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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婠婠同居的日子 作者:李古丁

第卌章 拯救大胖藍恩(上)
  

  “沒義氣啊沒義氣!虧你還是跟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哥哥我出事你居然讓我報警!我是好公民,有事決不麻煩政府!”
  胖哥哥瘋狂叫囂著:“我今年就要參加本市十大傑出青年競選了,跟流氓火拼的事情如果捅出去,我他媽還怎麼參加競選?”

  “是流氓團伙十大傑出紅棍競選好不好?”楚河撇嘴道:“身為十大傑出紅棍的候選人之一,你被人堵住,不但無法自己殺出重圍,還要報警求助。你怕這事兒傳出去會打擊你的聲望,對你參加競選不利對吧?”

  一邊講著電話,他一邊飛快地下樓,跑到小區門外,叫了一輛出租車。

  “呃……十大傑出紅棍就是十大傑出青年,只不過比較另類而已……”胖子支唔了一下,又叫囂起來:“坦白說吧,你到底救是不救?你要是不救,哥哥我今天就把這二百多斤撂這兒了!”

  “你手下不是有一群馬仔麼?你叫他們糾集人馬幫你PK啊,我是守法好公民……”

  “沒義氣啊沒義氣!”楚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胖哥哥的瘋狂叫囂打斷了:“我的地盤又不在唐盛區,要是把小弟們拉過來火拼,不但違反了不准撈過界的表面法則,還可能引起警方的重點關注。我不管,最後問你一次,你來是不來?”

  “我來了又有什麼用啊?”楚河一邊叫出租車司機加速,盡量以市區最大限速開往唐盛區,一邊叫屈道:“連你胖哥哥這麼生猛都沒辦法衝出去,難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來了就能改變形勢了麼?要不我替你報警吧,反正警察是我叫的,傳出去對你也沒什麼影響。”

  “你手無縛雞之力?我拷,這是我聽到的本世紀最不好笑的笑話了……”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論是誰叫的警察,到頭來別人都會以為是我叫的。因為我現在是處於弱勢的一方,只有弱者才會向警察求助!”

  “扮一回弱者,當不上十大傑出紅棍,又不會讓你少幾斤肉。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楚河嘆了口氣,說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你一定要我來救你,究竟是實在沒辦法了,還是只不過想拖著兄弟跟你一起死,也好黃泉路上有個伴?”

  “絕對不是想拖著河子你一起死!”胖子信誓旦旦地保證:“這件事情只要你一來,馬上就能完美解決。”

  “為什麼?”楚河這回倒真有點兒好奇了。能堵死藍胖子,起碼也得超過三十人。三十個人啊!婠婠或者師妃暄可能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但是對楚河來說,那是無論如何也擺不平的。

  雖說楚河已經有了三流高手的內功,但是內功再好,不會招式也是白搭。最多能皮糙肉厚禁打一點,當陪練的人肉沙包倒是有點兒資本。

  現在楚河這個保質期一個月的三流高手,就會一套廣播體操,一套基本步法。基本步法在寬闊的地方逃命倒是沒問題,可是一旦一群人把他往中間一堵,那連逃命的空間都沒有了。

  輕功?阿阿的,像楚河現在這種跳起來隨時可能掉下來的半吊子輕功,如果他有藍胖子的體重,倒是可以使用“肥豬壓頂”的絕招壓死敵人。

  楚河正琢磨呢,胖子說話了:“長安街阿杜你應該聽說過吧?你知道他什麼最出名麼?”

  “唱歌?我記得他的成名曲是《天黑》。”楚河說道。

  “日,你說的那是新加坡的阿杜,當過包工頭的那個。”藍胖子的聲音聽起來像在磨牙:“我說的是長安街賭~~~神阿杜!”

  “賭神不是高進麼?周潤發演的……”

  “住嘴!”胖子聽起來要抓狂了:“賭神是高進,不是周潤發也不是阿杜……我日,我被你氣糊塗了!我再說一遍,長安街賭神就是周潤發……”

  “……”楚河不想再折磨可憐的胖哥哥了,“好吧,說說看,長安街賭神和我有什麼關系?為什麼我一來事情就能解決?”

  “……”胖子似乎稍微冷靜了一點:“阿杜要和我比唱歌……啊呸,錯了,他要跟我賭一把!我贏了,就能離開,而且他還要賠償我十萬精神損失費。我輸了,就得給他小弟賠禮道歉,還得奉上一百萬醫藥費!”

  “醫藥費?呵,現在醫院出手是非常狠,可是沒傷到要動大手術的地步,怎麼著用不了一百萬吧?”楚河冷笑道:“他這不是擺明吃定你了麼?”

  “是啊,你知道哥哥我是守法好公民,向來對賭博這種違法行為缺乏興趣。否則以我的智慧和天份,只要稍微鑽研一下,也不至於逢賭必輸。”胖子說道:“我身邊的幾個同事也都是號稱‘賭剩’,逢賭必輸到一毛不剩。所以我只能叫你來了。”

  “我也不賭博的。”楚河嘆了口氣:“你什麼時候看到我參與過賭博?”

  “你別裝了,你還在上高中那會兒,哥哥我跟人鬥地主,你站在我後面,只要盯著別人的眼睛看一會兒,就能知道別人手裡的牌……想當年我倆聯手可是贏了不少香煙的……”

  “告訴我你的準確位置,我已經到唐盛區了。”楚河突然出聲打斷了胖子的話。

  “我就知道河子你捨不得哥哥英年早逝!”胖子驚喜不已,他實在沒想到,楚河在跟他東扯西拉這會兒,居然不動聲色地就已經到了唐盛區,“我就在洛陽街證券交易所斜對面的一條小巷子裡。巷子口現在可能已經被人堵上了……”

  “我知道了,你繼續跟阿杜拖延時間,先不要跟他開賭,等我來了再說。”楚河掛斷了電話,對司機說明了地址後,向車窗外的倒後鏡瞄了一眼。

  倒後鏡裡,一輛紅色出租車緊跟在他坐的出租車後面。那輛車從他離開小區不久後便出現了,一直跟到現在,頗有幾分跟蹤的意思。

  楚河瞇起眼睛,集中視線,屏氣凝神,仔細從倒後鏡裡觀察那輛疑似跟蹤的出租車。他倒想看看,究竟是誰在跟蹤他。

  看了足有一分多鐘,楚河神情忽然變得非常古怪。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頗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後面那輛車裡面,居然是婠婠和師妃暄這倆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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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一章 拯救大胖藍恩(中)
  

  楚河乘坐的出租車在洛陽街中段的證券交易所門口停下。
  他付錢下車之後,先往對面掃了一眼。果然見到斜對面有一條小巷,不過現在小巷的出口,已經被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堵住了。

  從面包車半敞的門裡看進去,可以看到車裡面坐著三個身著黑色緊身背心的壯漢,都是身材五大三粗,長相很有後現代藝術風格的那種。

  每當有人想從面包車旁邊進巷子時,那三條大漢便緊緊地盯著那人,目露凶光,肌肉墳起。直盯到別人承受不住,離開巷子口繞道而行。

  觀察之後,楚河並沒有急著過去。他站在人行道上,看著那輛載著倆妞的出租車,在離他不遠處靠邊停下。車子還沒停穩,門就開了,倆小臉兒煞白的小妞飛一般從車裡飆射出來——沒錯,就是飆射,使上了輕功了都!

  “喂,還沒給錢啦兩位小姐!”司機大叔對著竄上了人行道的倆妞叫道:“別以為長得漂亮就可以免費,我載柏芝和青霞都照樣收錢的!”

  “我來給吧!”楚河連忙走過去付了車錢。隨後向站在人行道上作深呼吸的倆妞埋怨道:“你們這是幹什麼?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不好麼?為什麼要跟出來?還都像做賊似的,居然跟蹤我……你看你們,坐一趟車就像上刑場似的,何必給自己找罪受呢?”

  婠婠吐了吐小舌頭,小手拍著高聳的胸口,卻出奇地沒有反駁。

  這丫頭居然換下了她那身白裙,穿上了一件黑色圓領長袖T恤。緊身的衣衫將她玲瓏的身段完美地突顯出來,那大小適中,渾圓形看不出半點缺憾的雙峰,驕傲地聳立著。黑色的衣衫襯上她欺霜賽雪的晶瑩肌膚,令這本就一副禍水模樣的小魔女,更添幾分誘人墮落的魅力。

  只見原本看上去如初生柳條一般纖細柔弱的腰肢,在黑色的包裹下,雖然仍顯出幾分少女天生的柔弱,卻又多了一種結實有力的感覺。令人覺得她那小蠻腰若扭動起來,一定既勁爆又性感。

  她下身穿著一條藏青色的牛仔褲,平時遮掩在長裙下的雙腿修長筆直,並攏時不見半點縫隙。予人一種她若緊緊夾住雙腿,即使腰力再彪悍的男人,也定會動彈不得的感覺。

  那緊身牛仔褲完美地勾勒出她那著裙時難得一見的臀部曲線。令她本就凹凸有致、婀娜生姿的完美身材,再多幾分像黑洞一般,能陷進所有雄性目光的致命引力。

  粉嫩嫩的小腳丫子仍然赤著,夾著一雙小巧的木屐。那十顆嫩蔥一般的小趾頭,在她一身深色服裝的襯托下,更加令人垂涎不已。即使楚河並非戀腳癖者,看著她那雙小腳,竟也不由自主生出一種想將其捧在懷裡,仔細撫摸一番的念頭。

  察覺了自己內心有那麼一絲衝動的楚河,不由暗自苦笑。作為一個男人,即使他在看AV時也能抱著純粹欣賞和觀摩學習的態度,看得津津有味卻不生出反應。但若看到此時的婠婠還能無動於衷,那他還真不如揮刀自宮算了。

  遺憾的是,由於這件黑色上衣並不怎麼透光,令楚河無法看出她穿上的是哪一款的胸圍。

  師妃暄這會兒仍穿著白色T恤,下身著黑色牛仔褲,不過腳上卻換上了一雙平底球鞋。

  倆妞一黑一白交相輝映,各有千秋。俏生生並立在一起,恰似一對氣質迥異的雙生子。

  “紅顏禍水,紅顏禍水!”楚河心中慨嘆不已,妲己褒姒也不過如此吧?

  “說話呀,平時不是很能說嗎?怎麼現在都不說話了?”楚河看著倆丫頭,問道:“說說吧,為什麼拼著受罪也要坐車跟出來?”

  “楚河兄見諒……”師妃暄小聲說道:“妃暄聽到楚河兄要參與幫派火拼,怕楚河兄寡不敵眾,便自作主張跟了出來。”

  “哦,你們兩個是想來幫我打架是吧?”楚河搖了搖頭,說道:“你叫我說你們什麼好?一聽到打架就來勁,剛才跟你們說的話都當成耳邊風了是吧?兩個姑娘家,成天就知道打打殺殺……”

  “就知道說我們了,你自己還不是準備打架的麼?”婠婠撇著小嘴說道:“人家和師妃暄好心好意跟上來幫忙,倒落了不是。你這人,真的好沒心腸。早知這樣,還不如不來了,讓你跟人打去。打死最好,正好收了你家的房子。”

  “……”楚河無語,這丫頭,想得還真美……

  “算了,懶得說你們了。跟我來。”楚河帶著倆妞進了證券交易所旁邊一家咖啡廳。咖啡廳裡的客人們看到倆妞,無論男女,無不露出驚艷甚至垂涎的神色。不過楚河對這早已見怪不怪,無動於衷了。

  他找了張靠牆角的桌子讓倆妞坐下,叫來一盤乾果和兩杯咖啡,讓倆妞吃著喝著,在這裡等他。

  “我再說一遍,我不來叫你們,你們千萬不要隨便出去。不能主動參加打鬥,也不能主動挑起爭端。”楚河壓低聲音,像地下黨接頭一樣,對倆妞囑咐道:“你們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屬於黑戶中的黑戶。如果惹出事來,需要到警察局作記錄的話,你們就麻煩大了。說不定會把你們當成偷渡客處理……”

  “知道了,真啰嗦……”婠婠不耐煩地擺了擺小手,拿起小勺淺嘗了一口咖啡,皺眉道:“這湯聞起來倒是香濃,喝起來卻是又酸又苦,太難喝了……”

  楚河無視婠婠的抱怨,對師妃暄點了點頭,徑自出了咖啡廳,向著那被面包車擋住出口的小巷走去。

  走到面包車前,那三個壯漢瞪大牛眼,眨也眨地盯著楚河。狂催殺氣,欲將他嚇走。

  楚河衝著三個壯漢露齒一笑:“我是來給藍天錘送賭資的。”

  一個肩紋黑虎的壯漢哼哼笑道:“可把你等你來,再晚來一會兒,你就只能給他收屍了。”說罷他跳下車來,在楚河身上草草搜索了一下。那大漢沒搜到管制武器,便沒收了楚河的手機,說道:“手機出來的時候再還你,進去吧!”

  楚河點了點頭,繞過這壯漢,進了巷子。巷子口的垃圾桶旁蹲坐著一隻威猛無比的黑色大狗,脖子上拴著一條粗大的鐵鏈,系在巷口的路燈桿上。這隻大狗,看來便是第二道防線了。

  那狗本懶洋洋地半瞇著眼睛在曬太陽,聽見楚河的腳步聲,猛地瞪大狗眼,衝著他邪邪一笑。呲開的大嘴,伸出血紅的舌頭,尖利的犬牙旁垂著一縷晶瑩的口水,作勢欲撲。

  “無聊!”楚河暗自嘀咕了一句,臉色微沉,雙眼緊緊盯住惡狗的眼睛。一人一犬對視一陣,那狗忽然嗚咽一聲,凶惡的表情變得好無辜好可憐,夾著尾巴閃到了一旁。

  楚河撇撇嘴,大步走進了巷子裡。

  這條小巷只有前面一個出口。當中有十幾家門面,都是開的小飯館。那些成天泡在證券交易所的人們,中午時一般都在這裡吃飯,因此每家的生意都還不錯。不過此時幾乎所有的門面都已經拉下了卷閘門,只有靠近小巷尾部的一家門面前圍著一大群人。

  這群人個個衣著前衛,發型時尚,手持管制刀具,正耀武揚威。

  “素質啊!”楚河看著這群人,沒來由地心中一嘆。藍胖子那些所謂“同事”的兄弟們楚河也見過,個個衣冠楚楚,西裝革履,領帶都一絲不苟,還一般都戴平光的金邊眼鏡,一看就很有素質。雖然流氓扮成知識分子,也改變不了流氓的本質。但至少給人的第一印象就要好得多了。

  “藍胖子,你說沒帶賭資,讓我給你時間準備。現在給你的半個小時時間已經到了,你的錢……究竟什麼時候能到啊?”一把聽起來好憂鬱好磁性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我是不是應該給你放點血,讓你的血幫你催一催你的錢啊?”

  “阿杜啊,你唱一首《他一定很愛你》,唱完之後,我的錢說不定就到了。”藍胖子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果然不愧為十大傑出紅棍候選人之一,到了這時候,還有心情有膽子調侃。

  “媽的,敢耍我?弟兄們上,把他那身肥膏剮下來熬油!”那個好憂鬱好磁性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好憤怒好受傷。

  “別動手!錢已經到了!”楚河大聲說道。

  那群正準備衝進店裡大殺大砍的小混混們聞言猛轉頭,三十餘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楚河。

  楚河一派正氣凜然,不可侵犯的正義超人模樣。在群流氓不懷好意的目光注視下,面不改色地朝著人群緩緩走去,邊走邊道:“誰是長安街賭神阿杜?我是藍天錘的兄弟。我這次來,除了送錢,還要代表藍天錘跟你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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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神阿杜PK歌神楚河!請大能們投票支持!]


[ 本帖最後由 vielendank8835 於 2009-7-30 13:5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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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二章 拯救大胖藍恩(下)
  

  嘩啦一聲,人群迅速地左右分開,現出中間那位坐在折凳上的頭目。
  “我插!這家伙長得這麼毒,怎麼不去參加快樂男聲?”看清了這位號稱長安街“賭神”的流氓頭目相貌之後,楚河驚訝之餘,心中略微生出一絲嘔吐感。

  只見這位阿杜生得好一張小受臉。細皮嫩肉,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披肩長發順直如瀑,隨意地散披在白嫩嫩的肩頭。上身穿一件黑背心,身材看上去非常婉約派,缺乏震憾效果,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壓服旁邊那群野獸派流氓的大佬。他一條黑色牛仔褲上到處是洞,腳上居然……居然穿著一雙與婠婠穿的同一款式的木屐!當然,腳號要大了好幾碼。

  “我再插!還好沒讓婠婠過來,否則那丫頭看到這家伙長成這德性,居然還穿這種木屐,保證立馬發飆!”楚河心中慶幸不已。

  “哦?你就是替藍胖子拿錢來的馬仔?”阿杜偏著頭,瞇著細長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楚河一番,說道:“你……有什麼資格替胖子跟我阿杜賭?”聲音還是那種好憂鬱好磁性的感覺,真的很適合去唱歌。這聲音,配上那張毒倒眾生的小受臉,參加快樂男聲的話,絕對能P翻所有的競爭者?。

  “有沒有資格,試試就知道了。”楚河雙手插褲兜裡,一臉雲淡風清避雷針式的微笑,不疾不徐地向著阿杜走去。

  “他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不是一般的小馬仔,當然夠資格了!”胖子的聲音從那家飯館裡傳了出來:“阿杜,你要不敢跟我兄弟賭,就直說出來。胖子我為人厚道,是不會笑話你的。”

  “藍胖子,看來你是急著給我送錢啊!”阿杜哼了一聲,對楚河說道:“小子,別說我欺負你,搓麻將、擲色子、玩紙牌、打台球,隨便你選一樣。”

  “那就擲色子吧!一人擲一次,比大小,一把定輸贏。”楚河淡淡說道,“不過在開始之前,我要先去看看藍天錘,確定他是否安全。”

  “好小子,夠種!”阿杜瞇著眼睛,嘿嘿笑著:“我可以讓你進去看看胖子。不過在進去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讓我看看你帶來的錢?”

  “大額取款要提前預約。”楚河微笑著,看著阿杜的眼睛:“你只給了胖子半個小時,我光從我那邊過來,就花了整整半小時,哪裡有空去取錢?”

  阿杜笑容一斂,寒聲道:“那你是在耍我了?”

