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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傳說】風凌天下 (完)


第二部 第 九 章 南宮公子

聽他說得有趣,兩名宮女均是咯咯的笑了起來,花枝亂顫的道:「公主與各位小姐均在內殿準備,還未出來呢。」

    凌天哦了一聲。「那我等會再來。」

    「哈哈,這不是凌公子嘛?多日不見,凌公子更加的俊俏挺拔了。」凌天正要轉身,突然一個油滑的聲音響了起來。一眼看去,只見一位身上衣服燦爛若花蝴蝶的仁兄正滿臉笑容向自己說話。天氣還不甚熱,也就是晚春時候,但他已經是一手輕搖折扇,極力的想要表現出一番風度翩翩的樣子,配合著他那有些獐頭鼠目的猥瑣面龐,不倫不類之極。

    「咳咳咳,原來是劉兄。」凌天極力忍住想要在他油滑的頭頂上狂吐一番的衝動,勉強擠出了個笑容。這位劉兄名叫劉傳志,便是當朝太尉劉慶的獨生兒子,似乎和凌天一樣,也是一位婚姻老大難。

    凌天有些不明白,在他的理解中,像自己這等豪門大族子弟,那些送女上門的攀龍附鳳之徒必然比比皆是,怎地直到現在竟然無人上門提親?難道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如此淡泊名利?不像呀。

    凌天哪裡知道,像他們這等家族娶親,最重要的便是一個門當戶對。一些小家小戶在正妻未定之前,哪裡敢來高攀?怎麼也要等到正室之位落定,那些人才敢找上門來。至於一些身價差不多的,則是盡力想要替女兒找一個好歸宿,凌天這等臭名昭著的紈褲自然是不在考慮之中。上下兩難,造成了如今這個尷尬局面。

    劉傳志這一嗓子登時將眾人的眼光引向了殿門口,見到這位承天城首屈一指的大公子到場,眾紈褲一窩蜂的擁了上來,紛紛打招呼。卻只有六個人留在原地沒動。而凌天,自然把自己的眼光注意到了這六個人身上。

    一個是熟人,楊偉,楊大公子,身邊的兩位便是楊偉的兩個弟弟。而左邊那一位一身白錦袍的俊朗人物,正以玩味的目光看著凌天,在他身邊,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輕公子,渾身脂粉氣息甚濃。以凌天的眼力,自然一眼便即看出這是一個女子。在他們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凌天一看那大漢站立的方位,就確定那大漢是那錦袍公子的保鏢護衛之流的人物。

    這位錦袍公子,凌天深信自己沒有猜錯,必然是南宮世家的三公子,南宮樂無疑。別人來到這裡,都是孤身一人,這小子竟然不僅帶著護衛,還帶來了一個女子!

    凌天心裡哼了一聲,既然與楊家這等親密,現在又是如此態度,表明了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對敵人,凌天可沒有那麼仁慈。

    「那個人模狗樣的傢伙是誰?」凌天鼻孔朝天的問道。

    劉傳志等人早已看那位自覺高人一等的南宮樂不滿,此人一來到此處,便帶著一股濃濃的傲氣,與眾人說話也是有一搭無一搭,似乎全沒把眾人看在眼裡。此刻聽到凌天語氣不善,人人心中大樂!奶奶滴,我們惹不起你,可現在能惹得起你們的人物來了!紛紛添油加醬的給凌天介紹了一番。

    這時,南宮樂已經風度翩翩的站了起來,遠遠的向凌天頷首微笑,「這位就是凌公子吧?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凌公子不愧為一代風流人物啊。」

    旁邊的楊偉兄弟三人卻連屁股也沒欠一下,正中的楊偉陰陽怪氣的道:「是啊,凌大公子名傳天下,我這位妹婿雖然遠在千里之外,卻也是聞名已久。」

    妹婿?剛來就已經定下了親事?速度可真夠快的。看來楊家等這門聯姻也等的望眼欲穿了吧!看楊偉一臉的得意之色,唯恐別人不知道這位南宮公子是他的妹婿的表情,看來楊家對這甚是門當戶對的聯姻滿意之極。

    凌天呵呵一笑,走上兩步,道:「妹婿?凌天孤陋寡聞之極,只不過名傳天下的南宮公子何時成了楊家的女婿?」

    南宮樂微微一笑,顯得甚是有風度,道:「小弟此次前來承天,便是專為求親而來。承楊家主青眼,已於昨日答應了婚事。」

    凌天驚訝的嗯了一聲,道:「素聞楊家兩朵金花,但不知南宮兄采的是哪一朵?」這話有些輕浮起來,楊家三兄弟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楊偉陰沉著臉道:「家祖做主,已將大妹許配給南宮。」

    凌天頗為惋惜的歎息一聲,道:「原來如此。但不知南宮兄今日到此長樂宮來,有何要事?難道有了楊大小姐還不知足,還想在今日再尋找一名小妾不成?」

    頓時,凌天身後眾位紈褲齊聲附和。這傢伙,不聲不響的娶走了楊大小姐不說,今日竟然還來到這裡,明顯的居心不良啊。

    南宮樂臉色難看起來,他身邊那女扮男裝的姑娘柳眉一豎,出聲喝道:「姓凌的,我二哥來此何事,與你何干?」她這一出聲,眾位公子哥頓時聽了出來她原來是一個女子,不僅紛紛的就將眼光轉了過去,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起來。從她這句『姓凌的』便可以聽出,此女對凌天的印象實在是差到了極點!

    凌天哦了一聲,不緊不慢的道:「原來是南宮小姐。那就難怪了。」他話音拉得老長,顯得意味深長之極。

    南宮樂嗔怪的看了妹妹一眼,道:「這是舍妹南宮鈺,尚且年幼,不懂禮數,凌公子莫怪。至於在下今日來此,只不過是厚顏跟著楊兄三人前來見見世面而已。」南宮鈺既然已暴露了身份,那他再遮遮掩掩的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但他話雖如此說,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毒之色卻沒逃過凌天的眼睛。顯然對凌天言語的無禮暗怒在心。他身後的大漢更是一臉怒容,狠狠瞪著凌天。

    可那位南宮姑娘卻沒有南宮樂這般沉得住氣,依舊不依不饒的問道:「姓凌的,你剛才說,『那就難怪了』,是什麼意思?」

    凌天哈哈大笑,一眾公子哥早已領會了凌天的意思,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南宮小姐頓時粉臉漲的通紅。她在家中也是一個極為任性的角色,整日裡頤指氣使,哪能受得了眾人如此的調笑?何況在楊家聽了一肚子凌天如何如何可惡的話,現在更是按耐不住,不由憤怒的道:「笑什麼?都給本姑娘閉嘴!你說!到底是什麼意思?」後一句卻是對著凌天說的。

    只聽殿門口一個聲音嘿嘿笑道:「既然南宮公子不是為了找小妾而來,卻又帶著南宮姑娘來到此地,那麼定然是為南宮姑娘擇婿而來了。在下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尚未婚娶,不知在下可能入得了南宮姑娘的芳眼?」這公鴨般的嗓音一起,眾人不用回頭便已經知道,那位與凌天、楊偉同列三大紈褲的王博少爺正式登場了。單憑這開場第一句話,就已不負紈褲的名頭!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門口站著一人,渾身湖水綠綢緞袍子,頭上還帶了一朵大大的牡丹花,腮邊一顆大大的黑痣,上面還長著一簇長長的黑毛,現在正一手捻著那撮黑毛,一雙眼睛卻是賊忒嘻嘻的向著南宮鈺全身上下來回打量,口中嘖嘖有聲。

    此人身長足有七尺,體重卻是絕不過百斤,配著身上衣服,宛若一根青翠欲滴的竹竿站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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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 十 章 劍拔弩張

這下熱鬧了!

    在一邊看熱鬧的眾家公子一看三大紈褲到齊,而且明顯對陣起來,頓時都興奮起來。

    眾人都知道,三大公子之中,王博與凌天向來是一個鼻孔出氣,他的父親王太傅也是楊空群的政敵。而在平日裡,楊家三兄弟雖然吃虧較多,卻也毫不示弱,現下又平添了一位生力軍,還是南宮世家的二公子,看來今天會有好戲看。

    南宮鈺氣的嬌軀哆嗦,跳了起來,聲音也尖利了起來:「無恥的登徒子!流氓!惡徒!下流!骯髒!齷齪!混蛋之極!」

    剽悍!剽悍之極!

    只見南宮鈺如同一頭被激怒了的母獅子,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瞪著王博,似乎一口就要將他吞了下去。

    大廳之中為數近百的公子哥們齊齊縮了縮脖子。

    剛才聽說這位乃是南宮世家的小姐,不少人心中還存著求凰之念。現在聽得這位南宮姑娘罵起人來如此流利,再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明顯不是一個善茬。心中均是暗叫菩薩保佑!萬萬不能讓這位南宮小姐看上了自己,這等女子,一旦娶回家中,誰能治的了她?

    王博本來一手負在身後,一手輕搖折扇,努力地拿出了一幅風度翩翩的樣子站在門口,自我感覺正是玉樹臨風之時!突然聽得一陣宛若洪水滔滔的暴罵衝著自己而來。看著面前這位女扮男裝、體型嬌小的女子,頓時愣在了那裡。

    「咳咳咳……」凌天背轉了身,一陣咳嗽。否則就要忍不住爆笑出口了。

    南宮鈺教訓完了王博,重新又將矛頭指向了凌天:「姓凌的,今日你羞辱姑娘,你會後悔的。」

    南宮樂面色冷淡,向著凌天道:「凌公子如此羞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未免過分了些。」

    凌天作勃然大怒狀,道:「令妹張口就是一句姓凌的,南宮公子卻又對我有何交代了?」

    南宮樂冷笑一聲,道:「難道凌公子便是對年幼女子也是如此不依不饒不成?」

    凌天撇了撇嘴,道:「原來在南鄭女子殺人不犯法?」

    楊偉插了進來:「凌天,你今日太過分了!如此欺辱我楊家的客人,我的新妹婿,你將我楊家置於何地?」

    王博哈哈大笑:「新妹婿??難道楊公子還有一位舊妹婿不成?這麼說,南宮公子,你可是吃了大虧了!」

    平常便與凌天王博交好的幾位紈褲同聲大笑。

    南宮樂終於無法保持那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一張俊臉幾乎扭曲了起來,怒吼一聲,便向王博撲了過去。此人竟然如此侮辱自己的未婚妻!是可忍孰不可忍。

    凌天一步攔在他面前:「南宮公子,這裡可是我承天皇宮所在!你想讓兩國兵戎相見麼?」

    南宮樂深深吸了口氣,雙眼如毒蛇般看向凌天面上:「凌天,這就是你們承天的待客之道?」

    「切!那個當你是客了?」

    「就是,也不想想,是誰主動挑起的事端?」

    「哈哈,真是可笑,自己沒有做客人的覺悟,吃了虧卻想到自己是客人了。」

    「南宮世家,不過如此嘛!」

    「這裡是承天城,不是南鄭金碧城,南宮公子,想必你搞錯了吧?」

    …………..

    凌天還未回答,身後眾位公子哥先忍不住叫囂了起來。這南宮樂一來到這裡,便是兩眼長在了後腦勺上,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樣子,繼而又看到她妹妹南宮鈺又是如此囂張,眾人都是早已看不下去。此刻見到他們兄妹在口舌上吃了虧,眾人落井下石的話頓時說的流利無比。

    「放肆!」楊偉大喝一聲。怒容滿面!「成何體統?」

    「放肆!」凌天也喝一聲,不過他這一聲卻是朝著楊偉喝的。接著笑吟吟的道:「楊偉,楊大公子,就憑你,似乎還不夠資格說這兩個字。」

    說著對身後眾人道:「你們也別太過分了,說話悠著點,沒見人家南宮少爺早有準備,連隨身的護衛也帶過來了麼?就你們這把小骨頭,還不夠人家一隻手打的。」

    此言一出,登時眾人都反應了過來,紛紛不忿起來。大家都是一人到此,憑什麼這傢伙連護衛也帶進來了?

    「南宮公子可真是小心謹慎,不請自來也就罷了,到我承天皇宮裡來,竟然還帶了保鏢過來了,難道我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不錯不錯,這麼多人都是孤身到此,也沒見誰少了一根毛。」

    「哪裡哪裡,各位有所不知,想來是南宮公子膽子小,經不起嚇之故。」

    「原來如此,此言甚是有理。兄台觀察入微,小弟佩服佩服。」

    「過獎過獎……」

    頓時大殿之中喧鬧成了一團。南宮樂氣得臉色發青,自己帶來個隨身護衛竟然成了眾人挑釁的靶子。此事雖是不太合規矩,但是此時此刻若是令他出去,卻會顯得自己怕了眾人。一時間進退兩難。

    楊家三兄弟破口大罵,與眾人吵成一團。

    雙方劍拔弩張,漸漸有些推推搡搡起來。眼看便要由文鬥發展成武鬥。凌天到處煽風點火,心中暗樂。只要你南宮樂那護衛一出手,本公子就可在一眼之間看穿他的底細,也看穿你南宮世家!

    「公主殿下到!」內侍怪裡怪氣的嗓音傳來。將凌天的如意算盤登時打亂。

    眾人恨恨的對望一眼,各自回到椅上坐下了。畢竟誰也不願意在公主面前失了面子。

    凌天搖了搖頭,有些意興闌珊。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來插上了一槓子!朝王博招招手,令他附耳過來,在他耳邊悄悄說道:「王兄,這太監的嗓子倒是跟你的聲音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王博還以為他找自己說什麼秘密的話,聞言不由啼笑皆非的「呸」了一口。瞪他一眼,道:「我看還是跟你差不多。」

    一陣香風吹入,眾人都是不由得聳了聳鼻子。

    內殿通道處,一群女子或低聲說話,或相互打鬧,或嬌笑不絕,花枝招展的走了出來。

    凌天呻吟一聲:有一種進入妓院的感覺!

    似乎在前世的記憶中,電視裡的老鴇一揚花手巾,扯起嗓子高喊一聲『姑娘們,接客啦!』接著必然會轟然出來這麼一群。

    鶯鶯燕燕一湧而出,頓時長樂宮中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掃而空。各位禽獸人人面容可親,個個謙良敦厚,紛紛道貌岸然,笑語如珠,談吐不俗。儼然是一群當世大儒,正湊在一起講經論道。一雙雙賊眼卻是飄來飄去,盡在眾女身上轉悠。心思全然不在說話上,彼此之間說的話更是驢唇不對馬嘴。

    「張兄,今年貴庚啊?」

    「啊......是是是,不錯不錯。」

    「嗯,張兄言之有理!」

    .........

