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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的菠蘿糖】百鬼夜行宴 (連載中)

第二十章 逝去的故事


作為WUHAN地區為數不多的五星級飯店,香格里拉決不辜負了自己的聲名。優秀的服務與精美的裝潢都是一流,所以消費也是一流。隨便兩人在裡面坐坐喝兩杯咖啡也要幾百塊。當然對於許多人來說這樣的消費也不算什麼,但對於月薪才兩千多一點點的靈異科人員來說吃這一餐也夠受的。

   許哲和吳倩在這頂級飯店的西餐廳中,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也不知道是時間不對,還是消費太貴,西餐廳顯得很冷清,也很安靜。

   服務員禮貌的將菜單放在了兩人的面前,臉上還掛著職業的笑容。

   翻開菜單,吳倩有點微微的顫抖。隨便找樣吃的都是三位數,而且演示的照片少得最多三口就能幹掉。

   「隨便點吧,不用擔心價格……」單手支撐著額頭,許哲看著窗外的街景,眼神依舊帶著迷茫感。

   「這可是你說的。」得到了批准,吳倩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

   三分飢餓,七分報復,這受了兩天窩囊氣的吳倩開始發洩。看見什麼貴就點什麼,還特別叫了瓶82年的「拉菲」。

   就是在旁的服務員也是忍不住的打量起許哲,為他的錢包惋惜。

   酒店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下所點的東西已經送來。好在是按照進餐的循序上菜,等吃完了才會再送上。否則那小小的西餐桌,就是再拼湊上三個,也放不下吳倩所點的東西。

   果然是不愧大酒店的西餐,每一樣都是那麼的精美可口,彷彿欣賞的成分更大於食用?吳倩的動作還算淑女,就是稍微的快了點點,許多美味的食物還沒有完全品位出味道已經吞了下去。相比之下許哲的胃口則並不好,總是半天才記起自己在進餐,緩緩的吃上一口。

   而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帶回來的文件夾上,仔細閱讀著關於展品那部分的資料。

   「你快吃吧,菜都涼了……」吃人的嘴軟,見許哲第一盤才吃了一半,自己卻已經開吃第四道菜,吳倩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

   「我有在吃……」許哲說的連頭都未抬起一下,繼續的看著資料。

   「哦……」吳倩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許哲的臉上正寫著「我不想說話,別理我……」

   一頓豪華的午餐,吃的死氣沉沉的。

   「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看你一副好奇的樣子……」終於看完了文件,將文件夾合起放在了一邊,許哲大概是對吳倩好奇目光的一種妥協。

   「能告訴我雪兒是誰嗎?」吳倩似乎也發現了難得的機會,連面前的食物都放下了沒吃。

   「你從哪知道這麼名字的?!」許哲的表情瞬間的冷了下來。

   「就是……就是你昏迷的時候,歐陽對我講了一些你的事情,說如果我決心一直陪你幹下去,就可以跟你問『雪兒』的事情……」說到這裡,吳倩確實被許哲嚴肅的眼神嚇到了,彷彿隨時都會被吃掉一般。

   環境一下又冷酷了下來,一直壓抑感讓人幾乎窒息……

   「唉……」淡淡歎息,許哲的目光意外的淡然了下來,單手支撐著下巴看向了床外,」算了,反正你不怕死,想繼續幹下去就要知道我的忌諱……

   忌諱一,不許違抗我的命令。

   忌諱二,不許救我,即便我要死去,也不許出手幫忙……」

   「可我是你搭檔啊!」聽到許哲的話,吳倩自然的抗議起來,可當許哲用眼角看了下自己後,又瞬間的安靜了下來。

   「忌諱三,不許在我面前無事提起『雪兒』這名字。」許哲將未說完的話說完。

   「我明明只是想知道她是誰的……」吳倩小聲的嘀咕,好像受了什麼委屈一樣,賭氣的吃著食物。

   「雪兒是我的老婆。」許哲突然的說,吳倩激動的差點沒把口裡的東西吐出來,「八年前,如果不發生那場車禍,我會娶她的……」

   記憶的河被話語所牽動,一切的轉變都是從八年前的一個夏日開始……

   都說人生無常,今日也許還在為前途事業家庭奔波,可能明天就死於非命得到了「解脫」。但最痛苦的決不是死去的人,而是那些活下來的。

   多少次,當回憶起那一幕,許哲真希望那個倒在血泊中的是自己……

   1997年,BEIJING市,許哲17歲,只是一所普通高校的學生,擁有著普通的成績,普通的家庭與普通的人際關係。屬於那種丟進人海中都找不到影子的配角。對於那時的許哲來說,人生最大的目標便是當一名流浪的畫家。許哲從小就喜歡畫畫,因為家隔壁住著一位老奶奶,是位離休的美術老師。小時候許哲最喜歡跑到老奶奶的家中,看老奶奶是如何的調配顏料,如何在潔白的畫布上繪製出無比美麗的圖畫。

   每當看著一副畫的完成,許哲的小臉上便會自然的出現幸福的笑容。

   可長大之後,現實讓學生沒有了畫畫的閒工夫。作為即將要進入高三參加高考的學生,在許哲手中更多拿著的是填答案用的2B鉛筆,面對的全是密密麻麻題目的試卷。生活的無奈讓學生時代的許哲已經深有體會……

   和所有高中的男生一樣,青春期的焦躁,與對女性的好奇,讓這些像男人又還不是男人的學生,如瘋狂般的渴望著戀愛……

   而許哲在這一點上與其他的男生有著截然的不同,他的愛就如同繪畫一般,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且溫柔……

   不過這份愛卻擁有著最可悲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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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暗戀的那些年


不管是誰,誰都擁有著屬於自己的少年時代。或年少輕狂,或少年老成……

   每一個少年時代都是一份難以忘懷的回憶,可對於許哲來說,這短短的幾年中,一個身影佔有了自己太多的記憶片段……

   她叫柳飛雪,親近的幾位死黨喜歡叫她雪兒,只因為她的肌膚真的如同雪般的白皙,可貴的是屬於那種不管怎樣的曬,都不會黑的體質。長相的話更是那種嫉妒死人不償命的類型,柳葉彎眉櫻桃嘴,如清潭般的雙眼彷彿沒有任何的秘密。

   在許哲的記憶中,雪兒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似乎在她的生活裡只有快樂,永遠都是那麼的開心……

   大概也確實如此吧?雪兒是許哲初中就在同一班的同學,而由初中開始,她的優秀注定了成為老師和同學們的寵兒。不光人長的漂亮,脾氣又格外的溫柔,對誰的要求都是決不爽約,永遠是帶著迷人笑容的點頭答應。

   成績方面更是沒有說的,初中到高中,她都是絕對的班長兼學生委員。初中時老師就斷定了她肯定是上市重點高中,然後便是直升清華,北大這樣的頂級學府……

   可惜在中考時,就像是上帝開的玩笑,她的考試成績第一次低的和許哲一個水平。為此,光班主任就親自查了三次分數,沒有一個人相信那分數是她考出來的?彷彿她考出如此差的成績就是世界末日要來臨了一樣……

   所以,許哲幾乎不敢奢望的奢望實現了,雪兒與自己讀了同樣的高中,而且還是同樣的班級。

   可即便如此,許哲也不敢對她透露自己半分的感情。一是因為自知之明,許哲深深明白自己就是成語中的癩蛤蟆,而雪兒則是比天鵝還高貴的天使……

   二是因為,同學間流傳,雪兒早就有了喜歡的人。為了那個不知道是誰的「他」,雪兒故意在中考時沒有寫語文與英文的作文,白白放棄了晉陞重點高中的機會,窩在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高校中。

   這一說法可火了一批和雪兒由同一初中進來的男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的高校太少?同一初中在這裡的男生不下五六十人,幾乎是個同初中的男生就時不時的對雪兒表白。兩年下來,除開後來加入了玻璃行列的,五六十人都表白了七七八八。可惜雪兒總是微笑的說著「對不起……」,破滅著一個個癩蛤蟆的幻想……

   就這樣,又是兩年的同班生活,許哲一直壓抑著自己真實的意願。只有在發試卷或者搞什麼活動時,許哲才會和心中喜歡的女孩說上兩句。

   大概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愛,許哲有些故意疏遠雪兒的舉動。即便有時雪兒會出於熱情主動的和他說話,可許哲總是表現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如同美女就有病毒一樣。

   不過每當上課之時,許哲的目光都會偷偷的瞟向在自己斜面前兩排的雪兒。

   不知道是不是神安排的座位,由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雪兒那白皙的側臉。她在許哲的記憶裡總是一直認真的看著黑板,記錄著筆記,從沒有扭頭發現自己的存在。

   也正是如此,許哲養成了習慣,在別人記錄著筆記的時候,許哲的筆記本上卻全是雪兒側臉的模樣。這些是許哲偷畫的,雖然許哲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變態,但卻控制不住將愛人的一頻一笑保存下來……

   而一切的變數也是因為這本記錄著愛的筆記。

   在一次再普通不過的體育課後,許哲由操場回到教室,進門時的一瞬間完全呆住了……

   因為自己夢中的女神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著自己的筆記本。由窗口透進的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是那麼的聖潔不容許侵犯。

   那些身邊嘈雜的聲音消失了,穿梭在身邊的人影也消失了,彷彿偌大的教室剩下了兩人。

   許哲不知道自己是向著自己的座位走去,還是向著雪兒走去,反正就是再自然不過的立在了雪兒的身邊。

   雪兒似乎被自己嚇到了,猛然的合上了筆記本,看向了自己,眼神是那麼的複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你筆記本的,只是剛剛經過不小心撞在了地上,然後看見裡面……」雪兒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將筆記本放回了桌面,快速的離開。

   這一刻,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耳邊迴盪的都是自己激烈的心跳,許哲有種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的赤裸感。

   許哲知道,自己暗戀雪兒的事情不用多久便會傳出去,自己會被一群自稱是好朋友的哥們圍著嘲笑上幾個月。但在這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看著雪兒對自己抱歉的微笑,然後說那破碎自己夢的「對不起……」

   雖然許哲明白自己根本沒有半分的希望,所以應該也不存在什麼失望可言。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不想聽見雪兒的拒絕,因為這樣是連自己暗戀的資格都被無情的剝奪……

   這一天一直到放學,許哲都是格外的忐忑不安,害怕下課之時,雪兒走到自己的面前,告訴自己兩人是不可能的。

   渾渾噩噩的一直混到了下午放學,許哲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一切,向著後門快步的走去。可才剛走了兩步,自己已無法再移動了……

   只因為雪兒奔跑的趕上了自己,拉住了自己的書包邊。

   為了追趕上自己,她的膝蓋甚至撞到了一個同學的板凳,都磨破了皮。

   許哲不明白,拒絕一個暗戀自己的人需要這麼拚命嗎?

   可雪兒說出的話卻讓癩蛤蟆的夢成為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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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雌雄大盜?


雪兒的激動不光嚇到了許哲,就連全班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茫然的看向了這一對。

   微微的回過頭,許哲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被甩既然是注定的命運,那麼逃避也沒有絲毫的意義。

   似乎想明白了一切,心中反倒多出份坦然。轉過了身,許哲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的無所謂,用無所謂掩飾著心中的緊張……

   「有什麼事嗎?」許哲還是那一副冷酷的模樣。

   「沒,沒什麼要緊的……只是……」雪兒的表情是那麼的難受,因為膝蓋上的傷痛吧?破皮的位置都留出了血來,「只是想對你說聲『對不起』……」

   「別自以為是了,我那些只是隨便畫的,別以為人長的漂亮就誰都該喜歡你!」許哲突然的吼了起來,用聲音掩飾著自己的軟弱。異常的舉動讓一些男生都看不下去了,幾乎是個男人都想上去給這不懂憐香惜玉的混蛋兩拳。

   「我……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討厭我,所以平常都不愛搭理我。可今天確實是我不對,我不該未經你同意就翻看你的東西。所以我一定要對你說聲對不起。」雪兒的樣子看上去是那麼的愧疚,明亮的雙眸中都有淚光。不知道是因為腳上的痛,還是因為許哲的冷漠?

   呆立在原地,雪兒的神情讓許哲羞愧的真想一頭撞牆死掉。茫然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明天是星期六,我想請你吃頓飯,就當是我對你的道歉……」雪兒怯弱的說著,似乎在害怕被拒絕。

   「吃飯?」許哲一下由茫然變成了極度茫然,這已經可以說是連做夢都夢不到的場景了,「好……好啊……」

   「那說定了,我的同學錄上有你的電話,明天中午我通知你,那麼再見!」興奮的對著許哲揮了揮小手,那開心的表情彷彿要和明星吃飯一樣,要不是腳受傷,估計都要跳起來了。

   看著雪兒由自己面前一瘸一拐的艱難離開,許哲當時只能說人都是在飄,就連後來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

   「拜託,有那麼誇張嗎?」聽到這裡,吳倩忍不住的打斷。

   「你能想像RAIN突然走到你面前說要泡你嗎?」許哲奇怪的反問。

   「當然不可能?」吳倩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便是我當時的感覺……」許哲一點也不誇張,因為在自己的心中,雪兒的完美是那些什麼明星都無法比較的。

   突然,許哲懷中的電話響起,掏出一看,竟然是歐陽老大的號碼?