  “這張卡裡面有一百萬。”楚河掏出一張銀行卡,在阿杜面前亮了一下:“如果我輸了,可以馬上到銀行給你轉帳。”

  “你說一百萬就有一百萬?當我傻的麼?”阿杜冷笑。

  楚河緊盯著阿杜的眼睛,食中二指拈著那張卡,輕輕地左右晃悠著。他輕柔地笑著,放緩語速,柔聲道:“你是堂堂長安街賭神阿杜,你現在兵強馬壯,手下有三十多個兄弟。而我,只是區區一個人,手無寸鐵。如果我騙你,你隨時可以要我的命。你覺得……我像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傻子麼?”

  “不像……”阿杜的視線隨著楚河手中的銀行卡不由自主地移動著,待楚河的話說完之後,他眼神一陣恍惚,搖頭道:“沒人敢騙我阿杜。好吧,就信你小子一回!要是你瘋到敢拿空卡騙我,那就別怪我把你大卸八塊了。進去看藍胖子吧!”

  “謝謝阿杜哥。”楚河微笑著對阿杜點了點頭,收起銀行卡,無視周圍混混們虎視眈眈的眼神,大步穿過人群,走到那家飯館門口。

  飯館門大開著,胖子大馬金刀坐在大堂中正對門的一張椅子上,身前擱著一壇液化石油氣。他左手放在閥門上,右手拿著個打火機。

  胖子後面站著幾個西裝革履,戴金邊眼鏡,看上去好像文職人員的家伙,其中一人手裡提著一把消防斧,有兩人手持菜刀,剩下三人分拿折凳、木棒、鐵棍,一派殺氣騰騰。

  一看胖子幾人擺出這般同歸於盡的架勢,楚河立馬明白為什麼明明阿杜人多勢眾,卻沒衝殺進來了。

  “飯店PK裝備很齊全嘛!”楚河故作驚訝地說道。

  “嘿嘿,那當然,別看這飯館小,街頭鬥毆的十八般武器那是樣樣俱全。甚至連這樣的大殺器都有。”胖子拍拍了面前的液化石油氣罐,得意洋洋地笑道:“生活中絕不缺少武器,缺少的只是發現。”

  “我日,死胖子,早知道你這麼神采飛揚,我就不來救你了……”楚河笑罵道。

  胖子嘿嘿憨笑幾聲,忽然站起來,走到楚河面前,小聲說道:“河子,阿杜擲色子那是一絕,想拿幾點就能擲出幾點。他那可是苦練出來的絕技,你壓根兒不會玩,幹嘛要跟他賭色子?還一把定輸贏……不如換玩紙牌吧,你不是總能猜出別人的底牌麼?”

  “紙牌太麻煩了,不如色子來得快。一把定輸贏,多痛快?”楚河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拍拍胖子的肩膀,說道:“放心吧,絕對沒問題。”

  說完,楚河轉身向著店外與胖子相對而坐的阿杜招了招手:“阿杜哥,進來吧!”
  ……

  一張方桌擺在了店面大堂中央。阿杜坐在店門左手邊,身後一字排開七個牛高馬大的馬仔。楚河坐在右手邊,胖子和他六個“同事”排在楚河身後。兩方此時在店中的人數一樣多,誰也不怕對方耍花樣。

  一只海碗擺在桌子正中,裡面放著三粒經過雙方檢驗,確認沒有灌鉛或者水銀的色子。

  楚河悠然自得地靠坐在椅背上,輕聲說道:“阿杜哥,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呢?”

  阿杜沒有說話,伸手對楚河做了個“請”的手勢。

  楚河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神柔和地凝視著阿杜的眼睛,聲音放得更加輕柔緩和:“阿杜哥,記住我們的賭約哦。一把定輸贏,誰擲出的點子小,誰就輸了。即使只小一點,也算輸哦……”那兩個“小”字,他加重、拖長了讀音;而那兩個“輸”字,他卻是非常含糊地快速帶過。

  阿杜眼神一陣猶豫恍惚,慢慢地點了點頭。楚河輕笑一聲,“啪”地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阿杜渾身一個激靈,一拍桌子,大聲道:“媽的,快點開始,還在磨蹭什麼?”

  楚河微笑著點頭應聲是,站起身來,拈起那三粒色子,隨手往碗裡一擲。色子跳動轉悠一陣後,停了下來。看清碗裡色子的點數後,阿杜那一方的人爆出一陣狂笑。長安街賭神用力一拍桌子,指著藍胖子狂笑道:“胖子,你他媽是不是派這小子故意給我送錢討好我來了?沒問題,等老子贏了這把,就勉勉強強收你當乾弟弟了!”

  胖子的六個“同事”集體失聲,人人臉色難看。就連胖子,也不忍卒睹一般用手捂上了眼睛,連連搖頭。唯有楚河,仍是一臉若無其事的微笑。

  碗裡的三粒色子,分別是一、二、四點,三粒色子總共才擲出了七點。這個點數實在小得可憐,只要是稍微練過擲色子的人,都能擲出七點以上的點數。更何況阿杜這個經過專業苦練,想擲幾點就擲幾點的賭術高手?

  阿杜哈哈狂笑著,拈起色子,也是隨手一擲。那三粒色子在碗裡滴溜溜轉個不停,你追我逐煞是好看。阿杜也不看最後的結果,徑直向著楚河伸出手去:“把卡拿來吧!”

  楚河悠閑地坐著,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淡淡說道:“急什麼,結果來沒出來呢。”

  “還用看麼?”阿杜輕蔑地一笑,“小子,我吃定你了!”

  這時,碗裡三粒不住發出清脆碰撞聲的色子已漸漸停了下來。待三粒色子停穩之後,阿杜那七個馬仔的狂笑聲戛然而止,胖子等人卻是滿臉驚詫地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碗內。

  楚河自阿杜擲出色子後,根本沒往碗裡看過一眼。此時他看著阿杜,緩聲說道:“不好意思,阿杜哥,我贏了。”

  方才還不可一世的阿杜直勾勾地看著碗裡,小臉兒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道:“怎,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的……”

  碗裡三粒色子靜靜地躺著,朝上的那一面分別是一、二、三點,三粒色子合計六點,恰好比楚河剛剛擲出的少了一點!


[ 本帖最後由 vielendank8835 於 2009-7-30 13:5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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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三章 找天山童佬pk去
  

  “胖子,走。”楚河站起身來,招呼了驚訝不已的胖子一聲,便準備離開這裡。
  胖子這時才回過神來,對著楚河一挑大拇指,走到正失魂落魄、喃喃自語的阿杜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杜老大,胖子我這就走了啊!你輸我的那十萬塊錢,我也就不要了。留著給你那幾個被我打傷的小弟作醫藥費吧。哈,哈哈哈……”

  說完,胖哥哥一揮手,帶著六個“同事”和楚河大搖大擺地出了飯館,在那群混混們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揚長而去。

  直到出了巷子口,一直以來表現得泰然自若的胖子這才長呼一口氣,額頭上冷汗淋漓,連聲說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胖子我福大命大,又逃過一劫……河子,你怎麼敢就這麼走出來?你就不怕阿杜惱羞成怒,馬上叫人動手?”

  “他不會的。”楚河笑道:“阿杜這個人,我雖然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他,但我知道,是個真正的職業賭徒。願賭服輸這一賭徒的基本素質,他還是具備的。”

  “你憑什麼能這麼肯定?”胖子有些好奇了。

  楚河笑著搖了搖頭,故作高深地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胖子不屑地嗤了一聲,道:“你小子還真以為自己是諸葛孔明了……對了,以阿杜的技術,應該不至於只擲出六點啊?他身為職業賭徒,怎麼會輸給你一門外漢?”

  楚河還是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

  其實這事說起來倒也很簡單,楚河不過是通過語言和眼神,對阿杜下了一個小小的精神暗示:無論楚河先擲出幾點,阿杜隨後擲出的點數,都要比他小一點。只要他不擲出三個一點,阿杜怎樣都會輸給他。就算楚河運氣差到極點,出現三個一,阿杜也只能跟他擲成平局。

  胖子憤然道:“沒義氣啊沒義氣!當年問你為什麼能猜出別人底牌,你就是一句‘天機不可泄露’。現在問你為什麼阿杜會失手,你還是這麼一句,你有把我當你兄弟麼?”

  “不拿你當兄弟,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會單刀赴會麼?”楚河撇嘴道。

  “說的也是哈。”胖子呵呵笑道:“不過你小子倒是很有點油水啊,不聲不響就能拿出一百萬塊錢出來……”

  “一百萬?拜托,我那張卡是空卡好不好?我只是拿來唬唬阿杜的……”

  “什麼?空卡?”胖子滿臉激憤地道:“你小子居然拿張空卡來玩空手套白狼?我拷……那要是你賭輸了拿不出錢,豈不是把哥哥我的命都搭進去了?”

  “現在不是贏了麼?”楚河鄙視地看著胖子:“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虧你還常常自誇智比諸葛之亮,義若關雲之長,勇在呂奉之先……”

  “唔,你這次做得很不錯,空手套白狼這一招玩得很到位。”胖子馬上變臉,滿臉欣慰地拍拍楚河的肩膀:“看樣子,我平時對你的教誨還是落到了實處的……”

  楚河決定無視這變臉奇快,面皮奇厚,人品值成負數的胖子。他加快腳步,徑直過了馬路,向著證券交易所旁邊的咖啡廳走去。

  胖子屁顛屁顛地跟在楚河身後,說道:“請我喝咖啡壓驚麼?哎呀,這怎麼好意思,怎麼能讓你破費呢?”

  楚河心中暗笑,也不答話,徑直進了咖啡廳,朝著婠婠和師妃暄坐的那張檯走去。見胖子和他六個同事還跟在自己後面,楚河心中狂笑不已:“小樣兒的,等下不嚇死你!”

  進門後,胖子的六個同事很乖巧地各自找位置坐下,眼睛緊盯著咖啡廳門口。那警惕的樣子看上去很像專業保鏢。不過楚河卻是知道,這六個傢伙現在還是驚弓之鳥,當然會隨時提高警惕了。

  這時已經能看到倆妞了。只見面對著楚河這方的婠丫頭,正滿臉無所事事地東張西望著。看到楚河進來,馬上眼睛一亮,站起來朝著他招了招手。

  倆妞換了衣服,胖子一時沒認出來。色瞇瞇地摸著下巴,小聲道:“這妞不錯,等下問她多少錢肯包夜……唔,要是價格公道,包養也行……”

  說話間,背對楚河這方端坐的師妃暄,想是從婠婠的反應知道楚河回來了,便也站起身來,轉身朝著楚河微笑點頭。

  胖子見著師妃暄,眼睛又是一亮,說道:“我日,一雙極品啊!正好全包養了回去雙飛,精盡人亡我也樂意……”

  “咦,怎麼又是這胖子?”婠婠看著楚河身邊一臉色相的胖子,笑嘻嘻地說道:“胖哥哥,近來可好麼?”

  胖子聽到這把聲音,再看仔細那雙在他印象中賊亮賊亮,無比恐怖的美麗眼睛,頓時臉色煞白,嘴唇烏青,額上冷汗狂湧。

  他哆嗦著掏出手機,以移形幻影的身法閃電般轉過身,大步向著來路走去,邊走邊急促地說道:“喂?我是藍天錘!馬上給我召集人馬,我要殺上天山飄渺峰靈鷲宮,找天山童佬要生死符的解藥!她要是不給,我就把她先姦後殺,再姦再殺……”

  胖子帶著一陣疾風衝出了咖啡廳,他六個同事莫明其妙地緊緊跟了上去,楚河隱約聽到一個聲音說道:“胖哥,咱沒穿越到《天龍八部》裡吧?為什麼你會突然說要攻打靈鷲宮?難道天山童佬是哪個大佬的外號?”又一人接口道:“你知道個屁!天山飄渺峰靈鷲宮肯定是哪個休閑會所的代稱,天山童佬肯定就是那個會所的媽媽桑……丫手底下的小姐撈過界了,惹咱胖哥生氣,所以要先那啥後那啥……”

  “這個胖子真的好有趣哦!”婠婠笑嘻嘻地說道:“一看到人家就嚇得像只鵪鶉……人家明明很可愛的,哪有那般可怕嘛……”

  “對某些人來說,你比妲己還可怕。方澤滔就是最好的例子。”楚河毫不留情地揭這丫頭老底。

  婠婠面皮奇厚,楚河這明明是損她的話,她自動將其當成誇獎,笑嘻嘻地說道:“過獎過獎,在禍國殃民方面,人家還遠比不上師妃暄,還需更加努力才行呢!”

  師妃暄面不改色,自動將婠婠的話過濾,滿臉關切地對楚河道:“楚河兄,今次的事情可是解決了?沒有與人動武麼?”

  楚河笑道:“已經解決了,那胖子就是我要救的人。其實你們不明白,在現代,如果是真正的幫派團伙,相對來說,都很少會選擇用武力解決問題的。畢竟鬧得太厲害,引起政府關注,是不符合他們的利益的。真正喜歡打打殺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好逞匹夫之勇的,都只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當然,見義勇為——也就是你們說的行俠仗義,就得另當別論了。”

  楚河這番話意在指婠婠和師妃暄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實在有些不入流。可惜,師妃暄向來認為自己是站在正義的這一邊,所以自動把自己理解成楚河話裡那可以“另當別論”的行俠仗義之人。

  至於婠婠,楚河這番話就更是白說了。這丫頭面皮奇厚,直接把楚河的話當成耳邊風。

  楚河見倆妞毫無自覺,無動於衷的樣子,心說我楚大將軍的教育任務,還是任重而道遠啊!他暗嘆口氣,對倆妞說道:“事情解決了,我也該去學校了。你們還是回家去吧,等有了假期,我再帶你們在城市裡好好逛逛。”

  “左右無事,你何不帶著我們一起去你的學校見識一番?”婠婠眨巴著大眼睛,“人家真的好想去見識見識呢!”

  師妃暄雖未說話,可是她那雙大眼睛也是充滿期待地看著楚河,明確無誤地表達了她也想跟去見識一番的心意。


[ 本帖最後由 vielendank8835 於 2009-7-30 14:0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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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四章 第一噁心人
  

  “戴上。”楚河拿著新買的兩個太陽帽和兩副寬邊墨鏡,遞給倆妞。
  “這是什麼?”婠婠接過一個太陽帽和一副墨鏡,邊擺弄著邊好奇地問道:“這東西是帽子,雖然樣子怪了點,但人家一眼就能認出來。可是這黑黑的東西又是什麼?人家剛才在街上看到有人放在臉上遮住眼睛呢!”

  “這叫墨鏡,是防止你們禍水外流的好東西。”楚河面無表情地說道。

  在楚河的指點下戴上墨鏡後,婠婠只覺眼前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頓覺新奇好玩。這丫頭一邊東張西望,一邊不時將墨鏡取下又戴上,體驗光暗快速交替的新奇感,玩得不亦樂乎。

  師妃暄戴上墨鏡,向天邊太陽看了一眼之後,說道:“這墨鏡確是個好物事。戴上這墨鏡,徑直望向太陽,也不覺刺眼了。若是盛夏外出,戴上這墨鏡定會舒服許多。”

  “這墨鏡發明出來,最先倒不是為了防光的。”楚河笑道:“你難道不覺得戴上墨鏡,眼睛被漆黑的鏡片遮住之後,別人若想對你察顏觀色,看你眼神,便無法做到了麼?其實這墨鏡最早發明出來時,只是給衙門的官老爺們戴的。為的就是審案子聽供詞的時候,不讓別人看到他們的反應。”

  說這話時,楚河已經帶著倆妞到了濱海大學南大門前。

  楚河到底還是沒拒絕倆妞的請求,帶著她們來學校開眼界了。

  這濱海大學共有兩北兩道大門,東西兩個方向,還各有一個側門。

  楚河帶著倆妞自南大門進去,沿途向她倆介紹著學校的環境。這一男二女走在路上自是分外吸引人,雖然倆妞都用太陽帽和墨鏡遮住了大半面目,但婠丫頭那個性十足的木屐啪噠聲,以及倆妞出眾的身姿,都吸引了不少目光。

  此時本已快到下午上課的時間,大學路上人流極多,都是急匆匆趕去上課的學生。加上楚河本身在濱海大學就相當有人氣,最近又因與五朵金花的賽事而人氣大增,因此一路行來,引來無視目光追隨注視。

  一路之上,不時有人和楚河打過招呼之後,看看他身旁的倆妞,再對著他露出曖昧之極的笑容。饒是以楚河的厚臉皮,也覺頭皮發麻,心中好生後悔,早知道應該把倆妞遮得更嚴實一點的。

  “婠婠,麻煩你走路稍微淑女一點行不行?你鞋子的聲音太響,太引人注意了。”楚河朝著婠婠小聲抱怨道。

  “咦,原來你不喜歡被人注目麼?”婠婠故作驚奇:“人家一路行來,見到那麼多人跟你招呼個不停,還以為你很享受這種感覺呢!”

  “喜歡被萬眾矚目的是你好不好?”楚河無奈地說道:“我為人一向很低調的。”

  “低調?低調還有那麼多人認識你?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你若是高調的話,整個天下便是無人不知,無人不識了?”婠婠無情地戳穿了楚河的謊言。

  “我出名是身不由己的,你以為我想麼?”楚河嘆了口氣,以一派灑脫中帶著點憂鬱的樣子說道:“對我來說,名利,就像那浮雲……”

  “喲,前面的那不是霸王麼?”一把很欠扁的聲音從楚河背後傳來。

  楚河暗自皺了皺眉,心道怎麼碰上那傢伙了?他小聲對身邊倆妞說道:“走快點,別理他。”說罷加快速度,頭也不回,徑直向前走去。

  婠婠在旁嘻笑道:“怎麼,這裡也有你害怕的人麼?”