    諸如此類的對話層出不窮,眾紈褲樂此不疲。

    凌天張目望去,卻發現沒有一個人長得像是目標人物。他的目標人物自然是那位玉家小公主。難道我猜錯了?她沒有來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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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 十 一 章 皎月公主

當先兩名身著鵝黃衫子的明艷少女便是金鳳、皎月兩位公主。金風公主乃是皇后楊雪所出,皎月公主卻是貴妃凌然的寶貝。皇上最為疼愛的兩位公主,恰巧也是兩大陣容。此刻,皎月公主正對著凌天招手。

    凌天苦著臉長歎一聲,只好走了過去。皎月公主平時對這位表弟還是滿照顧的,見他過來,伏在他耳旁說道:「天弟弟,你看上了那一個?若是不好意思自己跟夫人說,姐姐幫你說去。」說著,滿眼皆是促狹的笑意。

    凌天苦著臉,伸出手指頭,向著大殿裡的鶯鶯燕燕劃了一圈,低聲道:「皎月姐,就這些麼?這般庸脂俗粉,小弟怎能看的上眼啊?」說著,凌天一臉的無奈。

    皎月公主伸出纖纖玉指,狠狠在他額頭上一戳,嗔道:「這些你都看不上眼?京城裡的佳麗們可全在這裡了。若是這樣還不行,你只好打光棍了。」

    凌天涎著臉湊了上去,道:「若是實在不行,那皎月姐姐你就委屈將就了小弟吧。」

    頓時玉頰飛紅,皎月公主狠狠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就會胡說八道!還不快去挑選你的意中人去!」皎月雖然平時對凌天頗為親善,卻也絕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況且,凌天惡名昭著,皎月公主與他雖然是姑表之親,卻也不敢就將自己的終身托付與凌天這個浪蕩公子身上。

    凌天雙手一攤,道:「確是一個沒有,要不我回家去算了。」

    皎月公主喝兩杯。走了,吵死我了。」

    眾位紈褲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大公子又上了哪門子邪。

    王博苦著臉道:「凌兄,三天的時間呢,你第一天剛來就要走?就不能留在這裡陪陪兄弟?」他縱橫於花叢,正是大感春風得意,見凌天要走,忍不住挽留。

    凌天氣呼呼的道:「看見那姓楊的,我什麼興趣也沒了。告辭!」

    楊偉從脂粉陣中露出頭來:「凌天,本公子看見你同樣大倒胃口!」

    凌天吹了聲口哨,嘹亮之極。待到眾人目光轉過來,才哈哈笑道:「你本來就陽痿,看不看見本公子卻也沒有多大關係。」

    眾紈褲哄堂大笑聲中,凌天不等楊偉反應過來,一溜煙的向外走去。

    剛到殿門口,一個嬌小的身影攔住了他,卻是南宮鈺,只聽她咬著銀牙說道:「姓凌的,你今日帶給本姑娘的羞辱,本姑娘必會加倍還到你頭上!」

    凌天冷笑一聲,絲毫不以為意。撥開了她,便向外走去。莫說一個南宮鈺,就是整個南宮世家,現在也是絲毫不被凌天放在眼裡。

    南宮鈺看著凌天遠去的身影,俏臉一片鐵青,眼中如要噴出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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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 十 二 章 以畫會友

凌天跟著宮女轉了一圈,算計路程足有三四里地。才終於又看到了長樂宮殿頂那只欲振翼高飛的銅孔雀。一道小門,便開在這裡。外出辦私事和負責採購的太監宮女們便是從這道門進出。

    將凌天引了進去,那小宮女為凌天指了個方向,便即匆匆離去。

    凌天毫不客氣,直通通的便向內院闖進。

    凌天生平第一次在還沒接觸到目標的時候便運起了內力靈覺,他要知道,那位玉家小公主究竟是不是禮部尚書那位妻侄女。若那人當真是她,那在她身邊,必定會有高手護衛在側。若是自己發現沒有那種層次的高手在,那麼,就說明了那位禮部尚書的妻侄女,不是玉家小公主。那樣的話,凌天進去不進去已經毫無意義,自然會轉頭就走。

    已經接近內院,凌天聚滿內力的耳中已經隱隱聽見裡面的輕聲細語,鼻中也已經嗅到了陣陣綺羅香。

    再向前行進十步,已經踏進了內院,觸目所及,在綠葉紅花從中,隱隱有身材婀娜的身影在出沒。

    凌天嘴上掛著淡淡的笑,他已經發現了兩個人。這兩個人雖然渾身氣息內斂,但是卻逃不過凌天的神念搜索。氣息內斂,必是內家高手無疑!不過,這種水平,這種境界,雖然已經有資格讓凌天側目而視,卻還不能放在凌天的眼中。

    凌天心中暗暗思量比較,自己手下,恐怕就算是凌晨也能夠輕易破掉這兩個人的聯手。但除了凌劍、凌晨、凌遲三人能夠穩勝之外,其他人像三十六名鐵血衛,恐怕也只與他們在伯仲之間,實力稍弱的,甚至要兩個人聯手才能抵住一人。

    有這樣的兩個人在這裡,凌天幾乎可以肯定,那位所謂的禮部尚書的妻侄女,就是玉家小公主無疑了。想必,那氣息稍弱一點但卻未加掩飾的第三個人,就是玉家小公主了。

    凌天心中一笑,便徑直向著這三個人所在的方位走了過去。現在,凌天已經將內力回收了起來,以這三個人的能力,雖然凌天自信她們不能發現自己的氣息,但是長久使用卻也頗為耗費真氣。能省則省。

    層層綠葉環繞之中,是一個極為潔淨的玉石案幾,案幾前面,是一個小小的池塘,中間一座奇型假山,被碧波圍繞。上面,零零星星的生長著幾株花草。碧波中,一群紅色魚兒正暢快的游來游去。池塘邊上,幾株垂柳迎風搖曳,婆娑而舞。

    現在,玉石案幾之上,一張潔白的宣紙正鋪在上面,一名白衣少女正微垂瑧首執筆揮毫作畫,從凌天這面望過去,卻是看不見面貌如何。只是,凌天從那烏雲般的秀髮,刀削般的香肩、纖細只堪一握的腰肢看來,此女就算相貌不佳,也是決計差不了那裡去。還有她那從無形之中便散發出來的嫻靜清雅的風致,卻是凌天生平所僅見。

    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飄渺,卻又很實在,感覺得到,卻看不到,卻又明明存在。一瞬間,凌天心中只有兩個字:風致。對眼前的這個女子,雖然見不到她的臉龐,但凌天已經覺得對她已經不能用『風情』『風姿』來形容了,似乎只有『風致』才能勉強描繪。

    一眼之下,凌天便已對這低頭作畫的女子生起了強烈的興趣!這種感覺,就是連前世今生加起來,也還是第一次!而這一切感覺,竟然是來源於一個背影!凌天搖了搖頭,這種感覺,竟然連自己也是不肯相信的。

    在這少女的身後,站著三個人。三個女子。其中兩名一個頭髮已經稍顯斑白,另一個也是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第三位與作畫者一樣,也是位年輕美貌的女子。不過凌天卻是不認識,估計就是禮部尚書的千金了。

    在凌天出現在小徑盡頭的那一剎那,兩名中年女子同時轉過頭來,兩雙眼睛厲電般向著凌天看了過來。

    凌天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一抹怔忡,然後頷首微笑,輕輕走了過去。

    這裡是承天皇宮,能來到這裡的只能是皇室中人。特殊的環境令轉頭看著凌天的兩名女子本能的以為凌天或許是一位王子,在稍作躊躇之後,便讓開了道路。

    那作畫少女依舊頭也不抬,似乎全沒發覺到凌天的到來。

    凌天屏息靜氣,緩緩走近玉石案幾,展目向案幾上看去。

    潔白的宣紙上畫已接近完稿。畫的卻是面前的亭台樓閣,假山池塘都已經栩栩在上,目前,少女正在畫那隨風舞動的柳枝。但春風舞柳,意境飄渺,作畫者最難就是把握畫中的意境神韻。那少女似是有所困惑,眉梢微蹙,遲遲不能下筆。

    凌天仔細看那副畫時,見那少女筆法雖然嫻熟,卻缺少一份靈動之氣,畫的雖是酷肖實物,卻多了幾分死板。雖知這世界上人人作畫均是如此,但凌天還是微微喟歎了一聲。難道,以你這樣鍾靈琉秀的女子也無法畫出嗎?

    凌天無意中這一聲歎息,卻同時驚醒了兩名女子。一名作畫者,一名觀畫者。兩女同時抬頭舉目向他看來。

    出乎凌天意料的是,那名作畫的女子看其背影已是天地靈氣之所鍾,但看到她正面臉龐,卻是膚色黝黑,雖然不難看,但卻是絕對稱不上是美女。只有那對飄逸輕靈但卻淡漠的眸子依舊熠熠生輝。

    凌天目光看到她溫潤如玉、潔白傲霜的一對纖細柔荑,和露出的雪白粉嫩的半截粉頸,不由嘴角微微一翹,看來這丫頭易容了。

    兩名女子突然見到,在這絕不應有男子出現的一國公主所在之處,竟然出現了一個劍眉星目、極為英俊的少年公子,不僅均是大出意料之外。隨即恍然,除了皇子,還有那個少年能夠隨隨便便來的了這裡?

    那作畫女子微微點頭,跟他打個招呼,道:「適才聽見公子歎息之中似是充滿惋惜之意,不知何故?」她竟然絲毫不問凌天的身份來歷,將這一節直接略了過去。當然是唯恐身份揭破之後,那份繁瑣的禮數更加的麻煩,倒不如就裝作萍水相逢,一會各散西東,省了麻煩。

    凌天不禁暗讚她聰慧,只是她既然不提,凌天當然也樂得不提。見她向自己發問,有如多年老友,絲毫不見一般女子的矯揉造作,顯得甚是落落大方。

    凌天微笑道:「也沒什麼用意,只不過見姑娘作畫,無論運筆、潤墨、章法均已是一代宗師之境,在下著實佩服不已。」

    那兩名女子眼睛同時亮了起來,那作畫女子道:「既然如此,公子為何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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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 十 三 章 神來之筆

凌天來到案幾之前,稍稍俯身,看著那副未作完的畫,微歎一聲,道:「一切外在的作畫技巧,姑娘皆已爐火純青,無須再求更進一步了。。」

    「外在的作畫技巧?」那女子悚然動容,起身道:「難道還有內涵的技巧?還請公子指點。」旁邊,那位美貌女子也是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凌天的眼睛,異彩連閃。

    終於輪到自己也剽竊一把忽悠忽悠人了!十五年了,不容易啊!凌天心中稍稍興奮了一下。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畫技如山,畫意如海。山可登頂,海永無涯。姑娘這畫技已經是高山仰止,不過這畫意,卻是,呵呵呵……」凌天一陣輕笑。

    那女子眼中光彩一閃,顯得甚是歡喜。語聲也是更見有禮:「還請公子指點迷津。」從未聽說畫意一說,今日聽著少年突然提起,顯然別有洞天。那女子鑽研畫道已有多年,此刻聽到凌天的話,頓覺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新的天地,卻又是朦朦朧朧,觸摸不到。似乎一指頭便能點破,卻又總是欠缺了那一指之力。

    凌天伸出一手,道:「姑娘請看。」那女子隨著望去,只見柳枝輕飄,綠水微皺,也為覺得跟剛才有什麼兩樣。

    見到她疑惑的眼神,凌天不由一笑,道:「姑娘再看你面前之畫,與眼前之景可有不同之處?」

    那女子這次卻沒有低頭看畫,看著凌天,道:「不錯,我畫中之景與眼前之景雖然形狀彷彿,但卻是天差地遠。」

    凌天呵呵笑道:「這便是問題之所在了。」

    說著一手接過那女子手中一直未放之筆,那女子識趣的讓開了玉石案幾。

    凌天卓然站立,一手負在背後,一手執筆,身軀微微前俯,下筆如飛,頃刻之間,幾株隨風舞動的楊柳已經躍然紙上。收筆之時,微微一帶,再看那畫時,竟然就連那水中魚兒也是暢快了起來,似乎隨時便能從畫中躍出。

    瞬息之間,這一副平凡的畫卻像是突然被賦予了靈魂,一下就鮮活了起來。

    四人均在一邊眼睜睜看著,卻是根本沒發現其中有何奧妙之處。只覺得他下筆跟自己也並無不同,只是快了一點,但為何畫出的畫卻是如此的天差地遠?

    凌天輕輕放筆硯上,抬頭笑道:「獻醜了。」

    四人一臉的震驚!看著凌天的眼神似乎是看到了一個怪物,兩名少女的眼神中更是充滿了狂熱與崇拜。兩名年老女子眼中也是多了幾分敬重之色。

    寥寥數筆,頃刻之間,竟然能夠化凡俗為傳世精品,世上竟有如此人物!

    如此驚世駭俗的畫技,為何以前從沒聽說過?擁有如此畫技的人應該早已名聞遐邇才對,眼前這少年卻是從未聽說過!

    那作畫的少女深深一禮,敬佩的道:「公子高才,小女子佩服之極!剛才寥寥數筆,卻是有畫龍點睛之妙。小女子習畫數載,從未見過如公子這般高超畫技。歎為觀止。不知公子可否……」。說到這裡,突然眼神一暗。顯然想到了對方明顯是一位皇子,以對方的身份怎能給自己當老師?想要拜師的話頓時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

    凌天當然聽的出她的意思,卻不動聲色,指著幾上之畫,道:「若是姑娘不嫌棄在下多言,在下就謬論一番。」

    兩名女子均是眼睛猛地一亮,驚喜的看著他。

    凌天一手虛指,道:「兩位姑娘請看,此處楊柳扶風,清水揚波,此景之所以醉人,原因不外有風吹拂也。正所謂『柳枝西出葉向東,此非畫柳實畫風』,但凡畫柳,畫雲,畫水波等這種靜物之動態,無一不是以風之意境為主。」

    「柳枝西出葉向東,此非畫柳實畫風!」那作畫少女口中低低念叨著這兩句話,似乎領略到了什麼,雙眼越來越亮。只覺得對方每說一句話,均有著不同於凡俗的意味,均能夠帶給自己新的震撼。不禁想到:若得此人為師,實是平生之幸!可惜,對方卻是一位皇子。看來這個想法只能深埋在心裡了。

    凌天做指點江山狀,繼續道:「所謂潑墨不怕簡,工筆不厭繁,便是此故…….」

    那作畫少女不禁問道:「請問公子,何謂潑墨?何謂工筆?」

    呃!

    凌天不禁一愕。這才發現自己說的得意忘形,竟連現在這個時代根本還沒有國畫工筆之分也忘了。

    無奈之下,道:「識高則文淡,意高則筆減,作畫者,意在筆先,所不到處也皆筆也,此謂筆不周而意周。作畫之前,還是不要急著動筆為好,所謂筆未動,胸中已成畫。自然下筆如神助。」自覺無法解釋之下,只好另扯一段話,將這幾名女子的注意力轉移到一邊,勉強掩蓋了過去。

    那少女滿臉崇慕之色,讚道:「公子之言,一語道盡畫之真諦,其發人深省之處,猶如暮鼓晨鐘,對冰……呃…..對小女子來時,直如醍醐灌頂。令小女子眼界為之大開,受益良多。請受小女子一禮!」說著,深深地彎下了腰去。

    凌天卻注意到,她在說話的時候,頓了一頓,「對冰……呃……對小女子來說」,這句話大有問題!料想那「冰」字與她未出口的那個字,便是她的名字了。

    凌天呵呵一笑,道:「姑娘不必客氣,在下也是有感而發,難得見到姑娘這般畫中同好,就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姑娘莫怪。」

    那女子微笑道:「公子過謙了。小女子對公子唯有敬佩與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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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 十 四 章 淚夢紅塵

凌天呵呵笑了,道:「姑娘太客氣了。」

    那女子細細的看著凌天潤筆完成的那幅畫,越看越是喜愛,對凌天也是越來越是敬佩。忍不住道:「公子既已將畫作完成,何不繼續最後一步,將此畫真正變作傳世之作?」

    凌天一怔,道:「倒要請姑娘指點。」

    那女子抿唇一笑,眼波流轉,雖然仍是那平平無奇的面孔,但卻似乎在這一瞬間,滿天星光都從那雙靈秀的慧目之中傾瀉了出來。看到這如詩如夢、亦真亦幻的一對絕美雙眸,凌天禁不住心神為之一震。

    只聽那女子聲音清靈溫婉,娓娓道:「公子何不在上題詩一首,詩畫相輝映,才是相得益彰。也讓小女子再度瞻仰一下公子大才。」

    凌天哈哈一笑,道:「在下才疏學淺,哪裡會做什麼詩句,慚愧的很。至於什麼大才,更是無從說起,貿然題之,沒得污了姑娘雙目,那可就是在下的莫大罪過。姑娘便莫要為難我了。」

    那女子雙目光彩流轉,輕笑道:「小女子冒昧要求,原是不該。不過小女子不日便要離開此地,不知與公子能否有後會之期。若是公子如此吝嗇點滴之墨,萬一今後再不能相見,豈不是一大憾事?」

    這話雖然說的溫柔,其中卻是綿裡藏針,咄咄逼人。

    這番話甚是隱晦,不過其中的意思卻也不難理解。『不日離開』,『能否有後會之期』,表示了自己不會逗留太久;至於,『吝嗇點滴之墨』『豈不是一大憾事』這兩句,更表示了對這位畫技出眾的公子的欽佩之情,至於那句『萬一今後再不能相見』,則是隱隱的表露了一份淡淡的少女情懷,更有一種濃濃的無奈感覺。

    至於整句話之中,還隱隱的表示了一番考校的意思。卻又甚是矛盾,凌天幾乎可以斷定,今日自己的表現,已經足以將這位高傲的少女緊閉的心門打開一絲縫隙,恐怕現在少女的心中已經多多少少有了自己的影子。

    但是現在少女的心中定然是矛盾之極。既希望凌天如她所料,隨口便能作詩一首,以留作後思;但又希望凌天真的如自己所說,才疏學淺,只是對畫作有所精通而已。那樣,她自然就可以將凌天今日在她心中留下的震撼,和那一抹淡淡的影子驅除出去。

    這表示了少女情懷的矛盾,既想找一個真正的知己,卻又不甘心自己就此淪落為情俘。便想索性為難一下凌天,如果凌天真的出了醜,那麼,凌天在她心中的地位勢必會一落千丈!縱然會再次相見,也不過只是一個畫技出眾的畫師,一個稍有不同的公子哥兒而已。那麼,她心中的一絲情愫自然不翼而飛,對這個承天也就再無掛牽。

    凌天心中暗暗笑了笑,既已看破你的這點小心思,如何還能夠讓你逃出手中?也罷!就讓我在你心中再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吧!

