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闞智】人間冰器( 連載中 )

第八百一十三章 屍山血海(中)

狹窄的胡同裡,二十多輛車在你追我趕,一輛輛車頭緊接著車尾,排成了一條紅藍燈交替的鋼鐵長龍。由於胡同裡的回音太重,警笛聲、令人刺耳酸牙的金屬磨擦聲混成了一片,只讓人聽著覺得頭疼欲裂,震耳欲聾。

曼谷的警方是徹底發揚了死纏爛打的精神,不管在怎麼樣糟糕的環境下,都不管不顧的埋頭追緝。至於這二十多輛車出去後會不會直接報廢,那就不是他們所擔心的,反正就算大修也是花公家的錢。誰讓上面那些大佬們下達了死命令,要求不惜一切代價,哪怕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把人給抓到。既然是不惜代價,那就該做好大出血的心理準備不是嗎?

此刻不管是在前面逃的,還是在後面追的車子,就算在這麼狹小的胡同裡也都繼續保持著中高速狂馳著。幸虧這段時間裡沒有行人或摩托車從這條胡同經過,否則11鐵定會遇人碾人,遇車撞車,無論如何也要壓出一條血路出來。如果真有人在這個時候路過這裡,那就只能怪他們自己倒楣,11是不會因為撞死幾個無辜的路人而感到愧疚的,他的良心早就在訓練營時就已經丟棄掉了。又或者,他從來就沒有過良心這種東西。

良心?那只是懦弱的人在給自己的軟弱無能尋找的藉口而已。所以,我們不需要良心這兩句話,便是教官教給他的。良心、同情,那都是弱者的表現。當一個殺手會同情別人的時候,那就表示他的心也變得軟弱了。一個變得軟弱的殺手,最終的結局只能是被這個殘酷的世界所吞噬掉。所以殺手不需要感情,更不能有半點的情素存在。

不得不說,教官的教育真的很成功,他所教導出來的學生包括了11在內,都是沒有半分感情的殺人工具。哪怕是面對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他們都可以毫不猶豫的舉起屠刀。同情?良心?他們沒有,也不需要。因為從被送去訓練營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生命就已經註定了今生只會是一件冰冷麻木的工具,而不再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雙方的追逐仍在這條狹窄的胡同裡面繼續,這條胡同平時走的時候不覺得很長,可是當這麼多輛車擠在裡面的時候就會吃驚的發現,原來這條胡同還挺長的,二十多輛車從頭排到尾足有五、六十米的長度,也不過才佔據了這條胡同的三分之一距離。

排頭的第一輛車碰擦著兩邊的牆壁,拖著兩條長長的星火帶飛快的往前衝著。如果有人以為他們是想儘快的逃出這裡,那就錯了。11他們非但沒想過要逃,更是打算在這條胡同裡徹底結束這場無聊的鬧劇。此刻的車裡面,天葬的身上從頭到腳足足掛著十幾枚手雷,如此多的鐵疙瘩只要有一枚炸開,那他的下場絕對只會屍骨無存。

不過11身上掛著的手雷也不比天葬少,他一隻手穩穩掌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則接過道維爾遞過來的手雷掛到身上空餘的地方,不一會兒功夫,身上就已掛滿了一排排的鐵疙瘩。

在腰間別上第十二枚手雷後,11便搖手拒絕了道維爾繼續遞過來的第十三枚。手雷雖小,但帶多了同樣會變得笨重,一旦負重過大,就會影響到接下來戰鬥中的靈活。所以十二枚剛好在11的承受範圍,不會影響到他在戰鬥中的正常發揮。

倒是天葬沒他那麼多想法,他們這次出來一共攜帶了三十枚手雷,之前被天葬丟出去兩顆,剩下的二十八枚給11分走十二枚外,最後的十六枚則全被天葬掛到自己身上去了。現在他只要晃一晃,身上的鐵疙瘩就會「叮叮叮」作響,直讓人看的提心吊膽。

小白好奇的看著天葬掛滿身的「鈴鐺」,搖搖尾巴跳到後座上,張開嘴就想咬一顆下來玩。天葬嚇了一跳,趕忙把它推到一邊,怒視著小白,憤憤的叫道:「死狗,這東西能亂碰嗎?這是手雷,手雷知道嗎?你一碰它就『轟』懂不懂?」天葬一邊說著,還一邊做出很誇張的爆炸動作。

小白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嗯,天葬被一隻「狗」給鄙視了。幸好天葬在忙著最後的準備工作,沒有看到它這非常人性化的表情,否則恐怕會被這隻狗給活活氣吐血。

道維爾拿出兩支皇后自己改裝出來的大口徑手槍,分別遞給11和天葬,11伸手接過來,天葬卻是推回去了。抓起一支衝鋒槍拍了拍,朝道維爾「嘿嘿」笑了笑。

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而胡同另一端的路口也已經出現在11他們的視野中。

11腳下繼續踩著油門,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則抬起槍朝著前排擋風玻璃「彭」開了一槍。皇后改裝出來的這支大口徑手槍已經不能說是槍了,威力跟袖珍炮都快有得一拼。一槍便將整扇擋風玻璃全部炸碎,而11也在碎玻璃掉下的同時,從這個打破的視窗竄了出去。天葬和道維爾配合默契的同時朝前撲了過去,天葬穩住了方向盤,而道維爾則趕緊竄到駕駛位上踩住油門才從天葬手裡接過方向盤。不過在他們交替的過程中還是難以避免的出現了少許的差誤,車頭偏離了一點點方向,車頭一角撞上了牆壁,輪胎劇烈的扭了扭,只差一點就熄火了。直到道維爾重新掌控好方向盤後,才總算穩定下來。

另一邊,11從打碎的前排擋風玻璃口跳出去,腳下剛踩到車頭引擎蓋上便縱身一躍跳向了旁邊的一堵牆壁,然後腳尖在這堵牆上用力一蹬,便又跳向了對面另一堵牆的更高位置,之後又從對面的牆上再反跳回來。他就這樣在兩邊的牆壁上來回跳躍著,保持著不落地的同時,漸漸往原路來回跳躍著回去。

當11跳出車後,他們的車並沒有因此停下,繼續朝前面駛去。從11跳車到追在後面的第一輛警車追至,這一切都發生在極短的時間裡。甚至第一輛警車中的司機都還沒有反應過來,11便已經從他們的頭上錯過了。

第二輛、第三輛警車都緊追著第一輛沒有停下來,他們似乎都打算著將已經逃出去的11留給後面的同事解決,自己則繼續呼嘯著追著天葬和道維爾而去。而此時11終於從半空中落到第四輛警車的車頂蓋上,腳下剛站穩便再次縱身一躍,跳到了第五輛車頂上,在第五輛車的車頂蓋上逆嚮往回跑了兩步後,繼而又再跳到第六輛上面……11從一輛輛車頂蓋上逆向跳回來,前面的警車都沒有為他停下,很有默契的繼續追著天葬他們而過。

警方的意圖很明顯是想將11留給後半段的同事解決,可他們卻不知道,11也同樣做著將他們從當中截斷的打算。跳到第十三輛車的車蓋上時,11突然抽出手槍,「彭」一聲朝後面的第十四輛車的擋風玻璃上開了一槍。這輛警車的前排擋風玻璃霎時炸碎,11飛快的摘下一顆手雷彈開保險丟了進去,身體則沒有片刻停頓的跳上了第十四輛車,又再跳向第十五輛……

「轟」手雷在第十四輛警車的車廂中引爆了,由於兩邊的門都被兩堵牆壁給頂死了,車裡面的人根本就逃不出去,只能無能為力的眼睜睜看著手雷在自己的面前炸開。爆炸的同時,這輛警車的所有玻璃都「砰」一下全部炸碎,而車頭跟牆壁撞了一下後便徹底熄了火。

第十五輛警車急踩剎車最算沒撞上來,但跟在後面的第十六輛車的反應就沒他那麼快了,直接追尾撞上了第十五輛車的車尾。緊接著,第十七輛車又撞上了第十六輛,這一排的警車竟發生連環追尾直到最後一輛車。

整支車隊因為11往第十四輛警車車中丟了一枚手雷而徹底癱瘓,而11在幹掉了第十四輛車後便沒有再出手,繼續從一輛輛車頂上跑過去,一路跑向了最後一輛警車。

當胡同裡排在末尾的最後一輛警車出現在11的射程範圍內時,他毫不猶豫的舉起槍,朝著最後那輛車「彭」開了一槍。隨著末尾最後這輛車的擋風玻璃被轟碎的同時,一枚手雷遠遠的丟了過來,不偏不倚的被擲進了車廂中。車廂裡頓時響起淒烈的呼救聲、喊叫聲,坐在後面的三名曼谷員警甚至滿臉掛滿了驚恐的神色,拚命的拍打著身邊的車窗玻璃,只是不管他們做什麼,都註定只是徒勞。

「轟」隨著爆炸聲響起,這輛車中的一切聲音都被手雷的爆炸聲給淹沒了。所有的玻璃瞬間炸碎,混合著大量的血液濺射出來。

至此,整支後半段的車隊全數被困死在裡面,車門打不開,前面後面都被堵死動彈不得,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等著死神前來收割。

TOP

第八百一十四章 屍山血海(下)

這個世界真的會有神佛的存在嗎?也許他們只是普通人被無限神化後的產物,又或許神佛真的存在過。但是他們現在在哪裡,卻無從知曉。每天虔誠的燒香拜佛,每個月的工資都要擠出一點給佛添香油,可是真當需要他們救命的時候,這滿天的神佛又在哪裡?難道佛跟人一樣,只可共富貴,卻不能共患難?難道連佛,也會自私?

    被困死在車內的曼谷警方們恐慌了,一個個拚命的拍打著窗戶尖叫著大喊著佛佗的名字懇求佛祖來救命,再也沒有了之前追捕11他們時那耀武揚威的風采。只是佛沒有來,儘管他們都是虔誠的信徒,可是在這一刻,佛卻拋棄了他們。

    沒有佛趕來救命,他們等來的只有一顆子彈外加一枚手雷。11用子彈轟碎一輛輛車的玻璃,然後一枚手雷被丟進了車廂內。還呆在車廂裡的警圌察們一個個嚇的魂飛魄散,卻又很悲哀的無能為力的眼睜睜看著手雷就在自己面前炸開。那種等死的無力感,無疑是世上最折磨人的懲罰。

    隨著後面此起彼落的槍聲和手雷爆炸聲不斷傳來,困死在前面警車中的警圌察們已經嚇的三魂不見了七魄,無盡的恐懼在他們當中迅速蔓延。這些警圌察們全都像發了瘋似的拿起身邊一切可用的東西,瘋狂的敲打著前後窗的玻璃想要逃出去。面對死亡的臨近,已經沒有人還能做到鎮定從容,甚至更有人搖下車窗玻璃,拼了命的想要從那條狹窄的縫隙中擠出去。但是車門與兩邊牆壁的縫隙間隔卻不到五公分,甚至可能更少,連個頭都不能擠出去。可這些已經陷入極度恐慌的警圌察們就算明知道這條路不可能逃,卻還是像發了瘋了一樣拚命的往外鑽,哪怕擠的頭破血流也不肯停下來。人就是如此,面對著絕境的時候,哪怕有一點點活下去的希望都不願意放棄,哪怕那個希望會換來極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狹窄的胡同裡,慘叫聲、嘶叫聲、求救聲、槍聲、爆炸聲還有警笛的嗚鳴聲混成了一片,宛如世圌界圌末圌日一般慘不忍睹。

    在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先拿槍朝著玻璃開了一槍。「砰!」清脆的槍聲就像一個驚醒符,立刻提醒了其他人。一時間幾乎所有的警圌察們都拿起槍瘋狂的朝著玻璃拚命的開圌槍,凌圌亂的手圌槍聲在這一刻就像機圌槍聲一樣連綿不斷。

    隨著子彈不要命的打出去,玻璃上很快滿佈了千穿萬孔,再用力一拳砸上去,這扇脆弱的玻璃終於不堪負荷破碎了。隨著逃生出口的打開,車裡面的警圌察們都歡呼雀躍著,一個個你推我擠爭先恐後的往外爬。這一刻什麼袍澤之情,同事之誼全都變的脆弱不堪,面對死亡的壓迫,所有人自私的本性都被淋漓盡致的釋放出來。有人擋著自己的路,就把他拉回來,自己先爬出去再說。甚至為了搶那個狹小的出口,一些平時要好的兄弟都不顧撕破臉皮扭打起來。什麼道德,什麼廉恥,什麼情誼,在這一刻甚至不如一張紙來得更廉價,人性的自私與醜陋在這一秒鐘被完美的演繹。只是,當這些警圌察們爭先恐後的爭搶著這唯一的逃生出口的時候,一枚彈開了保險手雷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丟進了車廂裡面。

    「咚……」手雷落到車裡面滾了滾,這一瞬間,整輛車中霎時變的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停下了或在撕扯扭打,或在往外爬的動作,全都像患上了癡圌呆症一樣呆呆的看著這枚手雷,同時每個人的臉上都毫無保留的露出了無比驚恐的表情。

    時間,彷彿就像過了幾個世紀般的漫長,這一刻,所有人的腦袋裡變得空白一片,甚至都忘了逃。只有粗重的呼吸和無比壓抑的氣氛在折磨著他們最後的毅志。

    「不……!!」一名警圌察霍地用盡全力仰天悲吼,一滴悔恨的眼淚順著眼角悄然滑落。這一瞬間他想到了老婆和兒子,而他最後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卻是揍了兒子,還狠狠打了趕來勸阻的老婆一頓。如果……如果還能重來的話,或許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打老婆兒子,但這只能是如果。逝去的東西不可能再回來,而他最後的記憶將永遠停留在打老婆兒子的悔恨中。

    「轟!!」手雷終於炸開了,霎時間無數的鋼珠、鐵片將車裡的一切都狠狠的撕碎著。一股股彌天的血霧從車子裡噴灑出來,悄悄地在這條胡同裡瀰漫開來。

    在鋪滿血的胡同裡面,在一輛被炸爛的警車車頂上,手中垂握著手圌槍,靜靜的看著周圍燃燒著的車輛。周圍已沒有任何的氣息,只有偶爾幾聲還沒有死透氣的警圌察發出的呻圌吟。熊熊的火焰,無盡的屍山血海映照著11那孤寂、蕭瑟的身影,此刻的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孤獨,亦有些落寞。

    「噠噠噠噠……」前方串串的機圌槍聲傳來,11才抬頭朝前面看去。那裡,天圌葬亦在收割著生命,而且快接近尾聲。

    天圌葬跟11一樣,都是先用槍轟碎玻璃,再丟一枚手雷進去。不過從後面往前殺回來,他卻是直接從前面往後一路碾殺過去。在兩人的夾擊配合下,沒有人能夠活著逃出去。

    不過天圌葬始終是個狙擊手出身,他在近身槍戰中殺人的效率遠沒有11高。至少11那邊直到戰鬥結局都沒有一個警圌察能夠活著逃出車外,可是天圌葬這兒才殺了一大半,後面還沒有來得及被照顧到的車中,就已經有不少警圌察打碎了玻璃爬出來。

    當這些警圌察逃出車外後,天圌葬就很明智的放棄了手雷轟炸的策略改用沖圌鋒圌槍直接射殺。畢竟雙方離的太近了,手雷一旦炸開很有可能會誤傷到自己。

    「噠噠噠」的機圌槍聲宛如地獄的招魂曲,每一次節奏的響起,都帶走了數條鮮活的生活。

    天圌葬在前面殺的正歡,而後面道維爾也從車中爬了出來,半蹲在車頂上看著天圌葬發威。看了一會兒,也許道維爾是手癢了,也許是想幫忙,他小心的掏出皇后改裝的那支手圌槍,雙手緊握,瞄向了一個滿臉是血,正努力從窗戶裡往外爬的警圌察。

    「彭!」巨大的槍聲響起,可是道維爾卻低估了這支改裝槍的後座力,開圌槍的瞬間他竟被槍的衝擊力反震的一屁圌股坐下來,而打向那名警圌察的子彈同時射偏打向了天圌葬。

    「咻!」子彈從天圌葬的臉頰邊上擦飛過去,雖然沒有給他帶來實際性的傷害,但子彈擦著耳邊飛過的感覺,仍是讓天圌葬驚的一股寒氣直竄上腦門,全身汗毛都根根豎立起來。

    天圌葬霎時兩眼噴出無盡的怒火,回頭大聲怒吼道:「吼!!道維爾!你想死就直接說!」

    「對不起!對不起!」道維爾趕緊滿臉賠笑著點頭哈腰跟他道歉。為了表示認錯,他飛快的將槍收起來,舉起空空無物的雙手,再可憐巴巴的無辜表情看著天圌葬。「對不起!對不起!」道維爾趕緊滿臉賠笑著點頭哈腰跟他道歉。為了表示認錯,他飛快的將槍收起來,舉起空空無物的雙手,再可憐巴巴的無辜表情看著天胤葬。

    天胤葬恨的咬胤牙胤切胤齒,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便不再去理他,回過頭準備繼續射殺那些逃出車的警胤察。只是,當天胤葬回過頭時,卻在下一刻徹底傻眼了。在他面前已經再沒有一個能站著的活人,而剛剛能動的那些人,這會兒全都是脖子被小白的利爪割斷,頸中噴著血歪頭趴在車蓋上。

    天胤葬臉頰的肌肉狠狠的抽胤了抽,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落向了正站在一具屍體上趾高氣揚的小白身上。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天胤葬實在很難相信就在他剛剛回頭說話的那片刻功夫,這只死狗竟一個人解決掉了最後那五、六名警胤察。要知道,這才一兩秒鐘的功夫啊。儘管早就知道這只死狗很變胤態,可此刻天胤葬再一次被它變胤態的殺人速度給嚇到了。

    小白似嘲笑的瞥了天胤葬一眼,霍地抬起爪子朝身下的這具屍體揮了下去。只聽「卡嚓」一聲,胸腔的位置連肉帶骨被它撕胤開了一個碩胤大的血洞,一股血泉頓時激胤射胤出來淋滿小白一身。小傢伙卻像很享受的沐浴在血液中,伸出舌胤頭舔胤了舔,然後將血洞往兩邊扒胤開,整顆頭都伸進胸腔處的血洞中。伸出來時,嘴裡已經叼著一顆新鮮的心臟,吧唧吧唧兩口就把這顆心臟給吃下去了,然後意猶未盡的舔胤了舔嘴,興高采烈的蹦到下一具屍體上。

    此時11已經走回來,瞥了正樂呵呵掏著心臟的小白一眼,再望向天胤葬,朝他點了一下頭。天胤葬會意的撇了撇嘴,摘下一枚手雷丟過去。11接過了手雷,彈開保險,霍地用胤力朝著前方的胡同口擲過去。

    在胡同口,聚焦了不少看熱鬧的路人,這些人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又或者可能見裡面有這麼多警胤察在覺得很放心,總之直到戰鬥結束時,除了少數一些機靈的人見機不對早早的腳底抹油開溜外,更多的人還傻乎乎的壯著膽子圍在胡同口外朝裡面瞧著。直到那一顆手雷被丟進了人群中的時候,這幫人才驟然醒胤悟過來,可惜遲了。

    「轟!」手雷在人群中間驟然炸開,頓時一大片人如麥子一樣成片成片的倒在了血泊中。一時間,無數的哭聲、尖胤叫胤聲、呼救聲亂成了一片,那些幸胤運的沒有被波及到的,或是只擦破點皮受輕傷的,凡是還能跑能動的人霎時間全都像驚飛的鳥兒般四散開來哭著喊著奔走逃命。卻沒有留意到,制胤造出這一切罪胤魁胤禍胤、天胤葬和道維爾外加小白,這三人一狗已經夾雜在了混亂的人群中,頭也不回的離去。

    不久後,又有十多輛警車姍姍趕來,可是這些後來的警胤察們看著胡同裡那二十多輛警車的殘骸,還有鋪滿一地的鮮血,死狀各異的屍山血海時,一個個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這一天,是曼谷的受難日,被好事者稱戲為曼谷的黑色星期天。據事後統計,在這一場曼谷警方對三個悍匪的追捕戰中,警方與受波及的路人死傷人數高達三百人之多。

TOP

第八百一十五章 再見冷夜(上)

曼谷,迎來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這一日,在警匪追緝事件中死傷的警員和無辜民眾高達三百多人,造成無數個家庭從此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整個曼谷一日之內哀鴻遍野。這樣的爆炸性事件想瞞是肯定瞞不住的,消息很快就被散播出去,並且立即引起了世界震動。一時間各國政府紛紛來電致悼同時尋問緣由,太國方面當然不可能說是因為追捕三個人,而且到現在那三個匪徒還沒捉到吧?如果他們真敢這麼說的話,鐵定在第一時間就會成為全世界的笑柄。為了面子,太國只能子虛烏有的杜撰出一夥窮凶極惡持有重型武器的悍匪,並把一切責任都推托到這伙壓根就不存在的悍匪身上。但是連太國政府自己都沒想到他們是錯有錯招,小蟲國一聽說此事後很快就發來幾張照片,訊問太國的恐怖襲擊事件是否會是這伙黑暗十字所為?其實小蟲國也是沒安好心,但是太國方面讓目擊者前來指認,那些人一看,居然還真被他們認出了11。這下好了,太國政府立馬順水推舟,將這場恐怖事件全部推到了黑暗十字身上,並且咬牙切齒的對外宣稱,太國將永遠都不再歡迎黑暗十字的任何一名成員入境,並發誓要對「那伙」尚在國內的悍匪追捕到底。

    太國方面這條消息一公佈出去後,世界各國政府、各大勢力組織全都震驚了。黑暗十字,這個曾在小蟲國引發了一場轟動世界的民間暴動後便沉寂了多年的傭兵組織再一次成為了各國政府、各大國際勢力所矚目的焦點。而小蟲國這個對黑暗為深痛絕的國家除了跳出來聲援太國之外,更是向全世界聲稱要與太國聯手誓與黑暗十字抗爭到底。對小蟲國主動要求聯手,太國方面當然表示歡迎,但耐人尋味的是,英尼政府竟也在第一時間站出來請求加盟,更表示對這些恐怖份子絕不姑息。

    三國聯盟?這個敏感的詞彙立刻觸動了一些大國敏感的神經,煤國、鷹國這兩大強國第一個跳出來激烈反對。只不過追捕幾個恐怖份子而已,至於要三個國家聯盟這麼大手筆嗎?你們聯手是假,想造反是真吧?而且這要是真讓你們成功聯了盟,以後我們這些大國還怎麼控制你們?於是,出於政治上的原因,越來越多的國家出面表示反對這三國聯盟,但更多的國家仍是持觀望態度。可以想像,要是讓太國、小蟲國和英尼這三國最後真的成功聯了盟,將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有大量的小國加盟,那些大國是絕對不會允許有這種事情發生的。所以三國越是堅持,他們的反對聲就越是激烈,漸漸快有些收不住的勢頭。不過太國、小蟲國和英尼這三個國家卻是表示很委屈,宣稱自己三國的暫時聯盟真的只是為對付黑暗十字那伙恐怖份子而已,這也是為了國際安全著想。但是這種話連傻子都不會信,國際安危自有我們這些大國來煩惱,你們這些小國就給我安安份份。於是這些國家在不知不覺中,話題漸漸從恐怖份子的身上一躍上升到了國際性的嚴重問題,而且情況還越演越激烈。

    連11他們自己都沒想到,僅僅只是因為11和一個大毒梟之間的私人恩怨,竟會扯上了國際糾紛,而且更牽扯著世界各國的神經。這在之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甚至六道在知道了這件事後,也同樣目瞪口呆了良久都沒能反應過來。

    黑暗十字,這個在數年前自從小蟲國暴動之後便沉寂多年,已漸漸從人們眼中淡化的傭兵團隊,在這一天裡再一次名動世界。是金子總會發光,不平凡的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注定不會平凡。11無疑就是個很閃亮的金子,不管去哪裡都會引起世界關注。

    黑暗十字的絕世凶名,在這一天之後徹底傳開了。

    不過不管世界各國怎麼鬧,也不管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曼谷現在怎麼折騰,11、天葬和道維爾這三個事件的主角,卻早已離開了曼谷這個是非圈,開著一輛半路上偷來的吉普車,一路晃蕩著朝著清萊出發。

