩個。

他們這對最大與最小的參賽者,施法之時皆是全身赤光繞體,熱氣蒸騰,雙手就像是兩把火烙,印在冰塊上時雪霧飛濺,比起其余之人那無聲無息的場面,那是精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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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神龍石像

時間,在眾人的關注中走過。

融冰比試跑在前面的几人分別是薛峰、夏建國、徐靖、林帆、新月……他們面前的冰塊急速縮小,僅一刻功夫,就已然接近尾聲了。

觀戰之人中,天麟輕嘆搖頭,低聲道:“真是些英雄啊。”

江清雪見他開口,不解的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天麟沖她嘿嘿一笑,神祕道:“這個你問問善慈,保管他知道。”

江清雪不信,目光移到善慈身上,卻聞善慈道:“天麟的意思是說,這些參賽者都太本分老實,不懂得應變之道。”

江清雪驚訝道:“你們才十歲啊,就知道這些了?”

天麟頑皮道:“你比我們加起來的歲數都大,難道還不知道這些嗎?”

江清雪無言以答,臉色有些尷尬。

雪山聖僧含笑道:“他們聰慧過人,喜歡捉弄別人,你莫理會便是了。”

趙玉清身旁,公羊天縱意氣風發的道:“看來結果出來了,谷主以為呢?”

趙玉清笑了笑,語氣平靜的道:“是啊,出來了,薛峰在這一輪比試中,優勢很強。”

馬宇濤陰沉著臉不說話,顯然他也知道這一輪夏建國是比不過薛峰了。

公羊天縱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馬宇濤,對趙玉清道:“你谷中那個叫林帆的小孩,也表現不錯啊。”

趙玉清淡然一笑,算是回答。

終于,薛峰第一個完成了指定目標,以明顯的優勢取得了這一輪的勝利。

緊接著,林帆第二,夏建國與徐靖不分先后,其余人稍差。

李風走到薛峰身旁,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對全場人宣布:“這一輪融并比賽,離恨天宮門下薛峰奪魁。這樣,關于修為的比試,他便與天邪宗門下夏建國并列單項第一。”

台下百姓歡呼鼓掌,以示嘉獎。

李風揮手將掌聲壓下,繼續道:“兩輪的比賽,參賽者都消耗很大。為了最后一輪綜合比試能盡力公平公正,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將是休息的時間。他們可以借此恢復真元,以最佳的狀態參加下一輪比賽,發揮出最好的表現。”說完讓十六位參賽者各自休息,但卻不可離開高台。而他自己卻飛身下台,消失在人群中央。

見比賽停下,天麟對善慈道:“現在這里沒什么看的,我帶你去谷中玩,那里比這有趣多了。

善慈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目光移到雪山聖僧身上。

雪山聖僧笑道:“去吧,記得別惹事就行了。”

善慈笑了笑,露出几分喜悅,隨即跟著天麟溜去玩了。

江清雪看著兩個小孩的背影,感觸的道:“他們兩個都很特別,將來長大了必然非同凡響。”

雪山聖僧呵呵而笑,可隱藏在笑容之下的卻是一種常人看不見的迷茫。

為何會這樣?

難道他對善慈還不夠滿意,又或是因為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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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龍谷口,觀戰之人趁著參賽者休息的時候,談論起來之前的比賽。

對于其中精彩的片段,大家自然是回味無窮,可對于比賽的輸贏,離恨天宮與天邪宗卻在暗自爭斗。

作為主辦方的騰龍谷,趙玉清本是想借此潛移默化,消除兩派的過節。

可几百年過去了,兩派主事之人皆是高傲自負之輩,誰又肯拉下臉來求和?

對此,趙玉清感觸頗多,但也只能保持沉默。

此刻,公羊天縱正與寒鶴、田磊交談著,他几乎連頭都不朝右邊偏一下,以顯示自己對馬宇濤的無視與冷漠。

馬宇濤心中有數,也一臉冷漠的扭頭與雪山聖僧及江清雪閑聊。

留下趙玉清落得清閑,淡然的看著那些參賽者。

“對了,宗主,晚輩想問你個事兒。”交談中,江清雪突然道。

天邪宗主馬宇濤看著她,疑惑道:“江姑娘想問點什么?”

江清雪道:“貴派的天穆風少俠與我們掌教及除魔聯盟關系甚好,我上一次見到他,那已經是几年前的事了。現在正好前輩在這,我想問一下他近來都忙些什么?”

聞言,天邪宗主馬宇濤眉頭微皺,沉吟道:“穆風是我門下最杰出的弟子,其成就已然超過我。上次他回來的時候大約是三年前,當時他說他要去辦一件事情,沒有結果之前不會回來。我那時候問了一下,可他說事情還不肯定,不便多提,因而我就沒有追問了。”

江清雪失望的道:“這樣說來,前輩也是沒有他的消息了?”

馬宇濤道:“暫時沒有。不過等他下次回來,我會讓他前往易園找你們的。”

江清雪勉強一笑,點頭道:“那就有勞前輩了。”

稍后,兩人便拉開了話題,談起了別的。

靜坐原處,趙玉清看著那些年輕的參賽者,心頭不由泛起一絲苦澀。

多少年了,寂靜的活在這騰龍谷中,說不孤獨寂寞,那是騙人的。

只是寂寞又如何?

還不得一樣的過?

想到失落之處,趙玉清心神微動,一絲塵封的記憶,在此刻涌上心頭。

當年的故人還剩下几個,你們可都還好嗎?

思索中,趙玉清突然身體一顫,平靜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激動。

這一刻,是什么事情,讓他如此這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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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下了高台,天麟帶著善慈悄然下了谷口。

兩人就像是小鳥一樣,自由的翱翔于那片不大的天空。

“善慈,問你一個問題,你對騰龍洞天入口處的那座神龍石像,有沒有什么特別感覺?”帶著几分好奇,天麟一邊帶路,一邊問起。

善慈低吟道:“有,而且很怪,你應該也有感受到吧。”

天麟略喜,激動道:“是啊,我也有感覺,好奇怪哦。走,我們不玩了,直接去看那神龍。”話落方向一轉,直射騰龍洞府。

片刻,兩人來到入口處,發現這里有騰龍谷門下看守,其人數不多,主要分布在騰龍府的那個入口。

至于神龍石像附近,根本無人在意,故而天麟與善慈的到來,那些看守之人雖然看到,卻沒有過問,畢竟只是兩個小孩,而且還都是谷中的貴客。

察覺到這一點,天麟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容,拉著善慈左右走動,好奇的看著那頭神龍。

在小孩子的眼中,這頭神龍好生威武。

不僅模樣傳神,給人栩栩如生之感,就連它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也充滿了霸氣,完全有那龍氣的感覺。

一會,天麟與善慈看遍了神龍石像的每一個角落,回到龍首正面處,小聲的交流。

天麟問道:“這個石像與真正的龍會是一樣嗎?”

善慈搖頭道:“我也沒見過真正的龍,不知道是怎么樣的。......

不過就感覺來說,應該差不多。”

天麟道:“聽大人說,龍是最強大,最神奇的神獸,它們腹中有龍珠,可以幻化無常,吞云吐霧,真想有機會見識一下。”

善慈看著石像,輕聲問道:“它口中的那塊乳白色珠子,會是傳說中的龍珠嗎?”

天麟道:“我猜應該是假的,不然早被人藏起來了。”

善慈幽幽道:“是啊,龍珠若是真的,這神龍還不飛走了。”

見他有些失落,天麟安慰道:“別灰心,等我們長大了,我去捉條龍來讓你玩,以彌補你此刻的失落。”

善慈愣了一下,隨即眼神奇異的看著天麟,輕吟道:“你對我真好……”

天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們是朋友,一生的朋友!”