    灑脫的一笑,凌天悠然道:「人生到處知何似,恰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計東西。人生本就飄忽不定,緣聚緣散,雲卷雲舒,不外如是!罷了,姑娘既然如此說,那在下若是再拒絕,倒是顯得在下有失風度了,既如此,在下就勉為其難,獻醜一番吧。尚請姑娘不要取笑在下文筆粗陋才好。」

    那女子美目一瞬間似乎有些淒迷,豐潤的雙唇微微翕動,輕輕念著凌天口中剛剛念出來的那首詩,「人生到處知何似,恰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計東西!人生本就飄忽不定,緣聚緣散,雲卷雲舒,不外如是!不外如是!」嬌唇微微顫抖起來,雙目微微有些失神,看著凌天灑脫的身影,似乎覺得自己的心湖中突然便巨浪滔天!一時間癡癡站立,竟然沒有注意凌天後幾句話在說什麼。

    她身邊少女輕輕推了她一下,這少女才突然如夢初醒,禁不住滿臉通紅,縱然臉上塗了一層易容藥物,竟也不能完全遮掩,連粉頸都紅了。吶吶的道:「小女子適才失態了,公子莫怪。」

    凌天心中瞭然,微笑道:「無妨。」

    那女子輕聲道:「不知公子大作可醞釀好了麼?小女子正等著拜讀。」說話間,臉上又是一紅。這幾句話的意味,竟然好似撒嬌一般,帶上了幾分俏皮,幾分羞澀。腳尖輕輕捻地,直覺得渾身都羞得燥熱了起來。

    她身後的兩名年老女子不禁都是一怔,小公主這般表情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禁不住雙雙對望了一眼,眼神凝重。再轉向少女身上,卻已充滿了憂慮與焦急。

    凌天故意眼神在她身上似乎輕輕一頓,旋即轉過頭,道:「有勞姑娘久等,在下豈敢怠慢。」雖只是眼神微微一頓,但那少女卻是敏感的察覺到了,頓時嬌軀微微一顫。

    凌天嘴角一彎,帶出一絲若有若無的飄渺笑意。伸手提起了筆,輕輕蘸一蘸墨。屏息運氣,下筆如飛;柔軟的筆鋒在潔白的宣紙上遊走,有如龍騰蒼冥,鶴舞靈山;一手飄渺的行書頓時如行雲流水、渾若天成,出現在畫上垂柳舞風之處。

    就如是清風徐來,明月當空,無痕無跡之間,一首七絕已經躍然紙上。筆力蒼勁卻又飄渺,雄奇卻又挺秀!單單從這幾個字看上去,竟然是充滿了神秘,充滿了浩瀚無涯的感覺。

    碧玉妝成一樹高

    萬條垂下綠絲絛

    不知細葉誰裁出

    二月春風似剪刀

    待到落款之時,凌天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落上自己的名字,只是綴上了「淚夢紅塵」四個字。既然你想要撇清,既然你有所顧忌,那就再給你下一劑猛藥,須知真正人生的美好,那就是萬丈紅塵之中,只不過一次。一旦錯過了,勢必不能回頭,到那時,無論你有通天徹地之能,還是如何富貴顯赫的身份,等待你的,也就只能是『淚夢紅塵』了。

    同時凌天心中暗自慶幸,幸虧前世自己對唐詩宋詞比較喜愛,腹中頗為有貨;否則今日是要出醜了。

    瀟灑的擱筆於旁,凌天對剛完成的詩作看也不看一眼,臉上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似乎剛才所做之事,實在是微不足道,不堪一提!不足一曬!

    對自己的剽竊行為,凌天並未感到任何不妥,當然更不會臉紅。這個世界既然沒有這些東西,那我就來填補一下這個空白吧!也讓前世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在這異世界也同樣放射出他們應有的光芒與榮耀!雖然這個世界並沒有凌天記憶中那縱橫八萬里的錦繡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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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 十 五 章 胸有成竹

「好詩!好字!」四女同時喝彩。紛紛低聲輕輕念著這首詩,越念越是覺得其中描物擬景之妙,便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直是出神入化,鬼斧神工!

    那女子卻是眼看著凌天的落款,眼中微微有幾分失落之色。輕柔的啟唇問道:「敢問公子,這『淚夢紅塵』四字,不知是何用意?」那意思是,你為何不寫上自己的真實姓名,卻杜撰了這麼一個古怪名字?

    凌天啞然失笑,道:「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在下以為,人生之中的真正美好,只不過一次而已。錯過了,便只能像那月裡嫦娥,只餘淚夢紅塵而已。再則,」凌天話題一轉,眼睛看向那作畫少女,微微含笑道:「至於在下的落款,難道這不是姑娘所希望看到的麼?」

    嫦娥奔月的故事,在這個世界中卻也是廣為流傳,那少女自然知道。想到月裡嫦娥千萬年的清冷孤寂,遙望人間的孤獨後悔,再想起凌天適才所說「人生之中的真正美好,只不過一次而已。錯過了,便只能像那月裡嫦娥,只餘淚夢紅塵而已。」

    不由得心神深深的顫抖起來。難道,我要做那月裡嫦娥嗎?不!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我不要碧海青天夜夜心!我不要淚夢紅塵!!一副嬌軀頓如風中弱柳,簌簌顫抖,秀美的大眼中淚水盈盈欲滴。想到那句「難道這不是姑娘所希望看到的麼?」這句話,頓時心如刀割一樣疼起來。

    凌天心知夠了,若是再繼續下去,恐怕會適得其反。

    見那少女盈盈欲淚,楚楚可憐的神態,凌天心中猛地一陣柔軟。對不起!其實我很喜歡你!見你第一面,我就喜歡你!雖然沒能見到你的真正面貌!可這種感覺,我騙不了自己!可是,我對你有感覺,你對我卻未必!為了我們以後不會有遺憾,也為了我心中的大計;請原諒我對你用了心機。請原諒我會暫時的刺激傷害你。以後,我會彌補你的!凌天心中暗暗道。

    一時間,眾人靜默無言。四周嬌笑聲遠遠傳來,更顯得這邊謐靜之極。

    凌天輕輕咳了一聲,抬眼看看天色,道:「叨擾許久,天已不早了,在下也該告辭了。」心想已經做了鋪墊,接下來就等著這小妞找上門了。以這少女的聰慧,自己還真不信她會打聽不到自己的真實身份。

    那女子也未想到,這位公子竟然真的連自己等人的名字也不問一句,就想走了。自己易了容也還罷了,但身邊的魏姐姐卻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大美人兒。看來這位公子定然是一位明言正行的君子!想到這裡,不禁又對凌天的人品多加了幾分敬佩之心。依依不捨的道:「公子這就要走了麼?」

    凌天走出兩步,突又停住,想到這丫頭如此喜愛畫作,終究還是歎了口氣,忍不住多說了兩句,道:「今日與姑娘一談,心懷大暢,此時一別,想必後會遙遙。同為愛畫之人,在下突然想起了一個小故事,可能會對姑娘有所幫助。在下來去匆匆,身無長物,臨別之際,就將這個小故事作為禮物贈給姑娘吧。」

    那女子大喜,施禮道:「多謝公子,小女子洗耳恭聽。」情不自禁的向凌天身邊走近了一步。

    凌天整了整思緒,緩緩的開口:「有一個很有名的畫家,名叫文同,他是當時畫竹子的高手。

    「文同為了畫好竹子,不管是春夏秋冬,颳風下雨,他都常年不斷地在竹林子裡頭鑽來鑽去。全神貫注地觀察竹子的變化。他一會兒用手指頭量一量竹子的節把有多長,一會兒又記一記竹葉子有多密。」

    「有一回,天空刮起了一陣狂風。接著,電閃雷鳴,眼看著一場暴雨就要來臨。人們都紛紛往家跑。可就在這時候,坐在家裡的文同,卻急急忙忙抓過一頂草帽,往頭上一扣,直往山上的竹林子裡奔去。他剛走出大門,大雨就瓢潑似地下開了。」

    「文同一心要看風雨當中的竹子,哪裡還顧得上雨急路滑!他撩起袍襟,爬上山坡,奔向竹林。他氣喘吁吁地跑進竹林,沒顧上抹一下流到臉上的雨水,就兩眼一眨不眨地觀察起竹子來了。只見竹子在風雨的吹打下,彎腰點頭,搖來晃去。他便細心地把竹子受風雨吹打的姿態記在心頭。」

    「由於他長年累月地對竹子作了細微的觀察和研究,竹子在春夏秋冬四季的形狀有什麼變化;在陰晴雨雪天,竹子的顏色、姿勢又有什麼兩樣;在強烈的陽光照耀下和在明淨的月光映照下,竹子又有什麼不同;不同的竹子,又有哪些不同的樣子,他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畫起竹子來,根本用不著畫草圖。」

    「後人稱讚他說:文同畫竹,早已胸有成竹了。」

    故事講完,凌天爾雅的一揖到地:「在下告辭。」

    狠下心來,對少女充滿挽留的目光只作未見,步履匆匆,便向外行去。突然心有所感,一股龐大的壓力竟然綁定了自己!

    凌天心中一震,臉上神色不動,腳下步履不停。這人明顯是試探自己,只是釋放了威壓,卻並無殺意!怪不得適才自己會覺得不對勁,原來這位玉家小公主身邊竟然還隱藏著這麼一位超級高手!暗想這才合理,那兩名女子武功雖高,卻也不過是中流角色。玉家怎麼會放心小公主就這麼出來?有那位隱身暗處的絕頂高手暗中保護,才是合情合理合猜測之事!

    凌天嘴角微笑依舊從容,對這位隱身暗處的神秘高手恍如未覺,腳下不緊不慢,向著出院的方向,不疾不徐的走去。那股神識在他身上繞了一圈,便收了回去,似乎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前面傳來一聲銀鈴般的笑聲,接著這個銀鈴般的聲音嬌呼道:「衛姐姐,你們還沒畫完啊。」隨著話聲,一個俏麗的少女手中舉著一束絢爛的野花,連蹦帶跳的出現在凌天面前。

    凌天不禁笑的更是開心起來,真是天助我也!一個免費送信的出現在眼前--來的居然是熟人!

    這少女正是鎮殿大將軍沈如虎的小女兒沈柔兒!兩家原是世交。

    只不過沈柔兒可沒有凌天這麼高興,一見這京城之中惡名昭彰的第一紈褲突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裡,只以為他是來做什麼壞事,或是來調戲哪位姐妹。此刻見到他匆匆向外走,竟然似乎是已經得手的樣子!不僅大驚失色!手中一束野花脫手掉落在地!失聲驚呼起來:「你這惡徒怎地在此?!」聲音尖利高昂,充滿了不可置信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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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 十 六 章 他是凌天

沈柔兒見到凌天竟然在此,心中便直覺的認為這個紈褲定然做了壞事,又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似笑非笑,似乎是充滿了邪意,心中不由想到:難道他見醜事敗露,竟然想殺我滅口?想到這裡,一顆心不由得怦怦跳了起來,一聲高亢的責問也脫口而出:「你這惡徒怎的在此?!」

    這句話,倒不全是責問,主要目的便在提醒姐妹們,這個壞人現在在這裡,讓大家有所防備,縱然自己被他滅口,那他也是逃脫不了。更有警示凌天的意思:別人肯定會聽見我的呼喊,看你還敢不敢動我!

    那作畫少女看著凌天的身影逐漸遠去,那修長挺拔的背影竟然給她一種說不出的寂寥之意,似乎眼前這個正在遠去的背影,在獨自一個人承受著千年的寂寥與落寞。

    孤獨!這是那少女看到凌天的背影之後,從內心深處泛出的一種感覺!清凌而孤傲,遺世而獨立!難道這風度翩翩、爾雅高貴的少年,心中竟然有著如此沉重的心情不成?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凌天所講的「胸有成竹」的故事,禁不住低低咀嚼,只覺餘香滿嘴。不由得怔怔的站在原地,望著凌天的背影,悠悠出神;竟連身邊的女子跟她說話也沒有聽見。

    便在此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遠遠的看去,凌天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少女,接著便是一聲驚怒交加的高亢叫聲,「你這惡徒怎的在此?!」不由的心中一震,惡徒?說的是他嗎?想到這裡,不由自嘲的搖了搖頭:如此高潔雅致的人物,怎麼會是惡徒?!

    只見凌天輕輕俯下身,將那少女掉落在地的一束野花撿拾起來,交到了那少女手上,低低的不知說了一句什麼,那灑逸的身影便在衣袂飄飄間再度遠去,隱沒在視線之中。自始至終,他竟然沒有一次回頭!便似是今日發生之事。對他來說就如雲煙過眼,在心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而那驚呼的少女,卻像是被嚇傻了一樣,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旁邊的衛萱萱同樣在注視著凌天遠去的背影,此時不由低歎一聲,道:「此人,倒真是一個奇男子!」

    那作畫少女輕輕轉頭看了衛萱萱一眼,眼神甚是複雜。

    便在此時,那愣在當地的少女沈柔兒竟然如夢初醒般跳了起來,手中剛接到手裡的野花脫手落在地上,接著便像一隻中箭的小白兔一般,向著自己這邊狂奔過來,臉上神色一片驚恐,邊跑邊喊道:「衛姐姐,你在哪裡?你沒事吧?」聲音惶急。

    衛萱萱見她如此,不由得笑了起來,道:「這個柔兒,總是這麼急急匆匆的。」揚聲答道:「我在這裡。」

    話音剛落,沈柔兒那少女靈活的身子已經出現在眾人面前,圓睜著驚恐未定的雙眼,一把抓住了衛萱萱的雙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到她衣衫整齊,臉色平和帶著微微的訝然,不由的鬆了一口氣。接著卻又把心提了起來:那惡徒難道不是來的這裡?而是……別的姐妹的地方?小姑娘心中一急之下,便要立即起身去別的地方。

    衛萱萱一把拉住她雙手,問道:「柔兒妹妹,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時,院中眾女早已聽到了沈柔兒那聲惶急的驚叫,不明所以之下,紛紛向這邊走來。而皎月公主赫然便在其中。她一直心中忐忑,宮女回報已經把凌天引進了長樂宮後院,皎月公主心中便即煩躁起來,不知道這小魔星會搞出什麼事來。又為眾位姐妹擔心不已,若是那傢伙獸性大發,竟然就在後院整出醜事,那可就後悔晚矣。

    偏偏幾位朝廷大員的公子們一向仰慕這位公主的美貌,纏著她不放;縱然皎月公主心中焦急,卻也無計可施。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溜了出來,便急匆匆直奔後院而來,哪想到剛到後院,便聽到了一聲惶急的驚叫!聽出是沈柔兒的聲音,心中更是七上八下起來!不禁心中大罵凌天當真是色膽包天,連鎮殿大將軍的女兒也敢調戲,若是鬧僵起來,恐怕會無法收拾。心急如焚之下,匆匆向著叫聲傳出的地方趕去。心中只是一個勁的叫苦,不住後悔,不該放那傢伙進來啊!

    沈柔兒見眾姐妹一個不少的到來,不由得大大抒了口長氣。拍拍胸口,喘著粗氣道:「還好還好,剛才可嚇死我了。」

    眾女紛紛相詢,七嘴八舌,唧唧喳喳的問了起來,對沈柔兒如此表現實在是大惑不解!

    沈柔兒調勻呼吸,伸伸舌頭,笑道:「剛才我看見凌天那惡棍匆匆從這裡出去,嚇死我了,以為那傢伙做了什麼壞事呢,現在見到你們都沒有事情,總算是放心了。」

    眾女一陣驚詫,紛紛嬌呼道:「凌天?他怎麼來到了這裡?」

    沈柔兒哼了一聲,皺起了小鼻子,道:「那傢伙一向無法無天,又有什麼地方他不敢去了?」

    眾女都是臉上露出後怕之色,這些嬌嬌女的家中有不少是凌府曾經派人去提過親的,只不過就算是家中長輩略有意動的,也全被這些久聞凌天惡名的嬌嬌女們拒絕了回去。此刻聽得他竟然來到了這裡,後怕之餘,又不禁暗暗慶幸:幸虧他沒見到我!否則若是讓他看在眼裡,那可就糟了。凌大將軍如今功勳蓋天,哪怕是求皇上下旨賜親,皇上定然也必會欣然答應,一旦終身托付到了這浪蕩公子手中,那便一生盡毀!