    清萊與曼谷相距七百多公里,就算走高速的話也要六、七個小時。更何況曼谷到清萊之間還沒有通高速,所以這個時間只會更久。但這也是沒有辦法,11他們現在除了開車過去外就沒有任何便捷的交通工具可乘坐,因為只要他們一露面,就鐵定會立馬引來全城的力追捕,甚至是直接把軍隊都開出來。太國政府現在對他們三個可謂是深痛惡絕,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可想而知11他們要是落在太國政府手裡,是不會有好下場。

    幸好,在狂潮他們的大肆破壞下,普吉島機場的指揮系統還需要段時間才能修復,而11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在機場重新開通之前先一步趕到清萊嚴陣以待。不過凡事有利必有弊,機場的破壞固然是成功的拖延了張振他們的腳步,但同時也引起了大圈的警惕。不用猜都可以想像的出來,為了確保僱主的安全,大圈肯定再派出一支精兵隊伍趕到清萊接應。所以可以預見11要殺張振不會那麼容易,而從清萊到金三角這一段路也不會那麼好走。

    在11他們一路高速壓著泥濘路朝清萊而去的時候,太國方面卻還不知道11三人早就逃出了曼谷。此刻的曼谷被警方圍成了鐵桶一塊,控制住了所有的出口,甚至政府不惜派出了大量的軍隊趕來支援,可是那三個該死的悍匪卻始終未能找到。曼谷方面堅信11他們還躲在城裡,畢竟這樣的天羅地網層層關卡的包圍下,他們相信連只蒼蠅都別想輕易飛得出去。可是他們實在太低估了11的能力,當年的小蟲國是直接出動了軍隊才將他困在小板,為了逃出去他才不得不製造一場暴亂。而太國政府卻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11,他們沒能及時出動軍隊前來封鎖,警方更是早就被11他們打成了驚弓之鳥,這樣脆弱的包圍網在11的眼裡根本就是形同虛設,所以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帶著天葬和道維爾在軍隊趕到前就很輕鬆的離開了。不過太國也應該要慶幸11他們早一步離去,否則曼谷很可能會變成第二個小板城,真要到了那時候,他們連哭都來不及。

    數個小時後,清萊府。

    清萊給人的印像是高山綠水,連綿的河灘,以及純樸的小鎮。清萊不像曼谷一樣到處都是金碧輝煌的建築,這裡的特色建築採用的是銀白色的風格。如果說曼谷的佛廟看起來像是金子鑄的,那麼清萊的這些建築看上去就像是銀子鑄造的。一座座銀白色的廟宇、神像,在潔白之中透著一種純樸的氣息。

    清萊鎮上有一家名為「DOG BAR」的小酒吧,名字翻譯過來就是狗吧。這個名字很有意思,但是對酒吧老闆而言為自己心愛的酒吧起這樣的名字卻是很正常的,因為這個老闆是個歐洲人。在西方國度裡,人們都很喜歡貓狗,甚至不少主人在自己去世後還會把遺產留給自己的寵物。所以取個狗吧的名字,對他們而言是很正常的事情。

    時間已是晚上八點多,小酒吧已經開始營業,不過顧客卻是少的可憐,只有寥寥數人在角落裡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玩小遊戲。另外還有幾個西方年輕女子坐在吧台前,正跟老闆聊天。

    這時,一個不到三十歲,有著一張剛毅臉龐的龍國男子走向吧台,用鷹語向老闆說道:「老闆,來杯紅酒。」

    四十來歲的歐洲老闆愣了愣,說道:「沒有紅酒。」

    「那來杯拉菲吧。」

    老闆抹了抹冷汗:「也沒有。」

    「柏斯圖呢?」

    老闆的臉色變得難看:「沒有!」

    龍國男子歎了口氣:「唉,什麼酒都沒有,你還開什麼酒吧?」

    老闆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我們這裡不賣紅酒。」

    龍國男子點了點頭:「好吧,來杯二鍋頭。」

    「卟嗵!」老闆絕倒。

    坐在吧台前的三位歐洲女孩頓時大笑不止,笑的人仰馬翻樂不可支。

    龍國男子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有魅力的笑容,朝三位女孩招招手,招呼道:「嗨,美女。」

    到這會兒,不論是老闆還是三位美女都聽出來了,這個混蛋是藉故跟美女搭訕呢。而老闆所認為的混蛋,便是先趕到此地在等11他們到來的冷夜。

    三位歐洲美女並沒有為冷夜所動,皆是含著笑,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冷夜甩了甩頭髮,靠過去說道:「玩個遊戲怎麼樣?」

    其中一個女孩頗有興趣的問道:「什麼遊戲?」

    冷夜說道:「我想跟你們打個賭,我能不用碰到你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就能親到你的臉。」

    三個女孩聞言都露出不信的表情,之前說話的那位女孩問道:「連我的臉也不碰到嗎?」

    「當然。」

    女孩噘著嘴微笑道:「不信。」

    「那我們試試。」冷夜說著便將臉湊過去,噘起嘴巴飛快的在那位女孩的臉上親吻了一下。

    女孩瞪大眼睛說道:「你碰到我的臉了。」

    冷夜舉起雙手說道:「喔,所以你贏了。」

    三個女孩加上老闆都愣了好半天,霍地醒悟過來,除了老闆在苦笑不已外,三個女孩都咯咯咯的大笑起來。

    被冷夜親了臉的女孩樂不可支的笑道:「真可惜,忘了跟你定賭注。」

    冷夜亦是哈哈大笑著說道:「沒關係,賭債我們可以肉償的。」

    「哈哈哈哈,你這個人真可愛。」

    冷夜摸摸鼻子:「我也經常這麼覺得。」

    「哈哈哈哈……」三個女孩頓時捧腹大笑。

    就在冷夜準備跟美女進一步發展的時候,阿查從酒吧後面走出來,看了他一眼後便又轉身進去了。

    冷夜瞥了阿查那邊一眼,朝女孩說道:「美女,方便留下你的電話嗎?或許我們以後還有時間可以談談人生哲理問題。」

    「是人身吧?」女孩一邊笑著一邊寫下電話號碼,遞給冷夜,並說道:「不要忘了找我哦?」

    「當然不會忘了你這位漂亮的大美人的。」冷夜洋洋得意的接過便箋看了一眼,隨即臉色變得沮喪下來。拿著號碼在女孩面前晃了晃,哭笑不得的說道:「這你家電話啊?」

    「哈哈哈哈哈……」三個女孩抱成一團笑的都直不起腰。

    冷夜苦笑著連連搖頭,收起那張紙勉強當作安慰獎,朝三位美女丟了個飛吻後便朝著酒吧後面的房間走去。

TOP

第八百一十六章 再見冷夜(中)

酒吧的後面有兩間小包廂,小到擠進四、五個人就差不多快轉不過身了,不知道酒吧老闆當初為什麼會設計出這麼小的包廂來,大概除了情侶外也就沒有人會願意擠在這連氣都快透不過的狹小空間裡了。但不得不稱讚的是,這兩間小包廂的隔音設施做的很不錯,在房間裡面談悄悄話至少不用擔心會被人偷聽到。

冷夜過來時,阿查已經站在其中一間包廂門口在等他了,朝他招招手後便自己先進去。冷夜尾隨著他走進包廂,發現包廂裡除了阿查外還有個陌生的男人。那個男人跟阿查一樣都是個子瘦小,皮膚黝黑,看上去更像是太國本土人。

阿查招呼他進來後介紹道:「這是我的同事,裡猜。」然後又跟裡猜說道:「他就是冷夜。」

裡猜雙掌合什朝冷夜做了個拜禮的動作,冷夜也有樣學樣的回拜了一下。

阿查對冷夜說道:「我已經獲得批准,馬上就要回國了。你的事我已經交代給裡猜,以後會由他負責跟你們聯絡。」

冷夜問道:「回去的路線全安嗎?」

阿查點了一下頭說道:「這裡離金三角很近,我會直接過金三角進老拗,過了老拗就是國內邊境,只要到了那裡我就安全了。」

「那就預祝你一路順風。」冷夜想敬他一杯酒,才發現包廂裡連杯水都沒有。

阿查笑道:「謝謝。你們自己也要小心點,這一帶不比曼谷,這裡靠近金三角很混亂,經常會有私鬥的。」

「這個我倒不怕。」頓了頓,冷夜問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到?」

阿查聞言看向裡猜,裡猜則是苦笑著說道:「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現在整個太國也都在找他們呢。不過只要他們一在清萊出現,我會第一時間就知道的,到時候我第一個就通知你。」

冷夜笑道:「這傢伙還是這麼能折騰啊。」

裡猜和阿查對望一眼,彼此無奈的苦笑連連。11豈止是能折騰?整個太國都因為他的到來變得精彩又忙碌。到了現在已經不止是曼谷,差不多整個太國的警察都被動員起來在到處找他們呢。不過11他們卻像在太國蒸發了一樣,太國方面出動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竟連他們的影子都沒找到。這也是裡猜和阿查非常佩服11的一點,若換作是他們,恐怕早在曼谷時就被當場抓獲了。

「對了。」冷夜又問道:「你們在清萊府佈置的情報應該還不錯吧?」

裡猜搖頭道:「這是國家機密,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跟你保證,只要是想在清萊裡找個人,不管他躲哪裡,我們都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幫你找到。」

「這就行。」冷夜說道:「那麻煩你們再幫我留意一下大圈和瓦可這兩方面人的動靜吧?」

裡猜揉了揉額頭苦惱道:「有點難度。畢竟他們都屬於金三角的勢力,這裡又靠近金三角,所以……」

「我明白。」冷夜點了點頭說道:「你只用幫我留意一下,他們有沒有特別精銳的部隊在近期內被派出來,或者有什麼人攜帶武器。」

「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裡猜邊細心觀察著冷夜的反應,邊說道:「大圈今天中午有一支小隊共六個人到了清萊,並直接去了機場。但是過了沒多久,普吉島那邊就傳出機場暫時關閉的消息。大概過一兩個小時後,大圈就又有一支十人隊伍到來跟他們匯合一處,現在這十六人都入住在機場附近的賓館裡。至於武器……他們帶了不少的皮箱子,據我們的同事推斷,他們很可能攜帶有大量的重火力武器。」

冷夜歎了口氣,頗為頭疼的說道:「十六個人啊,加上那邊還有六個,一共二十二人。這場仗不好打呀。」

一想到二十二這個數字,冷夜就大感頭疼。若面對的是二、三十人的小股國家軍隊,又或者是其它勢力組織他也就不用這麼擔心了,可是大圈那是號稱東方世界單兵戰鬥力第一的傭兵團隊,當年連魔鬼都被他們打怕了才不敢把爪牙伸出東方世界裡,可想而知大圈的戰鬥力有多麼恐怖。大圈常年在叢林中作戰,每一個在如此險惡環境下還能生存下來的人,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更何況他們都是退役軍伍出身,本身就有著嚴明的紀律性,不是其它的鬆散組織勢力可望其項背的。 二十二個大圈傭兵,就足以頂得上一個營的正規軍了,甚至如果真讓一個營的正規軍跟這二十二個人碰上的話,很可能最終結果只會正規軍一方落得全滅的下場。也難怪冷夜會如此頭疼,若是可能的話,沒人會願意去跟大圈硬碰硬。怪只怪他的好搭檔11太能給他惹禍了,惹上了魔鬼,惹上了小蟲國,惹上了英尼,惹上了瓦可,現在又要來招惹大圈。

這小子什麼時候才肯消停呢?冷夜苦惱的想道。

「對了。」冷夜問道:「普吉島機場恢復了沒有?」

裡猜知道他想問什麼,說道:「已經恢復了,不過張振他們還沒有上飛機。大概今天晚上是上不了飛機了,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行。」

這時阿查站起來說道:「行了,你們先談,我得走了。多耽擱一會兒,我就可能多一分危險。」

冷夜站起來跟他握了握手,阿查臨走前丟給裡猜一個「交給你了」的眼神,在裡猜的保證下才安心離開。

阿查走後,冷夜又問道:「那我以後怎麼聯繫你?」

裡猜笑道:「你不用聯繫我,有需要的時候我會主動聯絡你的。」

「也好。」冷夜苦笑道:「托那傢伙的福,我也提前被曝光了,跟我聯繫的越少你就越安全。」

裡猜看了看時間,站起身說道:「我猜他們也應該快到了,我出去安排一下,你留在這裡等我消息。」

「在這裡啊?」冷夜指了指包廂。

裡猜攤了攤雙手說道:「最好在這裡,你還是盡可能不要露面的好。」

「我能不能去外面等你?」冷夜挑了挑眉毛,朝裡猜露出一個「你懂的」曖昧神色。

裡猜想了想,問道:「你想找潔西卡她們三個?」

「哇喔。」冷夜朝他豎起一根大拇指:「你居然連她們名字都知道了?」

裡猜笑道:「她們三個每天都會來間酒吧,在附近一帶很有名的。」

這下輪到冷夜吃驚了:「很有名?她們是幹什麼的?」

「哦,她們是男人。」

「噗……」

※※※※※※※※

時間已是晚上十點多,一輛破舊的小三輪車搖搖晃晃的開進了清萊府。這種車在當地被稱為計程車,又名嘟嘟車。很多來泰國的遊客都喜歡坐這種嘟嘟車來遊覽城市,坐在裡面別有一番風味。

但是11偷來這輛車不是用來遊覽的,而是用來趕路兼逃命的。這輛小三輪車是11他們在這一路上不知道換的第幾輛車了,天葬和道維爾早就被他頻繁的換車弄的頭暈眼花神經麻木了。每走一段路,11不管天葬和道維爾同不同意,必定要換一輛車,之前的車子不是銷毀掉就是找個偏僻沒人的地方藏起來。難為了11一路走走停停的,竟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了清萊。

在離清萊城鎮還有兩三公里的時候,11在一個湖泊旁停下了車。

車剛停下來,正靠在後面閉著眼睛休息的天葬連眼睛都不曾睜開便下意識的神經反射叫了起來:「又要換車?」說完他才睜開眼四周看了看,周圍是一片山路,左邊是茂密的山林,右邊則是一個很大的湖泊。

抓了抓頭,他朝道維爾問道:「我們到哪兒了?」

道維爾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天葬打了個哈欠說道:「天啊,連個覺都沒法睡安穩。」雖是發著牢騷,可天葬還是很配合的跳下了車,因為他知道11每次只要是在偏僻的地方停車,就肯定是要將這輛車處理掉。

果然,在他和道維爾以及小白都跳下了車後,11也脫掉了衣服、鞋子丟到地上,然後踩著油門駛著小三輪車衝向湖泊。小三輪車被湖水淹沒了大半後便熄了火,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的11跳下了車,繞到後面將小三輪車推進了湖泊深處,直到徹底看不見後才游著回來。

太國地處熱帶,所以是沒有冬季的,每年的平均氣溫大概有二十八度左右。一、二月份在龍國的北方是寒風刺骨,但是在太國卻是一年中最舒適的季節,每天的氣溫只有二十多度,所以下水游泳不用怕著涼。不過這不怕著涼也只是對普通人而言,對11來說就算在冰天雪地裡下水他也是絲毫不懼。從魔鬼訓練營裡出來的人沒這麼脆弱,在零下三、四十度的環境中赤裸著身體做訓練對他們而言都是家常便飯。

11游回岸上穿好衣服,提起旅行袋後說道:「走。」

天葬快步上前兩步與他並肩,問道:「我們現在在哪?」

11頭也不回的說道:「清萊府。」

「啊?」天葬左看右看,怎麼看都是連綿的山林,驚訝的問道:「這裡就是清萊?」

「還有三公里。」

「……你以後話要說清楚點,會讓人誤會的。」

11繼續朝前走著,淡淡的口吻說道:「你太蠢。」

TOP

第八百一十七章 再見冷夜(下)

淩晨十二點,這個時間對清萊來說彷彿是一個涇渭分明的分隔線。每天一到這個時候,清萊城鎮上的人們都會準時的趕回家中不再出門。就像仙女的魔法棒會在十二點前失效一樣,前一刻還挺熱鬧的街上,在十二點的鐘聲剛剛敲過後,就突然變得冷冷清清,街上難以再見到幾個行人。

初到清萊的人都會對這種情況感到驚奇,不明情況的還以為這是個被施了詛咒的城鎮,一過了十二點就會有很恐怖的事情發生。事實上清萊雖然沒有被施詛咒,但是一過了深夜,再在街上遊蕩的話會變得很危險。因為這裡太過於靠近世界三大毒品發源地區之一的金三角,因此也就成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毒品販子們最愛活動的場所之一,過了深夜,就是這些毒品販子們開始活躍的時間。也許你深夜走到路上閒逛,就有可能會撞破一宗毒品交易,而你在目睹了這宗毒品交易後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直接**掉滅口。這種事在靠近金三角地區的一些城鎮裡面都是屢見不鮮,所以保護自己的最好辦法就是深夜不要出門。

此刻,在這四顧無人的冷清街上卻有三個人在「閒逛」著。天葬頂著一頭醒目的白髮,走在路上茫然的左看右看,為清萊這種特殊的情況嘖嘖稱奇。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很難相信,這個時間段裡太國其它城市的熱鬧夜市才剛剛開始,清萊卻變得如同一座死城般寂靜,連個路人都難以見得到。光頭的道維爾苦惱的幫天葬扛著旅行袋與他並排而行,沉重的袋子壓的他快直不起腰了,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看「風景」。11同樣提著一隻旅行袋走在這兩人的前面,他手裡的袋子並不比道維爾扛著的那只要輕,但提在他手裡卻好像變得輕若無物般輕鬆。小白則緊跟在11的腳邊,蹦蹦跳跳著繞著他走8字型路線,11每邁出一步,小白就從他兩腿之間穿過去,再等11繼續邁出一步,它再穿過兩腿之間跑回來。在11三人都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時候,只有這沒心沒肺的小傢伙才獨自玩的這麼開心。

街上雖然沒有其他行人出沒,但是11仍是走的極為小心,他的感知力放到最大,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偶爾一輛夜行的車子經過,他們都會提前躲進角落裡,等著這輛車過去後才會出來繼續前行。

死氣沉沉的城市裡到處瀰漫著詭異的氣氛,街上只有三人一狗在走著,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這時,11忽然停下了腳步,輕蹙起眉頭看著前面某處陰暗的角落。他的動作引起了天葬和道維爾的注意,兩人也跟著停下來順著11的目光往左側前方望去。而小白則是等了半晌都不見11再邁出腳,不由的抬起頭看了看他,又順著他的目光往前方望去,之後裂了裂嘴,似在抗議有人打攪了它的遊戲。

在相距他們兩百米左右的前面一處路燈照不到的角落裡,隱隱有個人影正擺著POSS站在那裡。從模糊的輪廓陰影上隱約可以看得出來,他正雙腿交叉,身體右傾,右手托著臉頰,手肘則靠在牆上,擺出一個可能自認為很酷的姿勢。從心理學上而言,這個人可能有自戀傾向。從行為學上來看,這個人應該是在等人,並且不會對11他們構成威脅。但不管怎麼說,能讓11隔了兩百米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足見這個人的身手不弱了,難怪11發現他後會露出凝重的表情。更何況11明明之前就留意過那個角落沒有人的,他又是怎麼在11不注意的情況下溜到那裡並擺好POSS的?

11盯著那人看了少頃,便提著袋子繼續往前趕路。

天葬則在見到那人的第一時間就悄悄拿出了手槍,退後了兩步躲到道維爾後面。

道維爾回頭看了看他,壓著聲音問道:「你幹嘛?」

「噓。」天葬小聲說道:「別吵,借你來躲躲。」

「躲什麼?」

天葬指了指前面:「躲人。」

「為什麼要躲人?」

「如果他攻擊我們的話,你可以幫我擋子彈。」

「……」道維爾臉頰的肌肉狠狠的抽搐兩下:「為什麼我就非得幫你擋子彈?」天葬言之鑿鑿的說道:「因為我是狙擊手。」

「……」道維爾憋了好半天,才恨恨的憋出一句話:「去你他媽的狙擊手。」提了提旅行袋,憤憤不平的緊跟著11走去。

隨著道維爾的離開,天葬還愣愣的站在原地,搖搖頭沮喪的道:「我真是狙擊手啊,又不是裝的。」

隨著11三人的走近,那個擺著POSS的人始終沒有動過,如果不是他擺出那麼自戀的姿勢,真會讓人以為自己三更半夜的活見鬼了。不過現在可以肯定那是個人,因為鬼不會自戀到去擺POSS。

在離那個人還有一百二十多米的時候,11突然改變了路線拐進左邊的一條胡同裡,道維爾和天葬對視一眼,也跟著進去。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我靠」一聲咒罵,聽到這個聲音,道維爾明顯怔了一下,卻沒有因此停下來。

擺姿勢的自戀狂眼見11他們都走進了那條胡同,也顧不得耍帥了,氣急敗壞的匆匆追趕過來。但是追到胡同口時,他卻停下來了,看著等在胡同口正盯著他的11三人,頓時一臉的哭笑不得。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啊!