   「喂,出什麼事情了嗎?」許哲知道,不是重要的事情,聯繫自己的一般都是老鼠或鐵錘。

   「剛剛接到了消息,一小時前,又有人受到了攻擊。這次有一個活口,已經被帶回了警局。」歐陽的語氣凝重。

   「不要讓任何人盤問,等我回來。」許哲說著將桌邊的文件夾遞給了吳倩,意思再明白不過,該走了,「對了,我現在在香格里拉的西餐廳,交給你解決了。」

   「你小子每次都這樣……」電話的那頭,歐陽無奈的歎息。

   掛上了電話,許哲開始了等待……

   「不是要走了嗎?」懷抱著文件夾,吳倩茫然的看向了許哲,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你不會是……」

   「我說了我買單,不用操心啊……」說完,側頭繼續有恃無恐的看著窗外。

   時間分秒流逝,大約也就六,七分鐘的樣子,西餐廳裡進來了兩個警察。全身黑色的標誌性警服還有肩牌,都說明了他們的身份。

   服務員似乎被嚇到了,連忙的上去詢問。

   文明的警察同志拿出了兩張照片給服務員看了一下,然後所有的目光便自然的集中到了許哲和吳倩的位置上。

   「喂,你到底在耍什麼把戲?」吳倩已經將聲音壓到了最低,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清晰。

   「終於來了,這裡警察的效率真低。」與民警的目光相對,許哲歎息的說,依舊沒有絲毫的異樣。

   徑直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兩名警察走到了許哲的面前。

   「請問你叫許小明?」警察的語氣還算禮貌。

   「是啊,有什麼事情嗎?」許哲顯得是那麼的不知所措,表現的格外無辜。

   「那麼這一位就是遠近聞名的吳小花了吧?」另一個警察看向了吳倩。

   「你說什麼?」吳倩有種被關進了動物園中的茫然感。

   「沒錯,你們有什麼事情就快說。」許哲沒有等吳倩反駁,已經先承認了下來。

   「這裡是逮捕令,你們已經被逮捕了,罪名是持刀搶劫,殺人未遂,及三十幾起綁架勒索。好一對雌雄大盜,今天就是你們的末日……」說到這裡,就連警察都不由的起了一身雞皮,看的出來「表演」的相當痛苦。

   「哈,哈,哈,果然還是被你們發現了……」許哲突然狂笑三聲,一把抓住了吳倩的雙手,「老婆……」

   「老婆?」吳倩的嘴角都開始抽搐。

   「我們已經亡命天涯了半輩子了,這次想不到要葬生於此,算了,這就是命吧?不過不用擔心,只要能死在你的身邊,我已經瞑目了……」說完,許哲馬上的放開了吳倩的手,自動的將雙手擺在了警察的面前,一副銀色的手銬 嚓兩聲銬了上去。

   還沒有等吳倩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吳倩也被另一名警察銬了起來。

   「走!」推著許哲,警察帶著兩名「窮凶極惡」的歹徒走出的餐廳,一些身邊的顧客和服務員都鼓起了掌來,讚揚著人民警察的「英勇」。

   而至於許哲與吳倩那張24750元的帳單,現在也沒有人去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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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正義感與現實


雙手佩帶著明晃晃的手銬,被由五星級飯店中帶出來,還是慢慢悠悠的穿堂而過……

   估計沒有幾個人擁有這樣的經驗吧?

   不知道許哲是不是第一次,吳倩可是已經鬱悶的胸中翻滾。明明跟人出來吃飯,結果一下子成為了什麼雌雄大盜--吳小花?還被帶上了手銬?

   這一幕要是讓家裡人看見了,估計要將自己給清除出家譜了,以後爸爸填子女一欄時都是「查無此人」……

   跟隨著兩位警察叔叔,許哲與吳倩被一直帶到了停車場,在他們的車旁停下。

   警察叔叔自然的給委屈的兩位解開了手銬。

   「真的十分抱歉,為了加強效果不得不用手銬……」警察給「歹徒」道歉道。

   「你們的演技還不行,上次在BEIJING那一個警察才叫真情投入,連槍都掏了出來……」許哲還做著「點評」。

   「估計別人是真想殺了你吧……」吳倩在旁冷冷的諷刺。

   兩名警察眼力不錯,能清晰覺察到空氣中的火藥味,悄悄的快步離開。

   在這地下停車場,一輛破甲殼蟲邊,一男一女靜靜的站著。

   「你有沒有羞恥心啊?!說好請我吃飯……」吳倩鄙視的詢問。

   「我有讓你出錢嗎?」許哲依舊是平靜的反問。

   「可你這也算請嗎?竟然弄兩個警察來玩『仙人跳』?別忘記了我們是人民的公務員。」吳倩越說越鬱悶。

   「是啊是啊,我最無恥,你是善良的人民公務員,不拿人民的一分一毫……」許哲悠哉的說,自然的拉開了車門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如果還是憤憤不平,進去把帳單買了吧……」

   「你……」吳倩有種暈眩感,「你以為我不敢啊?!」說完,吳倩轉身向著酒店走去。

   「光那瓶紅酒都兩萬多喔……」許哲坐在車裡,單手靠窗支撐著額頭,」你是新進的組員,一個月就是加政府津貼也只有一千五百塊。看你的樣子是一年多拿不到工資了……「

   前走的吳倩停頓了下來,稍微猶豫了兩秒……

   終於那堅強的正義感被現實的殘酷擊敗,默默的回到了車中……

   「下次不許這樣了……」默默的低著頭,吳倩的聲音小的如蚊子一樣。

   「知道了啦,算我欠你一頓飯,下次還你。」許哲意外的竟給了吳倩一個台階,本來按照自己的性格應該繼續的刺激,嘲笑下什麼所謂的正義感。可大概是怕了吳倩的哭鬧,許哲服軟了。

   於是,一餐可謂有驚無險的飯終於結束,瑪莉又是吐著黑煙向總部的方向駛去……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溜走,天空中已經重新懸掛起了那一輪明亮的月。空氣中帶著城市特有的渾濁氣息,絢麗的霓虹燈光配合著穿梭的車輛,穿梭的行人,勾勒出人類社會的生活體系。

   在這個龐大的體系中,每天有多少人會死於非命?有多少人會重獲新生?又有多少人會去在意這些無聊的問題?

   真正探討起來更像是一個迷團……

   默默看著車窗外溜過的世界,許哲該思考的問題應該比別人更加的複雜吧?畢竟自己能看見的不光是人類的世界,還有那個被否認的世界……

   所以許哲學會了一種新的思考模式,那便是拋棄一切的常識與定理,一切的邏輯與概念。當看著他如同靜靜思考時,其實此刻他的腦海中空的連一絲的東西都沒有……

   只是如同一具屍體般感受著世界的存在,也許這才是最幸福的生活方式吧?

   回到了警察總局,沒有等吳倩將車停好,許哲已經先一步的上樓,回到了辦公室中。

   看了看大家,該幹什麼都還在幹什麼,只有鐵錘和耗子圍在老大的辦公桌前。稍微和離開時不同的是,歐陽的對面坐著一個顫抖的青年。穿的是一套皇家馬德里的隊服,頭髮染成了金黃還燙了個卷毛,和那些大街上的混混有點像。不過特別的是那一身白色的球衣上,滿是鮮紅的血跡。

   少年的臉色蒼白,全身都在無法控制的顫抖,彷彿被嚇傻了的呆子。

   「什麼情況?」逕直的走到了桌邊,許哲一邊詢問一邊打量著少年的模樣。

   「下午5點鐘,警局接到一所高校的報警,等趕到那高校的操場上時,看見的是滿地的屍體和他。死者全都是一刀斃命,應該和博物館的案子是同一個怪物所為。」歐陽說著所有的情報。

   「還有其他的目擊者嗎?」許哲的目光依舊盯在了這少年的身上,似乎發現了什麼……

   「沒有了,今天是星期天,學校本來就沒有什麼人,聽報警的門衛說他們是學校裡的流氓學生,趁著學校沒人特地跑來踢球的。門衛因為害怕這些傢伙,一直坐在值班室沒有出去,直到聽見慘叫。可等出去看的時候已經什麼都結束了……」耗子接著的說。

   「他已經死了,靈魂被那妖怪給吞噬了乾淨,現在已經是具空殼……」說著,許哲走向了自己牆角的辦公桌邊,在自己的袋子中翻找了起來,「你們先出去吧,我要由這空殼裡套取需要的東西。」

   說完,所有的組員利馬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迅速的走出了門外。

   「你們這是幹什麼呢?」終於回來的吳倩茫然的站在了門邊,還以為是集體去吃飯什麼的……

   「走吧走吧,別打擾別人辦事。」鐵錘說著一下拖住了吳倩瘦弱的肩膀,將他拖出了辦公室的門外,耗子和歐陽也是乖乖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中只剩下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與一個靈異的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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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古老的通靈


莫名其妙的被拉出了辦公室,吳倩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看看身邊的同事,全是一副心知肚明無所謂的樣子,好奇心又開始作祟。

   「許哲到底想幹什麼?」透過辦公室門上小小的方格窗戶,吳倩集中視力的向內看去。可惜磨沙的表面使得只能看見一些模糊的景象……

   「叫你不要看了,接下來的東西不是人類可以觀看的。」耗子靠著牆壁滑落的坐到了地面之上,出來時聰明的帶上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才使等待也不會顯得無趣。

   「可你還是沒告訴我他在幹什麼……」吳倩默默歎息,只覺得和耗子說話好累。

   「許哲在進行一種儀式,屬於通靈的一類。人類如果觀看,靈魂會被勾走,死於非命。」老大就是老大,歐陽依舊用白手絹捂著嘴巴,清晰的片語,就讓還是好奇打量的吳倩猛的站直,走到了牆邊,努力離門更遠一些。

   「是啊,就這小子命最好,為了學這套東西還去了趟亞瑪遜,聽說是找什麼部落的酋長學的。最可氣的是,還算的是公假公費。」鐵錘的樣子看上去是格外的憤憤不平。

   「別羨慕了,沒有人知道許哲的苦……」歐陽淡淡的歎息,語氣帶著同情,「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要去面對遠超於人類的物種,沒辦法讓自己強大,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亡……」

   就在室外的討論漸漸平息之時,許哲也從自己的包中找到了需要的工具。

   將每一扇窗戶鎖緊,合閉上所有的百葉窗簾,就連廁所的門都關上。

   這裡已經成為了一個完全閉和的空間……

   最後一步,關上了明亮的日光燈,偌大的辦公室頓時漆黑一片,只剩下了歐陽辦公桌上的小小台燈,勉強照亮著一角。

   一種恐怖的氣息自然的形成……

   坐在了本屬於歐陽的辦公椅上,許哲將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了桌面上,仔細打量著面前已經沒有了靈魂的軀殼。

   其實所謂的通靈,只不過是將已離開的靈魂召喚回來,詢問所需要知道的信息。

   不過這已死的活人則要麻煩的多……

   因為他本身的靈魂已經被妖怪吃掉,就是想召喚,也除非等到妖怪大便給拉出來後才行。(注︰妖怪不會大便)想套取情報,是無法從靈魂處獲得。

   所以必須用另一種做法,召喚出另一個不相干的靈魂進入這軀體,直接擁有印刻在大腦皮層中的記憶,說出自己需要的部分……

   計劃擬定,許哲在面前燃點起一個小巧的青銅香爐,縷縷青煙升起。可別誤會,那股濃郁的氣體如同一塊腐肉,放在撒哈拉暴曬上了半個月,刺激的味道就連禿鷲聞到都要吐上三天不進食。

   「什麼味道?!」聞到了由門縫中透出的氣味,吳倩一下子皺起了眉頭,用力的捏住了鼻子。可氣體還是透過口腔飄進了自己的鼻腔,噁心的要人老命。

   再看下身邊的同事,一個個早有預備的帶上了防毒面具,跟外星人一樣怪異。

   「這是屍臭……」坐在地面上,耗子無所謂的繼續敲著鍵盤,只是帶著防毒面具講話,讓聲音都變得朦朧起來,「許哲學成回來的時候由亞瑪遜叢林裡的部落那,拿回了幾塊千年木乃伊的屍體殘骸。說是燃燒這種東西能引來四周遊蕩的孤魂野鬼……」

   「有沒有效果不知道,反正這東西殺起蟲來可是一流。」鐵錘似乎很喜歡插嘴,「上次地下科室鬧白蟻,局長摳門竟然不出錢幫我們除蟲。我就弄了這麼一小塊許哲的千年屍干……」說到這裡,鐵錘特地的用兩指演示著具體的大小,應該也就不過一立方厘米左右,「在科室裡那麼一燒……媽的,別說白蟻了,整個安全局大樓裡除了會跑的人還活著,其他的生物都死決了……」

   「結果你被扣了三個月的工資,局長大人花了上萬公款請人除臭,過去了三十八小時後才能走人進去。」歐陽似乎也想起了那一段回憶,輕聲的笑了起來。

   同一時刻,吳倩開始感受到四周的變化,空氣彷彿在緩緩的下降。無盡的寒意由身邊飄過,直接穿透過了辦公室大門進到了內部。

   不自覺的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握緊了懸掛在脖子上的塑料佛像,這便是許哲送給自己的護身符……

   目光回到那陰森的辦公室中,許哲正緊閉雙眼,雙手緊握於面前,口中用的是亞瑪遜語,念叨著那古老的咒文。

   順著縷縷青煙看去,無數的藍色光球正在圍繞著青煙高速的旋轉,彷彿是一群看見了火把的飛蛾,格外的興奮。

   「靈魂召來……」輕聲念完最後的咒文,許哲一下猛睜雙眼,由座位上站起,單手抓住了一個倒霉的藍色光團,曲身一把拍進了面前呆滯的青年腦袋之中。

   那些飛舞的藍色光球似乎發現了不對,瞬間的四散逃走,偌大的辦公室又恢復了原來的「清淨」……

   自然的靠坐回了位置之上,許哲在空氣中打了一個響指,只見本已成植物人的青年猛得站立了起來。

   臉上寫滿了驚奇與欣喜,一下子打量自己的雙手雙腳,一下子摸著臉蛋,掐著臉皮。

   「我活了!我真的活過來了?!哇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黃天霸殺人放火,走私販毒,被槍斃快兩年了。今天竟然還能擁有再活一次的機會?!老天爺真是待我不薄啊!哇哈哈哈哈!」這重獲身體的靈魂興奮的大笑著,樣子比中了五百萬的還要高興。

   「是福是禍還不知道啊……」許哲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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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侵蝕的記憶


人生最值得慶幸的東西是什麼?擁有萬貫的家財?老婆是超級美女?自己是國家主席?