    紛紛問道:「他從那個方向走的?」一雙雙妙目均是在眾姐妹身上梭巡起來,倒要看看是那個姐妹倒霉,被這惡棍看在了眼裡。

    沈柔兒纖手一指衛萱萱:「喏,就是從衛姐姐這邊出去的,跟我撞了個正著,還嚇掉了我的花兒,呀…….我的花兒哪去了?」

    眾女頓時紛紛長歎,皆以一種惋惜、同情的目光看著衛萱萱,似乎這位要好的姐妹已經是一跤跌進了狼窩。

    「你是說剛才那個穿白衣服的少年?」一個充滿了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卻是那作畫的少女。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眾女中間,看著沈柔兒問道。

    沈柔兒睜著遠遠的大眼睛:「是呀。」

    「就是你見到他接著把花兒扔掉了?」作畫少女的聲音依然是一片驚訝。

    「是呀!」

    「他,就是你們承天國久負盛名的第一紈褲公子?出名的浪蕩子弟?」作畫少女的聲音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是高昂,語氣中的驚訝與不可置信之意也是越來越濃。

    沈柔兒有些納悶起來:「這位姐姐,你怎麼了?就是他哦,剛才從你們這邊過去的那個惡徒,就是凌天咯,是不是他欺負這位姐姐了?」說著皺著眉頭望著作畫少女,看著她黑黝黝的臉蛋,上下打量了一番,甚為難以措辭的道:「不過姐姐放心,他……應該不會欺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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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 十 七 章 少女情懷

此言一出,四個人竟然同時有一種搖搖欲倒的感覺!自然是作畫少女、衛萱萱和那少女的兩名女護衛。

    皎月公主站在一邊,臉色甚是難看。她與凌天是姑表之親,平時也沒覺得這位表弟有多壞,只是道聽途說而已,此刻聽得眾女一口一個惡徒,一口一個惡棍的罵著凌天,心中頗為不舒服。再怎麼說他也是本公主的表弟,你們這幫丫頭,說話不知道留幾分情面的麼?

    眾女見到四人似是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樣子,禁不住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扶住,臉上一片驚疑之色:難道,那凌天一會兒功夫,竟然侮辱了四位女子?不由得在四女身上打量起來,均是暗暗搖頭,四個人中,只有衛萱萱是位大美女,至於其他三人……若是凌天果真做出了這等事,那這傢伙的眼光恐怕還真的有點問題。

    那白衣少年就是凌天?!白衣少年是承天惡名昭著的第一紈褲子弟?!

    一旦知道了這件事情,衛萱萱、作畫少女、甚至那兩名女護衛均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如果這樣的人還被稱為紈褲、惡棍,那麼真不知道那些所謂的才子們應該叫做什麼?如此高超才華,不俗談吐,出眾的風儀,竟然是承天第一紈褲!

    衛萱萱更是有些張口結舌,作畫少女雖然易了容,但她衛萱萱卻沒有易容。非但沒有易容,而且還精心打扮過一番。如此絕色當前,那白衣少年竟然能夠自始至終不多看自己一眼,哪怕是看過來了,眸中也只是一片清明正色,言談有禮,舉止有度;溫文爾雅,灑脫大方。這樣的人竟然被稱為惡棍?!那那些看到美女就會兩眼發直、兩腿走不動路、嘴角直流口水的所謂君子們,又該喚作什麼?

    四女心中一時間竟然糊塗了起來。尤其是作畫少女與她的兩名護衛,眼中更是一片驚詫:難道這承天的習俗與別處大不相同?只有真正的君子才會被稱為惡棍?這個想法雖然荒誕不經到了極點,但三女以為,如果凌天真的是惡棍,那麼也只有這一個理由可以解釋的通!

    四人離開了原位置,那案幾之上的畫作便頓時引起了眾女的主意,紛紛圍上前去,一看之下,頓時驚呼不絕!彩聲不斷!

    眾女之所以被稱為才女,當然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多少也要懂得,並且能有一兩樣精通,此刻一見這幅畫,頓時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話中飄渺的意境,優雅的筆風,再看那飄逸的字跡,無不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使人一見此畫便即神往不已,眾女都與衛萱萱交好,知道她雖然雅擅丹青,卻是絕對畫不出如此佳作,那麼,自然是他身邊這位相貌平平的少女所畫了。頓時,一道道敬佩炙熱的目光便射了過去。

    那少女一陣苦笑,知道眾女誤會了。道:「各位姐姐真是高看了小妹,這幅畫實在……是小妹從家中帶來的,今日本要作畫,卻突然看到此情此景與畫中極為酷似,這才拿出來欣賞一番。」她說到一半,剛要說到凌天的名字,突然停了下來。心想那凌天既然被眾人稱為紈褲,而他本人又是如此的才學出眾,難道是故意隱忍低調?若是果真如此,那自己一下引起眾女的注意力,使他聲名大噪,豈不是會對他有所影響?

    少女聰慧之極,一旦想到這裡,便立即住了嘴。且不論他是不是偽裝,但此話卻是不能從自己嘴裡說出去。心中打定了主意,原先一直以為他能夠自由出入公主居住的皇宮,必是一位皇子,沒想到卻是自己想岔了。想到凌天離去之前反問自己的那句話,「難道這不是姑娘所希望看到的麼?」心中頓時一疼。暗想道:他如此聰慧,又怎會看不出我的用意?直至離去也不問姓名,恐怕便是自己的態度給了他這樣的誤解。需要及早解開才好,既然你不是皇子,那我跟你學學畫就沒什麼關係了。

    在心中找到了能光明正大接近凌天的理由,少女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心莫名的欣悅起來。積蓄已久的悶悶不樂的心情一掃而空。哼哼,我不僅要跟你學作畫,我還要看看,你究竟將自己隱藏了多少?為什麼這樣做?不管怎麼說,我決計不相信你就是傳說中那樣的人!

    悄悄向衛萱萱和兩名護衛打了個眼色,示意三人不要將畫作的真相說了出去。三人雖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卻理解了她的意思,紛紛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少女心中一陣輕鬆。突然之間,竟然對自己的心態感到奇怪起來: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老是想起了他?為什麼我的心情好壞會隨著他而波動?難道……少女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得臉上火燒一樣的滾燙起來。

    只聽一位少女感歎地道:「這幅畫,真是畫的妙極了!薇兒自幼習畫,這幾年來自覺已有小成,但一看到這幅畫,頓時覺得我便如那井底之蛙,拙劣技藝,與作此畫的這位淚夢紅塵先生,相差實是天差地遠。若是能夠有幸見上一面,薇兒定以師禮待之。」言語之中,充滿了嚮往之意。

    眾女紛紛附和,道:「這位淚夢紅塵的畫作,直可稱為天下第一人!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世上竟然有人能畫出此等畫來!」

    少女靜靜的聽著她們的討論,嘴角竟然忍不住勾起一絲驕傲的微笑。哼,我才不會讓你們見到呢,這個秘密,只要他不說,就只會永遠在我心裡!想到這裡,忍不住笑得更是甜蜜起來。

    這時,一直看著那幅畫出神的一名少女,低低吟誦起來,正是凌天提於畫上的那首詩!「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真是好詩,好字,好畫!敢問妹妹,這詩作與題字可都是這位淚夢紅塵先生所為?」

    少女嫣然笑道:「正是!」

    那名少女低低喟歎一聲:「這位淚夢紅塵先生,才智當真是高絕之極!只是不知這位淚夢紅塵先生是哪裡人士?現今高齡幾何?」說著伸手輕撫畫面,臉上一片傾慕之色。顯然在她心裡,能夠做出這等畫作的,必然是在畫之一藝中浸淫多年甚至一生的畫中宗匠!所以理所當然的問出了高齡兩個字。

    少女忍不住抿嘴一笑,道:「我也不知,從未見過這名奇人之面。此畫也是偶然發現的。」一口牢牢地咬定,萬萬不能讓這些妖精們得知,此畫就是她們口中紈褲到了極點的凌天所做。哼!你們既然早已認定他是一個浪蕩紈褲,那就讓他在你們心中繼續浪蕩紈褲下去吧!若是跟你們說了,你們三天兩頭登門,又在同一座城之中,豈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臉上帶著微笑,少女心中快樂的想。但一想到這裡,突然醒悟:我……我在想什麼啊?我怎麼會這麼想……天哪……難道……

    只聽那少女一聲驚呼,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手指,驚道:「怎的此畫之上,墨尚沾手?」眾女齊齊回頭,看向她的雙手,果然,在那纖纖玉指之上,竟然有著淡淡的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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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 十 八 章 凌天之志

一時間,眾女驚疑的眼神紛紛看了過來。少女心中絕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不由得一下子慌了手腳。

    一邊冷眼旁觀已久的衛萱萱早已明白她的心事,輕描淡寫的道:「想必這幅畫兒在池塘邊受水氣侵襲已久的緣故,妹妹,你還是將畫先收起來吧,此畫貴重,萬一被水汽侵襲嚴重,恐怕就……」說到這裡,衛萱萱含有深意的笑了笑,卻沒有再說下去。但她有意無意的將「此畫貴重」四個字稍稍加重了些語氣,略有揶揄之意。

    「是是!多謝姐姐提醒,小妹只顧著欣賞畫兒,倒是把這一點忽略了。」少女欣喜的道。暗讚的看了衛萱萱一眼,對她的急智頗為欣賞佩服。至於她的揶揄之言,則是根本沒聽進耳朵裡。令衛萱萱為之翻了一個俏麗的白眼。

    在眾佳麗們惋惜的歎息聲與羨慕的眼神中,少女終於將這幅畫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見到眾女不捨的神色,少女輕笑道:「若是眾位姐姐想看,可一會去房中即可。」

    眾女這才高興了起來,簇擁著四人坐了下來,一時間嘰嘰喳喳,也不知說些什麼,只聞嬌笑聲不絕響起。只有皎月公主不擅畫作,也沒有多少興趣;一直在細細的打量著少女的神態,那少女的幾番不自然的神態俱都落入了她眼中。此時心中疑竇滿腹,暗自猜測,卻是茫然沒有半點頭緒,百思不得其解。但若要說這畫是凌天所作,那皎月公主定然會第一個跳出來表示反對不信。

    凌天帶了眾護衛,出了宮門,緩緩走在向凌府的大路上。一路上心思飛速運轉,將今日所見過、聽過、經歷過的事情一一梳理。

    正所謂窺一斑而識全豹,這句話足以形容凌天現在的感受。依凌天的推測,玉家小公主出遊,身邊必有衛隊隨護;護衛之中高手最低有四名。這樣的陣容卻能夠屏蔽自己的消息網,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出!已經是相當不容易的事。

    其二,這位玉家小公主今天在戒備森嚴的皇宮之中,仍有兩明一暗三名高手隨身保護,而且三名高手之中竟然還有一位絕頂強者!這便打翻了凌天之前的猜測。從這一點來看,隨從在她身邊的這種絕頂高手最少是有兩位,至於一般高手,恐怕最低不下於十名!但這樣的護衛力量,恐怕最多也只是玉家實力的冰山之一角而已!

    若是如此推斷下去,那玉家的勢力還真的是深不可測之極!凌天心中暗暗慶幸不已,幸虧自己一開始便發覺了不對勁,多留了一個心眼。若是貿然起事,鋒芒畢露,此刻恐怕已經……

    據凌天推測,那隱身暗中之人,恐怕實力已經與凌劍相當了!這樣的高手便是擁有一個也是難得之極,但玉家顯然不止一個兩個。至於玉家掌權者,武功只會更高!

    在凌天看來,以玉家的實力在這個大陸上早已一無所懼!現在凌天只是疑惑,玉家既然有如此強大的實力,但為何一直隱忍不動?甚至還盡力的不為人所知,就算一代兩代不敢動,那還情有可原;但是玉家竟然能夠一個如此龐大的家族隱忍千年,這簡直是極為詭異之事!

    一千年!玉家竟然沒有出一個具有強大野心的人??這點凌天是萬萬不信的!但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凌天一時間覺得頭大無比!在此之前一直想知道玉家的實力,現在根據玉家小公主這一點,凌天已經大致可以推測出來。但一旦瞭解了,卻又陷入了更大的迷惑之中!能夠擁有如此巨大的實力卻隱忍不動,除非他們有更大的顧忌!凌天默默想道。可是夠資格讓玉家如此顧忌的,究竟是什麼勢力?

    若是連玉家千年的積累、如此絕頂的實力還要顧忌隱忍,那麼,自己現在手中的實力又算得了什麼?凌天不由的苦笑了起來,看來,自己雖然深謀遠慮,卻還是小看了這個世界,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跟在凌天身後的眾位護衛見他自皇宮出來便一直低頭沉思,眉頭緊鎖,似乎悶悶不樂的樣子,俱都以為他在皇宮之中遭遇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更是不敢出聲。一行人就這樣默默無聲的策馬在大街上走著,唯有清脆的馬蹄聲不斷響起。

    進入了凌府大門,凌天將馬交給門童,便逕自向自己居住的小院走去。雖然只是猜測,雖然只看到了玉家實力的一點,但是凌天心中已然沉重起來。有一些原本的安排,現在必須要馬上改變了!

    「站住!」一聲清斥傳來,充滿了威嚴。母親楚婷兒大人來了。

    凌天一聲苦笑,催債的來了啊。

    凌天不是沒有想過,將自己暗中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告訴母親知道,也免得母親為自己擔心。但是凌天衝動之下想要張口說出之時,卻又將這番心思壓了回去。原因無他,以楚婷兒的智慧當然擁有知道這些事情的資格,也不虞洩密。

    但問題就在楚婷兒與父親凌嘯的感情實在太深,根本不可能瞞過父親凌嘯。而凌嘯一向對承天王國忠心耿耿,對現今的皇帝陛下更是感恩無比,還存在著濃濃的兄弟之情!若是讓父親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恐怕會立即就能把自己的打算看個通透!到時候恐怕會勃然大怒,不將自己綁縛皇帝駕前已是非常難得。但是自己一番辛苦之下建立的勢力,卻必然會被自己這位父親統統充公了。但這個結果是凌天萬萬不能接受,也是他萬萬不能容忍的!

    凌天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把什麼貴族皇室放在眼裡過。他受《西遊記》之中孫悟空那句話影響很大,「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既然來了,不留下點什麼,不做出一番事來,那我穿越到這裡幹嘛來了?就為了天天給別人磕頭麼?

    既然已經死過一次,那麼,這一世如果不成功,頂多再死一次,沒什麼大不了的,志向卻是萬萬不能改變的!我凌天來到這裡不是為了給別人卑躬屈膝的,也不是為了當種馬找幾個老婆來的,我名凌天,就要威凌天下!

    不做出一番事業,愧對蒼天讓我來到這個世界一次!也愧對了凌天這個名字!

    威凌天下!手舞風雲!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才是我凌天想要的是生活!沒有實力,就算把全天下最頂級的美女給你當老婆,你也保不住!

    不管前世今生,不管什麼世界,只有實力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只是一個乞丐,你敢愛上公主麼?但如果你成了天下之主呢?!

    我凌天,不會放棄!我會將這個世界掌握在手裡!我的前方,無論多少阻力,遇神弒神!遇佛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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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 十 九 章 前往別院

「怎地回來的如此之早?還不過中午!」楚婷兒看著自己的兒子,表情有些疑惑。凌天向來是一出去就是一天,今日他提前回來,楚婷兒竟然覺得大是意外。難道是被姑娘們趕回來了?不像,若是被姑娘們趕了出來,凌天怕早已去別處玩樂了吧?