  “不是害怕,是討厭。那傢伙就像牛皮糖一樣,黏上了就很難甩脫。”楚河滿口厭惡的語氣。他其實很少會真正討厭什麼人,就連對展大情聖,對賭神阿杜,他都從來未曾使用過這種語氣。

  楚河不加快腳步還好,加快腳步之後,後面那人一見之下,怪叫一聲:“媽的,叫你一聲霸王是給你面子。沒想到給你臉你自己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罷,只聽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後面竟是有好幾人同時追了上來。

  楚河心中一嘆,情知是無法避過去了。若只他一人,他自是不懼。但那人的德性卻是欠扁之極,最擅長惹人生氣厭惡。若是惹怒了婠婠,引得婠婠大打出手,那就大事不妙了。

  “等下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許動手打人!”楚河小聲對倆妞囑咐道,同時放慢了腳步。躲不過去,那就只能面對了。

  “看你好像很討厭那人,要不要人家使魅功嚇跑他?”婠婠笑嘻嘻地,附在楚河耳朵邊上小聲說道。那暖暖的氣息,正吹在楚河耳朵的敏感處。伴著那陣陣勾人魂魄的幽香,饒是以楚河的定力,也不由打了個激靈,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頭的燥動。

  “這丫頭,那是我除小兄弟之外,最敏感的位置?!”楚河心中暗道,以後可不敢讓婠丫頭這般和他說話了。嘴上則對婠婠悄聲道:“那人極為討厭,而且向來喜歡死纏爛打。今次若你嚇跑了他,待他恢復過來,必會想方設法十倍報復回來。他是我們學校第一噁心人,就算是學生會主席秦始皇,也不願輕易招惹他。並非怕他,而是這傢伙糾纏起來沒完沒了,沒臉沒皮,什麼下作手段都使得出來。正派人誰也沒那個精力跟他糾纏……”

  正說話時,那楚河口中的學校第一噁心人已經趕上了楚河三人。呼啦一聲,五個一看就覺得不怎麼可愛的男生將三人圍住。正對著楚河的那人,身材高大魁梧,長相看上去也蠻端正,眼睛也不是標準反派該有的三角眼。他甚至還生了一對頗為濃密的劍眉!只是這個看上去還算端正的男生,此時正用他那不算標準反派的眼睛,色瞇瞇地盯著楚河身邊的倆妞。

  “霸王,聽說你原來的馬子自掛了,我以為你本來應該悲痛欲絕來著。哪知道沒過幾天,你就又泡上新馬子了,還一次泡倆……怎麼,打算玩雙飛啊?”這廝一開口就滿嘴跑火車,無論語氣、內容聽起來都讓人很想海扁他一頓。

  他看看婠婠,又看看師妃暄,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將倆妞仔細地看了好一陣,方才搖著頭說道:“嘖嘖,不簡單,實在不簡單。雖然看不清全貌,但就憑這臉形,身段兒,這皮膚,也能猜出一定是極品美女了。我就說你怎麼一聽到我叫你,馬上就跑,原來是怕這倆極品妞被我看上啊!我說霸王,泡上了兩個極品妞,也不跟我招呼一聲,是不是太不給我面子了?”

  楚河一聽這廝這麼一說,就知道他為什麼非得盯上自己了。心中不由大嘆這兩瓢紅顏禍水,真是關都關不住。一不留神,就衝出來禍害蒼生了。不過事到臨頭,楚河卻也不會畏懼退縮。他用極為少見的冰冷眼神盯著這廝,說道:“王爺,我的事,還用不著向你彙報吧?”

  那被稱為“王爺”的家伙,原本就是看到楚河身旁倆妞誘人的背影之後,心中癢癢不已,想一窺全貌,這才趕了上來的。趕上來之後,雖然仍未看清全貌,但倆妞那稍露出來的絕美風情,更誘得這好色之徒心中獵奇欲陡增。

  對被兩個極品美女伴著的楚河,王爺那是又妒又恨,只盤算著找什麼借口好好修理楚河一頓,讓他在兩個美女面前出一把醜。然後嘛……自然就是王爺在倆妞面前的個人秀時間了。

  此時這王爺一聽楚河那毫不客氣的話,頓時嘿嘿冷笑兩聲,說道:“給你面子,才叫你一聲霸王。不給你面子,就叫你一聲小狗了!怎麼,小狗也敢衝著我王爺吠麼?”


[ 本帖最後由 vielendank8835 於 2009-7-30 14:0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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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五章 霸王一怒
  

  楚河心知只要自己一反唇相譏,這性格極其惡劣的傢伙便會馬上翻臉發飆。
  但這個時候,如果自己稍一服軟,這傢伙定會得寸進尺。楚河不怕他對倆妞有想法,哪怕這傢伙生了三頭六臂,也是奈何不了倆妞。楚河害怕的是,這傢伙一旦做得太過份,激怒了婠大小姐,那後果就無法預測了。

  楚河心說:“我辛辛苦苦教育倆妞不要打打殺殺,可不能讓這傢伙激怒婠婠,讓她真正動了殺心!要是婠大小姐發起性來,一掌拍死這小子,可就麻煩大了。”他現在真有種很荒謬的感覺,實在想不到自己居然要為反派的生命安全擔憂了。

  暗嘆了口氣,楚河看著面前這位王爺,搖了搖頭。

  他雙手插在褲兜裡,上半身紋絲不動,右腿突然揚起,如鞭子一般狠狠地抽在這位王爺的胯骨處。

  只聽“啪”地一聲脆響,這位王爺慘叫一聲,身子竟離地飛起足有一米多高,向著旁邊飛跌過去。直飛出三四米,方才重重地跌倒在地,在地上翻滾慘叫著,卻怎樣都爬不起來。

  王爺的四個同伙張大了嘴巴集體失聲,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這種能把人踢到飛天的腳力?

  便連婠婠與師妃暄,也是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楚河。倆妞著實沒有想到,成天教她倆不要打打殺殺,看上去一團和氣的楚河,居然也有如此彪悍爆烈的一面!

  楚河這一記鞭腿,乃是在腿中灌注了天魔真氣。他將天魔真氣注入雙腿時,能凌空跳起兩米多高,在空中前行五米左右。踢飛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不過了。這還是他控制了一下力道和角度,否則若是全力一腳踢在人臉上,那後果就相當嚴重了。

  “滾。”楚河輕輕吐出一個字,滿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好像剛才他什麼都沒做一樣。

  王爺的四個同伙已經被楚河方才那一腳徹底震住了,待楚河一個滾字出口,四人馬上忙不迭地跑過去,攙起那位正叫得跟殺豬一般的王爺,飛快地離去。

  “楚河!你等著,我會還回來的……”那位王爺很有流氓氣質,在這個時候,也像所有的流氓一樣,留下了一句後會有期的狠話。

  “我等著。”楚河看著正被四個人抬著,惡狠狠地盯著他的王爺,淡淡說道:“我很喜歡一句話:要麼不做,要麼做絕。希望你下次來找我的時候,能讓我有機會真正貫徹一下這句話的中心思想。”

  “還教人家不要打打殺殺,自己卻踢得神采飛揚……”婠婠小聲嘀咕道。

  楚河充耳不聞,繼續耍酷。他心說要不是我速戰速決,趕走了這噁心人。等到那傢伙摸你這丫頭小臉兒小胸脯的時候,你這丫頭非得把人家一巴掌拍死。我這可是及時阻止了一件流血事件!

  直到王爺等人消失不見後,一直耍酷的楚河這才臉一垮,愁眉苦臉地說道:“這下麻煩大了,惹上這塊牛皮糖……”

  婠婠撇了撇小嘴,說道:“你這人,嘴上說得響亮。說什麼‘要麼不做,要麼做絕’。聽起來頗有幾分凶煞,偏偏還要等到下一次……要換了人家,早就把那人就地格殺,斬草除根了……”

  “我跟你這悍妞實在沒有共同語言。”楚河搖了搖頭,道:“我方才說的是狠話而已,你以為我真的能跟你一樣,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啊?那小子說的話倒是真的,他絕對會想辦法報復回來。”

  “怕他作甚?他再來,你便再踢便是。你剛才那一腳踢得很不錯嘛,已經趕得上人家七歲時的功力了……”婠婠這話不知是損還是誇,教楚河哭笑不得。

  “有道是好漢不與賴漢鬥,瓷器不與瓦罐碰。我倒是不怕他,就是一想到他使出那些噁心手段,就頭皮發麻。”楚河無奈地說道。

  “一直聽你說他噁心,他究竟會使些什麼噁心手段?”婠婠好奇地說。

  楚河面無表情地說道:“若你住在學校宿舍,晚上睡覺掀開被子的時候,會發現被窩裡多了幾只爛了一半的死老鼠。若你住在校外,回家的時候會發現大門上已經被潑滿了大糞。若你在學校食堂吃飯,吃著吃著就會有個陌生人突然走過來,對著你碗裡吐上一口那啥。若你從學校樓下經過,隨時可能有一個裝滿了下水道污水的塑料袋,從天而降,準確命中你的腦袋。若你有車,不論是什麼車,你會發現輪胎一天破三次……若只一天如此,倒也可強忍下來。可那人卻是極有耐心,他能連續一個月使用這些下作手段整你。偏偏還做得天衣無縫,讓你找不到證據告發他。如果你惱羞成怒,將他暴打一頓,那恭喜你,警察叔叔會來請你喝茶——那傢伙絕對會馬上跑到警局,報警驗傷。”

  “好噁心……真想不到還有如此下作的人,比人家那裡的三流幫派小混混還要下作呢!江湖事江湖了,哪裡有找衙門上告的?”婠婠拍著胸脯,吐了吐小舌頭,一臉嫌惡的樣子,“那你剛才打了他,你豈不是馬上就會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

  聽這丫頭已經會用新名詞新說法了,楚河感到很是欣慰。這說明這丫頭已經在慢慢接受適應這個世界的一切,潛移默化之下,那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性子,想來也會慢慢改變。

  “沒關係,就算警察叔叔把我請去了,也很快就會有人保我出來的。”楚河毫不介意地一笑,說道:“我就是擔心這傢伙使出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我的住處,他應該打聽得出來。以後我不在家時,你們可要幫我看好家門了。”

  “這倒沒甚難辦的,只是你又不許人家殺人,那若碰上有人上門搗亂時,該如何解決是好?”婠婠哼了一聲,小聲道:“其實一掌殺了多好?一了百了。”

  楚河假裝沒聽到婠婠的抱怨,說道:“若有人上門來搗亂,點了穴道提下樓扔出去就好。若實在做得太過份了,稍微打一兩下也行。總之不能留下明顯的傷痕,不能留下能檢查出來的內傷。我不怕別的,就怕你打得狠了,讓人有了報警的借口。若是警察叔叔請你去喝茶,你一個沒身份沒檔案的黑戶,那就很難解決了。好了,不多說了,走吧。下午雖然沒課,但我約了人排練節目,可不能讓人等得久了。”

  楚河剛準備邁開腳步,便聽婠婠小聲嘀咕道:“那人家就打一小道天魔真氣到人身體裡。外表沒有傷痕,內傷也驗不出來。沒有內功護體的人,十來天後就會一命嗚呼……這個方法好像不錯哩!”

  楚河頓時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殺,還是不殺?這是個問題。法制社會,不能殺人。但她來自江湖,混亂的江湖。法律,不過是一紙空文。人命,便如那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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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六章 纖手如鐵,玉指似鉗
  

  “霸,霸王……”正在心理學院學生工作辦公室門口等著楚河的白飛飛,看到楚河出現,立馬眼睛一亮,搶上前兩步向他招呼了一聲。
  “這麼早就來了呀,飛飛?”楚河笑著向白飛飛揮了揮手,說道:“不好意思,路上出了點事,耽擱了點時間。等很久了吧?”

  白飛飛搖了搖頭,說道:“也,也沒多久。我也是剛剛才到。”

  隨後她向著楚河身邊的婠婠和師妃暄看了一眼,眸中閃過一抹警惕的神色,對楚河小聲問道:“這兩位是……”

  “哦,她們是我的朋友,不是我們學校的,今天特地帶她們來參觀一下。”楚河指著婠婠說道:“這位叫……呃……你姓什麼?”楚河突然不知道該怎麼介紹了,婠丫頭好像沒有姓的。總不能直接告訴白飛飛,她就是傳說中的婠婠吧?

  聽到楚河突然說出這麼一句,白飛飛頓感愕然。哪有人連自己朋友的姓氏都不知道的?不過這一來,倒教白飛飛心下稍安。嗯,連姓氏都不知道,看樣子應該不是很親密的朋友。

  婠婠白了楚河一眼,對著白飛飛笑嘻嘻地說道:“人家姓祝,名婠婠。”

  楚河點頭道:“對,她就姓祝。祝婠婠。”

  白飛飛自動將婠婠的名字理解為“祝彎彎”,心中只覺這名字取得好生古怪。

  楚河又指著師妃暄說道:“這位,名叫師——石暄暄。”

  他又擅自把師妃暄的名字也改了。不過師小姐倒是挺通情達理的,沒像婠婠那般白他一眼,只是用略帶嗔怪的眼神掃了他一下,頗有些情侶間眉來眼去,勾勾搭搭的味道。

  “祝彎彎,石暄暄,你們好。”白飛飛向著婠婠伸出手去:“我叫白飛飛,是楚河的同班同學。”

  “這女子想做什麼?明明看上去沒有丁點內力,也敢伸手試探人家的深淺?”婠丫頭心中暗暗一笑,心說這女子一看就知道對楚河有點意思,對自己和師妃暄也是暗存敵意。現在這女子居然敢主動挑釁,不給她點顏色瞧瞧,那人家真是枉為聖門傳人了。

  心裡這般想著,婠丫頭笑吟吟地伸出那纖纖玉手,與白飛飛的手握在了一起。

  只一握,白飛飛便痛呼一聲,手臂觸電般一抖,拼命地甩開婠婠的手。她緊緊地抱住那只手,小臉兒變得煞白,淚水如斷線珠子般滾落,嘴唇被自己的牙齒咬得發白,卻強忍著不哭出聲來。

  楚河心中一驚,帶點兒關切,又有些莫明其妙地白飛飛說道:“這是怎麼了?飛飛,你沒事吧?”

  白飛飛淚水還是淌個不停,卻未說話,只滿臉委屈地搖了搖頭。

  “婠婠,你對她做了什麼?”楚河神情一凝,十分嚴肅地看著婠婠。

  婠婠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什麼,就是用的力氣稍大了一點而已。”隨即又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這女子,真是好不自量。居然敢伸手與人家較量手勁。丁點內力都沒有,豈不是自討苦吃?這還是人家手下留情,否則你以為她的手還能完好無損嗎?人家只是稍稍教訓她一下,教她以後記得要帶眼識人。”

  白飛飛聽了婠婠這番言論,頓時委屈地好想大聲哭出來。她心說這女孩兒難道是火星人麼?伸手跟她握個手,怎麼就被她理解成要較量手勁了?

  楚河卻是聽明白過來了。這握手禮雖然據說從史前時代就產生了,但是在中國的傳統中,舊時人們見面一般是行抱拳禮。抱拳禮行過之後,關系密切的可能會有“把臂同行”這種親密行為。但是兩個不熟悉的人第一次見面,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握手的。

  尤其是對武林人士來說,雙方第一次見面就握手的話,不管表面上有多麼親熱,暗中也是在相互較勁。

  結果白飛飛本屬禮貌的行為,卻被婠婠誤會了。小魔女輕輕一握,白飛飛便痛徹心扉。

  這下子,楚河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婠婠明顯沒有做錯,白飛飛當然也沒錯。這場誤會,乃是傳統習俗和現代習慣衝突之下,產生的必然後果。若當真要怪,還得怪楚河。誰讓他沒有事先對倆妞進行現代禮節教育的?

  左右為難的楚河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走到淚水流個不停的白飛飛面前,拉過她的小手一看——好傢伙,白飛飛嫩生生的手上,多了五個清晰的烏青指印,且還正在慢慢腫脹起來。

  楚河回頭看了婠丫頭一眼,卻見婠婠正滿臉若無其事地東張西望。他無力地搖了搖頭,這小魔女,出手還真夠重的。

  “楚河兄,我來吧。”師妃暄主動上前,輕輕拉過白飛飛的手。當她的小手碰到白飛飛的手時,白飛飛的手臂明顯地顫抖了一下,看起來有些害怕。

  在白飛飛看來,穿著白上衣的師妃暄,和穿著黑上衣的婠婠,看起來就跟黑白雙煞一樣——這倆悍妞都頂著太陽帽,戴著墨鏡,造型極為相近。並肩站在一起時,的確有種狼狽為奸的感覺。

  師妃暄對著白飛飛柔柔地一笑,那極具親和力的笑容,令白飛飛心中頓生安寧之感。心裡不怕了,眼淚漸漸也不流了。

  小暄暄輕輕地握著白飛飛的手,緩慢而輕柔地按摩著傷處。不消片刻,那片烏青瘀痕便奇跡般消失不見,白飛飛的手又變回原樣,好像從沒受過傷一般。

  白飛飛驚奇不已,她翻來覆去地將自己的手好生打量了一番,驚喜地說道:“一點也不痛了!真是太神奇了,謝謝你了石暄暄。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麼?”

  楚河搶在師妃暄前面說道:“哦,石暄暄她家是中醫世家,祖傳的專治跌打扭傷的按摩絕技。手到病除,百試百靈!”

  又附在白飛飛耳邊小聲道:“祝婠婠是武術世家出身,從小沒受過正常教育,成天就知道舞刀弄棒。你伸手跟她握手,她便以為你是想照武林規矩和她較量手勁,這才不小心誤傷了你。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話剛說完,便聽婠婠一聲冷哼,小臉兒扭到一旁,小下巴翹得都快頂上天花板了。

  “武術世家?”白飛飛半信半疑地看了婠婠一眼,“你確定她不是火星人?”

  “我剛認識她的時候,還以為她是那美克星人呢!別介意,她就是那性子。其實為人卻也不壞,挺容易相處的一人。”楚河說出了相當違心的話,婠魔女容易相處,那可真是天大笑話了。他又對婠婠說道:“婠婠,飛飛剛才那是跟你握手,是現代人與人見面時的基本禮節。雖然你是無心之失,但怎麼也該說聲對不起吧?”

  “對不起!”婠婠硬邦邦地說道。語氣聽起來很是缺乏誠意,有點咄咄逼人的味道。

  其實婠魔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一見到白飛飛看著楚河時的那種眼神,心裡就不怎麼舒坦呢?

  難道是同行相妒?嗯,一定是的。楚小子可是人家預定好的獵物,連師妃暄都別想搶走!你一個滿臉紅麻子的醜怪女子,居然也好意思搶我婠婠的東西?想都別想!