善慈沒有說什么,只是微微點頭,眼神堅定而執著。

凝望片刻,天麟收回目光,看著石像道:“告訴你,整個騰龍谷除了這個地方我基本都熟。可奇怪的是,今天我第一次見到這石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現在,那感覺越來越強烈了,你是否有相同的感受?”

善慈點頭道:“有,我感到仿佛有某種聲音在召喚我。只是后面的印象,我感覺很模糊。”

天麟眉頭微皺,目光注視著龍首,沉吟道:“這神龍很特別,仿佛擁有某種特殊的神力,能操控很多莫名的事情。只是我一直想不出,它到底想對我們表達點什么。”

善慈雙眼微瞇,凝望著神龍頭像,低吟道:“傳說中,神龍的腦海中有一顆珠子名為龍魄。誰要是能得到它,就可以擁有神龍之力。輕而翻云覆雨,重而逆轉時空。此外,龍珠與龍眼,也是極其珍貴之物。”

天麟輕輕念道:“龍珠,龍眼,龍魄,這三者我們只能看見前面兩種,如何知道有沒有龍魄?除非我們飛到它頭上去看一下。對,我們上去看一看,反正也當是。”說完凌空一翻,輕如無物的落在了左邊的龍角之上,頑皮的坐在那兒。

善慈見了,有些心動,稍作遲疑之后,也飛身而上,落在了另一邊的龍角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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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奇妙之旅

相識一笑,天麟道:“這兒還比較好玩,我們現在就像是在騎龍,可惜它不會…”飛字還未出口,天麟與善慈只覺眼前金芒一閃,一道細微的斑點出現在龍腦頂部,龍角正中之處。

是時,天麟與善慈驚訝極了,都死死的盯著那個位置,找尋著消失的金色斑點。

只是有心尋找偏不出,兩人看了半天沒有結果,不由心生失落,誰想意外卻在兩人失神的我看那一刻發生了。

那時候,天麟與善慈都心情低落,意識比較薄弱,心靈防線處于低谷。

對于意外的發生相當驚訝,有些魂不守舍。

這一來,龍腦頂部金芒一閃,一股玄妙之極的力量,在剎那間攝走了兩人的魂魄,讓他們進入了一個前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時空隧道中。

原處,天麟與善慈就那樣坐在龍角之上,彼此一左一右,看上去神情專注,好似在觀察什么。

可實際上,他們的魂魄(元神)已經離體了。

轉動的空間五光十色,讓人眼花繚亂。

天麟與善慈置身其間,有種騰云駕霧之感。

那一刻,四周的變化快得驚人,時而五色雜成,時而五色分明,配合旋轉的時空與呼嘯的勁風,使得天麟與善慈心潮澎湃,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仔細思考,自己眼下在哪?

這情形持續了片刻時光,當二人覺得身外的旋轉之力消失時,四周的景象早已變了。

那是一個純白的空間,許多透明的氣牆將這里分隔成一塊一塊。

讓人放眼望去看不到盡頭,但卻能看到那氣牆的存在。

天麟與善慈漂浮在那個空間,元神在這里表現為實體狀態,兩人相隔約有兩丈,正好奇的看著四周,小臉上滿是新奇與迷茫。

扭頭,天麟對善慈道:“這地方奇怪,我們為什么會進來?”

善慈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好像與之前那金芒有關。可具體是什么,我又說不上來。現在我們怎么辦?”

天麟活動著身體,發現這里浮力極大,稍稍用力就能移動,感覺很奇怪。“別急,反正來都來了,我們先玩一會。這里的漂浮之力很強,稍不留意就會飛出老遠,先適應一下,稍后我們到附近去玩玩。”

善慈應了一聲,生性冷漠的他沒有天麟好動,只是小幅的移動身體,慢慢適應這里的環境。

半晌,天麟適應之后覺得膩了,提議道:“這里太靜了,我們到遠一點的地方去瞧瞧,看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有沒有人在。”善慈微微點頭,跟在他后面,兩人便漫無目的閑逛著。

起初,這個空間一層不變。可后來,隨著天麟與善慈的移動,他們所經過的地方留下了淺色的殘影,這是他們不曾在意,無沒有發現的。

那淺色的殘影只是一種簡單的形容,意指二人看不見。但殘影之上,色素與光點的分布,卻差異極大。

首先,天麟的殘影中留下了他生命的印記,呈現為七彩之光,并且紅光偏強,略帶點詭異。

善慈的殘影也留下了他生命的印號,而且同樣是呈現出七彩之光,只是金光、綠光齊頭并進,壓下了其他五色光芒。

另外,天麟的七彩之光又不同意善慈的七彩之光。天麟留下的光影色正而清晰分明,善慈留下的光影色濁而模糊不清。兩者粗看大致相近,可實際上卻有著極大的差異。

為什么會這樣?沒人知道。

另外,光影中的七彩之光有沒有什么含義。是每個來到這里的人,都會在殘影中留下七彩之光,還是天麟與善慈特殊,只有他們才身具七彩之光?

穿梭于一塊塊空白的空間內,天麟感到有些煩躁,畢竟永無止境的這樣......

走下去,再冷靜的人也會發狂。

善慈看出他的變化,輕聲道:“不要急,我感覺這里很奇怪,似乎正引導著我們走向某個方向。”

天麟驚異道:“你確定嗎?”

善慈笑道:“差不多吧。”

天麟疑惑道:“我為什么沒有那個感覺呢?”

善慈笑容一僵,低聲道:“我們是不同的。”

天麟看著他,問道:“不同?性格還是別书斋的?”

善慈笑了笑,隨后以天麟看不懂的眼神看著他,低聲道:“很多都是不同的,以后你就會知道。好了,不說這個了,走吧。”話落當先而去,留下天麟一個人在那里思考。

漫無目的的轉悠,并沒有持續太長。善慈似乎有某種天麟所不具備的能力,很快便帶著天麟來到一個相對狹小的空格中央。

那里與別處有些異樣,四面的氣牆上一直流動的顯示著一些透明的文字,這是站在遠處所無法察覺的。地上,一個微乎其微的圓圈僅僅六尺不到,正位于這間空格的中央,不專心看根本察覺不到。

注視著氣牆上的文字,天麟眉頭緊皺,自語道:“這些自上而下,自動顯現的透明文字,是如何產生的?它們這般快捷的變更速度,誰能看清楚上面所描述的是什么呢?”

善慈推測道:“我想,這可能是某種神跡,根本不是我們所能理解。眼下,我們只要知道,這里我們曾經來過,并見証了這一神奇景象。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是,如何從這地方找出我們所想知道,而又不知道的祕密。”

天麟回頭看了看他,見他神色淡漠,心頭不由暗道:“他為什么那么冷靜與淡漠,難道是他從小與狼一塊生活長大,長時間影響而導致的?如果是這樣,我以后應該多給他一點溫暖,讓他逐漸開朗。”

想到這,天麟臉上露出微笑,一股無形的喜悅,讓他在瞬間忘記了煩惱。

移開目光,天麟以平常的心態去看待眼前的一切,發現這里很是邪門,那些原本專注觀看而迷糊的字跡,此時竟然逐漸清晰,并自動的印刻在他的心上。

有此發現,天麟看了一眼善慈,見他面無表情,心里頓時明白,他已經提前一步掌握了其中的奧妙。笑了笑,天麟收回目光,盡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坦然的去面對眼下的景象。

時間,從這時候開始拉長。天麟起初還有些心神波動,眼中所見的字跡,其清晰度波動極大。后來,天麟漸漸冷靜下來,心里什么也不想,最終進入忘我境界,一副奇妙的景象呈現在他的心上。

那是一種很難用語言表達的現象。

簡單來講,天麟在進入忘我境界的一剎那,之前所看到的那些清晰字跡,突然一溜煙全部消失,連同記憶也不存在。

同時,一些閃光的斑點隨之出現,自動組成一些文字,以十分特殊的頻率變更內容,深深的印入天麟的腦海。

那一幕持續了片刻時光,直到內容顯現完畢才消失不見。是時,天麟清醒過來,努力回想前一刻所發生的事,卻驚訝的發現,那些文字印在腦中,但他此刻竟絲毫也想不起來。

那感覺就像是被一層迷霧所遮擋,知道卻又無法打開。為什么這樣,天麟說不上來。他只是猜測,那些保留在記憶深處的文字,需要在某種特定的環境,或是特殊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打開。

一邊,善慈的遭遇與天麟一樣。他也有著相似的經歷,但記憶中的文字內容卻與天麟的決然相反。當然,這一點他們兩人目前并不知道,那要等到后來長大之后,才會漸漸明白。

偏頭,善慈看著天麟,問道:“有什么收獲嗎?”