    楚婷兒自問對自己這個兒子瞭解甚深,轉念想到:難道是已經有了意中人?所以才趕著回來報信?想到這裡,不由的一臉喜色,道:「今日如何?」

    凌天苦笑一聲,道:「孩兒今日前去,與各位小姐言談甚歡,但孩兒唯恐母親擔心,便提前回來了。」

    「嗤!」楚婷兒對兒子這一套嗤之以鼻,「言談甚歡?你與那幾位小姐言談甚歡?唯恐我擔心?提前回來?既然是唯恐我擔心,那你回府來為何急匆匆的向你那小院去而不是到我這裡來?」

    凌天對母親這種態度早已習以為常,道:「小姐們太多,孩兒也記不住幾個,貌似有沈大將軍家的小姐,和衛尚書家的千金,其他的,孩兒便不記得了。」

    「沈大將軍家的小姐??衛尚書家的千金??」楚婷兒狐疑的念叨兩句,突然勃然大怒:「混賬!這二女都是京城出名的才女,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為娘也曾經聽說過她二人的才名!她們會與你言談甚歡??你開什麼玩笑?記得上次那柔兒見了你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摸馬鞭,還會與你言談甚歡?!」

    凌天苦著臉道:「確實是她二人,孩兒句句屬實啊。」心道我在後院確實見到過她二人,只不過一個不知道我身份,另一個卻是差點被我嚇掉了魂。

    楚婷兒怒喝:「還在撒謊!我會信你才怪!你說,你到底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又匆匆溜了回來?」

    凌天臉色更苦:「難道母親以為孩兒便是一個只會惹事之徒?」

    楚婷兒瞪了他一眼:「什麼以為?你就是!快說,你惹了什麼事出來了?」

    凌天險些暈倒:「母親若是不信,近幾天之內定會有這兩名女子前來拜訪孩兒,到時母親一問便知。」

    「這兩名小姐會來拜訪你??天兒,我可是沒有聽錯?」楚婷兒滿臉的不可置信,還帶著一絲絲驚喜。心想這兩名小姐都是文采容貌皆為出眾的大家閨秀,若是真的看上了自己孩兒,那可真是一件大好事。「什麼時候來?為娘要準備一下見面禮。好好的招待兩位小姐。」

    凌天兩眼一翻,自己才十五,母親這也太急了些吧?現在就想送人家禮物?你可知道我想讓你送禮物的,可決計不是這兩個丫頭啊。「這個,具體時間未定,看她們什麼時候有時間,定然會來!」

    楚婷兒大怒:「我就知道是你在騙我!什麼叫做什麼時候有時間?若是等她們有時間來拜訪你這不肖子,為娘恐怕等白了頭髮也等不來!」

    凌天狼狽的垂著頭,一陣無語。

    楚婷兒又訓斥一番,見他滿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頓時也失去了教訓的興趣,揮揮手令他自去。卻是深深歎了口氣,只是吩咐隨後兩天一定要去。這三天的盛會切切不可錯過,若是錯過了這幾天,想要再次見到那些小姐們可就比登天還難了。

    凌天如蒙大赦,轉身便溜進了自己的小院,看到凌晨似笑非笑的迎了上來,便知道這丫頭定然是剛才在一邊偷聽。也顧不得跟她算賬,只是急匆匆的吩咐道:「馬上傳出消息,令負責情報收集的六七四人,還有風雲雷電遲幾個人在別院等候,吃過了飯,我們馬上到別院去!」

    凌晨毫不遲疑,道:「是!」便自行回到房中,發出了傳遞消息的鷂鷹。

    凌天口中的六七四人,便是凌天當年一手挑選的精銳人物,四個人都是孤兒,無名無姓,凌天索性以數字命名,凌六,凌七,凌八,凌九。現在這四個人分別負責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情報收集。

    至於情報來源渠道、人手等事情,凌天只是傳給了他們方法,其他一切具體事務便再也不管了。以凌天的說法便是:若是什麼事都要我做才能夠成功,那我要你們做甚?除了遞送消息,沒事別來煩我,有事也別找我,一切自己看著辦!

    在凌天這種高壓之下,四個人的成長均是非常之快,數年之間,已經各自擁有了一個相當有規模的情報網。除了為凌天專門打探消息之外,還能夠向別的勢力出售他們各自感興趣的消息,賺點外快。因為凌天除了把啟動資金給了他們之後,便一切要求他們自給自足了。不過這幾年下來,各人都是成就不菲,除了能夠維持自身系統的運轉,居然每個月還能拿出不少的銀兩來支援別院的訓練。這倒是凌天沒有想到的。

    至於風雲雷電遲五個人,則是與六七四人同時被凌天挑選出來特別培養的,名字分別為凌雲、凌風、凌雷、凌電、凌遲!這幾個人在凌天對他們精心訓練之後,便統統交給了凌劍,目前,凌天手下震懾大陸的力量,也是大陸上最為神秘的殺手組織,「第一樓」的主要人物便是這五個人再加上首領凌劍。尤其是最小的凌遲,進境之快,已經直追凌劍!現在凌劍被凌天派去了北方,有事情便只能跟他們五個人說了。

    吃過了午飯,凌天一個隨從也沒有帶,只帶著凌晨,兩個人飛身上馬,直往凌府別院駛去。守城門的士兵見到是凌家大少爺,哪裡敢說什麼,遠遠地已吩咐大開城門。

    隨手扔下一張銀票,凌天二人毫不停留,直接躍馬而出。不過半個時辰,凌府別院已然在望。

    完全以青石建造的圍牆足足有四丈之高!在一片茂密的柳林之中巍然矗立。這便是凌天在建造別院之初提出的第一個意見,目的就是完全杜絕外人窺探。凌老爺子與凌老夫人曾經到過這所別院幾次,第一次來的時候,凌老爺子便敏銳的覺察了這高高的圍牆裡面隱藏的巨大野心,當時老爺子只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便沒再說話,只是卻讓凌嘯在別院的旁邊又建了一個軍營。裡面屯兵五千人,不是為了監視別院,而是為了讓軍營之中的操練之聲掩蓋別院裡面的同樣的聲音。

    凌嘯這位大將軍也來過幾次,不過每次來的時候,凌晨早已通過鷂鷹通知了別院,是以凌嘯看到的便只是別院裡面美輪美奐的裝潢,十分的看不慣,認為這完全是敗家之舉,紈褲所好!從此便再也不來了,說是免得見了生氣。凌天當然樂得他不來,正中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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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 二 十 章 高峰會議

策馬駛進別院大門,便是一片花園似的景色,碧水環繞,假山聳立,正值春日,滿園花草,爭芳鬥奇。。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那位王公的休閒避暑之所。

    穿過前廳,是一個小型的操練場,周圍是一排排的白楊樹,樹後,則是密密麻麻一排一排整齊的平房,足供幾千人居住。每個門口均是載著兩棵低矮的垂柳,迎風婆娑。門階兩邊,還各放著兩盆花草,看起來猶如家居。正是遮掩人耳目之用。

    再往後走,眼界驀地一寬,是一足可容得近萬人同時訓練的巨大廣場。場中設施齊全。直直穿過廣場,眼前便是得勝山了。當年為了建造圍牆與房屋,凌天下令所需石材只能在得勝山開採,並派專人負責監督謀劃開採之事。等到別院建造完畢,一座得勝山幾乎挖掉了一小半!而挖出的巨大空間猶如一個深深地山洞,外面是兩扇巨大的石門,裡面除了一個龐大的訓練空間之外,在凌天的刻意要求之下,還挖出了幾個石室。此處,才是凌天真正的秘密基地!

    只有在外面訓練成績極為突出的人,才能夠獲得到這山洞的空間來訓練的資格,每月一輪換。次次人皆是不同。在凌天這秘密建立的兩萬私兵眼裡,能夠進入山洞便是難得的殊榮!進入山洞,便代表了公子對自己的真正認可!所以,為了每個月進入山洞的名額,每個人均是發瘋似的訓練著自己。整體實力也因此緣故上漲的飛快!

    守護石門的八名壯漢見到凌天來到,紛紛躬身施禮,將緊閉的石門打開了。凌天腳步不停,一邊往裡走,一邊匆匆吩咐:「馬上去令風雲雷電遲與六七等人即刻到我的書房來。」

    眾人答應一聲,各自去通知不提。

    不消一會,凌天所要求的眾人一個不少的來到凌天書房。

    說是書房,實則是個石洞,只是簡單的擺放了幾個桌椅。凌天點點頭,見人已到齊,伸手一按石桌旁的一個機括,頓時,「軋軋」響聲之中,凌天背後的石牆緩緩向一側移開,露出裡面一個大大的空間來。中間是一張大大的石桌,長橢圓型,周圍則是擺滿了一張張的座椅。看上去很像是現代的會議室。實際上,凌天就是比照著現代的會議室仿造而成。

    在桌子的四周,石壁之前擺放著一個一個巨大的書櫥,一個空格一個空格的隔開了無數的小空間,裡面塞滿了各種資料般的東西。每個空格的上方均寫著國名或者是世家名字,更大一部分卻是寫著人名。

    正是凌天的情報勢力,在這幾年之中從大陸各地收集起來的情報,每隔一天便會有專人來分門別類的整理一下,將所有堆積的情報收拾得整整有條,加入到所標明的空格之中去。在這一點上,挺像凌天前世的檔案室。所有能夠有資格進入到這裡來的人,無一不是自凌天小時候便開始跟隨,或者是凌天自幼便開始培養的人,全都是凌天心腹中的心腹!凌天目前勢力之中當之無愧的核心人物!

    眾人紛紛垂手肅立,望向凌天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崇拜、敬仰與敬畏之色!凌天在府中雖然是一副無賴少年的形象,但在凌府別院之中,卻是一位鐵面閻羅!隨著凌天年齡漸長,威權日重,身上的不怒而威的王者之氣已然是展現無遺!在凌天的面前,眾人唯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凌天緩緩在首位坐下,凌晨便即冷著臉站在了他的身後。冰冷的目光便向著眾人掃射了過去。眾人對凌天敬服,對凌晨也是同樣不敢小窺,都知道凌晨乃是凌天最為親近之人,平常皆敬稱為「晨姑娘」而不敢直呼其名。

    尤其現在凌天眼前的這些人更是吃過凌晨的苦頭的,當然知道凌晨雖然是凌天的貼身丫頭身份,但一身武功早已遠遠超過眾人,在凌府別院之中,恐怕只有人人懼怕的凌劍才有與她一戰之力,其他人根本不是凌晨十招之敵!更是對這位嬌美卻又冰冷的絕色少女充滿了敬畏之念。都知道若是直接冒犯了凌天,或許凌天還會網開一面,寬大處理;但是若是惹惱了凌晨這位小姑奶奶,那比直接惹惱了公子後果還要嚴重得多!恐怕凌劍親自說情也是無濟於事。

    淡淡的掃視眾人一眼,凌天淡然開口:「都坐下吧。」

    眾人應諾聲中,悄無聲息的落座到各人的位置。一雙雙眼睛看著凌天,均知道公子恐怕要有大事相告。

    凌天沉著臉,剛要開口,突又想起了什麼,吩咐道:「凌遲,你去將馮默和王寒兩個人叫來。今日還有些事情要交代他們。」

    凌遲是一個身材瘦削、目光堅忍的少年,聽了凌天的吩咐,答應了一聲,便迅速起身離開。

    凌天一根小指輕輕敲擊桌面,口中閒閒問道:「南鄭那邊是凌七吧?」

    一個身材粗壯的黑衣少年霍然站起,道:「是我,公子。」

    凌天哦了一聲,道:「你去將南宮世家的資料中關於兒女親事的卷宗給我拿出來。還有,南宮世家二公子南宮樂的資料,小姐南宮鈺的資料,以及他們嫡系繼承人之間的關係。圍繞著這個,在馮默到來之前,全部放到我這裡。」

    凌七神色不動,道:「是!」便起身走到了書架之前。自行翻閱尋找。

    「凌九,你將京城楊家同樣的資料拿出來。凌六,玉家勢力的資料。」

    「是,公子。」

    石門緩緩開啟,兩名青衣小婢一人提著熱水,一人捧著茶盞走了進來,給在座眾人每人斟上了茶水,便悄悄退了出去。自始至終,竟然不敢抬頭看凌天一眼!偶爾眼角一掃,也是充滿了濃濃的敬慕與感激。

    凌天仔細的翻閱著凌七凌九擺放在自己面前的資料,眉頭緊鎖。

    「啟稟公子,馮默與王寒求見。」

    凌天哦了一聲。聲音不大,卻直透石壁,傳到了外面眾人耳中。

    馮默與王寒恭謹的走了進來,兩個人均是渾身爆炸般的肌肉,五大三粗,又高又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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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二 十 一章 再次部署

凌天將手中資料合了起來,淡淡道:「坐!」

    見眾人紛紛落座,凌天淡淡開口道:「馮默,王寒,叫你們來,是要告訴你們,今後的訓練雖然不能停止,但在聲勢上,卻要盡量的小一點,盡量低調,不要弄出什麼過大的動靜!惹人注意。」

    「是!公子,是不是有什麼人要對付我們?」馮默與王寒起身肅立,答應了一句。然後王寒卻又迷惑不解的問了一句。

    凌天輕輕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吹了吹水面的茶末,卻沒有說話。甚至眼睛也沒有向他斜一下。好像根本沒聽到王寒的問話。

    凌晨、凌遲、凌風等人面色刷的一下寒了下來。同一時間,七八雙眼睛狠狠的同時向著王寒瞪了過去,這些威懾天下的殺手們,竟然毫不吝嗇的釋放出了強大的殺氣!激昂的殺氣排空蕩漾,洶湧激盪。目標,只是王寒一個人!若不是凌天就那麼安穩的坐在那裡,恐怕此時王寒業已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而且是死無全屍。

    便是這樣,王寒的臉上也已經瀑布般的冷汗流了下來!開玩笑,數名世界頂級的殺手同時向他釋放殺氣,他沒有立即崩潰已經是不錯的。

    他身邊的馮默在聽到他那句問話時便已經臉色大變,同樣狠狠地瞪住了他!恨不得當場便暴打他一頓!

    「咣!」茶杯放在了桌上。凌天淡淡道:「算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這句話出口,王寒突然感覺到。四周的殺氣突然便消弭於無形,便似從來沒有出現過。每個人的眼睛雖然還是看著王寒,卻已沒有了那逼人的鋒芒!

    王寒兩條腿微微顫抖,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睜著眼睛,茫然不知道為何會如此。怎麼一句話之後,所有的人都想要殺了他一般?

    凌晨冷冷道:「王寒,你應該慶幸,今日凌劍不在此地。否則,在你此言出口的那一霎那,你就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凌天搖了搖手,道:「罷了,馮默,你們先出去吧。」

    馮默恭謹的深深使了一禮,一手抓住王寒,便提了出去。只因王寒現在雖然站著,卻已是渾身無力,幾乎虛脫!

    只等出了山洞石門,王寒才如夢初醒。顫抖著聲音道:「老馮,剛才是怎麼回事?我說錯什麼了嗎?」

    馮默狠狠的瞪著他,良久才神色稍微緩和,歎了一口氣道:「你以前從來沒有進過那間密室吧?」

    王寒默默點頭。

    馮默重重的道:「那間密室,是公子專門發號施令的地方!任何人,在進入那間密室之後,一句話都不用說,只是接受命令就好。一旦出了那道門,你就算想找公子切磋武功都不會有人管你,最多說你不自量力而已。但在那密室之中,你多說一個字,都是對公子的不敬!晨姑娘說得對,若是凌劍在場,他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挑戰公子的權威的。若他在場,你,必死無疑!」

    想到了那個閻羅王一般的凌劍,王寒臉上冷汗再度涔涔而下。極度後怕的道:「那你不早說!」

    馮默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以為你進去過。」

    王寒嘴裡嘟囔了兩句,似乎在罵馮默。他與馮默同為當時的三十六名鐵血衛之一,與馮默一向相交莫逆,只是在最近才因表現出類拔萃,被提拔成為馮默的副手。

    馮默長歎一聲,道:「好不容易見到公子一次,本想能多跟公子說兩句話,再次獲得公子教誨,卻被你這傢伙搞砸了。」他有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那便是,那間象徵著別院最高權威所在的密室,本來從今天凌天專門叫他進去開始,馮默便開始有了真正參與高層決策的資格,卻因為王寒的失誤,此事不知又將被拖到何年何月了!若是王寒知道自己一句話竟然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後果,恐怕會內疚良久!

    密室之中,凌天將接觸玉家小公主的事情說了一遍,同時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眾人無一例外的都是一臉的震驚!

    凌天道:「凌遲,你們第一樓最近不要接北方的生意,盡量避開玉家這個龐然大物!」

    凌劍不在,第一樓便有年齡最小的凌遲主持。只因他是第一樓除凌劍之外的第二高手!