  ~~


  [關於婠婠的姓氏,黃大師書中沒有明言。據小生推測,由於魔門向來有收弟子時進行“斬俗緣”這項特別活動,所以即使祝玉妍知道婠婠本姓是什麼,恐怕也不會告訴她。因此小生讓婠婠在這裡自稱姓祝,這姓氏自然是冒的陰后的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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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七章 捅你一刀
  

  “這女子,哪裡是在跳舞?”婠婠用很挑剔的目光看著白飛飛,“分明是借跳舞之機,來勾搭情哥哥來著。”
  此時楚河等人正在心理學院學生工作辦公室中。為了節目的保密起見,楚河選擇了這個地方來排練節目。除了心理學院的學生輔導員,平時沒人會來這間辦公室。最近學生輔導員請了產假,正忙著養胎生孩子,楚河就把辦公室鑰匙要了過來,暫時佔據了這間辦公室。

  現在楚河已經與白飛飛草草排演了一場。但令楚河很頭疼的是,白飛飛好像完全沒有狀態。這姑娘跟在楚河一起時,心裡好像只有甜蜜。那與心愛之人生離死別時的種種狀態,她根本沒法兒表達出來。

  你看這姑娘,瞧著楚河時小臉兒通紅,眼神羞澀中又帶點甜蜜。還時不時羞羞一笑……這哪像是霸王與虞姬的生離死別?完全就是一對互相勾引的奸夫淫婦,正在這兒練‘眉來眼去劍’來著。

  因此婠婠就有了大把機會刻薄批評白飛飛的演技,嘴皮子上下一翻,就把白飛飛說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對,對不起。”白飛飛對著楚河垂下頭,小手兒絞著衣角:“我,我跳得不好……”

  “倒是頗有些自知之明。”婠丫頭搶在楚河說話之前,繼續加大打擊力度。

  “別理她,咱們再來一遍。”楚河自動過濾婠婠的話,對白飛飛柔聲說道:“你也不用急,這才是第一次排演,我們還有時間。來,我們再試一次。記住,要用心體驗那種在心愛之人生離死別時,百感交集的復雜感情……”

  ……

  “唉……沒有親身體會過與心愛之人生離死別的人,又怎能完美地表達出那份感情?”接連排演五次之後,楚河終於忍不住在心裡重重地嘆了口氣。

  感情是無法虛構的,沒有親身體驗,又怎能有最深的感觸?又怎能以最接近真實的程度演繹出來?即使是最專業演員,有時候還要進行長達幾個月的生活體驗,才能演繹出所要扮演的角色。白飛飛到底是生活閱歷不夠深的女孩兒,無論怎樣,都無法達到楚河心中的要求。

  若是普通的晚會,觀眾都只是學校學生,這種狀態勉強也能拿出手了。但今次的五一晚會不同,除了市電視台要進行現場直播之外,還有專業評委評審打分。要是以這種狀態登台演出,專業評委能給多少分?與五朵金花那就根本比都不用比了。

  見楚河滿臉的失望,白飛飛也對自己失望不已。但這教她又有什麼辦法?跟楚河在一起時,她滿心裡就只剩下甜蜜,哪裡還能演繹出生離死別時的悲壯纏綿?

  “對,對不起……”白飛飛這時也只能小聲地,滿懷歉意地說聲對不起。

  “來去就只會這一句,真個好沒用處。”婠婠有些看不過眼了。她在以女子為尊的陰癸派長大,因此一向認為,男人並不是天生的絕對統治者,女人也不是天生的附庸。只要有決心,即使是女兒身,也能在男子統治的天下爭得一席之地。因此婠婠看到白飛飛在楚河面前這般示弱,心裡好生不快。這女子,怎地這般沒丁點骨氣?

  聽到婠婠直斥自己沒用,白飛飛心裡一急,竟忘了這火星人的可怕,瞪了她一眼,說道:“你說我沒用,那你自己倒是來試試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做得比我好!”她本就在抱怨自己沒用,婠婠又來火上澆油,令她心裡更加難過。說這話時,雖然語氣很衝,可是聲音卻是帶著哭腔的,眼見便要急得哭出來了。

  “人家才懶得跟你比呢!”婠婠笑眯眯地看著白飛飛,慢條斯理地說道:“且不說人家本領比你高出不知多少,單說你在楚小子面前這般軟弱模樣,教人家看一眼就心煩。這世間,就是因為你這般的女子多了,才令女子成為男人的附庸,才令男人把女子視作衣裳一般,想扔就扔,想換就換。說得明白點,人家很瞧不起你呢!”

  在婠婠的地圖武器轟擊之下,白飛飛再也忍不住了。方才手被捏得痛徹心扉,她也只是默默流淚。現在,卻是哇地一聲大哭出來,飛快地奔出了辦公室,楚河怎麼叫都叫她不住。

  “性質極其惡劣!”楚河板著臉,對婠婠說道:“白飛飛她本來心裡就很難過了,你還在這裡煽風點火,冷嘲熱諷。現在好了,把她氣哭氣走了,你滿意了吧?”

  婠婠冷哼一聲,說道:“人家方才說的都是心裡話,難道人家說得不對麼?難道在你心裡,也是覺得女人對男子低三下四是天經地義的麼?或者說你也覺得,女子天生就該是男人的附庸?”

  便連一直默不作聲的師妃暄,在聽了婠婠這番話後,也暗自點頭不已。這以江山為棋盤,以天下英雄為棋子的絕代棋手,在內心深處,也同樣認為女子當不遜須眉。因此盡管婠婠與她是敵對陣營,但在這一點上,兩人天生就有著共同語言。

  “中國男女比例失衡,男多女少,女人已經變得很搶手很寶貝了!”楚河鬱悶不已,說道:“自從野蠻女友流行以來,河東獅與日俱增,妻管嚴大規模流行,哪裡還是你們那時候的封建社會?女子能頂半邊天早成了一句空話,現在是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來統治世界的時代了!所以我要大聲疾呼——還我男權!”

  說完這番讓倆妞驚詫不已的話,楚河匆匆跑出了辦公室,追白飛飛去了。

  那姑娘現在正情緒激動,極易出現意外。要是過馬路時不小心被車子撞了,那他楚河就罪過大了。

  楚河暗運天魔真氣,使出基本步法,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出了教學樓。到了外面左右一看,瞧見白飛飛的身影已到了百米開外,正朝著大學路那邊跑去。

  “阿,跑得還真快!”楚河追著白飛飛的背影一路狂奔,邊跑邊叫道:“飛飛,別亂穿馬路,看清楚車……”

  話沒說完,便見路旁大樹背後轉出來一個人,斜刺裡竄過來,正擋在他前方。楚河這基本步法還不算純熟,有些收勢不及,砰地一聲撞在了那人身上。此時楚河正以天魔真氣灌注雙腿,衝力極大。只這一撞,便讓那人慘叫一聲,跌飛開去。足足跌飛了好幾米,才堪堪落地。在地上翻滾幾圈後,便一動不動了,竟已暈了過去。

  楚河心中一驚,暗道聲不好,剛準備過去察看被他誤撞之人的傷勢,便覺小腹一陣刺痛。用手一摸,竟摸到一件柄狀物事。低頭一看,眼見所見頓時讓他頭皮發麻。

  只見一個刀柄正插在小腹上,刀身已盡數沒入。滲出的鮮血已將他小腹染得通紅,摸著那刀柄的手上,也已染上了滿手的血跡。

  “我插,我被人捅了?”楚河現在真的好鬱悶,好無辜。他按著傷口,緩緩地坐倒在地。劇痛和失血讓他頭腦陣陣眩暈,他呲牙裂嘴地搖晃著腦袋,心中只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得罪了誰?誰又會用這麼暴力的手段對付我?

  想著想著,他掏出手機,撥通了110:“喂,您好。我是濱海大學的學生,我在心理學院XX樓下被人捅了一刀,現在正在大量失血。凶手被我撞暈了,就在我面前。這裡需要警車和急救車各一輛……對,就是這樣的……好的,謝謝。”

  掛斷電話,楚河感到眼前慢慢地黑了下來。耳中最後聽到的,是婠丫頭木屐快速敲擊地面的啪噠聲。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 本帖最後由 vielendank8835 於 2009-7-30 14:1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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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八章 你為什麼敢殺我?
  

  婠婠與師妃暄在楚河跑出辦公室之後,面面相覷了好一陣。
  楚河那聲發自肺腑、振聾發聵的“還我男權”的泣血吶喊,直讓倆妞莫名其妙。倆古代妞哪裡知道,現代社會,早就變天了!女人是男人的附庸?那已經是上個世紀的老黃曆了!

  現代的男人,好可憐的……上班要賺錢養家,回家要做飯洗衣哄老婆。錢賺少了,老婆嫌棄。錢賺多了,老婆懷疑。賺得不多不少,還得被罵沒出息……

  倆妞思想還停留在封建時代,雖然就她們本人來說,已經早早地生出了女權主義的思想萌芽,但這並不具備普遍意義。因此楚河的話讓倆妞除了驚訝,更多的還是感到好笑。

  面面相覷一陣之後,倆妞竟是相視一笑。在某些課題方面,頗有些默契於心的感覺。

  楚河也跑出去了,倆妞呆在這裡頗覺無趣,便也出去了。當倆妞來到樓下時,恰好遠遠地看到楚河坐在地上打電話,身下地面上有幾縷新鮮的血跡,前方不遠處還一動不動地躺著個人。

  倆妞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匆匆趕了過去。當倆妞趕到時,楚河已經暈倒了。倆妞只見楚河小腹處插著一把刀,刀口處正緩緩地滲出鮮血。

  師妃暄見狀,忙蹲下身來,準備為他點穴止血,卻被婠婠一把攔住。

  “不可,他體內有天魔真氣,與你的真氣互相衝突。你若為他點穴,只會讓他死得更快!”

  師妃暄急忙道:“那婠師姐你快來替他止血!小腹雖不是能馬上致命的要害,但若拖得久了,也會失血而死的……”

  婠婠神情變幻不定,卻遲遲沒有動手。

  師妃暄見狀,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意?她滿臉誠摯地對婠婠說道:“婠師姐,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若楚河兄就這麼死了,對你我都有好處。可是楚河兄為人正派,胸懷坦蕩。既不垂涎你我美色,又在前些日子裡,對我二人照拂有加。這新世界中,凡你我不懂的事物,他也是不厭其煩一一教導解答。若非有他,我二人在這新世界可謂寸步難行。現在他危在旦夕,我們若袖手旁觀,便是解開了這一層魔障,焉知日後會不會生出另一重魔障?婠師姐,請你快救救楚河兄吧!眼見著他就這麼死了,你心裡便能安生麼?”

  婠婠凝視著躺在血泊中的楚河,心中還是猶豫不決。楚河若就這麼死了,對她來說,是最好不過的結局。

  第一,楚河是死於他人之手,與婠婠無關,她不必擔上半點心理負擔。楚河前時對她照拂有加?在魔女心中,那是天經地義的。

  第二,婠婠並不是傻瓜,這幾日的思考,已經讓她明白過來,自己是中了師妃暄的激將計,一時賭氣答應與師妃暄賭過情關。情關難過,這一點,已經在祝玉妍身上得到了驗證。而且雖然並無前人例證,但不過情關,卻也未必練不到天魔十八層。楚河一死,賭約自動解除,還能讓師妃暄挑不出毛病來。

  只是……為何心中會猶豫不決呢?按照自己本來的性子,袖手旁觀時應該若無其事才對,為何心中總有那麼一絲復雜的情緒?難道說,是那魔障在這幾日裡,又悄然滋長了不成?

  “不用勞你動手。”本來已經完全暈過去的楚河突然坐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倆妞幾乎嚇了一跳。

  此時的楚河身下已經淌了好大一灘血,他臉色煞白,嘴唇完全失去了血色,額上滿是冷汗。他的雙眼看上去一片茫然,好像沒有任何焦距,便跟盲人的眼睛一般。

  他左手緊緊地按著腹部傷處,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徑直向著那暈倒在地的人走去。

  “楚河兄,你現在不能走動……”師妃暄急忙叫道,想伸手去扶他。

  婠婠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只是腳步卻不由自主向前邁了一步,一雙手也作勢欲伸。

  “別碰我!”楚河嘶啞著嗓子發一聲喊,霍地回過頭來。他那雙茫然的眼睛朝她們望著,漸漸地有了光彩,有了焦距。最後,他的視線牢牢地盯在婠婠身上,眼神中有一抹溫柔之意一閃即逝。

  他深深地凝視了婠婠一陣,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搖頭道:“不是她……不是她……”

  說出了這讓倆妞莫明其妙的話後,他回過頭,繼續朝著那捅他的人走去。

  師妃暄忙緊張地跟在楚河身後。婠婠貝齒輕咬櫻唇,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恨恨地一跺腳,跟了上去。

  楚河走到那捅他的人身前,非常艱難地蹲下。他伸手揪住那人的頭髮,將他俯朝地面的頭提了起來,偏過頭,仔細地打量著這人的臉。

  看第一眼時,楚河眼中滿是疑惑,似是完全不認得此人。漸漸地,他好像記起了什麼似的,疑惑的眼神漸漸褪去,代之以一種清楚、明了的眼神。

  “原來是你啊……多年不見,你還好嗎?”說話間,楚河嘴角綻開一抹猙獰的笑意。他重重地將這人的頭往下一壓,碰地一聲,讓這人的臉與堅硬的混凝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人的鼻子被撞得鼻血飛濺,他痛呼一聲,醒了過來。他臉上淌著血,用既驚恐又痛恨的眼神看著楚河。

  楚河盯著這人的眼睛,露出一口白牙,惡狠狠地笑著。他的手死死地抓著這人的頭髮,將他的頭又慢慢地提了起來。雖然楚河現在非常虛弱,但是這人被他一記野蠻衝撞撞到飛天,又重重墜地。因此即使這人現在已從昏迷中醒來,也是全身無力,竟連楚河那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的手都掙不脫。

  “說來聽聽啊,你怎麼敢殺我呢?”楚河說著,又是重重地一壓,讓這人的臉再次與地面親密接觸了一回。

  “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這人眼中的驚懼更甚,但是痛恨也更深。他沙啞著嗓子,吶喊道:“別以為這麼多年我就會忘了!那可是五條人命啊……一把火就全沒了……為什麼你會沒事?為什麼你沒被槍斃?你……”

  碰!楚河第三次提起他的頭,重重地撞到了地面上,讓他的雙唇被牙齒與地面合力撞得鮮血淋漓。

  撞完這次後,楚河的手再也沒力氣提起這人的頭了。他的手指甚至已經變得僵硬,抓著這人頭髮的手,居然沒辦法鬆脫。

  楚河顫抖著,上下兩排牙齒格格撞擊著,獰笑著說道:“那場大火是意外!權威部門給出的結論!我倒是想問你,我爸媽的債歸誰還?我小妹的債歸誰還?我……”最後一句話卻沒能說完,失血過多,又莫名其妙爆了一把怒氣值的楚河,一頭栽倒在地這人身上,徹底暈死過去。

  婠婠飛快地彎腰,一把抓住楚河後衣領,將他翻了過來。出指如風,閃電般點了他傷口附近的穴道,暫時止住了那越流越凶的血。

  “楚河兄他這是……怎麼像變了一個人?”師妃暄滿臉莫名地自語道。

  婠婠沒好氣地回過頭,對師妃暄說道:“想這些幹嘛?人家現在替他止血了,你再沒什麼話好說了吧?還不趕快把傷藥拿出來!”

  師妃暄一怔,道:“來這個世界之前,小妹身上並無傷藥啊……”

  正當倆妞面面相覷時,一陣急救車的警笛聲從遠處傳來。


  [楚大將軍的孤兒身世,嘿嘿,有點故事。呵呵~~~]


[ 本帖最後由 vielendank8835 於 2009-7-30 14:2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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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九章 沉默的羔羊(上)
  

  “咦,小娃娃,這麼厚的一本書,你也能看懂麼?”西下的夕陽那金色的回光照進弄堂裡,一個邋遢的老頭蹲在弄堂口,笑瞇瞇地問著坐在弄堂口的小板凳上,捧著一本大部頭津津有味地讀著的小孩,“來,告訴爺爺,你看的都是啥書啊?”
  “奇天者龍記!很好看的哦,裡面有個長三豐很厲害的……”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小孩奶聲奶氣地說道,接著又看了老頭一眼,說道:“爺爺你好髒哦,臉上好多黑泥……你是不是沒有洗過臉?我去給你打水洗臉好麼?”

  “奇……奇天者龍記……長三豐……”老頭有額頭掛上三根黑線,旋即一笑,說道:“好娃娃,謝謝你了,爺爺不想洗臉。娃娃,這倚天屠龍記……”

  “是奇天者龍記!”小孩一本正經地打斷了老頭的話,嘻笑道:“爺爺,你這麼大把年紀,卻連字都不認識,好羞人哦!”

  “……好吧,奇天者龍記……那麼娃娃我問你,這本書裡的人物,你最喜歡誰啊?”

  “金毛柿王射孫!”小孩大眼睛裡閃爍著崇拜的光芒:“他好厲害的,嗓門好大,只用大嗓門就能嚇死敵人!”

  “射孫……”老頭額上的黑線增加到六根,“那爺爺教你謝……射孫的七傷拳好不好?”

  “我能學武功麼?”小孩眼睛閃閃發亮,扔下書,從小凳子上跳下來,蹲到老頭面前。他仰起小臉,目光閃閃地看著老頭:“你能送我去少林寺麼?我好想去,可是爸爸媽媽不讓我去。”

  “去少林寺幹什麼?爺爺身懷絕技,隨便教你兩手,不比去少林寺強?”老頭嘿嘿一笑,說道:“娃娃,我看你根骨絕佳,正是練七傷拳的天生奇才。怎麼樣,要不要學?”

  “可是我想去少林寺學菜花寶典耶!”小娃娃嘟起了嘴,滿臉的悶悶不樂。

  “菜、花、寶、典?”老頭額上已經掛上了九根黑線。

  “是啊,菜花寶典。很厲害的,東方不貝就是靠菜花寶典才成了天下第一。所以我想去少林寺學……”

  “誰,誰告訴你菜花寶典要在少林寺學的?”老頭看起來好鬱悶,“小娃娃,爺爺告訴你,菜花寶典男孩子是不能練的。如果想練,就得切掉你的小雞雞。”

  “啊?”小孩張大嘴,偏著頭想了好一會,才猶豫著說:“小雞雞切掉了,是不是就不能尿尿了?”

  “豈止不能尿尿那麼簡單?”老頭笑得很邪惡:“沒有小雞雞,你長大了就別想娶上媳婦兒了。你好好想想,還要不要學?”

  “那……那……那還是不要學了,娶不上媳婦不要緊,不能尿尿就太難受了……”好純潔的小孩,這個年紀根本就不知道女人的好處?!

  “那還是跟我學七傷拳吧。”老頭邪惡地笑著:“學會了七傷拳,一拳打出去,天崩地裂,飛沙走石,鬼哭神驚,海枯石爛……怎麼樣,厲害吧?”