道維爾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叫道:「冷夜大哥?」

「喲,道維爾。」冷夜朝道維爾招招手:「好久不見。」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說道維爾,我以前都白疼你了,你這招呼打的可真是沒有感情,讓我傷心啊。看到我時,你應該表現的很驚喜:『哇!冷夜大哥!』要這麼說知道不?」

「……」道維爾抹了抹冷汗,悄悄退後一步,假裝不認識他。

冷夜又瞧向正好奇的看著他的天葬,笑著招呼道:「喲,你就是天葬吧?」

天葬呆呆的點點頭:「是啊。你就是冷夜吧?」

「我就是冷夜啦。你是狙擊手?」

「是啊。你也是狙擊手吧?」

「我也是。」

「哦,真巧啊。」

「……」

兩個王牌狙擊手的第一次碰面,就是這麼幾句很沒有營養的寒暄。事實上冷夜急的都快哭了,這三個傢伙為什麼就沒一個會按照他的劇本來演?他本來的劇本應該是:11他們一路走到附近,突然發現了他的存在,然後感動又興奮的尖叫撒花。道維爾應該抱著他又哭又笑才對,天葬也應該會激動的說:「冷夜?哇,我的偶像哇!」至於11,冷夜本來就沒指望那傢伙會給好話聽,但至少在看到他後也應該會感動的笑一笑才對嘛。

可是……可是……這該死的11完全就不按套路來出牌,早早的拐進了胡同打亂了他的全盤耍酷計畫。本來這也就罷了,可是道維爾的表現也沒他想像中那麼激動,至於天葬就更是很平淡隨意的招呼幾句就完事了。好吧,冷夜的高調歸隊妄想計畫至此全盤破滅了。對一個頗為自戀的人來說,也不得不為此沮喪一下下。

跟天葬寒睻幾句後,冷夜再看向11……嗯,他是故意的,誰讓這傢伙打亂了他的耍帥計畫,他才故意把11放到最後小小的報復一下。雖然,他明知道11根本就不在乎這種事。

「哇!」冷夜兩手捧著臉頰,只差兩點冒紅心,很誇張的叫道:「楚源!」

11的回應只有抬起眼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再次垂下眼皮不再看他。這種反應遠遠比沒有反應來的更讓人受傷,至少冷夜覺得很「受傷」。

冷夜頗為沮喪的說道:「哦,COME ON,不要這樣子嘛,給點反應好不好?我可是不遠萬里迢迢特地趕來給你們押陣的,你就忍心這麼對待我一片真心啊?」

11再次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問道:「你發燒了?」

「嗯?」冷夜愣道:「沒有啊。」

「那你發騷了。」

冷夜:「……」

天葬:「……」

道維爾:「……」

見識到專屬11的冷幽默後,三人徹底石化了好半天。

冷夜撇了撇嘴,一臉的哭笑不得,11的冷笑話其殺傷力真的很驚人。

好在道維爾及時發話幫他解圍,道維爾問道:「冷夜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喔,我剛不是說了,我是特地趕來幫你們的嘛。」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裡?」

「這個啊,說來話長。」冷夜抓抓頭皮說道:「簡單來說就是你們到這裡的時候,狂潮就通知了歐陽博,歐陽博又通知了情報科,情報科通知了這裡的情報員,這裡的情報員又跑來通知我。所以我知道你們來了,就這麼簡單。」

道維爾:「……」

天葬:「……」

小白歪著脖子「嗚?」了一聲,它那小腦袋瓜子裡很難理的清楚這錯綜複雜的關係。

11問道:「你來了多久?」

「啊,比你們早到幾個小時。」

「有什麼發現?」

「嘿嘿。」冷夜陰側側的笑道:「你家本事滔天,睿智無比的冷夜大爺親自出馬,怎麼可能一點收穫都沒有嘛。」

TOP

第八百一十八章 與大圈的血拼(一)

11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娛自樂的冷夜,等著他的下文。道維爾撇了撇嘴,將視線挪開,假裝不認識這個人。至於天葬則是有些驚奇的看著他,若是不是親眼所見,打死都不敢相信那個曾被六道給予很高評價的冷夜竟會是這麼一個自戀狂人。

冷夜洋洋得意的彰顯著自己的能耐,可獨自樂了半天,卻發現11他們竟沒一個回應他,好不尷尬的乾咳兩聲,乾笑道:「給點反應好不好?」

11不鹹不淡的問道:「你想要什麼反應?」

「這個……比如說,哇,你好厲害啊,你太辛苦了。」

11垂下眼皮淡淡的道:「白癡。」

「……」冷夜無力的垂下了頭,他徹底知道了,想從11嘴裡撬出讚賞的話,永遠都只能是奢望。

11問道:「你到底收集到了哪些情報?」

冷夜抓抓頭皮說道:「這個啊……張振要明天早上才到,大圈這邊來了十六個人接機,現在落塌在機場附近的三曲鄉旅館,可能攜有重火力武器。」

11靜靜的看著他,見冷夜說完後便閉上嘴一臉得瑟的模樣,遂問道:「還有呢?」

冷夜攤了攤雙手:「沒了。」

「……」11提了提旅行袋,一句話都沒說就徑直從冷夜身旁擦過繼續趕路。

冷夜沮喪的嚷道:「喂,你就給這種反應啊?知不知道我收集這些情報是很辛苦的。」

11仍舊沒有理他,繼續往前走著。小白跳到冷夜腳邊,朝他丟了一個白眼便追著11而去。天葬則朝他露齒笑了笑,晃哉晃哉的跟在11後面。

只有道維爾來到他身邊,說道:「冷夜大哥,一起走吧?」

聽到道維爾這句「關心」的話,冷夜頓時差點感動的快要痛哭流涕,握住道維爾的手激動的說道:「好兄弟,夠義氣,總算哥哥以前沒白疼你。」

道維爾趁機將那個本該屬於天葬的旅行袋推到他手裡,有點不好意思的抓抓頭說道:「那個,冷夜大哥你身強力壯,麻煩你幫我拿一下。這東西太重了,我快拿不動了。」

冷夜的臉刷一下拉下來,憋了好半天才憤憤不平的憋出一句話:「我收回剛才那句話。」說是這麼說,可最終他還是幫瘦小的道維爾扛起那個包裹,畢竟人家重病初癒總要適當的照顧一下嘛。

就這樣,這支隊伍裡多了一個喋喋不休的冷夜。一路上不管人家有沒有反應,他都能自娛自樂的不停跟人嘮叨著閒話。天葬以前就聽聞過冷夜話多,現在見到面才發現,這哪兒是話多啊,純粹就是沒話找話。比如一句簡單的「你吃過飯了沒?」就硬是能被他從營養搭配到身體構造,再到吸收排泄,總之能扯出一連串的長篇大論來。儘管都是廢話連篇,但天葬還是不得不佩服這傢伙的「知識淵博」。可他不知道,幸虧猴子沒在這裡,不然以猴子那種自己都能跟自己瞎扯上半天的性格,絕對會讓天葬有更多的「驚喜」。

「對了,猴子和皇后怎麼沒來?」冷夜沒話找話問道。

「這個……」道維爾撓撓頭說道:「猴子在訓練時被皇后踩斷了腳趾骨,現在在休養。皇后好像另外有事不能來吧。」

「切。」冷夜撇撇嘴不屑的說道:「才斷了根骨頭而已,居然搞到要在家休養?這傢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道維爾不欲再在這方面糾纏,岔開話問道:「對了冷夜大哥,你這段時間都去哪兒了?連狂潮都不知道你的下落。」

「我啊?」冷夜唉聲歎氣道:「別說了,被一群變態給關起來做特訓。」

道維爾睜大眼道:「特訓?」

「別提了。」冷夜揮揮手苦不堪言的說道:「被一幫老變態當成沙包,整天踢來打去。美曰其名是特訓,其實就是個出氣包。」

道維爾瞪著眼睛:「你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會被人打?」

冷夜朝他眨了眨眼,神秘兮兮的說道:「這是秘密。」

道維爾撇撇嘴:「不說就不說,我才不稀罕。」頓了一下他又問道:「冷夜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來太國的?」

「這個啊……」冷夜聳了聳肩苦笑道:「我不知道。」

「哎?」

冷夜解釋道:「我前段時間提交了退役申請書,直到前幾天才終於獲得批准。但是上面下達了命令,要求我在退役前必須完成最後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話剛出口,道維爾馬上醒悟過來:「就是趕來幫助我們?」

冷夜白了白眼道:「也不全對,哪兒會有這麼容易就肯放過我的好事。我的任務就是重新獲得你們的信任打進黑暗十字內部做臥底,直到黑暗十字徹底被控制,又或者解散為止。那個時候我才是真正的解放了。」

道維爾頓時張大了嘴巴久久都不能合攏,連11和天葬都停下來轉過頭看著他。

冷夜苦笑道:「瞧,我都跟你們說出來了,就表明我沒那個心思。」

11瞥了瞥他,沒有說話,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天葬亦是苦笑著搖搖頭,朝冷夜伸出大拇指。

道維爾警惕的看著他:「你不會真的要這麼做吧?」

冷夜不滿的撇撇嘴說道:「小屁孩,胡說什麼呢。我告訴你,老子這次是最後一次幫你們了,回去後我就馬上脫下這身『皮』,安心悠閒的做個普通人去了。我警告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啊,就算來找我,我到時候也不會鳥你們。」

聽冷夜這麼說,道維爾又開始為他擔心了,小聲問道:「可你的任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擱著不管他唄。」冷夜滿不在乎的說道:「去你媽的,真以為老子是泥做的就沒一點脾氣嗎?不把我搾幹就不肯放手。操!要真把我惹火了,大不了就拚個你死我活。呸,有什麼了不起的。」

道維爾聽著直冒冷汗,冷夜這是赤裸裸的要造反啊?

不過從冷夜的話中就可以聽出,他對那些企圖控制他的人生的人已經極為不滿,否則換作以前對龍國忠心耿耿的冷夜是絕不可能會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的。想想也是,任何一個人如果連自己未來的人生都要受人操控完全沒有一點自主權力的話,任誰都會生出反抗情緒的。畢竟現在是社會主義制度而不是奴隸制度,冷夜更不是奴隸,沒有人可以隨心所欲的奴役他。他自己的人生,只能由他自己來選擇,而不是被別人所操控。

當然,不得不說這中間還有11埋下的一粒「造反」的種子起到至關重要的因素。冷夜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受到11的影響,加上上面有些人確實做的過份了些,致使曾經忠心耿耿的冷夜慢慢變得心灰意冷,才萌生出要退出的決心。只是進圈容易出圈難,就像冷夜所說,那些人不搾幹他最後一滴利用價值是不會輕易放手的,而且他知道的東西也確實太多了,上面的人對他始終不會放心。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真跟他們對著幹了?」道維爾指了指天空問道。

冷夜嗤之以鼻道:「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了,還鳥他們幹什麼。大不了那個什麼……對,陰奉陽違。嗯,我決定了,這是我最後一次陪你們玩命了。回去後我就買幢大房子,娶個漂亮的老婆,再生個漂亮的兒子,舒舒服服的過自己的生活去。去你媽的任務,讓它見鬼去吧。對了,我連我兒子的名字都已經想好了。」

「叫什麼?」話一出口道維爾就後悔了,冷夜取的名字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聽的。

果然,冷夜樂呵呵的說道:「我將來的兒子一定要叫好帥。」

道維爾抹了抹額頭。

走在前面的天葬回頭問道:「為什麼要叫好帥?你不覺得叫著很彆扭嗎?」

冷夜洋洋得意的說道:「這樣別人就會管我叫『好帥的爸爸』哈哈哈。」

天葬翻了翻白眼,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會為問出一個蠢問題而感到慚愧。而道維爾則低下了頭,不著痕跡的悄悄跟冷夜撇開點距離。跟自戀狂人走的太近,壓力會很大的。至於11,從頭到尾就沒有半點反應,他一直很小心的在前面領路,不允許再有之前冷夜突然從他眼皮子底下冒出來這種情況發生了。

不過如果有人注意的話就會發現,11選的路線都是毫無規律的,忽左忽右飄忽不定。但是再仔細點觀察就會留意到,其實他走的路線都是有目地性的。11他在是把這座城市當作一處戰場來提前考察,而天亮的時候將會是這場戰役徹底打響的時刻。

天葬、冷夜和道維爾三人毫無怨由的跟在他後面東逛西逛。可能是受不了冷夜那喋喋不休的話語,道維爾出聲問道:「冷夜大哥,你的『行李』呢?」

冷夜隨手指了個方向說道:「扔車裡。」

「你有車?」天葬瞪大眼睛嚷嚷道:「你不早說有車?我們還傻呼呼的用兩條腿走了這麼久的路。」

冷夜扁了扁嘴很是無辜的說道:「你又沒問。」

「……」

TOP

第八百一十九章與大圈的血拼(二)

      見過水瓶嗎?那是用來盛水的容器,當然也可以裝其它任意一種液體。

    其實水瓶可以拿來比喻人心,小的時候每個人的心就像裝著透明的水的水瓶,透明、晶亮,一眼就可以看出心里面藏著什麼。隨著年齡的長大,隨著環境的改變,每個人的“水”都在漸漸變質、變味。水不再是純粹的水,它慢慢有了五彩繽紛的色彩,也有了各種各樣的味道。戀愛時它裝的是蜂蜜,吃味時它裝的是醋,苦澀時它裝的是淚,瘋狂時它裝的是酒精。“水瓶”透過這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液體,來映射出人性中的點點滴滴。

    可是同樣的一瓶水,為什麼有人卻甘願裝著毒藥?在傷害著別人的同時,也在慢慢腐蝕著自己的心。直到那顆心變得傷痕累累,脆弱不堪之後,仍不願意去承認自己深受其害。

    楊思雨表情呆滯的坐在飛機上,任由著張振小心翼翼的牽著自己手卻沒有半點反應。她的心早在11朝她開槍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死去,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般毫無知覺的軀殼。

    飛機離開了機場地面漸漸升高,窗外一片蔚藍無際的風景她卻無心欣賞。她的世界早已死寂如灰,再也沒有任何色彩的世界仿佛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將自己深深的困在里面,再也逃不出去。

    或者,她根本就沒想過要逃。逃出去又怎麼樣?逃出一個牢籠,不過是進了另一個更大的牢籠。被自己最深愛的人傷害過後,不管逃去哪里,都不會再擁有明亮晴朗的天空。

    親手為自己打造了一個牢籠,將自己的靈魂永遠的禁固,對已經心如死灰的她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從某些方面而言,楊思雨未嘗不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從小到大生存的環境所給予的無形壓迫快壓得她透不過氣來,直到馮旦全的出現終于給她帶來一絲的曙光,就是那個讓奶奶愛了一生也痛了一生的男人,堅挺的用他寬厚的肩膀,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為她撐起了這片灰暗的天空,並親手將她從谷底拉上懸崖,讓她見到了渴望已久的曙光。對馮旦全,楊思雨除了尊敬,更多的是感激。如果沒有他的出現,她或許這一輩子都只能做個被牽線的木偶,連個微笑都要受人擺布。

    楊思雨或許是不幸的,她很不幸的出生在楊家。可同時她也是幸運的,因為她有個“爺爺”叫馮旦全,那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雖然被馮旦全拼了命救她逃出了這個苦海,但是老天爺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仿佛她的人生受了詛咒一樣,永遠都只有惡運相隨。才剛剛逃出楊家這個差點毀了她一生的牢籠,還沒來得及贊美老天爺的仁慈,老天爺就跟她開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玩笑。才僅僅一天的時間里,她的父母就慘死在她的眼前。那一刻,楊思雨的世界徹底崩潰,對整個世界都徹底感到絕望。孤獨、無助、絕望,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在緊緊的包圍著她,壓的她幾快瘋狂,壓得她無法呼吸。

    就在楊思雨的心一片一片出現裂痕的時候,11這個只存在于童話世界中的王子卻適時走進了她的世界。深情的王子用他的愛吻醒了沉睡中的公主,將她破碎的心一片一片拼接回去。在他無微不致的照顧下,公主終于漸漸拋開往日的陰霾與王子相愛了。

    相信了你所編織的美麗童話,自己就成了童話中那朵幽蘭的花。

    可是再美麗的童話也永遠都只會是虛構的童話,而現實卻依舊是殘忍的現實。

    當公主打算全心全意愛著王子,滿心歡喜的以為這就是全部結局的時候,王子卻突然毫無預兆的變了心。他竟會為了別的女人忍心背叛了她,無情的將她棄之如敝屐。當11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後,在孤單的無助與絕望淚水中,楊思雨終于蛻變、升華。

    往日那只裝載著如同純淨水般透明的水瓶,在接下來的日子中漸漸被名為怨恨與不甘的毒藥染成了黑色,直到漆黑如墨,再也找不到往昔的純潔。

    公主有著公主的驕傲,盡管童話的美夢已經被11親手打碎,但楊思雨仍舊認為自己還是那個驕傲的公主。王子的變心只不過暫時受了巫婆的蒙蔽,她堅信只要讓王子看清楚這一切的假象,他一定會再回到自己的身邊。可是楊思雨錯了,錯的無可救藥。她已經忘了,這世界並不是只屬于她一個人的舞台,地球也不會因為缺少了誰而停止轉動。她錯誤的太過以自我為中心,錯誤的高估了自己在11心目中的份量,直到11打出的那顆子彈射進她身體里,打碎了她最後一絲幻想的時候,她終于醒悟過來︰她只不過是他生命中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一個11所接下的任務而已。

    原來,她,只是個任務。

    公主的美夢與幻想都因為那顆絕情的子彈而徹底破滅,剩下的只有心若死灰,還有一具毫無知覺只維持著呼吸的冰冷軀殼。

    楊思雨的身邊,臉上長滿胡須渣,一臉憔悴的張振心疼的看著眼神呆滯的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不是傻瓜,更是早就從種種蛛絲馬跡中猜出來楊思雨的心里只有那個叫楚源的男人。可就是這樣,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愛著她,心甘情願的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與整個世界宣戰。

    如果這個世界背叛了你,我就為你去背叛整個世界!這是張振對楊思雨的愛情宣言,事實上他真是如此做,而且也確實的做到了。只是楊思雨看不到,她的眼里心里只有11。

    可是張振卻不後悔,哪怕從頭讓他再選擇一次,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這麼**一個人沒有理由,愛上了就愛她的全部。愛不是自私的佔有,而是無悔的付出。只要她滿足,那他就會快樂。哪怕最後傷痕累累一無所獲,他都無怨無悔。愛,就是這麼簡單。

    情願一生為你痴,為你狂,為你傷。縱使天妒又何妨!

    ……

    飛機終于抵達了清萊機場,停機後,張振緊緊牽著楊思雨的手,在武大郎為首的六個大圈佣兵的包圍下出了機場。

    剛走出機場,張振忽然敏銳的察覺到有十來個陌生人從四面八方朝他們這伙人圍攏過來。張振心中一突,趕忙將楊思雨拉到自己身邊,緊張不安的表情在他的臉上顯露無余。

    這時,武大郎靠到張振身邊,用他那獨特的就像金屬摩擦的尖銳聲音小聲說道︰“不用怕,是自己人。”武大郎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出頭,夾在一群平均身高約在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的人中間很是顯眼。而他的聲音也不是天生這樣子的,在以前一次戰斗中,一顆子彈穿透了他的喉嚨,雖然搶救及時被救回一條命,但從此聲帶受損,說話就變得干巴巴的,聽起來就像金屬摩擦一樣刺耳,光聽著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聽到這句話,張振才松了口氣,朝武大郎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武大郎朝張振咧嘴笑了笑,雖然他的笑去有點猙獰的感覺,但落在張振眼中卻讓他生出一種莫名信任的安全感。武大郎與另外五個佣兵繼續成圓形保護圈包圍著張振和楊思雨,並朝那些圍攏的人主動靠近。

    “小武!”圍攏過來的那些人中,有一個一米八個頭,跟武大郎一樣經常風吹日曬曬出來的黝黑皮膚,一張國字臉,樣貌普通臉部稜角分明的壯年男子當先一步朝他們走來。

    “強哥。”武大郎朝那人咧嘴笑道︰“怎麼是你來接我們啊?”

    許武強瞥了張振和楊雨思一眼,才朝武大郎說道︰“這次是大頭哥帶的隊。”

    “大頭哥?”武大郎猛吸了一口冷氣,連忙左看右看,沒有找到那個人的身影,他才小聲問道︰“大頭哥呢?”

    許武強笑道︰“在外面車里等著呢。”

    武大郎聞言才松了口氣,苦著臉說道︰“大頭哥沒說什麼吧?我這次差點把事情搞砸了。”

    許武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這不關你的事。我們事先也沒想到黑暗十字那幫人會這麼發瘋,竟不惜去破壞整個機場網絡。”

    聽到黑暗十字這個四個字的時候,張振明顯感覺到楊思雨的身體輕輕顫動了一下,連忙扭頭朝她望去,竟發現在她那雙呆滯麻木的眼眸中出現了少許緊張、不安的眼神。張振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放寬心。不知道是張振的暗示起了作用,還是楊思雨只是被黑暗十字這個名字少許的刺激了一下,她眼中的不安神色只是一閃便逝,很快又再次沉寂下來。

    這時許武強朝著張振伸出一只手,臉帶著微笑說道︰“張少爺你好,我叫許武強。”

    張振左手牽著楊思雨的手,伸出右手跟他握了握,苦笑著說道︰“這次要謝謝你們了。”

    許武強收回手笑道︰“不客氣,只是受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你們這次玩的太大了,竟會惹上了歐陽博。歐陽博已經通過外交部通知過太國這邊的政府,嚴明要求他們不準讓你出境。所以能讓你在太國國內線路搭機我們還是能做得到,但是要出境的話就會很麻煩。所以只好委屈你們在我們那邊暫時呆幾天,等我們打通了中間的關節,你們就隨時可以回河蘭。另外你爺爺派來的人會在今天下午趕到,到時候他們會直接去我們基地跟你匯合的。”

    張振點了點頭,卻沒有留意到許武強眼中閃過的那一絲不快。張狐狸另外再派人過來,雖說是出于對孫子的安全考慮,但是在許武強看來卻是張狐狸在質疑他們大圈的實力,所以有點不高興是正常的。只是許武強把這絲不快隱藏的很深,至少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如果換作是武大郎那個粗神經的家伙,早就嚷嚷起來了。

    昨天沒能及時趕回來更新,今天更兩章。

    晚上還有一章,不過現在要馬上出去吃年夜飯,吃完回來繼續趕完就立刻發出來。時間大概會在九點或十點以後吧。

    在此,小智祝所有朋友新年快樂。

TOP

第八百二十章 與大圈的血拼(三)

看了看表情呆滯的楊思雨,張振又問道︰“那個人也來了嗎?”

    許武強點了一下頭說道︰“他們之前在曼谷鬧出很大的動靜,身份都已經暴露了。”說著,在他的臉上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該不該謝謝瓦可在無形之中幫了他們一個小忙,讓他們提前知道了黑暗十字這次前來追殺張振的有哪幾個人。但同樣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些事,才讓大圈的高層們感到萬分頭疼。

    據曼谷那邊傳來的消息,到目前為止,黑暗十字一共露面了四個人。11、道維爾、冷夜,還有一個曾經跟大圈並肩合作過的,屬于命運的王牌狙擊手,天葬。

    道維爾在大圈人眼里只是一個屬于雞肋或炮灰性質的小人物,他們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冷夜的出現雖然讓大圈小小的詫異了一把,但也僅僅只是詫異而已。自從上次大圈、黑暗十字、青幫和命運四大組織勢力聯手攻破了血玫瑰基地後,冷夜就被軍隊召回從此不知所蹤。此次他同樣在曼谷露過面,讓大圈高層們不得不猜測黑暗十字的這次行動是不是得到了龍國軍方的默許。不過就算龍國軍方真的參與進來,大圈也不見得會怕,畢竟這里是太國而不是龍國,只要不是采用人海戰術,大圈不會怕了任何人。所以冷夜的出現,也只是讓大圈感到一點點的意外而已。

    但是剩下的兩個人,大圈就不得不重視了。11,一直都是大圈重點關注的對象,大圈對這個人的評價已經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就是因為這次曼谷事件中有著他的出現,所以大圈臨時決定派出大頭來帶隊。要知道,放在平時保護雇主這種小任務是不可能請得動大頭這尊大神的,由此可知大圈對11的重視程度。

    天葬,或許這個人本身算不了什麼,可是別忘了他背後所代表的勢力。大圈可以不怕命運,但是卻不能不小心對待命運中的兩個強權人物︰13和六道。13或許還好點,畢竟本事再大也只是一個人,大圈就算拿命去填總能有把他填死的時候。可是六道……從上次的聯手中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的可怕,連盟友他都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安心理得去算計,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而且被他賣了的盟友,最後居然還要樂呵呵的心甘情願幫他數錢,這世上真是沒天理。所以如非萬不得已,大圈真不願意去面對這個人。

    一計之間亂天下,彈指輕笑屍如山。大圈對六道的評價可是要比高,所以知道了這件事背後竟還有著命運的影子,大圈立刻把這次簡單的保護任務提升到了極高等級。

    許武強也感受到了這件事背後的莫名壓力,但是一想到坐在機場外面車中的大頭,心情又莫名的放松下來。在任何一個大圈戰士的心中,大頭就是堪比命運13的存在。

    “不過……”許武強繼續說道︰“曼谷那邊沒有抓到人,被他們跑掉了。現在沒人知道他們躲在哪里,我猜很可能已經在清萊了。”

    看到張振又露出了緊張神色,許武強笑道︰“放心,這里是我們大圈的地頭,有我們在沒人可以傷到你們。”

    張振嘴角輕輕的抽了抽,苦澀的說道︰“但願如此吧。”但是他沒注意到,自己這句無心的話引起了大圈戰士們的不快,武大郎更是臉露不悅的神色,但剛要張口說話時,卻馬上被許武強給瞪回去。

    “走吧。”許武強藏起那一絲的不滿,朝後面甩甩頭說道︰“只要到了我們的基地,你們就徹底安全了,哪怕來一支軍隊都別想攻進去。”

    張振望了楊思雨一見,嘆了口氣,牽著她的手跟隨著許武強和武大郎等人走出機場。楊思雨一臉木然之色看上去沒有半分知覺,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只在下意識中隨著張振而動。

    從機場走到外面這一段路,大圈戰士很是小心,可謂是步步為營。十幾個人將張振和楊思雨保護在中間,前後左右都有幾個人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他們,看這陣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來考察。而在這種極為嚴密的防御陣之下,就算有人想要遠程狙殺張振都辦不到,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瞄過來,都只能見到大圈的人而找不到張振他們。

    機場外停著五輛車,排頭和末尾的兩輛是沒有頂蓬的墨綠色吉普車,這種車在金三角里面最是常見。中間的是三輛清一色的黑色越野,車去有點髒和舊,但不妨礙它的運作。所有的窗戶玻璃都貼上了漆黑的塑料膜,從外面看不到里面坐著什麼人。

    十幾個人層層包圍著排在第四輛的越野車,直到許武強和武大郎陪著張振與楊思雨坐進了這輛車里後,這些人才四散開來坐進其它的車中。車隊終于駛離了機場,一路囂張的向著城外駛去。不過中間也出現了一點小插曲,車隊駛到一段周圍人不多的路上後忽然停下來,然後有二十來人跳下了車,迅速的重重保護著張振和楊思雨換到第三輛車中才繼續前進。再走了頗長的一段路,又再換了一次車。雖然繁瑣了一點,但勝在安全。現在就算11他們跟在後面,也早就該被弄的頭暈眼花,不知道張振確切坐哪一輛車中了。

    車隊出了城沒走多遠,公路兩邊就變成了茂密的原始森林,路況也變得越來越不好走。山路上滿地的坑坑窪窪,一路都是顛簸著前行。如果現在是晚上的話,車燈肯定會時而照遠處,時而射向天空,有時又只照見眼前幾米遠的地方。好一片險惡的熱帶叢林,難怪會成為大量毒梟的隱沒之所。

    從清萊出來一路北行約四十公里就是舉世著名的金三角了,在外人的眼中,金三角就是個神秘、未知的世界,只能從電影、電視中知道它的冰山一角。其實金三角是因為地處緬甸、老撾和太國這三國的交界地區而得名,此處交通閉塞、山巒疊嶂,大部份地區都在海拔千米以上的崇山峻嶺,地勢易守難攻。幾國政府曾多次想取締這里,但最終都是以損兵折將而告終。

    金三角與金新月、銀三角這兩大地區並稱為世界三大毒品源地區,而這里則是世界最大的鴉(河蟹)片、海(河蟹)洛(河蟹)因等毒品產地。在總面積約近二十萬平方公里的金三角里面,有著三千多個大小村鎮,數百個私軍武裝勢力。瓦哥就是其中最大的三支私軍之一,與查查、雞達三大武裝勢力在這混亂不堪的地帶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勢。

    越是遠離清萊,地勢就越是險惡,如果開的不是吉普、越野這種底盤高的車子,恐怕一般的車的底盤都要被那些大坑給磨平了。

    其中一輛車中,楊思雨表情木然的呆呆坐著,不哭不笑不言不動,連眼神也失去了應有的靈動與光澤。張振則緊挨著她,摟著她的肩膀滿臉的疼惜。

    愛一個人很累,愛的義無反顧、無怨無悔就更累。

    在大圈一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緊張氣氛下,車隊總算是無驚無險的過了前半段路途。接下來的二十公里將是最後的路程,但也絕對是最不好走的一段路。因為他們知道,絕不會輕易放張振活著回河蘭的。

    果然,在到達半途的時候,麻煩來了。

    幾棵被攔腰砍斷的粗大樹木橫臥在路中央,當中還堆放著大量的大石塊,不把這些樹木、石頭移開就別想過去。

    車隊停了下來,同時凡是在前後兩輛吉普車上的所有人都抱起武器行動迅速的跳下車,成防御圈陣勢將中間的三輛越野車團團保護起來。但是那三輛越野車卻沒有動靜,甚至沒有一個人下來察看過。

    片刻後,最耐不住性子的武大郎率先從一輛越野車中跳出來,惱怒的看著前面被堵死的路況,霍地朝兩邊山林大聲怒吼道︰“11!滾出來!我知道你在這里!”