   不,當人真正的死過後便會明白,沒有什麼比活著更值得慶幸的東西了……

   可惜許多活著的人卻往往不明白這個道理,拿著性命當兒戲……

   面前的一位正是如此,就人品可用四個字形容--「窮凶極惡」。屬於那種死上一百次,還讓人有上去踩幾腳衝動的壞蛋。不過,現在,這極端的壞人卻感謝著上天的恩賜,給了自己一具全新的身體不說,還是如此的年輕力壯。

   「坐下。」就在黃天霸激動之時,一個平靜到幾乎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傳進了耳膜。而黃天霸只覺得身體在大腦有任何反應前先做出了反應,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板凳上,差點要震碎了尾骨。

   「啊!」本能的痛苦讓黃天霸叫出了聲音,也讓他能好好的打量命令的發處。

   看著面前台燈下的身影,許哲那冷漠的表情與藐視的目光都讓黃天霸格外的不爽。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命令我?!」單手拇指指著鼻子,黃天霸一身流氓習氣,光是那猙獰的眼神就夠嚇趴一群人的。

   「掌嘴。」又是一個平靜的發音,只見黃天霸那指著鼻子的手臂自然揮動,狠狠的一下抽在了自己的側臉,帶著腦袋九十度的旋轉,嘴角都流出了血來。

   「怎……怎麼可能……」似乎一巴掌讓黃天霸終於明白,面前的人物不簡單。

   「聽著,你是我召喚過來的鬼魂,我要你現在侵蝕這個軀體的大腦,將最後的記憶告訴我。」許哲靠在了桌前,單手側向支撐著額頭。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囂張,但黃天霸還是保留著流氓的說話習性。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默默歎息,許哲已經有點不想和他浪費時間了,「右手拿起刀,左手攤開放在桌面上……」

   說完,黃天霸是看著自己的右手由鉛筆筒中拿出了裁紙刀,然後左手聽話的放在了桌子之上。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控制我的身體?!」黃天霸的額頭都流出了冷汗。

   「你的身體?」許哲的嘴角閃過一絲鄙視的笑,「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在我的面前說話嗎?因為你是我召喚出來的靈魂,放進了一個『木偶』中。雖然你已經和身體融合,但木偶的線永遠都捏在我的手中。只要我想,我能讓你看著自己一根一根的將自己的手指切下來,或者刨開自己的肚子,給自己來個全身大檢查。而你唯一能做的便是體會身體傳來的痛,到時候你會乞求我殺了你的……」

   「你是魔鬼嗎?怎……怎麼能如此殘忍……」光是聽聽,黃天霸已經全身顫抖,終於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

   「想做一隻『快樂』的鬼,就照我的話去做,我沒太多的時間。」許哲微微一個眼神,那拿刀的右手懸在了左手之上。

   「我做我做!!!!」乞求的吶喊,黃天霸只當是自己上輩子做了太多壞事,死了還要被人折騰。

   閉上了雙眼,呼吸漸漸的平靜,屬於靈魂的記憶與這肉體本身的記憶開始融合,彷彿一個人擁有兩種人生一樣。

   「找到了……」十幾秒後,等同屍體的黃天霸開始說話了,「我在一個球場上……我是站在後衛的位置上……身邊全是同學……有小強……有旺財……有阿福……大家都是兄弟……我很開心……打球很爽……阿福帶球……」

   「說重點。」許哲不要沒有意義的記憶。

   「又換成了旺財帶球……」黃天霸跳過了許多沒有意義的東西,「突然旺財倒在了地上……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大家向著旺財的位置集中……一個巨大的日本武士浮現了出來……大家看傻了……他是一具兩米高的骷髏……手中拿著明晃晃的日本刀……它在說話……它問旺財,『知道軒轅神劍在哪嗎?』……旺財在顫抖……旺財很害怕,坐在地上喊著『妖怪』……骷髏武士舉起了刀……旺財死了……阿福想跑被它一手抓住……它問了同樣的問題……阿福在顫抖……它又殺了阿福……小強想反抗……拿起了我們砍人用的砍刀……

   它沒有再問問題……揮動著日本刀……小強連人帶刀被斬成了兩半……一個個的朋友都死了……它還是不停的問著同樣的問題……我很害怕……我卻無法逃跑……

   終於……它殺光了所有的人……它走到了我的面前問我,『知道軒轅神劍在哪嗎?』……我很害怕……我點了點頭……隨口說在ZHUAN口體育場……然後記憶就沒有了……」睜開了雙眼,黃天霸讀完了全部的記憶。

   只看見許哲已經站起,帶上了一副怪異的露指手套。

   「謝謝,你可以走了……」說完,沒等黃天霸反應,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頰之上,剛才的藍色光團跟隨著腦袋的揮動被甩了出去。

   這黃毛小子又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猛然發力的衝出了辦公室大門,許哲的舉動把同事給嚇到了。

   「耗子!」許哲輕聲呼喚,話沒說完,那坐在地上的耗子又拋出了一把車鑰匙。

   「記得小心點,有什麼問題打電話通知我們……」連頭都沒有抬起一下,耗子已經習慣了這一幕。

   「吳倩!」許哲輕聲的喊著,身體卻已經向著電梯口衝去。

   「是!」似乎已經有了些許的默契,吳倩跟隨的奔跑,追了上去。

   一場人與妖怪的大戰,即將再度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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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公路上的黑珍珠


電梯直達地下車庫,電梯的門還未完全開啟,許哲已經側身由那金屬門中鑽了出去,奔向了自己的車子。

   吳倩還是第一次看見許哲這般趕時間的樣子,彷彿看見烏龜站起衝刺一樣的稀奇。

   不過吳倩腳下可沒有半分怠慢,在許哲衝到車前之時,自己已經手觸摸到了車門。

   「你幹什麼?」許哲打開了車頭蓋,茫然的問著。

   「幹什麼?當然是開車……」吳倩只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拿著,現在趕時間,不用瑪莉了。」說著,許哲將剛剛耗子拋給自己的鑰匙又拋給了吳倩。

   接過一看,上面同樣是法拉利的標誌,不過鑰匙卻嶄新的如同剛從銷售商手中拿來的一樣。

   「旁邊第二輛,黑色,那是耗子的自己的專用車,快去發動引擎。」一頭埋到了自己的前備箱中,許哲清點著用得上的工具。

   聽許哲的話,吳倩只是向右面移動了幾步,就看見了那輛屬於耗子的車……

   不過大腦在看見車的瞬間缺氧,身體在微微興奮的顫抖。只因為面前停放的車輛……

   它和自己昨天看見的,那些警局提供的法拉利不同。週身亮黑,車頭懸掛的車牌是老鼠的形狀,更具標誌性。

   「你秀逗了?叫你發動引擎,你呆站著幹什麼?」背負著的依舊是那高爾夫球包,許哲已經走到了吳倩的身邊,有點鬱悶了。

   「我……我們真的開這車?」吳倩吞嚥了口口水,茫然的看向了許哲,「這……這可是法拉利F430啊!去年才在巴黎車展上亮相的車型!採用的是4.3升 V8引擎,是能上賽道賽車的車種,從0到100公里只要四秒,最高時速315公里。而且它最可貴的還是『黑珍珠』系列,現在市場報價最低都是280萬,在國內還有價無市!」

   「你介紹完了嗎?完了就上車……」許者沒時間理會這大驚小怪的女人,自己先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扣好了安全帶,等著吳倩。

   激動歸激動,吳倩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快步的走到了車邊,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在雙手握上方向盤的瞬間,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麻煩你快點好嗎?我很趕時間……」許哲有種想自己駕駛的衝動了。

   「知道啦!」發現到了自己的失態,吳倩發動了引擎,那沉著有力的轟鳴,瞬間將自己與身邊的垃圾車輛區分開來。

   轉動著方向盤,黑珍珠駛出了車道……

   此時在樓上的耗子敲擊鍵盤的手突然停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說真的,當將車鑰匙交給許哲的剎那,心裡已經開始了後悔。畢竟自己的黑珍珠可是花了好大力氣從意大利弄進來的,目前真正是國內僅此一輛。

   不過比起後悔將車鑰匙交給許哲,耗子更後悔的是明知道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還把自己的寶貝托運了過來……

   無奈啊……

   再看那地面上奔馳的黝黑「珍珠」,極限的駕駛感充實著吳倩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四周的景物都在用一種難以想像的速度消失,照明的路燈在眼中都形成了線段。腳下不過是稍微的催動油門,車子便是用敏感的加速來回應。

   可惜如此的好車在WUHAN垃圾的路面上根本看不出效果,只不過在偶爾的紅燈停車時,讓身邊的司機與行人都忘記了自己在幹什麼……

   人就是這麼的悲哀,當看見別人擁有一些自認為無法擁有的東西時,目光便會不自覺的集中在其上,或妒忌或羨慕或裝成不屑一故……

   「麻煩快點好不好,我們是警察,大姐!紅燈你停什麼車啊……」許哲的聲音都在顫抖。

   「可沒有懸掛警燈……按照交通法,我們不能……」吳倩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妖怪現在正前去ZHUAN口體育場,它和其他的不同,沒有特定的習性。錯過這次可能就再也抓不到它了……」靠在了座椅上,許哲裝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就慢慢開吧,反正怎麼死人也死不到你頭上,沒人會怪你遵守什麼狗屁交通規則的……」

   「我知道啦!」深吸一口氣,吳倩踩下了油門,蒙蔽了自己的道德,掩埋了自己的良心,忘記了名車的貴重,開始了瘋狂的一路直飆。

   於是,WUHAN交通史上最高記錄的超速指標又一次被刷新,刷新到了無人可及的地步……

   說到在ZHUAN口的體育場,那是近幾年新建於WUHAN城區外環線的大型體育場。總投資8.8億,可容納6萬多觀眾,屬於不多個可以拿出來見人的建築之一。

   不過今天,在這個寂靜的夜,它將迎接來的不是什麼厲害的球隊,也不是熱情的觀眾,而是一個不屬於人類世界的存在。

   一路狂飆,沒過多長時間,黑珍珠已經上了WUHAN外環線,平整的公路與寬敞筆直的路面,讓這車終於有了發揮的餘地。

   排擋每三秒的上掛一次,一直掛到不能再推,速度儀表盤的指針停在了三百的位置。

   許哲不自覺抓緊了頭頂上的把手,而吳倩則已經開始微微的顫抖,決不是興奮,而是害怕……

   在外界看來,只見路面上一個光亮的黑影一閃而過,如同見鬼一般……

   那偌大的ZHUAN口體育場,已經可以目視……

   這是一場人與妖怪的速度比拚,誰贏誰輸,馬上便能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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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五百年的怨念,骷髏將軍


夜已深,天空中懸掛著一輪彎月,偶爾飄過的雲在地面上形成明與暗的痕跡。

   ZHUAN口這偌大的球場如死般的寂靜……

   站立在鬆軟的草地之上,許哲正在球場的正中,穿了那件寫滿經文的雪白緊身戰鬥服,手中提著的黝黑千年桃木劍垂在地面之上。彷彿一個安靜等待獵物出現的獵人……

   能站立在這裡享受著夜的寧靜,許哲知道,這場速度的競技自己贏了……

   特別是在覺察到那股高速接近中的血腥之氣,這種勝利的感覺更加的清晰。

   時間緩慢的流逝,等待的許哲微微的垂下了頭,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來了……」

   猛然,觀眾席上,1號入口處被強行的撞開,門的碎片飛出了三米多遠,而一個沉重的腳步聲伴隨的傳出,急速的衝向了球場。

   只見觀眾席的護攔扭曲,彷彿被什麼怪物踩踏一樣。接著,護攔前方的金屬球門橫粱也是扭曲,被那看不見的物體借力連環跳起。

   許哲唯一看見的是面前五米處的草地之上,一對清晰深陷的腳印憑空出現。

   「害我還慌的要死,結果卻來的這麼慢……」許哲歎息的舉起一手,對著天空輕打了一個響指。

   場邊無數的巨大照明燈一盞盞的連環亮起,片刻之後,偌大的綠茵場變的如同白晝一般。就是在草地上的影子都是十字形狀,彷彿盛況空前的球賽即將開始……

   「怪物,出來吧,這裡沒別人,開不開結界都沒有意義……」許哲平靜的說,彷彿在和多年沒見的老朋友聊天。

   過去的五秒,應該是思考的時間?

   一具兩米高的骷髏武士緩緩由空氣中浮現出來,那一身老久的盔甲即便過去的數百年,也還沒有半分的破損。上面明暗不同的血跡記錄著不同時期死去的人……

   單手輕提著明晃晃的武士刀,銀白的刃口即便已斬殺了無數的人還是依舊鋒利,刀身散發著濃郁的哀怨……

   「你的氣息好古怪……」骷髏開口說話了,沒有肌肉與瞳孔的面部看不出他是何等的表情,聲音低沉有力,語氣中還透著不可思議,「擁有人脆弱的身體,鬼魂的氣息,妖怪的殺意?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是什麼東西你不必知道……」輕鬆的單手插在褲袋,單手輕提著桃木劍在空中甩動,許哲一副無所謂的的模樣,「只是妖怪殺了這麼多,沒見你這裡笨的。試想軒轅神劍是何等的神兵,既然以為問這種普通的人類就能知道?要這麼好找還等你來拿啊?」

   「沒有關係,神兵已確定在這裡,在殺光全城人以前總會有人知道的吧?」骷髏武士顯示的是那麼的平靜,沒有在開玩笑的意思,彷彿在他的眼中,全城已經就是一群死人……

   「骷髏就是骷髏,腦漿已經都被風乾了,思考能力格外低下……」單腳微微前移,身體下沉,許哲歎息,可目光卻意外的凝重,雙手舉起那寬大的黝黑桃木劍,第一次擺出了戰鬥的姿態。

   「你想向我挑戰?」骷髏武士茫然的看向了許哲,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並不是害怕,只是一種嘲笑,「真是狂妄的小子……我乃五百年前指揮數萬大軍的將軍,由數萬將士的冤念凝聚給了我這具不滅的身體,就是面對千軍萬馬也無法傷我分毫……」

   說著,骷髏猛然後向跳起,動作有些突然,空中身體平衡難以掌握,滑行出了三米才狼狽停下。

   再看其剛才站立的位置,許哲揮舞的木劍已斬進了地面,引的草皮四濺,力量之大真的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類?