    凌天沉吟一會,道:「第一樓可以暫時不在北方活動,但是,六七你們四個人卻要對北方加緊動作!除開原本負責北地的凌六之外,其他三人也要盡最大力量的協助!所有的蛛絲馬跡,都要細細分析,報到別院。速度要快!」

    四個人一起站起:「是!公子!」

    「通知凌十一,讓他再抓緊時間訓練一批鷂鷹出來!」

    「是!」

    「通知凌五,最近時間不要再熔煉一般的刀劍了,停止一切對外交易,上次我跟他說的那種精品刀劍現在可以加緊鑄造!速度要快,務必在一年之內,將所有兄弟們手中的刀劍全部換一遍!此事,不得洩露!」

    「是!公子!」

    「通知凌三與李林,狂風幫抓緊對朝廷大員家裡的滲透,尤其是禮部尚書衛正風,要重點照顧。對他府中出來的每一個人,都給我盯著,去到了那裡,做了什麼,都要一清二楚!不得有半點馬虎。另外,小心一點,衛正風家裡可能有高手存在!派去的人一定要可靠!」說到最後一句,凌天的口氣稍稍有所緩和。

    「是,請公子放心。」

    「凌遲,通知凌劍,讓他盡快結束那件事,盡快趕回來!」

    「是!公子,我一定盡快通知大哥。」

    「嗯。」凌天笑了笑。眾人自從進入這密室便即繃緊的神經頓時鬆懈了下來。這些人全是凌天的心腹,自然知道,凌天一般在部署完所有事情之後,會以一個笑容來表示完結。只要凌天這個笑容出來了,便表示今天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

    但是凌天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第一樓的殺手們的臉變成了苦瓜:「出去之後,第一樓的你們幾個,跟我切磋一下,我看看你們的進境。也讓你們的凌晨姐姐鬆散鬆散筋骨。」

    風雲雷電遲五人看著躍躍欲試的凌晨,彼此對望一眼,心中叫苦不迭!公子還好說一點,手下頗有分寸,可那位凌晨姐姐下手太沒輕沒重了,這簡直不叫考校,而是徹頭徹尾的虐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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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二 十 二章 深宵來客

凌天與凌晨縱馬疾馳在回凌府的道路上。

    「晨兒,剛才如何?」凌天看著凌晨紅撲撲的臉蛋,充滿了心花怒放的味道,忍不住笑道。

    凌晨嘟起了嘴:「這幾個小子,越來越溜滑了,這次打的不如上次順手。」

    「哈哈哈,你還想要怎麼樣才順手啊?」凌天想起風雲雷電遲五個人在自己與凌晨走的時候,還倒在地上的慘狀,禁不住笑了起來,雖然那幾個小子大多都是裝的,不過確實被凌晨虐的夠嗆!凌天只是略微指點了一下,便與凌晨出了別院。

    凌晨柳腰一擺,風情萬種的白了他一眼,咯咯一聲嬌笑,縱馬如飛,向前奔去。

    凌天哈哈一笑,跟了上去。語聲漸漸飄渺,逐漸消散在風中:「今天晚上,你去試試那個神秘的……」

    禮部尚書府。

    華燈初上,府中一片燈火闌珊。

    特意隔出的一個小院子之內,幾個人相對環坐,臉色凝重。

    仍舊是一臉易容的玉家小公主玉冰顏居中而坐,單手托腮,神色有些怔忡。

    白天跟在他身邊的兩名中年女子分坐兩旁,房內,另外還有五六人,端端正正的坐著,房間暗影處,一個隱隱約約若有若無的人影沉默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那位凌公子明顯是深藏不露,才學如此之高,隱忍如此之深的少年,倒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一名中年女子正在說話,話語之中,既有對凌天濃濃的忌憚,還有掩飾不住的讚賞。

    「不錯,不過此人雖然才學出眾,卻是心機太深,竊以為,小公主最好還是敬而遠之為好。」另外一名中年女護衛接著說道。

    玉家小公主玉冰顏秀眉微蹙,轉向那個一直沒說話的隱身暗中之人:「薛叔叔,你是一直在我身邊的,你看呢?」

    那隱身暗處的黑影一陣晃動,良久,才說出一句話來,聲音卻是如金鐵相擊,鏗鏘艱澀:「這個人,我看不透。感覺,很危險!」

    「很危險?薛叔叔,你是不是搞錯了啊?他只是一個文弱書生,怎能讓您也感到危險?有何危險之處?」玉冰顏咯咯笑了起來。

    「他,很危險!」那隱身暗處的薛叔叔也沒有辯駁,只是好像是以沉思的語氣又說了這麼一句話。便閉嘴不言。

    玉冰顏沉思一會,眼中露出淒涼之色,「縱然危險,又能如何?我只不過想跟他學畫而已,難道,我的身體、我的身份、我即將到來的命運,我還能做什麼嗎?……」

    眾人沉默了下來。看向玉冰顏的眼中均露出不忍之色。

    那中年女護衛忍不住安慰道:「小公主若是只是想跟他學畫,此事倒也容易。歡慶會還有三天,他是一定會到場的,屆時,小公主若是跟衛姑娘一起提出跟他學畫,諒他也不會不答允吧?」雖是疑問句,但是語氣之中卻滿是肯定之意。

    玉冰顏緩緩點了點頭,便不再提此事,顯然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扭頭問道:「那邊如何了?可有消息?」

    她只是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問,但眾人顯然都明白她的意思,另一名女護衛嘴巴動了兩下,似是有所顧忌而不敢說出口,終於又低下頭去。

    玉冰顏平靜的道:「沒事,你說就是。早已經注定了的結局,還顧忌什麼?」

    那女護衛低聲道:「據傳報,那位水姑娘天資穎悟,目前已經是一流高手,家傳劍法也已經開始習練。」

    玉冰顏輕輕笑了笑,道:「家傳劍法也已經開始習練?呵呵,是已經練成了吧?」低眉一笑,歎道:「我倒是真想早一天見到她,與她深談一次,畢竟我們是同樣的命運,或許,我們能夠成為朋友。呵呵,這會成為一段佳話吧。三年,還有三年!只有三年了啊……」說到後來,已經是喟歎。悠長的歎息從嬌弱的胸腔緩緩吐出,似乎充滿了無奈與悲愁……

    感染到了小公主的惆悵情緒,眾人一時間都是沉默無語。想到小公主的命運,大家心中頓時便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塊,墜的喘不過氣來。

    窗外突有衣袂破空聲起,接著便是一聲輕笑傳入眾人耳中。眾人眼前一晃,房內那隱身暗處的黑影身子一扭,劍光一閃,人隨劍走,已經穿窗而出!接著外邊便「叮叮叮」細碎的兵器相交之音,便如暴雨般響起!

    眾人隨之來到院子裡,昂首望去,不由得均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房頂上一團白光一團黑氣纏織成一塊,一時間竟然分不清人影。只知道那道飄渺的黑影就是那己方的暗中之人,但那靈動的白影卻是看不清楚,隱約覺得身材婀娜,似乎是個女人。

    兩柄長劍在夜空之中閃出一道道刺目的光華,間或兩個人均是騰身而起,在半空之中對上幾招,急速錯開方位,但眨眼之間兩個人又攪成了一團。兩個人的身法均是靈動之極,忽左忽右,忽南忽北,如同鬼魅一般。

    「噹!」一聲清脆的兵刃交擊之聲響起,半空之中火星四濺。兩個人均是一個空中翻騰,倒縱了出去,遠遠的相對持劍而立。兩雙眼睛均在夜色下閃著冰冷的光芒,一瞬不瞬的對視。

    眾人這才看清楚,那道白影竟然是一個白衣蒙面人,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面紗後的一對眼睛秋水般清冷,長髮如瀑。一個窈窕的身子臨風立於房頂,風姿若仙;手中長劍在月光下映出一泓秋水,激戰之後,竟然是一派從容,淡雅自如。

    黑影持劍站立,劍尖不住顫抖,幻出點點虛影,鷹目之中寒光閃爍,顯然全身功力已經盡數集於長劍之上,一旦出手,必是雷霆一擊!

    剛才相互試探,各自對對方的實力,心中已經有了譜,面前這白衣女子看起來年紀雖輕,卻竟然是自己生平僅遇的高手!現在小公主在承天,有這樣一個高手在,可是大大的威脅!黑影心中早已下定決心,今夜,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個女子留下來!

    清風徐來,衣袂飄飄。那白衣女子的身體竟然似是隨著這輕微的春風飄了起來,玉腕一振,手中長劍幻化成一道奪目光華,斬破了夜空!竟然是搶先一步出手!劍招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劍意似迢迢春水,連綿不斷!

    黑影剛要出手的招數突然一滯!目露驚訝神色,脫口驚呼:「天風有水?!!」

    此言一出,房下眾玉家高手齊齊臉色大變!小院角落之處,一道黑影驚雷掣電般沖天而起,手中一柄長劍如毒蛇吐信,狠狠刺向白衣蒙面女子背部!直欲奮不顧身!好似這「天風有水」四個字給了此人莫大的刺激!一前一後,兩名黑衣人同時進擊!前後夾攻!

    白衣女子一仰身避過面前一劍,長劍閃電後擊,與背後來敵兩劍相交,背後那黑衣人正欲催發功力,突覺劍上與對方所觸竟然輕飄飄的毫不著力,心中大呼上當。

    令人大出意外的是,那白衣女子接著兩劍相交之力,非但沒有借力遠遁,反而一個空心觔斗騰上半空三丈!此刻她在空中毫無所籍,無處借力。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這是一個絕險之地!見她竟然突然自投絕路,兩名黑衣人微感詫異,同時凝劍以待,只等她身子落下,便是她命歸黃泉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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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二十三章 天風有水

無聲無息地,遠遠的一物破空而來,來勢巧妙無比,迅如急電!便在那白衣女子身子將落未落之際,正墊在白衣女子腳下,白衣女子腳尖輕點,借勢飛出,半空之中衣袂飄飄,有如凌波仙子,乘風而去!那飛來之物被她一踩之下,卡嚓一聲輕響,變成了兩片,帶著嗚嗚的勁風,直向兩名黑衣人飛射過來!

    兩人同時舉掌劈出,啪啪兩聲,將那飛來之物擊落在地,卻是一塊瓦片。

    兩名黑衣人都是大有身份的高手,哪堪容得對方如此耍弄?同時厲嘯一聲,催運身法,閃電般追了上去。

    那白衣女子不疾不徐的在前面飄行,對後面強敵追來竟似毫不為意!眼看兩柄長劍就要刺入她的身體,竟然仍是無動於衷!

    斜刺裡又是一道白影鬼魅般飄出,速度卻比那白衣女子快了不止一倍!一閃之下,已經到了三人中間,兩手一翻,竟然分別扣住了兩名黑衣人手中兩柄長劍的劍身!兩名黑衣人同時大驚!內力一催,便要奪回長劍。

    若是兩人的長劍竟然與敵人在一個照面之間脫手,恐怕這兩個一向自視甚高的人會立即羞惱自殺!白影兩臂一振,借兩人用力回奪之際,突然放手,兩股龐然大力同時湧出,兩名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那道白影又是用勁極為巧妙,兩人身子同時向後左右飄開!姿勢有些狼狽。

    那白影也不追趕,攜著那先前白衣女子,遠遠地在另一屋面傲然而立。一個怪異的聲音道:「玉家,好本事!兩個當世高手前後夾擊一個年輕女子,這份膽略,在下真是長了見識了!」

    兩名黑衣人胸口微微起伏不定,先前那黑衣人狠狠開口:「不要以為你蒙了面我就不知道你是哪家的人!天風之水,你們也太放肆了吧?祖宗千年的約定,你們竟然敢置之不顧!三代甲子之搏也不過只還有三年!你們居然敢明目張膽出現在這裡,膽子不小哇!」

    兩名白衣人正是凌天凌晨,凌晨肅立在凌天身側,兩眼的漠然!只要有凌天在身邊,凌晨便什麼也不願意想,也不願意動那腦筋,一切都有凌天在,自己只需要聽凌天的就可以了。

    女人通常就這樣,如果心上人比她強,那麼,就算再簡單的問題,她也不願去思考,只是一味盲目的信任著自己的男人。而一個女人若是在一個男人面前露出自己這樣的心態,一般便表示了徹底的臣服。

    「天風有水!這是什麼意思?!」凌天心頭重重一跳。我以前所料果然不錯!蒙面白巾之外的一雙眼睛卻是神色不動,繼續以那怪異的聲音,更刻意似乎帶上了幾分不滿的道:「我們只是見到玉小公主在這裡,特意來打個招呼罷了。兄台何必拿祖訓壓人?」

    「哈哈哈……荒唐!可笑!」黑影氣極之下,本是隱於黑暗中的臉色竟然發了白,「你們背棄盟約,擅自來到天星,本就是背信棄義!如今竟然膽大包天,前來窺探我家小公主,更是居心叵測!薛某寧死也不放過你這等卑鄙之徒!」再也不願和他廢話,兩臂一振,便飛了起來,長劍一振,一片風雷之聲,半空之中頓時滿天劍光!整個人便似變成了一個千手千劍的魔神,向凌天激射而至。

    另一邊,那一直不出聲的黑衣人也縱身而至!兩人尚未到,凌天的衣袂已經被強烈的勁風吹的飛揚起來。

    凌天微微一笑,今夜已經是不虛此行!看兩人的來勢,知道眼前這兩人現在已經是打算生死相搏了!凌天不欲與他們糾纏下去,目的已達,多留無益。

    雙手一揚,頓時兩團濃濃的白霧爆空而散,霎時間幾丈方圓之內伸手不見五指,衝來的兩個人忍不住身形一滯,唯恐有毒,不敢進入白霧籠罩之中,唯有相對長歎!

    兩個人當然察覺到,眼前此人的身手,就算自己兩個人齊上,那也是必敗無疑!想不到敵對世家竟然有這等高手!此等人物,恐怕武功已不在家主之下了!這個消息,非同小可,必須盡快通知家主!早作防備!

    煙霧散去。不出眾人所料,兩個白衣蒙面人影蹤全無。觸目所及,唯有夜風習習,暗影搖曳,星河耿耿,明月在天。

    夜色依然溫柔平靜,但玉家眾人的心中卻是如墜大石!人人心中沉甸甸的,有此等敵人隱身在自己身側,當真是防不勝防!其他幾名護衛更是臉色發白,剛才的戰鬥眾人都看在了眼裡,那種境界的比鬥,自己這些人是完全插不上手的!可以想見,自己這些人若是遇見剛才那兩個人,恐怕只有束手待斃的份。

    「當真是他們?」

    「應該沒錯,劍意如柔水不斷,身法如山澗流泉,應該錯不了。想不到他們竟然出了如此高手!」玉家眾人在夜色中,一陣沉默。

    趁著夜色,凌天兩人無聲無息的回到自己的小院。

    「晨兒,你發出消息,通知凌九他們幾個,馬上挑選精幹人手,去往天風大陸,打探這個消息。」自從一聽到那黑衣人與凌晨對敵之時,脫口而出說出來的「天風有水?這四個字,凌天便隱隱感覺這是一個關鍵,所以本不打算出手的凌天還是選擇了現身出來,果然聽到了更為重要的消息。

    「祖宗千年約定。」這句話,約定?什麼約定?恐怕這個約定會與玉家的低調有關係吧?

    「三代甲子之搏!」這是什麼意思?應該是兩大家族之間的事情吧?

    「你們背棄盟約,擅自來到天星,本就是背信棄義!」

    黑衣人這三句話給了凌天太多的提示!

    果然有貓膩!凌天眼中閃爍著精芒,口中喃喃的道。倒要看看,這層厚厚的面紗,你們還能夠罩在臉上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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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二十四章 經驗不足

凌晨很快便把鷂鷹放飛,喜孜孜的坐到了凌天身邊。玉手輕輕替凌天捏著肩膀,絕美的臉上尚帶著一戰之後的潮紅。她早已聽凌天說過此人乃是當世一流高手,今夜自己竟然能夠與他打成平手,還曾經以一對二,凌晨心中有些興奮。

    看著滿臉是等待誇獎神色的凌晨,凌天忍不住好笑,卻知道現在絕不是笑的時候。凌晨的對敵應變之中還有很大的缺陷,今夜一戰,雖然沒有表露出敗象,但深知凌晨實力的凌天卻知道,凌晨實已落了下風。並不是功力問題,也不是招式問題,實際上,凌天一手所傳的劍招,精妙之處,比那黑衣人要高出不止一籌。

    凌晨的下風,完全是經驗不足所造成的。若是現在凌天對她誇獎一番,那對凌晨以後的成長將會有極大的壞處。

    見凌天沉著臉看著自己,本來一臉高興之色的凌晨,慢慢的收起了笑臉,忐忑的看著凌天,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很高興?你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竟然能夠與當世一流高手一決雌雄,還不落下風,有些沾沾自喜吧?」看著凌晨,凌天臉色有些冷。

    「呃……」凌晨再次偷偷看看凌天的臉色,不由得深深垂下頭去。長長地睫毛忽閃忽閃的,眼眶也紅了起來。

    「你那一招中宮急進,時機用得對麼?你稍晚一下出手,就會立即獲得絕對上風,可你貪功冒進,若是那黑衣人應付得當,你早已落敗,甚至受傷。」

    「還有黑衣人那類似於『勞燕雙飛』的那一招,我教過你這種招式的破法,可你用了麼?若不是你的劍招之精妙遠勝於他們,今日,你連全身而退都難。打鬥時間一長,你的招式就會被習慣,到那時,就會糟糕之極!」凌天低聲教訓道。看到凌晨泫然欲淚的樣子,凌天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重了,可也沒辦法,若是不能讓凌晨牢記這次教訓,以後等到與這些強敵動起手來,恐怕會吃大虧。

    今日流些淚,總比他日流血要好得多!