  “那能有大嗓門兒嗎?”小孩滿懷期待地問:“如果有了大嗓門,別人欺負我,我只要一哭出來,就能把人嚇跑了。”

  “你一個男孩子,怎麼成天就在想靠哭鼻子把人嚇跑?”老頭不悅地說道:“我告訴你,誰要欺負你,就把誰往死裡打。不然你學七傷拳幹什麼?”

  “可是媽媽說,我們是知識分子,不應該打人的……”

  “看著我的眼睛……”老頭突然的一句話,令小孩不由自主地對上他的視線。老頭混濁的眼睛忽然變得清澈,黝黑的瞳仁好像不停旋轉的漩渦一般,吸引著小孩的心神。很快,小孩眼中便閃過一絲恍惚,表情也變得痴痴怔怔起來。

  “七傷拳……顧名思義,是一拳能打死打傷七個人的強大拳法……”老頭的聲音好像耳畔私語,輕微,但又字字清晰。他在小孩耳旁嘀咕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直到天黑路燈亮了,直到弄堂裡傳來一個女人呼喊小孩子的聲音:“小河!小河!吃飯了……”

  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小孩蹲著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

  “今天就教到這裡,我們明天繼續。剛才教你的,一定要記牢了。還有,不要跟別人提起這事,任何人都不可以,包括你爸媽。”

  “好的……”

  “看到那隻貓了沒?就是趴在牆角的那隻黑貓。過去,打死它,讓爺爺看看你今天的學習成果。”

  “好的……”

  小孩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向著那隻黑貓走去。

  黑貓見有人入侵它的地盤,馬上警覺地跳了起來,弓著背,呲著牙,惡狠狠地沖小孩叫了起來。

  小孩停下腳步,恍惚茫然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澈。他緊盯著貓的眼睛,稚子童真的雙眸中竟然透出猙獰狂暴的眼神。

  那隻貓的叫聲越來越小,攻擊的架勢也慢慢收起,最後仿佛受傷一般低喵一聲,瑟縮著身子趴在了地上。

  小孩慢慢走過去,雙手掐住貓的脖子,狠狠地朝著對面牆上摔去。

  ……

  第二天。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一個邋遢的老頭和一個小屁孩面對面蹲在一起,老頭在眼神恍惚的小孩耳旁小聲嘀咕著。

  “……今天就教到這裡了,我們明天繼續。嗯,昨天你已經練成了七傷拳第一層,今天這第二層也算全教給你了。喏,看到那邊那條小狗沒有?對,就是在垃圾箱裡翻東西吃的那隻小狗。過去,打死它,你的第二層就大功告成了。”

  ……

  第三天。

  “……打死那邊那條我帶來的大狗,你的第三層就練成了……”

  ……

  第四天。

  “……今天要打死的狗,叫做牛頭更。你別看它長得滑稽可笑,事實上,它是世界十大猛犬之一。而且它非常固執頑強,視死如歸。如果你不能徹底摧毀它的意志,令它完全失去抵抗的勇氣,即使你的七傷拳已經練到了第四層,你仍會被它一口咬死。上吧,讓我看看你今天的成績……”

  ……

  第五天。

  ……

  第六天。

  ……

  第七天!

  “今天是你七傷拳第七層大功告成的最後一天。今天我們的目標是……喏,去,把那個人打死。對,就是那個提著菜籃的大媽。你別看她只是一個大媽,可是即使你能打死最凶的狗,也不見得能打死一個人。而如果你過不了這最後一關,你前面的功夫就算是白下了。七傷拳練了不是用來打貓打狗的,是用來打人的……上吧……”

  小孩走了過去,面無表情,眼神茫然。

  老頭在他身後邪惡地笑。

  提菜籃的大媽滿臉不明所以地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小孩。

  她被小孩那雙茫然的眼睛吸引了過去,看起來……好像是雙瞎子的眼睛。


[ 本帖最後由 vielendank8835 於 2009-7-30 14:2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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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沉默的羔羊(下)
  

  “法制社會,不能殺人!”在一聲義正辭嚴的吶喊聲中,已在病床上昏迷了整整兩天的楚河,猛地睜開了眼睛。
  “你說什麼?”咀嚼聲伴著含糊不清的說話聲中,一張胖乎乎的臉出現在楚河眼前。是藍胖子,這傢伙正站在床前,捧著一盒泡麵呼哧呼哧地吃得正爽。

  楚河嗅著泡面的香味,胃裡一陣蠕動,空落落的餓得好難受。他咽下一口唾沫,那香味刺激得他口舌生津,飢餓的感覺更強烈了。

  “做了個怪夢。”楚河說話時,喉頭上下蠕動著,拼命地吞咽著口水。

  “哦?什麼怪夢?說來聽聽。”胖子好像沒有半點照看病人的自覺,既沒問楚河醒來渴不渴,也不理他是否肚餓,只顧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同時還自顧自地吃得起勁。

  “你知道我昏迷多久了麼?”楚河盯著胖子手裡的面碗,沉聲問道。

  “兩天呀!”胖子得意洋洋地說道:“我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你兩天,怎麼樣,感動吧?”

  “是啊,我真的好感動。”楚河說道:“那麼我現在醒了,你是不是該問問我餓不餓,渴不渴?”

  “哦,你餓不餓?渴不渴?”胖子呼啦一聲,又吸進去好大一口面條。飛濺的湯汁滴到床單上了都。“好了,問完了,繼續說說你的怪夢吧。”

  楚河現在真的好想一把將這可惡的胖子掐死,誰要是被這種人照顧,沒死於傷病,也會死於飢渴。

  “我現在不想說我的怪夢,我只想吃東西!”楚河前三個字是吼出來的,但是傷口卻被扯得一陣劇痛,因此聲音只好陡然降低八度,用異常溫柔的語氣地對胖子說道:“胖哥哥,把麵條給我吃點行麼?”

  “不行,我這可是泡椒麵,辣得很。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少量流食,由少到多,由稀到稠。且忌生冷刺激性食物。”胖哥哥拒絕了楚河的請求,又搖頭嘆道:“你挨的這一刀捅得神準,媽的一刀切掉了你的闌尾。這下可好,以後都不用擔心闌尾炎了。好了,咱們還是說說你的怪夢吧。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很好奇的……”

  “忘了!”楚河沒好氣地說道,其實夢裡的情形他現在還是記得的,只是實在是生胖子的氣,說什麼也不肯滿足他的好奇心。“那你現在給我弄碗粥來好不好?我真的好餓啊……”

  “只要你告訴我你做了什麼夢,胖哥哥馬上就給你弄碗粥來吃。”胖子開始要挾了。

  楚河哀嘆一口氣,心說我怎麼會有這種朋友?有這麼威脅人的麼?

  “一個想學葵花寶典的小男孩……遇上了一個奇怪的老頭。那個老頭教了小孩一套七傷拳,然後要小孩去殺一個買菜回家的大媽。”楚河皺著眉頭,擺出一副苦苦回憶的神情:“就在小孩要使出七傷拳的時候,來了一輛白車和幾輛警車。幾個穿白大褂看上去像醫生的人,和十多個警察把那個怪老頭包圍起來,用槍指著他讓他投降。”

  “這夢可真夠神經的。”胖子現在已經吃光了麵條,正在呼嚕呼嚕地喝著麵湯,“後來呢?”

  “那個怪老頭被十幾把槍指著,他邪邪一笑……”

  “打住!”胖子連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語重心長地說道:“河子,邪邪一笑這個詞不適合用在老頭身上啊!這一般都是用在帥哥主角身上的……老人家一般都閱歷深厚,誰會沒事兒邪邪一笑?”

  “那該怎麼形容老人家看上去很邪惡的笑容?”

  “妖異一笑?嫣然一笑?和諧地一笑?”胖子皺眉思索了一陣,說道:“算了,這個問題沒有研究價值,你還是繼續說吧,反正我知道那個老頭笑得很邪惡就是了。”

  “……老頭說:‘我堂堂一代神教教主東方不敗,你們以為幾把破槍就能讓我投降麼?你有科學,我有神功……’然後他突然跳起來,兩步就竄出了將近十米,到了一個白大褂面前。一拳就把那個白大褂的腦袋打出了一個好深的坑,眼珠子都跳了出來。”

  “日,一個老頭還有這等身手,神功啊這是!”胖子插嘴道:“你這夢肯定是因為東方不敗看多了。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那個老頭就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被警察開槍打死的?”

  “不是,他一拳打破那個白大褂的腦袋之後,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死了。”楚河也是滿臉莫名地神情:“看上去好像是心臟病、腦溢血一類的疾病發作,猝然死亡。”

  “那麼那個準備殺買菜大媽的小孩呢?”

  “那個小孩什麼都沒做,跟一個上了年紀的白大褂聊了兩句,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後就被警察叔叔送回家了。”

  “日,你的夢太玄幻了,以我這麼高的智商都有點無法理解!”胖子搖了搖頭,咂巴了兩下嘴,說道:“對了河子,你那夢裡的小孩,不會就是你自己吧?我記得你小時候經常念叨說你練成了什麼七傷拳,使出來就天崩地裂海枯石爛什麼的……”

  “那我有使過麼?”楚河反問。

  “使個屁啊!”胖子說道:“每次跟別的小孩打架,你撒腿就跑。說什麼七傷拳有傷天和,我們是知識分子,不能打架。要做遵紀守法的好小孩……結果我總跑不贏你,落在後面,被逮住後就挨上一頓暴打。後來我問你為什麼你明明跑得不快,卻總能逃過毒手。你這混小子居然跟我說:跑不快不要緊,只要能跑贏你就行了。媽的,我怎麼就交了你這麼個沒義氣的兄弟?”

  楚河說道:“你長得這麼肥,刀子都捅不透你的脂肪層,還怕拳腳麼?我就不同了,我這小身板兒,挨兩下狠的就得傷筋動骨。別說廢話了,都講給你聽了,還愣著幹嘛?趕緊給我弄碗粥來啊!”

  “先不忙,你還沒說你那夢裡的小孩兒究竟是不是你呢!”

  “我不知道。”楚河神情迷惑,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搖頭道:“夢裡每個人的模樣都模糊不清,看上去好像隔著一層紗一樣。而且……我並不記得小時候有見過夢裡的那個怪老頭,也不記得自己學過什麼七傷拳。我常常念叨七傷拳,就是因為那時候剛剛看過倚天屠龍記,很喜歡金毛獅王。所以才說自己會七傷拳,吹噓唬人而已。”

  “那就只能說明你玄幻電影看多了,要不就是玄幻小說看多了。”胖子搖頭道:“不過能把東方不敗夢成一怪老頭,你還是挺有創意的。好了,你先歇著,我去給你買粥去。”

  楚河點了點頭,又想起一事,忙對胖子說道:“對了,究竟是誰捅的我啊?無緣無故幹嘛要捅我一刀?”

  胖子回過頭,滿臉古怪地看著楚河:“你真不記得了?”

  楚河以更古怪的眼神看著胖子:“記得什麼?”

  “捅你的那個人,是以前跟我們一個小學的葛小亮。小時候我們還一起玩兒過呢!後來他家失了火,他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哥哥,全在那場火裡被燒死了。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自從那次以後他好像就瘋了,一直住在精神病院裡接受治療。前幾天不知怎麼地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了,結果前天就一刀把你捅了。”

  胖子摸著肥肥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因為他的精神病還沒好,所以警察又把他遣送回了精神病院。聽說他被逮住後,一直瘋狂叫囂說要殺你報仇。還說什麼,是你放火燒了他的家。”

  “不,不會吧?”楚河滿臉地愕然:“葛小亮這個名字我倒有點印象,不過快十年沒見了,你不說我還真想不起這個人來。只是……我怎麼可能做出那麼喪盡天良的事來?”

  胖子嘆道:“誰說不是呢?再說,那時候你父母車禍去逝沒多久,我幾乎天天陪在你身邊,你哪有機會去放火?葛小亮那小子,看來真是病得不輕。”

  “算了,別提他了,他也挺可憐的。挨這一刀,算我自己倒霉吧。”楚河很大度地揮了揮手,又問道:“對了,前天跟我在一起的那倆極品妞哪兒去了?這兩天沒來過麼?”

  ~~

  [七傷拳……就是唬人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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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雙重人格?偶不是邪王?!
  

  “那兩個極品妞?”胖子嘴巴一撇,居然露出了一種好想哭的表情。他哆嗦著手,掏出電話,隨便按了兩下,便準備信口開河講電話。這可憐的胖子,都被嚇成條件反射了。
  “行了,用不著打電話了,她們人又不在這裡。”楚河好氣又好笑地看著胖子。這家伙,被幾十人包圍都能面不改色,一提起倆妞卻又嚇得跟鵪鶉一般,實在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

  “河子,你沒事兒別提那倆妞,會嚇死人的。”胖子抱怨了一句,收起電話,對楚河說道:“那倆妞現在應該在你家。就是她們打電話通知我你受傷的消息,我才趕來照顧你的。不過這兩天,這倆妞都沒出現過。”

  “她們打電話通知你?”楚河訝然道:“她們會打電話?”

  “河子,你沒毛病吧?”胖子滿臉古怪地看著楚河:“她們又不是那美克星人,憑什麼就不會打電話了?她們就是用你的手機撥的我的電話。但是她們好像不知道你被帶到哪家醫院了,還是我發動群眾打探,才知道你到了這家醫院的。”

  “哦?”楚河皺著眉頭思索一陣,又問道:“那你有沒有聽說,警察在案發現場帶走那倆妞?照規矩,她們應該作為證人,給帶去警局做筆錄的。”

  “沒有啊!”胖子說道:“警察當時就帶走了葛小亮,你呢,就直接送醫院來了。聽說現場連個圍觀的人都沒有。”

  他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河子,不是我說你,你屋裡那倆妞,著實太不像話。你受重傷了吧,她們居然只給我打了個電話,把所有事情扔給我之後,就不聞不問了。這兩天也沒說來醫院看看你……河子,聽哥哥一句勸。這種妞,別再包養她們了。雖然長得很極品,可是這世上極品妞還少了麼?”

  楚河滿頭冷汗,盯著胖子身後,不住地給他使眼色。胖子口中那極不像話的倆妞,此時已經悄然進了病房,站到了胖子身後。

  胖子卻仍不自知,繼續大放厥詞:“……只要有錢,再包養兩個極品妞絕對不是問題。哥哥我知道,你愛玩雙飛,可是你包養的這倆妞人品值不行啊,成負數了都……這兩天指不定就已經把你家裡值錢的東西席捲一空了……”

  “哼!”一聲冷哼忽然自胖子背後傳來。正說得眉飛色舞的胖子神情一僵,機器人一般僵硬地回頭一看,正對上一張巧笑嫣然,傾國傾城的俏臉。只是那漂亮的小臉蛋兒雖然帶著笑,可是眼中卻是寒意森森。

  胖子的臉刷地一下全白了,豆大的冷汗滾落如雨。他嘴唇哆嗦個不停,上下牙碰得格格直響。

  他顫抖著大肥手掏出手機,胡亂按了兩下,顫聲道:“喂……語嫣麼?我是藍天錘,今天晚上我來你這裡,咱倆好好交流一下感情……什麼?鐘靈和木婉清也要來你這裡?那正好啊,咱四個人正好湊一桌麻將……那就這麼說定了啊,皮鞭蠟燭什麼的你先準備好啊,晚上我們四人好好樂一樂……”

  說這番話時,胖子那重達兩百五十斤的巨大身軀,以一個靈巧至極的閃身,避過了堵在他身後的那妞。隨後快馬加鞭,一路絕塵而去。只留震得整間病房都在顫抖的腳步餘音,久久不息……

  見方才還在大言不慚的胖子見鬼一般逃離,婠婠終於忍不住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便連師妃暄,那清麗的小臉兒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倆妞隨手關上這間單人病房的房門,向著床上的楚河走去。

  “你們怎麼來了?”楚河笑問倆妞:“胖子說你倆好像根本不知道我在這家醫院呢!”

  其實,對於倆妞這兩天沒來看他這件事,楚河心裡一點疙瘩都沒有。非但如此,他還暗贊倆妞聰明得緊。學會使用電話,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而且倆妞不用他提醒,便知道不能跟警察照面,在警車和救護車到來之前避開。這足以證明,楚河前期關於她倆黑戶身份的說教沒有白費。

  “人家今天上午的時候,又給那個胖子打了個電話,問清楚了地點。”婠丫頭笑嘻嘻地說道:“然後便和師妃暄乘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告訴那駕車師傅要去哪兒。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以為人家便想不出辦法麼?”

  楚河笑著向她挑了挑大拇指,說道:“那你們又是怎麼找到這間病房的?”

  “你體內有天魔真氣,只要接近到一定距離,人家便能感應到。循著天魔真氣的感應一路尋來,很容易就找到你了。人家早料到你今日便會醒來,所以特地給你做了小米粥呢!”婠婠說這話時,頗有些得意洋洋的味道。

  今天婠丫頭換了一身淡黃色的連衣裙,看上去就像一朵清雅無比的小菊花,令人神清目朗。腳下卻仍是踏著一雙小木屐,不過今回她走路淑女多了,沒有故意發出啪噠啪噠的聲響。

  而師妃暄,則仍是長袖圓領T恤外加一條牛仔褲,腳穿球鞋。這讓楚河心中暗自嘆息:哪年哪月,才能看到師仙子穿裙裝呢?

  師妃暄手裡提著一個保溫盒,來到床前後揭開盒蓋,裡面果真有一碗香味襲人的小米粥。

  “呃,這粥真是婠婠你做的?”楚河頗有些懷疑地看著婠丫頭。

  婠婠撇了撇小嘴兒,說道:“若非人家提議,師妃暄才想不到要給你燉碗粥來呢!”

  師妃暄聞言,只是輕笑一聲,也不辯駁,只對楚河說道:“前幾日,妃暄在幫楚河兄下廚時,留心觀察,學懂了那灶台的用法。來,楚河兄,嘗嘗妃暄的手藝如何?”

  她用枕頭墊在床架上,小心著意地扶著楚河坐起。對他輕輕一笑後,居然一手端碗,一手拿著小勺,看樣子好像想餵他吃粥。

  “別,我自己來吧,我又不是不能動……”楚河倒是不介意享受一番仙子的親自餵食。只是他一大男人,有手有腳,又不是真成植物人了,哪裡需要人餵食?