   「卑鄙……」骷髏握著武士刀的手變的更緊,「你沒有半分武士道精神,竟然偷襲?!」

   「拜託,你廢話那麼多我還真要等你不成?我可是很忙很忙的……」許哲無奈的歎息,突然有一點感觸,妖怪這種東西活的越久的越囉嗦……

   「比劍?你會後悔的……」說完,骷髏武士的氣息改變,週身散發著無盡殺氣,是最赤裸不帶任何雜質的殺氣。

   彷彿一位位戰場上的戰士,殺人到後來只是為了活下去,出賣了靈魂,拋棄的肉體,化生成為了這妖怪身體上一絲的冤念。

   胸前的鎧甲一次起伏,骷髏武士如同在呼吸一般,腳下一次發力,就連地面都被震陷,支撐著一具五百年前的屍體,手握銀白長刀直衝向了許哲。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許哲動,那解封的口令起,桃木劍又是贊放出刺眼金光。可惜對這妖怪無用,失去瞳孔的骷髏將軍早已不是用視覺在感知著世界,一切全憑對靈氣的觸覺,由強弱來辨別它的位置與種類。

   在骷髏看來,面前的許哲現在比一座燈塔來的更加明亮,週身透發出的那股靈力已經不輸低級的妖怪。

   揮動鋒利刀刃,在空氣中拖出了銀色光暈,由上至下發力劈斬……

   「噹!」沉重一聲響,宛如金屬撞擊,激烈帶著共鳴。

   一陣無形之風,成圓般向四周吹散,帶起片片的綠草。

   在骷髏攻擊的最後一刻,許哲雙手握劍,舉過頭頂,硬接下了那把要命的刀。可就在硬擋的瞬間,心中已開始後悔,沉重的壓力並沒有消失,穿透過手中的木劍直接傳進了身體,震得胸中血脈翻滾。

   「咿呀!」骷髏沒有結束的意思,筆直一腳瞄準著許哲胸口。

   剎那,放開握劍一手,橫於胸前,許哲唯有硬接。身體被那強勁力道帶離地面,直飛出了五米,才睡在了地面之上。

   妖怪與人的區別終於漸漸的開始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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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可殺神的人


「許哲!」呆在主控台內,透過清澈的窗戶,看著球場上的戰鬥,吳倩忍不住的喊出了聲音。可惜距離的遙遠與身後機組的轟鳴都限制了這呼喊的效果……

   第一次看見許哲竟露出潰敗的模樣,本能讓吳倩想衝去幫忙,可一個聲音在腦海中迴盪,讓剛邁出的腳又定了下來。

   「忌諱一,不許違抗我的命令。

   忌諱二,不許救我,即便我要死去,也不許出手幫忙……」

   而自己正是按照許哲的命令在這裡等待,等待他發出信號打開照明燈光,這是自己的「工作」。

   警告的話語就像警鐘一樣敲擊著吳倩的腦袋,可當想起那張冷酷,目空一切,掩飾著哀傷的臉,這警告的話語又在瞬間失去了力量……

   「最多被指責!我才不要看那混蛋傢伙死!」下定了決心,吳倩還是邁開了步伐,衝出了主控台。

   回到只有兩個身影的球場,許哲單手支撐著地面,緩緩的由草地上站起。衣服因為摩擦已留下了綠色的痕跡,嘴角帶著些許的血跡,許哲的身影,看上去有些遙遙欲墜,彷彿每一刻都會倒下。

   「準備交出你的靈魂吧,我能感受到你濃郁的冤念,你也將成為我身體力量的一部分。」向著地面甩動武士刀,帶起的刀風未觸草地卻切割下片片綠葉。

   「我的靈魂在八年前已經不再屬於我,活著也只是幫別人保存著它的新鮮而已。」輕輕拍掉身上的草地碎屑,許哲的聲音也如自己的動作般輕,「而我的怨念和你身上那些傢伙不一樣,我不憎恨世界,也不憎恨社會,從不覺得人生有什麼好抱怨的東西……我的怨……只因為她的狠心,在我知道為什麼前,丟下了我獨自走了……」

   「都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去死吧!」腳下發力,單手提刀,骷髏衝向面前五米開外的許哲,可剛踏出一步卻猛然的跌倒在了地上,回頭看去,右腳竟被一個巨大的暗紅色捕獸夾夾死,強勁的鋸齒甚至都咬進了鎧甲之中,鎖住了骨骼。本能的想翻身掙脫,可「 嚓」一聲,另一個獸夾又咬住了骷髏拿刀的手腕。

   「啊!!!!!!!!!」發力的站起,骷髏將軍憤怒的仰天咆哮,全身催動體內的冤靈,私圖蹦碎這討厭的東西,古怪的是冤靈一接近獸夾馬上又安分了下來。

   「別費力了,這些都是偷獵者用來抓狼用的獸夾。」看見現在狼狽的妖怪,許哲的嘴角閃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上面附著的都是狼的血,比起狗血,這充滿狼之怨恨的血更是讓幽靈懼怕的東西。你失敗的位置就是失敗在力量的源泉為鬼魂的怨念。」

   「你真是我見過有史以來最卑鄙的除魔者!有本事與我正大光明的一決雌雄!」骷髏強壓著心中的憤怒,用言語宣洩著對許哲的不恥。

   「你似乎還沒有明白……」許哲發力跨步,前衝向了這要求公平一戰的的妖怪。

   得意的骷髏雖行動不便,可握劍的右手還活動自如,揮舞著長刀筆直的下劈。

   「噹!」又是沉重一響,許哲抬起的桃木劍又是硬接了下來,不同的是這一次許哲的單手還插在口袋之中,樣子是那麼的輕鬆。

   抬頭將臉貼近這妖怪,許哲只想讓它明白……

   「我一直都未盡全力,你所看見我的靈氣都是以氣狀的性質在空氣中散發,現在你的眼中,我又是怎麼樣子,能看清楚嗎?」

   集中注意力,骷髏完全的茫然了,那原本只是週身散發濃郁靈氣的人瞬間所有的靈氣內斂,壓縮進體,那集中的狀態甚至都烘托出一個銀白的人形出來,「怎麼可能?!你是修煉得道者?!」

   「發現的太晚了……」微微一笑,許哲猛然抬起一腳正中了骷髏小腹,只見兩米高的巨大妖怪硬生生脫離了地面,急速倒飛出了十米,又在地面上翻滾了五米才停了下來。

   而在翻滾的途中,隱藏在草地中的獸夾又是觸動了一片,等骷髏完全停下時,全身已經被夾子夾得不成人形,隨便數數不下十個。

   「不……不可能的!人類惟有修煉得道者才能如此輕鬆的操控靈氣,可……可少於五十年修為甚至都無法感知自身靈感的強弱?!可你!」在骷髏將軍看來,面前這卑鄙的傢伙怎麼也不會超過三十歲。

   「拜託,世界上沒有絕對存在,連你這種日本的乾屍都能跑到這裡來殺人了,一個修煉的天才又真的那麼難以接受嗎?」邁著輕鬆的步伐,許哲向著已經失去移動力的骷髏走去,「天地萬物皆有靈,神仙也好,妖怪也好,全都只是些靈氣居多的生物而已。而所謂的靈魂也就是人死後,失去了身體的束縛,純粹的靈之狀態。人也只有在如此的狀態才能完全控制自身的靈……

   可惜有一種方法能擺脫開這不變的定律,那便是該死的人沒死,雖是活人但卻擁有對自身靈氣的控制權。準確的說,我已跳出三界,成為非人,非鬼,非妖,非神的物體……」

   微笑的半蹲在了骷髏的面前,它已如大閘蟹一樣的困在地上無法動坦,「而只要靈的當量夠強,能操控自如,別說你這樣的小妖,就是神也可以殺……你明白我想表達的意思嗎?」

   「從一開始,你便能殺了我,可你沒有……」骷髏說出了許哲沒有說的話。

   「正是如此,留你一命只是想問一下你關於『百鬼夜行宴』的事情,如果你回答的好,我可以考慮封印你而不殺你……」許哲又露出了邪惡的笑容,與一隻萬惡的妖怪談起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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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本能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管願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身處在其中……

   老師靠「吃」學生生存,老闆靠「吃」員工賺錢,國家靠「吃」人民強大。本身社會就是由一個巨大的食物鏈組成……

   而在這偌大的球場之上,微風吹拂過翠綠的草地,天空中明月高懸,許哲與滿身是獸夾的妖怪組成了一個同樣的食物鏈,一個人「吃」妖怪的關係。

   「考慮好了嗎?已經1分鐘過去了……」歎息的說,站立在妖怪的面前,許哲已有些不耐煩了。

   「你在妄想阻止我們的『宴會』嗎?卑微的人,你憑什麼?」即便已經被鎖住了力量,骷髏將軍也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傲氣。

   「你還真是囉嗦,憑什麼不關你的事情,你只需要回答說與不說,我好決定如何處理你。」許哲悠哉的提醒,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配的地方。

   「等著吧,九尾大人沉靜了數百個歲月,用不了多久它便會重新回到這塊大地,統領群妖稱霸人類的世界。你們這些卑微的人類都將成為九尾大人的食物!哈哈哈哈哈!」骷髏很有點要慷慨就義的意思。

   「不管它能不能被解封,你是一定看不到了。」說著,許哲抬起一腳踩在了骷髏肩膀上的獸夾之上,那咬住骨頭的鋸齒變的更緊,剛剛還嘲笑的骷髏笑不出來了,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應該很痛吧?

   「許哲!」突然,一個聲音由場邊傳來,那擔心的吳倩已衝到了距離只有十米遠。見許哲沒有什麼事情,彎腰雙手支撐著膝蓋,激烈的喘息。那額頭上的汗珠都滑過了紅紅的臉龐,滴落在了草地之上。

   側頭看向了吳倩,更多的是茫然,因為自己的命令是讓她乖乖呆在主控室中……

   「你的同伴嗎?」突然,那安分在許哲腳下的骷髏猛然發力,由地面站了起來。沒有攻擊許哲轉身發力跳起,龐大的反震力甚至讓腳邊的草屑都彈了起來,「她要給我陪葬!」

   雙手高舉武士刀,骷髏將軍在空中滑出弧線直衝向了那喘息的吳倩。

   聽見點異樣的聲音,本能的抬起了頭看去。只見半空之中,恐怖的骷髏妖怪猙獰的向自己撲來,吳倩呆立在了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

   在快接觸的前一剎那,一把黝黑桃木劍劃過空氣,不偏不倚的由背後貫穿過了骷髏將軍的胸膛。

   帶著無盡的遺憾,骷髏的身體在半空失去了平衡,傾斜的摔在了地面之上,滑過了吳倩的身側如卡車一樣撞上了身後不遠處的廣告擋板,碎片滿天飛舞……

   偌大的球場在此刻一片死靜……

   微微的扭頭看去,那妖怪已開始如洛新婦一樣的緩緩分解,螢火蟲般的光再次出現,而象徵靈魂的藍色光團也塵歸塵土歸土的消散。

   邁著急促的步伐,許哲走到了吳倩的面前,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表情,環境是那麼的壓抑。

   比起妖怪,吳倩更覺得現在的許哲是那麼的可怕,那雙冰冷的瞳孔彷彿要把自己吃了一樣。

   「你……你好厲害啊!一下就把那妖怪給幹掉了!」努力的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的笑容,吳倩只是想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憤。

   可許哲的反應卻出乎自己的預料……

   「啪!」毫無任何的徵兆,許哲一巴掌抽在了吳倩的側臉,巨大的力量讓吳倩的頭都在跟隨著力量甩動,臉頰瞬間的紅成了一片。

   「你!你憑什麼打我?!」回過了頭,捂著發紅的臉頰,吳倩憤怒的吶喊著,眼中已滿含淚光。

   「你以為自己是超人嗎?」許哲語氣平靜的問著,眼神帶著無法述說的憤怒,「還是以為你的命跟地球一樣大?想死麻煩你下次找個輕鬆點的方法……我沒那麼多的力氣救你!你他媽當我的話是放屁啊!我要你在控制室呆著就乖乖的呆著!你出來幹什麼?乘涼?!」

   「我是擔心你有什麼事情!!!!擔心你這混蛋會死!!!!」吳倩也是咆哮的吶喊,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誤的地方?!

   「那你想幹什麼?你以為你出現能幫到我嗎?」許哲只有鄙視。

   「可我是你搭檔!要我看著自己的同伴被殺還無動於衷,我辦不到!即便同伴是個讓人厭惡的混蛋,我還是想幫你!這是我的本能!」吳倩在懊悔自己為什麼會擔心這樣的傢伙?

   許哲沒有再說話,環境一下子又恢復了死靜……

   一場爭執,到最後都不知道誰輸誰贏,誰對誰錯?

   似乎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是是非非,就讓它隨著吹過身邊的微風消散吧……

   「本能嗎?」許哲的眼神柔和了下來,沒有了凶狠與憤怒,應該是一種妥協,對吳倩「說法」的妥協?

   轉過了身,許哲向著球場正中走去。掏出了隨身的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老大,都搞定了。」

   「是嗎?你沒事吧?」電話那頭,歐陽略帶擔憂的問著。

   「受了點點小傷,沒有事,你們休息去吧……」許哲如同跟家裡報著平安。說完,掛上了電話,此時已經走到了球場正中……

   自然的轉過了身,吳倩就站在了兩米開外,還是捂著發燙的臉頰,又是該死的本能讓吳倩默默的跟上了許哲的步伐。

   忍不住的笑了,許哲的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只因為吳倩的舉動……

   「你笑什麼?」吳倩可還在生氣,畢竟自己長這麼大也就爸爸打過自己,還是小時候打的屁屁。

   「沒……沒什麼。」努力停住了笑,許哲坐在了草地之上,拍了拍身邊的草地,看向了吳倩,「跑了那麼久,累了吧?坐下來歇歇。」

   「別以為現在對我好我就會原諒你,我還是會向上級投訴你的。」吳倩狠狠的說。

   「投不投訴是你的自由,只是想繼續上次沒講完的故事,想聽就坐下來。」許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停頓了三十秒,吳倩緩緩的坐在了許哲身邊的草地上,好奇心戰勝了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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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青春期的騷動?!


身體微微的後仰,雙手支撐著草地,綠草軟綿綿的,弄的掌心癢癢。如此舒服的環境,讓人懷疑為什麼還有人在這上面打不好球?