天麟巧笑道:“與你的差不多吧。”

善慈也不多問,揮手指著地面的圓圈道:“這里我們還沒有去嘗試,現在就試試吧。”

天麟欣然道:“好啊,來吧。”說完身影一動,瞬間就出現在圓圈之內。

善慈比較沉穩一點,并沒有學天麟那樣,而是緩步上前。

少時,兩人站在圓圈中間,彼此眉頭微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迷茫與期待。似乎這圓圈之內有古怪,他們進入之后,觸動了某種玄機,使得他們心有所感。

然而事實正如我們猜想的一般,當二人站定之后,地上原本微不可見的圓圈泛起了白光,瞬間就淹沒了二人的身影,下一刻又恢復如常,但二人卻已然不見。

又是一次時空的轉變。這一回,天麟與善慈沒有受到什么頭昏目眩的待遇,直接就被傳送到了一個古怪的空間。

說它古怪,是因為這個空間就像是一面鏡子,不大且虛空漂浮在天地之間。四周沒有任何景物與其他存在,完全就是一個看台。

只是這個看台很怪,看到的除了虛無就是虛幻,一切只能用“空”來形容它。

來到這個空間,天麟與善慈最初有些驚訝,但片刻就平靜下來。

畢竟二人不同凡響,且之前就經歷了一些事情,早已是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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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宿命交換

適應之后,天麟與善慈開始仔細留意這個空間。

整體而言,這個如看台一般的空間只是數十丈大,形狀是一個圓,讓人可以一幕了然。

只是令天麟與善慈很意外,這個不大的空間中央,竟然有兩樣東西存在。

其一,是一把形狀獨特,極具魅力的寶劍,散發出耀目的光芒。

其二是一塊巴掌大的玉石,偶爾有微光閃現。

這兩樣東西相距不遠,彼此形成鮮明的落差,讓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善慈最先反應過來,嬌小的身體一閃而出,直奔那柄寶劍。

天麟在善慈動身之際便回過神來,當時顧不得多想,身體瞬間拉長,以快如流光的速度,以分毫之差搶先奪得了寶劍。

善慈有些意外,愕然的看了天麟一眼,隨即眼神暗淡,輕輕的將那玉石取到手上。

取得了寶劍,天麟興奮極了,隨手那么一揮,只見霞光萬道,一條璀璨的光柱直射上空,在寂靜中的空間中,造成了一種無聲的震撼。

對此,天麟激動極了,大笑道:“好寶貝,真是太好了。”

原本,天麟學劍已近兩年,一直沒有什么好的兵器。這會得到這把威力驚天的神劍,其喜悅之情那是可以想象。

凌空而起,天麟施展出鳳舞蒼穹劍訣,只見密集的劍芒飛射云霄,赤紅的劍氣如鳳凰凌天,給人神聖威嚴之感。

善慈默默的觀看,眼中失望更大,可他沒有表現出來。

半空,天麟玩了几招,當即飄落而下,對著善慈道:“這把劍太棒了,簡直就是世間少有的神器,我真是太喜歡了。”

善慈勉強的笑了笑,輕聲答:“恭喜你了。”

天麟心頭激動,可眼光還是很尖,他敏銳的看出善慈心中的失落,當即便醒悟過來。

只是天麟沒有馬上表露出來,而是繼續道:“如此神劍,可算是無價之寶,你說是不是世間最珍貴的?”

善慈強忍心中的失落,低聲回道:“是,無價之寶……”

天麟笑問道:“那有世上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換取這把劍呢?”

失落的善慈無心細想,搖頭道:“應該沒有了。  ”

天麟笑容一收,正色道:“錯了,有東西可以換取此劍!”

善慈一愣,問道:“是嗎?什么東西?”

天麟庄嚴的道:“那些東西很珍貴,世間罕見。但你身上就有,我想與你換。”說完把那不知名的神劍塞到善慈手中,自己卻順手取過他手中的玉石,還頑皮的笑道:“這不就是嗎?”

善慈愣住了,這一回他完全搞不明白天麟的想法。

就他所見,自己手中的玉石可能也有什么特殊功效,但相對于那把神劍來說,那是不足以交換的。

而現在,天麟卻主動交換,難道自己低估了玉石的價值?

大致一想,善慈馬上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天麟根本不曾看過那玉石,又如何判斷玉石是否有價值呢?

想到這,善慈不由問道:“為什么?”

天麟撫摸著手中的玉石,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把神劍,隨即笑道:“此物其實我很喜歡,真心的喜歡。但我看得出你也喜歡,所以我用它與你交換。換取的不止是這塊玉石,更主要的是你心中的友情。我們兩個,雖然才只見過兩次面,但卻彼此投緣。我相信這份友情,遠勝于這柄神劍。”

聽懂了天麟的意思,善慈將神劍交還,并道:“謝謝你,天麟,我會永遠記住這份友誼。但此劍是你先搶到的,應當屬于你。”

天麟看著眼前的神劍,甚是留戀,但卻沒有去接,反而正色道:“我先搶到,它就理當屬于我。既然屬于我,那我把它送給你,算是我們友誼的見面禮,你難道不肯收下,不愿意接受我的這份友情嗎?”

善慈沉默了,他的話已經被天麟堵死,不收是不領情,收了又感覺對不起天麟,一時間他顯得很矛盾。

天麟知道他的心意,輕笑道:“一件無價之寶所換取的友情,自當是世間獨一。就讓我們在此立誓,此生此世,永不忘記這份友誼,永不拋棄這段友情。無論任何險阻,都斬不斷我們這堅比金石的關系。”

善慈感動之極,平靜的臉上流露出激動之色,正色道:“好,我們就此立誓,永生永世,永不相棄,永遠都是好朋友,好兄弟。”說完伸出右手,與天麟擊掌為誓。

這一刻,兩個宿命糾纏的孩子立下重誓,言明永不相棄。

這對于后世,對于天下,對于兩人,將意味著什么呢?

誰也不知。

收回右手,天麟笑道:“即是好朋友、好兄弟,你就不用再推遲。現在你去試試劍,看感覺如何。我則看看這塊玉,它存在于這里,應該也是別有玄機。”

善慈笑了笑,卸下了沉重的心情,手持神劍飛身而上,在半空開始試起劍來。

眨眼,我看彌天的劍芒籠罩著整個區域,善慈所施展的劍訣驚人之極。

只是有一點兩人沒有留意,那就是神劍在善慈手中施展出來,其色彩與天麟施展之時明顯有異。

看了几眼,天麟對善慈的修為有些驚異,但卻沒有過多去想,反而低頭留意起手中的玉石。

那是一塊半透明的玉石,正面透明而反面呈灰白色。

玉石之中,能看見一絲玉氣在游動。

它時而停在中央,幻化成一柄透明的玉斧,時而分散四周,去得無影無蹤。

時而匯聚邊沿,化為一柄玉劍,時而又宛如流云在玉石內飄動。

天麟見了有些喜愛,心想這玉石也不錯,雖不能當兵器,但也算是一樣難得的奇珍異物。

這時候,善慈一臉興奮的自半空墜落,拉著天麟道:“這神劍太好了,就仿佛知道我的心意,我想什么它都完全清楚,能自動的配合我。”

天麟有些驚愕,之前自己可沒有這種感覺,難道這神劍真的該屬于他?