    凌晨垂手站立,不敢說話。

    凌天口氣緩了緩,道:「不要想得太多了,這些問題只是你臨敵經驗不足,所以會出現,以後經驗純熟,也就會消失了。」

    凌晨抹了抹眼睛,吸著鼻子道:「是,公子,晨兒知道自己的錯誤了。」

    凌天歎了口氣,話已說到了,以凌晨的聰明,必然能夠領會自己的意思了。將她攬入懷中,輕輕道:「你要記住,真正的高手對敵之時,是不會臨時看到敵人的招式才去想用那一招來破解的,自身武功習練的滾瓜爛熟了,臨陣之時,不用你去想,手上自然而然已經把相應的招數使了出來,這種感覺,我喚作手感!或者說,是一個武林中人的本能!對於一般人來說,思想的速度,手腳是跟不上的;但是對於一個武者來說,手腳的速度卻一定要超越思想。若是等到你什麼都想明白了才去見招拆招,那麼,恐怕你的性命早已在敵人的控制之中!但你掌握了這種本能之後,就算打不過,你也盡可以招架得住,而絕不會有性命之憂!」

    凌晨眼中還含著淚,卻已陷入了思考之中,默默地領略著凌天說的這番話的意思。嬌小的身子依偎在凌天的懷裡,螓首輕輕枕在凌天胸前,一雙玉臂也在不知不覺之中繞上了凌天的腰際…….

    凌天愛憐的撫著凌晨的柔順青絲,嘴角罕見的浮起了溫柔的微笑,房間之中,剛才還是電閃雷鳴,轉眼已變做了溫情脈脈。兩個人都沒有出聲,夜色雖已深,卻是全無睡意,桌上的油燈火焰,在紗籠之中歡快的跳躍著,啪的一聲爆出一個燈花,也頓時為這房間增加了幾分喜意……

    接下來兩天,凌天每天都是天色微亮便帶著女扮男裝的凌晨出府而去,所有人都知道,凌大公子是去皇宮了,實際上,這兩天凌天卻是在城外為凌晨與風雲雷電遲等人喂招,進一步提升他們的實力。皇宮之內酒氣凌霄,凌府別院卻是劍氣沖天。

    那天晚上凌晨一戰之後,第二天便將結果告知了風雲雷電遲等人,使五個人大受打擊!他們現在還不是凌晨的對手,而那黑衣人竟然與凌晨相鬥還能稍佔上風!一聽到這個消息,五個人都紅了眼。這幾天人人均是練劍練到昏天黑地,直至全身一個小手指也是不能動彈,方才不情不願的罷休。

    而凌天也毫不吝嗇的將自己的一些戰鬥經驗,精妙招式加以傳授。訓練之中,幾個小子雖然是不住的叫苦連天,卻也是越來越是拚命,看到他們的訓練勢頭,凌天倒是稍稍放下心來。

    而玉家小公主玉冰顏與衛萱萱兩位姑娘,自那天之後,第二天沒有見到凌天出現在後院之中,便索性找到了前殿。玉冰顏易容之後,毫不出眾,倒也罷了。但是衛萱萱卻不行了。紈褲們見到突然出現了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女,無不圍著大獻慇勤,尤其是楊家兄弟三人與南宮樂、王博等人,看向衛萱萱的眼神簡直要將她一口吞了下去!令這位一向清高自賞的美人兒苦惱之極。

    第二日整整一天,依然沒有見到凌天的出現,兩女大失所望。衛萱萱本欲第三日不去參加這個什麼勞什子盛會,但玉冰顏卻是一心要在盛會中找到凌天拜師學畫,硬拉著她又進了前殿。

    美人再次出現,一干紈褲們勁頭十足,獻寶似的在兩女面前上躥下跳,而沒見到凌天早已大失所望的兩女卻更是對眾紈褲不假以辭色,匆匆便找個借口告辭離去。

    走在回衛府的路上,兩女均是有些悶悶不樂。尤其玉冰顏心中疑竇的很:這傢伙頂了一個紈褲的名頭,這種場合卻不參加。未免有些對不起『紈褲』這兩個字。不過從另一方面想卻是心中釋然:這傢伙連皇上親自下旨召開的盛會都敢不到場,可見其紈褲囂張已是到了極點!

    想到了這一點,玉冰顏忽覺沉悶的心境一下子輕鬆了起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邊飽受眾紈褲糾纏之苦的衛萱萱正在滿腹鬱悶,氣鼓鼓的嘟著嘴;見到玉冰顏竟然笑了起來,忍不住有些疑惑不解起來,問道:「妹妹怎麼了?」

    玉冰顏笑道:「我在想那個傢伙,還真的是很有趣。明明才智高絕,想低調都不容易的一個人,卻是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高調的到了天上去;卻是沒有任何人懷疑,只會以為他是一個強橫霸道的紈褲子弟。皇上親自召開的歡慶盛會,竟然連續兩天不到場,縱然這樣也只是有人痛罵他兩句就沒事了。我實在很好奇,這些年他是怎麼裝過來的?」

    說到這事,衛萱萱也笑了起來,想到自己以前聽到這個名字就會深惡痛絕的情況,忍不住道:「怪人!」

    「呵呵,萱萱姐,要不,我們明天去拜訪一下這個怪人如何?」玉冰顏明眸流光,展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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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二十五章 東窗事發

「哦?妹妹,我說……你不會是看上那個紈褲了吧?」衛萱萱戲謔的看著玉冰顏,似笑非笑的道。

    「啊……你,姐姐……你在說什麼啊。」玉冰顏易容後的臉上也泛起了潮紅之色,嬌嗔的一跺腳,卻忘記了自己還在轎裡,轎身頓時一陣搖晃。前後幾名轎夫頓時一陣咧嘴。

    「嘻嘻……,妹妹,從這傢伙這麼能忍來看,恐怕是一個做大事的人,你…仔細考慮一下也好。」衛萱萱眼光閃動。此話雖是笑著說的調笑之言,卻似乎另有一股意味在內。

    「唉!」玉冰顏長歎一口氣,道:「我何嘗不知,凌公子小小年紀,性格如此堅忍,又豈是平常之輩。」

    衛萱萱湊近了她耳邊,悄聲道:「凌家雖然目前沒什麼真正震懾性的實力,但凌家畢竟也是承天第一大家族啊;何況又有凌天這等人物在,姐姐以為,值得爭取。」

    玉冰顏眼光一凝,低下頭細細考慮了一陣,半晌才道:「這樣或許會有些幫助,卻是作用不大。你也應該知道,那種層次的戰鬥紛爭,不是凌家楊家這等家族就可以參與的。況且,那樣會害了他的。不行。」

    衛萱萱吃驚的低呼一聲,接著又迅捷的掩住了嘴,緊張的道:「冰顏,你……不會真的動了心吧?」

    玉冰顏目中露出黯然神傷之色,語聲有些淒涼的道:「縱使動心,又能如何?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身體,這世上,哪裡去找那麼個人去?縱然找到了,那人也答應幫忙了,可我的時間,還有幾年?不過區區三年而已!既然早已知道結局,那麼,何苦多拉一個人下那無邊苦海?不管我動心不動心,我都不會這麼做的,我只想,好好地……過這幾年。」

    衛萱萱臉色黯然,想了半天才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她剛說到這裡,玉冰顏便斷然揮手打斷了她:「姐姐,你不必說了!那樣的卑鄙之舉,我玉冰顏寧可死也是不會做的!」

    衛萱萱急道:「可是…….可是他們已經有人來了承天!這可是一個絕佳的借口啊!如此絕佳機會,不用豈不是太可惜?」

    玉冰顏冷冷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言!」衛萱萱臉色一肅,頓時不再說話。

    玉冰顏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語氣緩和的道:「姐姐,其實我和她,都是命運安排下的可憐女子,我們是一樣的悲慘的。何必再憑空攪出許多是非?」

    衛萱萱長歎了一口氣:「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我就奇怪了,當初老祖宗怎麼會給你取了這麼一個名字?又是玉又是冰的,聽起來跟冷若冰霜似的,卻偏偏長了這麼一副菩薩心腸!」

    玉冰顏俏皮的一笑,道:「這個,你可得去問老祖宗才能知道了。」

    衛萱萱一吐舌頭:「嘿嘿,我可不敢。」兩女同時嬌笑起來。適才的一絲不快頓時一掃而空。

    清晨,凌天帶著女扮男裝的凌晨,一路急匆匆鬼鬼祟祟的向著大門摸了過去。對於風雲雷電遲五人,該教的都已經教了,接下來就看他們個人的努力了,不過兩天來,凌晨天天與那五個人對練,卻是越來越是興致勃勃。看著五個冰冷冷的棺材臉殺手在自己拳頭腳下慢慢的先是哭笑不得,然後是齜牙咧嘴,然後在鼻青臉腫的叫姐姐求饒,最後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凌晨便覺得渾身都暢快了起來。天天晚上剛到家便會要求凌天明天再去。幾天來,幾個殺手敢怒而不敢言,被動的承受凌晨的蹂躪式的調教,勢力漲的飛快!

    對凌晨這種顯現出來的惡趣味,凌天也是咂舌不已。今日一早,凌晨便已全部準備停當,軟磨硬泡的將凌天從被窩里拉了出來。

    凌府大門在望。守門的幾個家丁已經在向凌天施禮問好。凌晨紅潤的嘴角忍不住綻放出興奮的笑意:馬上就能再將那幾個小子狠狠蹂躪一番了!想到凌天昨天晚上教給自己的幾招新招式,凌晨恨不得現在便插翅飛過去,用在哪幾個小子身上。

    「站住!那裡去?!」熟悉的聲音響起,楚婷兒平靜的語氣之中蘊含著深深地滯怒。凌天凌晨兩個人的臉色幾乎在同時垮了下來。

    磨磨蹭蹭的轉過身來,凌天擠出一抹笑意:「呵呵,娘親今日好早。今天早晨空氣新鮮,鳥語花香,晴空萬里,萬里無雲那個……真是一個好天氣哈,連帶著人的心情都會變得無比的愉快了,嘿嘿。」

    楚婷兒嘴角扯動一下,滿腔的怒火幾乎被兒子這幾句耍寶給逗得無影無蹤,狠狠咳嗽兩聲,這才穩定了情緒:「今日天氣是不錯,可是為娘的心情卻是不好,非常的不好!」說到最後一句,想到凌天的可惡之舉,終於再次憤怒起來。

    凌天暗叫了一聲苦也,硬著頭皮道:「不知娘親為何心情如此不佳?」

    楚婷兒怒哼道:「因為我養了一個好兒子!陰奉陽違的好兒子!」說著狠狠瞪著凌天:「說!你這兩天幹什麼去了?」

    「呃!」凌天知道東窗事發,眼珠一轉,道:「孩兒這兩天,這個……走親訪友,與各位佳麗言談甚歡,受益匪淺……」

    「呵呵呵……」楚婷兒給他氣的笑了起來。吼道:「若不是為娘派人去問王博,豈不到現在還被你蒙在鼓中?你好大的膽子!」

    「問王博?問王博作甚?」凌天一陣咬牙,原來是這小子走漏了消息。

    原來楚婷兒聽兒子說道在皇宮裡與幾位姑娘言談甚歡,而且其中還有衛尚書的女兒和沈大將軍家的千金,心中雖是不信,卻還是抱了一線指望。便派人去問王博凌天這三天到底與那家小姐言談甚歡。若是真有此事,那自己也算放下了一樁心事。

    結果可想而知,一問之下,王博嘡目結舌,偏偏還有心替凌天隱瞞,答得當然是驢頭不對馬嘴。楚婷兒一聽便聽出了破綻,乾脆親自上門,逮住王博審訊了一番才知道,凌天只是在第一天露了一面,接著便不知所蹤,隨後兩天更是人影都沒見!

    一聽了這個回答,楚婷兒怒從心頭起。今日料想凌天又要偷偷溜出去胡作非為,便特意起早,堵了個正著。見凌天竟然還在狡詞抵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跪下!」楚婷兒氣極之下,聲音也高亢了起來。

    「跪下?就……在這裡?」凌天遲疑的望望門口家丁,有些不好意思。

    「你還想在哪裡?再不跪下,我……我就……」楚婷兒有些氣急敗壞的眼睛四處梭巡,似乎在尋找著趁手的傢伙。自己費盡心機與貴妃凌然合謀,甚至連皇帝也驚動了,才給凌天製造出這麼一個絕佳的相親機會,這傢伙竟然根本沒到場!!失望之極的楚婷兒又氣又恨又是失望透頂,恨不得將這個忤逆子趕出家門。

    「噗。」見到母親真的動了肝火,凌天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歉然,乖乖的跪了下來。接受母親楚婷兒憤怒的教育。

    凌天前世母親早逝,從未享受過母愛的味道,今生,哪怕是楚婷兒的訓斥與責罵,也聽得心中溫馨無比。甚至覺得有時候故意惹些禍事,讓母親生氣打罵一番,那也是莫大的幸福!

    凌晨見事不好,也跟在凌天身後跪了下來。

    就在凌天跪在地上俯首聽訓、楚婷兒憤怒之下一手叉腰絲毫不顧形象,口沫橫飛的教訓兒子的時候。一頂青呢小轎悄然停在了門口,轎簾掀開處,兩個少女款款走了下來。其中一名,長得千嬌百媚,舉手投足之間,顯露出一副嫻淑穩重的落落大方之態。

    門口家丁都在捂著嘴巴,偷偷的笑著看小少爺挨訓,沒人注意到兩個窈窕的身影已經是大大方方的走進了大門。

    「啊?!」一聲不可置信的嬌呼,出自那位絕色少女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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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二十六章 佳人來訪

衛萱萱與玉冰顏唯恐去的晚了,凌天又出去進行他的假裝紈褲的大業,是以便來的稍早了一些。哪知道一進門,就赫然看見一出三娘教子的好戲。

    見心中的偶像凌天狼狽不堪的跪在地上,而一向以賢良淑德、穩重端雅聞名京城的凌大將軍夫人,正一手叉腰,一手前指,柳眉豎立,杏眼圓睜的狠狠訓斥兒子。

    這幅景象與二女心中所想像無疑是天差地遠!忍不住狐疑的對望了一眼:沒走錯門吧?若不是認識現下正跪在地上的那個少年正是那天賦詩作畫的人,兩女幾乎便要掉頭而走。

    楚婷兒更是驚訝,自從兒子凌天聲名遠揚出去之後,五六年來自己這凌府的大門還是第一次走進這種妙齡少女來。而自己這副樣子還被來人看在了眼中。尷尬之餘,也堆起滿臉笑容迎了上去,同時腳尖撥了一下自己兒子,示意讓他趕緊爬起身來。

    「不知兩位姑娘來到我凌府,有何貴幹?」楚婷兒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一些,但剛剛暴怒之下,聲音有些不大自然。

    衛萱萱與玉冰顏深深使了一禮,道:「這位便是凌伯母吧?侄女衛萱萱,家父衛正風,這是我表妹,常聽家母提起伯母風儀為京城翹楚,今日一見,伯母果然風采照人,名不虛傳。」

    楚婷兒頓時拉住了她的手,「呵呵,你就是萱萱啊,這幾天啊,我老是聽我家天兒在念叨你呢,呵呵,這小模樣兒長得,真是……嘖嘖嘖…..,難為你父親母親了,怎地調教出了這麼好的一個女兒呵呵呵……」不管如何,先為兒子說句好話再說。最後好歹還沒忘了問候一句:「萱萱啊,你父親和你母親身體都還好吧?好長時間沒見你母親了,挺想她的。」

    「謝伯母掛懷,父親母親均是身體康健,家母也早想著來拜訪凌伯母,只是家務繁忙,她老人家一直不得空。伯母好意,晚輩回家定會稟報母親,相信母親一定會非常高興。」衛萱萱能說會道,態度又是恭謹的很。楚婷兒越看越是喜歡起來。

    「呵呵,不知萱萱今天來是…….」楚婷兒有些糊塗,自己與那衛夫人也只是泛泛之交,凌嘯一介武夫,與那位禮部尚書更是八竿子打不著,怎的這位姑娘倒是大大方方的找上了門?

    「不瞞伯母,我們姐妹此次過來,是為了找令公子凌天而來。」衛萱萱的眼睛看向了凌天的方向。楚婷兒頓時緊張了起來,難道凌天又招惹了這兩位姑娘不成?嗯,不像啊,看這樣子,倒不是上門興師問罪的樣子。楚婷兒心中活動起來:難道那天兒子說的與眾位佳麗言談甚歡,竟然是真的?這可奇了!