    “你在這里……”

    “你在這里……”山谷叢林中響起緲緲的回蕩聲。

    驟然聽到11這個名字,一直沒有反應的楊思雨卻突然渾身劇震了一下,像是發冷一樣有點期待、有點害怕又有點不安的摟起自己的身體。張振緊緊的摟著她,亦是緊張不安的左看右看。

    外面,武大郎冷哼道︰“你這個膽小鬼,不敢出來見我嗎?我現在就站在這里,有種就朝我開槍啊!來啊!要是皺一下眉頭,老子就是龜(河蟹)孫子!”

    武大郎在車外像個瘋子一樣呱呱亂叫,他原本就沒指望過11會真的出來,只是想到曾經並肩作戰的盟友如今卻要生死相向,感覺不舒服才跑出來發泄一下而已。但令人意外的是,11竟的因為他的幾句叫罵露面了。

    他就很突兀的出現在右側的一棵粗大樹旁,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站到這里的,仿佛就像個幽靈般很突然,又很自然的冒出在大圈佣兵們的眼皮子底下。

    在看到他的瞬間,所有的槍口都齊齊對準了他,可11卻沒有半分緊張的神色,更沒有半點想躲的意思,就這麼靜靜的站著,平淡到幾近冷漠的眼神直視著武大郎。

    武大郎推開了一個擋在前面的佣兵,上前幾步怒氣沖沖的叫道︰“你個王(河蟹)八蛋,終于舍得出來了?”然後又指向那些堵路的大樹和石頭,喝斥道︰“你這他媽是什麼意思?”

    “把張振給我。”11用冷淡的,卻又隱隱透著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

    有事多耽擱了一會兒,回到家居然11點了。趕緊坐下碼字,結果外面的鞭炮打了一兩小時就沒停過,吵的我暈腦脹。還好終于趕完了,雖然有點遲。

    已經是龍年了,祝大家龍年大吉,事事趁心如意。

TOP

第八百二十一章 與大圈的血拼(四)

一句很普通的話,但從11嘴裡說出來卻變成了不容質疑的命令口吻。

    武大郎眉毛一挑,兩眼一瞪,對11的口氣很是不爽。

    與此同時,某輛車中。

    當話的聲音傳進楊思雨耳朵裡時,猶如平地炸雷般令她渾身突然再次劇震了一下,霍地扭頭朝聲音來源方向看去。但剛轉過頭時,第一個躍進眼簾的卻是張振那張佈滿憔悴、疲憊的臉色以及帶著關心的眼神。張振並不知道自己剛好擋住了楊思雨的視線,他剛注意到楊思雨的異常,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楊思雨卻已經極度迫切的,純粹下意識反應的一把推開了他。可楊思雨卻沒有註意到在自己這一推之間,張振眼中流露出的一絲悲痛與傷心,當背脊與座墊靠背碰撞時,他彷彿聽見了自己心碎滿地的聲音。緩緩的閉上眼,張振的嘴角露出一絲神傷的苦澀。

    視線沒有了張振的阻擋,楊思雨終於看到了窗外不遠處那個鶴立雞群,曾無數次令她魂牽夢繞的孤傲身影。

    就在前方十幾米的地方,11依舊如往日般身姿筆挺的站在那裡,面對著十餘桿槍卻依然鎮定從容,面不改色。

    看著窗外那一如往昔英雄般孤傲的身影,楊思雨的嘴角卻泛起了一絲說不出的苦澀與悲傷。英雄,楊思雨從來不曾否認這一點,但是這個英雄卻不屬於她。當11朝她開出那一槍時,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與11再無可能。因為自己傷害了他最關心的女人,所以他恨她,恨不得她去死,所以他才會義無反顧如此絕情的朝她開了那一槍。正是那一顆絕情的子彈令她徹底清醒,也徹底心如死灰。為他做了這麼多事,為他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可是自己在他心裡卻始終遠遠不如一個歐陽月兒。

    把張振給我?

    這句話或者是言者無心,但聽在楊思雨耳中卻固執的認為這在給她的一個信號:與她徹底決裂的信號。

    他不是不知道歐陽月兒的事她也有份,他不是不知道她也在這裡,為什麼他偏偏只提到張振而不提她楊思雨?

    是因為她不再配讓他提起?還是他不願再提到這個名字,甚至不願意再見到這個人?

    他真的就這麼恨她嗎?恨到連名字都不願再去提及?

    楊思雨的心很疼,疼的撕心裂肺,疼的連吸進一口氣都不能。眼中直直的望著窗外那熟悉的身影,她的心裡卻不停的吶喊:我到底哪裡不如她? !

    不知何時,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原來淚水已迷濛了眼睛。楊思雨緊緊抓著心口,眼淚如雨簾般不停墜下。心裡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痛苦,可她仍舊努力的睜著眼一眨不眨的看著11,想要把這個身影深深的刻進骨髓裡。

    旁邊,張振幽幽的發出無聲的嘆息,扭頭望向窗外的11,眼中已沒有了最初的惶恐,有的只是羨慕與發苦。

    車外,武大郎​​暴怒的聲音傳來:「你腦袋被驢踢了?你自己也是乾這行的,會不知道這行的規矩?我們既然接下了要保護他的任務,就一定要負責到底。你除非踩著我們的屍體過去,否則門都沒有!」

    武大郎話剛說完,第二輛的越野車車門忽然從裡面打開,一個跟大圈戰士們穿著相同製式戰鬥服,看起來年紀約在四十多歲的男人從車中步下來。

    在這個男人剛露面的剎那,11就敏銳的察覺到不論是武大郎還是其他大圈戰士,他們望向這個男人的眼神中都帶著濃濃的尊敬神色。

    這個剛下車的男人緩緩抬起頭看向11,霎時,如刀鋒般冷冽的眼神竟令11心中為之一凜,這一瞬間他的心中竟冒起一股危機感。但只在眨眼之間後,那道如同利劍般能將人刺透的目光卻悠然消失了,再看去,這個男人眼中已找不到剛才那股銳利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平靜,如同一潭看不見底的湖水般平靜、深遂。

    11臉色依舊冷漠的看著這個男人,而這個人亦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11?」這個男人緩緩的開口說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一點點粗獷的味道,但在粗獷中卻又讓人莫名感覺到一股子血腥味。這絕對是一個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傢伙,就連說話都隱隱透著一股森冷的氣息。沒有點頭,亦沒有搖頭,不答反問道:「大頭?」

    那個男人咧嘴笑了笑,點頭說道:「我就是大頭。」

    11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他之所以露面就是想引出大圈這次真正帶隊的人物以便證實是否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否則以他的性子早就一槍打過去了,又怎麼會冒險跑出來讓自己暴露在十幾桿槍下。在大圈中有幾號人物暫時不想面對的,至少不希望他們會在這裡出現,這個大頭就是其中之一。並不會怕了他,而是若真有這個人參與的話,會平白多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可這世上的事就是這麼讓人無奈,你越不想要多生波折,它越是偏偏要來什麼。這一次大圈帶隊的,居然真的不願意在這裡看見的大頭。

    大頭這個綽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其實他的頭並不大,看起來也很符合身材比例,但從他加入大圈開始就一直被叫作大頭,原來的名字反而沒人記得了。大頭原名叫戴軍,原龍國某特種部隊軍人,領中尉軍銜。後來在軍營中發生一些糾紛問題提前退役,退役後加入大圈一路打拼到今天。大頭在大圈裡面可謂是一個傳奇式的人物,加入大圈至今的二十餘年時間,歷經百餘場大小戰鬥中他從未失過手,凡是有他參與的戰鬥最終都能完成任務,雖然偶爾也有損失慘重的時候,但至少在他帶領的隊伍中還從來沒碰到過全軍覆沒的下場。

    如今有不少大圈戰士都是大頭當初一手帶出來的,像武大郎就是最開始就跟著他一路打拼到今天,期間有無數次被大頭將他從鬼門關裡救回來。例如武大郎脖子中彈造成聲帶終生受損的那一仗中,就是大頭冒著槍林彈雨將他背回來才能及時獲救的。而大頭為了救他,卻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下了顆子彈,其中更有一處是致命傷,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蹟。

    大頭在加入大圈的這二十來年裡救過的人無數,雖然其中大部份在之後的戰役中還是戰死了,但仍有不少人能活到今天,像許武強也曾多次受過大頭的救命之恩。可以說如果沒有大頭,那麼今天大圈裡有很多人已經不能再繼續站著呼吸空氣,他們能活到今天皆是受了大頭的恩惠。所以大頭在大圈裡的地位是舉足輕重,甚至有時候他的一句話比唐叔那些高層的話更有用。

    這些都在出發之前粗略看過狂潮費盡心思蒐集到的資料,所以他第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在大圈中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人物。當時11不過是粗略的看過一遍資料就覺得這個大頭很不簡單,現在見到本人後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大頭,絕不是個普通人。

    一個人能活過十場、二十場勢均力敵甚至以少勝多的血腥戰鬥是本事,活過五、六十場就是奇蹟,那麼打了上百場戰鬥還能活下來的呢?那已經不是奇蹟,而是神蹟了。要知道,大頭所經歷的這上百場戰役中,有不少的戰鬥都是面臨著必死無疑的局面。像有一場戰鬥中,他帶著另外四個大圈戰士在運送毒品途中,對上二十多個戰鬥力不遜色於大圈的本土勢力精銳隊伍的攔截,最終大圈一方竟只是付出了三個人的代價,而對方那二十多個卻是全滅的下場。不要小看這二十多人,金三角裡面的精銳隊伍其戰鬥力可不是外面的普通軍隊能相提並論的,在金三角裡面可是連一個小孩子都從小就懂得怎麼去開槍殺人的。二十多個見慣了血的精銳戰士其戰鬥力只能說相當恐怖,可在大頭手裡卻只淪落到全滅的下場。類似這樣必死無疑的戰鬥數不勝數,可大頭最終不僅自己活下來了,更多多少少還能帶著幾個戰友一起活了下來。這說明了什麼?

    而且大頭的資料中更有一件事引起了11的注意,大頭歷經百餘場戰鬥中,竟沒有一次是被人救出去的。哪怕傷得再重,他都是自己活著走出去,甚至更背著受傷的同伴回去。也就是說,百多場戰鬥中從來都只有他救別人的份,卻從未被人救過哪怕一次。這一點又說明了什麼?

    這一切只說明了一點,大頭很強,強的離譜。至少他的生存能力更在11之上。

    這就不願意在這裡碰上大頭的原因,並非他怕了這個人,而是大頭太難纏了。對於時間寶貴必須爭分奪秒的11來說,他實在不願意將太多的時間浪費在跟大頭的纏鬥上面。而且萬一被這個人纏上了,以至於讓張振活著逃進了大圈基地的話,以後想再殺他就更加困難。

TOP

第八百二十二章 與大圈的血拼(五)

11和大頭都在相互打量著彼此的同時, 場中卻很不合時宜的響起一聲岔岔不平的冷哼聲。

  大頭與11不約而同的瞥了正怒氣形於色的武大郎一眼, 然後雙方的目光又回到彼此身上。

  大頭的嘴角弧度稍稍往上翹了少許, 率先開口說道:"一直很想見見你,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11眼神冷淡的看著他, 開口說道:"你不該來。」

  大頭搖搖頭:"幸好我來了。」

  這兩人初次見面就已經開始了攻心的策略, 言語之中爭鋒相對毫不避讓。 11那句話中透著的意思是:你不應該來的, 就算來了也只會死在我手中, 平白讓你們大圈多折損了一員大將。

  而大頭那句"幸好我來了」, 看似是在捧高11, 好像連大頭也認定了光憑許武強和武大郎這些人不的對手, 所以加了個"幸好」。實際上他是話中有話, 另有所指。在捧高了11的同時, 又狠狠打壓他一次。大頭話中的真正意思是:幸好今天有我在, 所以不管今天你有什麼陰謀陽謀都不會得逞。我承認武大郎和許武強他們不是你的對手, 但我卻能穩壓你一頭。識相的就趕快放棄走人, 否則你在我討不到好處的。

  兩人話誅心, 武大郎那種愣貨是聽不出兩人言語中爭鋒相對的意思, 但與張振和楊思雨同坐在一輛車中的許武強卻是驀地眉頭一緊。從這兩人的話中就能聽得出來, 11和大頭都很強硬, 絲毫沒有退讓的餘地。一個是鐵了心要殺張振, 另一個是明確表示出不惜代價也要保住人, 所以這兩人之間最終的結果唯有開戰一途。只是跟黑暗十字真的撕破臉皮開戰之後, 今天站在這裡的兄弟還有幾個能活著回去?曾經跟黑暗十字聯手合作過的許武強可是很清楚黑暗十字這個連型傭兵團都算不上的團隊卻有著怎麼樣恐怖的戰鬥力, 更不用說這次黑暗十字的背後還隱隱有著龍方和命運部隊, 甚至是龍魂的影子。

  瞥了坐​​在旁邊一臉頹廢的張振一眼, 許武強緊鎖的眉頭卻又悄悄的鬆開了。對手再強又如何?大圈的戰士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已經接下了這趟任務, 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把張振安全送回到基地。這是傭兵的信念, 大圈的榮譽。想到這兒, 許武強不禁握了握橫擺在腿上的一桿衝鋒槍, 頓時一​​股豪氣油然而升。

  不管來的是誰, 大圈從未懼怕過。

  外面, 11冷冷的盯著大頭, 開口說道:"有沒有你, 都一樣。」

  大頭毫不在意的笑道:"光在嘴上討便宜是沒有用的, 你若真有這份本事, 我們也只能認栽。」

  11深深的再凝視大頭一眼, 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說道:"開戰吧。」

  大頭還未開口說話, 武大郎已經搶著嚷嚷道:"要打就打怕你就是龜孫子」

  "砰」武大郎話剛說完, 從山林深處突然傳來一記槍響, 一發從狙擊槍中射出的子彈不偏不倚的打在大頭身邊那輛越野車的車蓋上, 擦出一道火花後, 那顆子彈就不知道彈飛到哪裡去了。反觀車蓋上, 除了刮掉一塊油漆並留下一道極淺的刮痕外, 沒有多大的損傷。這幾輛越野車竟都是用特殊材料加固改裝過的, 鋼皮厚到連狙擊子彈都打不穿。窺一斑而知全貌, 可以想像, 那幾扇窗戶玻璃很可能也都是採用防彈玻璃。這樣的防禦力, 難怪大圈敢放心把張振留在車裡面。

  "我草」武大郎嚇了一跳, 可不僅是他, 所有的大圈戰士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槍嚇了一大跳。剛才這一槍要是再偏個十幾公分就直接打到大頭身上去了, 一想到那後果, 所有人都不禁直冒冷汗。

  那個卑鄙、無恥、下流的狙擊手包括武大郎在內的所有大圈戰士全都在反應過來後齊齊刷的帶著極度憤怒, 咬牙切齒的望向槍聲傳出的地方。

  場中唯有大頭仍面不改色的站著, 甚至剛才那槍都沒能讓他眨一下眼睛。只在槍聲響起的同時, 他朝那個狙擊手所在的方向飛快的瞥去一眼, 很快視線就回到11這邊。只是目光拉回來的時候, 他卻不禁怔了一下, 因為11剛剛所站立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彷彿11就在這眨眼的片刻間憑空消失了一下。

  搖了搖頭, 大頭臉上露出饒有深意的笑容, 喃喃道:"有意思的傢伙。」他已經明白過來了, 那個狙擊手開槍的目的是在下戰書, 同時更吸引走他們的注意力掩護11從容撤走。憑心而論, 如果沒有一這槍攪局的話, 11想離開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只要他表露出一點想走的意思​​, 大頭就會毫不猶豫的下令開火。能在開戰前就折損掉對方一員大將的話, 接下來的戰鬥將會更加輕鬆。而且這還是人家自己送上門來的不是嗎?

  卑鄙、無恥、沒君子風度?傭兵的字典裡可沒這種詞彙, 傭兵的戰鬥向來都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 他們的字典裡只有生或死, 贏和輸。趁你病要你命對傭兵來說是光榮的思想, 不存在卑鄙無恥這種概念。

  不得不稱讚對方的時機把握的太好了, 11剛說完"開戰」, 那個狙擊手就毫不猶豫的開槍, 而且選擇的還是大圈戰士們最關心的大頭, 也唯有他遇險才能最大程度上吸引走大圈人的注意力。而就在大圈這邊注意力都被狙擊手成功吸引走的時候, 11也當機立斷從容離開, 沒留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可以預見, 那個狙擊手開槍的時間早一分晚一分, 或早退一步或晚退一步都將會是不同的結果。由此就可以看出, 11和那個狙擊手的配合十分默契, 這種默契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養出來的, 所以這個狙擊手的身份不言而喻了。冷夜唯有他才能跟11達到這種配合默契的程度。

  大圈的其他人也很快發現11趁亂偷偷溜掉了, 武大郎更是氣的直跺腳, 指著山林咒罵連連。罵了好一陣後還憤憤不平的朝冷夜剛才開槍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是否正暴露在空曠地帶, 處在人家槍口下。

  而大頭也沒有躲回車裡面, 依舊站在外面望著11消失的地方, 眼中目光閃爍似在思考著什麼。不得不露了這一手確實給他留下一個不大不的難題, 他們想繼續前進就勢必要先清理掉路上的障礙, 但是對方有兩個狙擊手, 只要大圈這邊派人去清理障礙, 11他們就肯定會放冷槍幹掉派去清理的人, 大圈再自大也不可能拿兄弟們寶貴的性命去填這個坑的。更何況這麼粗的大樹和這麼多的石頭要搬到什麼時候?等搬完了, 人家也差不多把人都殺光了。所以這條路走不通, 除非先乾掉天葬和冷夜, 確保他們後顧無憂才能放心去清理道路。

  可是想先殺冷夜和天葬的話, 大圈就勢必要先面對兩個選擇:是所有人一股腦全衝進山林裡跟11他們你死我活血拼一場?還是只分一部份人進去?

  全部人都衝進去的話, 就肯定要帶上張振和楊思雨, 但是這樣一來就等於把他們暴露在11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別忘了11這邊可是有兩個專精的王牌狙擊手, 要是讓他們找到空隙給張振身上來上這麼一槍, 大圈的這次任務就直接提前結束了。所以這個險絕對冒不得。

  但是分出一部份人進去也同樣不妥, 從以往蒐集到的關的資料來看, 擅長的就是將敵人分散再逐個擊破, 而且還是屢試不爽。雖然對大圈的戰士們很有自信, 但是一旦面對這個怪胎, 連大頭都沒有多大的信心。

  看向橫臥在路當中的幾棵大樹和一堆堆石頭, 大頭都不禁感到為難。 11擺在他面前的是裸的陽謀, 但他們卻不能不中招, 因為沒得選擇。

  清路不行, 恐怕人都死光了路都還沒能清完。冒險帶張振和楊思雨一同進山也不行, 因為大圈冒不起這個險。剩下的唯一選擇只有分出隊進山, 這進去的隊十有很可能會全滅, 但至少還可以暫時牽制一下黑暗十字那幫人, 甚至是暴露出11他們的位置, 給後面的戰友提個醒。

  望向武大郎等人, 大頭下了決心, 招招手喚道:"武, 過來。」

  武大郎提著槍闊步走過來, 說道:"大頭哥。」

  大頭吩咐道:"一會兒我帶幾個兄弟進山, 你和強留下來保護好姓張的那子。記住, 不惜代價也要給我把人保住。」

  武大郎眼中神色一凜, 尖銳的聲音嚷道:"就那幾個貨色還不配讓大頭哥你出手, 我去就行了。」說著把自己的胸脯拍的砰砰作響。

  大頭搖搖頭直言道:"你不的對手。」見武大郎不甘心的還想說話, 他皺眉道:"別爭了, 就這麼決定。」

  "可是……」武大郎還想再爭論什麼, 但見到大頭眼中決然的神色, 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 嘆了口氣頹然道:"那好吧, 大頭哥你自己要心。」

  大頭點了點頭, 再叮囑了幾句後招呼了五個全付武裝的大圈戰士, 一行六人朝著11剛消失的山林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 山林深處某棵茂密的樹上。 11正藏身在茂密的枝葉中, 凝望著大頭六人離開了車隊, 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來了。」冷夜的聲音在他耳中說道:"六個人, 那個大頭也在裡面。」

  "交給我。」11淡淡的說道:"你和天葬繼續盯著, 只要他們有異動, 或者張振一出現, 就立刻開槍。」

  "知道了。」冷夜撇了撇嘴。大圈真是太無恥了, 竟用防彈車的標準改裝加固了三輛越野車, 使得他和天葬在這場戰鬥中的作用變了很多。若那三輛只是普通的車子, 他大可以一槍槍把三輛車都一一打爆, 管他張振躲哪輛裡面, 最後都得死。可是一知道對方用的是防彈車, 這個想法就只能胎死腹中了。他和天葬的作用只能變成了威懾對方不敢冒險去清理路障, 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想想都覺得憋屈啊。

TOP

八百二十三章 與大圈的血拼(六)


11從樹上跳下來, 落地時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 只揚起了一圈的塵土和幾片落葉。隨後腳下一蹬, 如同一隻矯健的豹子般朝著山林更深處跑去。這裡離大圈的車隊還是太近, 他要把戰線再往裡面拉長。

在11離去後不久, 以大頭為首的六名傭兵一路追蹤到這棵樹下。大頭先是看了兩個很明顯的腳印, 再抬頭看看樹枝上被踩踏過的痕跡, 單手托住下巴摸著鬍鬚渣, 陷入一陣沉思。

"大頭哥。」一個名叫阿財, 同時也是這六個人裡面年紀最, 才二十二、三歲的傭兵指著11所去的方向說道:"他應該是往那邊去了。」

頭點點頭, 含糊的應了一聲, 但沒有其它表示。等了片刻, 他說道:"阿財。」

"是」阿財下意識的用力踩步, 腰桿站的筆挺, 標準的軍人站姿挑不出半點毛病。大圈裡招收的基本上都是龍國退役軍人, 所以很自然的保留著軍隊的行事風格。

大頭指了指地上兩個明顯的腳印, 問道:"如果換作是你被人追趕的時候, 會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給敵人?」

"不會。」阿財想都沒想立刻大聲回答道。話剛說出他便醒悟過來, 這是大頭哥藉機在提點自己, 不由的心中生出一股感激。阿財是六人裡面最年輕的, 同時也是加入大圈的時間最短的, 他對真正的實戰經驗可以說少得可憐。大頭正是藉著提問並讓他自己思考的方式讓他吸收一些經驗。

大頭點了點頭說道:"11的戰鬥經驗很豐富, 他不可能會給自己留下這麼致命的錯誤。」

聽大頭這麼一說, 阿財再看向地面留下的腳印時眼光明顯不同了, 更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另一個叫水牛的又黑又壯的傭兵發問道:"大頭哥, 他會不會在前面埋了​​什麼陷阱, 故意引我們去的?」

大頭回身看了看他們進來的方向, 再回頭看看腳印以及11所去的方向, 輕搖著頭道:"這裡離武他們還太近, 一旦我們打起來, 武他們隨時都可能過來支援。所以他應該是想把戰線拉長, 要把我們引到更深的林子裡面再決戰。」頓了一下, 他又笑道:"當然了, 也不排除他們會在路上埋下什麼陷阱, 所以這一路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可別傻乎乎的踩雷了。」

大頭雖是以侃笑的口吻說出這句話, 但五個傭兵卻沒有一個人發笑, 甚至五人聽完大頭的分析後更是神色一凜, 再看向前方漫無邊際的林子裡面時,眼中均帶著一抹凝重。大頭話中的意思很明顯:這條路, 不好走。動輒會付出性命的。

"走吧。」大頭拍了拍阿財的肩膀, 輕笑著說道:"不管前面有什麼埋伏, 我們大圈的戰士都不會怕。」

"是」五個傭兵戰士齊齊敬了個軍禮, 異口同聲回應道。

六人追著11有意無意留下的線索一路心翼翼步步為營的深入林間, 隨著離公路越來越遠, 大頭的神色也漸漸凝重起來。看得出來, 這一都是匆匆而過, 期間或是在鬆軟的泥土上留下腳印, 或是踩斷樹枝, 或是砍斷幾簇荊棘, 表現的就像一個毫無野外生存經驗的新手一樣。大頭知道這些線索都故意給他留下的, 只是他的目的真是只會單純的引他們更深入而已嗎?