   仰望著漫天皎潔的星星,偶爾還能看見一顆流星滑過夜幕,消失不見。

   而在許哲的身邊,吳倩並腿側坐在草地上,臉頰還是紅紅的,要不說,還以為是因為與戀人單獨相處羞紅的。

   「上次跟你講到哪了?」許哲平靜的問,聲音輕得隨風消散。

   「講到雪兒要請你吃飯,然後來了兩個警察把我們當成雌雄大盜給抓走了……」一想到這一幕,吳倩的臉色變的更臭。

   「也正是第二天的約會改變了我的命運……」

   記憶又開始了倒帶,回到那年少輕狂的八年前,正好是1997,許哲17歲,高二……

   在雪兒意外的邀請後,那一天的許哲只當是神眷顧了自己。在同學們茫然,妒忌又氣憤的眼神中,許哲可以說是用「飄」的離開的教室。

   也是「飄」的回到了家……

   那一夜,許哲沒有吃飯,直接衝進了廁所洗澡,整整兩個小時,就差沒脫一層皮下來了。洗完澡的許哲便又衝進了房間,房間門反鎖,打開衣櫃開始了漫長的挑選……

   其實許哲家的環境還不錯,爸媽都是同一家工廠的工程師,每月兩人加起來也有近五千多的收入。高薪當然意味著高工作量,所以平時呆在家中的時間也短,不過許哲父母對孩子並不疏於管教。特別是許媽媽,大概是為了彌補自己不能長時間陪伴的過錯,一有時間就拉著許哲出去買衣服,也不管孩子喜歡不喜歡……

   不過現在,許哲是無比感激媽媽的此舉,至少讓自己擁有了更多選擇的空間,努力給明天的雪兒留下一個好印象。

   赤裸的全身,對著偌大的穿衣鏡,許哲如同女人一樣的來回比較,根本沒有看見牆上的時鐘不停的旋轉著……

   一夜就在許哲的挑選中度過,即便如此,許哲還是超級勉強的穿上了一套白色的西服與皮鞋。這是上次為了參加媽媽同學的婚禮,媽媽虛榮心作祟,特地帶自己去買的。全套加起來已經一千多塊,對於當時的學生來說,這就相當於頂級的「裝備」。

   雖然有一夜沒睡,許哲也是絲毫沒覺察到疲憊,兩隻眼楮炯炯有神。從八點鐘就坐在了客廳中的沙發邊,死死的盯著電話。許哲的動作如同這電話會長腳跑掉一樣……

   可憐當時的通訊並不發達,手機根本還是傳說中的物品,想要聯繫還必須通過連接著電話線的匣子。

   看著面前紅色的電話機,許哲每隔上幾分鐘都會不自覺的吞嚥著口水,心中十分的矛盾,各種想法都已經打起了仗來……

   「她不會是在耍我的吧?都九點了,已經到可以吃早餐的時間了。」

   「她一定是在耍我,我對她那麼冷淡,怎麼可能和我去約會?」

   「不過是吃一頓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應該不會耍我的?」

   「會不會擔心我會很宰她,所以就不想請我了?」

   青春期的男孩就是這麼的可愛又無奈……

   在荷爾蒙作用下的他們往往會做出一些讓人感覺莫名其妙的舉動,可笑到甚至過去幾年,自己回憶起來都是同樣的覺得丟臉……

   不過此刻,許哲算是沉醉在一種等待的甜蜜中,畢竟自己與雪兒比起從前那種冷漠的關係,前進了一大大步了……

   當那牆上的時鐘走到了十一點三十分時,那期待的紅色匣子終於響了起來。

   因為盯太久的關係,許哲都是一楞,可還是在響第三聲前便接起了電話。

   「您好,請找許哲。」雪兒的聲音即便透過纖細的電話線也依舊的甜美,奇怪的是聲音中帶著點點的怯弱,似乎是第一次打電話到男同學家?

   「我……我就是。」本還有些激動,許哲瞬間想到面子問題,又將語氣壓低了幾分,透出了一慣的冷漠。

   「你好,我是柳飛雪,昨天說好一起吃飯的,請問你有空嗎?」雪兒的心還在懸著,害怕許哲突然變卦。

   「沒什麼事情,在什麼地方見面?」許哲可還沒笨到連這時候都裝清高。

   「其實我就在你家樓下的電話亭。」雪兒的「積極」把許哲嚇到了。

   「等我一下。」掛上了電話,許哲起身就衝出了家門,連防盜門都忘記了鎖,好在那天運氣,沒遇見小偷「光臨」。

   用跑的下到了二樓,許哲刻意的停頓,將呼吸喘順後,才雙手插在褲袋緩緩的由樓道中走了出來。

   那天的陽光並不猛烈,天空中飄著朵朵的白雲,有點微弱的風。

   雪兒就站在那陽光之下,穿著一件寬肩的雪白毛衣,露出了雪白的玉頸,而長長的袖子則遮住了手掌,只有纖細可愛的五指在空氣中挑動著人心。下身則是一條粉紅格子的百折裙,剛到膝蓋。而在右腿的膝蓋上還貼著白色的紗布,看來昨天雪兒撞的不清,只是看看就讓人心疼。黑色的圓頭皮鞋與雪白的襪子,都是當時流行的裝束……

   「你好快就來啦!」回過頭去,看見了一身白西裝的許哲,雪兒的臉上自然的洋溢起溫柔的笑容。

   微風吹動著起雪兒披肩的黑髮,不自覺的閉目將亂了些許秀髮撥到了耳後。那一抬手,一個細微的動作,一副自然的表情,美的如同一副古典的油畫。

   許哲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美女發呆。心中忍不住的感歎,「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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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誤會的那五年


看著許哲今天的打扮,一身潔白的西服,白皮鞋都能反射出光來。而頭髮也擦上了摩絲,一處處頭髮向刺蝟一樣的豎著,估計要是下雨,這一頭的避雷針要被萬雷活活劈死……

   實在忍不住了,雪兒捂嘴笑了起來,看那動作連胃都在抽搐。

   「有那麼好笑嗎?」許哲被雪兒笑的臉都紅了,假裝生氣的嚴厲問著,「等下晚上我要直接去參加老媽同學的婚禮,所以才打扮成這樣。」

   許哲真是佩服自己,竟然能想出這麼經典的借口。

   「對……對不起,我只是想到一些東西,所以……」雪兒也是給自己努力找著借口,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

   「走吧,去哪吃?」許哲板著臉問,一副嚴肅的要死人的樣子。

   「就去……牛排館吧!我知道有一家不錯。」本來雪兒並沒有想去這麼高級的地方,可看一下許哲的裝束,估計除了吃西餐,不管坐在哪都會格外的彆扭吧?

   「你帶路。」許哲好像自己的話能賣錢一樣,總是簡潔的不行。

   於是,一場怪異的約會開始……

   雪兒走在前面,步伐還是有些僵硬,而許哲雙手插在口袋之中,默默的跟隨在身後兩米的位置,沒有任何的交談。

   大約走了半小時,來到了雪兒說的牛排館。

   兩人是坐在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大概是因為時間的關係,店裡還是很空,都沒有什麼人,所以顯得格外的安靜。

   雪兒點了個菲力牛排,許哲根本就沒有看菜單,點了一個一樣的。關於點菜這一點,許哲昨天想了半晚上。如果點太貴的,雪兒可能會覺得自己故意刁難她,點太便宜了又會被認為吃不起好東西。所以乾脆不點,都吃一樣的……

   可憐當年的許哲,簡直都快成心理學家了……

   吃飯的時候也是格外的安靜,許哲沒有吃上兩口,都是單手支撐著下巴,側頭看著窗外的街景。眼神是那麼的平淡,表情也是靜的可怕。

   不過雪兒哪知道,當時的許哲已經緊張的吃不下東西也說不出話。

   彷彿是在對著一個木頭吃飯,氣氛格外的尷尬……

   「對了,剛聽過一個笑話,講給你聽。」放下了刀叉,雪兒努力的找著話題,「世界上有一種動物最喜歡問為什麼?知道是什麼嗎?」

   「不知道,是什麼?」許哲確實不知道。

   「是豬。」雪兒滿意的笑著。

   「為什麼?」許哲還是不明白,可當自己的問題一出口,馬上明白了過來,但看著雪兒微笑的臉,許哲的臉卻又冷了下來,「你罵我是豬?」

   「對……對不起。」發現到自己的不對,許哲的反應只是讓雪兒更加的尷尬,緊張的雪兒立刻的滴下了頭,快速切割著面前的牛排。

   一時間,兩人之間只有刀叉摩擦的聲響……

   大概是在面前的牛排已經切割的都快成牛肉泥的時候,雪兒終於股足了勇氣。

   微微的抬起了頭,看向了正在喝水的許哲,怯弱的問著,「我是不是真的很讓你討厭?」

   「不會啊?怎麼這樣問?」許哲激動的差點沒把水吐出來。

   「因為你總是對我有些愛理不理的,我可能有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得罪了你……對不起,能原諒我嗎?」雪兒的敏感讓許哲有些幸喜若狂,因為雪兒的話證明她也一直在注意著自己。

   「沒有的事情,我只是……只是性格有點冷淡。」許哲真想將「我喜歡你」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終於說清楚了啊……」深深的長歎了口氣,把雪兒緊張的半死,那忐忑的心終於平服了下來,「你知道嗎?我們同班都五年了,可你總像在故意的迴避我,我還以為你討厭我呢……」

   許哲沒有說話,表情自然的柔和了下來,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幸福,只因為自己愛的那個人也注意了自己五年……

   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存在嗎?

   「對了,你幾點去參加婚禮?」雪兒關心的問。

   「婚禮?哦……」許哲有些後悔自己編的謊言,「大概7點半吧,你有什麼事情嗎?」

   「那大概來得及,能幫我……不,是陪我去做一件事情嗎?」雪兒滿懷期待的看向了許哲,那帶著哀求的眼神,許哲發誓,只要是男人看見了都無法拒絕。

   「好……好啊……」許哲答應了,語氣格外的自然。

   快速的吃完了飯,雪兒雙手拉起了許哲的右臂,只因為腳已經是疼的不行。本來傷就未好,加上剛才又硬走上了半個鐘頭……

   許哲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平淡,可在體內的心臟如同要爆炸般的激烈跳動。

   這一路,許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完的,只知道和雪兒不知不覺來到了一所小公園。

   在一個小湖邊,雪兒停下了步伐,閉上了雙眼,終於放開了許哲的臂膀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彷彿在呼吸著自然的氣息。

   而許哲也是不自覺的閉上了雙眼,可呼吸的卻是雪兒發間的清香,有比自然更讓自己陶醉的力量。

   這裡雖然不大,但很美。湖面泛著粼粼的波光,偶爾會有嬉鬧的情人,快樂的三口之家滑著一隻隻小船由面上經過,一副溫馨的畫面。

   而在湖邊,一些勤工儉學的大學生也在這裡找到了商機。拿著畫板與鉛筆,在這裡為路人畫像,賺取不多的外快。有的甚至還架起了畫架,畫著油畫……

   「好了,履行你的承諾吧,陪我畫一副畫像。」微笑的雪兒轉過了身來,雙手收在身後,臉上的笑容都是那麼的甜美。

   許哲多想說,「你的一顰一笑已經就是一副最美的畫,就是用整個世界的顏料也無法詮釋你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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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最美的油畫


「畫畫?」許哲有點茫然了,不太明白雪兒的意思。

   「只是想讓你幫我畫一副畫。」雪兒微微低下了頭,白皙的臉龐帶上了點點紅暈。

   「可我已經幾年沒好好畫畫了,都忘記了啊……」大力扣著後腦,許哲只是有些害怕,在雪兒的凝視下自己還有沒有心思拿起畫筆。

   「不會啊,我有看過你的畫冊,都畫的很好啊。說真的,我從來不知道自己上課時的表情會那麼專注。」雪兒很是嚴肅的否決了許哲的借口,「不過很可惜都是側面像,還沒有背景,浪費了你的筆法……」

   許哲沒有說話,不過臉上卻帶起了淡淡的幸福笑容,只因為雪兒的誇讚。

   「如果你不怕被我醜化的話……」雙手插在褲袋中,許哲裝作無所謂的攏了攏肩。

   「太好了!」興奮的雙手拖住了許哲的手腕,向著那些畫畫的大學生走去……

   其實到最後演變成的狀態確實出乎許哲的預料……

   雪兒並腿側坐在了湖邊一張木頭的長椅上,背對著美麗的湖色。坐姿很隨意,表情也是那麼的自然。臉上洋溢著迷人的笑,好像幸福無時無刻圍繞著她。

   而許哲這邊就「壯觀」了……

   坐在一面畫架前,許哲一手握著調色板,一手拿著畫筆在潔白的畫布上勾勒著自然的色彩。

   旁邊站著這畫攤的老闆,是位二十好幾的女大學生。對許哲這單生意老闆有點茫然,因為雪兒強烈要求讓許哲來畫。

   起先只覺得是一對無聊的情侶玩的沒什麼玩了,拿著高雅藝術當遊戲。可當看見許哲在畫布上的一舉一動時,女大學生驚歎了。驚歎的是一個如此年輕的男孩,竟擁有如此老道的手法。特別是整副畫面烘托出來的意境,更是已達到能展覽的級別。

   不謙虛的說,他已不是在畫畫而是在記錄著一瞬間的美,將這一瞬間最精髓的美用畫筆,顏料,一塊白布記錄了下來……

   許哲的優秀並不光只有一人發現,那些本只是從身邊經過的人都是不由的停下了步伐,走到了許哲的身後觀看。

   旁邊沒有生意的大學生,也是被吸引的過來觀摩。更厲害的是一些本正在聊天的情侶,當看見他畫的瞬間,突然忘記了自己在說些什麼,緩緩的走到了許哲的身後欣賞。

   而這一切,許哲本身並不知道。因為當自己真正開始畫畫時,目光中只有自己印刻下來的畫面。聽覺,嗅覺,味覺,甚至一切都會消失……

   等到那萬眾期待的「大作」結束後,一片掌聲由身後傳出,嚇的許哲一驚。

   回頭看去,沒有把許哲給嚇到……

   此時聚集的已經不下三十人,都在為許哲拍手叫好。

   「真是太精彩了,請問你是美院的嗎?還是什麼名家的徒弟?竟然能畫出這樣的作品!」女大學生不停的稱讚著,都忘記了要向許哲收錢。

   「不……不是的,其實我只是個普通的高二學生。」又是扣著後腦,許哲都不好意思起來。

   「高二的學生?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筆法?終於知道什麼叫天才了……」女大學生似乎十分的欣賞許哲。

   「天才?不覺得……只是……你的顏料沒有調好,紅色有點失原色了,最好換一下……」許哲本不想說的,但還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走吧,畫都畫好了。」此時,雪兒也走了過來,有點激動的付過了畫錢,拿起了屬於自己的油畫,拉著許哲快速的離開了人群。

   雪兒的反應有些反常……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黃昏已漸漸的降臨,天空泛著美麗的金色,那些外出遊玩的人也開始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許哲與雪兒也在默默的走著,可卻不知道是去何方?