這些天麟沒有顯露,反而笑道:“這樣正好,說明我送你的東西,就如同我一樣,能明白你的心思,還一直陪伴你左右。”

善慈笑道:“天麟,你真會說話,比我強多了。”

天麟道:“性格的差異每個人都有,你不用在意這些的。好了,我們還是仔細看看附近,看怎么回去吧。要是回不去,一切都完了。”

善慈一想也是,連忙收起激動的心情,與天麟一左一右的認真觀察此處。

看了很久,兩人沒有絲毫收獲,心中不免擔憂。

而就是這時候,腳下的空間突然自動旋轉,帶著二人迅速上升,一晃便神祕消失了。

虛空中,此時一個得意的聲音傳來。“二擇其一,我總有收獲。”

片刻之后,另一個聲音道:“是福是禍,隨緣而過。未來的事情,誰能把握……”

簡單的對話之后,便是永久的沉默。究竟這說話的誰,那話中又寓意了什么?

純白的空間光華閃過,天麟與善慈眨眼回來,臉上還帶著驚愕。

地面,淡淡的圓圈正逐漸褪色,連同四周那氣牆上的文字,也由淡轉無。

天麟低頭看著右手,之前的玉石不知何故消失了,可他的掌心卻浮現出那玉石的縮圖,一眨眼就不見了。

一旁,善慈也同樣看著右手,那把神劍化為了一道圖案,藏在他手臂之中,這讓他心里充滿了迷惑,不明白為什么。

短暫的驚訝之后,天麟回過神來,......

發現四周的景象正迅速改變,不由輕呼道:“善慈,這里好像不太對勁了。”

抬頭,善慈看了看四周,只見那些文字此刻已完全消失,地面的圓圈也早已不見,感覺像是回到了最初。

有此念頭,善慈道:“這里的變化,應該是一個通道的轉變。我們之前找到這,才進入下一個空間。而此時這里的一切消失,說明通道已經轉移,我們無法返回之前那層空間,只得找尋途徑回騰龍洞中。”

天麟對他的分析表示贊同,目光卻停留在頭頂處。

那兒,一個微不可見的光點就迅速靠攏,迅速長大,眨眼就成了一個金色的光球。

那一切,天麟突然回想起了來時的一幕,不由驚呼道:“小心,那東西又來……”

了字還沒有說出,那金色的光球便化為了一個漩渦,一舉將二人吸入其中。

是時,天麟與善慈陷入了一個時空漩渦,再次體會到了那種頭昏目眩的感覺。

騰龍洞天的入口處,天麟與善慈呆坐龍角之上,一坐就是一炷香功夫。

這期間,此地沒有任何人光顧,因而也沒人察覺到他們的異常之處。

這時候,神龍石像的頭部,一道微弱的金芒一閃而逝,隨即兩道元神一晃消失,那呆坐不動的二人立馬渾身一顫,自失神中醒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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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故人相逢

活動了一下身體,天麟驚呼道:“我們回……”剛說到三字,天麟便意識到不對,連忙住口。

善慈稍顯穩重,看了一眼騰龍府入口處的職守弟子,發現他們被天麟的聲音所吸引,連忙大盛道:“是啊,我們該回去了,免得他們擔憂。”說完拉起天麟,彈身便射出洞口。

出了洞,天麟看了看手心,發現那玉石的圖案隨心而現,心里頓感欣慰,小聲問善慈道:“你那劍還在嗎?”

善慈道:“在我體內,很聽話。你的也應該在吧。”

天麟笑道:“在,而且很有趣。對了,上去之后,剛才的事情我們誰也不說,包括你師父。”

善慈考慮了一下,點頭道:“好,這是我們之間的祕密,絕不告訴第三者!”

天麟贊同道:“行,誰也不說。”話落加快速度,眨眼就到了谷口。

這時,離規定的半個時辰還有一會。

台上參賽者仍在抓緊時間恢復,台下的百姓則靜靜等候。

天麟與善慈見此一幕,頓時笑上眉頭,立馬放下懸著的心,不急不緩的走入人群中。

是時,天麟無意中的抬頭,發現了意外的情況。

原來就在他們兩人離開之后,台上卻多了一對陌生人,這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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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看著遠處,趙玉清強忍內心的激動,起身緩緩走向了場中。

沒有開口,沒有理由,他就那樣突然站起,立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台上,公羊天縱、馬宇濤、江清雪臉色迷惑,搞不明白趙玉清此舉是悶了想起身走走,還是另有緣故。

寒鶴與田磊眼神微動,彼此對望了一眼,臉上露出激動之色。

雪山聖僧笑容一收,胖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的表情,似笑非笑,仿佛察覺了什么。

台下,李風見師父突然起身,心里頓生疑惑,連忙與身旁的三位師兄,兩位師弟招呼了一聲,隨即飛身上台,恭敬的問道:“師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弟子們去辦?”

趙玉清沒有理他,眼睛看著遠方的天空,微顯激動的道:“把他們都叫上來,我有事要說。”

李風應了一聲,轉身下台,心里卻道:“奇怪,師父為何這般表情?我從來沒見過。”

站在場中,趙玉清漠然不動。他知道所有人都看著他,但他沒有解釋什么。

片刻,李風帶著三位師兄與兩位師弟上台,六人滿心好奇卻不敢開口,乖乖的站在趙玉清身后。

不遠處,寒鶴與田磊也站起身來,緩步走到趙玉清身邊,由田磊開口道:“師兄,是她嗎?”

趙玉清輕輕點頭,語氣凝重的道:“是她。五百年了,她終于又回騰龍谷。”

五百年,這是何其之久?

到底趙玉清口中的她,指的是誰呢?

此刻,遠處的天空一朵白云飄動,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行來,一晃便到了眼前。

空氣中,一股清冷孤傲的氣息籠罩四周,讓所有人都為之震動。

趙玉清一行人身后,公羊天縱、馬宇濤、江清雪在感應到那股強大的氣息后,無不豁然起身,體內真元高速流動,全力抗衡著那股氣勢。

雪山聖僧見了,輕道了一聲佛法,提醒道:“三位不用如此緊張,來者是客,并非如你們所想。”

三人聞言一愣,似有疑慮但卻不便多問,不由一邊坐下一邊注視著情況。

騰龍谷上空,飄然而至的白云此時突然散開,露出一位風姿卓絕的中年美婦與一個十歲左右,粉雕玉琢的女童。

那中年美婦臉色冷漠,一雙如夢似幻的眼睛正遙望著高台上的趙玉清等人,帶著几分復雜之色。

趙玉清有些激動,寒鶴與田磊更是身體顫抖。

唯有張重光六個后輩一臉茫然,不明白那中年美婦是誰。

雪山聖僧微微搖頭,低吟道:“宿世的糾纏,起于何處而歸于何處。几百年的滄桑,最終還是看不破一個情字。唉,這就是世俗。”

江清雪滿心疑問,低聲問道:“聖僧前輩,你說的話指什么,晚輩不懂。”

雪山聖僧沒有解釋,淡然道:“馬上你就會懂了。”

數丈之遙,宛如隔世。

趙玉清看著中年美婦,臉上流露出苦澀的笑容。

身后,田磊最為沖動,語氣滄桑的道:“師妹,五百年了,你還不肯叫我們一聲師兄嗎?”