六人又是無驚無險的朝林中深入了一公里多, 雖然這一路上都沒有碰到任何埋伏或陷阱, 但這六個大圈戰士並沒有因此鬆懈下來。行走間, 大頭突然一抬手, 跟在他後面的五個人頓時齊刷刷的停下來, 更是飛快的散開來托著槍, 背向著背成半弧形陣勢, 或蹲或站將大頭保護在中間。

從這些人的反應就可以看出大圈傭兵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戰士, 不需要任何的言語, 只用一個眼神或一個動作, 彼此之間就能配合默契的在第一時間作出相應的舉措。比如現在大頭僅僅一抬手, 他們就能立刻擺出最適合人數少時採用的半弧形防禦陣, 就連加入大圈時間最短的阿財也不例外。窺一斑而知其全貌, 從這幾個人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大圈有著多麼可怕的凝聚力, 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的程度。

而且他們擺好陣勢後就目不斜視的只關注著自己眼前所能見的範圍, 對身邊和背後的情況連看都不去看一眼。這是對身邊同伴毫無保留的信任, 放心的把身側和背後交給自己的同伴。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堅信, 如果真的遇到什麼情況的話, 身邊和背後的同伴會用他們的身體來為自己擋子彈。大圈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 而是他們的團結, 和毫不猶豫的為彼此的付出。

在大圈戰士們擺出防禦陣後, 大頭獨自上前兩步, 蹲下身, 心翼翼的撥開地上一堆鬆軟的泥土。而半弧形防禦陣也因為大頭的暫時離隊作出了相應的變動, 站在兩端最外面的兩個人圍攏過來, 從半弧形變成了一個圓形的防禦圈。

大頭的前面有一個人為挖掘過的很很的土坡, 看上去也只比旁邊的泥地突出一點點, 如果不十分留心的話很難看得出來這個土坡跟旁邊其它的泥土有什麼不同。但是大頭卻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僅看出來而且及時喊住了其他人。要是裡面埋著顆地雷一有誰再不開眼一腳踩上去的話, 後果真是難以預料。

大頭就像撫摸著戀人的皮膚一樣, 動作很輕很細很溫柔的一點點掃開上面的泥沙。很快, 泥沙下埋著的一塊堅硬物體露出來了, 這竟是一塊石頭?

大頭看到這裡埋著的只不過是一塊石頭時, 面色驟變, 回頭大聲喝道:"小心」

可是他話剛出口, 左邊的林子裡面突然響起"彭」一聲槍響。隨著槍聲響起的同時, 一名大圈戰士的頭上崩出一蓬血花應聲而倒。儘管在對方開槍的瞬間他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但他最終還是沒能躲開。

"啊啊啊」站在倒下的這名傭兵左手邊的另一名戰士驟然怒吼著朝剛剛火光閃現的地方一通掃射, 凡子彈過處茂密的草木、枝滕皆應而而斷, 那些粗大的樹木也被生生帶走一塊塊樹皮, 滿天的木屑飄然灑落。

場中除了這名傭兵開槍還擊外, 其他三個戰士卻沒有半點反應, 哪怕剛剛有個同伴就死在身旁, 他們也只是紅著眼繼續目不斜視的守著自己的崗位,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的正前方。大圈的訓練有素可見一斑, 驟然遇襲卻沒有絲毫慌亂, 只是把攻擊的責任交給了其中一個人而已。

大頭站起身來, 望著11剛剛一閃而逝的方向, 眼中隱隱閃著一簇寒光。看到石頭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這裡就選擇的戰場。

在槍聲傳出山林的同時, 還守在公路上的武大郎等人, 不管是守在外面的還是仍在車內的大圈戰士們, 均是神色一凜, 遙遙望向戰場的方向,臉上或多或少的露出一絲的擔心。

戰鬥已經打響, 也預示著黑暗十字與大圈的正面決裂。

與此同時, 坐在某輛車中的楊思雨在第一聲槍聲傳進耳中時, 驀地劇顫了一下。然後像感覺寒冷一般, 緊緊的摟住自己的身體輕輕哆嗦著, 臉色發白, 眼中隱現著一縷痛苦的神色。

看著楊思雨痛苦的樣子, 張振的眼中也露出一絲的疼痛和不忍, 輕輕嘆了口氣, 溫柔的摟住她的肩膀, 心翼翼的說道:"思語別怕, 有我在呢。」

楊思雨緊咬著嘴唇, 身體依舊在輕輕哆嗦著, 一片水霧在眼中漸漸成形, 再慢慢凝聚出晶瑩的淚珠, 順著臉龐悄悄滴落。

輕輕的抱著楊思雨, 感受著懷中那猶如受驚的兔般揣揣不安哆嗦的身體, 張振的眼裡心裡只剩下無盡的憐惜。想他堂堂的張家大少, 在河蘭要風得風, 要雨得雨, 錢財女人從來視如糞土, 如今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自甘淪落到如喪家之犬的地步。這到底是可悲?還是可笑?可是如果上天能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 相信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懷中的這個可憐女人, 只因為他真的愛煞了她, 愛到了骨髓裡。

男人都喜歡江山, 是因為他們覺得只有坐擁整個江山才能讓他們的女人心動

男人希望擁有江山, 是因為他們都覺得為美人放棄江山才是最極致的愛情

張振擁有過江山, 也為了楊思雨心甘情願的放棄了即將能繼承到的如畫江山, 只因為他選擇了愛情, 選擇了這個可憐的美人。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溫柔鄉便是英雄塚。為了楊思雨, 張振毫不猶豫的將自己逼上了不能再回頭的絕路, 可他從來不曾為此後悔。或許他不是英雄, 但他對愛情的執著卻是連很多的真英雄都要自愧不如。

這一切, 只緣於他愛上了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 卻從來沒愛過他……

"帶我走。」很久很久之後, 從楊思雨嘴裡發出一個蚊蟲飛舞般弱不可聞的聲音。

振愛憐的撫摸著她那已失去往昔光澤的秀髮, 疼惜的輕聲說道:"我們回河蘭, 永遠都不再回來了。」

楊思雨輕輕的合上眼睛, 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悄悄滑落。

永遠, 都不要相見了……

TOP

第八百二十四章 皇后歸隊

在11與大頭開戰的同時,與此地相隔數公里之遙的公路上,共有七輛吉普車滿載著一隊隊全付武裝的士兵,晃晃蕩蕩朝著11他們的戰場駛來。

這七輛車**有接近四十來人,每一個都是皮膚較黑,個子不大,他們沒有統一的制服,或是穿著迷彩服,或是穿著破舊的戰鬥裝,更多的還是穿著款式很土的舊布衣。而且這些人手中所持的槍支型號也各不相同,多數是AK系列的,也有不少衝鋒槍、半自動步槍等,乍眼一看完全是一支雜牌軍。但是如果仔細點觀察就會發現,這四十來人每一個身上都帶著很濃的血腥味,他們淩厲的眼神透著悍不畏死的鋒芒,若是普通人只需跟他們對視一眼就會覺得心口堵的發慌,這便是受到他們掩飾不了的濃烈殺氣的影響。這一支看似雜牌軍組成的隊伍竟全都是身經百戰的鐵血戰士,而他們便是來自金三角土皇帝瓦可手下的精銳部隊。

瓦可曾打過包**,就算11能逃出曼谷最終來到金三角,他也會準備一份大禮等著他。而這四十來個戰鬥力驚人的精銳部隊,就是他的承諾。

七輛吉普車,載著四十來個殺氣滔天的鐵血戰士,一路雄赳赳氣昴昴的向著11與大圈的戰場接近。

就在這時,突然「轟」一聲驚天巨響,帶路的第一輛吉普車底下突然爆出巨大的火球,將整輛車炸飛到天上,在空中翻滾了幾圈後連人帶車狠狠的再砸下來。整輛車暫態嚴重變形陷進熊熊火海,擠在車中的六個人猝不及防下沒有一人能活著逃出來。

而緊挨著這輛車車尾的第二輛吉普車在爆炸的同時,整扇前排擋風玻璃「彭」一下全部炸碎,大量的碎玻璃深深刺進司機和坐在副駕駛位的戰士身體裡。尤其那個倒霉的司機,被一片碎玻璃插進了左眼球裡,頓時哀嚎著捂著汩汩流血的左眼痛的直打滾。而坐在後面的四個人中,有兩個站著的士兵被爆炸時產生的巨大氣浪掀飛出去,其中一人頭顱撞碎了緊追在後面的第三輛吉普車擋風玻璃上,擋風玻璃撞碎的同時他的頸骨也折斷了。另一個被掀飛到一側公路上,摔落在地上後面朝大地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至於坐在第二輛吉普車中後排的另外兩名戰士,相比起被掀飛出去的兩個同伴而言,不知該說他們是幸運還是不幸。那輛被地雷炸飛到空中翻滾了兩圈的吉普車掉下來時剛巧壓在了這衝過來的第二輛吉普車上,「轟」一聲巨響聲中,兩輛車來了個上下親密接觸然後死死的卡在一起再難分彼此。兩輛車中都沒有再發出任何呼救的聲音,只有大量的血液從裂開的縫隙裡汩汩流出來。

一場預埋的地雷引起的爆炸就葬送了十二個最精銳的戰士,後面五輛車中的所有人都為這場猝不及防的突襲驚的目瞪口呆,一時說不出話來。

11他們正在數里外跟大圈火拚當中,那麼是誰在這裡偷襲了他們?

在這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側的林子裡突然冒出一簇耀眼的火光,隨即一枚拖著火紅色長尾的火箭炮發出刺耳的「咻」聲直衝而來。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句當地的土話,估計是「心」之類的意思。事實上不需要他的提醒,這裡全都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戰士,光聽那由遠而近撕破空氣發出的「咻」的聲音就知道那是火箭筒之類的重火力武器。所有人心裡頓時激起了疙瘩,一個個大聲叫喊著土話爭先恐後的從車上跳下來。但是他們反應再快也沒能快過火箭炮,甚至很多人還沒來得及站起身,這枚火箭炮已經射到眼前。然後他們只能很悲哀,卻又無能為力的看著這枚火箭炮在自己的面前炸開。

「轟」隨著火箭炮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第三輛和第四輛吉普車分別向前或向後邊翻滾著飛了出去。偷襲的人對發射的角度計算的很精準,火箭炮剛好在緊挨在一起的第三輛車的車尾和第四輛車車頭中間部份炸開,所造成的傷亡遠遠要比直接打在一輛車上造成的傷害來得更多。兩輛車一路翻滾著飛出去,幾個幸運的沒被直接炸死炸昏掉的人摔出車外眼睜睜的看著車子砸到自己身上再一路碾壓而過,當兩輛破的再看不出原來模樣的車子搖搖晃晃停下來時,後面一路上已經鋪滿了腥紅的殘肢斷臂。

所有人都驚呆了,一枚火箭炮竟同時造成了兩輛車的傷亡,這個偷襲的人到底是運氣極好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還是他本有著如此厲害的計算能力?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麼這個人的本事就只能以恐怖來形容了。

要知道,火箭筒可不同於一般的槍械射擊技術,不是扣下板機子彈就可以直線以音速射過來的。發射火箭筒不僅僅要精準計算風力,還要考慮天氣、空氣中的濕度比等等因素。只要有半點偏差,火箭炮射出去後的軌道會就產生少許移偏。不要看這一點點的偏移,或許這毫釐的偏差就能讓你無法命中目標。所以火箭筒一般都是拿來打大件物體的,像直升機、坦克、裝甲車之類的。因為它們本身體積大,所以偏差少許也能命中。而且一發只能打一個目標,有誰見過一發火箭炮就打爆兩架直升機的?但是像這個偷襲者,他竟是直接命中了兩輛車之間,而且爆炸的位置非常完美,完美到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這簡直不是人可以做到的。更何況他還是躲在林子裡面發射的,說明他還要計算出彈道軌跡避開那些樹木障礙才行,否則打出去的火箭炮跟哪棵樹撞上了在裡面爆炸開來那就是徒惹笑話。

這些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精銳戰士,所以很容易就能想明白這點。因此他們望向彼此的眼神中都帶著一抹忌憚,但忌憚之餘更多的還是滔天怒火。想他們在金三角裡面一向橫行無忌慣了,這次居然有人敢在老虎頭上拔牙,能忍下這口氣的就不是男人了。

不知是誰用土話大喝一句,剩下未受波及的三輛車**十六個人,全都抱著槍殺氣騰騰的一邊朝著林子裡剛剛火光冒起的地方瘋狂掃射,一邊大聲吆喝著向裡面衝鋒進去。

一行共三十八個精銳戰士,對方僅僅用了一枚改裝過的威力巨大的地雷,加一枚火箭炮就令他們折損了大半人數。這樣的手段,這樣的計算能力實在令人膽寒生畏。可是到這會兒,他們卻連偷襲的人是誰都還不知道。

十六個金三角精銳戰士一路悍不畏死的吆喝著衝到了之前火箭炮發射的地方,可是到了這裡後,他們只看見滿地被他們打斷的殘枝斷木,還有一支尚在發燙的空火箭筒,卻沒有找到半個人影。

一個大概是這些人裡的仕官級人物朝天高舉起拳頭並大聲叫喝了一句土話,其餘人馬上分成三人一隊,分別朝五個方向地毯式搜索過去。

其中一隊的三個人相互背向著背才沒走出多遠來到一棵樹下,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黑影從他們頭頂上方的樹上跳進他們三人中間,身體還在落下的時候,已經「砰砰砰」三發子彈由上而下打進了他們三人的頭顱裡面。從樹上跳下來的那個人影這時候才墜落到他們頭頂位置,一腳蹬在其中一個尚未倒下來的戰士肩膀上再次跳起來,左手勾住頭頂上的一根樹枝身體弧線甩向了這棵樹後面,同時右手伸直又是「砰砰」兩槍精確的幹掉了另一隊中的兩個戰士。並不是她不想開出第三槍再殺掉一個,而是第二槍剛來得及打出的時間,她的身體已經甩到了樹後面被擋住了。這個人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般沒有片刻停頓,從樹上跳下開槍,到勾住樹枝將身體甩到樹後面,中途再開槍解決兩人,中間的過程不過是眨一眨眼的功夫,其他人才剛剛轉過頭來,就只能勉強看見一個纖細的背影很快被樹幹遮擋住了。

雖然僅僅只是一瞬間的照面,但所有人已經看清楚了,攻擊他們的是一個身穿黑色戰鬥服,身體纖細的女人。

「噠噠噠噠……」十來桿槍聲同時響起,無數的子彈朝著這邊傾洩而來。但是很可惜他們遲了一步,那個女戰士的身手實在太敏捷了,在他們開槍之前的瞬間就已經將身體甩到了這棵大樹的後面,所有的子彈能只在這棵樹幹上發洩一通,打大樹打的面目全非,卻無法傷到躲到後面的那個人。

金三角戰士中的仕官高聲喊出一句話,剩下的共十名戰士立刻停止了射擊,然後心翼翼的成扇形慢慢包圍過來。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怒不可遏的滔天殺氣,他們竟會被一個女人給耍的這麼慘。在金三角裡面,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品,只是為男人們傳宗接代的工具,平時也充作製造毒品的勞動力。這些人從來就沒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死在一個女人手裡,在他們看來這只是個天大的笑話,可是今天,這個笑話卻成真了。

包括仕官在內的十一名戰士一點一點靠近的時候,突然從樹後面甩出了三枚手雷。三枚手雷分別朝三個方向分散開來,不需要別人的提醒,所有人都當機立斷的趴下來雙手護住了頭。

「轟轟轟」隨著三枚手雷的相繼爆炸,金三角戰士這邊因為及時採取措施,傷亡可謂是微乎其微,但仍是不可避免的會出現損傷。除了一個人運氣實在不怎麼樣,一枚手雷剛巧在他頭頂上炸開,當場被炸死外,其餘人總算是沒有再出現死亡。只不過有兩個受到波及受重傷,其他人多多少少也帶些輕傷,但還不至於失去戰鬥力。

這一炸頓時把這些戰士們的怒火引發到了極點,操,就你有手雷,我們沒有嗎?不需要仕官的吩咐,剩下能活動的八個人中有四個同時摘下身上的手雷,準備從四個不同的角度扔到樹後面,就算不把那個女人炸死也要把她逼出來。包括仕官在內的另外四個人則端著槍,虎視眈眈的盯著樹後位置,只要那裡有人影衝出來,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四枚手雷的保險被彈開,然後從四個角度扔向樹旁邊位置,但就在他們的手雷剛脫手的瞬間,突然右邊的草叢裡一道人影跳出來,隨後雙手平舉「砰砰」兩槍,其中兩枚剛脫手的手雷相繼在這些戰士們的面前被打爆了。

這一次的意外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他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兩枚手雷就在面前「轟轟」炸開了。而另外兩枚則被丟到樹邊才引爆。

手雷就當著自己的面被炸開會有什麼後果?死是肯定的,而且會死的很慘很慘,面目全非、體無完膚已經是很不錯的下場了。兩顆手雷的意外爆炸直接造成了兩個扔出手雷的戰士當場死亡,而他們身邊的同伴也同樣受到了波及。數不清的鋼珠、鐵片漫天飛射,金三角的戰士們在哀嚎中一個接一個倒在了血泊裡。而在他們倒下的瞬間已經看清楚了剛剛開槍的人,這……竟就是剛才那個躲在樹後面的女人?

這些人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佛祖啊,她是什麼時候跑這邊來的?

可惜佛祖沒有給出答案,只是親切和藹又微笑的朝他們招招手:來吧,孩子,佛祖愛你,送你去地獄。

站著的八個人,當場被手雷在近距離炸死了三個,重傷炸暈了兩個,剩下的最後三個因為離的較遠又躲的及時,很幸運的沒有死。但是身上帶傷是肯定免不了了,而且巨大的爆炸聲造成耳中嗡鳴,眼前發暈,一時半刻都沒能回過神來。

躲在草叢中適時打爆手雷的女人在爆炸餘波過去後便立即衝了出來,在最後三個人還未從不適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之前,便「砰砰砰」三槍送他們歸西。然後面無表情的給凡是還有口氣的人頭上都補了一槍,徹底幫他們解脫了痛苦。

場中,終於再沒有一個能站著的人,除了這個女戰士。這個女人身手快的可怕,金三角的人到死都沒能見到她的真目面,只隱約看見她的身影輪廓。直到此刻才可以看清楚,原來這是一個很年輕,長的挺漂亮的女人。只是一雙漂亮的眼睛中卻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冷漠味道,使她看起來多了一份冷傲的氣質。

而這個女人,赫然正是應該守在東海基地裡的皇后

皇后竟是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穿過國境,經過老撾出現在了金三角。而且一出手,就憑一個人獨力將一支接近四十來人的精銳鐵血部隊全部攔截並消滅,這個女人的成長實在令人感到可怕。

皇后提著兩支手槍姍姍走出山林來到公路上,在這條路上還有四輛殘破的吉普車和三輛完好無損的車子,以及躺滿地的屍體和重傷後尚後死去的傷患。

皇后猶如踩死一隻只螞蟻一樣,眼中沒有半點的感情,凡是還有呼吸的均是抬起手送去一顆子彈。隨著每一次槍聲的響起,那些尚在呻吟著的戰士們一個個頭顱上濺出一蓬蓬血花,終於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他們,解脫了。

瓦可派出來的三十八名最精銳的戰士最終沒有一個能活下來,全都交待在一個女人手中,若是瓦可知道這件事的始末,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氣的暴斃。解決了最後一個人後,皇后面無表情的退下了尚有幾發子彈的彈匣,重裝補上新彈匣後,將兩支手槍插進兩邊大腿外側的槍袋裡。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迎著山風站在一片茂密的原始山林前面,在她的腳邊鋪滿了一地的殘骸與屍體,還有幾輛正在燃燒著的車子。而這樣的環境中,她仍是面不改色的填裝著子彈。這幅畫面若是拍下來,肯定會造成視覺上的震撼衝擊。這個女人,酷斃了。

收起槍,再次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後,皇后才朝著公路前方步行走去,邊走邊用冷漠的聲音說道:「狂潮,戰鬥結束。」

「嗯,辛苦了。」在她的耳中響起狂潮獨有的沙啞聲音:「你直接趕去幫楚源吧,記住,我們的目標只是張振。」

皇后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一路往前走出數百米後,來到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越野車旁。這輛車的牌照早被卸下了,但是如果追查來源的話,肯定能查到這輛車屬於龍國與老撾邊境的雲市中前幾天的失竊車。

打開車門坐進來,皇后扭頭看了一眼放在副駕駛座椅上的黑色長袋子,這個袋子裡面裝的都是她帶過來的各種武器。見袋子還在後,皇后便收回目光,點起了火駕著這輛越野車往11和大圈戰鬥的方向駛去。

TOP

第八百二十五章 生死兄弟

螞蟻是自然中很卑微的生物,它們小的可憐,也弱的可憐,任何人都可以隨意碾死它們。人們喜歡在文章中以螞蟻來比喻一些弱小的力量,比如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或熱鍋上的螞蟻,或螻蟻尚且偷生等等,無不體現了螞蟻這種生命的弱小和卑微。但是誰又知道,再卑微的生命也有著它們可敬的一面。世人只知螞蟻的弱小,卻不知它們的團結。

像遇到火災的時候,所有的螞蟻就會緊緊聚攏在一起抱成團,然後從大火中一路翻滾出去。無情的烈焰會將裹在外面的眾多螞蟻們全部燒死,但它們卻始終緊緊咬著牙忍受著火焰焚身的痛苦,前赴後繼心甘情願的用自己弱小的身體為同伴們擋下足以致命的火焰,付出了無數生命的代價只為換來同伴們生存下去的一線希望。

犧牲了自己,只為成全別人。

這一刻有誰敢說它們是卑微弱小的生命?試問偌大的自然界裡,有多少生物能像它們一樣做到無私與無畏?

大圈的戰士不是螞蟻,甚至放在整個黑暗界也沒人敢拿螞蟻來比喻他們,但他們卻有著堪比螞蟻的團結與無私精神,必要的時候,他們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取同伴們生存下去的機會。這是真正的生死交情兄弟情誼,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懂。

兄弟不是燒幾柱香,拜拜皇天厚土,嘴裡說一說就是兄弟。一起扛過槍,一起下過鄉,一起站過崗,一起嫖過娼的那充其量只是戰友,是關係夠鐵的朋友,仍不是真正的兄弟。

真正的吻頸之交只會是鐵血戰場上,在槍林彈雨中才能建立起來的。能彼此用自己的身體為對方擋下子彈,用自己的命換取兄弟的希望,這才叫兄弟!