  師妃暄怔了一下,似是想不到楚河這人居然能頑固到拒絕這等好事。但她旋即清爽地一笑,將那勺子交給了楚河,自己只是替他端著碗。

  楚河吃了一小勺小米粥,贊嘆道:“很好,很不錯!想不到妃暄你也有這麼好的廚藝。”

  師妃暄笑道:“小妹也只會做些簡單的吃食罷了。”

  楚河又吃一口,看著師妃暄的眼睛,笑道:“妃暄實在過謙了,這手藝,比起我煮的粥要好得多。”

  婠婠看不過這二人奸夫淫婦一般眉來眼去,沒好氣地輕哼一聲,坐到床邊,小手兒絞著自己的裙帶,說道:“楚小子,你是否與邪王石之軒一樣,有雙重人格?”

  楚河聞言一愣,愕然道:“這話從何說起?我又沒有精神分裂,怎麼會有雙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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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邪惡人格必須消滅
  

  見楚河斷然否認,還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婠婠略有些奇怪地說道:“怎地,你已經忘了你受傷之後的事情了?”
  “什麼忘了?忘了什麼?”楚河更是莫名其妙了:“我不是被人捅了一刀麼?打電話報警和叫急救車之後,我就暈過去了。直到今天才醒過來。這你們應該知道啊!”

  婠婠盯著楚河的眼睛看了好一陣,直看得楚河都開始不自在時,她才搖了搖頭,滿臉嚴肅地說道:“現在人家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的病,比邪王的還要嚴重。邪王的雙重人格,雖然性情迥異,但互相之間好歹還是知道的。你倒好,居然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有另一個人格的事。”

  說罷,她繪聲繪色地將楚河暈過去之後,又醒來胡亂折騰的事說了一遍。尤其著重突出了楚河當時的邪惡暴戾,還有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我爸媽的債歸誰還?我小妹的債歸誰還?

  楚河這下更是迷惑不解了,說道:“婠婠,你莫開玩笑,我神智可清醒得很,別以為你隨便說兩句就能把我糊弄過去。我自己有沒有小妹,難道我還不清楚?我可是獨生子。不信你問胖子去,胖子從小跟我一塊兒長大的。要是我有妹妹,怎麼從來沒聽他說過?”

  楚河這一番話說完,又看了看師妃暄,卻見師妃暄也是眼神古怪地看著自己,心中頓時有了不妙的念頭。“妃暄,婠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師妃暄嘆了口氣,說道:“楚河兄,婠師姐說的話句句屬實。”

  婠婠得意地道:“你看,這回你沒話說了吧?老是不相信人家,以為人家就真的那麼愛撒謊騙人麼?”

  “不對呀……我是真沒有小妹啊……”楚河喃喃自語,苦苦思索著,究竟是哪裡有問題呢?他甚至向婠婠要回了自己的手機,馬上給藍胖子撥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便迫不及待地問胖子:“胖子,我問你,我小時候家裡是不是有個小妹?”

  “河子,你這是怎麼了?你該不是被那倆沒人性的小妞折磨瘋了吧?你胡說些什麼話呢!告訴哥哥,究竟怎麼了?”胖子的聲音聽起來竟還有點著急,好像還真以為楚河瘋了。

  “你少廢話,我腦子沒問題。別東扯西拉,老實回答我,我小時候家裡是不是真有個妹妹?”

  “沒啊!怎麼可能有嘛!”胖子說道:“如果你真有個妹妹,那我現在肯定不是你哥們兒了,我就成你妹夫了,見著你還要叫你聲哥。”

  “我日!少他媽作夢,我有妹子也不能嫁給你這混蛋啊,體重都開始奔三了……”楚河心裡松了口氣,笑罵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他笑看著倆妞,一攤手,說道:“我知道你們耳朵靈,這麼近的距離,電話裡聲音再小你們應該也能聽得一清二楚。怎麼樣,聽見了吧?我沒問題吧?”

  倆妞對視一眼,師妃暄搖頭嘆了口氣,低下頭不說話。婠婠瞪了楚河一眼,說道:“如果你真的沒有小妹,那你的病就更嚴重了。你那個人格,都給你杜撰出一個妹妹來了,誰知道他以後會做什麼事情。”

  “可我真沒……”說到這裡,楚河突然頓住了。他猛地想起,自己的記憶莫名其妙地被封鎖了一部分。以他在自己研究的領域中的造詣,對自己的記憶不說能夠操控自如,但至少也不該被人鎖住吧?能辦到這一點的,除了韓老師,就剩下這倆妞了。

  “你們,有沒有用過魅功或者幻術之類的手段,封鎖過我的記憶?”楚河問道,“可別騙我,婠丫頭對我使過魅功,我都還記著次數呢!”

  倆妞齊齊搖頭,婠婠說道:“人家對你使的那些魅功只是騙人的。雖然人家也會封鎖記憶的功夫,可是無緣無故幹嘛對你使呀?人家倒是想問問你,為什麼你睡著了也能聽到我們說話?為什麼人家點了你的睡穴都沒用?”

  “我那只是自我催眠。”楚河解釋道:“在睡覺前,對自己下一個指令,比如在什麼時間準時起床,聽到什麼特定聲音就馬上醒來之類的。如果我在睡覺前,給自己下達在睡覺期間,將聽到的一切信息都儲存起來的指令,那麼即使我睡著了,也能知道你們說了什麼。但是在那個時候,控制我身體的屬於潛意識。潛意識不能進行推理,不能區別好壞。所以有時候會亂來一氣。你點我睡穴,我也只不過是意識睡著而已,但是潛意識還是活躍的。”

  “聽不懂。”婠婠實話實說,“什麼意識呀潛意識的,淨說些高深莫測的話兒,欺負人家讀書少麼?”

  “妃暄也不大明白。”師妃暄也快給楚河繞暈了。

  楚河嘆口氣,說道:“這倒不是讀書多少的問題。你們的時代,還沒潛意識這種說法兒呢。我現在若想給你們解釋清楚,也是相當麻煩。總之呢,簡單來說,就是在我清醒和睡著的時候,身體是由兩個我交替控制的。但是,這兩個我事實上都是我自己,彼此信息共享,而且性格和意志也是一致的,絕對不是什麼雙重人格。”

  “哦,如此說來,你當真不是雙重人格了。”婠婠伸出小手,點著食指,說道:“這個楚河,是平時傻乎乎的你。”她又點上中指:“這個楚河,是睡著後有點壞,喜歡亂來,但一樣很傻乎乎的你。”她又點上無名指:“這個楚河,只有在被人家使絕招魅惑,或者受重傷昏迷,在前兩個你都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後,才會出現的,第三個你。”

  她神情一整,嚴肅地說道:“所以,你比邪王還厲害,你是三重人格。”

  “我怎麼可能有三重人格?”楚河擺了擺手,不屑地說道:“真是沒文化,都說了前兩個我,其實就是意識和潛意識狀態下的同一個我。第三個我才是完全不受我控制,也完全不被我了解的真正的獨立人……呃……我剛才說了什麼?”

  婠婠笑嘻嘻地說道:“你方才已經承認,你還有一個不受你控制,不被你了解的,完全獨立的人格了。嘻嘻,恭喜恭喜!你那個很古怪的人格性情很好,很適合做我們聖門的弟子呢!”

  “我看起來很像壞人麼?”楚河鬱悶不已,“剛才只不過是說順口了而已。雙重人格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身上?”雖然仍在嘴硬,但是楚河心裡的疑雲卻越來越重了。

  身為心理方面的專業人才,楚河當然清楚,雙重人格並不罕見。通常其中一種人格占主導優勢,但兩種人格都不進入另一方的記憶,幾乎意識不到另一方的存在。

  從一種人格向另一種的轉變,開始時通常很突然,與創傷性事件密切相關。其後,一般僅在遇到巨大的應激性事件、或接受放鬆、催眠或發洩等治療時,才發生轉換。

  上次,他被婠婠用超必殺催眠,其後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記憶。這一次,他被捅了一刀,打完電話暈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他同樣完全沒有記憶。兩次事件,都符合雙重人格互相轉換的條件!

  只是,楚河實在難以相信,以他的能力,居然還能有個完全獨立的人格,在絲毫不被他察覺的前提下,成長到這種地步!還莫名其妙給他杜撰出了一個小妹……

  這事兒,麻煩大了。

  楚河撫著眉頭,心說我那個人格要真像婠婠形容的那麼邪惡的話,必須趁早將其扼殺。而自己是無法辦到這一點的,能幫他的,就只有他的韓老師了。

  想到這裡,楚河再次拿起手機,猶豫了一陣之後,撥通了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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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娶妻當娶小暄暄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對面傳來一把很柔和的聲音:“喂,是小河啊!你什麼時候醒的?”
  “是的,老師。今天剛醒過來。”楚河毫不懷疑韓老師為何知道前兩天發生的事,畢竟自他失去父母以後,韓老師就擔起了撫養、教導他的責任,有若養父一般。發生這麼大的事,某些人沒理由不通知他。

  “沒事就好,我也可以放心了。”韓老師笑了兩聲,說道:“聽到你受傷的消息,我很是擔心。準備立即趕回來看你。不過聽說你沒有生命危險,身邊已經有人照顧了,而我又恰好接到了一樁大案子,所以才沒過來。你不會怪老師吧?”

  “老師您說笑了,我哪裡會怪您?您工作這麼忙,怎麼能因為一點小事耽擱?您最近身體還好吧?別因為工作太忙,忘了休息……”

  楚河和韓老師寒喧一陣之後,便把懷疑自己有雙重人格的事情告訴了老師。並將從婠婠處聽來的他完全昏迷後的古怪言行,詳細地告訴了韓老師。

  聽完楚河的疑問之後,韓老師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這兩次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雙重人格相互之間完全獨立,彼此記憶無法共享。雙重人格患者,當其中一個人格出現主導身體時,另一個人格將完全失去意識。如果你真的有雙重人格,那麼另一個人格出現時,你應該完全失去意識,無法擁有相關記憶才對。”

  “當時,當時我身邊還有別人。”楚河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她們前後兩次都親眼目睹了我的怪異言行。而我對那兩次的情形卻沒有任何記憶。另外,我發現自己的記憶有被人封鎖住的跡像,是極高明的催眠手法,我自己完全無法解開封鎖,讀取被鎖住的記憶。”

  韓老師再次沉默了一陣,才問道:“那麼對於你那可能存在的另一個人格,你是怎麼想的?”

  “據我那兩個看到我怪異言行的朋友說,我那個人格相當邪惡。而且已經成長到一定程度了,有成熟的邏輯和行為方式。”楚河很堅決地說:“我不能讓這個邪惡人格繼續存在和成長下去。如果有一天他成長到能取代現在的我的地步,那我無法預測會出現什麼後果。所以我想請老師幫忙,趁那個人格還未成長到佔據主導地位的時候,將其扼殺。”

  “唉……”韓老師長嘆口氣,說道:“你想過沒有,那個可能存在的第二人格,也是你自己。”

  “可是如果讓第二人格取代現在的我,”楚河苦笑道:“那麼現在的我,從事實意義上來說就已經不存在了。這和死亡,沒什麼區別。”

  韓老師又沉默了。這一次,他沉默的時間比任何時候都長,足足過了半分多鐘,他才說道:“有些事情在電話裡面說不清楚。這樣吧,等我辦完這件案子,就來看你,解決一下這件事情。”

  楚河問道:“那您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回來?在短期內第二人格就出現了兩次,這種成長速度,很令人擔心。”

  韓老師笑道:“最多一個月,我就能回來了。你也不需要太過擔心,以你的自控力,只要不再遭遇這次這種嚴重的創傷性刺激,第二人格是不會有出現的機會的。”頓了頓,他又好奇地問道:“對了,你的第二人格第一次出現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以你的自控力,在沒有受到嚴重的創傷性刺激時,應該不會出現那種情況啊!”

  “呃……”楚河看了婠婠一眼,說道:“我,我遇上了一個催眠大師。”

  “催眠大師?能夠將你催眠的催眠大師那可真是了不得啊!那位大師是誰?說不定我也聽過他的大名呢!畢竟有這等造詣的催眠大師,肯定不是無名之輩。”韓老師頗感興趣地說道:“如果有可能,我還想拜會一下這位大師,一起研究研究。”

  “這位大師嘛……”楚河看著婠婠,咂巴著嘴,想著該怎麼形容婠丫頭這位催眠大師:“這位大師倒還真是無名之輩,反正您一定是沒聽說過的。而且她非常小心眼,非常賴皮,性格極其惡劣。您和她絕對沒有共同語言的……”正說得起勁,忽然手上一空,卻是婠婠施展“擒龍手”一類的絕學,隔空將電話吸到了她的手中。

  婠丫頭狠狠地白了楚河一眼,對著電話嬌滴滴地說道:“您好,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您選擇其它聯系方式。”說完,她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楚河(囧)!

  “你這小子,居然胡亂編排人家。人家哪有你說的那般不堪?”婠丫頭再次瞪了楚河一眼,將手機掛到了自己脖子上:“這個電話人家沒收了,作為對你胡說八道的懲罰。”

  “這是我的專用電話……”楚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婠婠打斷了:“你這小子,欺負人家什麼都不懂麼?人家上午打電話問胖子的時候,已經順便問過他電話的價錢了。胖子告訴人家,電話很便宜的,現在連很多小孩子都有的。你這人,就是這般小氣。連電話都捨不得給人家買一只……”

  “我又不是你老公,幹嘛要給你買手機……”楚河鬱悶之極地嘀咕了一句。可惜婠丫頭臉皮厚比城牆,聽到楚河的話之後,依然是滿臉地若無其事。

  “楚河兄,莫與婠師姐置氣了。快吃粥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師妃暄勸道。

  楚河哼了一聲,說道:“還是妃暄貼心。啥也不爭,啥也不求,只是默默地奉獻。娶老婆,就得娶妃暄這樣的女子。”

  楚河倒是沒有調侃之意,只是公正地評價而已。不過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師妃暄的小臉兒立馬就染上了薄薄地一層紅霞,垂下頭小聲道:“楚河兄莫要取笑妃暄了。”

  婠丫頭則是很不樂意地嘟起了小嘴,說道:“莫看師妃暄現在這般乖巧,若是你真入了她的羅網,就會發現靜齋的女子是多麼地吃人不吐骨頭。石之軒的下場你又不是不知道,若非娶了靜齋的女子,他堂堂一代邪王,又怎會弄得精神分裂?”

  雖然婠婠因為祝玉妍的關系,對石之軒也是心懷痛恨。但是在面對共同的敵人慈航靜齋時,還是要把邪王大人拿出來說事兒的。

  楚河朝著婠丫頭翻了翻白眼,說道:“靜齋的女子不能娶,那你們魔門的姑娘就能娶了?”

  婠婠得意洋洋地說道:“人家不但武功高強,乖巧聽話,而且針織女紅無一不精,又兼廚藝精湛,不比靜齋的尼姑強上好多?再不濟,人家與師妃暄也是半斤對八兩。”

  楚河聽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這丫頭還乖巧聽話?還懂女紅?還會下廚?我拷,吹牛不是這麼吹的……


[ 本帖最後由 vielendank8835 於 2009-7-30 14:4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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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病中的日子
  

  從醒來的這一天開始,楚河渡過了一段難得的悠閑日子。
  胖子每天晚飯過後,準時來醫院接倆妞的班,照顧楚河直到第二天中午前。中午時,倆妞便會給楚河送來午飯,然後一直待到和楚河一起吃完晚飯後,在胖子來之前回家。

  在此期間,胖子死也不肯和倆妞見面。偶爾碰上了,總是臉色發白,嘴唇顫抖,摸出電話胡言亂語一番。細數下來,藍胖子已經攻破了靈鷲宮,覆滅了西夏一品堂,打敗了東方不敗,幹挺了任我行。強暴了天山童姥,睡了王語嫣、鐘靈和木婉清,泡上了任盈盈。

  倆妞這段時間也挺乖巧,每天準時來去,到了醫院相互之間也沒發生過PK現象。就是不知道她倆在家時會是怎樣一番情形。

  楚河將家裡的鑰匙給了倆妞,這樣她倆也不必每天都使輕功跳上七樓,翻窗而入了。他給了倆妞一千塊錢,作為這段時間的生活費。帶著倆妞逛街那天,怎麼識別阿拉伯數字,怎麼看商品標價等等購物常識,楚河早已教給她倆了。因害怕倆妞被人痛宰,楚河還特別叮囑買東西的話只去超市或者便利店,還是明碼標價比較放心。

  一千塊錢,倆妞各拿五百。結果不到三天,婠婠就已經將錢花得一乾二淨。楚河一問,才知道這丫頭全都用來買了零食,家務方面,卻是一分錢都沒支出。而師妃暄,所有的支出就是用在日常食品方面,此外基本上沒有亂用過一分錢。她也愛吃零食,不過楚河上次給她買的一盒棒棒糖,她精打細算的,好幾天都沒吃完。

  結果到了後來,婠婠每天都跟著師妃暄噌吃噌喝,便連坐出租車,也全是師妃暄出的錢。

  婠丫頭零食吃上了癮,錢花光後情知師妃暄不可能給她買,又不願向楚河討要惹他恥笑,便施展魔功在醫院門口很是騙了幾個人。共計騙得五千餘大洋。事後這丫頭倒也曉事,居然沒向楚河炫耀,偷偷地將錢藏起來,又過起了天天狂吃零食不吃正餐的糜爛生活。

  待楚河知曉此事時,婠丫頭已將騙來的錢花得一乾二淨——短短十天,花光五千多塊錢,全用在零食方面,可見婠婠食量之大了。不過這丫頭買東西乃是奉行“只買貴的,不買對的”,哪種零食貴她就專買哪種。而那些昂貴的零食,基本上量都很少,不夠婠婠半小時吃的。碰上不合口味的,嘗一兩口便毫不猶豫地扔掉。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她會花錢如流水了。

  ……

  這段時間以來,楚河閑著也是閒著,便讓胖子給他買來了一套繁簡對照字典,一套小學數學。待倆妞來時,教她二人識字算數。

  倆妞極是聰明,每個字只看一遍便能記住。甚至學會用鋼筆、簽字筆等硬筆寫簡體字了。雖然字跡還有待提升,不過進步是很明顯的。至於小學數學,更是簡單了。倆妞本身就懂得不少數學知識,只不過她們學習的時候沒用過阿拉伯數字罷了。學會了阿拉伯數字,學懂基本的加減乘除一類的四則運算,那是不費吹灰之力。

  在楚河看來,倆妞一身好本事,只要熟悉了環境,弄懂了社會規則,去到哪裡都能找到好工作。警察、特種兵、貼身秘書兼保鏢等等,就算大字不識一個,也不愁賺不到錢。

  甚至若是還想玩得大一點,去參加超級女生。以倆妞魅惑眾生的本事,紅遍全中國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到時候倆妞登上領獎台,肯定不會有人說這屆超女冠軍怎麼是一男的?想想倆妞麾下彙聚無數狂信徒時的情景,那該有多壯觀啊?