一聲師妹,讓絕大部分人都驚呆了。

眼前這中年美婦,會是趙玉清的師妹,會是騰龍谷曾經的門下?

還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他們會如此生疏,五百年都不曾往來呢?

意外出現在張重光等六個師兄弟臉上,他們無不臉色大變,齊聲問道:“三師叔,她真的是當年的五師叔嗎?”

田磊沉沉點頭,苦澀道:“是她,五百年了,她雖然略有變化,但我們不會認錯。當年她離開時,你們都還未曾入門,因而誰也沒有見過。”

六師兄弟聞言,連忙恭聲道:“弟子等拜見師叔。”

中年美婦沒有動,依舊看著趙玉清,眼神中滿是倔強之色。

趙玉清對這個師妹的性格十分清楚,知道她爭強好勝,從不輕易認輸,也絕不會率先開口認錯,因而緩聲道:“師妹,歡迎你回來,我們一直在等待你。”

中年美婦臉色微動,有些艱難的道:“師兄,我……”

趙玉清知她難開口,打斷她的話道:“回來就好,什么也不用再說。”

一旁,寒鶴道:“師妹,下來吧。”

田磊道:“是啊,快下來了,五百年了,你就不想看看我們嗎?”

中年美婦有些哽咽,激動道:“師兄…我…我…”

趙玉清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回來,就已然說明一切了。”

中年美婦輕輕點頭,帶著几分歉疚之色,攜那女童緩緩飄落。

急步上前,張重光六人正式施禮,拜見了師叔。

中年美婦雙唇微動,欲說點什么,卻被趙玉清勸住:“那是他們的一點心意,你莫要辜負。”

中年美婦一聽,也不好說什么,只得坦然接受。

稍后,寒鶴與田磊上前問候,師兄妹間五百年不見,那份滄桑與激動自然是令人感觸。

待所有人完畢之后,趙玉清上前看了中年美婦一會,感觸道:“師妹,你變了。”

中年美婦苦澀道:“几百年了,誰能真正不變?你不也變了嗎?”

趙玉清輕嘆道:“是啊,几百年了,好漫長啊。”

李風走到趙玉清身后,低聲道:“師父,大家還看著。”

趙玉清聞言立時清醒,輕聲道:“好,我知道了,你們几個先下去吧。”話落轉身,帶著中年美婦來到公羊天縱、馬宇濤、雪山聖僧與江清雪面前。

“我來為大家介紹,這是我小師妹方夢茹。這位是……”

含笑點頭,中年美婦方夢茹與四人打招呼。

這其中,她與雪山聖僧原本認得。

客套之后,眾人落座,方夢茹坐在之前田磊的位置上,身后站著那女童。

由于距離第三輪比試開始還有一會功夫,眾人便趁此聊了起來。

當然,主題是在方夢茹身上,兩派與雪山聖僧、江清雪都沒怎么開口。

這時,寒鶴問道:“師妹,這么多年了,你過得好嗎?”

方夢茹有些苦澀,反問道:“三位師兄又過得好嗎?”

寒鶴沉默了,簡單的一句問話,卻不是輕易就能說得清楚。

或許五百年過去了,有些過往是該忘記之時了,只是真的忘得了嗎?

田磊修煉的是剛陽法訣,性格較為直率,開口道:“師妹,五百年來,我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整整等了五百年啊!”

方夢茹臉上肌肉微顫,低吟道:“對不起,師兄。”

趙玉清見此情形,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憂傷,但他身為谷主,又當著外人的面,豈能輕易流露?

為此,他只得岔開話題道:“過去的往事就讓它過去吧,現在師妹回來與我們重聚,這是高興的事情,大家應該說點開心之事。”

寒鶴點頭道:“師兄所言有理,我們不說這些。師妹,你這次帶回的這個女娃天資不錯啊,是你門下嗎?”

方夢茹看了一眼那個女童,眼中流露出復雜之色,輕嘆道:“這孩子名叫舞蝶,是我那徒孫所生,自小由我帶大。說起天資她的確過人,可一想到她娘,我就氣上心頭。”


[ 本帖最後由 gn687358 於 2008-10-19 03:3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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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三小相識

寒鶴勸道:“算了,看開點。每一代與每一代不同,我們也莫要過問太多。以后你就住在這里,慢慢忘記那些事情,開心的活著。”

方夢茹低落的聲音充滿了沉痛:“忘記?真的能夠忘記就好了。”

扭頭,方夢茹看著趙玉清,一臉憂傷卻不曾開口。

趙玉清避開她的目光,有些心痛的道:“師妹,五百年了,你何必還要追問呢?”

方夢茹淒然道:“是啊,五百年了,師兄為何還是不肯告訴我,為什么?”

趙玉清沉默了,他能說什么。

田磊見此,一臉滄桑的道:“師妹,你就不要再逼問師兄,這么多年來,他也過得很苦。”

方夢茹微微點頭,心碎的道:“是啊,五百年了,我們誰又不苦呢?只是這蒼天的詛咒,是不是也太狠、太沉重了?”

悲涼的語氣令人感觸,趙玉清、寒鶴、田磊都一臉滄桑,誰也沒有開口。

一旁,公羊天縱四人,除了雪山聖僧知道當年的往事外,其余三人都是一頭霧水,搞不懂他們師兄妹間,究竟發生過什么。

時間在沉默中溜走,距離比試的開始已經越來越來近了。

這時候,天麟與善慈自台下飛起,打破了寂靜的沉默,讓眾人都清醒過來。

輕笑一聲,天麟一個箭步便來到舞蝶身旁,問道:“你剛來一會吧,你叫什么名字?”

舞蝶看著他,冷冷的小臉上有几分驚慌之色,顯然她還不太適合天麟這種突如其來的問候。

“我叫舞蝶,你是誰?”

天麟笑道:“舞蝶,很好聽的名字。我叫天麟,那邊那個是善慈,我們過去一起玩吧。”

舞蝶眼中露出几分心動,但卻不曾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方夢茹。

天麟看出她的擔憂,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拖著她就跑,并道:“別怕,她不會責怪你的。”

舞蝶有些抵觸,掙扎了起來,可奇怪的是,她竟然不曾掙脫。

方夢茹看著這一幕,沒有阻擾,只是眉頭微皺,輕聲道:“大師兄,這孩子身上我感到有几分熟悉的氣息,應該不是你門下吧?”

趙玉清道:“不是,他的法訣傳承于他父母。而他父母就住在不遠出的天女峰。”

方夢茹神色一呆,臉色奇異的道:“天女峰……那邊那個呢?”

不待趙玉清開口,雪山聖僧笑道:“這是我新收的徒兒,以后多照顧。”

方夢茹看了他一眼,點頭道:“聖僧之徒,果然不同。”

雪山聖僧搖頭道:“其實他們三人中,天資最好的還是天麟。”

方夢茹沒有反駁,輕吟道:“是啊,只不知將來他會是誰人之徒?”

雪山聖僧道:“那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未來的就成。”

這時候,台下的李風見時間差不多了,于是飛身上台,將十六位參賽者召集一塊,當眾道:“現在半個時辰已過,我們馬上進行第三輪綜合的比試,大家都准備好了嗎?”

“好了。”眾口一致,堅定的回答。

滿意的點頭,李風道:“很好,現在我就先說一下比賽的規則與形式。綜合一門,考驗的是大家的整體水平,包括身法、修為、劍朮等一切技能,是一門比較復雜的比賽。要想分出勝負,最好的辦法是相互比試。但那樣難免會傷及他人,有違我們的宗旨,因而現在我們換種方式,請一位德高望重而又公正無私之人,由他出面進行第一輪的篩選,淘汰一部分選手。剩下過關之人,又開始新的淘汰賽,一直到決勝者出現為止。”

參賽者有些疑惑,今年的比試與往年的不同,到底李風葫蘆里賣的是什么?