就如此刻……

「小心!!」隨著一聲暴喝,一個大圈戰士連想都沒想就縱身撲上去撞開了已經一腳踩上了地雷的阿財。尚不知自己已經一腳踏在鬼門關上的阿財被他撞的摔飛出去,一屁股坐到地上。可還沒來得及轉頭,身後突然傳來「轟」一陣爆炸聲。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震的大地都為之顫動了一下,無數被炸上天空被血染成了紅色的泥石沙土如雨點般紛紛灑落。

阿財呆呆的看著身後那具被炸碎了頭顱的屍體,張著嘴巴紅著眼眶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就在不久前還一起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待他親如兄弟的戰友,就在這片刻之間沒了?如果說這個名叫六子的戰友是英勇戰死的,他或許還沒這麼難過。但六子卻是為了救他而死的,這讓他如何不感到內疚?那枚地雷的威力並不大,雖不至於把人炸死,但炸斷腿是肯定的。六子在危急關頭不顧自身安危推了他一把,雖然保住了他的腿,但付出的代價卻是六子自己的頭摔在地雷上,結果把整顆頭顱都炸碎了。

呆呆的看著六子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阿財在短暫的呆滯後,驀地通紅著眼仰天悲呼叫道:「六哥----!!!」

在地雷爆炸聲傳出的同時,山下公路上,武大郎等人驀地一驚。大頭他們身上有什麼武器他們很清楚,但絕對沒有帶著地雷。山上會傳來地雷爆破聲,只能說明有兄弟中埋伏踩雷了。

狠狠的跺跺腳,武大郎臉上閃過一絲決然,一揮手大聲叫道:「二隊跟我走!」

馬上又分出了五名戰士,一個個殺氣騰騰的跟著武大郎衝進了山林深處。

「小武!小武……!」某輛車中,許武強重重的錘著玻璃隔門大叫,但武大郎卻故意裝作沒聽見,片刻間就跑遠了。許武強狠狠的錘了一下車門,恨鐵不成鋼的怒罵道:「這個蠢貨。」可是他也只能在車裡面叫,卻不能下車露面阻止,只要他一開門,就會立刻暴露了張振所在的位置。甚至對方的兩個狙擊手可能早就已經扣準了角度位置,只要他這邊的門剛打開一點,恐怕直接迎來的就是對方的一顆子彈。武大郎正是吃準了他這一點才佯裝沒聽見,許武強也只能憋屈的呆在車裡面,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跑遠。

霍地轉頭,許武強厲聲喝斥道:「無線電還沒調好嗎?」

原本開車的司機正滿頭大汗的調著無線電頻道,聞言苦著臉說道:「強哥,所有的頻道都連不上,恐怕他們早就在這附近裝上了遮罩裝備。」許武強恨恨的磨了磨牙,11這一手做的實在太絕了,遮罩了所有通訊工具等於切斷了他們跟戰場上大頭等人的聯繫,也無法請求總部再派人來支援。儘管明知道他們的遮罩區域只會在公路附近的這一小塊地方,可他們愣是沒敢移動一下,更不敢派人出去尋找並破壞遮罩設備,那無疑是把兄弟們白白送上門去給人家一口一口吃啊。

實在太憋屈了,為什麼碰上11這個災星,大圈就變得事事不順?許武強不由的恨恨想著。

在武大郎帶人趕來支援的同時,林中深處的戰場上。

被地雷炸上天空的泥石沙土漫天墜下灑了阿財一身,可是他卻恍若未覺,仍一臉悲痛的看著六子的無頭屍身。

「阿財躲開!」就在這時,又一道身影朝他撲了過來,已經來不及推開他,這個叫阿天的大圈戰士毅然用自己的後背擋在了阿財的身後。

「彭!」隨著身後不遠處一記槍聲響起,阿天悶哼了一聲整個人摔到了阿財的身上。阿財這時才驚醒過來,急忙抱住他,焦急的大聲叫喚道:「天哥!天哥!」

阿天緊咬著牙,面色蒼白如紙,冷汗急如雨下,雖是未斷氣但也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剛剛阿財失神的片刻給了11偷襲的機會,但因阿天的及時救場,本該打進阿財後腦裡的子彈最終打在了阿天的後腰上,並打斷了他的腰椎骨。可以預見,阿天就算能救回來,也要落得個終生癱瘓的下場。

「呀!!」反應過來的水牛紅著兩眼,的將槍中的子彈朝11攢射而去,可11卻在開了一槍後就直接閃回到樹後面,水牛也只能發洩一通卻奈何不了他。

看著倒在懷中的阿天滿臉痛苦之色,阿財懊悔的心如刀割般疼痛。兩個視他如兄弟的「哥哥」,都是為了救他落得個一死一殘。阿財狠狠的咬著嘴唇,直將血都咬出來。

「**你媽----!!!」他霍地狀若瘋癲的仰天一聲狂嘯,抓起身邊的衝鋒槍不要命的一邊朝著11所躲藏的樹幹不停開槍,一邊咆哮著衝了過去。

見他一付要拚命的模樣,水牛吃了一驚,大聲吼道:「不要過去!」

躺在地上的阿天也想要伸手拉住他的褲腳,可是身體的力氣彷彿被抽空了一般,連動一動手指頭都做不到。只能努力將眼皮撐開一條縫,因痛苦而扭曲的面部肌肉帶著焦急之色看著阿財的背影。嘴唇微微一張一合似要喚他回來,可卻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飛快的衝過來,隨後一道巴掌重重摑在阿財的臉上。「啪!」清脆的巴掌聲中,阿財半邊臉高高腫起摔到地上,抬頭想要怒罵打他的人時,才發現這個人竟是大頭。被大頭怒目一瞪,他所有的怒氣、怨氣都不由的嚥回來,只有緊咬著嘴唇滿臉的不甘與懊悔。

大頭冷著臉看著他,雖沒有露出兇惡的模樣,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卻壓的阿財不敢出聲說話。重重的「哼」了一聲,大頭沉著聲音說道:「戰爭不是過家家,戰場上任何的失神、猶豫都會害己害人。你給我牢牢記住今天的教訓。」

瞥了11躲藏的那棵樹一眼,大頭冷聲說道:「你馬上給我背著阿天出去。」

「不!」阿財霍地抬起頭,紅著眼眶咬牙切齒倔強的叫道:「我不走!我要幹掉那個雜種!」

大頭側面向著他,頭也不回的厲聲喝斥道:「這是命令!」

阿財緊緊咬著牙,直欲將牙齦都要咬碎掉,眼淚如珠簾般直墜而下,卻是再說不出半句話。

「回去!」大頭指向後面,厲聲喝道。

阿財身體輕顫了一下,雖是極度不甘心,可還是默默的咬著嘴唇,擦了擦眼淚,一聲不吭的站起來,將阿天輕輕的背到自己背上,再回頭怨毒的神色狠狠的瞪了11所躲的方向一眼,最終一咬牙背著阿天頭也不回的脫離這片戰場。

阿財背著阿天離開後,大頭依舊陰沉著臉,眼中透著濃濃寒光凝視著11的方向。這是一場戰爭,最終的結果只有贏或輸,中間的過程不重要,死再多的人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結果。

大頭朝水牛打出一個手勢,水牛點了點頭,悄悄跟他拉開些距離,從另一邊包抄向11所躲藏的樹後面。而大頭卻緊握著一支手槍,不躲不閃的一步步正面朝這棵大樹走過來。

兩人的配合十分默契,當大頭走到樹前時,水牛也已經繞了個半弧形從另一邊包抄過來。沒有手勢也沒有言語,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跳向樹後面,但剛想扣下板擊時卻愣住了,這棵樹後竟空無一人。

11竟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

TOP

第八百二十六章 道維爾出手

水牛倒吸了一口冷氣,樹上樹下都沒有人,那11去哪兒了?水牛可不相信一個人真的會憑空消失這麼荒謬的事,但是他剛剛又真真切切親眼見到11在偷襲了阿財後就立刻跳到這棵樹後面沒有再出來過,為什麼等他們包抄過來的時候,人卻不見了?

短暫的呆滯後,水牛立刻舉著槍左看右看,連地上都沒放過,唯恐11會從哪處地裡面突然蹦噠出來。但很可惜,這一塊地面都是原裝貨,沒有被人為翻過土的痕跡,也就是說11不可能藏到地下去。水牛又用槍托敲了敲樹幹,發出的聲音表明這棵樹是實心的,也不可能藏人。水牛感到疑惑了,11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玩消失的?

在水牛的對面,大頭正摸著下巴,凝視著地上11踩踏過留下的淩亂腳印,深沉的表情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這時水牛已經將周圍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後便亦步亦趨的靠過來,詢問的眼神投向他。察覺到水牛投來的目光,大頭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再望向前方,沉吟片刻後朝他打了一個「跟上」的手勢,然後提著手槍大大方方的闊步朝林子更深處走去。水牛則轉過身,背對著大頭的後背,一邊小心翼翼的警惕著身週一百八十度範圍內,一邊一步步倒退著跟在大頭身後。

沒走出多遠,大頭忽然停下來,歪過脖子看向路邊一根被踩斷的樹枝,從樹枝的斷口上判斷應該是剛被踩過沒多久。看到這根斷枝的時候,大頭就明白11是想繼續把戰線拉長,輕哼了一聲,無所畏懼的繼續朝裡面走去。

在大頭和水牛一個前進一個倒退相互配合著往山林更深的地方一點點探索深入的時候,另一邊,阿財正背著阿天朝著山外行去。他走的並不是很快,但力求做到穩,儘量避免牽動傷口給阿天帶來更大的痛苦。阿財一邊背著阿天走著,一邊眼淚止不住的垂落墜下,可他雙手仍牢牢扣著阿天的身體,不敢伸出手去擦。

阿天則伏在他的背上,面白如紙汗如雨下,這樣的疼痛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痛的暈厥過去了,可他卻仍是緊咬著牙扉強撐著意志不肯讓自己昏睡過去。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睡過去,就很有可能不會再醒過來了。大圈的戰士不僅僅有著螻蟻的團結和無私,也同樣有著螻蟻堅強的生存意志,不到最後絕不輕言放棄。

阿財也是一邊小跑,一邊不住的給他打氣,帶著哭泣聲說道:「天哥,再忍忍,我們很快就到了。你千萬別睡啊!」

阿天眼睫毛微微跳了跳,似乎想睜開眼皮,可怎麼努力都始終睜不開。只有無力的將臉頰貼在阿財的肩膀上,微弱的喘著氣。

阿財雖是心急如焚,可腳下卻是如履平地,盡可能的不給背上的阿天造成更多的負擔。他一邊快步走著,一邊淚如雨下。此刻他心裡充滿著無盡的懊悔與屈辱,是他的錯,全都是他的錯,為什麼要這麼大意連踩到地雷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在六子救了他一命後還要發呆,更把天哥也拖累進來?

為什麼死的不是他?

為什麼……?

越想就越是後悔,越想就越不甘心,越想就越覺得這一切原本可以避免的悲劇都是因為他一個人的錯才造成的。

恍惚間,彷彿有個聲音在不停的跟他說:你就是個廢物,害死了六哥,更連累了天哥,像你這樣一無是處的廢物活著也只能是害人害己拖累更多的人。為什麼你還要苟且偷生厚著臉皮活下去?你應該死的,你應該到地下去跟他們謝罪的。

這個念頭一起,就再也遏制不下來,而且越想,阿財就越覺得有道理。

「我是個廢物……我是個廢物……是我害死了六哥,是我害了天哥……為什麼我還活著……為什麼?」阿財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走路的速度漸漸放緩下來,最後更是停下來站在那裡,眼淚如瀑布一般傾洩而下。可他卻恍若未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不停的喃喃自語著。

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

腦中彷彿有張無形的大嘴在不停的咆哮,一層一層衝擊著他最後薄弱的意志。這一刻阿財變得前所未有的消極,偏激的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愧疚的情緒像萬斤大石般壓的他喘不過氣,只想著一死謝罪以求解脫。 只有死,才能洗清他的罪孽。

阿財迷迷糊糊的放下阿天,雖然在失神中,可他的動作仍然是很輕,好像稍一用力就會將阿天弄疼一樣。儘管如此,可放下的過程中阿天仍是不可避免的牽動了傷勢,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哼,臉部的肌肉也因為劇烈的疼痛造成扭曲。

阿財跪到阿天身旁,抽出手槍頂著自己的腦門,流著淚一臉淒笑著說道:「六哥,對不起……天哥,我對不起你……」

「砰!」槍聲徹響了整座山林,阿財頭上冒著血摔倒在地上,兩隻失去了神彩的空洞眼睛看著阿天,嘴角卻掛著似解脫般的微笑。

在槍聲響起的同時,阿天驀地劇顫了一下,顫抖著身體使勁全力將眼皮撐開一條縫,悲痛的看著阿財緩緩倒在自己身邊。他微微顫抖著嘴唇卻發不出聲音,只從喉嚨裡擠出「哧哧」的聲音。他努力的想伸手去抓住阿財的手,可是手指卻很不聽話的連動都無法動彈。最終他悲哀又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任由著眼淚從眼眶裡狂湧而出。

百米之外的某棵樹後面,道維爾溫柔的親吻了一下時刻帶在身上的黃金十字架,然後脈脈的注視著十字架,在心底默默說道:「姐姐,我很快就能為你們報仇了。」

動作溫柔的將這個精緻美觀的黃金十字架項鍊輕輕塞回衣服裡面,道維爾從身邊提起槍,悄悄的離開了這裡。

阿財的自殺正是受到了道維爾的控制,上一次因為過度使用能力導致陷入沉睡,最後被瘋子博士救醒後,道維爾的能力也因此增長了一大截,否則放在以前他是絕不可能隔了百米之外還能控制別人思想的。

不過道維爾能輕易控制阿財,也有著阿財本身正陷在悲觀消極的情緒中的因素。阿財把六子的死和阿天的傷都歸諸到自己身上,為此深深的陷進愧疚與自責中,他的意志力在此刻削弱到極點,才會被道維爾輕輕鬆松的控制並自殺謝罪。否則只要阿財將來能靠自己走出這個陰影,大圈將會多一個不可忽視的戰鬥力。

槍聲響起的同時,離此地千米之外,正在尋著大頭他們足跡的武大郎等人均為之一怔,隨後幾個人的心中都湧起強烈的不安情緒。

武大郎咬了咬牙,揮手叫道:「跟上!」

一行人加快腳步,匆匆朝著槍聲傳出方向跑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大頭和水牛也因為槍聲停了下來,然後兩人面面相覷。大頭驀地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低喝道:「阿財!」隨後飛快的朝槍聲傳來方向衝跑過去。水牛也想到了阿財與阿天,再聯想起11一直沒露面,是不是繞過了他們跑去追殺阿財兩人?想到這一點,他的眼中立時露出濃烈的殺機,腳下驟然發力緊追著大頭跑去。

就在這個時候,大頭突然停下來一掌推開緊追而來的水牛,並吼道:「躲開!」

水牛被推開的剎那,身後忽然傳來「彭」的槍聲,一發子彈擦著水牛的耳朵飛過,幸虧他被大頭及時推開沒有受到傷害,只是子彈擦著耳邊飛過去時產生的聲波刺的耳膜生疼。

水牛惱怒萬分的轉過身,看都不看便朝著身後一通掃射。但是11在偷襲了一槍後就已經再次躲起來了,對著他這種只開一槍就跑的無恥戰術,水牛亦是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這時大頭一手按在了槍管上,水牛適時鬆開板機,紅著眼瞧了一眼大頭,再瞪向11所在的方向,一付咬牙切齒萬分憋氣的模樣。

大頭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你去找阿財,看看他們發生什麼事。」

水牛一愣:「可是大頭哥……」

大頭打斷道:「這裡有我。」說完便不再給他拒絕的機會,邁足朝著11這邊走來。

水牛看著大頭的背影,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恨恨的咬了咬牙,轉過身頭也不回的朝阿財那邊跑去。

等水牛跑出去很遠後,大頭才停下來,眼中已沒有了剛才那股懾人的寒意,只有說不出的平淡。沉厚的聲音開口說道:「出來吧,冰。」

冰?這是11在龍魂裡面的代號,雖然很多人知道這個代號,但是除了龍魂的人外,從來就沒有別人會用這個稱謂來稱呼他。

為什麼大頭會管他叫冰?

與此同時的公路上,大圈的車隊中。隨著大頭和武大郎先後帶走兩批人後,只剩下三個人還留守在車外面。至於許武強和另外六個戰士則分別繼續呆在兩輛車中沒有出來。

不管是守在車外的三個戰士,還是守在車裡面的包括許武強在內的七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戒備著周圍情況。

這個時候,一條小巧可愛,全身毛絨絨的小白狗一路蹦蹦跳跳進入了他們的眼簾。

TOP

第八百二十七章 龍魂狼組,影子

小白出現的瞬間,守在車外的三名大圈戰士幾乎同時將槍口對準了它,但是小傢伙卻若無所覺般繼續歡快的蹦蹦跳跳著靠過來。嗯,是蹦蹦跳跳,有哪條狗走路會蹦蹦跳跳的?除非它是條瘸了腿的狗。但是小白卻是四肢完整,只是它喜歡這麼走路,誰能管得著?

    面對著三桿黑洞洞的槍口,小傢伙依舊「面不改色」。當然,你總不能指望一條狗會被槍給嚇著吧?難不成當你拿著槍指著一條狗說「不許動,舉起手來!」難道你還真會指望它會乖乖把手舉起來?如果它真能懂這些,那就不是狗了,而是狗妖。

    小白雖然不是妖,但也差不多了,它的靈智不輸於七、八歲的小孩,只是當它裝作若無其事的時候,誰都看不出來這是一條極不普通的狗。

    大圈的人就更不知道了,雖然他們極力收集過關於11的一切資料,卻唯獨沒將一條狗放在心上。況且小白在11身邊出現的次數也不多,除了有限幾個人外,沒多少人會知道它的存在。

    見到只是條普通的小白狗後,三名戰士才鬆了口氣,相互苦笑了一下便收起槍沒再將它放在心上。這一帶附近有不少的小村子,跑出一條狗也沒什麼奇怪的。唯有呆在車裡的許武強盯著一路蹦跳著走近的小白,臉上露出疑惑。這附近確實有幾個小村子,村子裡面養幾條狗也不奇怪,但他們養的大多是獵狗或土狗,不大可能會養一條體形小的犬科動物。況且這條狗一看就是比較純種的狐狸狗,像這樣純種的觀賞性犬科在外面的價格都賣的比較貴,就更不可能會是那些貧窮的小村莊能買得起的。注意到這一點後,許武強眼中的疑惑神色就更加濃了。

    這時小白已經跑到離車隊不足十米的地方,然後一屁股坐下來,舔了舔爪子,再像發現新奇的玩具般歪著脖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大圈等人。

    見小白表現的就像一隻普通的狗般,而且也沒有表現出要靠近的意圖後,許武強才悄悄鬆懈了一些。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小白那些綠油油的眼珠子裡閃過一道很有人性化的狡黠目光。

    與此同時的山中。

    水牛一路馬不停蹄的狂奔到之前槍聲傳出的地點,遠遠看到阿財和阿天兩人都躺在地上,尤其是阿財的頭歪倒在一邊,身下積滿了一大灘血的時候,水牛更是驚的目眥欲裂。

    「阿財!」水牛暴吼一聲,狂衝過去,人還未靠近便已兩膝跪倒在地上,一路滑到阿財身邊。然後抱起他用力搖晃著,紅著眼眶大聲叫道:「阿財!」

    阿財沒有反應,事實上水牛也知道他已經斷氣了。可是他還是感覺難以接受,六子和阿天兩個拼了命救下的小兄弟就這麼輕易死在這裡,那麼六子和阿天的犧牲又是為了什麼?

    當他的目光落到阿財手中緊握著的那支手槍時,水牛眼中的瞳孔驀地一跳,再瞧向阿天,只見阿天緊閉著眼,眼淚抑止不住的往外狂湧時,他便明白過來了。

    阿財竟是過不了心中那道坎,愧疚自殺的?

    「蠢貨!」水牛狠狠的一巴掌摑在阿財臉上,隨即拳頭更如雨點般紛紛落下,咚咚咚的砸著阿財的屍身,一邊打著一邊流著淚大聲罵道:「蠢貨!蠢貨!你他媽蠢貨!懦夫!……」打了幾拳,水牛不經間瞥見地上那一灘觸目驚心的殷紅時,高高舉起的拳頭卻再也落不下來了。阿財已經死了,他再怎麼洩憤也活不過來了。驀地,水牛伏在他的身上,痛哭出聲來。

    躺在旁邊的阿天亦是緊咬著嘴唇,陪著他默默的流著淚。

    哭了片刻,水牛終於記起旁邊還有個重傷的阿天等著他救命。這才強忍下悲傷,擦了擦眼淚,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一臉悲痛的背起阿天,最後再深深瞥了一眼嘴角含著微笑的阿財後,便頭也不回的朝山外走去。

    這是戰爭,有戰爭就會有死亡。大圈的戰士每天都在各種戰爭中掙扎生存,他們已經習慣了戰友的離去。

    只是雖然早已習慣,但心還是會痛,會不甘。

    此時,山中的更深處。

    「出來吧,冰。」在大頭說出這句話之後沒等多久,11居然果真從一棵樹後面走出來。

    兩人面對面站著,彼此打量著對方,但是眼中的戒意依舊很濃。

    「你是誰?」11冷著聲問道。

    換作是別人可能會感到奇怪,明明知道他就是大圈的大頭,怎麼還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但是大頭卻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如果他真的只是大圈的大頭,剛才就不會叫冰,而是直呼他11了。

    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是很有意思的,一個簡單的稱呼,可能其中就包含著更多的深意。

    兩眼注視著11,大頭平靜的說道:「龍魂狼組,影子。」

    11的臉上沒有表現出意外的神色,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半點波動,聞言只是淡淡的說道:「證明?」

    「狼組的人是不會隨身攜帶圖騰的,那些東西只會暴露我們的身份。不過,這個應該可以吧?」說著大頭擄起了袖子,在他的左手腕上戴著一隻款式較土的老手錶,那是幾十年前的名牌手錶,雙獅三星鑽石自動表。雖然款式老,但勝在質量好,用個幾十年都不見得會壞掉,而且還是自動上發條不用換電池,在當時很受人們喜愛。

    11只看了一眼便確認了那確實是龍魂手錶,理由很簡單,任何款式的龍魂手錶都有一個很難注意的小標記,別人就算注意到了也只會以為是手錶摔壞時留下的痕跡。也只有龍魂成員才知道那個標記的意義。

    大頭放下袖子問道:「怎麼樣?」

    11沒有說話,一向謹慎的他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人。龍魂手錶是不假,但未必戴著的人就不能冒充。至於大頭所說的,狼組的人都不會隨身帶著圖騰牌的事他倒不知是真是假。龍魂五組中狼組和虎組都是最神秘的,虎組中11倒是曾在歐陽月兒家中跟其中兩個有過一面之緣,至於狼組,這個大頭還是11碰到的第一個。

    而且狼組都是隱藏各自的身份臥底在黑暗界各個角落,如果哪天某個東方殺手榜中榜上有名的殺手突然跳出來說自己是龍魂狼組的人也用不著奇怪,因為他說的有可能就是真的。

    11雖然還不能完全相信大頭就是狼組的人,但一時之間他也沒有辦法去確認。手錶他丟給了肥鴨,手機也沒有隨身帶著,身上除了人皮通訊器,以及做做樣子同時也方便與天葬和冷夜保持聯繫的線型耳麥外就沒有其它對外聯繫的工具。

    可能也意識到11不能完全信任自己的身份,大頭遂當著他的面大方的打開了手錶通話器。

    隨著「嘀」一聲輕響後,手錶裡傳出那個11熟悉的清甜聲音:「你好,影子。」

    大頭瞥了11一眼,說道:「進行身份確認。」

    「是,身份開始確認。」那女孩的聲音說道:「聲波頻率對照無誤,追蹤信號發射來源……信號波頻正確。您的身份已確認,隸屬龍魂狼組,代號影子。」

    聽到這段話時,11便已經徹底相信了大頭的身份確實是狼組成員。人可以冒充,但是手錶絕對假不了,身份核實就更不可能讓他濫竽充數逃過去。龍魂的科技高到常人難以想像的程度,他們的身份核查系統已經非常完善,就算有人用變聲器把自己的聲線波頻變成跟手錶原主人一模一樣也能被龍魂查出來。所以那個女孩說身份無誤,那就表示大頭就真的是狼組的影子。