   還是和剛才一樣,雪兒走在前面,雙手拿著油畫細細的看著,許哲雙手插在褲袋跟隨在後面。

   一直走到了一顆老槐樹下,雪兒才坐了下來。

   因為方位的關係,這附近只有那一張木頭長椅,所以許哲不得不坐在了雪兒的身邊……

   說真的,當有人用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自己的作品時,每一位創作者都會覺得幸福。可許哲心中卻是格外的忐忑,就像交上作業給老師批閱一樣,生怕被發現一點錯誤……

   「你不是要參加婚禮嗎?」看了看手錶,雪兒輕聲問著身邊的人。

   「其實……其實我也不想去,媽媽的同學我也不熟……」許哲用一個謊言彌補著另一個謊言,岔開話題的看向了雪兒手中自己的畫,「感覺如何?我有快三年沒畫過油畫了,感覺還是有些生澀,顏料調配的也不是很好……」

   「不會不會!你畫的很好啊!我只覺得自己好像是活在這畫裡的人……其實我真的很不好意思的想問,我有畫裡的這麼美嗎?」雪兒比許哲想像的還要不自信,而這種不自信也只會在許哲的面前展現。

   「知道嗎?你絕對比畫中還要美上一千倍。」許哲在心中如此的說。

   「其實在初中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你會去讀藝術類院校的,畢竟你的畫是那麼的好。」默默的回過了頭,雪兒只覺得自己的目光已經離不開這美麗的畫面。

   「你們怎麼知道我會畫畫的?初中我好像都沒有畫什麼畫了。那時候媽媽請了家教,天天都在補課。」許哲有些不明白了。

   「你忘記了嗎?初中三年你都是宣傳委員,教室後面的黑板報都是由你負責。當每個星期要更換黑板報時,你都會在最後一天的中午一個人搞完一切。連家都不回,飯也不吃。」當回想起過去的往事,雪兒的臉上便會不自覺的泛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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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幸福與惡夢的距離


仰望著已黃昏的天空,晚霞如血般的紅,就是白色的雲朵也失去了原來的顏色。也只有這一刻,許哲才能與雪兒平靜的交談。

   「其實我也並不是很想辦黑板報,因為要用粉筆寫字,好累的。」許哲第一次對雪兒坦白著心中的聲音,「掛著宣傳委員的名號可卻沒有一個人聽我的。就是想找個兄弟幫忙也都沒有人願意吃粉筆灰,只好我自己搞定了。」

   「不會吧?當時那麼多女生喜歡你,只要你一句話我想沒人會拒絕你的啊?」雪兒驚奇的看向了許哲,一句話說的許哲差點要坐在了地上了。

   「別逗啦!怎麼可能,我成績平平,長的一般,體育又差,誰會喜歡我啊?」許哲尷尬的笑著,只當雪兒在說笑話。

   「是真的啊,你不覺得在你辦黑板報的那天中午,總會有許多女同學不回家嗎?」雪兒幫助著許哲回憶。

   「你這麼一說……」許哲想起來了,當時兄弟們還戲稱女同學每個月的「那幾天」,變成了每個星期的「那一天」。

   「其實大家都是留下來看你畫畫的……」默默的低下了頭,雪兒的眼神中包含著幸福,「因為你畫畫的背影總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讓人無法將目光由你身上移開。女同學都喜歡議論你,大家一致認為你是怪物。一張普通黑色的板,在你手中便會擁有了生命。同樣是用彩色粉筆勾勒出來的物件,可你總能讓它變的與眾不同。初中三年,每一個月的年級黑板報評比,我們班級從沒有拿過第二名。」

   「我記得了……為這個,每個月的班會我都會拿上一個印著鮮紅『獎』字的作業本,就像我工作四次換來的『工錢』。」想到此,許哲淡淡的笑著,有點無奈。因為每次辦一張黑板報,自己的手就要疼上一天,畢竟拿粉筆在黑板上畫畫,和拿畫筆在紙上畫畫是兩種消耗方式……

   「知道我們班女同學們的共同願望是什麼嗎?」雪兒看向了身邊的許哲,笑容還是依舊的甜美,「大家都想讓你為自己畫一張畫像……可你總是酷酷的不和任何女生講話,下課也是坐在位置上發呆,一副閒人免近的樣子。所以好多女生都只敢暗戀著你……」

   「別耍我了,怎麼可能……」許哲還是不相信。

   「是真的!」雪兒激動的樣子倒把許哲給嚇到了。

   談話不自覺的平靜了下來,時間無聲的流逝,直到路邊的路燈朦朧的亮起……

   「請問能送我回家嗎?」默默的,雪兒還是略顯怯弱的問。

   「好啊,反正我也沒事。」許哲還是習慣的表現著冷漠。

   又是安靜的一路,雪兒走在前面,懷中抱著屬於自己的畫。而跟隨在身後的許哲卻意外的緊張起來……

   越是接近雪兒的家,心裡那沉沒的念頭就越加的清晰--「表白」。

   如果錯過了今天,許哲不知道還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說出對雪兒的愛。

   也許這一輩子,兩人都是這種前與後的關係,保持著不變的距離……

   在一個路口,斑馬線前,沒有任何的行人,也沒有任何的車輛,只有馬路對面那棟高聳的大樓提醒著許哲,雪兒的家已經到了……

   等待著通行的燈亮起,雪兒自然的邁步走過了斑馬的線,而跟隨的許哲在剛到中間時停下了步伐。一直插在褲袋中的手拿了出來,握成了最緊的拳頭。

   等到雪兒過完了馬路,才發現身後少了一個身影……

   懷抱著油畫,雪兒轉過了身去,茫然的看著一臉嚴肅的許哲。

   此時,耳邊只有自己澎湃的心跳,呼吸也莫明的急促起來,許哲乞求著神賜予自己勇氣。

   「雪兒……請讓我這樣的稱呼你……有些話我……我等待了好久……如果現在不說,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擁有機會告訴你……我愛你!並不只是喜歡,我想和你說話,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干每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了好久好久!可我……可我也知道自己是那麼的普通,根本就沒有配的上你的地方。不過我還是想對你說,我愛你!」說了,終於說了,許哲只覺得積壓了五年的心情一下子全釋放了出來,就像刑滿釋放的囚犯一樣高興。

   而現在,許哲又陷入了等待雪兒「宣判」自己愛情的時刻……

   是幸福的在一起,還是被無情的拒絕,全都在於雪兒的一句話。

   微微的低下了頭,雪兒的表情是那麼的委屈,許哲的心死了一半。

   「原來我一直都不是單戀……早知道就我先說好了……也不用等上五年這麼久……」

   一瞬間,一剎那,一秒,許哲只覺得地球都在旋轉,耳邊都在轟鳴,就是白癡也能明白雪兒話中的意思。

   「那麼就是說,你也一直喜歡著我?!」許哲茫然的抬起了一指指著自己,表情複雜的難以形容。

   「不要再問了啦,我已經說了……」雪兒的臉頰紅的如同夕陽一般。

   而此時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一輛奔馳的東風卡車正飛速的接近,司機因為疲勞駕駛已經趴在方向盤上睡去。

   幸福與噩夢往往比想像的還要接近……

   先感受到轟鳴引擎聲的是雪兒,側頭看去,那奔馳的卡車已近在十米。

   「許哲!」一聲大喊,雪兒丟棄了手中的畫衝向了許哲。

   等許哲扭頭看去時,面對的是一隻巨大的車頭與耀眼的車頭燈光。而身體也如同灌了鉛水一般無法移動分毫……

   腦海中一片空白,許哲的本能只是讓自己回頭看向了那接近的雪兒。

   因為腳傷的關係,雪兒摔倒了……

   就在自己身前三米的位置,那緊張的眼神許哲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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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神操控的劇本


緩緩的由草地上站起,沒有理會身邊正聽著入神的吳倩,許哲向著骷髏妖怪的位置走去。

   「等等,你怎麼不說完?最關鍵的位置你還沒有說啊!」吳倩急了,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追上了前面的許哲。

   「還有什麼好說的,結局用腳指甲想也知道,我要是死了也不會站在這裡給你講故事了……」沒有回頭,許哲已經走到了妖怪死去的位置。

   自然的撿起了散落一地的獸夾,用細繩綁在了一起,丟給了身後的吳倩。自己只是抗著那把黑色的桃木劍,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

   默默的向出口走去,許哲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因為一項工作又結束了。

   「喂喂喂,什麼叫用腳指甲想?你還沒有說後來雪兒怎麼樣了?」懷抱著一堆沉重的獸夾,吳倩忍不住的追問。

   「摔倒的雪兒用盡全身的力量由地面上站了起來,衝向了我,把我給撞開。而她也死在了車輪之下……我則因為後腦著地,撞出了淤血,現在大腦裡還留著血塊……」許哲用最簡潔,也是最直接的方式敘述完了吳倩追問的結局,彷彿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可吳倩能體會到許哲背影與語氣中的哀傷……

   「你……你當時一定很痛吧……」跟隨在身後的吳倩怯弱的問。

   許哲不自覺的定下了身子,微微的回過了頭,「有種痛苦比死難受……」

   兩人間又沉靜了下來,許哲繼續的在前走著,而背後那個腳步聲又是自然的跟隨。

   說真的,直到此刻許哲才真正體會到,當時走在自己身前的雪兒是怎樣的感覺……

   一種安心與塌實,因為身邊總有一個人在陪伴著……

   即便她(他)是那麼的沒用,即便她(他)是那麼的厭煩,可她(他)就會給自己安心的感覺。

   回到了車邊,收拾好了一切的工具,許哲與吳倩又坐進了昂貴的黑珍珠中。發動起轟鳴的引擎,這可比什麼瑪莉用拍的要容易的多。

   「喂,想知道原來屬於神的『劇本』是怎樣的嗎?」突然,在吳倩踩下油門前,許哲奇怪的問著,不知道是因為剛才打了別人的愧疚,還是太多的話憋了太久,許哲今天似乎很愛說話?

   「神的劇本?那是什麼?」吳倩並不明白。

   「我們人類的命運其實早在出生時,就已被住在天上的那些傢伙預言了將來。不管是學習,戀愛,工作,死亡,都由許多叫做神的人掌管。這種預言擁有著不可忤逆性,每個人都在按照著自己的劇本生活。而我的劇本也是在我進入到陰間從閻王那知道的……」扭頭看著窗外,單手支撐著窗沿,許哲的目光是那麼的淡然,「我的劇本裡說,我本該在那起車禍中死去。終於得到幸福的我一時大腦停頓,失去了躲避來車的本能,雪兒雖想救我,可也因為腳上的傷使得力不從心,摔倒在了我的面前……

   本來死去的該是我,而雪兒將看著我死去,忍受失去愛人的痛苦……

   不過劇本卻發生了變動,摔倒的雪兒擁有過強救我的意識,對我的情感一瞬間擺脫了神的束縛,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我活下去的機會……」

   「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劇本?!」也是一瞬間,吳倩的眼淚湧現,表情是那麼的痛苦,好像剛剛看完什麼悲慘韓劇一樣。

   「你哭什麼?又不關你什麼事情?」許哲莫名其妙的看著吳倩,已經無法分析她的大腦裡裝的什麼?可能全是水,否則也不可能說流就流吧?

   「可是真的好慘啊!彼此等待了五年,剛剛得到了幸福,只是一剎那,又陰陽兩隔。不管誰是活下來的人,都將一輩子背負著對愛人的思念與遺憾,無法忘記,也無法被取代,痛苦一生……怎麼有神會安排這樣的劇本?!」用衣袖擦拭著眼淚,吳倩彷彿能明白許哲的痛。

   「拜託,不用這麼動情吧?」看著哭泣的吳倩,許哲無奈的笑著,只覺得有別人為自己的故事傷心,自己不掉點淚出來就是格外的絕情。

   「走吧,回去你不是還要趕報告嗎?」許哲歎息的提醒。

   似乎許哲的提醒終於有了效果,吳倩擦乾了流出的眼淚,忍住了即將流出的眼淚,踩下了油門,開著黑珍珠駛向了市總局。

   「同情歸同情,你打我的事情我還是會投訴你的……」路上,吳倩嚴肅的說。

   「我為什麼當時要出手救她?」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畫面,許哲輕聲的自問著,好像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誤一樣……

   一段回憶又被漸漸的封存,在許哲的心中,記憶永遠都不會消散,也不會沉睡。一幕幕都在眼前迴盪,提醒著自己有些東西將跟隨著生命一起去蔓延……

   等回到市警總局時,已經是凌晨,小心的將車停回了原來的車位,這一路有驚無險,又一件工作結束。

   回到了屬於靈異調查科的辦公室,一推開門,空氣中就瀰漫著一種清新劑的味道,濃的可以讓人嘔吐……

   應該是大家為了掩蓋許哲燒的那塊乾屍肉的味道……

   雖然空氣很差,可吳倩心情卻很好。因為在最後面終於看見了屬於自己獨立的辦公桌,還有屬於自己的電腦與打印機,就是椅子都是舒服的真皮沙發椅。

   這些都是耗子安排的,大概是害怕她又用自己的電腦搞飛機吧?