觀戰處,公羊天縱皺眉道:......

“谷主,這次……”

趙玉清笑道:“天尊莫要擔憂,不過就是換個方式,其實沒什么。”

馬宇濤譏諷道:“可能某些人怕換了方式,門下不適應。”

公羊天縱聞言大怒,喝道:“姓馬的少在那里胡說八道,本天尊何時怕過?”

趙玉清見此,忙勸道:“兩位莫爭,還是等小徒說完之后,若覺得不妥,我們再行商議。”

公羊天縱與馬宇濤齊聲微哼,雙雙別開頭。

趙玉清苦澀一笑,眼神示意李風繼續說。

得到了恩師的指示,李風道:“今年的比賽與上一次有所不同,但公平與公正的原則是不會變得。為了盡量做到最好,這一次我們請雪山聖僧前輩作為裁判,由他為我們進行第一輪的篩選,大家覺得如何?”

最好的一句,顯然是問離恨天宮與天邪宗。

聞言,雪山聖僧苦笑道:“一輩子勞碌命,走到哪都逃不脫。”

趙玉清笑道:“今天這里,唯有你最為適合,就當給這些小輩指點一下了。”

公羊天縱道:“谷主所言不錯,由聖僧出面,我離恨天宮沒什么說的。”

馬宇濤道:“天邪宗也信得過聖僧,一切就有勞聖僧了。”

呵呵一笑,雪山聖僧道:“如此我就來活動一下筋骨。”說完起身,緩步走至場中。

含笑施禮,李風道:“事前未曾通知聖僧前輩,還望見諒。”

雪山聖僧不在意的道:“世外之人,不講那么多。說吧,如何篩選?”

李風恭聲道:“篩選分為兩步,第一是以十招為限,十六位參賽者全力發揮,由聖僧篩選出一批相對較弱之人。第二輪以二十招為限,進一步了解參賽者的綜合能力,以便給出更為公正的結果。”

明白了比試的形式,雪山聖僧玩笑道:“如此說來,我可是責任重大啊。”

李風笑笑,不便說什么。稍后,比賽便正式開始,以雪山聖僧為攻擊對象,以展現自身的實力。

首先出場的是騰龍谷下飛俠,他以雙手為武器,施展飄雪身法配合寒冰法訣,展開了一系列的猛攻。

雪山聖僧含笑不動,周身佛光涌現,布下一個防御結界,隨后雙手輕撫,看似緩步的佛門法訣,實際上大氣磅礡。

台下,百姓們無不神情專著,看著這精彩的比試。台上,趙玉清、公羊天縱、馬宇濤、方夢茹、江清雪以及天麟三人也在觀戰,但神情卻各有不同。

對于大人來說,這比試較為嚴肅。對于天麟三人而言,這比試就像是一種游戲,不在意輸贏只在乎好玩否。

十招的限制眨眼即過,飛俠退下后,二號又加入。如此一個接著一個,看得人眼花繚亂,卻也暗暗點頭。

三個小孩中,天麟今年九歲,最小,但卻最為主動,牽著善慈與舞蝶的手,討論道:“你們猜第一輪有多少人會淘汰?”

善慈看著舞蝶,文靜的道:“你先來。”

舞蝶觀察了片刻,沉靜的道:“我想大致是六個。”

善慈道:“我認為是五個。天麟,你呢?”

天麟笑道:“我猜七個。”

善慈問道:“為什么?”

天麟解釋道:“第一輪只是基本篩選,不會太狠,所以過關的人數應該相對較多。”

結果,一切正如天麟所猜測。第一輪下來,雪山聖僧淘汰了九位參賽者,只剩下薛峰、夏建國、徐靖、新月、飛俠、玄雨、林帆。

對于這個結果,舞蝶與善慈都有些意外。在舞蝶的分析中,是不應有玄雨的。而善慈則認為,飛俠也是應該淘汰的。

一旁,公羊天縱與馬宇濤有些失望,七個入選者五個都是騰龍谷的,這似乎也差異太大了。......

趙玉清知道他們的感想,但卻只能裝作不知,畢竟這時候,不說話最好。

很快,第二輪的比試又開始了。這一次更為關鍵,是否過關直接影響最終的結果,因而無論是參賽者還是三派的首腦,都顯得極其在意。

飛俠依舊是第一個出場,二十招的機會,他能得到雪山聖僧的認可嗎?

一旁,六個參賽者也都心情緊張,關鍵的時刻終于來到,如何更好的發揮實力,展現自己,將成了他們所關注的。

看著場中快速移動的身影,天麟輕吟道:“善慈,你師父的本領你學了多少?”

善慈臉色平靜,輕聲道:“一年多的時間,我還沒有學到多少。”

舞蝶道:“你師父出自哪兒?”

善慈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他從來不提過往。就連為何收我為徒,他也不愿意講。”

天麟笑道:“別在意,大人們就是喜歡故作神祕。”

江清雪一聽此話,反問道:“你們不也喜歡故能玄虛嗎?”

天麟瞪了她一眼,撅著嘴道:“我們那樣叫做聰明,你們大人那樣叫做虛偽。”

江清雪一愣,隨即笑罵道:“你個小天麟,還會拐著彎罵人,就不怕我生氣后出手教訓你。”

天麟慧黠一笑,眨眼道:“姐姐這么漂亮,要是欺負小孩子,說出去好沒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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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大會閉幕
江清雪聞言哭笑不得,舞蝶與善慈的臉上卻露出了笑意。

    第二輪的比賽耗時與第一輪相近。

    當夏建國最后一個比試完畢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視著雪山聖僧,等待著他的決定。

    天麟低聲問起:“這一次,你們覺得會剩几人?”

    “三人。”舞蝶與善慈異口同聲,隨即二人都露出了笑意。

    天麟含笑點頭,頑皮道:“英雄所見略同。”

    江清雪笑罵道:“才一丁點大就自稱英雄,不害臊。”

    天麟嘿嘿笑道:“英雄從來是由小到大,順著長的,沒有從老到少的,倒著長的。”

    見他狡辯,江清雪輕哼道:“難得理你這個小鬼,與你有理也說不清。”

    天麟故意怪叫一聲,在吸引住了眾人的注意力后,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小孩子從來都是不講理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要是懂得講道理,那我們就成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江清雪臉色微變,想不到天麟如此頑劣,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天麟見狀,語峰一轉,笑盈盈的道:“經常生氣的人很容易老,姐姐這么漂亮,一定很少生氣,那說明姐姐是一個大度善良之人,是不會與小孩子計較的。”

    江清雪知他鬼把戲多,想氣卻又氣不起來,只得板著臉道:“剛奚落了我,又來哄,你當我是小孩啊。”

    天麟笑道:“是啊,小孩子最喜歡與小孩子玩了。我這么喜歡與姐姐說話,自然當姐姐是我們自己人啊。”

    四周,趙玉清、馬宇濤、公羊天縱、方夢茹等人聞言,各自臉泛微笑,被天麟的能言善辯給逗笑了。

    江清雪又好氣又好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于是不理會他。

    場中,李風看著雪山聖僧,詢問道:“前輩,這第二輪的結果……”

    雪山聖僧略顯嚴肅的道:“結果已經出來,三派各有一人過關,騰龍谷是徐靖。”

    如此,三強產生,他們是徐靖、薛峰、夏建國。此時,其余四人自動退開,剩下三個入選者彼此凝望,一種屬于強者之間的無形爭斗,在這時候展開。

    李風微微頷首,感激道:“此次有勞聖僧前輩費心費力,晚輩真是過意不去。現在前輩先請回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晚輩便行了。”

    雪山聖僧笑了笑,回到座位上。全場所有人的目光,則再次匯聚在李風身上。

    淡然點頭,李風環顧四周,沉聲道:“每一屆的綜合比賽,最終都不免一戰。只是以往每一屆都是剩下兩人比試,而今年卻剩下三人,這一點有些不好安排。簡單想想,為了公平公正,三人中的每一位都將分別進行兩次比試,這樣就會出現兩種情況。第一,全勝或全敗,第二,一勝一敗。若是前者,勝負自然一目了然。可若是后者,就成了彼此相克,循環流動,分不出高下。因而有鑑于此,這最終的一場將請三位裁判定奪。”

    眾人聞言一片嘩然,想不到結果會出現意外。

    趙玉清臉色平淡,看了看左右之人,問道:“二位有何看法?”