    大頭看了看他,說道:「通知組長,鳳組的冰現在跟我在一起。」

    「妖姬組長現在正在會議中,但是天行組長曾經有話代交,任何人找到冰的下落,請立即讓他返回國內,不得有誤。若冰抗命的話,可斥諸武力強行押送回來。」

    「知道了。」關掉了手錶通話,大頭朝11揚揚下巴問道:「信了嗎?」

    11輕輕點了一下頭。

    大頭歎了口氣,似有不甘的說道:「回去吧,別讓我為難。」頓了一下,他又瞪了11一眼說道:「如果不是因為同屬龍魂,光憑你殺了我的兄弟,你就該死。」

    11平靜的看著他,平淡的口吻說道:「你可以幫他們報仇。」

    大頭不怒反笑道:「你真想跟我打?」

    「張振我一定要殺。」

    「可我一定要保住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大頭身上頓時散發出一股沖天豪氣,他以行動在告訴11,想要過去殺張振就得先踩過他的屍體。

    11平靜的問道:「你不是龍魂的人嗎?」

    「我是龍魂的人,但也是大圈的人,這並不衝突。而且保護張振是我的任務。」

    「龍魂沒有給你下達保護張振的任務吧?」

    「龍魂是沒有,但是你知不知道,殺一個張振簡單,可是事後會牽扯出什麼樣的簍子來?張振一死就意味著河蘭張家將會跟歐陽博正式開戰,同時我們龍魂、大圈、青幫、洪門、楊家,甚至是太國、英尼、蟲國、金三角都會被牽扯進來。到最後會捅出多大的簍子,會死多少人,你想過沒有?」

    11搖搖頭,依舊平靜的說道:「張振必須死。」

    大頭被氣樂了,見過固執的,沒見過這麼固執的人。完全就不在意別人的死活,死再多的人也不在乎,眼中只有自己的目標,果然是天生的殺手。

TOP

第八百二十八章 11敗北(上)

「張振不能死。」大頭搖搖頭說道。張振的死活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事後牽扯出來的後果他不能不考慮。況且他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既然接受了保護張振的任務,就不能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死掉。就像大頭自己所說的,他既是龍魂的人,也是大圈的人,這並不衝突。況且不管是為了龍魂還是為了大圈,他都必須保護好張振。

著他問道:「你真要跟我作對?」

大頭氣樂了,瞪眼道:「是你在跟我作對」

「那就打吧。」這句話剛說出口,11陡然抽出了手槍,他的動作太快,只看到手臂晃動一下,本來空著的手上就已經握著槍對準了大頭。大頭亦是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打就打這麼不近人情,但是他的動作也不慢,在11舉槍的同時他也抬起了手。

「砰」「砰」

兩記槍聲幾乎是同時響起來,11和大頭均是避過了對方打來的子彈。11做著「Z」字避規跳開,抬手又是一槍,然後朝著大頭猛衝過去。大頭似乎也在打著跟他同樣的主意,躲開子彈的同時亦是一邊朝11射擊,一邊向他靠近。

兩人相距不遠,各自跑出幾步路就能貼到一起。但就是這幾步之間,他們已經再次朝對方開了兩次槍。

總共開了四槍都被對方閃躲過去後,兩人終於撞到了一起,然後槍戰加近身搏鬥的混合戰,一邊開槍射擊,一邊拳打腳踢什麼都來了。11舉起槍,大頭飛快的左手擋開,「砰」子彈堪堪擦著大頭的耳邊飛過。大頭也沒有閑著,左手擋開臂的同時,右手亦舉槍射去。11左拳砸在他右手腕上,「砰」的一聲,彈道同樣打偏了。同時11的腳下踢向大頭的下陰,大頭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左拳狠狠砸向11的膝蓋。但就在這時,11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臉部。「砰」又是一槍傳出,大頭的脖子用力歪倒過來,子彈只在他的臉頰上擦出一道血痕,又是沒能射中。這時大頭的拳頭和11的膝蓋已經親密接觸,一記悶響後,一拳一腿各自彈回來。

大頭的右手也沒有閑著,在閃開了子彈,並擋開11一腳後再次瞄向了他的面部。11左手抓住他的右手腕,但是他的右手腕也在同時被大頭的左手抓住了。兩人各將對方拿著槍的右手推向了外邊,「砰」「砰」兩發同時打出的子彈飛向了兩側外邊。

戰況似乎陷入了僵局,兩個人都是一手抓著對方的手腕,另一手則被對方抓著,均是騰不出手來繼續戰鬥。這時,11果斷的鬆開手扔掉了槍,右手反握住大頭的左手腕,用力跳起來兩腳踹向大頭的身體。他一腳踹向胸口,另一腳則踹向脖子,這兩腳要是踢實了,大頭就算不受傷也絕不好受。

面對著11的果斷,大頭眼中閃過一絲讚佩之色,但他的反應也不慢,當機立斷的扔掉槍,兩手同樣互抓住11的手臂,上半身最大幅度向後仰倒,同時下半身的兩條腳也彈跳起來,踢向11的後背。

11輕哼了一聲,兩腳沒有繼續踹出,這時大頭的身體已經向後仰了,他繼續踹過去也只會是踹空,反而會將後背空門暴露給對方。所以他當機立斷變踹為踢,藉著大頭的兩隻手臂作為支撐點,兩腿用力向天空踢去,再藉著這慣性力,身體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後空翻,堪堪避開了大頭由下至上踢來的兩腳。

兩人的攻擊均是落空告終,而後兩人同時鬆手分開,各自立定後再退了一步。

這一切只發生在火石電交之間,若有外人在場也不過是眨眨眼的功夫看不出什麼名堂,也只有兩位當事人才知道其中的兇險程度。

兩個人的腳下剛站穩,就迫不及待的再次衝向對方。尚未靠近時,11忽然躍起來一記三百六十度旋風腿踢向大頭的臉部。大頭右臂擋下11踢來的這一腿,左手食指成勾點向了11的膝關節。這是點穴的招式,若是讓他點中了,11的這條腿就勢必要暫時酥麻不能動了。

11果真是藝高人膽大,竟不去管這條腿,另一腳更是踹向了大頭的腹部。這一腳踢出的時機扣的極好,大頭想要再回防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面臨兩個選擇,一是拼著受傷繼續點11的右腿膝關節,其結果就以一條腿暫時酥麻不用動的代價換他一身傷,怎麼看都是他吃虧。二是趕緊收手後撤,雙方都討不到好處。而且腹部是人體下丹田所在,人體分為上、中、下三個丹田,上在印堂,中在心窩,下在腹部。這三處對任何一個練武者來說都是至關重要,輕易傷不得。尤其是下丹田,一旦受了傷容易導致氣息緒亂,更甚者可能一身苦修盡廢。所以大頭想都沒想,就當機立斷撒手後撤。

這一次碰撞看似以平手告終,但大頭卻仍藏有後手。他剛剛往後跳開一步,便馬上腰胯扭轉,身體如一張繃緊的巨弓,挾帶著排山倒海之勢以肩膀撞向了11的身體。

八極拳,貼山靠

勁如崩弓,發若炸雷

沒有見過八極拳的人永遠不會知道這門功夫的可怕,修到極處時,產生的瞬間爆發力甚至可以將一棵粗大的樹木給生生撞斷掉。單以爆發力而言,恐怕也只有詠春拳的寸勁可以與之相媲美。

此時,11身體還在半空雙腳尚未落地,眼見大頭挾帶勢如破竹之勢衝撞過來,他也發了狠,拽緊拳頭砸向大頭的肩膀。

「彭」一記悶響聲中,11倒飛出去後背撞上一棵大樹,將這棵大樹撞的嘩嘩作響,大片的葉子紛紛灑落。喉嚨一陣血腥上湧,他強忍住這股作嘔和胸腔刺痛到了極點的麻木,冷冷的望向大頭。八極拳果然是剛猛霸道,如果不是他的身體經過數次改造後堅韌無比,加上骨骼堅硬難以破壞的話,單是這一次撞擊就要受重創了。

另一邊,大頭也被11的一拳砸的後退了一步,臉上破天荒露出了一絲愕然之色。11剛剛打向他的那一拳所挾帶的內勁與他的八極拳有著曲同異工之效,都是瞬間產生強大爆發力著稱。不同的是,一個是外功,一個是內功。

龍家內功,在13送了11完整篇法決後,11才終於體會到這門內功的強悍之處。這篇功法補全之後,產生的效果比以往的殘篇提高了數倍不止,而且運用起來更是隨心所欲。再加身修練過殘篇,已經有著深厚的底子,所以進展可謂是一日千里。因此儘管他剛才吃虧在身體處在半空不著力的狀態,仍能一拳震退大頭的貼山靠。如果兩人都是腳踩實地的話,誰弱誰強還有待催商。

「收手吧,你還太年輕了。」大頭扭了扭肩膀說道。他話中那句「年輕」的意思並非是嘲笑,而是讚許。要知道他從就開始修練八極拳,至今有數十載,功夫早已大成。而11才練了多久?充其量才不過幾年功夫,竟已經能與他的貼山靠硬碰硬了。如果再讓11多練幾年等到他現在的歲數,又或者他再年輕二、三十年跟11差不多的年齡,其結果就只能是他被11完虐,而且是毫無懸念的。所以他說的這句話並非是嘲諷,而是對後輩可佳的稱讚。

11一聲不吭默默的從地上爬起來,大頭的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訝色。正面承受了他的貼山靠衝擊竟還能站得起來?就算是龍組裡那些變態的在正面承受了他的貼山靠後也不見得能在短時間內站得起來吧?而且的模樣,頂多只受了些震盪,卻沒有受多大的內創。這傢伙還是個人嗎?

貼山靠有多大的威力大頭自己很清楚,被正面衝擊的話連骨頭都能撞碎掉,11卻若無其事的爬起來,他現在已經不止是驚訝了,而是震驚了。

「再來。」11翻開兩手,左手持天斬,右手持斬月,再次衝過來。

大頭搖搖頭說道:「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雖是在說著話,可他手下並沒停因此停下來,手一翻,已經抽出了綁在大腿外側的一把三稜軍刺。同時左手亦抽出一柄做工精細的軍用匕首反手握住。

此時11已衝到近前,斬月由上至下揮斬下去,大頭提刀擋住。「叮」一聲清脆的金屬撞碰聲中,斬月與匕首之間擦出一縷火花。同時11的天斬從下面刺向大頭的腹部,大頭的三稜軍刺往上一挑,擋開了天斬。又是「叮」一聲,可是大頭卻面色忽變,飛快的瞥了三稜刺一眼,發現上面的刃上已經多了一個細的缺口。大頭臉頰的肌肉狠狠的抽了抽,天斬果然是神兵利器,一把普通的刺刀恐怕擋不住它的鋒利。

場中人影飛騰,你來我往戰鬥的好不激烈。可是戰鬥中的11和大頭竟都沒有發現,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正有一個人影在觀戰。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單從外表上看,其年齡估計跟11差不多,應該在二十來歲的樣子。他就站在這棵樹的一根樹枝上,風吹不動,冷漠的眼神靜靜的觀看著兩人的生死搏鬥。而在他的手中,還拿著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人赫然便。

這個人是誰?他是怎麼到這裡?又是怎麼在11和大頭這兩大絕頂高手都沒有發現到的情況下爬上這棵樹上的?

更奇怪的是,明明11和大頭只需要稍稍抬頭就能看見他,可場中正搏鬥著的兩人卻偏偏沒有一個能發現他的存在。難道在這兩人的眼中,他就如同空氣般無影無形?

此時此刻,這個年輕的男人一雙冷淡到不近人情的目光卻緊盯著11左手中的天斬,緩緩的張開嘴,喃喃了一句:「天斬?」

TOP

第八百二十九章 11敗北(中)

「滋啦」斬月和匕首刮出了一道火花,並出刺耳的磨擦聲。兩把刀相碰即分,馬上又再次砍到一起。同時,11的天斬和大頭的三稜軍刺也在短兵交接中,但與斬月和匕首相互揮砍不同,這兩把刀只用刺的攻擊方式。

天斬刺向大頭的身體,被三稜軍刺挑開,軍刺刺向11時,又被天斬擋下。兩人「叮叮鐺鐺」打了半天卻誰都不能奈何誰,場中刀光劍影,一時難分高下。只有場上的兩位當事人才知道,其實大頭要比勝一籌。只不過大頭擅長的是拳腳,他的八極拳講究瞬間的強大爆力,這門拳腳功夫放在刀劍上就不適合了。反而匕首戰卻擅長的格鬥,此消彼長下居然也只能堪堪打個平手,可見兩人若是空手搏鬥的話,11只有被動的份。

不過生死搏鬥中沒有公不公平的事,你跟別人講公平那就是對自己的不公平。所以雖然看出來大頭被刀劍束縛了真正實力的發揮,但11卻沒有打算棄刀不用。11不棄刀,大頭當然更不可能棄刀跑去空手迎敵了,難不成還指望他用一雙肉掌去接下天斬這把鋒利無比的千古名刃嗎?只要被天斬輕輕劃一下,他這雙手恐怕就要不翼而飛了。更何況還有把斬月的鋒利程度也不輸於天斬多少。

大頭越打越是不爽,不管是三稜軍刺還是另一把匕首上都已佈滿了一道道缺口,反觀天斬和斬月卻依舊絲毫無損。再這麼繼續硬碰下去,恐怕他手中的兩把刀很快就要砍斷了。

這時,11右手的斬月彈開了砍來的匕首,同時天斬則由外向內刺向大頭的腰部。大頭本來下意識想擋開,忽然意識到這麼打下去也不是辦法,遂一狠不去管天斬的威脅,直接用軍刺刺向11的肚子。

在大頭的預計中,11應該會撤刀回擋。因為如果兩人真的各刺對方一刀的話,吃虧的還。畢竟他手中的是三稜軍刺,這種刺刀向來有「放血王」之稱,被刺中的話是止不住血的,很短的時間內就能造成大量出血而死。所以大頭在賭,賭11不會以傷換傷跟他硬拚,只要他撤刀回擋,那就是大頭反攻的機會。

只是大頭卻沒有料到11竟會這麼狠,狠到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他竟是不管不顧的繼續將天斬刺向大頭,這種不要命的舉動不禁讓大頭為之怔了一下,就在這愕然的瞬間,天斬和軍刺已經同時刺進了對方的身體裡。

大量的血從兩人的傷口處狂湧出來,但不管11還是大頭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繼而各自將刀拔出。兩把刀拔出的瞬間各帶出一蓬血花,但他們的動作卻沒有因此停下。11的天斬才剛剛拔出來,又馬上再次捅下去。

大頭瞪了瞪眼,氣罵道:「瘋子。」說歸說,可他手上的動作並不慢,立刻一記肘擊撞在11的肘關節上,將他的手臂給撞開。同時斬月亦是朝著他的脖子砍下來,大頭揮刀擋開後說道:「別打了,再不止血你會死的」

11恍若未聞,雙手的攻擊依舊未曾停下。只見他兩手化作道道虛影飛舞,場中只聞「叮叮叮」的碰撞聲不絕於聲,卻看不清這兩人的動作。在11肚臍的上方,大量的鮮血流灑出來,片刻間就將一身戰鬥服浸濕了。可他卻恍若未覺,彷彿這具身體根本不屬於他一般,手中的攻擊依舊如排山倒海般帶著洶湧的氣勢連綿不停。

面對11這般不要命的打法,大頭也開始感到棘手,他從頭到尾就沒打算過要11的命,但11卻像當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完全就是一付以命換命的狂暴姿態。此刻11刺過來的刀都被他擋開了,卻不敢再用剛才那種以傷搏傷的方式硬拚,不是他怕,而是不願意。畢竟都是屬於龍魂的同事,彼此間又沒有深仇大恨,沒有必要為了一時意氣之爭就非得拚個你死我活。而且不管死了誰,那都是龍魂的巨大損失。似乎察覺到大頭的顧慮,11也漸漸放棄了防守,一味的只求猛攻。面對11這付完全就是賴皮的打法,大頭空有滿腔怒氣卻又作不得。更是因為心有顧慮,手中的攻擊漸漸轉攻為守,而且打到最後竟完全是被11壓著只能被動防禦了。

「你這個瘋子」大頭邊擋刀邊退著怒斥道:「你真不要命了?」

11一聲不吭,瞬間連出三刀,但均被大頭擋下。

「叮」就在斬月與匕首再一次碰擊時,大頭手中那把傷痕纍纍的軍工匕首終於不堪負荷,被斬月削去了一截刀尖部份。

大頭猛吃一驚,飛快的再退一大步,可卻不依不饒繼續緊逼過來。大頭再擋開揮來的一刀,厲聲喝斥道:「你真要不死不休嗎?」

11輕哼了一聲,左手的天斬以極快的速度連刺出三刀。大頭用軍刺吃力的擋下這三刀後,再退了一步,一時怒不可遏,軍刺趁勢刺向11的身體。可11彷彿沒看到般,天斬亦同時捅向了大頭。

在兩把刀即將捅進對方身體裡的時候,大頭瞥見11因為大量失血而蒼白的臉色,心中默歎了一聲,終於還是下不了手半途折回撞開了11的手臂。面對這樣一個有著巨大潛力的優秀的龍魂後輩,他更多的只有欣賞,卻沒有拚死的決心。不過大頭因為半途回刀再撞開11的手,終究還是慢了半步,天斬劃開了他肋下的皮肉,還好沒造成更多的傷害。

面對11的步步緊逼,大頭雖沒有想殺他的心思,卻也是打出真火來。霍地往後再跳開一步,隨後抬腳踢向11的腹部。11毫不猶豫的反握過天斬,朝著大頭踢來的腿捅下去。大頭被逼著收回腿,手中的軍刺則刺向11的面部。心想:刺你要害你總該要躲?

誰知道11的反應竟出乎大頭的預料,他竟不閃不躲,反而更自己撞上來,並用天斬捅向大頭的心臟位置。這已經不是以傷換傷了,而是以命換命。

夠狠,夠決絕

大頭臉上閃過一絲忿色,這傢伙到底有完沒完?當真是吃準了他不會下辣手嗎?如果換作對手是別人,大頭真有可能會不管自己的死活將這一刀直接捅下去,可他卻不能殺。

無奈的收刀再次後退躲開攻擊後,大頭怒目而視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11的回答卻是撲身撞向他懷裡,同時在肩頭處露出半截刀尖。大頭重哼一聲,腰胯一扭,同樣以肩頭撞向11的肩膀。

「咚」悶響聲中,個人往後飛了出去,落地時繼續往後退了四、五步才停下來,兩縷血絲從他的鼻孔中流出。同時左肩膀更是酸痛的幾乎快要抬不起來,如果不是他的骨骼堅硬如鐵的話,光是這一撞就能令他的肩胛骨完全碎掉。

大頭亦不好受,他的貼山靠雖然勇猛霸道,但碰上同樣以強悍爆力著稱的龍家內功,他就佔不到多大的優勢了。好在他勝在比11多出二、三十年的功力,這份差距卻只有時間才能彌補。11被大頭撞飛出了三、四米,但大頭自己也是退了兩步才站穩,在他的肩頭處更多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別打了。」見11正打算重整旗鼓,大頭頗為頭疼的說道:「再不趕緊止血,你真會沒命的。」說著他瞥向11肚子上被三稜軍刺弄出的傷口,那處傷口到這會兒仍在血流不止。

「你放棄。」11道。

大頭搖搖頭,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那就繼續。」話未說完,11便再次縱身撲上來。

「你這個瘋子」大頭氣的直跺腳,吼道:「要打也得給我先止血」

「先顧你自己。」11嘴上說著,手中的動作卻不慢,在這說話的片刻間就已揮出一刀斬月,刺出兩刀天斬。

大頭擋下三刀再退了一步,已是氣惱萬分。面對11這樣不知好歹,卻偏偏殺又殺不得,打又打不動的對手,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生出一股無力感。

罷了,既然這麼不知好歹,就直接把他打成重傷再帶走。做出這個決定,大頭眼中露出決然之色。瞧準了11的手臂被他彈開暫露空門的時機,霍地沉腰收胯,肩膀挾帶著排山倒海般洶湧之勢,狠狠的撞向了11的胸膛。大頭已經決定,拼著讓11刺一刀也勢必要一擊分出勝負。

由於兩人靠的太近,大頭這一肩撞上來時11已然閃躲不及,他除了硬受之外別無他法。但是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就在大頭的肩膀即將撞胸口的時候,11忽然將左腳跨到了右腳的右邊,像喝醉酒般身體奇異的扭曲了一下,從詭異的角度以快到不可思議的度整個人竟旋轉過來繞到了大頭的左側。同時,天斬更是捅向了大頭的後背。

「逍遙步?」在11踏出奇異的步法躲開大頭攻擊的時候,遠處一直站在樹上觀戰的年輕男子忽然喃喃了一句。但很快便又輕蹙起眉頭喃喃自語道:「不是。」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得出來11的步法與逍遙步形似而神非,應該是從逍遙步中改良過的步法。想到這一點,他那雙冷漠到毫無色彩的眼眸中終於有了一絲感興趣的神色,認真的看著11腳下踏出的步法。

他猜的沒有錯,11的月舞步確實就是脫胎自逍遙步中的步法。由神劍陸揚窮極心力,為11量身打造的。

這時,11已經繞到了大頭的身側,更是一刀捅向他的後背。

看到這一幕時,樹上的年輕男子卻輕輕說了一句:「你輸了。」

就在他話剛落音的時候,場中生驟變。

TOP

第八百三十章 11敗北(下)

見到11能在如此倉促的情況下仍能及時躲開自己的攻擊時,大頭固然是大吃一驚,但他畢竟戰鬥經驗豐富無比,雖驚卻是不亂。在11閃到他身側,同時天斬捅向後背的時候,大頭忽然沉腰胯馬,腳下朝前邁出了一步,上半身極限扭轉過來,變成了面向著11的方向。

此時,11的攻擊也終於落下,但因為大頭及時轉過來,本該捅向後背的一刀就變成了刺向他的肩膀。就在天斬即將刺進肩頭之時,大頭的身體忽然詭異的扭動了一下,天斬竟沒能刺進他的肉裡,反而貼著皮肉被滑開了。「嘶啦」一聲,鋒利的刃口只將衣服割開了一道口子,並在肩膀上留下一道不太深的血痕。

沾衣十八跌四兩撥千斤,抽身換影,乘勢借力,避鋒藏銳,以橫破正,以巧制拙,連消帶打,發勁跌敵。

大頭剛剛邁出的一步,以及滑開11攻擊時所用的正是脫胎自少林睡羅漢拳的沾衣功,後經無數代高手先輩們不斷完善,終至今天大成的沾衣十八跌。

沾衣十八跌的威力可不僅僅只表現在它的身法與步法上,「連消帶打,發勁跌敵」這八個字才是它的精髓所在。在天斬剛擦著大頭的肩膀滑開時,大頭已是後發先至,飛快的探出左手抓住了11握著天斬的左腕。同時左腳滑開探出踩住了11的腳尖,借力往後一扯,11的上半身遂不受控制的往被扯去的那個方向稍稍前傾了一下,如果不是他下盤根基極穩,只此一拉就該跌倒了。但饒是他雖能及時站穩,可身體前傾卻使自己露出了破綻,兩大高手相爭,這一點點的破綻就足以致命。只見大頭右腳又跨出一步來到了11背後一側,同時右肩挾帶著排山倒海之勢重重的撞上了他的後背。

隨著「咚」一聲悶響聲從11身體裡面傳出,11悶哼了一聲,後背完全承受了大頭蓄勢已久的貼山靠,頓時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被撞飛出去。但是他的左手仍被大頭給緊緊抓著不放,在11被撞飛出去的剎那,大頭用力將他強行拉回來。若是換作別人被這麼一拉,就算這隻手不廢掉也要當場脫舀了,可11的骨骼異於常人,雖然仍有疼痛,但筋骨不會受損傷。而他剛剛淩空飛出去的身體被大頭強行拉扯回來的時候,大頭蓄勢待發的一掌已重重的拍中了他的肋下。