    剛剛在美人面前出了一次大醜的凌天此刻卻是神態洋洋自若,毫無一絲尷尬的表情,見到兩女向他看過來,凌天非常有風度的頷首微笑,便似剛才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也根本沒有被兩女看到過一般。

    在他身後的凌晨都替他臉紅了起來,自己這位公子,非但武功在自己眼中已經天下無敵,就連這幅臉皮,恐怕也是全天下最厚了。

    看到凌天的樣子,兩女差點忍不住便要笑了出來。若是別人被外人看到自己如剛才凌天那般的狼狽樣子,恐怕早已無地自容,掩面而逃,從此閉門不出。可這位凌大公子竟然絲毫不以為意,看上去還有些洋洋自得。不由心中暗歎:看來這多年的紈褲不是白裝的,凌公子非但畫工了得,文采驚人,就連這臉皮,也是一般人萬萬比不了的!

    「那日見到凌公子風采,小女子還以為是公子乃天潢貴冑,承天皇子,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凌公子,小妹那日無禮,還請公子海涵。今日冒昧來訪,尚請凌公子見諒。不要怪責小妹唐突才好。」玉冰顏面帶微笑,緩緩開口。一開口便拉近了雙方的關係,稱呼更是從「小女子」變成了「小妹」。

    對凌天超厚的臉皮,玉冰顏卻沒覺得訝異,他既隱忍這麼多年,若是沒有這麼厚的臉皮,那才叫咄咄怪事。

    見到這兩名少女竟然是真的來拜訪自己兒子的,而不是來找茬報仇的!!楚婷兒驚喜的睜大了眼睛。凌家祖宗顯靈了啊,若是兒子能夠從此痛改前非,更能抱得美人歸,楚婷兒也就覺得自己再無遺憾了!急忙慇勤的將兩女讓進了大堂。

    凌天還未來得及跟玉冰顏客套兩句,母親已經一隻手一個,親親熱熱的將兩名少女讓進了房中。玉冰顏的兩名女護衛當然如影隨形的也跟了過去。

    苦笑一聲,看看凌晨,凌晨強忍住笑,向他眨了眨眼睛,問道:「公子,這位衛姑娘便是少夫人人選麼?」

    凌晨搖搖頭,道:「不是,不過公子倒是對她身邊那個挺感興趣。」

    凌晨嚇了一跳,想到那少女黝黑的膚色,不由面色古怪的看向了凌天,心道公子的審美觀難道也與別人不同?

    凌天見到她面上古怪神色,便已明白她在想什麼,哭笑不得的在她秀髮上揉了一揉,凌晨嘟著嘴護起自己頭髮時,凌天迅速湊到她耳朵邊,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傻丫頭,那女子是北魏玉家小公主,易了容的!笨!還不快回去,好好打扮一番!」

    凌晨恍然大悟,不由得咯咯嬌笑。心道公子就是公子,手段就是了得,竟然泡妞事業兩不誤!

    客廳中,楚婷兒早已令侍女沏上香茗,坐在那裡,面上似笑非笑,完全用一副婆婆看兒媳的眼神上下在玉冰顏與衛萱萱身上徘徊,不住微笑點頭。那曖昧的目光看的兩女臉上一片緋紅,連脖子也羞得通紅了。幾乎要把腦袋低到了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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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二十七章 與美鬥智

凌天笑了笑,道:「娘,那有您這麼看人的,看把兩位花容月貌的小姐嚇得。。」

    楚婷兒哼了一聲,暗自氣惱。這孩子,當著兩位姑娘也是這麼油腔滑調的,萬一兩位姑娘誤會了怎麼辦?忍不住狠狠白了他一眼。

    想到人家姑娘是來找自己兒子的,自己杵在這裡好像確是不像個事,站起身來道:「天兒,兩位姑娘既然專程來找你,想必定然是有事要談,為娘身子有些乏了先回房去了。萱萱啊,回去告訴你母親,改日我一定登門拜訪。」

    兩女都站起身來,躬身一禮:「多謝伯母,恭送伯母。」總算暗中鬆了一口氣。

    楚婷兒看到兩名少女都是如釋重負、恨不得自己快快離去的樣子,心中暗笑一聲。走到門口,向凌天打個眼色,示意他過來。伏在他耳邊說道:「這位衛萱萱姑娘可不錯,娘很喜歡。天兒,你可要把握機會啊,要是……」說到這裡,突然臉上一紅,推推兒子,示意他跟自己走遠一點。

    凌天心中明鏡似的,母親這是要給自己出主意了,不禁苦笑不得。楚婷兒不知道,凌天卻是清楚得很,在場的可不止這兩個小丫頭而已,那兩位高手可是全跟著來了,萬一母親盼媳婦心切,給自己出個餿主意,就算再低的聲音恐怕也被那兩人聽了過去,自己無所謂,母親的顏面卻是丟不起。

    本想把兒子叫過來現場教授一些討女孩子歡心的辦法,來個臨陣磨槍的楚婷兒,赫然發現自己的兒子好像完全沒弄明白自己的意思,一雙眼只是在那兩名少女身上轉悠,身子卻是一動不動。

    「傻瓜!笨蛋!」楚婷兒心中又氣又急。沒奈何自己剛說了告別的話,只好滿肚子鬱悶的怏怏轉身離去,一路走一路早肚子裡暗罵凌天不已。

    見到楚婷兒終於走了,房內三個人幾乎同時呼出了一口長氣;忍不住互相對看一眼,同時笑了起來。這一笑,三人均感覺距離在迅速的拉近。

    凌天先開了口:「不知兩位姑娘,今日特意來找在下,有何要事?」雖然心知肚明,表面上卻也要裝裝糊塗。

    兩女亮如點漆的眸子同時注射在他臉上,玉冰顏莞爾一笑,道:「淚夢紅塵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呵呵,凌公子隱藏的可真夠深的啊。這份心機,實在令小妹佩服不已。」卻是沒有回答凌天的正面問話,反而不輕不重的開了個玩笑。意思很明顯,我們既已看穿了你的偽裝,你就不要再端著那副紈褲的樣子了。

    凌天豁然一笑,道:「慚愧,那日在後院之中見到兩位姑娘甚是面生,又見到姑娘正在作畫,忍不住一時技癢,大大獻醜。本以為萍水相逢,事過了無痕;想不到兩位姑娘神通廣大,竟然找到了在下家裡。兩位姑娘放心,凌天若是再不識抬舉,也就太沒趣了。」

    凌天這番話,既表達了那天自己展露才學的原因,又隱晦的表示了自己當時乃是無意之舉,並且並沒有藉此與兩女相交之意。刻意的把自己的行為屏除了利益的可能,提高到了一個君子的高度。

    兩女相視一笑,還是玉冰顏開口道:「但不知公子為何如此隱忍?可是有什麼苦衷麼?」

    凌天哈哈一笑:「兩位姑娘都是聰明人,對我凌家也算得上瞭解,此種事情,何必多問?」

    這小子果然油滑!這句話,說回答了也回答了,說沒回答也沒回答,模稜兩可,等於什麼都沒說。而凌天隱忍的原因,不管在場三個人之中哪一個說出來,都是大大的犯忌之事。兩女同感氣悶不已。

    玉冰顏定定神,終於不再和他繞圈子,直接走入了正題:「那日小妹見到凌公子畫作出神入化,心中感佩不已;今日冒昧來訪,那是專程向公子請教來了。」

    凌天正在欣賞她二人欲說還休的那為難的樣子,心中正在暗笑不已,見到玉冰顏突然這麼單刀直入的說了出來,不由得在心中叫了一聲好!這位玉家小公主果然不同於凡俗,說話每一句均是柔中帶剛。

    須知玉冰顏這句話看似簡單異常,其實卻是一是點明了自己的來意,回答了凌天先前的問題,但是卻又不甘心被凌天牽著鼻子走,故意加上了一句「那日小妹見到凌公子畫作出神入化」,提醒凌天,你要是不答應,你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凌天苦笑一聲,道:「恕在下冒昧,還未請教小妹名諱。」心中卻是暗樂,這便是做紈褲的好處了,若是做一個正兒八經的世家公子,你還敢隨口便叫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少女做妹子嗎?

    玉冰顏一愕,這才想起來,自己一口一個小妹自稱,竟然未曾介紹過自己。這小子這句話分明是取笑自己!不由得又羞又怒起來,恨恨的道:「小女子姓玉,玉冰顏。」

    凌天暗笑一聲,聽她又將稱呼改成了「小女子」,明明是對自己有所不滿了。口中笑道:「秋水為神,冰玉作顏,小妹好名字!看來為小妹取名之人也是大大的不俗啊。不知是何人如此大才?」

    玉冰顏為之氣結。這明明是在打探自己的出身來歷;竟然從自己的名字下手;而且語氣之中輕鬆無比,看來這傢伙必然在一聽到自己的姓氏之時,已然猜到了自己的來歷了。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剛才上了這小子得當,微怒之下,竟然就這麼把自己的名諱說了出去。在這個時代,面對著一個男子,一個女孩家將自己的名字主動說出來,那意義可是不同凡響啊。

    想到了這裡,不由得臉上火燒一般的熱了起來。又聽到他一口一個小妹的喚自己,似乎嘴角還帶著一副得意的樣子,不由得又羞又氣,怒道:「你既然已經猜到了,還問什麼?」話一出口,自己也被自己的語氣嚇了一跳。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我的心情竟如此容易被他所影響?不由得長長吸了幾口氣,勉強令自己鎮定了下來。

    凌天呵呵一笑,道:「不錯,原來小妹果然是大家之後,難怪如此儀態萬方,風采自然。」丫頭,現在才想明白,已經晚啦。

    凌天的這句話又給玉冰顏造成了一種錯覺:原來剛才他只是猜疑,並不敢確定,但自己這一句話開口,便等於是自己承認了。

    心念到此,再也不甘屈居防守之位,主動進擊道:「凌公子只是說小妹儀態風采,卻對小妹容顏不加一詞,看來是譏刺小妹容顏醜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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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以美制美

凌天心中哼哼一笑,好厲害的丫頭,竟然連這點虧也不肯吃。你臉上的易容,難道我邊看不出來嗎?不由笑道:「我稱小妹為小妹,小妹自己也自稱小妹,但卻是喚我作『凌公子』,呵呵呵,看來小妹雖然如此稱呼,卻還是在心裡將在下當作了外人啊」。言下不禁唏噓之意。但他這番話之中連著說了幾個小妹,說得跟繞口令一般,倒令凌天的唏噓顯得很是做作了起來,反而有些調笑的味道了。

    玉冰顏大窘,我不叫你凌公子,難道還叫你大哥不成?男女之間,除了血緣或者姻親兄妹之外,不是夫妻,哪有叫大哥的?小妹也只是用來拉近彼此距離的一個平常稱呼而已,我自稱小妹當然無可厚非,但你順著桿子往上爬,居然也叫起小妹來,本就已經有失禮數,此刻居然倒打一耙,說起我的不是來。

    不由玉顏一寒,道:「凌公子,這等玩笑可開不得。」

    凌天哈哈一笑,道:「我既說出這句話來,那小妹你自己思量,在下可有歧視你容貌的意思?」

    玉冰顏大大一滯。好小子,原來你在這裡挖好坑等著我呢。不過凌天這句話卻是逼的玉冰顏啞口無言!她若是肯叫大哥,凌天當然會佔這順口便宜,但這大哥兩個字豈是隨便叫的?

    兩個人一共也不過見過兩面而已。若是玉冰顏不肯叫這大哥,倒是顯得玉冰顏小肚雞腸得很了。但玉冰顏又怎能叫出這聲大哥來?再說萬一叫了出來,這傢伙定然還有後手等著自己,到時候以他的臉皮之厚,若是一口咬定兩個人已然私定了終身,那豈不是糟糕之極?一時間滿臉尷尬之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衛萱萱看著兩個人一開口便逗起嘴來,一直含笑聽著。此時見到玉冰顏不消一會便敗下陣來,也是心中暗暗好笑不已。開口解圍道:「凌公子果然不負紈褲之名啊,對一位姑娘家也是這般咄咄逼人。」

    凌天仰天打個哈哈:「慚愧。玉家小妹七竅玲瓏,我若是不小心應對,恐怕此刻早已出醜了。姑娘莫怪。」玉冰顏一聽這話,不由身子一扭,很是憤憤的哼了一聲。他對萱萱姐暗含機鋒的話就充耳不聞,裝作聽不出來,分明是專門針對自己!

    凌天心中一笑,道:「此處乃是家族正廳,在這裡說話多有不便。不知凌天可否有幸請兩位姑娘到我的書房一敘?」

    兩女眼睛同時亮了起來,半天了等的就是你這一句。你這傢伙,先前暗示你的時候裝作聽不懂,現在沒人要求了,你卻主動提出來了。

    兩女對望一眼,均感到凌天談吐雖然大異常理,往往劍走偏鋒,卻是常常讓人出乎預料,應對不暇。數語之間便將自己兩人的原本計劃化解於無形之中,卻又絲毫不顯得生硬。不由得暗驚於凌天的可怕智慧!

    凌天在前慇勤引路,兩女好奇的一邊觀看兩邊景色,緊緊跟在凌天身後,兩名女護衛跟在兩女身後,亦步亦趨。

    凌天神識中,那名神秘高手也已經跟著來了,似乎,在玉冰顏見到自己開始,那人的氣息便始終鎖定著自己。不禁心中暗讚,此人倒真是一個好保鏢!便是兩人易位而處,凌天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若是玉冰顏在凌府出事,那麼,把自己作為首要目標乃是最佳的舉動!

    小院之中,凌晨早已收拾妥當,一臉的溫柔微笑,站在門口迎接。

    兩女一眼看到凌晨,頓時滿臉震驚之色,還帶著一分艷慕。

    門口的凌晨,纖弱的身體上,簡單的一身素服,白衣如雪,衣袂隨風,微微飄動,便似廣寒仙子,正掃榻月宮,靜待客來。

    腰間繫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碧綠色的翠玉,微微一墜,更是顯得纖腰盈盈一握。烏雲般的秀髮輕輕柔柔的挽起,螓首之上,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支翠玉簪子,簪首似乎鑲嵌著什麼,陽光下熠熠生輝,竟然反射出淡淡的五彩光暈。

    修眉如柳,一雙鳳眼秋水橫波,深邃靈動,帶著柔柔的笑意,如海的神情,俏鼻之下,小嘴若新出菱角,雙唇不點而朱,天鵝般優美的粉頸,驕傲的支撐著無限美好的螓首;刀削似的香肩之下,豐盈挺秀的酥胸,優美而又自然的突起,纖腰若折之下,雪白的衣下一個美好的隆起,恰到好處、卻又朦朦朧朧的勾勒出翹臀的優美,微風吹動的裙裾,悄悄的襯出修長的**那完美筆直的形狀。

    凌晨整個人靜靜站在那裡,宛若將天地之間的靈秀統統聚集到了一起!看起來竟然有些璀璨奪目的感覺!就如一幅絕美的圖畫,讓人頓時覺得即便是在心中存有一絲仰慕之念,也是一種對美人的褻瀆,實是莫大的罪過!

    凌晨與凌天在一起十年,那份默契早已深入骨髓。凌天一句好好打扮,凌晨便徹底領會了凌天的真正意思。那便是利用自己的美貌,來徹底打掉玉家小公主那從小生長在大家族,長年累月積蓄起來的深入骨子裡的傲氣!

    凌天喜歡高傲的女人,但是前提是,在凌天自己的面前,是不能高傲的。現在的凌晨,便如一個一塵不染的仙子,渾身上下,只有髮際那一支碧玉簪是唯一的首飾,卻是更增加了她奪目的美麗!就連玉冰顏與衛萱萱心中也是覺得,若是飾品再多了一件,反而會損傷她無儔的美麗!

    風姿如神!淡雅若仙!

    世間竟有如此絕色女子!

    同為女子之身的衛萱萱與玉冰顏忍不住也從心底泛上一種驚艷的感覺!一向自視甚高的衛萱萱在這一刻,竟然忍不住自慚形穢起來。

    在這一刻,凌天敏銳的感覺到那一直鎖定自己的那股神念也起了一陣強烈的波動!顯然那神秘高手在這一刻也為凌晨這奪天地之造化的美麗而撼動!

    「這位是……」兩女一陣目眩神搖之後,終於清醒過來。

    凌天似乎絲毫不在意的道:「哦,她呀,她是我的貼身侍女,叫凌晨。什麼都不懂的一個黃毛丫頭。」

    「呃!」

    兩女同時有一種無語的感覺。如此絕代佳人,竟然在他嘴裡變成了一個什麼都不懂得黃毛丫頭!簡直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

    凌晨盈盈走上前來,微微半蹲行禮:「凌晨見過公子,見過兩位小姐。」聲音也是如空谷幽泉,悅耳動聽。

    兩女同時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憐惜的道:「姑娘不用多禮。」

    凌天呵呵笑道:「兩位小姐裡邊請--」。從凌晨身邊走過,極為舒暢的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色。凌晨心領神會,眼中微不可查的洩出一絲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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