    馬宇濤面無表情,平靜道:“一切谷主說了算。”

    公羊天縱道:“我沒什么想法,谷主做主就是。”

    趙玉清微微點頭,沉聲道:“綜合的比試涉及了很多因素在里面,所要考驗的是他們的修煉成果。就冰雪盛會的宗旨而言,友誼第一,比試第二。我們不在乎第一是誰,只要大家都盡了全力,專心的修煉,那就是好的。眼下,他們三人各有特點,我們用不著非要分出強弱,就讓他們并列第一。以鼓勵他們用心修煉,未來能有更大的成就。”

    趙玉清的決定有些令人意外,不過想想也有道理,冰雪盛會本就不是什么比武大會,這些十多歲的少年,他們都還處于修煉學習階段,此時的勝負有何意義呢?

    是以,觀戰的百姓很快平靜下來,可公羊天縱與馬宇濤卻心情復雜。

    來此之前,他們就抱定了必勝之念,一心想壓倒對方。

    可如今三場比試下落,騰龍谷得了第一,他們打成平手,這如何能不失望呢。

    高台上,李風觀察了一下眾人的表情,見大家雖然意外卻不曾發言,于是開口道:“既然結果已出,那么這一輪的綜合比試,徐靖、薛峰、夏建國三人并列第一。希望他們以后再接再厲,在修為能有更大的成就。現在,三場比試全部結束,我們有請三派首腦發言。”話落退至一旁,台下掌聲想起了。

    趙玉清作為地主,第一個上前發言。

    “十年一次的聚會,是三派友誼的橋梁。在這里,我衷心的希望,冰原三派能永遠和睦,冰原百姓能平平安安。今天,精彩的表現讓我們大開眼界,也希望在未來的日子里,這種祥和喜悅的氣氛能一直延續下來。”

    淡定平和,盡顯風范,不愧是冰原第一大派的首腦人物。

    見趙玉清退下,公羊天縱上前道:“此次大會,公平公正,我很欣慰。同時對騰龍谷門下的出色表現也表示祝賀,希望他們能越來越強。至于離恨天宮門下,我會加緊督促,希望下一次能有更好的成績。”

    語氣直率,卻帶著几分不服,顯然他想下次重來。

    馬宇濤待公羊天縱落座之后,這才緩步上前,對台下眾人道:“首先,感謝大家的熱情與支持。天邪宗與騰龍谷一向和睦友好,彼此關系密切。此次,盛會圓滿舉行,無論結果如何,友誼始終第一。我相信,下一次盛會召開之際,我們兩派將會有更多更杰出的弟子。在此,我祝賀盛會圓滿成功。謝謝。”含笑而退,馬宇濤顯然極為圓滑。

    走至場中,李風目視台下,大聲道:“現在,冰雪盛會圓滿結束,大家請各自回谷,晚上好好慶賀一番。”

    轉身,李風對台上眾人道:“天色已然黃昏,各位前輩、師叔、貴客請入谷用飯。”

    趙玉清起身,招呼兩派首腦與雪山聖僧、江清雪同行,寒鶴與田磊陪同師妹方夢茹緊隨其后,天麟拉著善慈牽著舞蝶,蹦蹦跳跳跟著后面,李風則帶著其他人一起離開。

    十年一次的冰雪盛會就這樣結束了,三場比賽看似兒戲,可其中卻顯露出了不少隱患。

    天麟與善慈的相見,造就了兩人的一段奇緣。他們與舞蝶的相遇,又將會預示著什么呢?

    冰原,一個寧靜而祥和的地帶。生活在冰原上的三派,真能一直和睦的相處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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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龍府中,三派高手此刻正吃晚飯。

    為首的一桌上,趙玉清、方夢茹、公羊天縱、馬宇濤、雪山聖僧、江清雪六人正邊吃邊談。

    天麟拉著善慈與舞蝶,跑到丁云岩一桌去,與林帆坐在了一塊。

    席間,天麟拉著丁云岩的袖子,低聲道:“丁叔叔,那人看樣子身份不低,為何之前沒有介紹呢?”

    丁云岩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天麟所指之人乃是那離恨天宮的中年美婦,連忙收回目光,壓低聲音......

道:“那是離恨天宮內一個特殊的人物,名叫姬雪妮,與天尊彼此相愛,但卻限于門規不能結合,因而在一塊,卻從不當著外人的面介紹。這是他們的一大忌諱,你切忌莫要招惹。”

   哦了一聲,天麟對他眨眼道:“放心,我不會那么傻。”說完扭頭,對身旁的舞蝶道:“你們不住在冰原,住在哪?”

    舞蝶輕聲道:“我們住的地方名叫雁蕩峰,只有每年冬天才會下雪。平時天氣暖和,景色比這好看多了。”

    天麟笑道:“以后有機會,我一定去看看。對了,這次回來,你還回去嗎?”

    舞蝶看了同桌之人一眼,低聲道:“要,太師祖說回來住几天就走。”

    天麟失望的道:“那么,下一次你什么時候來?”

    舞蝶搖頭道:“我不知道。”

    天麟見她情緒低落,正色道:“別怕,以后我去看你就是了。”

    舞蝶看著他,清澈的眼中有著期待。“真的嗎?”

    天麟堅定道:“放心,我說過的話,一定會算數的。”

    舞蝶笑了,很美,很甜。

    一旁,善慈道:“我也會去看你的。”

    舞蝶喜悅道:“好,我等你們來,別忘了。”

    兒時的承諾就在這一刻許下,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對于他們的將來,那意味著什么。

    飯后,離恨天宮與天邪宗先后離開,雪山聖僧與江清雪卻答應多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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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回憶過往

是時,天色已晚,天麟在陪同善慈與舞蝶玩了一陣后,出谷回家了。

丁雲岩悄悄來到師父趙玉清身邊,將舞蝶之前所言,住幾天就走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玉清對此並不驚訝,淡然道:“五百年都過了,你師叔又豈會沒有安身之所呢?”

丁雲岩有些意外,訕訕道:“是弟子多慮了。”說完離開。

趙玉清叫住他,低聲吩咐道:“明天,你到天刀峰去看看,記得不可魯莽。”

丁雲岩道:“師父放心,弟子明白。”

亥時,騰龍府中只剩下趙玉清、寒鶴、田磊、方夢茹四師兄妹,彼此圍坐一桌,神情古怪。四壁,耀眼的明珠照得洞內一片明亮,那座祖師石像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威嚴。

笑了笑,趙玉清臉上滿是沉痛,低吟道:“師妹,這麼多年了,你還恨師兄嗎?”

方夢茹秀美的臉上肌肉微顫,生澀而艱難的道:“恨!但我更恨天!”

趙玉清身體一顫,眼中的神光立時灰暗。

寒鶴苦澀的道:“師妹,我們知道你心中的苦。可我們都是為了你好,所以才那樣……你要明白……”

方夢茹悽然道:“我明白,可我忘不掉,我忘不掉啊!”