八卦劈空掌

劈掌破空,力可開山碎石

「彭」在大頭的劈空掌打的身體的時候,竟發出猶如空氣爆破般的爆裂聲。在這一肩一掌先後的撞擊下,前胸後背承受了兩股剛猛無匹的氣勁交擊中,饒身體素質遠非常人,也終於承受不住身體內兩股霸道氣勁的震盪,口中噴出一口濃血,身體飄飛了出去。而後,重重的摔到地上半天都未能爬得起來。

11,敗北

敗的毫無懸念,敗的乾淨俐落。非是他能力不足,而是吃虧在經驗與功力仍比不上這些比他多練了幾十年的老怪物。更何況大頭也是在生死戰場上摸爬打滾生存下來的,不可能會犯輕敵大意的錯誤。

大頭扭了扭肩膀,看著躺在地上吐著血的11,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不論是八極拳的貼山靠還是劈空掌都是威力驚人的武學招式,要是換作別人,早就被他連綿的攻擊打的骨骼盡碎了。可在多次正面承受了他的貼山靠以及最後那一招劈空掌後,除了內臟震傷外,骨頭卻完好無損。這傢伙身體裡長的是鐵骨嗎?不對,大頭可是很清楚自己這兩招的力道有多重,哪怕是鋼筋鐵骨都能被他打斷了。

搖了搖頭,將這份疑惑存在心裡,大頭邁出腳朝著11走過去。就在他走到11身邊,剛想蹲下來幫他檢查傷勢的時候,忽然心底生出一絲不安,想都未想就縱身往後跳開。與此同時,本該是躺在地上不能動的11卻突然彈起來,兩腳踹向大頭的兩條腿。

大頭及時閃開後卻面露難以置信的神色,瞪大眼睛驚叫起來:「**還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命」

11掙扎著搖搖晃晃爬起來,面色慘白無力,嘴角更是掛著血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在看著他。

面對11的堅韌,大頭也不得不打心底裡佩服,開口問道:「還打嗎?」

11深吸一口氣,慢慢挺直腰桿,從嘴裡冷冷崩出一個字:「打。」

「你真是……」話未說完,大頭忽然面色微變,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忽然舉刀猛地衝向11。

11提刀去擋,但是四把刀交接時卻沒有想像中的衝撞力,而是四刀毫無聲息的相互絞在一起。

就在這時,一聲:「大頭哥」從遠處林子裡傳來,隨後武大郎帶著另外五個戰士氣勢洶洶的往這邊跑來。

大頭朝11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道:「走」

11瞥了他一眼,驀地撤刀再虛晃一招,同時更是很陰險的一腳踢向大頭的腹部。大頭臉上閃過一縷忿色,若換作武大郎他們出現之前,他要躲開這一腳很容易,可是現在他卻不能躲,而且更要配合著11把自己踢倒。惱火的硬是讓自己的肚子承受了這一腳,大頭悶哼一聲往後踉蹌退了兩步,然後像站不穩般一屁股跌坐下來。

11一腳踹翻大頭,便頭也不回的衝向山林更深處。只是比起與大頭開打前的狀態,他此刻明顯腳步虛浮,顯然受了頗重的內傷。

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一串串「噠噠噠」的機槍聲,原來武大郎等人一見11與大頭分開便不再有所顧忌,毫不猶豫就朝著他一通區域性覆蓋掃射。

六桿衝鋒槍,彼此又配合的十分默契,頓時將11所有逃跑路線覆蓋在內,讓人避無可避。11唯有弓起了背保護好頭部,硬是用後背來承受了一串子彈。

「噗噗噗噗……」輕微的聲音頓時從他身體裡傳出,11的後背炸出一蓬蓬血花,可他的腳步卻依舊堅定,身體連晃都不曾晃動一下,頭也不回的衝進了茂密的樹叢裡面消失不見,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清晰可見的血珠。

「砰」就在這時,遠處一記狙擊槍的聲音適時傳出,隨著槍聲落下,一名大圈戰士悶哼一聲,整個左肩炸出一蓬血泉,頓時一片血肉模糊。這名戰士捂著肩頭踉蹌退了幾步,卻是緊咬著牙一聲不吭。

「散開」武大郎大吼一聲,自己卻是衝向那名受傷的戰友,抱住他的身體將他強行拖開。

剩下的四人也一哄而散,彼此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

就在此時,山下的公路上亦是「砰」一發狙擊槍聲傳來。那守在車外的三名戰士中,有一人便是抱著狙擊槍。在冷夜剛剛開槍掩護11的時候,便被他鎖定了位置,同時開槍還擊。

「砰」公路對面的山頭上,突然又是一發狙擊槍聲傳出,而這次的目標卻是瞄準大圈的這名狙擊手而開的。

大圈的戰士早就有所準備,在天葬開槍的瞬間就及時躲開,子彈沒能打中人,只在地上打出一個很深的冒著煙的彈孔。

這三槍之後,不管是山上山下都霎時變得靜悄悄的,再沒有半點聲音,只有悠悠的槍聲仍在山林中緲緲迴盪著。

「**王八羔子」武大郎恨恨的咒罵了一句,不知道是在罵11還是在罵冷夜,扶著受傷的同伴起來,問道:「沒事吧?」

受傷的戰士捂著肩頭面色蒼白緊咬著牙,卻堅毅的搖了搖頭一聲都不曾吭過。他的整條左臂掛在身上搖搖晃晃,估計是已經廢了。

武大郎眼中帶著疼痛的神色瞥了一見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他,默默的歎息一聲。然後打出手勢讓所有人原地待命,自己則現身出來朝大頭跑去。

跑到大頭身邊他喚道:「大頭哥。」驀地瞥見大頭腰部、肩部都是血,吃驚的道:「你受傷了?」

大頭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武大郎瞧向11所去的方向,抱起槍咬牙切齒憤恨的道:「這個王八羔子。」說著便作勢要追去。

大頭忽然伸手攔在他面前,說道:「別追了,11交給我就行。」

「可是……」

大頭看向之前冷夜開槍的方向,沉聲說道:「你們馬上去找出那兩個狙擊手,就地格殺。」

武大郎想了想,點頭道完便往回跑去,招呼眾人一路朝冷夜所藏的方向搜去。至那邊他卻很放心,剛剛親眼看見了幾槍,就算再碰到大頭估計也只有手到擒來的份了。

在武大郎等人離去後,大頭輕輕的歎息一聲,驀地腳下發力,追著11一路留下的血跡而去。

可是無論、大頭還是武大郎等幾名戰士,又或者一直關注著這邊戰況的冷夜和天葬,竟都沒有一個人留意到在戰場不遠處一棵樹上站著的那名年輕的神秘男子。

而就在大頭和武大郎等人分別離開的時候,那棵樹的樹枝上,此刻竟空無一人。

這個人是怎麼從大頭和大圈的精銳戰士們眼皮子底下離開的?他又是什麼時候離去的?

一陣清涼的山風拂過,吹動著那根樹枝輕輕搖曳,樹枝上的樹葉亦是嘩嘩作響。

讓人難以想像的是,這根能被一陣風就吹動的輕細樹枝上,剛剛竟能承受著一個人?

TOP

第八百三十一章 謎一樣的男人,林蕭(上)

山林的深處,11一路跌跌撞撞往前奔跑著,身後一串串的血珠不停的滴落下來觸目驚心。他的步履已開始凌亂,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幸好這裡還是原始叢林的週邊地帶,不大可能會有猛獸的出沒,否則光憑他這一身的血腥味就能引來附近猛獸的垂涎。

基因的修復已開始發作了。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氣力在飛的流失,不消片刻功夫他的體力便下降到了連站都要站不穩的程度。

驀地,11腳下一步踉蹌,身體前傾趴到了地上,雙手卻死死的撐著上半身,手臂不斷的顫抖著。碩大的汗珠從額頭一滴滴滲出、淌下,他依舊緊咬著牙扉一聲都不曾吭過。

在他背上的一個個觸目驚心的血洞裡,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生長著,嵌在肉裡面的彈殼被一點一點的推擠出去。他的身上整整中了七槍,這樣的傷勢放在別人身上早就連動都動不了了,別說還能像他一樣仍堅持著跑到這裡來,光是這份求生意志就不得不讓人欽佩。也幸好11在中槍的時候能及時避過了頭部和心臟這兩處要害部位,不然只要有一顆彈打中他的心臟,他恐怕當場就得躺下。至於其它的身體器官,11也照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身體的基因就會進行自我修復,再嚴重的傷也能在短時間內自愈。

不死基因確實很變態,但是要付出的代價也同樣是巨大的。體內積攢出來的氣功和那點可憐的冰異能都被飛的挖取過去,就像杯裡的水線一般急速在下降著。細胞組織的自我分裂繁殖再生長都需要大量的能量來支援,而這個能量就來自於11苦練出來的龍家內功、太極功與冰異能。說通俗一點,這就是一個以無數倍加陳代謝的速度進行催生的過程,只是不受11自己控制而已。

幸虧11早有先見之明,之前與大頭的戰鬥中一次都沒有動用過冰異能,否則此刻他恐怕就不夠能量來支撐下去了。異能不是用掉後就能馬上恢復的,如果說身體是水庫的話,那異能就是平時積蓄在水庫裡的水,用掉多少就少多少,需要苦練重積累回來,沒有捷徑可走。有誰會見過當水庫裡的水放空後,就能馬上重積滿的?異能者這條路沒有想像中那麼好走,他們需要大量的時間來進行苦修,只為不停的將自身這個「水庫」擴大,來容納多的「水」。當異能量用掉之後,他們仍需要花時間把消耗掉的「水」重積累回來。

11之前為了救歐陽月兒,義無反顧的將自己全部的冰能量都消耗一空了,造成能量枯竭沒有因此徹底失去這個能力已經是他的運氣。何況這過了短短幾天時間,是不可能馬上就恢復過來的。所以他在與大頭的戰鬥中連冰異能都吝嗇用出來,並非是小氣,而是不能。本來就已經夠少的能量一旦再消耗的話,萬一接下來受了傷導致冰能量提供不足的話,連11自己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可能什麼事都沒有,連自我修復都不會出現,有可能會破壞了平衡立刻嗝屁了也說不定。雖然11不怕死,但他可沒打算死在這裡,而且還是死的毫無價值,所以他不能去賭這萬分之一的機會。

七顆打進11身體裡面的彈中,有三顆位置較淺,很就被肌肉推擠出去了。但還四顆都深入到內臟器官裡面,其中一顆是穿透了肺葉差點就從前胸穿出,這四顆就比較麻煩。好在在修復器官的過程中,他的身體似乎對這些外來的異物也同樣很不歡迎,從器官內部一邊進行自我修復著,一邊順著原路一點點將它們擠回去。不過這個過程卻是極其的痛苦,放在常人身上早就痛的暈厥過去了,可11卻緊咬著牙默默的忍受著,連眉頭都未曾皺過一下。

背後的一個個血洞中很快露出了一顆顆沾著血的彈頭,後這些彈頭終於被肌肉頂出了身體掉了出來。而那些血洞壁上的肌肉則長出了一根根細小的肉芽,這些肉芽如同小蟲般蠕動著糾纏在一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的融合生長著。片刻功夫後,11的身上再沒有一處傷口,就連之前肚上被三稜軍刺捅出的傷口都徹底癒合了。不過地上被退出身體的彈頭卻只有六顆,還有一顆穿透肺葉的彈終被卡在前胸肋骨與肌肉間沒能退出來。這是因為他的肺部被修補完成時,這顆穿透的子彈還沒能趕得及退出來,終又被往前擠回去,後卡在了這個位置上不再移動。好在這個地方並不致命,只需等11恢復體力再從胸前劃開一刀將彈取出來即可。

身上的所有傷口終於徹底修復完成,可11也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般大汗淋漓,只感覺連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依舊用雙臂死撐著身體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滴滴汗珠從濕漉漉的髮梢與鼻尖上不停滴落下來,只一會兒功夫,他面前的土地上已被汗水浸濕了一大塊。

儘管此刻的體力下降到了極點,可11卻仍舊努力掙扎著要爬起來,身處在危險的環境中容不得他多作休息。四肢酸麻到幾乎要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但11卻用堅強的毅力強迫它們一點一點支撐起身體。

「不錯的能力。」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很平淡的聲音,平淡到不帶有半點人類該有的情感波動。彷彿就像一個機器人,用著一成不變的那種語氣說話。

聲音是從11身後不到三米外的地方發出,出道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靠到身後這麼近的地方仍不知道,霎時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在腦中轟然炸開。

11的瞳孔在剎那間驟然收縮,身體的反應在這一秒鐘過了意識的反應,想都沒想,純粹是下意識的霍地扭過身體,朝身後擲出了天斬。都說人在遇到危機時爆發出來的潛力是極其巨大不可思議的,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本該連站都站不穩的11,在巨大危機感的壓迫下竟爆發出了一絲潛能。天斬「咻」的一聲化作一道黑線,破開了層層空氣的阻攔直朝著身後出聲之人直衝而去。

而11在擲出這一刀後便像全身力氣被挖空了一樣,腳下踉蹌了幾步往旁邊退去,終靠到了一棵樹幹上終於沒讓自己又倒下來。

天斬破開了空氣化作一道黑線朝著這個突然出現在11身後的人的心臟位置直衝而去,可是他卻連一點想躲閃的意思都沒有,任由著天斬離自己的心臟越來越近,眼中卻是一種平淡到幾近冷漠的眼神在看著11。

「噗」天斬終於刺中了那個人的身體並深深的刺進了他的心臟位置,一蓬血花從他的胸膛上炸出。可是他卻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甚至看都沒看過自己的傷勢,依舊用那平淡到令人發冷的眼神注視著11。

而這一刻,11也終於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只有二十來歲的年紀,標準的東方人面孔,一頭不長不短淩亂的髮型,陽光帥氣的臉龐讓人乍眼一看就不禁生出莫名的好感。但是他的眼神卻很冷,冷漠中帶著無盡疲憊的滄桑。那是一種只有在經歷了無數的磨練,直到看透了生死輪迴,且行將就木的老人眼中能找到的滄桑神色竟會在一個如此年輕的男人眼中出現。

雖然11也常給人冷漠的感覺,但是他的冷卻跟這個男人的冷有著本質上的不同。11的冷是漠視生命的態度,對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生死都不會再放在心上的冷。可是這個男人的冷卻是深入到骨髓的滄桑疲憊,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獨自一人孤單的冷漠。

如果說11的冷是帶著血腥的話,那麼這個人的冷就是充滿著死寂的味道。是的,不僅僅他的眼中,甚至連他的身周都隱隱散發著一種死寂的氣息。

四目相交的瞬間,11彷彿從他眼中讀懂了一種孤獨的味道,那是一種連11自己都說不出道不明的獨孤。以前11也認為自己是孤獨的,可是此刻他發現,與這個人相比起來,他的那種孤獨頂多只能算是寂寞。而這個男人的孤獨是真正深入到了骨裡的狀態,給人以高高在上、脫離了塵俗的感覺。

如果說11只是一隻離開了狼群,獨自在冰天雪地中徘徊著尋找著食物的孤狼。那麼這個人就是一隻離開了大自然,離棄了整個世界的孤狼。

他的世界只剩下獨自一個人。

這一絲念頭只在腦中火石電光般閃過,下一秒11的目光就落在那個年輕男人的胸口處只留出半截刀柄的天斬上面。在見到從傷口裡噴灑出來的血泉時,11的瞳孔驟然再次收縮了一圈,臉上竟破天荒的第一次出現了短暫的驚愕表情。他很清楚,這一刀確確實實刺穿了那個人的心臟,否則他身體裡的血液不可能會如此急衝出來。可是他為什麼沒死?明明心臟被刺穿後,竟仍能像個沒事人一樣連晃都不晃動一下,臉上是連半點表情都欠奉?

他,究竟是誰?

TOP

第八百三十二章 謎一樣的男人,林蕭(中)

11擲出刀的時候壓根就沒指望過自己這一刀能傷到身後的那個人,畢竟能悄無聲息的突然冒出在他的身後,其本身的實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就連酒鬼那樣讓11到現在都無法看透的人也不能輕鬆做到跑近他身後三米還不被11現,由此可知,此人的本事絕對遠在酒鬼之上。如果說這樣一個絕頂高手連一把匆忙間擲出去的刀都避不開的話,那就是天大的笑話。

可這個並不好笑的笑話卻成真了,這年輕人竟不閃不避坦然的用自己的胸膛去承受了來自天斬的致命一擊。11知道,他不是躲不開,而是根本就沒想過要躲。當看見天斬深深的胸膛裡,可他卻恍若未覺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時候,11眼角的肌肉不自覺的輕輕抽搐了一下。同時,心底更升起一股極大的忌憚之心。哪怕面對著13,他都沒有感受過如此巨大的壓迫感,可面前這個年輕的過份的男人卻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而且心臟更是人體的重要地方,就算是11這樣的不死之身都不敢讓心臟輕易受創,可這個年輕人不僅讓天斬刺破了自己的心臟,更連動都不動一下,彷彿這具身體壓根不屬於他的一樣。如果不是見到胸膛裡狂湧出來的血,11真的會以為這個人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殭屍。

眼中閃過一抹忌憚,11反手握著斬月橫擋在胸前,兩眼一眨不眨的緊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男人。

兩人大眼對著小眼,同樣的冷漠,同樣的孤傲,同樣的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一個臉色發白,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在警惕著對方。另一個則任由著從胸膛裡湧出來的血將自己的衣服染成一片血紅,卻面不改色的在打量著對方。

過了良久,那名年輕的男子才終於收回目光,輕輕的低下頭,看了看胸膛裡的天斬。然後伸出手握住那露在身體外面的半截刀柄,將它緩緩的從自己身體裡拔出來。整個過程中,他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彷彿身體沒有半點痛感,甚至連大量血液飛快的流失都感覺不到一樣。

隨著天斬被抽離心口,一股血泉霎時直衝出去。但是下一秒鐘,還在狂湧不止的血突然止住了,11瞪大眼睛駭然的死死盯著那個人心口處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度飛快的癒合著。僅僅才一兩秒鐘的功夫後,他的傷口位置竟連道傷疤都瞧不到了,只有衣襟上殘留著大片的血跡證明著那道傷口曾經真實存在過的痕跡。

11眼中暴閃出駭人的寒芒,一字一頓冷冷的說道:「基因戰士?」

年輕男子沒有說話,甚至連看都沒去看他一眼,只垂著頭看著拿在手中的天斬。手指輕輕的在天斬的刃面上劃過,就像撫摸著戀人的肌膚一樣很輕,很溫柔。11更沒有看見,此刻在他的眼中流露出莫名的神彩,那是一種叫作回憶的滄桑。

片刻之後,他才緩緩的抬起頭,重新朝11看來,用那一成不變的平淡的口吻問道:「他,走了嗎?」

11怔了一下。如果換作別人,肯定聽不懂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但不知道為什麼,11卻像突然開竅了一樣,立刻便明白他所問的那個「他」指的是天斬的原主人,龍魂的創始者,「首領」。

見11輕輕的點了一下頭,這個神秘的男子卻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歎息中帶著無盡的沒落,此刻的他看起來如此的孤獨和寂寞,還有一絲隱隱的悲傷。-

「走了也好。」神秘男子似在自言自語的緩緩說道:「一了百了,不用再那麼辛苦了。」說完,他便輕輕一甩手,就像隨手丟棄一件垃圾一樣,將這柄能令所有武者都為之瘋狂的神兵天斬丟向11。

天斬在空中翻轉了幾圈後「哚」一聲深深刺在11面前的泥土裡。11沒有伸手去接,因為接刀的動作會讓他出現短暫的破綻,面對著一個如此高手,只需半點的破綻就能夠讓他在瞬間斃命。

神秘男子對11的戒備也不以為意,扔出刀後便微斜著頭似在思索著什麼。

「你是誰?」11問道。

男子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吐出一個11不曾聽過的名字:「林蕭。」

林蕭,這是一個龍國名字,而他剛剛與11之間的交流也都是用龍國話。

「你也是基因戰士?」

「基因戰士?」林蕭看了看他,問道:「你是指,跟你一樣的體質?」

不見11回答,他又搖搖頭說道:「我不是。」

「不可能。」11冷冷的說道。他不信這個叫林蕭的男人不是基因戰士,據他所知,這個世界上只有基因戰士才有如此強的恢復能力。不,應該說這個世上只有11這一個基因戰士才有這種能力,不過現在又多了一個林蕭。

「我跟你不同。」林蕭緩緩說道:「我是一直都是如此,而你……」他望向11,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是我的複製品。」

這句話恍如驚天霹靂在11腦中炸開般,驚的他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複製品?基因戰士是林蕭的複製品?11唯一剩下的感覺就是荒謬,基因戰士明明就是秦博士嘔心瀝血培養出來,以戰爭為目地的產物,怎麼又會變成他面前這個年輕男人的複製品?

這時,林蕭又忽然說道:「不應該這麼說,應該是製造出你的人,是以我為藍本,想要製造出能夠越我的生命體。而你,是被他選中的人。」頓了一下,他又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他給你植入了什麼生物的基因做為原體,但不得不承認,能製造出你的人是個天才。」

哪怕是一向處事不驚的11,此刻眼中也不由的流露出一縷震驚之色。理性告訴他林蕭的話很荒謬,但他的直覺卻隱隱覺得林蕭所說的很可能都是真的。因為他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更何況他之前身體自我修復治癒的情況也是11親眼所見的。

11瞇了瞇眼,看不出他到底是信還是不信,卻是開口又問道:「你是誰?」

「我,誰也不是。」林蕭淡漠的眼神看著他說道。11第一次問的「你是誰」是在問名字,第二次的「你是誰」則是在詢問他的身份,所以他的回答是「我誰也不是」。雖然有些耐人尋味,但林蕭似乎沒打算多作解釋,只說道:「對你們而言,我只是一個過客,一個旁觀者。」

「你們」這個詞可以指黑暗十字,可以指龍魂,可以指龍國,甚至是全世界所有的人。雖然不知道林蕭指的「你們」是在什麼範圍內,但聽他的意思,似乎是刻意把自己和所有人都區分開了。

「他不會是外星人吧?」這時,狂潮突然莫名其妙的跳出這麼一句話來。11戴著做做樣子,且方便跟天葬和冷夜聯絡的耳麥在之前跟大頭的搏鬥中就掉落了。但是他的人皮通訊器仍牢牢粘在耳壁上,且一直跟狂潮那頭連通著。所以他跟林蕭所談的內容,狂潮一字不漏的全部聽到了。

「外星人?」林蕭突然搖頭說道:「我不是外星人,我跟你們一樣,只是凡人。」

11跟狂潮同時吸進一口冷氣,狂潮更是驚呼道:「他能聽得到我說的話?」人皮通訊器的聲音很輕微,就算龍魂裡像酒鬼那些高手們哪怕挨在11身邊都不一定能聽得清楚。可是林蕭與11相隔了三米之遙,卻不僅僅聽到了狂潮所說的話,更是聽的很清楚。這傢伙還是人嗎?

「這有意思。」林蕭指了指耳朵說道:「做出這東西的人,就是製造出你的人嗎?」

11不答反問道:「你能聽到他的話?」

林蕭點了點頭,平淡的說道:「沒什麼可奇怪的,當你突破了潛力區到達更深層次的時候,你也能一樣能做到。」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你沒時間了。」

11再次露出驚愕的神色,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卻已經被林蕭捕捉到了。林蕭繼續用著他那一成不變的語氣說道:「用不著奇怪,我能看得見你的生機很弱。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大概只有半年多一點的時間了。」

狂潮語氣帶有一絲絲沉重,插嘴問道:「他說什麼半點多一點的時間?」

11輕吸了一口氣沒有回答狂潮的問題,林蕭沒有看錯,他確實只有七個月的時間了。直到此刻他才不得不相信林蕭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包括他自己只是這個人的複製品,儘管這些資訊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一息之後,11又提出了一個問題:「你認識首領?」

林蕭輕輕一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沒落,望向斜插在11腳邊的天斬,緩緩說道:「天斬,是我送給他的。」

如果是之前,11肯定不會相信。林蕭才幾歲?看模樣二十出頭已經是頂多了。可首領卻已經死了快近百年了,他們怎麼可能會認識。什麼都可以假,唯獨年紀是假不了的。哪怕是龍魂裡那些變態的將武學練到極致境界,也只能做到駐顏有術,延緩衰老。可從沒聽說過還有人能練武練的直接返老還童的。那種誇張的事只有小說和電影裡才會出現,現實世界裡是不可能會有返老還童的事情生。這一點11很清楚,龍魂裡那幫變態高手們同樣更清楚。

TOP

發新話題