   於是,在這昏暗的辦公室中,一人興奮一人疲憊的狀態下,許哲靜靜的睡去,吳倩繼續敲擊著鍵盤趕著沒有意義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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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人與妖的約會?


清晨,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刻,許哲意外的由睡袋中坐立了起來。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發現吳倩又是趴在鍵盤上睡了過去,看來她挺喜歡這樣的睡姿,似乎很舒服?

   努力將動作放到了最輕,難得穿上了一套泛白牛仔褲,慢跑鞋與彩條T恤的休閒打扮。最特別的是帶上了一副黑框平光眼鏡,感覺一下斯文了許多?

   靜悄悄的離開了還是空當的辦公室,跟做賊一樣……

   今天的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上班的警察也和普通的上班族一樣趕著打卡簽名。相比之下還是許哲來的輕鬆,別人都是湧進大樓,可自己則是雙手插在褲袋中走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些由身邊經過的警察都是本能的繞行,特別是女警察,看見許哲的眼神就跟看色狼一樣。

   在警局內部已經傳來,所謂的靈異調查科就是一群拿著國家執照的「土匪」。

   怎樣的目光與評價許哲都已經見怪不怪了,毫不在意的走出了市局的拉閘大門,有種被從牢獄釋放的暢快感。

   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積壓了兩天的疲憊彷彿都在這一個懶腰中消逝?

   那是做夢……

   「出來吧,跟了我兩天,有什麼事情嗎?」單指輕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

   緩緩的,由圍牆邊憑空多出了一個女人的身影,一條牛仔熱褲露出了兩條勾人魂魄的修長玉腿,上身的緊身T恤讓人懷疑隨時都會被胸部給撐破一般。

   對於這女人許哲不會陌生,正是曾經給自己提供過情報的妓女,也可以說是狐狸精--小蝶。

   「奇怪了,我記得我都隱藏的很好了,就是一般的妖怪都發現不了我,你怎麼知道我有跟蹤你的?」帶著淡淡的笑容,那張美麗的臉蛋上沒有任何的裝束,有一種清新托熟的感覺。

   別說她是狐狸精了,就是說她是妓女都沒人會相信。

   「直覺而已……幹我們這一行,腦袋後面都要長眼楮,妖怪可比殺手來的還要危險。」許哲悠哉的說著,神情自然,並沒有要滅掉這妖怪的意思。雖然自己身為除妖的人員,但並不意味著自己濫殺。

   「說的也是……」小蝶無奈的替許哲輕輕一歎,緩緩的走到了許哲的身邊,兩人間的距離一下子縮短到了不足半米,那雙清澈的大眼楮,充滿了誘惑,「對了,你那個女跟班呢,怎麼今天沒有跟著你?」

   「工作夥伴而已,現在是我私人空間,當然是我一個人。」許哲平靜的說,並沒有絲毫被誘惑的痕跡,就像一塊木頭。

   遠處看去很有點諷刺的意味,一對男女公然的在市警察總局前調情……還是大白天……

   「是嗎?不知道我能不能佔用你一點私人空間呢?我知道有家酒吧的白蘭地不錯……」說話時小蝶的目光一直盯在許哲的雙唇。

   「大白天的哪來開張的酒吧……」許哲笑了。

   「誰說沒有?我家不就是嗎?不光能喝酒,還有很快樂的『遊戲』可玩……」說著,小碟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淫蕩的笑容。

   「大姐,迷魂術對我沒有效果,你跟了我兩天了應該知道我有多危險,還纏著我很有點找死的韻味。」許哲無奈的歎息,有點煩躁了。

   「切,你就是一個騙子。」停止了沒有意義的調情,退後了一步,小蝶噘起了小嘴,「說好第一次換取情報的,可你拿了情報『貨』卻沒有給我,虧你還是政府的人,一點信用都沒有。」

   「正因為是政府的人,所以說起謊來才沒有罪惡感,你這就不懂了……」許哲一副「我是流氓」的架勢,看來是死活不認帳了。

   「可惜啊,想不到我竟會對你這樣的人類動情?看來我也是越混越差勁了。」雙手插在褲袋中,小蝶的語氣是那麼的惆悵,並沒有小女生那種告白的羞澀或緊張,自然的跟吃白飯一樣。

   「不談這個,你有空嗎?」許哲也不知道是沒有感覺還是不相信小蝶的話,並沒有在意,突然想起什麼的問著。

   「最近被你迷惑了,暫時對其他的垃圾男人不感興趣,妓女的工作也辭職了。「攏了攏肩,小蝶的意思就是自己很有空。

   「不介意的話陪我轉轉這城市吧……最近還要在這裡『工作』上好長時間,還是熟悉一下環境的好。」許哲相信,沒有人比這妖怪還要熟悉這城市的導遊了。擁有悠長歲數的狐狸精本身就是不喜遷徙的妖怪,往往在一處能呆上一輩子,除非發生什麼特別的意外。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約會?」小蝶乾笑的看向了許哲,「我有什麼好處?第一次能給我嗎?」

   「你就不能想點做愛以外的東西嗎?」許哲有點覺得難以交流,「我可以請你吃飯什麼的……」

   「算了……」一次輕歎,小蝶很是委屈的挽住了許哲的手臂拖著走到了路邊,「就當我上輩子欠你的吧!」

   「先說好,我只請你吃飯,別的一切活動都是自費。如果你還有什麼非分之想別怪我滅了你……」許哲將醜化說在前頭,倒像跟這樣的美女侵犯,自己都是吃虧的……

   「好啦好啦!像個女人一樣,大白天的你不想我又不能強姦你。如果真來,還不知道是誰受委屈啊……」

   雖然如此的說,小蝶的臉上可找不到半分的委屈,看上去還是格外的開心。

   揮動著小手攔下了的士,帶著許哲開始了WUHAN一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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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雨前的騷動


牆上的時鐘分秒的流逝,一直到了十點半,科室的組員熙熙攘攘的進到了辦公室,開始上班。

   那沉睡的吳倩也是被四周的嘈雜吵醒……

   不知道是本能,還是角度的關係,睜開眼的吳倩第一看見的就是許哲空空的睡袋。抬起頭來掃視了一圈,依舊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只有耗子在網上查詢著資料,鐵錘揮動著兩百斤的啞鈴,歐陽科長沖泡著清香的綠茶……

   「許哲呢?」擦拭了一下嘴邊的口水,吳倩感覺還沒有睡醒的問。

   「你不知道嗎?今天他公休……」耗子連頭都沒回,輕聲的說。

   「公休?我們還有休息的嗎?我怎麼不知道?」吳倩茫然了,真覺得自己沒有睡醒。

   「新人三個月內都沒有休息,這是規章制度,必須遵守。」雖然有那白色的手巾遮擋,可還是看的出來歐陽在笑。

   「對了,早上出去晨練回來的時候,看見許哲被個女人拉上了出租車。那女人還真夠水準,胸大腰細是個極品啊!這小子真是艷福不淺啊……」說著說著,鐵錘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微微側頭看去,吳倩那雙眼楮已是充滿了怒火。

   為什麼生氣?沒有人知道了……

   說起WUHAN這座城市,在中國雖比不上沿海地區那麼發達,可好在也算是國家的樞紐之一。擁有著還算悠久的歷史與文化背景,四面環水還算有些人文景觀。藉著國內靠中部帶動西部的發展方針,近年WUHAN的發展也挺卓越。不過往往對於生活在都市中的人,在看自己的都市時總會存在著這樣那樣的不滿……

   連瑞士人都還嫌棄自己的城市太冷,稅又高……

   擁有嚮往就是人的動力,因為至少自己還有一個努力的方向,不管到死自己達不達得到目標,怎麼也是為人生努力過了……

   又扯遠了……

   小蝶帶著人生地不熟的許哲,一個上午轉了半個WUHAN的繁華地段,詳細的講解了各個地段的背景與歷史,比導遊指南上面的還要詳細。

   最特別的是小蝶還能講述著其他導遊無法講述的東西,那便是各個妖怪的勢力範圍。

   正所謂在哪個山頭唱哪只歌,能避免的盡量避免,如果有需要才會找它們來淘一下情報什麼的……

   忙了一上午了,最後選定休息的位置是一所開放式公園。大概是因為時間太對的關係,4月3號星期天……

   公園裡的人都多的讓人煩躁,在鋼筋混凝土澆灌的城市之中,帶有一點綠草的地段只要是休息日就會人山人海。

   轉了好大的一圈,許哲與小碟才找到了一處面向人工湖的石椅。

   溫暖的四月春風吹過,清新且愜意。靠在冰冷的椅背上走了一天的許哲也感到了疲憊,緩緩的喘息。

   「你看啊,今天的景色多美啊?好有情調……」雙手環抱著許哲的手臂,靠在那舒服的肩頭上,小蝶的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容。

   「情調?」許哲乾笑了兩聲,「要麼你就是白內障,要麼你就是聾子……」

   在屬於許哲的視界中,來往穿梭的不光有活人,無數的幽靈也在四周遊蕩著,述說著自己的哀怨。就連面前的湖面上也是漂浮著幾十隻水鬼,一些似乎發現了許哲與常人的特別,幾隻幽靈甚至趴在了許哲的肩頭之上,在其耳邊輕聲述說著自己的怨念。

   「沒辦法啊,最近不知道怎麼搞的,這些傢伙變的比從前還要活躍,就像下雨前的螞蟻,老是多的讓人煩躁。」作為妖怪的小蝶當然也能看見它們的存在,只是努力的不去管它們而已。

   「看來這場『雨』還真是很大啊……」許哲明白,事情已經變的無法收拾,能讓如此多的幽靈焦躁不安,將要來臨的東西絕不簡單,「狐狸,你知道百鬼夜行宴嗎?」

   「拜託,我們可是靠情報吃飯的,連這都不知道還混個屁啊……」小蝶只覺得許哲小看了自己,「小日本那邊的妖怪開始想玩花樣了。」

   「可按照你們的習性可不是趕熱鬧的妖怪,為什麼知道了還要在這城市逗留?」這是許哲不明白的事情。

   「誰叫你個殺千刀的在這裡,就是人走了心也留著啊!」說著,小蝶抱著許哲的手變的更緊,都把那條幸福的手臂完全的夾在了乳溝中。

   「沒那麼簡單吧?」許哲可不相信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

   「妖怪難道就沒有國土意識嗎?它們這次可算是在入侵。關於你們人類的入侵我們可以不聞不問,但如果是妖怪玩過了界我們可不能不管了……」小蝶難得的表情嚴肅。

   「中國的妖怪也都被驚動了嗎?」許哲有點不敢想像這城市將會變成怎樣……

   「可惜,天上那些傢伙對我們有強制性束縛,許多妖怪本想過來幫忙,可聚集起過多的妖怪時,天庭也就不會坐視不管。他們可以行使權力下來懲戒我們,而對於日本入侵的妖怪則又不聞不問,真是氣的人肺都要炸。」越是說下去,小蝶越是不爽。

   「他們並沒有不聞不問,只是想盡量將騷動控制在最小的範圍……」深深的歎息,上面那些傢伙的心思許哲已經看穿。

   「可也不能看著別人騎到頭上來吧?」放開了許哲的手臂,小蝶質問的看向了許哲。

   「所以我才來到了這裡……」許哲的語氣是那麼的無奈,「我便是那個專門來把騎上頭的傢伙幹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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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傘下的無奈


2005年4月4日雨

   昨天的好天氣並不意味著今天就是晴空萬里,天氣預報雖然說一天都是陰轉多雲,可老天硬要下雨,難道你還能投訴它不成?

   於是,一場朦朧的細雨由早上開始便不停的下著。有兩種人很喜歡如此的天氣,一種是買傘的街邊小販,類似趁火打劫。另一種便是出租車司機,因為不情願被小販打劫的路人,意味著將成為自己的「顧客」。

   而在這城市之中,往往有另一種人,過著週而復始兩點一線的生活,身邊的公文包中永遠會帶著應急的雨傘。即便身邊的路人匆忙的跟家裡失火老婆偷人一樣,他們依舊能不慌不忙的走著。

   張傑便是這樣的一個人……

   剛剛大學畢業兩年的男人,擁有一份不錯的網絡工程師的工作,還有一套租用的三十平米小屋,過著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戀人的獨居生活……

   平時最大的娛樂便是上網和一群無聊的傢伙「打屁」,偶爾玩點網游可從不著迷。

   用一個詞可以概括他全部的世界……平淡。

   如果要加一個詞……無聊。

   可世界上的人都是如此的在過生活,畢竟超人只有一個,自己決不可能成為什麼拯救世界的英雄吧?

   於是兩點一線的日子也就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了……

   時間分秒的流逝,已經到了下午下班的時間,雨也是越下越大。

   撐著自己那把黑色的折疊傘,張傑依舊不急不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腦袋中思考著晚上是吃方便麵還是麵包。一切顯得是那麼的自然……

   可張傑的步伐卻意外的被一個身影打亂……

   她就在自己的身前,不過三米的距離能讓自己看清她的背影。她是一個女孩,穿著一身淡藍的連衣裙,看上去是那麼的憔悴。

   她並沒有雨傘,全身已經濕透,一頭烏黑的秀髮沒精神的搭在後背之上,就這樣緩緩的走著。那些由身邊經過的行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匆匆的趕著路,正是所謂的人情冷暖。

   「她怎麼了?被男友甩了嗎?」張傑的心中默默的自語,猜測著她的「故事」。

   不知不覺跟隨著她的步伐,張傑走了好遠好遠,甚至已經走過了自己的家,可始終無法將目光由她的身上移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可能是同情心氾濫,可能是對這冷漠世界的小小控訴。張傑向前趕了兩步,用雨傘遮擋住了女孩頭頂上的雨水。

   身體失去了雨水的沖刷,女孩慌張的轉過身來,一雙清澈的大眼中充滿了惶恐與不安,向後退開。可張傑卻本能的前進,只想用自己的雨傘幫這女孩擋雨而已。

   直到女孩退到了一根電線桿前,退無可退,才停了下來,而始終都沒有由細心的張傑傘下逃開。

   「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只是……只是不想讓你淋雨而已。」張傑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尷尬,畢竟這樣的事情還是生平第一次遇見。如果這女孩並不漂亮還算好點,可惡的就可惡在她是那麼的處處動人,更讓自己看上去像貪圖美色才過來搭訕的色狼。

   「不要為我撐傘,不要接近我……」搖動著腦袋,女孩的聲音都帶著哭訴。

   「你怎麼了?我能幫到你什麼的地方嗎?」女孩越是如此的拒絕,隱藏在張傑心中的正義感就越加的強烈。

   眼淚伴隨著雨水一起滑過女孩的臉旁,那眼神中竟充滿了對身邊這男人的同情。

   突然,一個黑影由張傑的身後閃過,張傑本能的回頭看去,可街上除了偶爾走過的路人什麼都沒有……

   一切只是幻覺嗎?