  到時候楚河就能出去嚎一嗓子:媽的這倆丫頭在我家住過,我家衛生間什麼的倆妞都曾經用過!要封存留念的盡管來,要參觀的趕緊了啊!

  待狂信徒們蜂擁而來參觀時,楚河大可以賣十塊錢一張的觀光票,保證能賺到數錢數到手抽筋。

  所以,楚河教了一些小學數學,教倆妞認識了簡體字之後,便再沒教她們別的課本知識了。在某些方面,倆妞懂得比楚河還多。去大學當唐代以前的歷史學教授,那也是毫無問題。

  不過他還是讓藍胖子給他買了台手提電腦,無線上網的那種,在病床上教倆妞用電腦,學打字。現在是科技時代,不會用電腦出去找工作都會招人白眼的。而且網絡上面,與現代社會息息相關的知識信息也是極多,想教會倆妞一些現代生活的必備常識,便可調出網頁,讓倆妞自己看去,也好省點口水。

  倆妞白天在醫院隨楚河學習,晚上回家之後,也是自學不綴。看電視了解新世界、上網查資料、讀書、練字等等,這些事情對倆妞來說,已經是僅次於練武的頭等大事了。她倆知道自己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像新生嬰兒一般,必須盡快地學習到有用的東西,才能真正在這個世界獨立生存下去。倆妞可是沒打算賴楚河一輩子的。

  所幸她倆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加上天姿過人,學習能力和理解能力遠非一般人所能企及。學習吸收起新知識來,倒也不算太費力。一些高深的知識倆妞理解不了,便去請教楚河。楚河便揀對倆妞可能有用的講解,至於倆妞可能一輩子都用不著的,他就懶得說了,只讓倆妞自己去查。並語重心長地教導倆妞:內事不決問百度,外事不決問勾勾。

  如飢似渴地吸收著新知識的倆妞,一時間倒也忘了去讀大唐雙龍傳。這讓楚河心中好生鬱悶,他已經想好了解釋的借口,誰料倆妞根本就沒問這茬,讓楚河慨嘆不已——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

  這期間白飛飛來了好多次,基本上是每天都來看楚河一次,每次都是晚上前來,倒也正好避開了倆妞。對於楚河受傷,白飛飛很是自責,認為如果不是她使小性子,楚河也就不會因為去追她而被人捅上一刀。

  楚河倒是無所謂,他這人性情是極好的。在他想來,那葛小亮既然已經盯上了他,那只要葛小亮沒被抓回精神病院,他這一刀便隨時可能挨上。這次雖然挨了一刀,但是下場倒是不錯,至少闌尾給切掉了,以後也不用擔心闌尾炎了。

  白飛飛更擔心的是楚河的節目。因為受傷,楚河不能和她一起排練節目了,兩人一共才排練了小半天,還完全沒有進入狀態。若就這樣上台演出,豈不是要慘敗給五朵金花?她倒不擔心自己出醜,她怕的是連累了楚河。

  楚河對此也是毫無辦法。因為天魔真氣具有破壞性,所以他的傷勢復原得比較緩慢。一般這種傷勢一個星期左右就能出院了,可是他一個星期之後,還只能勉強下床走動。至少得在醫院躺完兩個星期,才能出院。完全康復的話,那小半年之內就更別想了——使用一個月的天魔真氣,其代價是調養休息三個月。再加上這次受的傷,楚河琢磨著自己怎麼著也得靜養四個月左右。

  因此楚河只得安慰白飛飛,這場比賽輸了也就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後還有一場籃球賽,一場擂台搏擊。就算五一晚會比輸了,也可以在後兩場找回來。其實說這話時,楚河心裡也是沒底。到比籃球、擂台搏擊的時候,他這傷能不能好利索都還有問題呢!

  在他臥床養病期間,秦始皇、唐師兄等等,和楚河交情不錯的也都先後來探望過他。甚至五朵金花中的商心小箭,也代表五朵金花來探望慰問了一番,還送給了楚河一套從盜版書屋裡買來的他自己的盜版小說。書名叫《賤公子淫史》,據說已經被和諧了,網上找不到了,只能在盜版書屋買了。

  楚河無聊時也曾翻看過幾眼。通篇的靈肉交融,滿紙的翻雲覆雨。不過其中倒有一段話,說出了商心小箭的心聲:“寫對手猥瑣,他們說俗氣。寫對手有風度,他們說狗血。寫對手是富家子,他們說千篇一律。寫對手是日本人,他們說我糞青。寫對手IQ高,他們說我虐主。寫對手IQ低,他們又說我小白。我寫沒人跟主角作對,說人人都很善良吧,他們又說世界怎麼可能這麼美好?唉,最好我只好殞石遁,沒想到他們說——媽的殞石遁過時了,現在改異界遁了!”

  看到這一段,楚河倒是笑了良久。

  就這樣日復一日,轉眼間兩個星期就過去了。

  就在楚河即將出院的那一天,濱海大學的五一晚會,也將在那天晚上舉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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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楚家論劍
  

  “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十幾個人來七八條槍……”站在天台上吊了一陣嗓子,又走了幾圈台步,楚河自我感覺相當良好,“嗯,傷好得差不多了,雖然跟人PK肯定不成,但是上台演出應該沒問題了!”
  ……

  上午十點,楚河出院。下午七點,晚會就要開場。他還順路到一家專接定做服裝生意的服裝店中,取回了兩個星期前設計的戲服。他甚至還專門跑到美髮店買了一頂長至肩部的假髮,用來設計頭型。

  直到快十二點時,楚河才被藍胖子送回家中。回家後,草草吃過午飯,楚河又找來材料,開始對服裝進行一些細節方面的改動。

  婠婠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開心果。這妞今天不知怎地,居然沒穿新買的衣服,而是換上了她那一身來自隋末的白裙。嫩生生的小腳丫擱在茶几上,裙擺裉到膝蓋處,露出雪瓷一般秀美白晰的小腿,倒教楚河好生飽了一番眼福。

  師妃暄收拾完碗筷,搬了張椅子坐到楚河旁邊,看著他在那定做的衣服上胡亂折騰。看了一陣之後,小暄暄有點驚訝地說道:“這件盔甲好好的,你為何要將它弄成這般模樣?”

  楚河瞧了師妃暄一眼,笑道:“你想想,霸王別姬那是在一種怎樣的情形下?垓下之圍,十面埋伏。英雄末路啊!你看這套金色全身甲,金光閃閃,一塵不染。經歷連番血戰,又到了窮途末路的西楚霸王,身上的金甲怎麼可能還這般完好?

  “所以這金甲的甲葉必須顯得凌亂,還要染上黑色硝煙痕跡。這紅色顏料是用來冒充血跡的。西楚霸王論個人武功,天下無敵,他不可能受傷,所以甲葉雖凌亂卻不能有刀痕。血跡雖顯眼,但別人一看便知這是敵人的血。

  “這一領大紅披風,我用火烤出破洞和黑漬,用暗紅顏料增加血腥的感覺。也是為了突出末路感,顯得要多落魄就得有多落魄。”

  楚河擺弄完了衣甲,又開始擺弄那頂假髮,“在那種情況下,西楚霸王最好不戴頭盔,披散頭髮。但是這個頭髮必須有層次感,顯得凌厲而不散亂。血跡和煙塵當然是必不可少的了。

  “不過在英雄末路感之中,必須還有掩蓋不住的英雄豪氣。西楚霸王嘛,引二十八騎,於十面埋伏之中三戰三決,斬將奪旗。兵鋒所指,幾乎無人能擋。所以即使是窮途末路,他的個人英雄主義還是無法被掩蓋的。

  “因此,這個血跡的化妝就很重要了。我正式上台時,將在臉上染上紅色塗料充作血跡。臉上、衣甲上的血跡既可以突出末路感,也能有效地凸顯出殺人如麻的凌厲,和一路血雨趟過來的豪氣。”

  頓了頓,楚河目光閃閃地望著師妃暄:“西楚霸王生為人傑,死為鬼雄。所以他的外表再落魄,手上的劍一定要有很強烈的鋒芒感,必須鋒芒畢露到打追光都遮掩不住。

  “妃暄,你的色空劍是千錘百煉而出,又曾殺人飲血的真正的寶劍。劍本身便是凶器,在真正義上的刀沒有發明之時,在劍沒有退化成裝飾品之前,劍被制造出來就是為了殺人。而現在基本上沒人用劍殺人,所以即使製造再精良的劍,也只能用來表演,根本就失去了劍本身應有的魂魄。

  “所以,我希望能借你的色空劍一用。只有你的色空劍,才能完美地表現出西楚霸王寧折不彎,鋒芒畢露的傲氣豪情。”

  師妃暄猶豫了一下,說道:“色空劍借與楚兄一用倒無不可,只是……只是妃暄認為,劍並不是為了殺生才製造出來的……妃暄自繼承了色空劍,也從未用此劍殺過一人。妃暄習武持劍,只是為了早日止息干戈,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呵呵,你莫不是從一個‘劍’字,悟到了和平這個最高深的境界吧?”楚河笑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做法錯了。像你們那時節,打打殺殺東奔西走,說什麼要為天下選一個明君,可到頭來還不是打倒了一個皇帝,又捧起了另一個皇帝?扳倒了一幫門閥,又崛起另一幫門閥?

  “真正能處於統治階層的,只是一小撮人。被他們統治的,卻是絕大多數人。統治者們高高在上,安享榮華富貴。可是他們的富貴從何而來?是誰在供養他們?是受他們統治的百姓!

  “所以說,無論是太平與否,受苦的,永遠是小老百姓。我國元代有一位詩人作過一首詞,詞中說‘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作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以你的智慧,不難體會出這詞中的含義吧?”

  見師妃暄露出思索的神情,楚河笑道:“以武止戈並不能解決根本的問題,面對外敵時,我們自是要暴力問題暴力解決。但是在我們國家內部,太平與否關鍵還得看社會制度。只有社會進步了,文明和科技發展了,法制健全了,國家綜合實力和國際地位提升了,百姓才能真正得享太平。否則,國家永遠只能處於數百年一興亡的輪回怪圈中。

  “你說練武持劍是為了止息干戈,可在我看來,在你們那個世界,練武持劍的人,更多的是為了一己之私利。劍這種本身沒有善惡的武器,也被那樣的人,賦予了凶器之名。以至於一提起劍,人們首先想到的,便是‘劍能殺人’。”

  師妃暄秀眉微顰,思索了一陣。關於社會制度、文明科技、法律法制這些詞彙的含義,她早已在前兩周的學習中了解了。此時楚河說的這番話,並不十分深奧。以她的智慧,細想之下,很快就大致明白過來。有少許仍覺懵懂的問題,但再一想前些時日楚河對她和婠婠說過的,關於中國再沒有皇帝,也沒有奴才的說法,那少許難解的問題便也迎刃而解。

  想明白之後,師妃暄對著楚河略一躬身,由衷地說道:“楚兄高見,妃暄受教了!”

  楚河灑然一笑,說道:“這哪裡是我的高見?這都是無數先輩總結出來的歷史經驗,我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又和小暄暄閑扯了幾句,楚河將假發打理好之後,便將披風、盔甲等演出道具放到窗台上風乾,自己跑到天台上吊嗓子練台步去了。

  ……

  下午四點,楚河提著裝道具的箱子,背著色空劍,打車去學校。他本是讓倆妞就在家裡看電視,卻沒料到,就在他離開家後不久,婠婠便纏著師妃暄要錢。說是要坐車去學校看楚河演出。

  師妃暄拗不過她,便與她一起出了門,乘車去學校。

  “婠師姐,楚兄不是讓我們就留在家中的麼?今天的晚會,電視裡會有直播節目,我們何必要專程去學校一趟呢?”坐在車上,師妃暄還是有點無法理解婠婠的想法。

  “看節目當然要在現場看才有意思。看電視直播才不過癮哩!”婠婠嘴上如此說著,心裡卻在竊笑不已。她得意洋洋地想著:“等著吧,楚小子,到時候人家一定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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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沒有人給我伴舞了?
  

  下午六點,楚河和白飛飛到了舉辦晚會的學校大禮堂。
  市電視台直播節目的設備都已經架設完畢,晚會的工作人員正在作最後的清理調整。各個節目的演員們,在五點左右就開始陸續趕到後台,化妝準備。

  楚河和白飛飛提著服裝道具的箱子,從後門進了後台。一進門,就見到秦始皇秦大主席在對鏡貼花黃……呃,是打粉,以增加上鏡時面部的立體感。

  秦大主席是這台晚會的主持人之一。晚會共有兩個主持,另一個主持人是濱海大學廁所名人榜上“戰國七雄”中的一個女孩,名叫易晶晶,外號“易筋經”。

  見楚河來了,秦大主席示意為他打粉底的助手暫停一下,起身來到楚河身前,問道:“霸王,你的傷好的怎樣了?上台表演會不會影響康復?”

  楚河笑道:“傷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悠著點來不會出狀況的。”

  秦主席點頭道:“這樣就好。雖然你在病床上躺了兩個星期,節目準備嚴重不足,但你這一次受傷,倒為你拉了不少同情票。絕代雙驕已經公開表示支持你。戰國七雄宣布中立,原本他們是站在五朵金花一方的。”

  絕代雙驕自然也是廁所名人榜上的驕雄……嗯,應該說驕雌。倆大一新嫩都是禍水般的美女,雖然比起婠婠和師妃暄那是略有不及,但在濱海大學,卻也算得上兩朵頂級鮮花了。倆妞一個性格溫柔優雅,頗具大家風範。另一個狡黠多智,活潑可愛。活像古龍先師《絕代雙驕》裡的花無缺與小魚兒。加上那倆妞又向來形影不離,於是便得絕代雙驕的綽號。

  那倆妞的追隨者本來多為男生,後來不知是誰爆出了倆妞是百合女的武林謠言。此事之後,倆妞的男性追隨者非但沒有放棄,反而愈加追捧。甚至還有不少女生,也加入了追隨者的隊伍。以那倆小妞的號召力,如果公開表態支持楚河的話,的確能為他拉到不少票。

  楚河笑了笑,說道:“那真得多謝他們了。儘管如此,這次比賽,我的勝算已經很小了。畢竟有專業評委現場打分。但我會全力以赴的,盡量不辜負大家的支持。”

  與秦主席說了幾句,又與另一位主持人易筋經小姐打了聲招呼後,楚河和白飛飛便開始化妝了。五朵金花並沒有到後台來化妝,那五個傢伙據說雇了專業的化妝師,租了輛化妝車,正在禮堂外面忙乎著呢。

  楚河先穿上一件黃色斜襟上衣,換上一條暗色棉布長褲。然後穿上處理過的鎧甲,披上披風。再換上一雙黑色厚底布靴,這換裝就算是完成了。

  隨後他戴上假發打理發型,完成後在額頭、眉弓、顴骨等立體感較強的部位,打上血色塗料充當血跡。用粉底突出面部立體感和層次感,把眉毛修剪一番,還畫了兩筆,做成兩道標準劍眉,還是斜飛入鬢那種,使眉毛和眼睛配合起來看,更顯凌厲。

  這些天楚河刻意沒有刮鬍子,已經蓄出了一層看上去很滄桑的鬍鬚。假鬍子已不必貼了,只需稍許修剪便成。

  完成後,他對著鏡子左顧右盼一番,又稍稍整理了一些細節處。然後他鏗地一聲拔劍在手,擺了個POSE,眉目一凝,西楚霸王的感覺就出來了。

  “心境……最重要的是心境……”楚河對著鏡子,開始自我催眠。

  他之所以每次唱霸王別姬,都能博得滿堂彩,就是因為他上台之前,已經進行了一番自我催眠。催眠之後,他演唱時的心境,便能最大程度地接近當時被困垓下、窮途末路時西楚霸王。

  這還是以前,以前楚河再怎樣催眠自己,畢竟也不是真正的霸王項羽,只能模仿,而不能完全代入。而現在的楚河,在經歷了失去情人,被捅成重傷等等一系列變故之後,已經能更加實際地體驗到,西楚霸王那種末路英雄的感覺。自我催眠之下,基本上已經能夠完全代入,把自己當成窮途末路的西楚霸王了。

  自我催眠很快就完成了。楚河給自己下了一個指令,只要上了舞台,聽到霸王別姬的配樂響起,他便會融入西楚霸王的心境,暫時變身成項羽。

  換裝、化妝等一系列瑣事,全由楚河自己一人完成,沒讓任何人插手。等他自我催眠完成之後,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晚會已經開場十多分鐘了。

  白飛飛早已準備完畢,只是她對自己的狀態很是擔憂。原本楚河受傷時,她確實是體驗到了那種摯愛之人可能逝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痛苦和無奈。尤其是和藍胖子在手術室外等著紅燈熄滅的時候,白飛飛那時心裡的煎熬簡直無法形容。

  可是當手結束,得知楚河沒有任何生命危險的時候,她一下子就如釋重負,心花怒放。那種痛苦、無奈、悲哀的心境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怎麼都找不回來了。

  “別擔心,盡力就好。”楚河對陪他枯坐著的白飛飛說道。許多已經準備好了的演員,都已經跑到台下或者布幕後面看台上的演出去了,楚河卻仍是坐在後台,一邊積蓄殺氣一邊靜待上場。

  “嗯,我,我會盡力的。”白飛飛低下頭,雙手絞著白裙的裙帶。她這一身白裙,是楚河參照婠婠的那身裙子設計的。楚霸王的服裝凌亂殘破,可是她的裙子卻是一絲不染,潔白如雪,恰好能形成鮮明的對比。

  “……請看本校大名鼎鼎的帥哥組合,五朵金花為我們帶來的《武之舞》!”易筋經的報幕聲落下之後,武之舞的配樂隨之響起。同時傳來的,還有台下陣陣山呼海嘯一般的叫好聲,以及女生們興奮的尖叫聲。

  “五朵金花人氣值好高。呼聲連這裡都能聽到。”楚河感慨道:“五朵金花人人都練過武,這支武之舞,和他們正好是絕配。再加上赤裸上身的賣肉策略,果然收到了奇效。”

  白飛飛輕咬銀牙,小聲說道:“我,我去前面看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說罷,她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五朵金花的節目結束後,掌聲和歡呼聲,尖叫聲整整響了接近兩分鐘。楚河面不改色地端坐著,心裡卻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請評委打分……啊,十分,九分,九分,十分,十分……五位評委一共打出了四十八分!這是我們晚會開場以來,得到的最高分!五朵金花收到的鮮花也已經堆滿了五個花籃,我們將在下一個節目之後,通報統計的結果。接下來……”

  “基本上沒有勝算了。”楚河在心裡嘆了口氣,卻仍是面不改色。不過他有些奇怪,白飛飛看完了五朵金花的節目,怎地還不回來?