田磊滄桑的道:“我們又何嘗想那樣,何嘗忍心啊?”

方夢茹聞言,內心的委屈與憤怒立時爆發,悲憤道:“何嘗想?哈哈……既然不想,為什麼不成全我們呢?”

田磊脫口道:“我們當時……”

趙玉清低喝一聲,打斷他的話。“師弟,過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呢?”

田磊臉上肌肉顫抖,費了很大力才壓下心中的激動,悲傷道:“師兄……”

微微搖頭,趙玉清道:“時間會讓一切的過往都遺忘,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又何必再勾起師妹心中的傷?”

田磊笑了笑,好不悲涼。

寒鶴情緒稍好,低吟道:“師妹,算了,我們都一把年紀了。何必永遠將自己的心,鎖在曾經的過往呢?”

方夢茹神情淒涼,滄桑道:“五百年了,我以為我能忘得掉,可結果了?那曾經的往事就好比發生在昨日,一切是那樣的清晰,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插在我的心上,五百年都不曾拔出來。五百年啊,我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光,就在冰冷的黑暗中懵懂的過去了。”

趙玉清雙唇緊咬,那股內心的愧疚與滄桑,就像是一把刀,想從他的體內竄出,卻被他緊閉在雙唇間。

那是一種無聲的傷,寂靜而令人發泄不了,永遠都停留在靈魂深處,無時無刻不煎熬著他。

五百年了,這種痛苦何人知道?他風光、平和的背後,有誰又看到那無盡的自責與心靈的傷痛。

洞中,四人之間彌漫著濃濃的憂傷。那段曾經的往事,讓師兄妹四人五百年都難以遺忘,究竟當年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如此深刻與沉重呢?

寂靜中,方夢茹的眼中泛著淚光。五百年后的重聚,那曾經的辛酸,不由又湧上胸膛。

淚眼朦朧,思緒飛揚,一副久違的畫面,又悄然浮現在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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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雪地上,五道身影翻飛縱躍,不時傳出嬉笑聲,彌漫著喜悅的氣氛。一會,那五道身影停下,只見四男一女圍成一團,彼此有說有笑。

五人中,那少女年約十......

八,有著一頭飄逸的長發,配上如玉的臉龐,給人一種驚豔之感。少女身材高挑,一身雪白,婀娜的體態風姿卓絕,不僅展現出青春氣息,還有著莫名的吸引力,令人很難移開目光。

少女身旁,一個二十三四歲,長得玉樹臨風的青衣男子一臉微笑,正不時與少女交談,兩人臉上與眼中都泛著動人的微笑。

數尺外,一個瘦高的青年與一位矮胖的男子年歲稍大,都直直的看著少女,眼神中有著愛慕與矛盾之光。對面,一個神情淡雅,年約三旬的英俊男子臉含微笑,以慈愛的目光看著四人。

這時,那少女指著遠處的一座冰山,開口道:“四位師兄,難得今天有空,我們不如到那傳說中的天女峰瞧瞧。”

身旁,俊俏的青年讚同道:“好啊,我們去看一看那仙女的遺像,瞻仰一下也好。”

瘦高青年與矮胖青年都齊聲讚同,可三旬男子卻眉頭微皺,輕吟道:“那個地方不去為好。”

少女有些不悅,撒嬌道:“大師兄,我們好難得才有時間出來一下,就讓我們去玩一下吧。”

俊俏青年也道:“是啊,我們只是去看看,沒什麼關係啊。”

大師兄看著兩人,為難的道:“師兄不是想限制你們,而是……”

一邊,瘦高青年見少女臉色失落,忍不住勸道:“師兄,一次而已,沒什麼關係,師父也不會追究的。”

大師兄苦笑道:“二師弟,我知道你疼愛四師弟與五師妹,我又何嘗不是一樣。只……”

話到一半,那矮胖青年插嘴道:“既然大師兄也無心阻攔,就應了小師妹這個心願吧。”

大師兄聽了,一臉為難之色,見四人都十分期待,最終輕歎道:“好吧,這事就當我不知道,你們……”

正說著,那俊俏的四師弟突然驚呼道:“快看,那閃過一道靈光。”

聞言扭頭,四人都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那天女峰出現了一縷光芒,隱約閃動著光華。

少女見此興奮極了,激動的道:“一定是什麼寶貝,我們快去搶到,不然就辜負天意,辜負這份機緣了。”

大師兄一楞,心道:“是天意,是機緣嗎?”

二師兄與三師兄齊聲道:“好啊,小師妹等著,我去給你取來。”說完飛身而去。

四師兄不甘落後,縱身而起,一邊朝天女峰飛去,一邊道:“師妹等著,我去為你取來。”

二師兄一聽,心頭有些不悅,立馬加快速度,想趕在四師弟之前。三師兄也抱著同樣的心思,因而兩人的速度幾乎不分高下。

少女一臉嬌笑,一個勁的叫道:“四師兄加油,你一定要跑在前面,第一個搶到。”心中的偏愛從話語中表露無疑,聽得大師兄含笑不語,二師兄與三師兄卻黯然失望。

很快,三個師兄弟就臨近天女峰了。這時候,四師弟已經後來居上,以其超絕的身法越過兩位師兄,直奔峰頂之上。

那裡,一尊人形的冰雕遙望南方,其體態纖細動人,好似一位少女在期盼著她的情郎。這座冰雕的頭部,長著一朵橘黃色的蘭花,正閃爍著夢幻般的光芒,讓人一見難忘。

四師兄見了很是驚訝,但馬上就回過神來,一把摘下那朵蘭花,高興的叫道:“師妹,我取到了,是一朵蘭花,我要親自為你戴在頭上。”說完飛射而回,讓落後一步的二師兄與三師兄一臉惆悵。

轉身,二師兄與三師兄無精打采的離開。可就在不久後,那座冰雕卻突然塌了,化為無數冰凌碎片,沿著山勢滾落而下,發出清脆卻憂傷的聲音。

雪地上,少女見心愛的四師兄搶到了蘭花,心裡別提有多高興,激動的叫道:“師兄快點,我要好好看看那花。”

冰原上的花,那是無比珍貴的。少女對花的喜愛,不亞於修道之人對神兵利器的狂熱。

半空,四師兄急射而來,眨眼就到了少女身旁,激動的將手中蘭花交給她。

接過蘭花,少女仔細觀察,口中叫嚷道:“啊,好美的蘭花,這是我一生中見過最美的花。大師兄你看,好美是不是啊?四師兄摘的,咯咯……”

見她喜悅的樣子,大師兄不由笑道:“是啊,好美,世間罕見。”

這時后面,二師兄與三師兄也趕來回來,目光注視著少女手中的話,眼神很是複雜。

少女呵呵而笑,喜不自禁的道:“兩位師兄,你們看美不美啊。”說完揮舞中手中之花。

二、三師兄點頭道:“美,美極了,花美人更美。”

少女聽了嬌羞一笑,白了兩位師兄一眼,隨即把花遞給四師兄,嬌媚的道:“我要你給我帶上。”

四師兄笑道:“好,我給你戴上它,保証人美花嬌相形益彰。”說話間,滿含情愛的為她戴上蘭花。

那一剎那,只見蘭花通體發亮,一股璀璨的光華將少女籠罩。一旁,四師兄也受其影響,周身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光華,與少女相比差了很多,且色彩略顯灰暗。

看到這一幕,大師兄一臉驚訝,不由皺眉沉思。

二師兄與三師兄卻一臉癡迷,呆呆的看著少女,一種深藏內心深處的情感,在這一刻表露無遺。


[ 本帖最後由 gn687358 於 2008-10-22 00:3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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