   等張傑再回過頭來時,女孩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帶著淡淡的歎息,女孩看向了面前好心的男人,「我已無家可歸,請問你能帶我回家嗎?」

   「這……那……我家確實沒人……可……」如此的直接倒把張傑嚇到了,臉上帶著尷尬又羞澀的笑容,嘴上怎麼都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好……好吧!」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張傑答應了女孩的要求。

   此時,天已漸漸的暗了下來,金黃的路燈照耀著落下的雨簾,這一夜應該會格外的寒冷吧?

   回到那間屬於靈異調查專科的辦公室,所有的員工都在進行著自己的工作。玩到今天早上才回來的許哲,也是乖乖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翻看著一本厚厚的書,封面寫著《百鬼夜行圖鑒》。

   身邊泡著一杯香濃的咖啡,一切顯得是那麼愜意……

   真是愜意嗎?就坐在一邊的辦公桌前,吳倩的呼吸很是怪異,彷彿隨時都會燃燒起來一樣。

   耗子與鐵錘都是格外的安靜,避免引火燒身,到是歐陽悠哉的看向兩人的方向,彷彿等待著什麼好戲的上場?

   「我憋不住了。」輕聲自語,轉動著身下的高級皮椅,吳倩對向了許哲的位置。

   「你昨天去哪了?」吳倩十分極其嚴肅的問。

   「玩。」許哲連頭都未抬,回答的簡潔明瞭。

   「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我可是你的搭檔。「吳倩就是不爽被許哲甩下的感覺。

   「大姐,你也知道你是我搭檔不是我的媽,我不用上廁所,拉大便都跟你匯報吧?」許哲乾笑的看向了吳倩,跟看傻瓜的眼神一樣……

   「好!你狠,可你一天電話關機,連人影都找不到,我還以為你發生什麼意外了……」吳倩努力控制著語氣,其實心裡都快氣的爆炸。

   「放心,全世界的人死了我都還活著。」喝了一口咖啡,許哲又低頭看起了書,目光盯在了一頁之上。精神瞬間集中,扭頭看了看窗外的雨,平靜的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下雨了嗎?工作又要開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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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情不自禁


雨越下越大了,已經如用盆子潑出的一樣,街上沒有了什麼人的身影。共擠在同一把黑色的雨傘下,一路的小跑,張傑帶著那陌生卻美麗的女孩衝進了一所公寓的樓梯口。

   這裡是他的家,準確的說只有三樓靠樓梯的一間小房子是他的家。

   「護駕」有功的雨傘也被收起,再看兩人,打了跟沒打幾乎無區別。張傑感覺除了頭頂是乾的,連內褲都已濕透……

   沒有什麼交談,看著身邊美麗的女孩,尷尬的笑了笑,有點像幫了倒忙的感覺。

   回報的淡淡一笑,女孩用眼神說著,「沒關係。」只是一個眼神都有暖人心窩的力量。

   說真的,除了自己的老媽,張傑第一次覺得有女人帶給了自己幸福的味道,就是從前談的幾場戀愛也只有被耍弄的氣憤。

   到後來,這種幸福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跟隨著張傑一起回到了那個小小的家,女孩並沒有什麼嫌棄的樣子,表情總是那麼的自然,彷彿看新鮮般的打量著房間的擺設。

   和許多單身男人的蝸居差不多,滿地都是沒洗的衣服,方便面的盒子與空啤酒瓶也是隨處可見,床上的被單彷彿上萬人踩踏過似的。

   「因為……因為昨天同學跑來玩,所以,所以就變這麼亂了!」張傑一邊飛速的收撿著,一邊緊張的解釋,好像怕被誤會成邋遢的男人,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一不小心,踩在了一隻玻璃的啤酒罐上……

   在地心引力與慣性的作用下,張傑空中轉體一百八,硬生生屁股著地,摔了個滿臉桃花開,有夠狼狽。

   那些剛剛才收好的衣服又全都飛到了天空,一條已成半灰色的內褲落在了張傑因痛扭曲的臉上。

   「呵呵……」女孩終於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只因為面前這男人的純真與可愛。

   不自覺的,看著那微笑的女孩,臉頰自然的發燙,腦袋也在嗡嗡作響,耳邊迴盪的都是自己的心跳。

   如果真有天使的存在,張傑相信,自己已經看見了……

   如果真有一見鍾情的存在,張傑相信,自己已經愛上她了……

   「還是我來幫你撿吧……」保持著那淡淡的微笑,女孩開始了整理房間,動作是那麼的溫柔且熟練,就像一位慈祥的母親。

   「那……那怎麼好意思?!」張傑一把抓掉了臉上的內褲,表情變的更加尷尬,似乎還擔心著什麼?努力的想站起,可屁股還是有些生疼。

   「沒關係,你好心收留我,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先去洗下澡吧。」一邊收拾著散落一地的東西,一邊溫柔的說,張傑第一次認為有老婆的男人真是幸福。

   「哦……」不知道為什麼,張傑只覺得沒辦法反駁這女孩的要求。

   乖乖的進到了浴室之中……

   對著沖刷熱水的淋浴噴頭,輕閉上雙眼,感受著與雨水沖刷不同的溫度。

   雙手支撐著滿是霧水的瓷磚牆壁,一切讓張傑覺得是那麼的不真實,彷彿出門一不小心撿到了幾十萬。雖然這種事情在世界各地都時有發生,但絕對是不會發生在自己這種平凡者身上的奇跡……

   一個澡足足洗上了一個鐘頭,不自覺的張傑將小鳥洗了數次。

   穿著一條白色的短褲與背心,頭上的水還沒有完全的擦乾。等出來之後,張傑茫然了……

   整件房間如同重新裝修過一般,整潔的不像話,那滿地的髒衣服已經全裝在了桶中,垃圾也被清理了乾淨。就連床底那些黃色雜誌也被拿出堆成了一落,放在床頭……

   這便是剛剛張傑擔心的東西……

   「洗完了嗎?很抱歉,我沒帶換洗的衣服,想借你的用一下。」女孩雙膝跪在地面之上,三指併攏點地,面前擺放著張傑的大T恤。

   沒吃過豬肉也總見過豬跑吧?這樣的習俗可不是中國人所擁有的。

   「你是日本人?」張傑驚奇道。

   「是。」最簡潔的回答,女孩拿起了衣物,走進了那間還冒著熱氣的浴室。

   說真的,張傑忍不住的思考起了女孩的來歷,畢竟日本可不是什麼周遍的小縣,說來就來。

   一萬幾十種可能在張傑的腦海中成型……

   並沒有等待多久,女孩已換上了張傑的衣服,只到大腿一半的T恤很是讓人有噴血的衝動。

   可張傑卻難得的表情嚴肅起來,看著正擦拭秀髮的女孩,輕咳了兩聲。

   「我叫張傑,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張傑只是不知道如何稱呼。

   「七葉.瀨,江戶人。」女孩毫不猶豫的回答,自然的走到了張傑的床邊,樣子是那麼的從容。

   「現在還有人稱呼自己是江戶的嗎?」張傑對日本文化並不熟悉,「你來中國是幹什麼呢?參觀旅遊?還是?」

   「只是被強行帶到了這邊來,雖然我並不願意,可又無可奈何。」整理著床鋪,七葉的語氣透著一絲的傷感。

   「沒辦法的啊,人生就是這樣,總是被逼著做一些不喜歡的事情,只有學著適應社會。」張傑傻笑的安慰著。

   「有些東西即便過去幾個世紀也無法適應的……」床鋪已經整理完畢,站在床邊,七葉的背影看上去是那麼的淒涼。

   可以說是情不自禁,也可以說是本能的驅使。

   緩緩的慢步走到了女孩的身後,顫抖的抬起了雙手,在女孩的肩膀上掙扎的。

   「時間寶貴,來吧……」突然的轉過了身,七葉的雙手抓住了衣角,自然的向上脫去,動作是那麼的流暢。

   第一次見真正女人的裸體,張傑的腦袋一片空白了。

   可同時,在房間那小小的方格窗外,一個黑影正注視著房間內的一舉一動,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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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他不能死


心臟的跳動如同戰地的炮火,每一下都是震得張傑近乎昏倒。

   面對著一個赤裸的美女,而且是在自己無人的房間中。環境雖然有點簡陋,可好歹也算是個密封的空間。

   如果說因為是陌生女人,害怕疾病和懷孕什麼的話,在張傑床頭櫃子裡的一打避孕套便能打消一切的顧慮。

   這些都是兄弟們沒用完的,每當他們沒錢想做愛的時候,都會帶著馬子來找自己借房間……有夠鬱悶。

   吞嚥了一口口水,張傑努力告訴自己不要看,可眼神還是不自覺的瞟向敏感部位。

   呼吸越來越急促,彷彿整個房間都在迴盪著自己的呼吸聲。精神與身體在激烈掙扎著,性慾與理智都扭打成了一團。

   七葉知道,沒有男人能抵禦自己的魅力,至少在自己接觸的男人之中並沒有一個男人做到過……

   看著面前張傑那快爆發的樣子,本能的輕輕閉上了雙眼。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張傑從七葉的目光中竟感受到了一絲的遺憾?

   遺憾什麼?

   為什麼要遺憾?

   正準備撲上去的張傑,竟一下拿起了床上那被脫去的T恤,套在了閉目等待的七葉身上。

   茫然的睜開了雙眼,七葉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麼了?不喜歡我一下子脫光嗎?還是想玩什麼性遊戲?」輕聲的問著,七葉只當是自己哪裡讓對方不滿意。

   「我……你……」張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如果將自己現在的行為告訴給兄弟,絕對會被說成性無能或變態,可自己就是無法做那種事情。

   一次深呼吸,激烈跳動的心漸漸的平靜。

   「也許你不會相信,或者說我虛偽,我真的本意只是幫幫你,沒……沒想發生什麼的。」側頭看向了一邊,張傑的臉頰還是紅的,帶著一絲尷尬的笑容,看上去是那麼的可愛。

   「你是說你對我本來就沒有興趣?」聲音都在微微的顫抖,一些看不見的東西觸動了七葉的心弦。

   「不不不!絕對不是!」慌張的揮舞著雙手,張傑只是不想被誤會,「我挺喜歡你的,所以不能這樣佔有你,如果可以,我想正常的談戀愛。」

   「跟我戀愛嗎?」單手指著自己的胸口,七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我知道是自己的奢望,畢竟我只是小小的網蟲而已,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是不可能喜歡上我的。先將就休息一夜吧,明天我會送你去你們國家的大使館……」張傑笑容帶著說不出的哀傷,單手扣著後腦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不自覺的,眼眶中有些東西在生成,看見的畫麵點點的模糊。七葉以為自己早忘記了眼淚的溫度,可當那晶瑩的液體滑過臉龐時又提醒著自己它的存在。

   「怎麼了?你是不是想回家了?不管怎麼了,先別哭啊……」張傑不明所以的安慰著,只當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你是真的好人,好人不該死!」猛然的握緊了拳頭,七葉奇怪的一把拉住了張傑衝出的房間。

   張傑從沒有想過一個女孩能有如此敏捷的動作與力量,只覺得自己是被卡車拉著一般,連問幹什麼的機會都沒有,硬生生被拉出了房間。

   還是穿著拖鞋,張傑完全跟不上七葉的速度,看她那緊張的樣子,彷彿在逃避著什麼東西。

   「轟!」猛然間,由張傑的房間中傳來一聲爆炸般的響動。

   本能的想停下查看,可從爆炸傳出後,七葉反倒跑的更快。間隔沒有三秒那扇緊閉的金屬防盜門被由內的撞開,跟被坦克撞上的一樣,灰塵碎石四濺。

   回頭看去,張傑只看見一個巨大的身影從自己的門中走了出來,那雙大偌銅鈴的血紅瞳孔旋轉的盯向了自己的方向,頓時讓自己直起雞皮。

   「不要看!」前面的七葉嚴肅的提醒,拉著張傑轉進了樓道,三步並做兩步的飛速下衝。

   「想背叛我嗎?瀨?」空氣之中迴盪著一個渾厚的聲音,彷彿聲音是穿透牆壁傳出的一樣,只是聽著就讓人心驚肉跳。

   「一口,只有他……只有他不能被殺。」奔跑中的七葉無比嚴肅的說,那拉著張傑的手變的更緊。

   「你在和誰說話?」被拉扯中的張傑越來越不明白。

   「那麼想救他嗎?你應該知道,即便他不死在我的手上,最終也會死在你的手上,兩者都沒有絲毫的區別。」那聲音歎息的說,就像爸爸面對孩子的惡作劇一樣。

   「他不能死……」頭微微的垂著,七葉只是重複著這樣的話。

   「也罷……也罷……我們合作了這麼久,就當是對你的放縱吧,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思考。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明天的午夜我會從你手中接過我的獵物。」渾厚的聲音終於停止,拉著茫然的張傑,七葉已經衝出了大樓,重新回到了雨中。

   就這樣一直的跑,直到張傑近乎虛脫,兩人來到了一條大路邊,金黃的路燈照耀著下落的雨水與這一對奇怪的男女。

   「你走吧,你有24小時的時間逃走,出了這座城市,你應該能找到一絲生機。」放開了那已經被自己抓紅的手腕,七葉輕輕的說,雨水又一次濕透了這可憐的女孩……

   「雖然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激烈的喘息之後,張傑站直了身子,一把抓住了七葉的手腕,就像剛才七葉抓住自己的一樣,「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幫助我們……」

   夜漸漸的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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