  又過去兩個節目,劇務組的人通知楚河,當正在表演的這個節目結束後,便輪到他上場了,讓他做好出場準備。

  楚河最後看了鏡子裡的霸王一眼,大步走出後台休息室,來到了左邊的出場幕布後。但在這裡,他卻依然沒看到白飛飛的身影!楚河又繞到右邊的布幕後,卻仍沒找到白飛飛!

  “她去哪了?”楚河心中微驚,“難道怯場躲起來了?不應該?,白飛飛只是無法進入狀態,怯場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就在楚河又著急地從右邊繞回左邊時,前面主持人的報幕聲傳了過來:“……請欣賞,楚河同學為我們帶來的歌伴舞——《霸王別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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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天魔一舞(上)
  

  報幕結束,舞台上的燈光暗了下來。一道追光直接打到舞台左邊的出場口。
  沒找到白飛飛,楚河正頭皮發麻,不知如何是好。那追光打來時,楚河還猶豫著是不是再等一下下,哪料到突然被人在背後推了他一把,讓他一個踉蹌,正好撞進追光打進來的圈子裡。

  這種亮相方式本來應該是博得滿堂倒彩的,但就在楚河踉蹌出去的時候,霸王別姬的前奏音樂響了。

  台上的背景音樂,便是楚河進入自我催眠狀態的指令。音樂一響,他瞬間拋開了自己的身份,融入西楚霸王心境之中,臨時轉職成楚霸王項羽。因此在撞出去的瞬間,他便已拔劍在手,將劍尖往舞台上一插,雙手撐著劍柄,順勢單膝跪地,垂下頭來。

  結果出現在觀眾們面前的,便是這樣一副情景:一位鎧甲與披風上滿是破洞與血跡,看上去落魄不已的將軍,撐著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很頹然地單膝跪地。披散的長發凌亂地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

  這般模樣恰到好處地凸顯了西楚霸王被困垓下,十面埋伏、八面楚歌時的末路感。而在保持這個姿勢兩秒左右,當配樂中的第一聲鼓聲響起時,楚河慢慢地抬起了頭。

  披散的長發掩不住那如劍鋒一般飛揚的眉,臉上斑斑的血跡蓋不過末路英雄眼眸中凌厲的殺氣。當楚河在緊罩著他的追光中,緩緩抬起頭來,剛勁地一扭頭,以凌厲的目光望台下掃視一圈之後,禮堂中先是沉寂了一小會兒,隨後便響起熱烈的叫好聲和掌聲!

  楚河這被迫的出場,最終靠著他的機變和自我催眠,收到了意想不到的奇效,搏了個開堂彩。

  然後他隨著開頭時顯得低沉的配樂聲緩緩站起,凌厲的目光漸漸收起,代之以一種依依不捨、溫情脈脈的神情,環首回顧。似是在找尋心愛的人兒,又似是在追憶快樂的往昔。

  霸王別姬前奏音樂長達一分二十二秒,這段時間內是沒有唱詞的,完全靠表演。本來這段時間內白飛飛應該上場與楚河對舞,但現在白飛飛蹤影不見,這麼長的一段空白期,看來好像只能靠楚河一個人發揮了。

  扮了十秒的憂鬱後,楚河忽然慨嘆一聲,彈劍長吟:“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清脆的彈劍聲與楚河悲涼慷慨的吟誦聲配合地恰到好處,引得一片喝彩聲。

  就在楚河剛剛吟完這首《垓下歌》時,一條白衣倩影突然凌空飛渡,以無比飄逸的姿態,從舞台左邊出場口飛了過來。

  沒錯,就是飛了過來。她以紗巾蒙面,將美眸以下的面部,全都藏在了紗巾下面。她身著一襲雪白無瑕的長裙,雙手挽著兩條純白的絲帶,一雙嫩生生的小腳赤裸著,在空中劃過美妙的弧線。

  當她飛出來之後,台下觀眾集體失聲。

  “拷,校辦晚會還吊鋼絲,太誇張了吧?”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便淹沒於反應過來的觀眾們震天價的喝彩聲和掌聲中。

  追光熄滅,舞台上的背景燈光亮起了一部分。在顯得有些朦朧的燈光中,她一抖右手,飛出一條絲帶,纏在了楚河緩緩伸向他的左臂上。隨後她用赤足在楚河肩膀上輕輕一點,借力飛起,就像神話中的飛天仙女一樣,在空中繞著楚河盤旋飛舞。

  她面朝下,雙眼凝視著楚河。美眸中流露出的那萬分凄迷的神彩,就像是對愛情充滿期待的少女,就要眼睜睜看著摯愛的人逝去。

  楚河仰起頭,同樣凝視著她的眼睛。雙目中滿是依依不捨,卻又無可奈何。

  他那纏著絲帶的左臂向著空中伸出,似是想去牽少女的手。少女也向他伸出了手,可卻總是只能繞著他,在他上空盤旋。

  楚河眼中隱現淚光,少女眸中沁出點點晶瑩。兩兩相對,欲牽手時,已是咫尺天涯。

  激蕩的鼓聲響了起來,楚河猛一揮劍,斬斷了纏在他臂上的絲帶。他腳踩天魔步,持劍起舞。眼神時而凌厲,時而溫柔。時而殺氣衝霄豪氣干雲,時而依依不捨柔情無限。

  劍光閃爍。落魄的衣甲掩不住鋒芒畢露的霸王豪情,凌亂的長髮蓋不住血雨腥風中細心呵護的情侶溫馨。

  少女終於落地了。她那完美的玉足踩出了天魔迷步,繞著楚河翩然起舞。待楚河去追她時,她便掩心後退。待楚河退後時,她便又急追兩步。無論是退還是進,她眼中始終透著凄迷萬分,肝腸寸斷的不捨與溫情。

  楚河已渾然忘我。

  這一刻,他便是霸王,眼前的少女便是虞姬。

  他向她伸出手,似是想帶她一起走。可當她向他遞出手,欲將小手交予他時,他卻又變得決絕。那手像被千斤重物壓著一般,無奈而沉重地垂下。他搖著頭後退,張開嘴無聲地吶喊。他痛苦而又依戀地看著她,他不敢帶著她去衝擊那千軍萬馬,他不想看著她折於亂軍之中。縱然不捨,他也只能將她留下。

  於是兩人的手,總是在即將觸碰的那一剎分開。無論有多不捨,無論有多斷腸,霸王,終是要與虞姬離別。

  前奏音樂完了,該是唱出歌詞的時候了。楚河舉劍向天,放聲高歌:“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他且歌且舞,安裝在衣領上的無線麥克風將他蒼涼豪邁的歌聲傳遍了禮堂。

  天魔功基本步法運轉如意,色空劍信手揮舞,灑出耀眼鋒芒。末路英雄拔劍問天下,誰堪稱蓋世英雄?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

  這一刻,火神的後裔,重瞳的項王,回到了他的初戀時代。青草湖畔,綠柳依依。長劍如虹,美人如玉。

  少女裙角飛揚,絲帶輕舞。明眸中透著嬌羞,宛如初戀的小女兒一般,與少年英雄稍一對視,便羞澀無比地移開視線。避開之後,卻又總忍不住去悄悄看他。向他投去視線時,卻發現他原來一直在注視著自己……

  “傷心處,別時路有誰不同,多少年恩愛匆匆葬送……”轉眼間,初戀的回憶煙銷雲散。曾經意氣風發的霸王,如今已至末路窮途。

  少女要與心愛的人別離。她肝腸寸斷,她戀戀不捨,她珠淚盈眶,她嬌軀顫抖。天魔舞步在踉蹌,她蹣跚著去追心愛的人,但怎樣都追不上那絕塵而去的烏錐馬。她眼睜睜地看著愛人遠去,她跌倒在地,捧著心口,伏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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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天魔一舞(下)
  

  “都看看,都看看!那就是我從小玩到大兄弟,看到沒?人家多上鏡,多帥啊?”
  一間烏煙瘴氣的辦公室裡,坐著十多個西裝革履,打領帶戴金邊眼鏡,看上去好像知識分子的男子。

  藍胖子坐在中間,敞著衣領,露出極其寬廣雄厚、肥肉洶湧的胸膛。

  他左手夾著煙,右手提著一瓶啤酒,指著那碩大的背投電視,說得唾沫橫飛:“我兄弟那可是高級知識分子,從小就有家學淵源。不但文化素質極高,而且還多才多藝。當然,他有今天的成就,與我多年來堅持不懈的教導是分不開的……”

  “胖哥,這哥們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嘿嘿,瞧仔細了,他就是那天賭贏了長安街賭神阿杜,救出我們的新生代賭神!”胖子得意洋洋地說道:“他的賭術,全都是我教的!怎麼樣,牛吧?”

  “牛……胖哥你就吹牛吧!”全體辦公室人員集體起哄,胖子十賭十輸的“賭剩”風格,早已聲名遠揚。

  正待繼續吹噓幾句,胖子突然看到凌空飛上舞台的白衣少女。他死死盯著屏幕,恰好在這時,電視台的直播攝影師給了少女一個大特寫。那雙凄迷的,黑寶石一般的美眸正對著屏幕,漸漸逼近,好像她隨時可能飛出屏幕一般。

  胖子臉色陡變。他額上大汗淋漓,嘴唇哆嗦不停,牙齒碰得格格直響。他顫抖著,伸手掏出手機,胡亂按了兩下,開始信口開河:“阿珂啊,我是藍天錘。你還好麼?雙兒還好麼?建寧還好麼?方怡還好麼?劍屏還好麼?蘇荃姐姐還好麼?柔柔妹妹還好麼?韋爵爺在家麼?哦,不在啊,那敢情好,我正好過來。最近有人給我捎來了兩只西班牙蒼蠅,正好在你們七姐妹身上試試威力。等著我啊,我馬上就過來……”

  說話間,胖子已經飛身而起,奔三的體重竟然給他發揮出楚留香的輕功,一個箭步就竄到了門口,再一個箭步,就已絕塵而去。只留下滿屋的弟兄大眼瞪小眼,滿臉的莫名其妙。

  “咦,我好像沒必要逃哎?”剛準備奔逃出公司大廈的胖子突然停住腳步,一臉嚴肅地自語道:“我堂堂藍大先生,怎會怕那小娘皮?莫說只是電視直播,便是她當真站我面前……”想了想,他很肯定地說道:“我也能如諸葛孔明使空城計賺司馬仲達一樣,談笑自若,面不改色!”

  正當他準備瀟灑地重回辦公室時,他的手機真的響了。拿起電話一看,居然是上面的大佬。接通後便聽裡面傳來一把顯得有些陰柔的男聲:“藍胖子,今天市電視台的直播節目你看了沒有?”

  “看了……”

  “那個妞很不錯,就是吊鋼絲飛出場的那個。老總讓你去查一下她的來歷,如果沒什麼背景,就把她弄來,要多少錢都給她。要是沒背景又不願老老實實收錢合作,那就用點手段把她整治乖順。最近公司打算拍的新片找不到合適的女主角了,那些休閑會所上檔次的小姐們,又多少有點人脈。她們不願意上鏡我們也不好強迫……老總給你限時一個星期,搞不定這件事你就等著降職吧……”

  掛斷電話,藍胖子已是滿頭的冷汗!

  ……

  “嘿嘿嘿嘿……”帶點神經質的笑聲中,一個清瘦的男子捏扁了手裡的易拉罐。

  這是一間簡陋的出租屋,屋裡除了一張床,一只床頭櫃,一張擺著舊彩電的桌子,以及兩只陳舊的凳子之外,再無它物。

  這清瘦的男子此刻就坐在床上,眼睛死死地盯著電視機中的直播節目。

  他的模樣生得倒也端正,只是一雙戴著眼鏡的眼睛中,莫名散發著野獸般危險的光芒。他渾身顫抖著,張開嘴,淌出一絲絲的口涎。他看著電視裡舞台上正與白衣少女兩兩相望的楚河,死死地盯著他眼睛。

  過了好一會,這清瘦男子指著電視裡的楚河,神經質地大笑起來:“你以為戴上面具我就找不到你了麼?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眼睛……嘿嘿嘿嘿……我不會忘記你的眼睛的!嘿嘿嘿嘿……”

  ……

  天魔一舞滿堂驚。

  震驚的何止禮堂裡的觀眾?

  在少女出場之後,當她繞著楚河翩翩起舞之時,許多看到了直播節目的星探、影視制作人、經紀人等等娛樂行業相關的人等,立即對她投注了極大的關注。

  手快的已經在打電話查詢,想盡快與那少女聯繫上。穩重的還在觀察,準備看完整個節目之後再作打算。而有些性子更急的,已經開始驅車趕往濱海大學了。

  本來真正有錢的大老板,是不會看這種節目的。但一些有錢又有包養學生妹這種特殊嗜好的富豪,一早便打算在這台晚會上發掘有包養潛力的學生妹,因此也特地看了這台晚會。在看到那少女炫麗的舞姿之後,無不怦然心動。只要是審美能力正常的,都已經開始打起了主意。

  現在這個社會已經很現實了。“錢不是萬能的”這句話,到了現在,其信仰之力已經相當微薄了。無數的人現在改為信奉“錢能通神”這句話了。

  很多了解金錢與權勢威力的人,現在都信奉這樣一種說法:“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所受的誘惑不夠。女人無所謂正派,正派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

  只是沒有人知道,再多的金錢,再強的權勢,也無法擊倒舞台上,那個正上演與心愛之人生離死別之悲劇的少女。

  有的人,是不會因任何外因改變他們的原則的。哪怕他們身份卑微,哪怕他們家貧如洗,可是他們依然能在再大的誘惑前,亦無動於衷。

  這樣的人,無論他們是男是女,無論他們卑微還是貧窮,我們都應該稱他們為——英雄。

  ……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舞台上的霸王,在窮途末路之時,迸發出他生命中最燦爛最悲壯的豪情。釋放出他靈魂中最溫暖最柔和的感情。

  “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我心中,你最重……

  “你用柔情刻骨,換我豪情天縱……”

  霸王收劍回望,向著虞姬伸出了手。

  虞姬半伏於地,悲凄地仰起頭,美眸含淚地凝視著他。

  他向著她緩步走去,步履沉重。他與她的手近在咫尺,他與她的指尖眼見便可交觸。

  “我的淚,向天衝……

  “來世也敢稱雄,歸去斜陽正濃……”

  別了,虞姬。

  霸王絕然地回頭,那轉眼交觸的一雙手又一次分開。虞姬掙扎著站了起來,追向霸王。霸王疾走兩步,忽然騰空躍起,劍指前方,向著舞台右邊出口飛去。而虞姬,則像是被人從背後以大力扯住一般,身不由己地向著左方出口倒飛而出。

  配樂的餘音中,霸王與虞姬自舞台中央各自飛起。不同的是,一個是絕然地離去,一個是身不由己。

  白裙飛揚,絲帶飛舞。在向後飛起的那一剎,少女那蒙面的紗巾突然滑落,顯出了她那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兩行清淚自她的美眸中滑落,順著光潔的面龐灑下。紛飛在空中的眼淚,就像是易碎的珍珠,融進了人的心裡,刺痛了人的靈魂。

  她徒勞地向著霸王的方向伸出手,滿面淚痕地張了張小嘴,似是在喚著他的名字。

  他略一回首,最後看了虞姬一眼。眼角,灑落英雄虎淚。

  隨後,左右紛飛,兩人終於飛出了舞台。緲緲餘音中,這一場霸王別姬,終在此落幕。

  ……

  沉寂,良久的沉寂。

  大禮堂在這一剎那,變得鴉雀無聲。

  隨後,轟天價的叫好聲和鼓掌聲響了起來。整個禮堂中所有的觀眾集體起立,用他們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請兩個表演者出來謝幕。

  楚河出來了。他倒提著劍,走到舞台前方,對著所有的觀眾深深地一鞠躬。觀眾們給予他掌聲鼓勵之後,齊聲大呼著“虞姬!虞姬!……”虞姬最後那一刻紗巾滑落,留給他們的驚艷一瞥,深深刺激了所有的觀眾。他們想將虞姬喚出來,好仔細看清她的樣子。

  已經脫離了楚霸王心境,重新變回自己的楚河,現在哪裡會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扮演虞姬?除了婠丫頭,誰能踩得那般天魔迷步?除了婠婠,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融入虞姬的心境,與他這個變身的霸王默契無比地上演了一場幾近完美的霸王別姬?

  只有變百精靈婠婠,才能隨時化身成另一個人。

  只有當婠婠在舞台上將她自己化成真正的虞姬,她與楚河才能在從未合作排練的前提下,將這出豪壯中滿是悲情的霸王別姬演繹得這般完美。

  楚河心裡苦笑著,暗道看這場中的氣氛,今回特等獎是十拿九穩了。只是這一來,卻未免有些勝之不武了。

  婠婠出來了。現在的她,便如楚河初見時的她一般。仿如只存在於夢中的精靈,小臉兒上滿是如冷月一般的孤傲清高。她赤著小腳,婷婷走至楚河身旁,對著台下略一躬身。看到她出場,台下的歡呼聲更加熱烈了。

  觀眾如此盛情,楚河只得一再鞠躬謝幕。連躬身七八次之後,他突然感到小腹一痛,面色陡然間變得蒼白如紙,額頭冷汗泉漿般湧出。他感到身上的力氣仿佛瞬間全部失去了,雙腿一軟,身子一歪,便要往地上倒去。

  一只纖纖玉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婠婠看似輕扶著楚河,可是她手上的力道,卻將楚河一百多斤的身子扶得穩穩當當的。她凝音成線,將話語聲傳入楚河耳中:“你重傷初愈,又妄動天魔真氣。這下舊傷復發,加上天魔真氣的破壞,你至少得再躺上七天,才能活動了。”

  婠婠這一次跟楚河說話,居然沒用幸災樂禍的語氣。


[ 本帖最後由 vielendank8835 於 2009-7-31 21:4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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